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洒扫的小厮才打开商府的大门就瞧见一辆马车停靠在门前,陈思思有些忐忑地站在马车前,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果然如想像的那般奢华大气。
琳琅上前跟小厮说了几句,那小厮打量了一眼陈思思,然后跑了进去。
不多时,商榷竟然亲自迎了出来:“思思,这一大早你怎么来了?走吧,随我进去……”
他一如既往地温和,可陈思思的心中却不知为何产生了一丝疏离感,她不自觉地扣了扣手心,然后笑着走了过去:“不必了,商大哥,我来就是有点事想问问你,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说着,她摊开手心,将那枚红玉递到了他的面前:“前两日你走后我在后院里拾到了这个,我听说这是海樽红玉,很是贵重,所以我想来问问你,看看是不是你的东西?若不是你的,我就在八珍园里张贴寻物告示,毕竟此等稀罕物件,想必也是他人的心头之好。”
商榷的目光落在了那枚红玉上,他的瞳孔微缩,但神色却似乎没有多少变化,他淡然地将东西推了回去,笑道:“这不是我的东西。”
“是吗?”陈思思略显失落,随后将红玉收了起来。
“思思,你来就是为了此事?”商榷试探地问道。
“倒也不完全是,商大哥,我原本是想尽快开一间酒坊,但眼下霜红不在了,我暂时也无心去做此事了,正兴街头的那间小铺子,你不必再给我留了。若有人需要,就让给别人吧。”陈思思说着,眼神微暗,似乎挟裹着无限的悲伤。
商榷见状不由得有些心软,他浅笑着说:“无妨,那铺子本就没什么用处,等你什么时候想用了再跟我说就是。”
“多谢商大哥。”陈思思的声音有些哽咽,“如今衙门的人迟迟找不到线索,也不知究竟要等到何时才能查出真凶,若是一日不能替霜红报仇,我便一日也无法心安。”
说着,她抬眸看向商榷:“商大哥,那一日我走后,霜红她可有来找过你?”
闻言,商榷的神情严肃了不少,他似乎真的在回忆着什么:“当日你走后我也就跟着离开了,不过后面霜红的确跟着我的马车追了过来,但我跟她说你和瑞王已经离开了,她也就走了。这件事我想着跟案子没什么干系,也就没跟你说。思思,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说到这儿,商榷的眸子微暗,似乎是在因为陈思思的不信任而难过。
陈思思的眼中满是失落,但她还是勾唇笑道:“商大哥说的哪里话,你是什么人我自然清楚,更何况你也没有要伤害霜红的理由,我……我就是想尽快地找到一些线索来查出真凶,霜红她自幼跟在我的身边,我不能让她死不瞑目。”
说着,她垂眸叹息,似乎难掩心中的悲切。
商榷上前一步,他本想用手摸摸她低垂的脑袋以示安慰,但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迟疑片刻后他将手收了回去,只是柔声说:“思思,别着急,早晚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陈思思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快速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勉强笑道:“嗯。今日多有叨扰了,商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商榷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她上了马车,直到马车驾出,他又急急地追了两步,喊道:“思思,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陈思思掀开车帘遥遥地看向他,他始终站在原地注视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担忧。陈思思看不出一丝异样,她放下了帘子,神色变得有些复杂: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她侧头看向身边的琳琅:“琳琅,你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琳琅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不过他的反应倒真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也或许此事真的和他没什么关系。”
半个时辰后,马车刚在八珍园的门口停稳,罗掌柜就神色严肃地走了过来:“东家,方才侯府的人来送信,说二夫人晕倒了。”
“什么?”陈思思大惊,连忙对赶车的楚禾说:“马上回侯府。”
马车又匆忙离去,陈思思心急如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急匆匆地跑进了刘氏的屋子,只见陈枫正一脸凝重地坐在床边,而刘氏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看上去十分虚弱。
“这是怎么了?叔母,你可还好?”
陈思思担心地握住了她的手,却发现她的眼眶泛红,眼角似乎还有泪迹,陈思思不解地看向陈枫,问道:“堂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枫的眼眶也有些泛红,他双手紧紧地抓着膝盖,眉宇间满是担忧:“今日我打听到消息,说是江南那边发生了暴乱,受灾的百姓们不堪困苦,冲进了县衙里打砸,死伤无数,父亲……父亲他失踪了,如今……生死未卜。”
“什么?”陈思思又是一惊。
陈枫哽咽:“母亲是得知了消息,气急攻心,这才……”
“弟妹。”
陈枫的话还没说完,安阳侯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淡淡地瞥了一眼陈思思,随后对陈枫说:“枫儿,你母亲没事吧?”
陈枫摇头:“暂时没什么大碍了。”
安阳侯着急地说:“我也是才听说了此事,今日陛下震怒,似有意要派人去江南平定乱局。这二弟也就是个文弱书生,那些乱民若真是急疯了眼,也不知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来呀?!”
