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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冬日解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91章  哄狗的一百种方式


    Chapter 91


    在周五的晚上给某人可趁之机, 是姜颜林的严重失策。


    她甚至怀疑要不是有“养病”这个挡箭牌,裴挽意就真的敢在浴室里把那堆玩具全都试一遍。


    但她不好过,裴挽意也别想好过。


    一连折腾到半夜三点过, 两人一个浑身发红半死不活,一个到处挂彩, 嘴皮子脖子和背脊上没一处是好的——念在她还要出去见人的份上, 姜颜林忍住了没有直接甩巴掌上去。


    等好不容易卧室里的味道散掉了,姜颜林被塞进被子里, 才终于能闭上眼好好睡觉。


    另一个更高的体温钻进她的怀里,把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腰上, 才肯老实下来, 抱着她睡觉。


    姜颜林懒得动弹,随她摆布。


    这一觉睡到一半,姜颜林翻身摸了个空的时候,才听到了一点悉窣的动静。


    她眯着眼看了一下站在床边穿衣服的人,哑着嗓子问:“才几点。”


    裴挽意将衣领严丝合缝地扣上, 遮住了那些红痕, 才一边整理袖口,一边回头说了句:“埃尔那边好像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


    姜颜林的睡意都少了一点,“严重吗?”


    “不知道,好像就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裴挽意说着,俯身在姜颜林的唇角吻了吻,带着点牙膏味。


    “你睡吧,我看了情况就回来。”她说着, 就起了身。


    姜颜林应了一声,没去过问太多, 毕竟她和埃尔的交情不深,也没什么立场去过问。


    听着那脚步声走到玄关,门开门合,室内又回到了寂静,她才翻了个身,用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重新开始酝酿睡意。


    一觉睡成两半的感觉不太好,姜颜林再睡着后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梦,醒来什么也不记得,还异常疲惫。


    她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看了眼手机屏幕,时间已经快下午一点,弹窗消息翻了一圈,没什么要紧的消息。


    姜颜林打了个哈欠,赖床半小时才肯爬起来,去了浴室洗漱。


    刚洗完脸,拿着电动牙刷挤上牙膏,她就听见门被解锁打开的声音,倒是会掐时间。


    姜颜林按部就班地洗漱完,撕开一张修复面膜贴在脸上——最近熬夜熬得,她面膜的消耗速度直线上升。


    听着外面的动静,姜颜林走出浴室看了眼,就见她站在餐桌前拆餐盒,把带回来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是某家有名的早茶。


    “埃尔还好吗?”


    姜颜林走到餐桌前,看了眼她买的几样茶点,都是还算清爽不甜腻的,于是坐下来拿起筷子准备开吃。


    裴挽意把她手里的一次性筷子拿走,从碗柜里拿了双家里的实木筷子过来,递到她手里,才说了句:“一言难尽。”


    姜颜林有些意外,“不是和女朋友吵架吗?”


    吵个架能吵成这样?


    虽然姜颜林和那个叫可可的女生只见过两次,但感觉性格还挺文静的,话也少,也不知道怎么会和埃尔那种好说话的性格吵起来。


    裴挽意坐下来,拿起筷子吃了口红米脆虾肠,细嚼慢咽地吃完后,才喝了口温水,叹息一声。


    姜颜林顿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下一秒,就听见她说:


    “那个可可昨天把埃尔甩了。”她语气很冷淡。


    姜颜林顿了顿,问:“理由呢?”


    裴挽意直接把手机解了锁,点出那张聊天记录的长截图给她,“你直接看吧。”


    姜颜林将虾饺塞进嘴里,接过手机来,从第一行字开始看。


    这截图一看就知道是埃尔和可可的对话,两人用的是情侣头像,而对话里中文不太好的明显是右边这个。


    从开头几行字起,姜颜林就看得挑了挑眉,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


    等耐着性子看完全部聊天记录,她也有些一言难尽地把手机还给了裴挽意,问:“你是不是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人?”


    裴挽意也不意外她的敏锐,“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了吧。”


    姜颜林耸耸肩,“你第一眼也把我当成这种人了。”


    裴挽意叹了口气,“这辈子就看走眼过一次,别的时候,我的判断都是很准的。”


    裴挽意第一眼就不喜欢可可,因为那种感觉她太熟悉了。


    以前在波士顿的那个乱七八糟的圈子里,她就没少见过这种类型,男男女女都不少,一门心思奔着“钓凯子”去的,林柯就是那个经常被钓的“凯子”,身边最不缺这种类型的人。


    就连裴挽意自己,也屡次被当成过目标,甚至大部分都是一些性取向明确的直女,打着“和女人上床不算吃亏”的算盘,来对她发出邀请。


    其中不乏一些长得不错的网红或者模特,整日混迹在这个圈子里,不是拿着旅签过来“度假”的,就是一些心思没用在正途上的留学生,甚至企图钓个有绿卡的能直接一劳永逸。


    ——要是碰上个有“黄热病”的白人,更是一拍即合,当场配对成功。


    至于之后的结果如何,裴挽意也懒得评价,毕竟每一条捷径,其背后都是明码标价。


    姜颜林又吃了一块椰奶糕,很清甜的味道,比较解腻。


    “那埃尔现在怎么样?”她还是关心了一句。


    从聊天记录来看,埃尔也给可可花了不少钱了,不是买这买那,就是直接转账打钱。


    但很快可可就发现他并不是什么很有能耐的富二代,在葡萄牙那边也不过是中等家庭,自己一个人在中国打拼,积蓄都是努力攒下来的,还多亏了餐吧经营得不错,才支撑得起这段时间的花钱如流水。


    所以聊天记录的后面,都是可可不断在质问埃尔为什么给她“画大饼”,承诺了给她的东西却没给,还倒打一耙,说他把钱都用在别的女人身上了。


    姜颜林看到这里,已经基本确定,这两人不是谈恋爱,而是埃尔单纯遇上了更有迷惑性的“杀猪盘”。


    他奔着快餐恋爱去的,自然难以避免遇上这种别有企图的。


    ——说难听点,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但好歹是朋友,姜颜林不会将这种刻薄的话说出口。


    裴挽意也不是很想评价这档子破事,随口说了句:


    “我今天去找他的时候,他喝了不少,一直在跟我哭,边哭边骂,他倒是清楚自己被骗了。”


    姜颜林听着,觉得事情应该不止这么简单,不然裴挽意哪里至于回来得这么晚。


    果不其然,裴挽意喝了口温水,就一言难尽地说了句:“刚把他情绪稳住,那个可可就又跑来找他了,跟他道歉,说错怪他了。”


    姜颜林没忍住笑了一声,“埃尔什么反应?”


    裴挽意拿着筷子,随意地夹起一块萝卜糕,才冷淡地回了句:


    “当场就复合了呗。”


    姜颜林叹了口气。


    难怪裴挽意一回来就这么张臭脸。


    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去听朋友哭诉失恋的破事儿,刚给人劝好了,转头就当着自己的面跟前任复合了。


    就算抛开骗不骗钱这一性质,也没人能觉得舒服。


    姜颜林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不用管了,他未必不知道自己在遭遇什么,但是他需要这种交换,这是他的需求,别人没必要干涉。”


    她难得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倒是让裴挽意有些诧异。


    “还以为你会去安慰他几句呢,毕竟你那么喜欢多管、关心朋友。”话说到一半,她紧急刹车,拐了个弯。


    姜颜林斜了她一眼,“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也不是所有人都听得明白的。”


    裴挽意听着这句话,倒是笑了一声。


    那股没地儿发的火气竟也不知不觉散了大半,她看着桌上的东西,忽然觉得都挺香的。


    于是眼疾手快地抢走了姜颜林正要夹的最后一颗水晶虾饺,放进了自己嘴里。


    嗯,味道真不错。


    姜颜林筷子一顿,下一秒就夹走了那块仅剩下的红米脆虾肠,沾了一点点的花生酱,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两人不言不语,只一昧的争抢,倒是把这一桌不便宜的早茶吃了个干干净净。


    早上的那一觉实在没睡好,工作也打不起精神来,效率只会很低。


    所以下午姜颜林索性给自己放了个假,拉上客厅的遮光帘,打开投影仪,挑了一部比较小众的国外悬疑片,就懒洋洋地缩在沙发上看电影。


    裴挽意抱着她的腰,单手拿着手机看未读邮件,不时在她身上捏一把,见她不给半点反应,就要凑过来亲一口,骚扰她看电影的注意力。


    结果电影的剧情谁也没看进去,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呼吸的交缠里浪费过去的。


    姜颜林被她压在沙发上,被动地张开双唇,放任着她的探入。


    温和的索取带来一点难言的痒,她感受着那细碎的吻一路从唇到下颌,呼吸打在脖颈,几番辗转,最后——停下不动了。


    直到那呼吸声逐渐平缓地在颈侧起伏,姜颜林才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几秒后,她抬手揽住裴挽意的腰,打着哈欠,就在电影的荧光和台词声中,慢慢闭上了眼。


    这一觉,终于睡好了点。


    第92章  恶犬出没,请注意避让(深水加更)


    Chapter 92


    一个午觉睡得太沉, 到最后,姜颜林是被一阵熟悉的触感给搞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拉着遮光帘的客厅里光线昏暗, 只有投影仪锁屏壁纸的那点光源,透过这点光和被分开的腿, 只能看见垂着头的那半张脸, 随着动作起伏,湿热一下一下刮过。


    姜颜林抬手遮在眼睛上, 缓了许久,才问:“几点了。”


    她的作息迟早要被这人搞得彻底崩坏。


    裴挽意吻着她的湿润, 温和地舔舐, 探入,片刻之后才起了身,将她抱入怀里,换了一种更直白的方式取悦她。


    “该吃晚饭了。”


    她说着,带着点水光吻在姜颜林的唇角, 又轻巧地抵入, 继续享用着自己的“晚餐”。


    木几上不知道谁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姜颜林以为是自己的,探着手过去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最后有些不耐烦地推开她,转头看向木几。


    “你的。”她喘了口气,推了推身上的人。


    裴挽意充耳不闻,“没空。”


    她说着,手里的动作也没停过, 又凑过来吻姜颜林的唇。


    手机震动了许久,才停下, 几秒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震动。


    裴挽意看也没看一眼那震动的手机,将姜颜林的腿按着折叠在胸前,像是要将下午浪费的时间都给加倍找回来一样,强硬地加快了速度。


    但那震动的手机孜孜不倦,在旁边吵着,姜颜林有些烦躁地想要把她推开,让她去接电话,却被一把按在沙发上,那加快的力道和不容拒绝的吻同时攀升了热意,直到某一个瞬间她绷紧了身体,裴挽意才在她的颤抖中收回手,捂住了她的嘴。


    另一只手拿起震动的手机,接了电话,放在耳边。


    安静的客厅里,窒息般的气音被捂在嘴里,电话那头的人声清晰地回响在这个角落:“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弟弟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马上给我滚回来!”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是愤怒地扯着嗓子大吼。


    裴挽意神色平静地看着身下被捂着嘴浑身颤抖的人,毫无情绪地回答:


    “知道了。”说着,她等待着那边的人挂了电话,才扔开手机,俯身去吻姜颜林。


    刚抽搐过的身体又被强硬地挤入,姜颜林本能地挣扎起来,裴挽意温柔地吻她,在她唇边低声哄着:“最后一次。我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姜颜林听见了那几句话,但还是夹着火气骂了句:“要滚现在就滚。”


    裴挽意就笑了一声,“才不要,乖,放松。”


    姜颜林还想骂几句,就被她堵住了嘴,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被掌控着挣脱不得。


    到最后只能果断调整战术,放松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快速沉溺其中,早点结束早点解脱。


    裴挽意却好像看穿了她的意图,将她翻来覆去地折腾,就是不让她到。


    气得姜颜林抬脚就踹了她一脚,连骂了几句脏话。


    裴挽意听着,忍不住捏住她的脚踝,在手中那一寸寸白皙的肌肤上亲吻舔舐,又低声笑道:“多骂几句,我可能就能到了。”


    姜颜林:“……”,死变态。


    到底是有个催命符在前面,裴挽意还是在半小时内给了她。


    随后在十分钟内换下衣服,洗去身上那点味道,穿上了白衬衫和西裤,把自己收拾出一副衣冠楚楚的人样。


    裴挽意看着穿衣镜,一丝不苟地整理好,就拿上黑色西装外套,带上车钥匙和手机,凑到姜颜林旁边吻了吻她。


    换来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裴挽意本来都要走了,这下只能再抱抱她,好脾气地哄了句:“晚上早点睡,不要太想我。”


