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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前路(1)

作者:拜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觉得会有天下大同的那一天么?


    -应该会有!只不过会经历很久!


    -我可以看到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只要我们都期待着这一天,我想我们都可以看到!无论是在哪里!


    关凌冬坐在堂内第一排,身姿端正,字写得苍劲有力,是夫子嘴里的“好苗子”。而堂后靠窗的位置上,关宁正趴在桌上描画,画中那只兔子,怎么看都像是两只。


    “关宁!”


    “到!”


    她猛地直起身,手里的炭笔顺势掉在地上,惹得一众小童捂嘴偷笑。


    先生无奈地扶额:“刚才讲到哪句,你来说说看。”


    关宁咬了咬唇,眼珠子转了转,干脆胡诌道:“天行健,君子以[1]……”


    “闭嘴吧!‘自强不息’!”关凌冬叹了口气,坐在前排头也不回,“好歹听一听,丢脸丢到关家门口了。”


    学堂里笑声此起彼伏,连先生也忍俊不禁。


    “关凌冬,你得好好管教你令妹!这抄书是免不了得。”


    关宁眨眨眼,瞬间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夫子,我年纪小,写字慢,五十遍太多了吧?不如……三十遍?”


    “不行。”


    “那二十五遍?”


    “不行。”


    “十五遍总行了吧?”


    夫子一拍戒尺,故作严厉地说:“五十遍,一个字都不能少。”


    关宁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回座位。


    课后,关宁拎着新画的风筝冲出学堂。


    “兄长,快点!”


    巷子两旁挂着红灯笼,风筝的线缠在灯绳上,她踮着脚够不着。


    关凌冬慢悠悠地走来,顺手一拉,把风筝解下来递给她:“就你玩心大,早晚爬树摔下来。”


    她撇撇嘴,转头又跑得没影了。


    “慢点!”


    他们穿过小巷,跑到河边,顺着春风放飞风筝,直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饭桌上,关宁小口啃着鸡腿,偷偷瞄父亲,想知道他有没有发现今日偷偷翻动的兵书。


    “阿宁,鸡腿可是娘专门给你留的,爱吃就多吃些。”山忆舒拍了拍她的手。


    “又让你宠坏了!”关将军语气严厉,却忍不住嘴角上扬,“阿凌,今天闻夫子怎么说?”


    “说妹妹不学无术。”关凌冬随口一回,换来关宁愤愤的瞪眼,“不过夫子也说她天资聪颖,只是……聪明过了头,活泼得让人头疼。”


    全桌人笑作一团,连他也忍不住抚须点头:“这性子,倒像年轻时的你,夫人。”


    山忆舒白了他一眼,拉过关宁轻声道:“阿宁,咱们女娃聪明,是大福气!想两百年前女帝建大康,是多么威风的事情!”


    关宁兴致勃勃:“我以后也要做大官!”


    关将军赞同地看着她眼:“志气倒是不小!可是朝堂上以有百年未有过女官了,你觉得你可以?”


    “可以!百年未有过,不代表曾经没有过!”


    “那你说说你要怎么做才能入朝为官?”关凌冬也是好奇。


    “嗯……我想想!大康年史上记载前朝最后一位女官是从后宫女官里提拔出来的!如果没有其他办法,这倒是一个机会!”关宁说着兴奋瞪大眼睛,“只要能力出众,就能被看到!”


    “古往今来那么多能力出众的,也未见多少人熬出头!”关凌冬摇摇头,“要我说,不如你做男儿装,去参加科举!”


    关宁低头,声音低下去:“这样是不行的。就算我过了院试、乡试,会试也不会让女子参加的……”


    关凌冬听完垂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给她夹最喜欢的菜:“那你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抓准时机,一举而上!我相信你!”


    “兄长,觉得我可以?”


    “对!”


    关将军听着这童言无忌,倒是多了一丝欣慰。


    *


    关家今日颇为热闹,小丫鬟们忙着布置院子,香案上摆着红蜡,厅中桌几上已堆满了各色点心。


    关凌冬站在廊下,手里提着个大盒子,今日是关宁十岁生辰,在宁州孩童十岁是很重要的生辰,他指挥着仆人挂彩灯:“那里歪了,往左挪一挪!”


    “兄长!”关宁从房里蹦了出来,穿着一件簇新的月白色裙,眉眼弯弯,“生辰礼物呢?”


    “急什么,等爹回来一起。”


    晚间,关将军回来了,披着一身余晖,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木蚂蚱。


    那蚂蚱做工极其精巧,连触须都纤细逼真,仿佛要扑腾着翅膀飞走。


    “宁儿,生辰快乐!”关将军将木蚂蚱递给女儿,语气里满是骄傲,“爹可是特意为你做的!”


    关宁接过蚂蚱仔细瞧了瞧,目光落在翅膀上一道细微的刻痕上。


    “爹,这真的您做的?”


