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碧春河边围满了人,百姓们对此事议论纷纷,现场一度显得有些混乱,衙役们有心阻拦,但挡不住百姓的好奇,堵着了这边,那边又挤了上来。人群中的声音有惋惜,有猜疑,甚至还有鬼神之论……总之,他们各说各话,而唯一相同点就是:他们都只是将此事当成了苦闷生活里的一则消遣。
赵禹辰和陆安阳刚追上来就瞧见了这一幕,两人都十分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陈思思匆忙赶来竟然是因为这事!不过,霜红那个小丫头怎么会死在了这里?
赵禹辰看着地上伤心欲绝的陈思思,心里一阵酸涩,他很是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有保护好她的身边人,害得她现在这般伤心。
“思思……”他不忍见她这般难过,也不想再让她继续被人围观,便走上前将她拉了起来。
陈思思看着一动不动的霜红,一颗心直接沉到了谷底,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赵禹辰将自己拉了起来,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她蓦地一怔,而后眼中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思思,人死不能复生,你先回去,剩下的交给我,我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陈思思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他的脸上,众人一阵惊呼,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俊美的公子做错了什么,竟然要被打上一巴掌,五个红指印顿时浮在了他白玉一般的脸上,众人不免有些心疼这张俊脸受到这样的摧残。
“你干什么……”陆安阳怒气冲冲地要推开她,却被赵禹辰拦下了。赵禹辰怔怔地看着陈思思,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打自己?
陈枫见状连忙拉开了陈思思:“思思,你这是做什么?”
“都怪你!”
陈思思忽然朝赵禹辰歇斯底里地咆哮,似乎胸腔里的那团怒火和憋闷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她怒吼道:“都怪你!若不是你强行将我带走,霜红她又怎会出事?每次遇见你我都那么倒霉!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思思,”赵禹辰只觉胸口一阵疼痛,但此刻的他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慌张,他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事情的真相……”
陈思思冷冷地甩开了他的手,一双眼睛赤红:“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霜红她能活过来吗?她还那么小,她跟我吃了那么多年的苦,这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呢!就因为你……因为你她没命了!”
她哭得一塌糊涂,眼神里充满了恨意:“赵禹辰,我麻烦你离我远点!我讨厌你,讨厌你!我自从认识你就没有一天踏实过!我每天过得提心吊胆不说,如今……如今还连累了霜红,她不过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她到底有什么错!赵禹辰,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我一点也不想跟你扯上关系!”
陈思思的话就像一把利刃扎在了赵禹辰的心上,他只觉呼吸一滞,像是喘不过气来:“你……你就那么讨厌我?”
“没错!”
一时间,怒火湮灭了陈思思仅存的理智,所有伤人的话在这一刻都脱口而出,她眼中满是怒火和决绝,“我讨厌你!我恨不得你永远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赵禹辰闻言,脸色蓦地苍白,他握紧了拳头,眸子里满是委屈和受伤,他的眼眶泛红,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噎住了,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走开!”
她用力地一把推开了他,赵禹辰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连着退了好几步,直到陆安阳扶住了他。
陆安阳再忍不住心头的怒火,喊道:“你干什么你?霜红的死跟咱爷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陈思思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她转头看向地上的霜红,心里又是阵阵抽痛,泪珠就像是滑线的珠子般,扑朔朔地往下掉。她抑制住心底的伤痛为霜红小心翼翼地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然后抬着一双泪眼看向陈枫,声音沙哑而颤抖:“咱们带她回去。”
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赵禹辰和陆安阳还站在原地,他痴痴地望着陈思思的马车消失在街角,显得委屈又可怜。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又被人给抛下了,而他更害怕的是陈思思会因此不再理他。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碧春河两侧的住户都点亮起了灯,河水之中泛起了粼粼之光,显得十分宁静祥和,可赵禹辰只觉得异常的燥热,胸口更是憋闷得难受,他握紧了拳头,一双眼睛通红,怒意在瞳孔里散发着幽幽的冷光,他咬牙道:“立刻去查,这……到底是谁做的!”
这一夜,原本应该歌舞升平的八珍园却异常寂静,后院里烛火闪烁,刘翠花带着老刘头的女儿翠丫一起来帮着陈思思给霜红净身换衣,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昨日还活蹦乱跳的人今日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刘翠花单手为她擦拭着脸蛋,可还没擦几下就忍不住哭出了声。
陈思思抬眸看向她,眼中也迅速浮起了一层水雾,眼泪似乎下一刻就要决堤而出,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哑着嗓子说:“翠丫,下面的事我来就行了,你先带刘婶子回去休息吧,巧姐儿还在家中等着呢!”
“东家,我……”刘翠花知道自己又惹陈思思伤心了,可她就是忍不住,这花一样的女子怎么就这样香销殆尽了?
“去吧。”
翠丫素来心思细腻,她点了点头,懂事地将刘氏扶了出去。
可她们前脚才离开,另一个人就走了进来,陈思思抬头看了一眼,眼中并没有多少起伏,她冷冷问道:“你来做什么?”