    姜颜林冷笑一声,“快、滚。”


    裴挽意看了她片刻,才遗憾地说了句:


    “差点就不想走了。”


    在姜颜林彻底发火之前,裴挽意还是出了门。


    她掏出烟盒来,几步走到电梯前,按了下楼的键,就抽出一支烟咬在唇上,单手摸出打火机,在手里把玩。


    电梯到站,裴挽意走进去,手机又开始震动,她假装没听见,一直到出了电梯,才点燃唇上的那支烟,不急不慢地走向公寓的大门。


    门口的保安已经和她很熟了,裴挽意递了一支烟过去,他就笑眯眯地说:“姜小姐,你不是要租车位嘛,15栋有个业主要出租,他联系方式写在这儿了。”


    裴挽意接过那张纸,笑着说了句:“好,麻烦您了,等办成了还请您喝酒。”


    保安乐呵呵地说:“随手的事儿,那姜小姐你忙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


    半小时后,裴挽意将车停在院子里,瞥了眼三楼那一层的灯光,面不改色地上了楼。


    一楼客厅里没什么人,整个气氛都稍显压抑。


    裴挽意进了电梯,直奔三楼的书房,到门口后才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身上的烟味,抬手敲门。


    “进。”裴中书的声音倒还算平静。


    裴挽意挑了挑眉,推开门走进了书房,第一眼就看到裴铭扬垂头丧气地站在书桌前——回来得倒是挺快。


    她关上门,半垂着头走到书桌前,裴铭扬看到她来了,一张口就要喊她替自己说情,被她不着痕迹地踢了一脚,立马老实地闭了嘴。


    裴中书将他们姐弟俩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半晌后,才冷笑一声,开口道:“你看看你这个好弟弟在美国干了什么蠢事。”


    他把那几张照片直接扔了过来,打在裴挽意的身上,又掉到了地上。


    她没什么情绪地弯下腰,把那几张照片捡起来,仔细看了一眼。


    几秒后,裴挽意叹了口气,看向裴中书,问:“这照片买断了吗,我让人去给点封口费。”


    裴中书就嗤笑一声,“你早干嘛去了?明知道你弟弟就是个蠢货中的蠢货,还不让人把他看好点!”


    裴铭扬被骂得大气都不敢出,头埋得更低了。


    裴挽意沉吟几秒,却问了旁边的裴铭扬一句:“这东西谁给你的,你自己怎么可能搞得到。”


    裴中书一双眼睛看着她,没有说话。


    裴铭扬也很委屈,飞快地扫了眼自己亲爹,才小声说:“就是接我的那个美国同事说的,在附近能买到,我就买了点……”


    他越说越小声,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裴挽意盯着他半晌,才问了一句:“你真是自己去买的?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工作时间去买这种东西,还让人看到你嗑了。”


    几张照片拍得清清楚楚,裴铭扬那嗑嗨了的丑态百出,他是想抵赖都不可能。


    裴铭扬还想辩解几句,裴中书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给我滚到仓库去,到你王叔身边长长记性,什么时候想明白你错哪了,再给我滚回来。”


    裴铭扬有些急了,“仓库?那地方多脏多累啊,我不去。”


    裴中书被他气得太阳穴一阵阵地跳,连忙拿起茶杯喝了几口。裴挽意又踢了裴铭扬一脚,让他闭嘴。


    这回裴铭扬是真的受不了这个委屈了,不管不顾地嚷嚷:“你们都不信我,明明就是那个美国佬有问题,他故意跟我说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可以买。”


    遇事就推卸责任,一向是裴铭扬的本性,他却不知道这句话反而踩到了更大的雷区。


    裴中书反手就把茶杯朝着他扔过去,砸在了他背后的柜子上,给他吓得一哆嗦。


    “迈克是我提携上来的,他吃饱了撑的故意整你?你从小就这个德性,自己闯了祸就推到别人身上,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滚,马上给我滚出去,别让我在家里看到你!”


    裴中书吼了一声,给裴铭扬吓得再也不敢说什么,转头就手脚并用地滚出了书房,连门都不知道带上。


    裴挽意走过去,把木门轻轻关上,才捡起摔碎了的茶杯碎片,扔到垃圾桶里。


    她拍了拍手,走到书桌前,又拿起那几张照片看了一眼。


    “这像素不是手机偷拍的,得把底片买断。”


    裴挽意说着,神色自若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裴中书收回视线,片刻之后,才说了句:“已经让老李去处理了。那蠢货要是自己不动心思,别人也抓不到他的把柄。”


    裴挽意没接这句话,等着他的下文。


    裴中书沉吟许久,才揉了揉额角,开口道:“你弟弟到现在还收不了心,整天拿着个手机玩游戏,跟个小孩儿一样。”


    裴挽意瞥了他一眼,就听他说:“先让他在仓库呆一段时间,下个月长假,我约了你冯叔叔一家吃饭,他家闺女也到了年纪了。”


    她听着,只平静地回了句:“裴铭扬知道了多半不肯来。”


    裴中书就拍了下桌子,“你到时候就是把他绑也要绑过来。”


    裴挽意就点点头,“知道了。”


    裴中书这才正眼打量了她一圈,半晌后,难得缓和了口吻:


    “这两年,你倒是稳重了不少。以前家里最不让人省心的就是你。”


    裴挽意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她这种反应,也让裴中书觉得十分无趣,挥挥手,疲惫地说:“去吧,我也要睡了。”


    她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又停在了门口,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张医生开的药,您还是记得按时吃。”


    说完,裴挽意拉开门,径直离开。


    裴铭扬还鬼鬼祟祟地等在楼下,见她一出来,就连忙过来问:“老爸怎么说,你帮我求情了吗,我真的不想去仓库!”


    裴挽意停了脚步,看了他半晌,才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我只能提醒你,下个月长假要跟冯家人吃饭,你别想躲,否则真救不了你。”


    裴铭扬如遭雷击,站在原地老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裴挽意开车走了,他才回过神,火急火燎地冲到自己的车前,上了驾驶座就发动车,一秒都不敢多呆。


    不行,他得赶紧想想办法,离长假可没几天了。


    裴挽意一路开了四十分钟的车,才停在了一家俱乐部的楼下。


    她轻车熟路地掏出会员卡,进了俱乐部的五楼,走到那个嘈杂的包厢门前,推开了门。


    里面的人早已经喝了不知道几轮,见她才来,都起哄着要她自罚三杯。


    包厢里很闷,裴挽意解开一颗衬衫扣子,往真皮沙发上一坐,就给自己倒了杯龙舌兰,兑了一半酸橙汁进去。


    “急什么,这才几点。”


    她抿了口酒,笑着往后一靠。


    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被使唤着过来给她敬酒,声音怯生生的,有些甜。


    裴挽意接过她的酒,放到桌上,随手往她穿着抹胸黑裙的肩上一搭,凑到她耳边问:“你几岁啊?未成年怎么能喝酒。”


    小姑娘被她说得脸都红了,连忙说:“我二十一岁了,可以喝的。”


    裴挽意就“哦”了一声,“还以为你是高中生呢,我说谁这么犯浑,把妹妹带出来玩了。”


    旁边有人哈哈笑了起来,“不管是谁的妹妹,明天就变成你的妹妹了。”


    裴挽意佯装不解,手搭在小姑娘的肩上,环视了一圈,才问:“什么意思,败坏我的形象。”


    一群人嬉笑怒骂,包厢里的嘈杂又更胜了几分,吵得根本听不清旁边的人说话。


    但有些话,听不清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反正没有一个字上得了台面。


    酒过三巡,裴挽意笑着接过了一支烟,任由对方给自己点燃,才回了句:“王总说什么谢不谢的,都是顺手的事儿。”


    对方连连给她敬酒,一箩筐的好话不要钱地往外撒。


    裴挽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将那支烟转手就递到了那小姑娘的唇边,笑着问:“会抽吗?”


    小姑娘有些紧张,但还是张开嘴含住了她的烟,舌尖轻轻舔过了她的指尖。


    裴挽意只笑着看她,那目光给人一种专注的错觉。


    周围的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一顿酒吃到深夜一点,裴挽意也不胜酒力地靠在身边人的肩上,由着对方搀扶自己离开包厢。


    她笑着跟一群人打了招呼,就俯身钻进了自己的车,小姑娘紧跟着上来,用纸巾帮她擦那点热汗。代驾坐在前面,不该看的一眼也没看。


    “去哪?”小姑娘怯生生问她。


    裴挽意靠在椅背上,扯开衬衫的又一颗扣子,摇下车窗透气。


    几秒后,她看着代驾,随口报了个四星级酒店的名字。


    坐在她旁边的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一口气。


    裴挽意说完就开始闭目养神,直到车开出去很远,都没睁开过眼。


    十几分钟后,车停在了酒店的大门前。


    身边的人鼓起勇气摇了摇裴挽意的肩,说:“那个……”


    裴挽意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小姑娘被吓了一跳,她却已经打开了车门,给代驾结了帐,接过车钥匙扔给泊车员。


    小姑娘只好也跟着下了车,见她单手插着裤兜,拿着西装外套径直走进酒店,也只能快步踩着高跟鞋跟上去。


    一路上了顶楼,走到房间前,裴挽意拿着房卡刷开了门,转头看到身后的人还在磨磨蹭蹭,索性一把将人拉进了房间,抬腿关上门,自动落锁。


    进了房间,裴挽意随手将外套扔在椅子上,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臂,就拿起遥控按了一下,把窗帘关上。


    身后的人还站在原地,紧张得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裴挽意回头瞥了一眼,不由得笑了一声,往桌前一靠,双手环抱着,轻声道:“衣服脱了,躺到床上去。”


    小姑娘愣了一下,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裴挽意挑了挑眉,她便立刻回过神,低着头将身上的裙子拉开,脱了高跟鞋,爬到床上去,脱掉了一件件衣服。


    最后她不安地抱着手臂,跪坐在酒店的大床上,等着下一个指令。


    裴挽意抽了一支烟出来,咬在唇上,点燃之后深吸一口,轻轻吐出烟圈。


    她瞥了眼床上的人,指尖捻着烟,随口道:“躺进被子里,侧身,眼睛闭上。”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听话的人很快遵从了她的要求,乖乖侧躺在床上,露出光滑的脖颈和手臂,以及白皙的背脊。


    裴挽意拿起手机,找了个还不错的角度,对着她拍了一张照片。


    相机的“咔擦”声效响过,让床上的人立刻睁开了眼,惊疑不定地看过来。


    裴挽意将烟咬在唇上,将手机塞回裤兜里,掏出钱夹来,拿了十来张钞票出来,放到桌上。


    她拿下烟,看也没再看床上的人一眼,随口道:


    “明天早上回去跟王总说,我技术很好,干得你很爽。不该说的,也不用我提醒你了。”


    说完,裴挽意拿起了椅子上的外套,径直走出了酒店房间。


    从电梯直接下到停车场,一辆车已经等在电梯口。


    裴挽意灭了烟头,扔到垃圾桶里,俯身钻进了车。


    旁边的人递过来一个密封的文件袋,等她接过之后,又问了她一句:“要回哪边?”


    “我那边。”裴挽意说着,打开了文件袋,粗略扫了一遍。


    驾驶座上的人发动了车,朝着停车场外驶去。


    裴挽意看完,倒是笑了一声。


    “迈克这个人,挺有意思。”


    都不需要她给点甜头,仅仅因为单纯的看不爽裴铭扬,就能给他一个下马威。


    这一套螳螂捕蝉,打得的确丝滑漂亮。


    “冯家那边口风紧,没探出来什么,但最起码荷兰那边的新仓库是板上钉钉,就看谁先松口。”


    裴挽意听完,打了个哈欠,把资料随手一扔。


    “不急,裴铭扬有的是狗急跳墙,看他表现。”


    看着车开往的方向,她目光停留片刻,忽然道:“前面改道,走右边。”


    旁边的人愣了下,“不回去了吗?”


