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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第 79 章

作者:陈子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殿下。”


    向来稳重的赵然碰的一声推门而入,一脸仓皇模样。


    唇角的笑容还未消失,姜骅朗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发生了何事?”


    “阿姐回来了。”


    姜骅朗脸色顿然阴沉下来,将手中写着大婚日期的折子放回行安正端着的托盘中。


    “人在哪?”


    赵然垂着头,低声道:“阿姐从茶庄内的密道进到东宫内,人应快到了。”


    “行安,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待行安退出书房,紧闭房门。姜骅朗转身走向身后书架,随意取出一册在书架中毫不起眼的书。


    此书破旧不堪,边缘也看似在岁月中逐渐碎成不齐整模样,书的封皮并非纸质,而是用竹片做成。


    随后姜骅朗又走到书架旁角落里的博古架前,取下一根靠墙面的做博古架支撑用的木棍。


    可当那支撑用的木棍被取下时,博古架并未有任何晃动,似是博古架已与墙体密不可分。


    而那木棍后的墙面赫然出现一个长形孔洞。


    姜骅朗将从书架上取下的那本竹片书皮书插入那空洞中,只听在安静的书房内忽然咔哒一声响。


    随着那声响动,书房内矮榻所处地面渐渐下沉,直至露出一条极为隐蔽的地道。


    姜骅朗顺着楼梯进到地道内,又随手按下一旁的一根未燃烧的火把。


    随着矮榻又逐渐回到原位,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赵含一袭黑衣的身影从黑暗的转角处忽然出现,“殿下。”


    “怎么回事?”姜骅朗皱着眉有些不耐。


    “回京一路未出现任何可疑之处,魏氏也一路有意远离官道,隐藏自己的行踪。”


    赵含沉着嗓音,回忆一路回京所面对的所有问题。


    “今日寅时走到城外三十里的山路时,魏氏从山林间走出重新回到官道上,但忽然从山崖上跳下几名黑衣人,直冲魏氏。”


    “为避免打草惊蛇,属下自作主张用石子在魏氏逃离之际将她打至高崖之下,那悬崖高不过五十尺,崖边满是藤蔓,下还有一片竹林与池水。”


    “随后那群黑衣人未去崖底搜寻,属下吩咐齐耳去寻魏氏,属下则一路跟随那群黑衣人回京,后见他们翻过高墙消失在翠云楼内,属下不敢贸然潜入翠云楼于是转身回到那崖下。”


    “但属下已将竹林翻遍都未见到魏氏身影,是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话毕赵含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姜骅朗闭上眼眸思考一瞬,“罢了,起来吧,先寻人去将翠云楼盯紧,人既然是在翠云楼消失的,那这桩案子与翠云楼定也脱不了干系。”


    “殿下,可翠云楼向来是世家权贵子女去处,我们的人,如何能安插进去?”


    姜骅朗细细揣摩着赵含的话。


    这翠云楼莫名在京城出现,从开业至今无人知晓它幕后的主人究竟是谁,只知这人手中财富不可小觑。


    可如今这翠云楼又与私盐案牵扯上关系。


    除了这幢供世家子女游乐的翠云楼外,它暗地里究竟还在做些什么生意?


    或者,这私盐案的主使,就是这翠云楼的主人。


    “让齐耳他们继续搜着,你先回茶庄,过些时日,孤会寻个机会让你进翠云楼,那时你再好好搜查一番这翠云楼。”


    赵含应声后又消失在地道黑暗之中。


    “殿下,可要属下再派人去查翠云楼的幕后老板?”赵然见姜骅朗久久未曾挪动脚步,低声问道。


    姜骅朗抬起眸子注视着远处一忽明忽暗的火把,摇摇头,“查了这么些年都没能查出的老板,线下也不一定能查得出。”


    “先从魏氏这一桩案子入手,现如今我们在暗,他们在明,盯着他们即可。”


    “可是殿下,魏氏失踪了。”


    姜骅朗抬手按下身旁一没有火焰的火把,那矮榻又随之缓缓降下。


    “她生死与私盐案无关,找到幕后之人才是我们的目的,她此一遭也算替我们提前引出了凶手。”


    “再者,赵含不是说没有找到她的石首么?既然没找到,那就还有生还的可能,但我们的调查绝不会因为她的死而停止。”


    姜骅朗一步一步踏上台阶,从黑暗的地道走上明亮的书房。


    两人回到书房后赵然拨动某处的按钮,矮榻又升回到原处。


    “去南安王府,告诉恪敏明日赵含假扮她的婢女,让她将赵含带进翠云楼。”


    姜骅朗和上先前在书桌上摊开的书册,再没有继续看的兴趣,离开了书房。


    *


    秋老虎总是这样惹人烦,明明早已入秋,却是不是让人误以为回到了夏季烈日炎炎之时。


    只有在太阳落山后,温度才渐渐降下,变得舒适些。


    卫无双换上一身橘红色襦裙,发间插着几朵浅黄色绒花,带着春桃来到朝云堂赴宴。


    推开包厢门,只见一袭青色长裙的柳景蓉垂着脑袋端坐桌前。


    听见声响,柳景蓉抬头看向来人。


    还是那样明媚的卫无双。


    但卫无双在见着柳景蓉时却忍不住一惊。


    虽见面次数不多,但她也是次次面容俊秀,衣钗不俗的。


    今日却只着一袭青衣,发间一根坠有流苏的银簪和一只玉梳,面色还有些许泛黄,眼下隐约能看见些青色。


    “卫娘子。”柳景蓉起身同卫无双微微行礼。


    卫无双同样回了个礼。


    “卫娘子请坐。”


    卫无双与柳景蓉二人相对而坐,桌面摆放着数道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肴,但二人却无一人动筷。


    柳景蓉唇角微微弯起,却是有些苦涩,“今日请卫娘子赴宴是为了同卫娘子道歉。”


    说罢,柳景蓉起身再次屈膝同卫无双行礼。


    卫无双赶忙拉起柳景蓉,“这是为何?”