    “当然了!”关将军语气笃定。


    “可这刻痕里写着‘莫’字啊。”关宁晃了晃蚂蚱,语气软糯却字字戳心,“莫将军做的!”


    关将军的笑容僵住了,耳根悄悄泛红:“这……是莫伯伯做的,怎么了?莫伯伯他的手艺是咱们将门一绝!”


    “所以是您忘记了我的生辰礼物?”


    关将军一脸尴尬,被十岁的女儿戳穿谎言后只能硬着头皮解释:“爹哪是忘了,只是最近训练紧张……莫伯伯做了很多东西,他妹妹收不了那么多,爹就顺手拿了一个,正好,嗯!”


    “爹你敷衍!”


    一旁的关凌冬忍不住笑出声来:“爹,您这借花献佛的手段,可真高明。”


    关将军瞪了儿子一眼:“你小子皮痒了吧!”


    山忆舒抱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套色彩鲜艳的画册,和一把小巧精致的木剑。


    “宁儿,生辰快乐。”山忆舒摸了摸女儿的头,“这是娘亲为你准备的。画册是名师绘制的,木剑是特地缩小了尺寸,你正好可以拿着玩。”


    关宁眼睛一亮,抱着木剑转了一圈,随即扑到母亲怀里撒娇。


    “娘,您可真好!不过,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剑啊?哥哥五岁就开始学了,我都十岁了,再不学,岂不是要输给他一大截!”


    山忆舒轻笑着扶正她:“宁儿,娘不是说过吗?你现在身体弱,得养好了再说。”


    “可我现在好多了!”


    “听话,乖乖喝药,身子强健了就能学了。要知道,大夫说过的,你这心疾可不能大意。”


    “心疾心疾,讨厌的东西。”关宁小声嘟囔,闷闷地抱紧木剑。


    “好了好了,等你学武那天,娘给你找最好的老师。”山忆舒柔声安抚,哄着女儿喝下一碗药汤,“你不是最喜欢秦婆了吗,秦婆如何?”


    关宁一听很是开心,捏着鼻子一口喝下了苦掉下巴的药,急急忙忙往嘴里塞了块蜜枣。


    晚宴后,关凌冬悄悄拉着妹妹走到院中,从木箱中掏出一本本关于治国、史记、军册的书籍。


    “喏,生辰礼物。我亲自挑的,全是你喜欢的。”


    “哇,兄长你真好!”关宁接过书,翻了几页,越看越满意,“比爹的蚂蚱强多了!”


    关将军远远听见,立刻气得吹胡子瞪眼:“小兔崽子,还敢说爹!”


    *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2]……”


    孩子们摇头晃脑地诵读,唯独关宁坐在后排,手里捧着书,眼睛却盯着窗外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


    她的另一只手正悄悄地在桌面上刻画着什么。


    不远处,关凌冬正用眼神疯狂暗示:“别闹了!”


    然而关宁恍若未觉,专注地给蝴蝶画翅膀,嘴里还嘟囔:“再画点儿花纹就更好看了。”


    “你在画什么?”


    “蝴蝶呀!”


    “关宁!”夫子的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作画梦。


    她猛地一抖,手中的竹笔掉在了地上,发现刚刚问她的竟是夫子,咧嘴一笑站了起来:“夫子好!”


    学堂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夫子不怒反笑,摇摇头:“别人好学,你好玩。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2]’,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关宁闻言站了起来,略一思索后开口:“修身嘛,就是做好自己,比如夫子讲课不打瞌睡、兄长读书不抄错字,我听课不……呃,不画画!”


    这话一出,学堂里又是一阵笑声,关凌冬扭头瞪了她一眼。


    连夫子都忍俊不禁:“你倒是机灵。那齐家呢?”


    “齐家就是家人和和气气,比如爹不嫌娘煮的菜淡,兄长不抢我的点心。”


    她说得理直气壮,还冲关凌冬做了个鬼脸。


    关凌冬瞪了她一眼,耳根都红了。


    “那治国呢?”


    关宁迟疑了一下:“治国就……管好朝廷呗!比如让那些当官的少欺负人,少贪点钱,百姓就能多收点粮,大家都能吃饱饭,百姓就不用挨饿了!”


    夫子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之色:“你倒是说得通俗易懂。‘平天下’又当如何?”


    关宁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抬头道:“夫子,天下真的能平吗?”


    夫子微微一愣,没料到她会反问:“为何不能?”


    关宁正色道:“您看啊,山有高低,河有曲直,人的心思也有深浅,这些天生就不一样的东西,怎么平呢?”


    学堂里顿时一片寂静,连平日里最爱起哄的学生也愣住了。


    过了半晌,他叹道:“平天下,重在公道。天不平,地不平,唯公道可平人心。”


    “那要是连公道也没有呢?”