刘氏闻言又激动起来,她猛烈的咳起嗽来,陈思思连忙安抚她的情绪,然后恼怒地站起身斥责安阳侯:“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没看见叔母正着急吗?那二叔是个有脑子的,可不像你!”
“你……你个臭丫头,怎么和你爹说话的?”安阳侯气得瞪大了双眼。
陈思思没理安阳侯,又转头去安抚刘氏:“叔母,别理他。二叔必能逢凶化吉。”
“母亲,伯父,我……我想去趟江南!”陈枫忽然开口。
安阳侯当即反对:“枫儿,你可就别去瞎凑热闹了,那江南如今水深火热,你去又能干什么?”
“是阿,枫儿,我可不能再让你去涉险了……”刘氏也是不同意。
陈枫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刘氏:“母亲,儿子已经长大了,总不能一生都活在你们的庇护之下。如今父亲他身陷囹圄,儿子又怎能坐视不管?我要去寻他,我要亲自带他回来。”
刘氏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抚着陈枫的手背,赞许道:“枫儿,你父亲没白养你这个儿子!你去吧,母亲在家等你们回去。”
“这不是胡闹吗?”安阳侯急道,“这朝廷马上就会派人前往,你们何不多等几日?”
闻言,陈思思站了起来,她毫不客气地将安阳侯推了门外,“你走吧。”
“你……你竟然赶我走?我可是你老子!”
“求求了,你可别和我扯上什么关系,我都嫌你臊得慌!你若是有点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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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该收拾包袱跟堂兄一起去江南找二叔!”
“你……”安阳侯语塞。
“呵~”陈思思轻蔑地扫了他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关上了房门。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去就去,你真以为本侯是怕那些乱民吗?本侯……本侯只是担心我不在,这侯府无人打理……”安阳侯越说越小声,然后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陈思思真是没眼看,她走进屋子安抚刘氏和陈枫:“别管他!不过堂兄,这江南如今是何模样我们也不知道,你若真要去,一定得多带几个可靠的人去,干粮钱财也得多带些,以防不时之需!至于叔母,我会照顾好她,你不必担心。”
“嗯。”陈枫点了点头。
夜里,陈思思直到刘氏沉沉睡着她才回自己的房间,屋子里没有了活泼好动的霜红,似乎一切都变得冷清了不少。她独自坐在窗户旁的矮几边,然后百无聊赖地将脑袋枕在了窗沿上,夏日的晚风带着一丝丝温热,吹在身上解不了一点儿燥热,她烦闷地端起矮几上的凉茶咕噜噜地灌下好几口,这才感觉心里松快了许多。
可转眼,她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院子里,是赵禹辰。他又不请自来了。
她将茶壶放到了桌子上,然后侧过了身子,就好像从未看见过他一般。赵禹辰有些失落,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踌躇了好半天才敢慢慢地挪了过来。
“思思。”
“别这样叫我,我跟你没那么熟。”
他才喊出口就被陈思思无情地打断了,他只觉胸口一滞,仿佛有一只手紧紧地捏住了他的心脏,很是难受。他顿了顿,最终还是开了口,可这一次,他没敢叫她:“霜红去的那一日,赵延策也去过城西,但眼下还没有证据指向他。”
闻言,陈思思总算回过了身,她望着他怔怔地说:“你是说,赵延策可能是凶手?”
她转头一想,的确,在这里除了他赵延策,她还能有几个敌人?他刚好出现在了那里,霜红又死在了那里,这恐怕不会是巧合!
想到这儿,她攥紧了拳头,沉声问道:“如果是他,衙门可会定他的罪?”
赵禹辰迟疑:“他们毕竟身份有别,仅凭此事恐怕无法降他的罪。”
“呵~”陈思思冷笑,“果然老百姓的命是比不上你们这些身份尊贵的皇子!照你所说……那我的霜红难道就白死了吗?”
“不会的!”赵禹辰连忙说,“这一次的江南赈灾粮款一案恐怕也与他有关系,你放心,待我查出真相,定会让他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着,他再次试图靠近:“思思……”
“我说了,别这样叫我。”陈思思再一次打断了他,“如果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那你可以走了,我知道了。以后,你也不必再来了。”
赵禹辰蹙足,眼底满是失落,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然后乖乖地往后退了几步,转身之际又说:“过几日我会去趟江南,你一个人在京城小心些,不要让琳琅离开你。”
说完,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思思,见她丝毫没有要跟自己说话的意思,他胸口一涩,转身离开了。
直到院子里空无一人,陈思思这才慢慢地转过了脑袋,她看着院子里的那堵院墙,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憋闷又难受,她又咕噜噜地灌了好几口水,而这一次,再凉的水也无法再疏解她内心的燥热和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