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鸣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拿食指蹭了蹭她的脸颊:“惊着了。”
“过于出乎意料,你……成立的这个国家叫什么名子?”
长鸣感受着手指下肌肤的触感,不舍得收回,依旧拿手蹭着她的脸,自己敛眉含笑不回她。
青衫被他勾起好奇心,伸出指头勾着他的手,轻轻的在他掌心挠了一下,如同撒娇一般的小动作,惹得长鸣意动。
看青衫老实的躺在里间,他俯身凑上前撑着身体和青衫亲吻。
间隙,青衫出言:“快说。”
“想知道。”
“嗯。”仍旧缠绵。
“汤阁老对你的心思你知道吗?”
忽然闻之,青衫猛然抬头,双眉紧皱看着长鸣。
“前几日他还不曾这样,可是在城墙上发生了什么?”
“并无他事发生。”青衫百思不得其解。“是不是误会了。”
“呵呵~呵~。”长鸣隐笑两声。
“玉枢和长意很是相爱,你不要乱言。”
“嗯,似你我一般。”如此回答,气的青衫给了他一拳。
青衫身体还在恢复中,日日在房中修养,很少在外露面。
汤玉枢在伍门关仍住在军营,因对军务不通,如吉祥物一样好吃好喝的供在一旁。陆义不限制他的言行举动,但他对守城御敌一知半解,也提不出有用的见解,倒有些郁郁寡欢。
李天江经常一走一天不见人,晚上回来先去青衫房中回话,在院中歇息一夜次日又早早出门。
汤玉枢和长鸣因着两人的身份各属一方,偶然见面点头致意。几次下来,见长鸣白日黑夜都陪在青衫身边,汤玉枢因先前城楼之时对青衫的那份迤逦,心里又添一份。
陆义吊着城下的草原人,时不时装作难以抵御,但来自城墙下的强攻又堪堪能阻挡,这让攻城的草原各部气的跳脚骂娘。
是夜,长鸣和青衫正躺在床上说话,忽听的窗户被人敲了两下。两人同时看过去,长鸣手握匕首,走到窗户下面问道:“何人?”
“影秘卫。”
“学舍名。”
“初子十一。”
长鸣立时看向青衫,青衫点头,长鸣拔掉窗户上的窗栓,窗户打开一个黑影从窗外翻进来。
灯火点燃,来人掀开裹着脸的兽皮露出一张俊俏的面容,青衫赶忙坐起身,惊喜不已:“李御,将军怎样了?”
“主子无事。”
青衫忙从床上爬下来,郭长鸣扶着她坐好,把鞋子放到脚边。青衫穿上鞋就来到李御近处,她仔细打量着李御,见到人瘦了许多,伸手就要握着他的胳膊。
李御后退一步,轻声:“脏,姑娘离远些。”
青衫有许多话要问,碍于长鸣在场她不好开口,便道:“吃饭了吗?”
“还未曾用饭。”
青衫不好意思的看向长鸣,长鸣知道她要问话,拿了一件棉衣披到青衫身上,借口给李御准备饭菜便出去了。
青衫把李御领到火炉边:“快过来烤火。”
两人一人搬了一个凳子,围着炉子坐好。不等青衫问,李御把李东风的遇到的情况大致说一遍:“如今草原风大雪厚,人马陷进去出不来。主子寻了个被掳过去的关中汉子带路,正埋伏在马哈麻驻地附近。我来的时候,主子说三天后,要对马哈麻发动进攻,此时四天过去了,估计已经攻下马哈麻部。”
“将军身边还有多少人,粮草伤药可够用?”