    裴挽意就笑了笑。


    “——回另一个地方。”


    第93章  “你真的很不乖。”(深水加更)


    Chapter 93


    深夜两点过, 裴挽意悄无声息地按了密码锁,打开大门。


    本以为屋内该是静悄悄,却一开门就听到了键盘敲打的声音, 和那没什么起伏的话音:“……减伤CD了,下一波交无敌, 我拉到A点打。”


    裴挽意挑了挑眉, 看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看来有些人是下午睡太够,精力也没消耗干净。


    她无声地关上门, 换了鞋,就径直走进了浴室, 先脱掉身上一股烟味酒味和香水味混杂的脏衣服, 拧开花洒冲澡。


    洗漱完又拿着干净浴巾擦了擦头发,裴挽意光着身子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找了衣服套上。


    外面的人还在专注地戴着耳机打本,裴挽意进了浴室把脏衣服拿出来,扔到洗衣机里, 倒了两大杯洗衣液, 按下电源,进行一个毁尸灭迹。


    随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找了瓶冰矿泉水出来,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半。


    后面的键盘声此起彼伏,莫名听得让人烦躁。


    裴挽意放下矿泉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就打开勿扰模式, 把手机放到一边,径直走向客厅的角落。


    一走近, 就看到屏幕上五颜六色闪过的特效,裴挽意很少玩这种PVE游戏,没有PVP来得刺激,要投入的时间成本也过高,所以她一直兴趣不大。


    现在站在后面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趣味来,反倒是耳机里那时不时漏音出来的人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回又是个讲中文的了。


    “……我开倒数,下把应该能过了。”


    坐在电脑前的人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手腕。


    她握着鼠标点了倒计时确认,屏幕上跳出来巨大的数字倒计时,从“5”开始,一秒一跳。


    眼看着就要跳到“1”了,显示器上突然就黑屏了。


    姜颜林顿了顿,先看了一眼显示器的电源,还亮着。


    她低头看向桌下的主机,电源黑着,目光再往后面一寸,就看到了罪魁祸首的腿。


    姜颜林:“……裴挽意,你是不是有病。”


    每次都要挑她打游戏的关键时候搞这出。


    裴挽意见她可算是看到了自己,才慢条斯理地俯下身,把她的耳机摘了,随手往桌台上一扔。


    姜颜林的电脑椅被转过来,面朝着站在身前的人。


    目光对上的一瞬间,姜颜林嘴里的脏话到底是没说出来。


    裴挽意面上没什么情绪,还要问她一句:“几点了,还不睡觉。”


    姜颜林一时间被她这诘问的气势给唬住了一秒,险些生出点“做错事”的错觉。


    但她马上就回过味来,“我几点睡觉你也要管?”


    你吃错药了吧你。


    裴挽意看着她半晌,冷淡地问了句:“不想让我管?”


    姜颜林瞥了她一眼,将那点火气暂时压下去,凑到她面前闻了闻。虽然洗漱过了,头发还半湿着,但依然有股若有似无的酒味儿。


    “你这是喝了多少?”洗漱完了都去不掉的味道。


    裴挽意就冷不丁回了句:“我喝多少你也要管?”


    姜颜林翻了个白眼,一下子失去了和她对话的所有欲望。


    跟醉鬼有什么好说的。


    她起了身就往卧室走,游戏是没心情打了,睡觉总行了吧。


    下一秒,手被人一把拉住,姜颜林整个人都毫无防备,只觉得眼前一晃,身体就被迫悬空了。


    将她拦腰抱起的人径直走进了卧室,随手往床上一扔,就半湿着乌黑长发,欺身压上来,将她试图反抗的手一把捏住,按在了床头。


    裴挽意随手拉开床头柜,将那许多天没用过的狗链拿出来,银链一个缠绕,就将她双手都绑在了床头的白色栏杆上。


    姜颜林用力挣了挣,纹丝不动,连手腕都磨红了。


    “别白费力气。”


    裴挽意冷淡地说着,就将那黑色皮质的项圈打开,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姜颜林动作一顿,抬起眼看她,像是对她这不怕死的行为作出的反应。


    “不要装得你很意外。”


    裴挽意捏着她的下巴打量了一圈,才笑了笑,“你会不知道我有多想这么做吗。”


    她说着,解开了姜颜林的睡衣,将她一层层剥开,完整地袒露出每一寸白皙光滑。


    “裴挽意,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出去的时候还挺正常,回来就开始咬人,姜颜林真的要搞不明白了。


    最好别是在外面受了什么鸟气,就要发泄到她身上。


    姜颜林想着,又悄悄挣了挣手腕上的链子,还是纹丝不动。


    “我说了,别白费力气。”


    裴挽意慢条斯理将她的腿掰开,折叠在胸前,却只是看了几眼,就松开了手。


    姜颜林一时间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清不清醒,索性放弃了沟通。


    裴挽意却俯身靠在她身上,将她揽进怀里,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她的背脊。


    “姜颜林,我发现你真是一点寂寞都耐不住。”


    她每次一不在家,就要找别人消遣,那遇到她之前多半也是这个德性。


    姜颜林觉得莫名其妙,“我打个游戏怎么你了。”


    到底是谁被女友拉黑了就要在软件上找约炮对象,还挺会以己度人,栽赃陷害的。


    裴挽意就笑了笑,“你跟谁打游戏。”


    姜颜林眼睛都不眨,回了她两个字:“朋友。”


    裴挽意的一只手在她那最脆弱的点上轻轻一掐,“给你个机会,重新说一次。”


    姜颜林抿了抿唇,还是说:“朋友。”


    裴挽意就笑了一声,毫无预兆地将那肿胀感刺入,引得她绷紧了身体。


    却还要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再说一遍。”


    姜颜林深吸了一口气,忍无可忍地骂了她一句:


    “你有病就去找你那两个一样有病的前女友,别在我这儿发病。”


    裴挽意稍微一个用力,她的话音就抖了抖,伸长了白皙脖颈,呼吸难耐地泄露出来。


    “姜颜林,我不管你之前过的什么日子,现在我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看到你跟任何想泡你的男的拉拉扯扯,再让我看到一次,你就别想好过。”


    裴挽意的声音甚至很温和,手上的动作却野蛮而粗暴。


    姜颜林看向她,半晌之后才咬着牙骂了一句:


    “裴挽意,你要发疯滚出去发。”


    见她还是这么嘴硬,裴挽意略感遗憾地叹了口气。


    “姜颜林,你真的很不乖。”


    裴挽意抬手就关了旁边的夜灯,让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随后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喘息声,夹杂着似乎痛苦的气音,盈满了整个卧室。


    被迫失去了反击能力的人,到最后连咬人的力气也没了,只能不断张着唇,呼吸着新的氧气,生理泪水和汗水打湿了头发和脸颊,发烫的肌肤和身体持续在一次次的颤抖中,停了又起,循环到像是没有止境。


    在又一次扼住她的脆弱,逼迫她绷直了腰时,裴挽意俯身在她耳边,近乎温柔地问:“姜颜林,你是不是我的?”


    被她折磨得快要脱水的人深呼吸了许久,才张开嘴,用仅剩的力气,断断续续地,吐出一句依然的挑衅:


    “……只在你,操、我的时候,是。”


    第94章  阶段性胜利


    Chapter 94


    裴挽意一向不喜欢和太聪明的人打交道。


    因为有的人一旦聪明过了头, 就非常难以掌控。


    就好比此时此刻,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她更清楚, 姜颜林一定也知道她在做什么。


    行为本质,行为动机, 行为逻辑, 对聪明人不需要解释太多。


    可她越是这样强硬地想要占据上风,狡猾如姜颜林, 就越不肯让步分毫。


    所以她才讨厌和聪明过头的人打交道。


    看着被搞到连喘气都快没力气,却还在嘴硬的人, 裴挽意那一股压制在闸门出口的洪流几乎就要倾泻而出, 杂乱的欲望和念头在大脑中肆意拉扯,推拒,让她的目光流连,眼底却漆黑一片。


    身下的人遍体狼狈却实在惹人怜爱,那双纯黑的眼眸不甘示弱地看过来, 强撑着最后一点固执, 哪怕被绑住双手,钳制大腿,被迫一次次颤抖,也不肯从嘴里说出半个字的求饶。


    裴挽意越是逼迫她,她就越不认错,像是真的听不明白一样。


    狡猾的轻浮者,最擅长装傻。


    裴挽意看了她许久,才弯起了唇角。


    “姜颜林, 你现在还觉得这一套很管用是吗。”


    裴挽意从来就不是真正有耐心的人。


    忍到现在,已经是她对姜颜林这女人的最大仁慈。


    裴挽意捏住她的下巴, 迫使她在自己的手中难耐地呼吸氧气。


    “那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再晚我都会回来。”


    裴挽意温声说着,另一只手的动作缓缓推入,没有任何力道和肆意的索取,就只为了让她难受。


    姜颜林的黑发早已湿透,黏在泛红的脸上,眼角也被折磨得通红,盈着水润。她看着身上的人,一言也不发。


    “你最好管住你自己,别让我抓到任何借题发挥的机会。”


    裴挽意的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对她循循善诱般劝导:“我不喜欢看到你晚上出去鬼混不在家,也不喜欢看到你半夜不睡觉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电话。”


    她抚了抚姜颜林的脸颊,笑着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说,你就可以装不知道,或者你就是喜欢惹我生气?”


    上一次把这女人抓了个正着,已经是在裴挽意的耐心上挑衅。


    一转眼又死性不改,才间隔短短几天。


    刚“送走”一个祁宁,裴挽意可没那个好脾气再容忍她第二次第三次的水性杨花。


    姜颜林张着唇,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嗓子早已沙哑,一双手臂被高高绑在床头,双腿到现在也没能合拢过。


    在被迫的极致沉沦中,她的体温燃烧着,大脑却异常清醒。


    看着身上还面带笑意的人,姜颜林扯了扯嘴角,终于给了一句难得的反应:“我就喜欢看你生气,不行吗。”


    当有一个人率先打破了平衡,其实就已宣告了赌桌前另一人的阶段性胜利。


    姜颜林还以为裴挽意能忍得更久一些,料想这样的博弈对她来说也该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毕竟她的争强好胜,早已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裴挽意慢条斯理地并拢手指,微微朝上,玩闹般撩拨。


    “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她像是又回到了那好脾气的模样,“你要是喜欢,你就继续。”


    看着姜颜林克制不住的反应,裴挽意温柔地说:


    “但下场是什么,你都活该受着。”


    她说着,稍稍一个用力,让身下的人闷哼一声。


    “毕竟你就是,欠收拾。”


    整整一夜,姜颜林的双手都没得到过解脱。


    她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也没有一刻被放过。


    起初她还有精力和骨气和裴挽意对着来,让说什么偏不说,让给什么反应也咬死了不肯。


    但她实在低估了裴挽意真正的耐心和报复心,为了延长她的酷刑,几番调整战术,软刀子割肉一般,让她后半夜都在不上不下的阈值里,既无法释放,也无法麻木。


    那几款还没试过的玩具最后都用在了她的身上,蜻蜓点水般一触即抽离,反复让她品尝这种极致的折磨。


    等到击溃她的体力,精力,和仅存的一分理智,裴挽意才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折磨着她,一只手温和地捧着她的脸,不厌其烦地问那一句:


    “姜颜林,你是不是我的。”


    姜颜林几乎忍不住那不断落下的生理泪水,在她怀里小声抽泣。


    当心理防线终于被撞击刺穿,她不得不主动吻上裴挽意的唇,以这样的方式无意识地讨好,取悦。


    裴挽意就由着她亲吻唇瓣,要她伸长舌尖探入,乖巧地送上自己。


    那惹人怜爱的脸蛋上满是泪水和汗水,难耐之下的深吻极大地取悦了裴挽意的兴味,于是情难自已地张开唇齿,交叠着那舌尖回应了她。


    被欺负狠了的人,终于软得一塌糊涂。


    唇瓣和舌尖是软的,身上的每一处肌肤是软的,盈盈温热是软的,就连那仿佛永远撬不开的嘴,也终于为她软了下来。


    裴挽意诱哄着她说了一句又一句,诱导者温声细语,像最独一无二的情话,却每一个字眼都点燃了更滚烫的火焰。


    而她被禁锢在怀里,无力地承受所有,嘴里吐出的一句句回应,叫裴挽意怎么也听不够,只想要更多。


    直到将那些最下作不堪的床话都从她嘴里榨取出来,裴挽意才肯给她一个痛快。


    解开那磨得发红的手腕上的银链之前,裴挽意又一次用温柔的声音问了她一遍:


    “姜颜林,你是不是我一个人的?”


