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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第 60 章

作者:一枝还比一枝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芙蓉苑里,郗月容和赵婉正在说话。


    赵婉话里话外让郗月容下次去郗宅带她一起去,郗月容却因为被姑祖母赶客而羞愧,嗫嚅着不敢答应,也不敢说出真相。


    赵婉是什么人啊,轻而易举看出郗月容的不愿,也看出郗月容的羞愧不安。


    赵婉心里冷笑。若姑祖母是那么好劝说的,郗家能这么久都没进展?郗月容今日第一次去郗宅,说服不了姑祖母才是正常。赵婉这次来找郗月容帮忙,也没有抱着一次便能进入郗宅的希望,她只是求一个机会而已。


    赵婉后悔上次去吊唁郗月时,没跟姑祖母打好关系,是以后来才会屡次被姑祖母拒之门外。


    赵婉的打算,是先跟郗月容打好关系,一起去郗宅几次,混个脸熟,一点点卸下姑祖母的防备,再说修补关系的事。


    虽说老夫人她们都觉得姑祖母应该没办法说服裴司徒和温司空联手,但凭姑祖母是郗家唯一能见到裴司徒的人,就值得赵婉去接近和交好。


    赵婉和裴十一的亲事是板上钉钉的,虽然裴三夫人没在约定好的时间派人来接她,但以前郗月那个粗野丫头都能见到裴司徒,裴司徒甚至见郗月配不上裴十一后,换了裴十三来履行婚约,可见裴司徒极重情义,虽不愿理会郗家其他人,却也绝不会让这门亲事泡汤。


    赵婉以后是要嫁进裴家,在裴家立足的,还有什么能比直接得到裴司徒的赏识更好的办法呢?


    无论是姑祖母威胁了裴司徒,还是裴司徒威胁姑祖母,只要他们之间有瓜葛在,赵婉就能寻机找到突破口去接近裴司徒,怎么都比现在这样束手无策听天由命的强。


    赵婉现在就是想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一个接近姑祖母,进而接近裴司徒的机会。


    据赵婉的观察,这段时间以来,能接近姑祖母的除了大夫人,就是今日踏进过郗宅大门的郗月容。


    比起郗月容,大夫人才是那个最理想的人选,奈何大夫人似乎根本不在乎郗家的死活,也没有一点要再去郗宅的迹象。


    “八姐姐是怕我自小长在乡野口舌笨拙,得罪了姑祖母,坏你的事么?”赵婉委屈道,“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八姐姐就带我去吧……”


    真正口舌笨拙的郗月容:……


    就在郗月容不知该怎么委婉回绝赵婉的时候,喜儿飞也似地从院门口窜进来,“嗖”一下躲到了郗月容的背后。


    跟在后面的,是三老爷。


    三老爷追得气喘吁吁,进了芙蓉苑,见喜儿躲到郗月容身后,喘着粗气指着喜儿对郗月容道:


    “你让她把玉佩还我。”


    三老爷追了喜儿一路,奈何喜儿这小丫头像飞贼似的跑得飞快,让三老爷怎么追都追不上。


    郗月容和赵婉见三老爷进来,忙起身行礼。


    听三老爷说完话,郗月容忙问喜儿:


    “什么玉佩?你拿父亲的玉佩了?”


    喜儿对着郗月容一通比划,见郗月容一脸不明觉厉的样子,忙跑去拿出笔墨纸砚,写了两个字:


    【赏钱】


    “你是说,玉佩是父亲给你的赏钱?”郗月容猜测道。


    喜儿点了点头。


    三老爷:“我什么时候说把玉佩给你当赏钱了?赏钱、赏钱,老爷我赏你的才是赏钱,你自己从老爷身上拿的那不是赏钱,你这是偷,是抢,是要被打板子的。”


    一听玉佩是喜儿从三老爷身上拿的,郗月容和赵婉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三老爷是正值壮年的男子,喜儿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两者的力量相差悬殊,喜儿是怎么拿到三老爷身上的玉佩的?她又做了什么要拿赏钱?


