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赏月航班，机舱外一片漆黑，从万米高空看月亮，小小一轮弯月，透露着几分可爱。
一小团暖黄，“咔嚓”一声留在手机。
飞机落地已经一点多。
深市十一月上旬体感温度依然闷热。
拿好行李，古月明取下羊绒披肩，身上短袖黑色长裙温度正合适。
深夜接机人不多，古月明一眼就看到踮起脚尖挥手的欧阳玖。
“这个时间点还不错，一路畅通。要不要去吃个夜宵？”
电梯里，欧阳玖手里帮古月明拖着相对小点的行李箱。
去的时候一个行李箱，回来变一大一小，都是不便邮寄人肉带回来的特产。
“好啊，正好有点饿。”
上飞机前古月明最后吃了一顿豪华新疆炒粉，飞机上不饿，选择了绿色飞行，没有用餐。
热腾腾的砂锅粥端上桌，烫好餐具，古月明迫不及待盛了满满一碗，当然先放在辛苦接机的欧阳玖面前。
“就算是着急也可以定明天白天的航班，这多累啊。”
古月明脸上带着憔悴，红眼航班返程虽然在飞机上睡了几个小时，此时眼睛里仍然遍布血丝。
“没想那么多，中午跟静静吃完饭最快只有这个点了。”
奎屯去乌鲁木齐机场的大巴也决定除了这班就只有第二天下午，都差不多。
“爱情是让人能吃苦的。”
欧阳玖在深市早就知道乔清松被停职的事情，同城热搜常年混迹八卦圈是第一波吃瓜人，还专门跟陈雨鑫吃了顿饭打探，也是被乔清松提前叮嘱过不要告诉古月明的一员。
不过欧阳玖才不是为了乔清松，只是不想难得出去散心的古月明被影响，倒也是殊途同归不提。
“玩的也差不多啦，静静现在处理事情我一个人玩下来也有点疲了。”加了花生酱的海鲜粥醇厚香糯，好吃到古月明嘴角上扬，“陈霖也在，有他这个专业律师处理，我也帮不上忙，就先回来咯。”
欧阳玖：“放心，陈雨鑫跟我说医院是护着他才让他停职在家。”
这话无疑说的是乔清松“被医闹”事件。
古月明状似吃醋般说：“你跟她现在这么熟啦。”
“哎呀，我跟你全世界第一好。”
“骗子，你跟她是假玩是吧。”
“对对对，甲烷。”
欧阳玖怪模怪样重复咬字，古月明一下子反应过来：“谐音梗是吧。”
“嘿嘿。”
欧阳玖嘴里含着勺子，抿唇傻笑，一点没有高级HRbp的风范。
古月明手放在喉咙压住涌上来的饱嗝，直视欧阳玖问道：“你跟林于天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欧阳玖一下精神起来：“完全是我的菜。”
“你们两真是棋逢对手。”
“你说的没错，他真的很会，不过我升职关键时候，你知道的没有一个盛大的仪式那可是不行的。”
虽然以欧阳玖的性格，盛大的告白仪式后，基本就是每任男友分手倒计时开始。
“那你暗示一下。”
“那暂时不用，现在这样挺好的，开心就好，姐姐我可是不想结婚的。”
“潇洒潇洒。”古月明扯出两张纸递给欧阳玖一张，擦擦嘴，“走吧，太晚了，你明天不上班也要早点睡哦。”
“知道啦。”
车开进小区，古月明蹲在地上打开小行李箱，一大包都是带给欧阳玖的伴手礼：“还有一些奶制品和干果我在当地寄的快递直接到你家，应该再有两三天就能到了。”
“谢谢宝，这个好有特色是装饰吗？”欧阳玖手上拿着一片红金相交勾勒出万花筒一般的陶瓷片。
“可以做杯垫，做装饰也没问题，还有羊毛编制的小毯子，小的可以做杯垫，大的可以直接做桌布放在茶几上。”
欧阳玖现在住的房子就是欧式装修走奢华风，古月明在商场看到第一眼就看中要买给她。
欧阳玖爱不释手：“我回去立刻垫起来，这拿来做杯垫我水都能多喝点。”
-
电梯停在5楼，推开门，打开空调、空气净化器，房子在乔清松的养护下窗明几亮，没有灰尘的味道。
时间不早，古月明简单洗漱一番，行李箱的衣服简单分类都丢进洗衣机。
塑封的各色食物先将需要冷藏的放进冰箱，其他的先堆在客厅餐桌。
三点，很久没熬过这么晚，眼睛连着脑后开始隐隐作痛。
眼前没有万花筒般的旋转，思绪依然清晰。
倒在床上，裹紧被子，很快入睡。
没有闹钟，熟悉的环境一觉睡到太阳高照，午饭前夕古月明睁开眼皮。
翻身坐起，长舒一口气，“旅行很愉快，不过还是自己的小窝舒服。”
昨晚的粥醇厚好吃，古月明旅行时完全是大鱼大肉，顿顿牛肉羊肉，回来倒是想吃点清淡的。
“做个小米粥吧。”
顺便翻出上飞机前，王静塞进行李箱的塑封椒麻鸡，这道菜作为凉菜配粥再适合不过了。
半夜下飞机搭配海鲜粥和赏月航班绝美窗景的朋友圈一个上午不少朋友点赞，除了乔清松。
没有看到熟悉的头像，古月明有些纳闷，旅行的半个月，她也有点小虚荣，每到一个地区新的定位就像集邮一样。