    已经在泪水中连抽泣都没了力气的人,带着那点鼻音,沙哑着嗓子,软声回了句:


    “——是。”


    “好乖。”


    裴挽意轻笑着吻了她。


    第95章  魅魔索命(深水加更)


    Chapter 95


    清晨花了不少的时间清理战场后, 被欺负了一晚上的人睡了整整一天。


    裴挽意起初毫无睡意,就这么侧靠在床上看着她的脸,欣赏着她身上的每一道痕迹。


    记性太好的人, 甚至能记得这些痕迹都是如何留下的,而那一瞬间, 身下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反应和神情。


    这是又一次被宣告胜利的底线试探。


    裴挽意无法不去一遍遍地回味, 复盘,光是在脑中回想着, 就几乎要爽到那一个临界点。


    ——没办法,姜颜林这女人的上面那张嘴, 实在太难撬开。


    裴挽意太清楚, 这种机会很可能是昙花一现。


    所以才半点都不想放过她,掐着那危险的边界线极致地压榨,只为了满足自己最隐秘的渴望。


    活了二十六年,裴挽意从来都不知道,做这档子事还可以爽成这样。


    因为她始终清楚, 自己的需求不在纯粹的性上, 否则以她拥有的资源和权力,每天光是纵情声色就能排满日程表,实现真正的“全年无休”。


    而这种低级的荒唐,早已不是值得她浪费时间的消遣。


    就像李雨晴和宓芸,其实都不算外表出众的类型,五官只能算清秀可爱,身材也平平无奇,裴挽意在她们身上得到的, 从来都不是因性而起。


    唯有姜颜林,是个暂时无法被分类的特例。


    裴挽意没有过纠缠这么久的床伴——当关系的开始是因为纯粹的欲望, 她就不会投入太多没必要的沉没成本。


    可她又十分清楚,姜颜林无法被轻易驯服成更深度绑定的关系。


    不要说什么名正言顺的头衔了,光是要这女人稍微收收心,拿出两三分的专一态度,都堪比学门未知领域的技术一样,漫长又棘手。


    裴挽意甚至觉得,自己要是把这钻研的精力拿去学门新语言,都能和当地人胡侃个半小时了。


    可想而知,姜颜林这女人是前所未见的麻烦又费劲。


    但越是这样,裴挽意就越想要她。


    ——尤其是在,亲眼见过她是怎么爱别人的之后。


    先沉不住气打破平衡的人,未必是最后的败北者。


    裴挽意已经无数次探过了姜颜林的底线,一次次的越界,一次次的蛮不讲理,做得多么过火。


    既然无法撬开最硬的那张嘴,那就粗暴地掰开她的另一张嘴,统统逼迫她吃下去。


    最有趣味的地方就在这里。


    裴挽意无法从她的言语里窥探的点点滴滴,丝丝缕缕,却都能在那湿润柔软的嘴里挖出来,越是过火,就能挖出越多温热,沾满手心。


    所以裴挽意比任何人都清楚——姜颜林就是活该。


    活该遇到自己,活该嘴硬心软,活该沦落到今天。


    ——不懂得哭着要糖的孩子,最该被欺负。


    于是一天更比一天的,让裴挽意丧失着忍耐的意愿。


    她的确可以再忍更久,忍到姜颜林的人生也彻底被自己渗透,侵占,掌控的那一天。


    可原本细水长流的战术,如今分分秒秒都在挑战她的耐心极限。


    裴挽意像是回到了在海边的那个深夜,她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恨自己长了一双太灵敏的听觉,将那些声响都听得清清楚楚。


    甚至仅凭那点微弱的软音乍泄,裴挽意都能想象得到,在别人身下的姜颜林该是什么模样。


    那一天,她就知道自己忍不了。


    而现如今,更是想都别想再让她忍一丝一毫。


    ——没法分类又如何,想要扼住一截脆弱而洁白的大动脉,不需要任何借口。


    这天晚上,姜颜林是被渴醒的。


    她喉咙里火烧一样干痒,身上也一点力气都没有,睁眼的时候都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的。


    下一秒,一只结实而修长的手臂将她抱起来,让她靠在抱枕上,将温水递到了她干燥的唇边。


    姜颜林眼皮都懒得抬,埋头喝了起来,温水入口,滋润了干痒,她一口气就喝完了一整杯。


    裴挽意坐在床边,揽着她光滑的肩,喂她喝完一杯水,又给她倒了一杯,温度正好。


    姜颜林将这杯也喝完了,才撇开头,无声地让她滚。


    裴挽意就笑了笑,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口,才拿着杯子和水壶起身去了厨房,又烧上了新的热水。


    姜颜林又躺回了床上,有气无力地翻了个身,将被子裹在自己的胸前,避免受凉。


    她一闭上眼,脑子里浮现的就全都是裴挽意那张可恶的脸,和后半夜被强迫着说出来的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


    每一句,都异常清晰地回荡在不受控的思绪里,越是想要压下去,就越循环播放。


    姜颜林烦躁地又翻了个身,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回卧室的人,正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给她吓得一激灵,连身子都轻抖了一下。


    这堪比“跳脸杀”的效果,让姜颜林还没开机的大脑都稍微清醒了一点。


    面前的人却像是误会了什么,温和地哄了她一句:“放心,今天不折腾你了。”


    姜颜林都懒得对她翻白眼,想闭上眼睛再赖会儿床,却又实在没了困意,索性打算爬起来洗漱。


    她一动,站在床边的人就仿佛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样,过来将她抱起身,拿了干净的睡衣和内裤给她穿上。


    姜颜林实在没精力跟她对抗,便心安理得地当起了残疾人。


    裴挽意在这种时候很能收敛力气,动作轻柔地给她穿了衣服,就把她抱起来,像抱着小孩儿一样的姿势,带着她去了浴室。


    姜颜林打着哈欠,被放在洗手台上坐下,热水从水龙头里哗啦啦流出,一阵声响后,一张沾了热水的洗脸巾擦拭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帮她洗了脸。


    稍微发烫的温度敷在脸上很舒服,姜颜林险些又要在这个过程里睡着,直到沾了牙膏的电动牙刷凑到她嘴边,裴挽意温声说了句:“乖,张嘴。”


    和脑子里循环播放的某句话诡异地重叠在了一起,搞得她又轻轻一哆嗦,身体惊魂未定地有了反应。


    姜颜林下意识收拢了双腿,面上却半点情绪也没有,微微张口,任由电动牙刷伸进来,震动的牙刷毛覆盖在她的牙齿上,规律而缓慢地刷过。


    裴挽意还沾着水温的那只手捧住了她的脸,俯身凑近了一些,让牙刷能刷得更仔细一些,只穿着件背心的腰肢贴近了她的身体,逐渐挤开了那合拢的白皙膝盖。


    到最后,姜颜林被她捏着下巴,温顺地张着嘴任由电动牙刷在口中来回刷过,双腿像是环在那腰间,两具体温镶嵌成了一个整体。


    这个过程有些漫长,姜颜林的目光散漫地扫过,最后不自主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裴挽意此刻的神情格外专注,就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在这样平和的神态下,这张毫无瑕疵的脸蛋难得有了几分恬静。


    可当她一抬起眼,对上姜颜林的双眼,那深藏在眼底的东西就将姣好面容的温和破坏掉,无端多出几分侵略性。


    裴挽意放下牙刷,拿杯子接了热水给她,让她漱口。


    姜颜林继续当着残疾人,喝一口,漱几下,就毫不客气地吐回去。


    裴挽意就一次次拿杯子接新的温水给她,由着她发挥娇气。


    等相安无事地洗漱完,姜颜林的护肤水也被她拿起来,按出几泵来,轻柔地擦在了干净的脸上。


    连护肤的顺序都准确地复刻了。


    姜颜林瞥了她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裴挽意给她做完一整套护肤流程,才大功告成地把东西都放回原位,最后站在她面前,伸出手指来,轻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姜颜林看向她,目光僵持短短几秒,身体就已经先一步俯下身,将吻盖在了她的唇上。


    裴挽意这才笑了一声,抚着她的后颈,贴着她的唇瓣夸奖了一句:“好乖。”


    说完,便按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姜颜林坐在洗手台上,在这个吻中一点点张开唇,被索取的触感让她双腿也无意识地环住了那线条分明的腰肢,白生生的手臂缠上那柔顺长发下的肩膀,轻易地乱了气息。


    裴挽意克制着,给了她呼吸的余地,温和厮磨那唇瓣。


    姜颜林却夹着她的腰,哑着声音开口道:“我饿了。”


    “要吃什么?”,裴挽意揽住了她的腰,已经用上力气,打算把她抱出去。


    姜颜林抱着她的脖子,感受着不受控地涌出的那一股股温热,极力压着呼吸,低声在她耳边道:“吃你。”


    裴挽意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


    她拍了拍怀里的人那不安分的手臂,“今天不行,都肿了。”


    姜颜林的手臂在她脖颈蹭着,呼吸也缠在她的鼻尖和唇上,无声地拒绝了她的拒绝。


    裴挽意的脑子在这一秒异常冷静,她看到了绝佳的时机就摆在眼前,似乎再盈盈一握,就能真的踏破敌军的城门,插上己方的旗帜。


    但她也知道,这是因为今天的姜颜林不正常。


    非常,非常,不正常。


    短短几秒,裴挽意已经从思考这是障眼法还是陷阱,过渡到了与自己的自制力做最后交战。


    怀里的人还在蹭着她,膝盖,大腿,手臂,呼吸,没一个肯安分些,让她多些余地来判断。


    直到那只手拉住了裴挽意的手,覆在那薄薄的布料上,话音也轻轻落在她耳边:“……已经湿了。”


    裴挽意呼吸一停,只听到紧绷的那根神经“啪”一下断开的声音。


    她单手撑在洗手台上,好长时间之后,才说得出一句:


    “姜颜林,你真的想要我的命。”


    第97章  谁是魅魔(深水加更)


    Chapter 97


    姜颜林很少承认, 裴挽意从那张脸到身材,都很合自己胃口。


    每一处流畅的肌肉线条,都深藏着力量之美, 白皙却不病态,高瘦却结实有力, 腰臀比更是不脱衣服也能窥探到——偏偏胸也不是什么平板, 盈盈一握,触感绝佳。


    但这种念头别说是讲出来, 光是让裴挽意知道了,都能让这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人更肆无忌惮。


    虽然现在也没多大区别就是了。


    将这个整天惹人恼火的拆家大小姐里里外外吃了一遍, 姜颜林才略感平衡地放过了她。


    隔天又是工作日, 姜颜林可不是什么没轻重的人,连最基本的体面都给她留了,没在遮不住的地方下狠手。


    至于能遮住的地方,自然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叫她好好体会一下什么是风水轮流转。


    裴挽意洗漱完出来, 忍不住一言难尽地说了句:“你真是专挑软的地方咬, 给我吸肿了都。”


    姜颜林懒洋洋地趴在床上,眼皮都没抬一下,随口回了句:


    “这不是帮你弥补了身材缺陷吗,还没要你钱。”


    裴挽意看了她半晌,才笑了一声。


    “我是喜欢大奶,但我只喜欢你的。”


    她对自己的身材审美可没这种癖好。


    姜颜林听着这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张口就来, 还不知道捏过多少。


    裴挽意却真的没胡扯——起码这一句没有。


    姜颜林的身材是迄今为止她见过最完美的,肉都很听话地长在该长的地方, 光凭弧线和触感就能知道是纯天然的,在家不穿内衣时会自然垂着,对裴挽意来说反而更添几分诱惑力。


    ——这些就不用让她知道了。


    离睡觉时间还早,姜颜林看了一圈消息,发现黎匀橙和陆斯恩的那个小群在视频聊天,就关着摄像头点了进去,准备和两人叙叙旧。


    陆斯恩见到她进来,倒是神色如常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你还没睡啊,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黎匀橙这才知道她生病了,连忙问:“怎么了,你之前肺炎还没好吗?”


    姜颜林一下子进入了被盘问模式,身后的人听见了,顿时冷笑一声:“你这小身板,怎么活到现在的。”


    裴挽意毫无顾忌地开口说了一句,跪坐上床,将她揽进怀里。


    听到她的声音,陆斯恩表情一顿,黎匀橙却很高兴,直接冲着屏幕挥了挥手,“Mavis好久不见呀,你俩都没睡,忙啥呢。”


    这就有点明知故问了。


    姜颜林没推开裴挽意的手,由着她一本正经地和对面两人聊天,手上却牢牢圈着自己的腰。


    “对了,你们在聊什么?”