    “一是为了我听信她人言,不曾了解过就误会卫娘子,使得你我二人初次见面时并不愉快。”


    “二是为了我那糊涂的姑母,祖父无颜再面对卫家人,托我来替柳府请罪。”


    说着柳景蓉又屈膝却被卫无双一把扶住,“柳慧茹之过也非你柳府之罪,况且她是你姑母,你未曾见过我之时听信她所言也无过错。”


    柳景蓉被卫无双扶着起身后用手中绢帕轻柔地抚过眼泪将落的泪珠。


    “多谢,你这般善解人意,倒显得我先前更是蠢笨了。”


    卫无双轻笑一声,“可你也未做过什么害我之事。”


    “本想着过几日再约你出来,但明日我就得回老家成亲了,这宴席有些匆促,你莫要见怪。”


    柳景蓉拿起筷子夹了块嫩白的鱼肉放进卫无双跟前的碟子了。


    听着柳景蓉的话,卫无双的手一顿,“怎的这般着急?”


    柳景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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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手中筷子,嘴角轻轻扯起,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本是下嫁,祖父任吏部尚书时他们自是严肃对待。”


    “可祖父被贬,若非贾公子亦是有情有义的君子,认为我俩的婚事已过了明路,不愿再退婚连累我的清白,这桩婚事早就没了。”


    柳景蓉哽咽地说着,后又似看开了般深吸口气,垂下眼眸,“罢了,我们的婚事,又有谁能够自己做主的呢?”


    “就算是祖父千挑万选出的人,也会出现这般状况,如今能嫁进贾府,贾公子熟读诗书,端方守礼,于我而言已是大幸。”


    卫无双却是有些不赞同地拧起眉,“我与你不同。”


    “有何不同?”柳景蓉缓缓抬头,满是疑惑地看向卫无双。


    在她看来,她们二人的婚事皆是被人定下,也无力反驳,只好听从安排,嫁给自己从未见过的人。


    “我的婚事是圣旨,我会嫁只因我不会就因我自己的婚事而连累我至亲受罪。”


    “可你不同,”卫无双坐直的身子朝前探了几分,“柳尚书虽然被贬去琼州,但你的婚事却并非是被强着要求你嫁去。”


    “你可想过,若你独自一人嫁去了贾府,你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他们既然想着同你退亲,那就算你嫁去,也会被贾府欺负。”


    “你说是贾公子不愿违约,执意娶你,那也可知你二人成亲也并非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一句轻飘飘的誓言约定。”


    “娶你是一回事,善待你是另一回事。若你成亲后并不幸福,那中滋味你又能同谁人诉苦?”


    柳景蓉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向卫无双,被她所说的话钉在了原地,内心某处被一根针扎进,忽地碎裂开。


    “可是,可是家人都已去了琼州,我一人又如何能过活?”眼泪夺眶而出,柳景蓉的脸埋在手中绢帕里啜泣。


    “实话与你说,若非这道突然而来的圣旨,现下的我应是早已离京去看这天地辽阔。”


    “许是登上高山,又或是踏上雪原,抑或是深入丛林。”说着,卫无双垂下脑袋叹口气,有些惋惜。


    被三从四德教导长大的柳景蓉,从未想过卫无双口中的那般生活。


    只知在家是要读书习字,及笄后要按家人的安排嫁人生子,而后相夫教子,在后院中渡过漫长一生。


    柳景蓉渐渐止住啜泣,脑中幻想着卫无双所说那般景象。


    见柳景蓉如此反应,卫无双又接着道:“我知晓按着你十余年学习的,这般想法于长辈而言是大不敬,可你祖父急匆匆为你定下婚事,不也是担心你会与他们一道受苦么?”


    “既然那贾府如此不愿娶你,你何苦在他们这一根枯藤上吊死,也许你转身才发现你身后是苍松翠柏,是重峦叠嶂,是开阔山高呢?”


    柳景蓉手指不断搅动手中绢帕,咬着嘴唇不再出声。


    卫无双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已劝得柳景蓉开始思考这桩婚事究竟适不适合继续便也不再多言而是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吃过饭,二人走至楼前分别之时,柳景蓉拉住卫无双的胳膊,附在她耳畔低语。


    “如今党争激烈,你定要小心。”


    而后又迅速放开她的手,微微屈膝道:“今日多谢卫娘子对我说的话,无论今后还会不会再见,都希望卫娘子能活得如你所说那般肆意潇洒。”


    看着柳景蓉离去的身影,卫无双又抬头看向黑透的天际长叹一声,“我又如何能肆意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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