李御沉默一瞬,随即回道:“有五万大军跟在将军身边,粮草伤药够用。”
火炉上的水壶沸腾着,青衫拎着水壶倒了一杯热水,她把杯子端起来递给李御:“你是将军身边的亲近之人,也值得我信任,我信你不会骗我。”
李御呼吸一窒,被她看的泄了气,收敛神情:“半个月前草原下了场大雪,因粮草伤药送不进来,主子让五万人撤出草原驻守在阳子关做后防,另五万人随主子入草原。后来雪深风大,大军失了方向,前后半月有万人冻死。后来主子命令伤病者原地驻扎,带着亲兵袭击草原各部落掳掠口粮衣物,如此才维持下去。”
青衫深吸了一口气,李御继续说:“主子身边现能战者虽余万人,但各部落留下的大都是老弱妇孺,一一攻克并不难。”李御说着瞧了一眼青衫的神色。
青衫指指他手中的茶杯,示意他喝两口热水暖暖。
“将军派你回来可是有话交待。”
“伍门关有草原人的耳目,故此,我才趁着天黑进城。”
李御端着茶杯啜饮,青衫看着火炉陷入沉思。
“主子说他不知伍门关内情况如何,一切都听姑娘吩咐。”他从怀中拿出一整个虎符递给青衫。
青衫看到虎符眼睛一酸,李东风把如此重要的物件交给她,这是不确定他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长鸣估摸着两人谈的差不多,端着热气腾腾的海碗进屋来:“李卫长,我煮了一锅鸡蛋疙瘩汤,你先凑合吃。”
“多谢。”
长鸣把海碗放到桌面,青衫示意李御:“你先吃饭。”
“长鸣,把关外的地图拿来。”
青衫看着桌面摊开的地图,在脑中描绘着李东风的行军路线。马哈麻部,这些草原人随水草而居,她不确定李东风现在在什么地方,心里着急,右手的食指在地图上来回巡逻,实在不得要领。
长鸣搬来一把凳子放到她身后,青衫坐到凳子上眼神却不离桌面,她在脑中细细分析所有可能。伍门关外五万草原人绝不能放走,否则李东风是真回不来了。
她看着地图眯起眼睛,忽然想到身边之人,心头一凉。见到旧人过于欣喜,是她放松了警惕。
若为皇,还是李东风更胜一筹。残破的国家刚刚有了一些生机,再经不起波折。
一早,青衫便脸带笑容:“长鸣,这几日你辛苦了,既然李御来了,便让李枫来陪着我吧。”
李御回来,和谁陪着她并没有关系,郭长鸣瞬间便了然。静静的看着她,微微一笑:“我去喊李枫。”
“长鸣。”青衫喊住了他,起身往外走两步,抬手帮他整理下衣服。“今晚上好好歇着,明天替我去趟临安,我只去过一次,你帮我仔细看看。”
长鸣明白她说的是临安的沈谦,她故意支走他,让他远离伍门关。
青衫又勾着他的指头:“在临安多备些盐,棉布,药材,茶,米粮等物,等我的信。”
这句话却不知青衫是何意,难道李东风的大军要他来救援,不怕他在粮中放毒,除了敌军,他可是最盼着李东风早死的人。
青衫看出了他的不解:“这场仗我定是要赢的,等攻下草原各部族,北地便是乾国的地界,他们也是乾国的子民,我想要以货易货让他们与乾国亲近。”
长鸣略微一想,便摇头:“此事甚难。”
青衫狡黠一笑:“怎能知难而退,从南至北,哪一件不难?事在人为,后面少不了你帮我。”
“好。”她想要做的事,他不会拒绝,这么多年早已养成习惯。
其后,青衫养伤,关注草原人攻城强度,若有退兵的打算,陆义撤下一波士兵,做出不敌的模样诱惑草原人继续攻城,但又总能胜他出一分。
青衫,汤玉枢,李天江,陆义几人布了一场大局,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揪出了数名名草原线人,待线人都落网,李御和李枫两人结伴入草原给李东风送信。
此时,李天江搬进了青衫室内,和青衫为伴。
看着夜灯下皱眉思索的人,李天江再次出声:“青衫,时辰不早了。”
“嗯,这就来了。”青衫应了一声,用镇纸压好墨迹未干的纸张。伸了一个懒腰,走到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