    裴挽意俨然夺过了姜颜林的帐号使用权,直接一个“非本人登录”,还自来熟地引导了话题。


    陆斯恩就笑了笑,说:“小黎说下次想来伦敦玩,问我有什么推荐的地方,正好我现在午休有空,就和她聊了下。”


    姜颜林就“哦”了一声,意味深长。


    黎匀橙强装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三言两语就转移了话题,问:“原来你们三个之前一起去的海边玩儿啊,好羡慕,早知道我晚点来中国了。”


    这就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陆斯恩摸了摸鼻子,眼观鼻,鼻观心,裴挽意却语气如常,笑着道:“下次大家都有空的时候,一定叫你来。”


    姜颜林斜了她一眼,这当家作主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这个群的群主呢。


    你压根儿都不在这个群里。


    裴挽意貌似也想起了这么一茬,直接随口提了一句,就让黎匀橙热情地把她的帐号拉进了群。


    她看向姜颜林,无声地挑了挑眉,十足的小人得志。


    下一秒,姜颜林就在她最软的地方捏了一把,疼得她轻声“嘶”了一下。


    好在没收音进手机麦克风,对面谁也没听到。


    黎匀橙显然有些心事在,找陆斯恩问的事情也问得差不多了,就和三人打了声招呼,先下线了。


    等她一走,裴挽意就拿过姜颜林的手机,开了摄像头,直接和许多天没见的好朋友聊上了。


    陆斯恩哪还想不明白,她这是“打赢了”,现在搁人家小姜的家里躺着呢。


    但到底两边都是朋友,小姜也是他朋友,陆斯恩不好说什么,只希望她俩这一次能好好处下去,他可真没第二条命跟着提心吊胆了。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陆斯恩的午休时间快结束了,他也打了个招呼,就先下了。


    姜颜林想了想,还是单独给他发了条消息,谢谢他之前在海边的照顾,顺便表达了她对一些事情的歉意。


    陆斯恩却看得很开,直接回了句:“作为朋友,我只希望你们开心,Mavis很少对一个人这么上心,我不知道恋爱有没有正确选择,但是遵从本心的一定是不会后悔的。”


    姜颜林有些意外他的推心置腹,看来这一次的事情没有让他打算对自己避而远之,倒是多了些真心相待。


    裴挽意从背后瞄了眼她的手机屏幕,顿时说了句:“他怎么跟你说话这么真情实感?你俩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姜颜林理都懒得理她,飞快地打了一段话,用同样的态度回复了陆斯恩,之后就没再打扰对方的工作时间,切了别的对话框,查看未读消息。


    一个脑袋直接靠在她的肩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手机屏幕,姜颜林无所谓她看到,不给她看她反而要疑神疑鬼个没完了,平白无故多事。


    有一条消息是莉莉丝发的,她回去之后的这些天偶尔会给姜颜林发点好玩的段子和梗过来,姜颜林看到都会给点反应——对可爱的女孩子耐心更高一点,是人之常情。


    新的这条消息倒不是什么网络段子了,而是问她什么时候有空一起打游戏,莉莉丝也玩姜颜林常玩的那几个游戏,之前就约着要联机。


    姜颜林没想到她是真的很想跟自己接触,倒也不排斥,直接回复了她,让她找几个时间段出来,两人都对得上的话就可以一起玩。


    裴挽意靠在她肩上看了半晌,才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倒是男女老少都通吃。”


    神经。


    姜颜林觉得她多少有点演的成分在了——虽然昨晚就看了出来。


    但演成这样还是很神经。


    “我和莉莉丝玩的时候,你别碰我电脑。”


    姜颜林想到昨晚上的事情,提前给了她一句警告。


    裴挽意冷哼一声,姜颜林就又补充了一句:“也别开口说话。”


    “为什么?”,裴挽意这下更不乐意了。


    姜颜林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想解释,很麻烦。”


    在莉莉丝眼里,她还是祁宁的女朋友,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光是想想就头大了,姜颜林不打算自找麻烦。


    裴挽意靠在她肩上,半晌后才轻飘飘地说了句:“你不用解释,她早就看到我跟你有一腿了。”


    姜颜林动作一顿,甚至在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


    裴挽意还嫌说得不够全面一样,又补了句:


    “就那天晚上,在二楼的沙发上,给你口之前。”


    姜颜林沉默下来。


    她艰难地用了一点时间仔细回忆了那一天,以及那之后的每一天。


    莉莉丝之前的那些让她看不懂的行为和言语,这时候再去复盘,就一切都有了明确的逻辑链。


    再一想到对方坐在车后座,自己在前面被裴挽意做了什么,姜颜林几乎要恼羞成怒,翻身就揪住了罪魁祸首的衣领,气得话都骂不出来。


    裴挽意像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还好声好气地哄了句:“放心,我确定她没看到,我等她走了才开始的。”


    还敢说。


    姜颜林更想抽她巴掌了,“你看到了还敢在沙发上做。”


    裴挽意就笑了笑,非得再火上浇油一句:


    “在车上我也敢,下次去车后座试试怎么样,我发现你在车上来得特别快。”


    姜颜林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反手就给她下巴上来了一巴掌,专挑靠近那张嘴的地方打。


    这天晚上,裴挽意险些被赶到客厅睡沙发。


    她使尽浑身解数,靠在姜颜林身上哄了不知道多久,道歉的话和浑话轮着来,又心甘情愿地把脸凑过去给她扇,才侥幸逃脱了被踹下床的凄惨下场。


    姜颜林主要是没精力跟她拉扯,再耗下去又是不知道几点才能睡了。


    身体消耗太多,哪怕白天睡了一天,晚上也不影响她有了困意,就这么在裴挽意那结实得挣不脱的怀抱里睡了过去。


    抱着她的人却睁着眼很久,直到呼吸平缓下来,才闭上眼睛,靠在她的肩上,一同进入绵长的频率。


    第二天姜颜林醒得早,床上难得还躺着另一个人,睡着睡着就早已翻过身去,背对着自己。


    她打了个哈欠,摸出手机来,先发制人地去给黎匀橙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去伦敦。


    一句话打得黎匀橙毫无防备,只能给她弹了个语音过来。


    姜颜林拿着手机起了身,放轻动作下了床,去了阳台接语音电话。


    上午的阳台上还有点冷,但她也懒得回去拿外套了,就这么站在阳台上眺望远处,很有耐心地“盘问”对面的人。


    黎匀橙倒是没再挣扎了,一五一十地交代,打算再看看情况,下个月要是时间合适就去玩一趟。


    她的旅行专题做得不错,反响也很好,涨了一波数据和商单,所以打算接着做下去,下一站就定的伦敦——虽然没什么好吃的,但看看风景也不错。


    姜颜林当然知道她不止这么一个目的,就问了句:“小七知道你要去吗?”


    同在伦敦,她选择了问陆斯恩,而不是问林小七,多半是还没说的。


    果不其然,黎匀橙稍微挣扎了一下,还是说了句:“我还没跟她提,等确定了要去再说。”


    作为很多话题都可以聊的朋友,姜颜林直接问:“你真正的顾虑是什么?”


    黎匀橙也知道她有多敏锐,叹了口气,回答道:


    “我不知道,可能是罪恶感吧,我好像不该在还没走出来的时候就开始。”


    姜颜林了然,两个受了伤的人相拥在一起,难免互相舔舐伤口,也就容易混淆一些渴望和需求。


    “这样吧,到去伦敦之前的这段时间,你既不要联系她,也不要去看跟她有关的所有东西,同时也不要去看和你前女友有关的。”


    姜颜林说着,摸了摸胳膊,又道:“这样你就可以统计一下,你到底是想起小七的频率更高,还是想你前任的频率更高。”


    黎匀橙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人,她只是当局者迷,听了这番话之后,稍微一想,就回答道:“好,我试试。谢谢你啊,每次都听我说这些。”


    姜颜林就笑了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一切好事的发生都是因为你值得。”


    黎匀橙这才打起了精神来,抬高声音道:“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继续工作,攒攒我的旅行资金!”


    姜颜林和她笑着道别,就挂了语音,转身钻进客厅里。


    外面站久了还挺冷的,她径直回了卧室,见床上的人还是那个侧躺的姿势,就放轻动作爬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刚在枕头上躺下,背后的人就将她拉进了怀里,裴挽意哑着嗓子,话音满是刚睡醒的困倦:“偷偷去跟谁打电话了。”


    姜颜林翻了个白眼,“和黎匀橙。”


    那只手自然而然地钻进去,握住了她的一双柔软,随意地捏着玩。裴挽意靠在她的肩上,低声问:“怎么对别人永远这么有耐心。”


    对她就非打即骂。


    区别待遇得太明显了。


    姜颜林觉得自己现在没把她的手拍开,还愿意让她在这床上呆着,就已经是对她的耐心远超所有人的表现了。


    但这句话,最好还是永远别对裴挽意这人说。


    否则难以想象,她还要肆无忌惮成什么德性。


    没得到回答,裴挽意也不意外,这些话向来都是被姜颜林这女人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但回应不是真正说这些话的意义,反复加深“思想钢印”才是。


    她脑子里的思维发散着,手上的动作却太过轻车熟路,自己都没意识到地探到了最熟悉的地方。


    姜颜林直接一个翻身躲开,把她踹到了一边去。


    裴挽意:“……”


    她给了姜颜林一个疑问的眼神——宝宝,你昨天可不是这副嘴脸。


    姜颜林面不改色地起了身,去浴室之前,只给她丢下冰冷的一句:


    “工作日别烦我,影响我进度。”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去了浴室洗漱。


    只留下床上的人反应许久,才冷笑了一声。


    ——姜颜林这女人,温柔小意样样不行,过河拆桥倒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姜颜林才不管裴挽意在想什么,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工作日常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整整一个白天,她都在电脑前赶进度,先把一些副业的琐事给一项项解决了,核对了网店的账目,才开始专注地写新的剧情。


    偶尔起来倒水的时候,路过另一张电脑桌,就能看到同样在戴着耳机工作的人——这已经成了两人的默契,工作时间都戴降噪耳机,尽量不发出动静,互不打扰。


    有时候裴挽意要接电话或者开会,都会拿着笔记本去远点的地方,免得打断了姜颜林的工作状态,没有好下场。


    姜颜林对她的自觉还算满意,连带着倒温水的时候都会顺手给她一杯,回来时放到她的桌前。


    裴挽意就会顺手拿起来,抿一口,注意力还在工作上,全然下意识的动作。


    远程办公的人有时候很忙,还会时不时就出去一趟,姜颜林也不会过问她的私事,但她却会写张便签留在桌上,简要概括一下出去多久,还回不回来吃晚饭。


    但大部分时候裴挽意都呆在家里,她的工作是间歇性的忙碌,总能见缝插针地找到空闲。


    等到她提前把事情都忙完了,就会打开数位板,插在电脑上摸鱼画画,顺便点开一个别人的公开棋室,不时看两眼对局的玩家下棋。


    工作日通常就是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主打一个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周五这天晚上,姜颜林被经期折磨得懒得动弹,裴挽意比她早来一天,已经三天内就解脱,一忙完回家就任劳任怨地给她煮红糖荷包蛋,加了一点小汤圆。


    姜颜林戴着眼镜在沙发上看文件,眼尖地瞥到了她放在餐桌上的车钥匙上多了个五颜六色的小东西,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却也没怎么在意。


    裴挽意煮好了红糖荷包蛋,给她端到木几上,让她放一会儿不烫了再吃。


    随后就在她旁边坐下来,拿出一个很小的盒子来,酒红色,有些精致。


    姜颜林瞥了眼,继续看着手机,问:“什么东西。”


    裴挽意随口回答:“之前不是停车很不方便,我跟隔壁那栋的业主租了个车位。”


    姜颜林顿了顿,这才抬起头看向她。


    裴挽意好似只是在说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把那个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车我停在车位上了,白色的那辆。这是备用钥匙,给你。”


    她说着,把盒子递给了姜颜林。


    姜颜林看向盒子里躺着的车钥匙,和钥匙扣上挂着的一个五颜六色的小东西。


    那是一个彩虹板工艺的钥匙扣挂件,卡通的小人长着一对恶魔犄角,黑色桃心尾巴高高翘起,穿着一件裸粉色的小裙子,蓝头发,红眼睛,笑得嚣张又可爱。


    姜颜林连看了几眼,才认出这是裴挽意的画风。


    ——但谁是魅魔?


    第98章  给乖狗的奖励


    Chapter 98


    姜颜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份“礼物”。


    说是礼物, 却又不是在任何节日,没有以任何名义送出来。


    但要否定这是一份礼物,也实在有点装傻过了头。


    姜颜林想, 这就是裴挽意最狡猾的地方。


    稀疏平常地挑了个最日常的时间点,用最家常话的语气和方式拿出来, 削弱了其背后的象征意义, 却本身就是一种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更讨巧的是,这份礼物也几乎没有什么物质上的价值。


    车钥匙只是一种暂时的使用权, 姜颜林平时都不出门,几乎用不上这东西, 所以它本身就是一个幌子, 真正的礼物是那个钥匙扣。


    这样的亚克力小挂件,但凡是个经常买周边的人都清楚,制作成本在国内是相当低廉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制作工艺,单个的成本最高都不会超过几十块钱人民币。


    所以通常情况下, 成本的大头是在原稿上, 毕竟要请一位画师来绘制稿件,越是画得好,就越昂贵。


    但姜颜林知道,这是裴挽意自己画的。


    她画画的速度其实很快,姜颜林有时候去倒水,路过她的时候就能瞥到她屏幕上的画稿进度,几乎一下午就能画完一张双人互动的图。


    像这样的Q版小人,她画得只会更快。


    所以这其实是一个既不花费金钱成本, 也没有花多少时间成本的礼物,甚至没有以“礼物”的名义送出来。


    ——姜颜林找不到任何拒绝的借口。


    “谢谢, 很可爱。”


    姜颜林拿起车钥匙看了一眼,实事求是地给了一句反馈。


    裴挽意见她收了,便弯了弯唇角,把盒子放到木几上,再得寸进尺地问一句:“那我的奖励呢?”