    郗月容和赵婉同时想到市井流言中,那些喜欢玩稚女的色胚。


    但看喜儿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应该没被三老爷得手……


    三老爷是郗月容的父亲,是赵婉的叔父,是长辈,郗月容和赵婉也不好多问。


    赵婉更是索性走远了些,背过身去假装没听见三老爷的话。


    郗月容为难地看看三老爷,又看看喜儿,最终对喜儿道:


    “我拿其它东西换那枚玉佩怎么样?”


    喜儿思索了片刻,向郗月容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上。


    郗月容让青木把自己的首饰盒拿出来,在喜儿面前打开,让喜儿自己挑选。


    首饰盒子里,除了有郗月容的金银首饰,还有几片金叶子。


    喜儿拿走一片金叶子,将三老爷的玉佩放到郗月容手里。


    郗月容看看手里成色并不算好的玉佩,眼带疑惑地把玉佩递给三老爷:


    “父亲,可是这枚玉佩?”


    三老爷连连点头,从郗月容手里拿走玉佩重新挂回腰间。


    “你让人好好调教调教这丫头,教她别再乱拿别人的东西,今日还好遇到的是为父,若是别人,非得打杀了她不可。”


    三老爷拿回玉佩,急冲冲地离开了。


    郗月容看看拿到金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喜儿,对一旁假装赏景的赵婉下逐客令:


    “九妹妹,我这里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有事以后再说。”


    赵婉离开后,郗月容才又问喜儿:


    “喜儿,你真是从父亲身上拿的玉佩?”


    在得到喜儿肯定的点头后,郗月容又问道:


    “你说的赏钱,是什么赏钱?”


    喜儿歪了歪脑袋,犹豫了一下,在纸上写了两个字:


    【送信】


    郗月容猛然攥紧双手,指甲陷入手心,带出阵阵刺痛。


    三老爷虽然官职不高,俸禄不多,但郗家家底丰厚,还不至于给他用成色那么差,做工那么粗糙的玉佩,而且那玉佩的样式是女子常用的……


    而且看三老爷那样子,明显很珍惜那枚玉佩。


    郗月容原本以为喜儿拿三老爷玉佩,是三老爷有玩幼女的癖好,以玉佩为诱饵骗喜儿身子,现在看来并不是。


    喜儿是郗月容的丫头,还是个哑女,三老爷有什么信,非得让刚来郗家的喜儿去送?


    “给哪里送信?”郗月容问话的声音微微颤抖,“是不是给外面哪个女子送信?”


    喜儿斜了眼明显想歪了的郗月容,在纸上写道:


    【给裴司徒送信。】


    嗯,喜儿是十分忠心,十分实诚的喜儿。


    原本等着喜儿说出“外室”的郗月容,在看见纸上的“裴司徒”三个字后,脸色唰地变得苍白,整个人踉跄了两步差点坐到地上。


    “裴司徒?不对,母亲明明答应过我,让我去说服姑祖母,不会……”郗月容喃喃,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她答应我的,她答应了我的!”


    旋即,她抓住喜儿的手臂,对喜儿道:


    “喜儿,你赶紧离开郗府,去……去郗宅躲起来,再也不要出来。”


    喜儿不明所以地看着郗月容。


    郗月容推喜儿:“赶紧收拾东西离开郗府,再也不要回来。”


    喜儿躲开郗月容的手,愤怒地看着郗月容,“欻欻”写下几个字:


    【我不走,说好了给我差事的。】


    “不走你会死的。”郗月容被喜儿的“单纯”气得脸蛋通红,嘴唇颤抖。


    郗月容从自己的首饰盒子里胡乱抓了一把首饰塞到喜儿怀里,道:“这些都给你。你现在的差事做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你拿着这些首饰,现在就离开郗府好不好?”