    夫子一时语塞,抚须良久,才笑道:“关宁,日后你若站在朝堂之上,这个问题,或许可以自己解答。”


    关宁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她手一挥,学着父亲下令的样子:“我站在朝堂之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让哥哥去打仗,我来帮他出主意!一国如一家,一家人齐心协力,不就平了吗!”


    堂上一阵哄笑,夫子摇头失笑:“这小丫头,还真有几分天真智慧!”


    课后,关凌冬拽着她的袖子走出学堂:“阿宁,你再胡说八道,爹知道了可饶不了你!”


    “才没有胡说!”关宁昂着头,“你看,连夫子都说我聪明!以后我还要帮兄长一起平天下呢!”


    “就你?”关凌冬拍了拍她的头无奈,“你呀,还是先平平你的小书桌吧!”


    *


    “娘,胡越他们为什么要打云州?”


    “胡越?”山忆舒微微一愣,随即低声答道,“因为他们那儿贫穷,没有大康物产丰富。自己没有,邻居很多,自然就会有一些心思了。”


    关宁皱了皱眉:“他们会不会打到宁州?”


    山忆舒拍了拍她的头:“哪儿那么容易,咱们宁州可有重兵驻守呢。”


    尽管她语气轻松,但关宁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不安。


    回到家中,晚饭已经准备妥当,关父坐在桌前,一边斟酒一边和关凌冬讨论用兵之道。


    关宁坐在桌边,终于忍不住开口:“爹,胡越为什么要打云州?”


    关父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说:“小丫头知道得不少啊,街上听来的吧?”


    “嗯,大家都在说。”关宁点点头,满脸认真地看着父亲,“他们想要什么?”


    “胡越啊,想要的是我们这片好地方——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可惜他们不知道,云州是打不下来的。”


    “打不下来是因为云州有莫大将军吗?”


    关父哈哈一笑:“对啊!他朝廷的名将,兵法谋略无人能及。有他镇守在云州,那些胡越蛮子再多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关凌冬也跟着点头:“爹说得对,莫大将军早年以以少胜多闻名,是个厉害人物。宁宁你就放心吧,胡越想占我们地盘,还得问问莫大将军的刀答不答应。”


    关宁却没有放松。


    关父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宁宁,别担心。有爹,有你兄长,还有无数像莫大将军那样的将士守护着大康朝的疆土。我们练武、从军,就是为了让你们不用这些事。”


    关父的语气透着几分坚定,仿佛要让这个问题在孩子心中彻底打消。


    “那我以后也要保护你们!”


    “哟,小丫头还想上战场?”关父大笑,转头看向山忆舒:“她这胆子随你吧?”


    晚饭后,关宁溜到院中,看到父亲正在擦拭佩刀,月光映在刀锋上,寒芒逼人。


    “爹……”关宁悄悄走到父亲身后,“你是不是也要去云州?”


    关父放下佩刀:“爹现在还不用去。云州有莫大将军,爹留在这里守护宁州。”


    “那如果云州守不住呢?”关宁问。


    关父沉默片刻,低声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爹和所有将士都会尽全力守住下一座城,守到胡越无力再战。”


    “爹是为了保护我们。”


    关父点头,眼中闪着温柔:“对啊,是为了保护你,保护娘,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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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千万万个像我们这样的家。”


    关宁低头想了想,终于露出笑容:“那我也要和你们一样,守护千千万万个家。”


    “好啊。”关父哈哈大笑。


    数日后,云州传来捷报,莫大将军以三千铁骑击退胡越,保住了云州城池。


    宁州城中人心大振,街头巷尾重新热闹起来,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述莫大将军的奇谋妙计,茶楼里的百姓纷纷议论“云州有莫大将,天下无忧”。


    关宁跟着关凌冬凑热闹听了几次,听得津津有味,又跑回家问父亲:“爹,我什么时候也能像莫大将军一样厉害?”


    关父哈哈一笑:“等你什么喝药不怕苦了再说吧!不过,宁宁,记住了,守护家国不是为了厉害,而是为了心中的牵挂。”


    *


    “胡越又来了。”这样的消息再次传遍了宁州的大街小巷。


    与去年不同,这一次,传言里不再是小股试探,而是大规模的兵马。


    从学堂一路回家的她,听到街边有人低声议论:“听说云州那边粮草都快供不上了,城中还有几万老百姓呢……哎,咱们这里能保得住么?”


    另一人压低声音:“谁知道呢,听说这次胡越人数比往年多得多,西南道那边也没有个回应。”


    这些话让关宁心里更添几分疑问。


    关府的饭桌上,气氛与去年明显不同。


    “爹,这次他们是不是比去年多了很多人?”


    关父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宁宁怎么知道的?”