    姜颜林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她在这儿等着呢。


    “我可不会画画。”她说着,将车钥匙放回盒子里,准备收起来。毕竟是平时用不上的东西。


    裴挽意不动声色地抚上她的腿,捏着那小腿上的软滑,开口道:“倒也不用费那么大劲。”


    姜颜林由着她摸,等那不安分的手拂过了大腿,探入裙摆,才轻飘飘地说了句:“怎么,你连换棉条都要代劳?”


    裴挽意动作一顿,脑子里不受控地出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让她不得不花了一些力气去克制住。


    却还是没忍住试探了一句:“……也不是不行。”


    姜颜林直接给了她一脚。


    裴挽意就立刻滚了,直接钻进浴室去洗漱。


    最近这小祖宗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一言不合就要她滚去睡沙发,经期更是动不动就看她不顺眼,还要她干脆滚去住厕所,说这叫“臭味相投”。


    裴挽意的中文不是很精通,但总觉得这个词不该是这么用的。


    然而她最近也不太敢犟嘴,生怕真的给姜颜林惹毛了,要她大晚上戴着狗链睡浴缸里——呃,仔细想想,也不失为一种趣味。


    不,不行,这不对。


    裴挽意立刻甩掉这个念头。


    人必须要誓死捍卫自己的地位,要是今天失去了睡床的权利,下一次可就不一定再能夺回来了,“丧权辱国”的道理,裴挽意还是很明白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几天她就让让姜颜林吧,


    早晚收拾回来。


    木几上的红糖荷包蛋已经没那么烫了,姜颜林摘了眼镜,端起碗来慢慢吃着。


    经期让她本就腰肌劳损的腰部更难受了,一点工作的精力都没有,只能拿着手机在沙发上处理一些杂事。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联系她做测评推广的玩具厂商越来越多了,还好巧不巧都是裴挽意买过的那几个牌子,给她的全是比较新的高端线产品。


    姜颜林本来不想接,但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送她的产品也是平时花钱买得四位数起步的,不接的话总感觉亏很大。


    所以她斟酌了一下,还是接了其中几个口碑和品控都不错的牌子,打算久违地做一期测评榜单汇总——既然接了好几个,那就不能分开做测评了,会分化流量,削弱推广效果。


    甲方们也表示理解,并且都对自家的产品有信心,直接同意了她的这个方案,定下了推广的大致内容,付了定金。


    处理完这些杂事,姜颜林又和新剧本的项目组沟通了一下,她之前已经提交过大纲和前五集的初稿内容,给项目负责人审阅。


    整体的反馈还没给她返回来,但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不需要做很多调整,也不会影响她后续写的剧情。


    对接完这些,姜颜林也稍微放心了一点,这是个小成本制作的项目,没有那么多投资方和关系户,也就没那些弯弯绕绕的琐事,负责人给了准话,她几乎就不需要再担心写的东西付诸东流。


    就这么边看消息,边吃碗里的东西,时间眨眼就过去。


    浴室里的人出来时,姜颜林看着手机屏幕,举起手里的碗,没多久就被一只手拿走,脚步声去了厨房。


    水槽的水声哗啦啦响起,姜颜林回了最后一句消息,才戴上眼镜,侧头看向厨房的那道身影。


    刚洗完澡的人披散着半湿的长发,身上只套了一件白衬衫,松松垮垮地,连扣子都没扣上,卡其色休闲裤遮住了那长腿和腰臀比,显得整个人只剩高瘦,乍一眼看过去,会有几分弱不禁风的错觉。


    只有脱了衣服,亲手触摸每一处流畅的肌肉线条,才会知道这具身体里藏着怎样的爆发力。


    姜颜林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构图怎么看怎么养眼,于是拿起手机打开相机,找准构图,对了焦之后,就拍下了一张照片。


    她看了一眼拍好的照片,觉得还不够满意,又切换拍摄模式准备再拍一张。


    按下快门的前一秒,站在厨房的人忽然回过身来,看向了她。


    整个室内只有厨房亮着顶灯,白光洒在裴挽意的乌黑长发上,白衬衫敞开着,白皙脖颈和锁骨清晰可见,她一个侧身回头的瞬间,目光还未准确落到焦点,让那双眼多了几分平和,连带着那张干净的脸也显得温和恬静。


    姜颜林已经按下了拍摄键,阴差阳错地拍下了这一个瞬间。


    洗完了碗的人笑了笑,擦干手走过来,问:“偷拍我?”


    这次姜颜林没法怼回去了。


    她确实就是偷拍被抓个正着。


    裴挽意的敏锐,在大多数时候都很让人难办。


    见她神色自若,却没开口说话,裴挽意就笑着跪坐上了沙发,伸长手臂捞过了她的手机,拿到面前看了一眼。


    “拍得这么好,那我是不是该向你支付费用。”


    她滑动着照片翻阅,越看这两张照片的构图,越感觉满意。


    几乎要怀疑姜颜林兼修过摄影专业的程度。


    姜颜林才不想理她,一个起身就想抢回手机,却被裴挽意预判到,直接一个抬高了手臂。再趁着她扑上来的一瞬间,伸出手来环住了投怀送抱的腰肢。


    裴挽意将手机塞进自己裤兜里,揽着她的腰就在她耳边说了句:“这样吧,我先向你支付费用,你再把我的奖励给我。”


    姜颜林险些要被她气笑了,“你真有生意头脑。”


    “天生的。”裴挽意笑着回答。


    姜颜林觉得她就是个学人精,“你知道克隆羊多莉只活了几年吗?”


    裴挽意才不管她怎么骂,抚着她的腰,一点点往那背脊上摩挲,还偏要再犯贱一句:“要死也要吃饱了再死。”


    饿死鬼投胎。


    姜颜林暗骂了一句,却还是任由她解开了吊带,轻易地拽下来。


    半湿的黑发缠在脖颈上,又很快一路往下。


    姜颜林挺直了背脊,扬起下颌,埋头的人吻过了她的脖颈,轻吮着锁骨,再慢条斯理地留下一个个印记,最后张口含住,牙齿轻磨,拉扯,将那柔软变成了各式的形状。


    姜颜林甚至已经习惯了她的一些恶趣味,能看不能吃的这几天,裴挽意总能想方设法地满足她自己,有时候几乎突破了姜颜林的想象力。


    对于两人的经期几乎是同个时间段来的这件事,她也有些耿耿于怀,因为越是激素影响,她就越见不得姜颜林在自己面前晃悠,堪比那一次的赌约折磨。


    所谓“恶向胆边生”,裴挽意有多大胆,她的花样就能有多层出不穷。


    短短几天的时间,姜颜林除了坚守底线没让她真的进去,其他的都被她软磨硬泡地交了全部,像现在这样只是老老实实地过个嘴瘾,甚至都已经算得上“节制”。


    姜颜林觉得,自己还是被裴挽意这狗东西给PUA了。


    底线的不断拓宽,就会导致现在这些无时无刻不被动的处境。


    偏偏脑子和身体有时候是会打架的。


    无论姜颜林有多清楚这些情况的变化趋势,以及其背后意味着什么,她却也只能看着它的发生。


    因为她的身体,已经被裴挽意掌握了“开关”。


    让这样一个人拿捏住“开关”,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姜颜林比任何人都有数。


    若是让她真正的朋友们知道,姜颜林想都不用想,大家给出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就连黎匀橙和林小七,也只是以为裴挽意是个条件很不错的正常人,所以才会很看好姜颜林和她的继续发展。


    姜颜林不愿告诉她们更多,不是因为避讳自己的感情生活,而是不能让这些关心她的人知道,裴挽意到底有多危险。


    大概在所有人里,只有祁宁对裴挽意的评价是接近本质的。


    就连陆斯恩,也不会意识到他的这位好朋友,在亲密关系里具有着怎样的毁灭性杀伤力。


    姜颜林不对外透露这些,不是因为她想要维护裴挽意——也轮不到她来维护。


    而是她心知肚明,这段关系从头到尾,都是她心甘情愿的赌局游戏。


    裴挽意是深渊。


    可姜颜林,偏偏爱上凝视深渊。


    ——甚至还想,把深渊装进家用浴缸。


    沙发又被折腾得一片狼藉。


    姜颜林垂下头,深深呼吸着,抬手扶住了她的头,又稍稍一个用力,将她按在了胸前。


    “你是不是没吃饭。”


    姜颜林的话音刚落,就被身前的人无声地报复回来,吮和吸触及了深层的神经,爬上了背脊,又一路攀升到头顶。


    她忍不住捏紧了裴挽意的肩膀,将那松松垮垮的衬衫揉成一团。


    但认输从来就不在姜颜林的字典上,她俯下身,凑到裴挽意的头顶,忍着呼吸,轻声道:“还有五分钟,出不来就没收你的奖励。”


    裴挽意顿了顿,抬起头来,问:“什么奖励?”


    她可不拿空头支票。


    姜颜林太知道她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德性,手臂勾住了她的脖子,让那被弄红了的软白蹭着她的脸,缓慢摩挲。


    等到裴挽意有些难耐地动了动,主动来蹭着她,姜颜林才轻笑一声。


    “奖励你,陪我出去应酬饭局。”


    话音未落,裴挽意就眼睛也不眨地埋头咬了上来,势如破竹般汹涌地进攻。


    姜颜林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冷不丁被她弄得抖了抖,气音也颤了,头发散乱地遮住脸,藏起了她直白的情绪。


    再垂下眼,看着埋头专注的那张脸,姜颜林像是鼓励一般抚了抚她的头,微微弯起唇角。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给裴挽意戴过那条狗链了。


    ——因为她要的,从来就不是有形之物。


    第99章  向全世界宣告主权(深水加更)


    Chapter 99


    有着“能看不能吃”的封印在, 对裴挽意来说也的确很有难度。


    但她从来不是个真正守规矩的人。


    换句话说,不钻空子她就不是裴挽意了。


    哪怕不能步入正题,裴挽意也多得是手段让姜颜林领教到个中滋味。


    这一次, 她甚至两只手都没被绑起来,作案方式可不要太多。


    姜颜林的里里外外, 裴挽意早就摸了个透彻, 哪一处最禁不起撩拨,哪一处最好拿捏, 她都一清二楚。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跟她一样清楚。


    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散发着, 也没耽误裴挽意的动作。


    她很了解两人之间真正合拍的根源是什么, 于是不时就要在姜颜林的腰间,腿间,后颈,在每个柔软的地方点火。而这些不过是一些增添趣味的调剂,最让怀里的身体颤抖的, 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句句见不得人的话。


    裴挽意在这种时候可没有什么羞耻心, 旁人甚至不敢听的话,她都说得云淡风轻,含笑道来。


    一边说,一边施加力道,捏着姜颜林的盈盈一握,又用力掰着那两瓣饱满的臀线,每一个字眼,都引发着本能的反馈。


    到最后, 裴挽意甚至遗憾时间只有五分钟。


    否则她光是一张嘴,就能让姜颜林今天离不开沙发。


    “什么时候出发?”