一天一风景她几乎每天一个带定位的朋友圈，乔清松几乎都是前三点赞，就像驻守在此的护卫。
今天倒是一反常态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米已下锅。
点开跟陈雨鑫的聊天页面。
发送问候：早呀。
刚发出去，纠结几秒，古月明将收藏的医院就横幅检举事件声明一起转发。
还没来得及配字，陈雨鑫先发过来一大段前因后果，速度之快内容之丰富简直像早就编辑好的转发。
“医院在联系相关部门调查，只能先调解现，我们科里申诉的资料刚交上去，师兄之前不让我跟你说。不过你现在回来了那就不做数了。”
陈雨鑫早来刷朋友圈第一个给古月明发的弯月照点赞。
“接诊跟手术都是师兄负责，这个病人半月板三级损伤，磨损很严重，跑了好几家医院手术方案预后很不好，他们奔着师兄之前做过优秀案例来的。
“人又不是流水线产品个体都不一样，他的情况跟师兄之前做过的虽然都是三级，但是情况完全不一样。”
“明确说了建议先保守治疗，家属跪地求说相信师兄，还说什么愿意签署免责协议，说不做手术后半辈子都毁了，道德绑架一套套的。”
“结果现在康复训练还没开始做就在这里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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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人在我们医院门口拉横幅，网上花钱买水军，最近还有人来医院采访，乌烟瘴气。”
陈雨鑫信息连着，古月明一条信息都插不进去。
看下来古月明气愤又心疼。
“这些都应该有录音录像吧。”
“有的，都交上去了。就是院里最近在检查，师兄不走那些家属天天闹。”
“月明，前几天我们科里一起探望师兄，他看起来很消沉，他现在看到你肯定很开心。”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好好陪他的。工作顺利呀，你今天上白班吗？”
“嗯。等会有台手术，师兄不在现在手术排得满满的忙得很。”
“那你快去忙吧，你休息跟我说，请你吃饭，给你带了超可爱的冰箱贴。”
“好啊，提前谢谢啦。”
结束对话，古月明锅里的粥也压好，定烘焙材料外卖也到门口，蓝莓、草莓、黄油、烘焙粉……
常规做蛋糕所需的都在袋子里。
粥滚烫，古月明小心地盛满一桶金黄小米粥。
椒麻鸡作为凉菜没有拆包装，等会上去再拿盘子装。
既然之前的信息没有回复，古月明拎着保温桶和袋子，直奔11楼。
门铃回响第三回，没有任何动静。
古月明打电话无人接通。
手扫过智能锁，古月明输入自己生日，之前乔清松让帮忙取资料，不知道密码是不是改了。
还在思索，门咔哒一声打开。
果然没改。
进门熟悉的格局，黑色大理石桌上摆着熟悉的苹果花瓶，大大的肚子里插着的话也眼熟的很，那是本该盛放在她房间的烟花花束。
就是蔫巴不少，半个月了，仔细看叶子稀疏不少。
桌上还有两瓶啤酒，这倒是新面孔，古月明不自觉地脑海响起陈霖那句：“哭的可惨了。”
打开粥桶散热，古月明径直往房间走，房门虚掩着，往里看乔清松趴着，侧脸对门口，背部肌肉舒展，露出的肩膀肌肉线条清晰，古月明不敢往前，有些想咳嗽两声，难道男人睡觉都不穿上衣吗。
乔清松眉头紧锁，下巴上带着青色胡茬，跟以往温文尔雅，矜贵沉稳一切尽在掌握中全然不同。
古月明不欲叫醒，小心后撤几步，桌上的敞开的粥桶再次盖上保温。
转身见古月明没有看到床上男子眼皮在注视下眨动。
椒麻鸡塑封后很大一袋，古月明一双手被粥桶和椒麻鸡占用。
烘焙材料都没带。
下去拿第二趟。
再上来，门一开，古月明怔愣。
眼前的帅哥只着一条短裤，腹肌人鱼线一览无余，没有丝毫的赘余。
身姿挺拔，几步走到玄关口，投下的阴影笼罩住古月明。
“我吵醒你了吗？”古月明举起手中的烘焙袋晃晃，“我来找你吃低糖蛋糕了！”
昨天候机时的大数据刷到的莓果小蛋糕，也是减糖配方，一下子像就想起乔清松，想起在梧桐山顶咸蛋黄落日下吃到的小蛋糕。
乔清松直直看着心中明月，像是梦一样，他上前一把抱住古月明。
古月明双手垂下，紧紧攥着塑料袋，发出细碎窸窣声，隔着一层轻薄衣料，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炽热。
“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