琳琅走了进来:“姑娘如今身边缺人照顾,从今以后就由我来照顾姑娘。”
“不必了,你回去吧!”陈思思冷冷拒绝,“告诉赵禹辰,以后别来烦我。”
琳琅却仿佛没听见,她放下包袱就上来帮忙:“姑娘此刻心中有气便尽数撒出来吧,但姑娘心中应当清楚,这事怪不到王爷身上。姑娘还是应该早日振作,查出凶手才能替霜红报仇。”
陈思思沉默不语,她的心此刻的确是一团乱麻,内疚,懊恼,愤怒,悲伤,像是全搅合到了一块儿,让她小小的心脏难以承载。
她刚解开霜红的衣扣就瞧见脖子上一道刺目的掐痕,心疼和愤怒瞬间击溃她所有坚强的伪装,她握紧拳头,心中头一次涌上了巨大的杀意,到底是谁……是谁杀了她?!
琳琅走了过来,她麻溜地褪去了霜红的衣裙,然后开始仔细查看身上的伤痕,除去脖子上乌紫的掐痕,她的腹部还有致命一刀。
琳琅又仔细地检查了她的口鼻,像个极有经验的仵作。这波操作看得陈思思有些懵,她奇怪地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验尸。”
“你还会验尸?”陈思思有些诧异。
“她的口鼻之中并没有蕈形泡沫,是死后才被扔进水里的,指甲里有残留皮屑,可能是挣扎之际抓伤了凶手,但腹部这一刀才是真正的致命伤。”琳琅开始净手,然后为霜红换衣服。
陈思思的脑子里已经开始浮现起那些残忍的画面,她不敢想象那时候的霜红该有多么绝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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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一阵阵地抽痛,而后,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韧,琳琅说得不错,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害死霜红的凶手,她……一定要为她报仇!她看向琳琅:“我要怎样才能找到凶手?”
“姑娘,眼下我们除了这些暂时没有别的线索,想要查到真凶并不容易。不过,好在我在她的手心里发现了这个。”
说着,琳琅摊开了手心,里面是一颗精雕细琢的红色配珠。
琳琅继续说:“这红色珠子叫海尊红玉,其色泽艳丽,十分稀有,故而十分昂贵,再看它的雕琢十分精细,想来也是上好的工匠所制,能拥有它的人……非富即贵。”
“你是说……杀她的人地位不一般?”
“嗯。”琳琅点了点头。
陈思思拿过了那颗珠子,她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寻常人多以碧玉,羊脂白玉,翡翠等等制作配饰,像这样艳丽的配珠的确少见,可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她紧紧地握着那颗珠子,眼神复杂地看向琳琅:“你到底是什么人?”
毕竟,寻常的宫女可做不来这些。
琳琅的眸子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进宫之前,我就是一把杀人的刀。”
“你……你是杀手?”陈思思震惊。
琳琅微微勾唇:“那只是从前,以后我只是你的婢女。”
三日后
歇业了好几天的八珍园终于重新开始营业,宾客依旧是络绎不绝。可陈思思却没有往日那么高兴,她曾许诺霜红以后要带着她吃香的喝辣的,可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再实现了,她头一次失去了对赚钱的兴趣。
她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八珍园,看着路边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她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想到孤孤单单葬在城外的霜红,她的眼眶又有些泛酸。琳琅安静地跟着她,她的性格与霜红完全不同,霜红总是大大咧咧,可她实在过于安静,若不是有事,陈思思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思思姑娘?”
恍惚中,陈思思听见有人叫她,她抬眸望去,只见林朔提着几包东西朝她走了过来,他轻轻勾唇:“你怎么看上去好像有心事?”
说着,他瞟了一眼身后的琳琅:“怎么?换人了?你身边原来的那个小丫头呢?”
陈思思闻言只感觉胸口有些闷,她无心和他多说,只是敷衍地应道:“我四处逛逛,你怎么在这儿?”
“我这病秧子自然是出门抓药。”
说着他提了提手中的药包,笑道:“这不,前几日我抓药时还碰见了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她可真是毛毛躁躁,差点都把我给撞翻了。”
陈思思眸子一震:“你说……你前几日见过她?”
林朔察觉到她眼中的震惊,心中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他点了点头:“她急急忙忙地追着一辆马车跑了,那御马的人我见过,就是跟在商东家身边的那个人。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说到后面,林朔发现陈思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紧锁着眉心,神情分外凝重。
“没……没什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一次,陈思思不等林朔回答,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她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扣着手心,这是她自幼的习惯,只要一紧张就会不自觉地扣手心。她走着走着,忽然又停了下来,她转身拉住琳琅的手,急切地问道:“琳琅,你说……会是他吗?他这些天来过两次,可从未提起霜红找过他的事!”
琳琅神情淡然:“奴婢不知道。但……或许姑娘可以亲口去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