    等时间一到, 裴挽意起身压住她,凑上去吻了吻那呼吸不稳的唇。


    见她还缓不过来,脸上的神情都还没藏起来,裴挽意又有些难耐地撬开她的唇,温和地探入,拥着她亲吻,像一种退不了热的温存。


    姜颜林张开唇,让她肆意了个够,才借着换气的余地,哑着嗓子回了句:“明天晚上,朋友聚餐。”


    之前在港城旅居时玩得比较好的那群人,有几个最近来了这边参加展会,毕竟是内地大型展会最多的城市之一,时常人来人往。


    姜颜林那时候经常受到那几个老朋友的照顾,后来也让他们帮忙照看了小优一段时间,于情于理,都该做为东道主请个客。


    原本这件事是上周就定下来了的。


    那时候裴挽意还没大半夜回来发疯,姜颜林想着随便找个她不在的时间,吃完就回来,没必要整得太麻烦。


    但现在,姜颜林已经深刻感受到了,到底怎么做才是真正的“麻烦无穷”。


    她瞥了眼又开始在身上作乱的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通关最高难度的游戏是硬核玩家的至高乐趣,但不代表这个过程就真的没有折磨。


    有时候,麻烦都是自找的。


    第二天是周六,姜颜林想睡个懒觉,却一大早就被扒拉出被子。


    “你要是让我今天没法见人,就别想再睡我的床。”


    被掀起睡裙的时候,她眼皮都懒得睁开,冷不丁地说了句。


    面前的人却一言不发地抬起她的腿,几秒后,一根线被拽住往外拖了一下,姜颜林忍无可忍地踹了她一脚,她却纹丝不动,专注地拽出那根白色棉棒,最后反复确认了一遍,才松了口气。


    “终于出狱了。”


    裴挽意给她穿上内裤,盖上被子,起身就往浴室走。清理了之后才回来,问床上的姜颜林:“你晚上要喝酒吗,带点药先。”


    没了经期还有玻璃胃,裴挽意差点要把家里的每个柜子和车里都塞上药瓶药盒了,有些事情真是给她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姜颜林翻了个身,缩在被子里不想动弹。


    港城那群朋友都是些老酒鬼,不喝酒是不太可能的,她也没到不能喝的程度,偶尔一点酒精的摄入罢了。


    人如果一辈子都活在安全区,一次也不碰所谓的有害物质,也挺没意思的。


    她没有回答,裴挽意就知道她几个意思了,却也没打算指手画脚,评价些什么。


    ——她自己都不喜欢的事情,自然也不会随便对别人做。


    更何况,大部分时候裴挽意是不在乎别人的死活的,爱干嘛就干嘛,别死自己家门口就行。


    所以她没有干涉别人行为的习惯,除非,这个人被她视为了“所有物”。


    封印解除的下场,就是刚在浴室里洗漱完,人还没踏出浴室,就被迫坐在洗手台上吃了个早饭。


    裴挽意似乎从那天之后就格外钟意这个洗手台,每次都要哄着姜颜林主动说一些话出来,否则就要折磨得她迟迟不能解脱。


    姜颜林当然不会惯着她,以至于次次都是一场比拼耐心的拉锯战,端看谁先耐不住。


    在这方面,裴挽意是乐于服软的,她也清楚兔子急了会咬人,再加上不久前的过火已经让她意识到,姜颜林的耐力临界点在哪里,便不会再轻易迈过去——既伤身体,也破坏了新鲜感。


    更何况,裴挽意也不是什么体力超人,如果每次都要做到那个程度,她这辈子的时间和精力都用来操姜颜林得了,别干任何事了。


    她和姜颜林都心知肚明,这种时候的“诱哄”就是一种底线的试探——你说不说,不重要,我就是要让你说。


    所以姜颜林很少让她得逞,宁可先发制人,用那些摩挲和轻蹭,逼得她耐不住半点时间,先一步凑过来吻她。


    也就是这种时候,姜颜林会觉得。


    ——裴挽意真是可爱。


    吃饭的地方定在了一家很地道的本帮菜老酒楼,姜颜林知道那几个朋友的口味,提前就订了这家酒楼的包厢。


    开车过去要小半个小时,所以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姜颜林忙完了一部分工作,就开始换衣服化妆,准备收拾东西出门。


    裴挽意吃完中午饭就出了趟门,也不知道跑去干什么,又不是工作日。


    姜颜林在衣柜里翻着衣服,九月底的天气温差有些大,她这种免疫力差的人不敢着凉,只能优先考虑保暖一点的外套,晚上降温后起码不会冷。


    但里面搭的衣服,姜颜林选来选去都没想好,正有些出神,就听到大门解锁被打开的声音。


    她顿了顿,放下衣服走出卧室,看了眼刚进门的人。


    裴挽意拿着几个袋子,刚换好鞋,见她出来,就把袋子递过来。


    “你今天穿这个。”


    她理所应当地开口说了句。


    姜颜林挑了挑眉,接过袋子看了一眼,这个牌子不常见,但她毕竟是做自媒体的,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个价位不低的小众奢侈品牌。


    再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衣服后,姜颜林瞥了她一眼,无声地表达了对这种恶趣味的不满。


    裴挽意假装没看到,“我的奖励,我说了算。”


    什么时候多了这条规则了?


    姜颜林也懒得和她掰扯,再浪费时间要赶不上出门了。


    她拿着袋子进了卧室,脱掉身上的衣服,从那两套同色系的秋装里选了长裙款。


    ——虽然姜颜林也挺想让裴挽意穿裙子的,但今天不是个很好的时机和场合。


    黑色的蕾丝吊带裙很修身,用料和做工都是一流的水准,配上那件没有任何图案的小西装外套,一枚珍珠胸针别在外套的胸前,点缀了整个内敛的质感,平添几分亮眼的色彩。


    姜颜林穿上外套,走到外面的穿衣镜前打理着衣领和裙摆,最后从鞋柜里选了一双长靴出来,稍微比了一下,就定下了这个穿搭,回卧室里化妆。


    裴挽意在浴室里洗了下,就出来换衣服。


    她看了眼姜颜林身上穿的新衣服,还算满意这小祖宗难得的听话,转身拿起袋子里的衣服,把那套偏休闲的西装拿了出来。


    除了里面的衬衫和长裤,两件外套是一模一样的颜色和款式,连胸前的珍珠胸针都一样。


    内搭的黑色衬衫也是相同元素的蕾丝作为点缀,很衬裴挽意高瘦的身形,她换上衣服,再稍微一打理长发,就又是那一副衣冠楚楚的裴大小姐做派。


    姜颜林透过化妆镜看到了她身上的衣服,一边涂上唇釉,一边轻摇了摇头。


    ——稍微给点颜色就开起了染坊连锁店的德性。


    裴挽意穿好衣服,打理了头发,就站在旁边看姜颜林化妆。


    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姜颜林没管她,喷了定妆喷雾之后就准备收拾东西出门。


    裴挽意却突然在她面前坐下来,“帮我也化个。”


    姜颜林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讥讽了一句:“你天生丽质,用不着。”


    裴挽意就笑了笑,“我知道,所以不用上粉底了,画画眉毛,修修容,哦,我嘴唇没什么颜色,你帮我选个色号。”


    她使唤起别人来,倒是也不逊于姜颜林。


    裴挽意想要的,不给她也还是会让她得到。


    这个道理姜颜林早就深刻领教过。


    反正东西也还没收起来,趁早弄完,趁早出门。


    姜颜林坐在桌前,俯身捏着她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圈,的确没找到什么上粉底的必要。


    所以就拿了化妆棉出来,喷了点妆前乳和自带修饰的防晒,给她细细涂在脸上。


    裴挽意就抬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专注的脸。


    化了妆之后的姜颜林是更外放的,本就出挑的五官一沾上彩妆,就亮了好几个度,走在街上不知道会被多少人要联系方式。


    所以裴挽意更喜欢她在家里不化妆的时候,尤其是当汗水和生理泪水打湿了脸蛋,泛红的肌肤染上因自己而涌现的欲色——那是最好的妆容。


    姜颜林动作很快,给这张本就没有什么瑕疵的脸上了防晒,就拿了修容棒出来,在干净的化妆棉上轻轻擦掉使用痕迹,就捏着她的下巴开始上修容,但这张脸毕竟算个混血,轮廓很清晰,修容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很快就能完成。


    姜颜林看了看她的眼睛,拿着眼影盘,用指腹轻轻蘸取了一点亮片蜜桃色,在她的眼尾轻轻晕染开,又用棉签蘸取大地色,勾了一点点的眼线。


    最后,姜颜林拿着眉笔,在她的脸上细细描绘。


    裴挽意坐在桌前,而她坐在桌上,微微俯身时,秀发滑落下来,散发着两人都早已熟悉的洗发露的气味。


    那明明和裴挽意身上的味道相同,可不知为何,裴挽意就是觉得姜颜林身上的更不一样。


    姜颜林没画太久的眉毛,因为裴挽意的眉形很好,也定期修饰过,是很有几分英气的眉形,只需要加深颜色和轮廓。


    到这一步,整个妆容几乎已经完成。


    姜颜林选了选自己收纳盒里的一堆口红和唇釉,也没看出来哪个更适合她。


    裴挽意看了她一眼,忽然道:“我就要你嘴上那个颜色。”


    姜颜林涂的唇釉是豆沙色,稍微有点深,适合她今天的妆。


    但对裴挽意来说就有点浓了。


    姜颜林瞥了她一眼,轻笑了一下,没有戳破她这点小心机。


    于是拿起唇釉,用棉签蘸了一些,却转头看着镜子,涂在了自己的唇上。


    随后放下东西,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人。


    在目光的对接中,姜颜林俯下身,在裴挽意唇上落下一个亲吻。


    却又在面前的人难耐地想要张开唇之前,起身抽离。


    姜颜林居高临下地捏着她的下巴,用干净的指腹在那唇瓣上轻柔涂抹,将那点沾上的豆沙红均匀抹上了整个唇。


    做完这一步,姜颜林才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镜子。


    轻声问:“满意吗?”


    裴挽意看向镜子里的她,微微一笑。


    “一直都很满意。”


    耽搁了这么点时间,出门时已经踩着线了。


    好在裴挽意租了车位,两人不需要再走两三百米的距离去开车。


    姜颜林对于她租车位这件事的仅有的一点不满,也在这种便利里烟消云散了。


    至于那点不满是什么,她暂时没打算去理明白。


    因为无论她怎么想,裴大小姐就是先斩后奏了,还能改变不成?


    路上运气还算好,没怎么遇上堵车,裴挽意开车时很有点毛病,喜欢同时做点别的事情,一个人时不是听音乐,就是刷视频。


    因为对她这种前飙车族来说,国内市区里的时速实在是无聊透顶,单手开车都算是她对交通规则的最后尊重。


    现在这车里的副驾驶上多了个姜颜林,她就更有事情做了。


    不是这里捏捏,就是那里摸摸,还死活要抓着姜颜林的手跟她比大小,比完之后就牵着不放了。


    姜颜林也不想在她开车的时候跟她吵什么,免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见她这么如临大敌,裴挽意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要知道我以前在山路上飙车都活下来了,怕什么。”


    姜颜林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这种事情,但也不算很意外。


    “那我应该夸你厉害吗。”


    姜颜林瞥了她一眼,冷淡地说。


    裴挽意却很清楚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只说了句:“还好我现在不喜欢了,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


    姜颜林并不会把她说的话视为一种“承诺”。


    但这种说出口的话,也已经算得上是明确的态度。


    先卖乖的人总会得到她想要的,直到将车停在酒楼外面的停车场,下了车之后,姜颜林也没去挣脱开她的手。


    裴挽意就弯了弯唇角,牵着她的手走到红绿灯的路口,等着红灯停,绿灯行。


    斑马线上的两端最是人多,姜颜林和裴挽意穿着几乎一样的西装外套,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再加上两个人的身材和脸,几乎一路走一路吸引着周围人的回头。


    裴挽意毫无自觉地牵着姜颜林的手,不时和她说几句话,还怕她听不清一样,要凑近了对她说。


    “你朋友们都是港城人吗,我不会说粤语怎么办。”


    姜颜林觉得她在没话找话,只回了句:“最起码你会说中文。”


    裴挽意莫名被逗笑了,看着她笑了许久。


    那张本就出众得没有瑕疵的脸,在黄昏的街灯下笑得张扬,旁若无人的肆意成了人海中仅有的一抹亮色。


    她看着姜颜林的眼睛,片刻之后,忽然笑着说了句:


    “姜颜林,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第100章  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闹


    Chapter 100


    不在床上说的话, 总归是更有几分份量的。


    但姜颜林同样知道。


    这也是裴挽意的狡猾之处。


    红灯跳了几秒,绿灯亮起,斑马线两边的人群攒动, 姜颜林收回视线,拉着她往前走。


    裴挽意弯了弯唇角, 一点一点将她的手紧握, 十指相扣。


    她跟上姜颜林的脚步,穿过斑马线上的往来人海, 视线的落脚点,除了一扫而过的街灯与车水马龙, 便只剩下那轻荡起的发尾, 和她前行的方向。


    好像能走很长。


    老酒楼的大门就在斑马线尽头的右手边,两人到的时间有点踩线,离约定的时间就剩五分钟左右。


    所以姜颜林称得上是拽着裴挽意在走——不知道这人在大马路上磨蹭什么,跟个乌龟似的。


    眼看着老酒楼的大门就在前面,姜颜林拉着裴挽意路过了一家餐厅的正门, 正巧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西装笔挺的,正说笑着走下台阶。


    其中一道视线落在她们身上,停了半晌。


    姜颜林瞥过他们,毫无波澜地收回视线,拽着裴挽意踩上台阶,走进了前面敞开的玻璃门。


    裴挽意甚至没太注意到那两个人,看到她瞥了一眼,才侧头过去, 就和一张许久没见的脸打了个照面。


    她神色自若地扬起嘴角,朝站在原地的韩叙微微一颔首, 便收回了视线,跟着姜颜林走进了玻璃门。


    裴大小姐的社交状态,永远叫人挑不出问题。


    “认识的人?”