    “街上都在说,秦婆都说胡越这次来得凶。”关宁放下筷子,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父亲,“这次他们来了更多人,莫大将军是不是会很辛苦?云州是不是很危险?”


    关父终于开口了,语气不复往日的轻松:“守城自然辛苦,但将士们的职责就是护卫边疆。去年他们守住了,今年也一样能守住。”


    他放下筷子,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如果云州真的很危险,西南道按察使会派兵支援的。”


    “那如果按察使不派呢?”关宁追问。


    关父露出一丝讶然:“为什么不派?”


    “比如……他们没有兵呢?”


    关父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胡说八道!按察使的兵力足够守住边境,就算云州告急,他们也会调兵的。你这脑袋瓜啊,怎么总爱瞎琢磨些不可能的事。”


    “那万一是真的没有呢?”


    “如果按察使真不派兵,宁州、永州一定会派兵去支援云州。”


    他看着女儿的目光柔和了些:“所以,不用担心。这天下,不是孤城独守,而是各地联手御敌。”


    关宁看着他:“既然他们知道云州不是孤城,为什么他们还要打过来?明知道打不赢……大康就这么令他们垂涎吗?”


    话至此,她突然茅塞顿开:“是因为朝廷前几年颁布的那条明例吗?”


    “庆安十三年,朝廷颁布‘州道粮税明例’,边疆军队本就靠着朝廷的拨款,但朝廷不再多给,如果减少军队支出,怕是不行,我猜边疆只能通过增加一些税收,比如说通商税。云州虽有有关口,但是赋税严重,导致他们无法进行,所以他们此举...”


    关父张了张嘴,他未曾想到关宁能够看得那么深。


    十天后,消息再次传来,莫大将军的部队依旧坚守在云州,但伤亡惨重,而胡越军队正试图从西侧绕道,直插云州的后方。


    关父召集了几位副将和家将,在厅中连夜议事。关宁趴在廊下听了一会儿,只听到零星的几个词:“粮草……援兵……朝廷迟迟不发令……”最终被哥哥拽回了房间。


    数日后,云州再传捷报,莫大将军在城东伏击敌军,直斩敌军大将首级,终于稳住了局势。


    这场拉锯战虽胜,却让云州元气大伤。


    宁州城中再次热闹起来,人们奔走相告,说莫将军果然是“天降奇才”。


    她站在门边,看着父亲独自在灯下翻阅兵书,眼神凝重。


    她隐约意识到,战争远比她想象得复杂。


    *


    庆安十七年,宁州的气氛更加压抑,街上很少听见笑声。


    接连三年的战事让边疆百姓心里蒙上一层阴影,尤其是云州告急的消息一传来,整个宁州都笼罩在紧张与不安之中。


    “胡越这次动了真格。”关府中,关父站在厅堂中央,双手负背,神色冷峻。


    “消息准确吗?”山忆舒抬头问道。


    “准确。”关父点了点头,“他们这次是倾尽部落全力,要一举拿下云州。”


    关宁坐在一旁,听着父亲母亲的对话,捏紧了手中的茶杯。


    三日后,云州请求援兵,关父作为宁州守备将军,受命率兵出征。


    临行前一晚,关府的灯火一直亮着。关宁躲在廊下,看着父亲和几位副将围着地图讨论战局。


    第二日清晨,关父换上了戎装,威风凛凛地站在庭院中。


    山忆舒走上前,替他整理盔甲,低声道:“务必要平安归来。”


    “放心吧。”关父笑了笑,语气轻松,“这次不过是要打几场硬仗,很快就能结束。”


    “爹!”关宁跑了过来,“你一定要回来啊!”


    关父低头看着女儿,揉了揉她的头发:“当然了,重阳节之前,爹一定打完胜仗回来,陪你吃桂花糕。”


    “那说好了!”关宁仰起头,一脸认真,“爹不能骗我!”


    关父点点头,郑重地说道:“爹从来不骗你。”


    日子一天天过去,关于云州战况的消息断断续续地传回宁州。


    胡越军队攻势凶猛,云州城几次被围,但莫大将军和援军拼死守住了防线。每次有消息传来,关府上下都紧张地等待,然后稍稍松一口气。


    关凌冬开始比以往更加刻苦练武,甚至有几次深夜里还在院中挥剑。


    *


    重阳节将近,关宁每日下学回来都站在院门口张望,数着父亲答应归来的日子。


    她相信父亲一定会回来,像从前一样带着胜利的消息、温暖的笑容,还有专门为她摘的桂花枝。


    但等待的日子,总是异常漫长。


    重阳节前两日,府门前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军信使。他身上满是尘土,眼神躲闪,低着头递上了密封的卷轴。


    山忆舒接过卷轴时,手指微微一颤,却很快稳住。


    她打开卷轴,匆匆一览,脸色如铁,随即把卷轴折好,放入袖中,转头吩咐管家:“备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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