    郗月容对喜儿其实没什么感情,但她自幼熟读圣贤书,不忍看着喜儿无辜死在自家人的算计之下。


    喜儿把金银首饰放回首饰盒,又写下几个字:


    【我签了卖身契的。】


    郗月容顿时脱力一般跪坐到地上捂脸哭了起来。


    她此刻才发现,无论她是否答应去劝说姑祖母,都保不住喜儿。


    喜儿签了卖身契,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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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只能由郗府说了算,就算逃出去,也会被官府以逃奴的名义抓回来。


    两日后,郗月容对喜儿道:


    “走,我送你回郗宅。”


    喜儿:……


    喜儿能怎么办?跟着去呗。她正好又拿到两封信,一封要送到裴司徒手里,一封要去裴府遛一圈,再送回郗府。


    郗月容再次来到郗宅,也不打算劝姑祖母,只说道:


    “姑祖母,让喜儿回郗宅当差吧,她的月例钱由我这里出,只一点,不能再让她回大宅去……我拿到她的卖身契就送过来。”


    姑祖母:……


    喜儿:……


    吕妈妈:……怎么就没人给她月例钱呢?


    郗月容把喜儿送回郗宅后,也不久留,带着青木就回了郗府。


    姑祖母:“……九丫头,你还去那边吗?”


    “去。”喜儿这次不用找借口,出了郗宅径直向裴府而去。


    喜儿刚走出郗宅所在的巷子,就被人拦住。


    “喜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赵婉道,“我的马车可以送你一程。”


    赵婉那日离开芙蓉苑时留了个心眼,让人盯着芙蓉苑里的动静,原本她只是想拿住三老爷的把柄,用作让郗月容带她去郗宅的筹码。


    没想到这一盯,却让她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三房夫妻在算计裴司徒,而且喜儿能直接见到裴司徒。


    如此,她只要跟着喜儿,就能见到裴司徒,根本不用去讨好姑祖母。


    “单蠢”的小丫头喜儿比年老成精的姑祖母好骗得多。


    于是,今日郗月容带着喜儿回郗宅,赵婉便悄悄跟了过来。


    喜儿对着赵婉笑笑,双手比划了几下。


    赵婉看不懂也不生气,好脾气地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放到喜儿面前。


    喜儿推开送到她面前的纸笔,跳上马车坐定。


    赵婉笑笑,也上了马车,问喜儿:


    “是去裴府吗?”


    喜儿点了点头。


    赵婉笑意更浓了些,对前面赶车的车夫道:


    “转道,去裴府。”


    心情大好的赵婉没看见,此时坐在她身旁的喜儿,眼中尽是戏谑。


    裴司徒回府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白日里热闹非凡的长街上此时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


    今日温司空破天荒地不再畏惧人言,直接找裴司徒说话,暗示结盟,裴司徒四两拨千斤婉拒了温司空。


    裴司徒刚从皇城出来,又遇到了邵司马。


    邵司马难得客气地说,他已经把建安郡兵权交给了裴司徒,希望裴司徒不计前嫌,把邵七和裴朗之间那点恩怨放到一边,大家和平相处。深明大义的裴司徒同意了。


    裴司徒难得见邵司马服软,心情大好,回府这一路脸上都带着笑容,直到他在与裴府只隔了一条街的巷口,看见四分五裂的郗家马车,以及躲在马车下的喜儿。


    “去看看。”裴司徒吩咐跟在车旁的府兵。


    几个府兵领命,抽出腰间长刀,小心翼翼地向郗家马车围拢过去,还没走到郗家马车边,一个手持长刀的黑衣人从天而降,刀尖刺透车板,直刺下方的喜儿。


    喜儿被亮晃晃差点割到自己鼻子的刀吓到,连滚带爬滚出车底,向几个府兵扑来。


    府兵们见黑衣人行凶,纷纷向黑衣人扑了过去。


    裴家人多势众,黑衣人也不恋战,一击不中便转身隐入暗巷。


    紧跟着一道女声从暗巷内传来,接着那女声戛然而止,暗巷中再无动静传出。


    裴司徒正要让人追上去,却见喜儿对他做了个停止,以及一个“嘘”的动作。


    裴司徒到嘴边的“追”字改成了“别追了。”


    府兵们停了下来。


    原本向裴家马车而来的喜儿这时却反身扑向巷口,旋即消失在暗巷中。


    裴司徒:“……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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