    旁边的同事问了一句,韩叙回过神来,面上的情绪已经藏得干干净净,又是那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回了句:“对,一个朋友。”


    同事点点头,也没问他为什么不上去打个招呼。


    能混到这个阶层的,都是人精,他自然看得出来刚刚韩叙的表情不太对,与其说是看到了朋友,不如说是看到了——情敌?


    他被自己的念头逗乐了,两个女的哪来的情敌。


    “走吧,王总他们要到了,先去接人。”


    “姜颜林,你之前是不是骗我的,他哪里看着像是跟你闹翻了。”


    刚一进老酒楼的门,裴挽意就忍不住了,社交状态猛地一切换,进入了兴师问罪的模式。


    姜颜林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能不能讲中文?”


    裴挽意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看错,她太清楚韩叙看姜颜林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了,最早的时候,埃尔也是这么看姜颜林的。


    这到处拈花惹草的女人。


    裴挽意一把拉住走在前面的人,在姜颜林看过来的时候,才压低声音说了句:“你等着,回家再跟你理论。”


    她倒是还记得今天是出来干什么的。


    姜颜林冷笑一声,懒得理她。


    预订的包厢在二楼,老酒楼没有电梯,两人踩着旋转木梯上了楼,一路走到尽头的中等包厢,便听见里面已经有了说笑聊天的声音。


    姜颜林瞥了眼罪魁祸首,而她毫无自知之明,还随意地理了理袖口,抬头看过来时,又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做派。


    姜颜林翻了个白眼,才收了那点表情,抬手敲了两声包厢的门。


    里面很快有人开了门,见到她终于来了,顿时笑着说:“就等你一个了,快进来。”


    说着,看到姜颜林身边站着的裴挽意,她目光一顿,礼貌地冲着裴挽意打了个招呼。


    包厢里的两个人也笑着招呼她们,姜颜林一时间不知道谁才是东道主,有些无奈地说了句:“好了,别笑话我了,点菜了吗,先弄点热菜上来吃着。”


    她带着裴挽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才跟几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


    “阿瑞,莫明,菲菲。”


    姜颜林介绍完,又指着裴挽意说了句:“Mavis。”


    裴大小姐礼貌地笑着,在旁边充当着一个完美的花瓶。


    来的三个人都是和姜颜林相识最久的那批港城朋友,阿瑞和莫明是来参加展会的,而菲菲是回来探亲,她的祖籍在这边,还有不少亲戚和长辈都在这里生活。


    菲菲和姜颜林最熟悉,打趣了她一句:“来之前怎么不说要带家属,早知道我就带个礼物来了。”


    姜颜林就知道她要开玩笑,“省了吧,留着给你的前女友上供。”


    菲菲立刻佯装生气,“喂喂喂,这么久不见上来就人身攻击是吧。”


    几句闲聊之间,一群人许久没见的那点生疏也被冲散,又回到了以前玩在一起时的随意与自然。


    姜颜林拿过一份菜单,先确认了几个朋友想吃什么,一个个勾了之后,才拿到裴挽意面前,问:“你想吃什么?”


    裴挽意觉得姜颜林这女人在外人面前还挺会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家里也这么温柔体贴呢。


    于是拿过菜单看了一眼,就笑眯眯地回了句:“你点的我都爱吃。”


    姜颜林顿了顿,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才忍住了那点冲动。


    旁边的菲菲被迫吃了一嘴的狗粮,拿着手机就悄悄在关系最好的那群人的小群里发了句:“姜颜林这女人又吃到好的了,这世界还有没有公平可言。”


    一句话炸出不少平时已经不说话的人,纷纷要她拍点照片来看看,吃得有多好。


    菲菲才不上当,更何况,这群里还有小优在呢,她说这一句已经是有点刺激人,要是真拍了照片发进来,就太过于伤口撒盐了。


    一旁的阿瑞看了眼群消息,无声地叹了口气。


    莫明想开口说些什么,阿瑞却摇摇头,示意他先别提。


    老酒楼的上菜速度很快,姜颜林点了他们家最招牌的几道菜,铁板鲈鱼和外婆红烧肉是一绝,本帮酱鸭和四喜烤麸会适合阿瑞和菲菲偏甜的口味,酒香草头和本帮酸辣汤比较解腻,最后随便点了一些冷盘和小食,照顾到了所有人的口味。


    平日里姜颜林和裴挽意是食不言寝不语的类型,但出来聚餐还是很合群,除了一开始互相不熟悉,让裴大小姐没地儿可发挥以外,后面她都从容自如地参与着话题,不会让氛围冷场,也不至于喧宾夺主。


    一会儿功夫下来,她俨然已经丝滑地融入了这个社交场合。


    菲菲和阿瑞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彼此的无言之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撼——姜颜林这是上哪儿找来的厉害角色。


    姜颜林已经习惯了裴挽意的表现欲。


    裴大小姐什么时候不是社交场合的中心,她就不叫裴挽意了。


    更何况,这人今天出来不就打着一个主意。


    姜颜林喝了口温热的柠檬水,已经吃得快七分饱,就悄悄放下了筷子。


    阿瑞和莫明开了一瓶酒,已经喝上一会儿了,菲菲今天不舒服,倒是没碰酒,要给姜颜林倒酒的时候,裴挽意就笑着说了句:“她前段时间肠胃炎,还没好全。”


    姜颜林顿了顿,只能说了句:“下次喝。”


    说着,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裴挽意。


    她笑得一脸无辜。


    酒过三巡,大家都吃饱了,就坐着喝酒聊天。


    裴挽意手机震了,和众人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就走出包厢去接电话。


    等她走了,姜颜林才拿着杯子抿了口柠檬水,问阿瑞:“你们是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说?”


    大家好歹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不至于连这点默契都没有。刚刚他们不说,多半是因为没想到她带了家属来,觉得不方便。


    按照这个逻辑,姜颜林已经猜到了是跟谁有关的事情。


    菲菲看了阿瑞一眼,她是个直爽的性子,干脆就开口直说了:


    “是小优的事情。”


    姜颜林没什么意外的,很冷静地问:“出什么事了?”


    自从四月底从北海道回来,小优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姜颜林,她的态度说明了一切,所以姜颜林也选择了不去打扰她的新生活,只让朋友们帮忙照看一下。


    菲菲看着她的表情,叹了口气,说:“她爸爸癌症去世的事情,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姜颜林点点头,这就是她陪小优去北海道散心,顺便帮小优过生日的主要原因。


    菲菲这才继续道:“前段时间莫明出去办事,路过了小优上班的地方,才发现她早就离职了。她的同事也不知道她换了什么工作,后面我和阿瑞去她家找过她,发现房子已经卖给别人了,她搬去了哪里,我们也不清楚。”


    阿瑞今晚上一直比较沉默,到现在才开口说了句:


    “还有一件事,我一个在道上混的朋友说,前段时间抓了一批误入歧途的年轻人,帮着走私卖麻的,全流到高中生大学生手里去了,我和莫明在找小优的时候,这个朋友看到照片,说见过小优。”


    看着姜颜林面上的表情,他连忙补了句:“不是怀疑她参与了,而是她有个高中同学参与了,我们推测,她可能从那小子手里买了一点。”


    这东西在港城是很流通的,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玩意儿犯法,普通人轻易不敢沾,小优虽然是外籍人士,她的国籍地碰这东西不犯法,但只要她在港城碰了这东西,一旦被发现,后果会很严重。


    “我们一开始没觉得情况很严重,再加上前段时间你一直很忙,还在养病,就没敢跟你说。”


    菲菲揉了揉眉心,说:“我托一个朋友帮我问了一下,小优家的房子刚卖没多久,听新房东说是她妈妈决定的,好像是当时她爸爸在国外做手术花了不少钱,卖房子才能填上。”


    结果最后人也走了,房子也没了。


    姜颜林听了许久,才开口问了句:“你们能联系上她吗?”


    阿瑞叹了口气,“月初的时候联系上了,她说她和妈妈换了地方租房住,也找了新工作,现在过得很好。”


    姜颜林知道他还没说完,等着下文。


    阿瑞迟疑片刻,还是继续道:


    “但是她不肯见我们任何人,菲菲问她为什么,她就说了句……”


    菲菲性子急,直接替他说了那句话:“她说她在筹备婚礼,忙不过来。”


    一顿饭前半段吃得宾主尽欢,后半段却稍显凝重。


    裴挽意回来时,几人都已经吃得差不多,连酒也喝完了,正准备散场。


    姜颜林又和他们聊了几句,叮嘱他们注意安全,才一路送着三个人下了楼,看着他们上了网约车离开。


    走回停车场的路上,姜颜林想着事情,有些沉默。


    裴挽意却也没打扰她,径直走到车前开了门,让她上了副驾驶座,顺手给她系了安全带。


    姜颜林回过神,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裴挽意坐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就朝着回家的方向开去。


    这一路上,姜颜林一言不发,她也难得没有来招惹,只放了点爵士乐来听着,就这么开回了家。


    到家后惯例是姜颜林先洗漱,裴挽意就在外面边玩手机,边等她,不时接个电话,回个消息。


    等浴室里的人洗完了澡出来,才拿了自己的衣服进浴室。


    姜颜林擦着头发,站在卧室里半晌,最终还是打开衣柜的门,开始拿衣服出来,放进行李箱。


    裴挽意洗漱完出来时,她已经飞快地整理好了行李,正坐在床边看机票。


    看到站在面前的人,姜颜林头也没抬地说了句:“我出趟门,几天就回来。”


    裴挽意站在原地看了她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姜颜林也顾不上管她,抓紧时间确认最合适的航班,大概扫了一眼信息,就准备订票付款。


    一只手忽然夺走了她的手机,姜颜林顿了顿,才抬起头看向裴挽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念头的拉扯只是瞬间的交战,姜颜林抿了抿唇,开口道:“手机给我,我赶时间。”


    裴挽意听了这句,直接将手机揣进了自己的裤兜。


    姜颜林有些烦躁起来,“我说了,我赶时间。”


    她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晚两天就会撞上下月初的长假,航班和酒店都很难订,要避开长假只能提前,再晚就会耽误她的工作进度。


    回来的路上,姜颜林早已衡量了所有,明确这是最好的方案,便毫不犹豫地定下了行程。


    ——唯一没有衡量的,她也没让自己再去想。


    “裴挽意,手机给……”


    话音未落,姜颜林就被一只手推倒在了床上,欺身上来的人将她压在身下,蛮横的吻直接堵住了她那张过于冷漠的嘴。


    裴挽意一把拽下了她的内裤,单手掰着那条腿折叠起来,就毫不留情地让她绷紧了身体,迟迟放松不下来。


    姜颜林只挣扎了几秒,就在她真正发火的那一瞬间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由着她宣泄。


    强硬的吻叠加着毫无温柔可言的节奏,却还是点燃了呼吸的温度,夹杂痛苦和难言的颤抖,让姜颜林不得不努力松懈身体,才能承接下一次更猛烈的发泄。


    顶入的舌尖不比那三根指尖温和,姜颜林被迫张开唇,在一次次闷哼中快要呼吸不上,一阵一阵地缺氧。


    直到窒息和更快到来的痉挛让她挣扎起来,奋力推搡着身上的人,像濒死时爆发的巨大力量。


    裴挽意才掐着她的脆弱,将她在窒息中送上了长久的失神。


    对再洗一次床上用品的事早已波澜无惊,裴挽意将她翻过身来,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脖子,就这么压着她,一手钳制那不堪一击的脖颈,一手从背后挤入,借着那还未消散的颤抖再一次让她被动地在身下起伏。


    姜颜林的手机在裴挽意的身上震了起来,两人都听见了。


    但没有人停下来,去看一眼。


    裴挽意听着她支离破碎的气音和呼吸,低声开口:


    “姜颜林,这一路上我给过你三次机会了。”


    她的眸光垂着,落在身下的人那脆弱的每一寸。


    “你为什么要让我失望?”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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