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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迟到挨骂

作者:东朱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掩藏已久的秘密即将被说出口,千禧狠狠压住咚咚直跳的心脏,提起一口气,“其实……”


    “千禧,我有点累了,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梁玉香忽然开口,打断千禧的话。


    千禧急切想将话说出口,有些顾不上婆母的情绪,“阿娘,你听我说,武一鸿他……”


    “千禧!”武长安忽然喝道,语气比千禧还要急切。


    两人的强烈阻挠,让千禧倍感压力,那口堵在心里的气顿时消散,又变得说不出口。


    “千禧,太晚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武长安语气变得温和,像往常那样,作为一个父亲那样,坚定地阻止了这一场谈话。


    今夜只能草草结束。


    千禧被这份沉重压得睡不着,江祈安还跟他闹上别扭,想哭都没处哭去,越发怀念江祈安所带来的坚实安稳,她猛然意识到,她不能没有江祈安。


    江祈安有什么不好啊,除了脾气别扭一点,又懂她,对她极好,前途光明,除去那份踏实感,样貌身材……秀色可餐。


    她还真有点饿了……


    江祈安在不理智的情况问她答案,她当然不能答,但她的本意不是拒绝,而是想在更好的时间,寻一个更好的开始。


    她还理所当然地认为,江祈安多好搞定,说几句软话,他一定吃这一招。


    天不亮她就去了江宅,非得搞定这事,结果江祈安不在。


    现在他宅子里的管家是个精明能干老伯,姓金,她推荐的。


    金嘉也熟识千禧,见人来招待得热情,千禧说着急,他就简单拿了些点心,“千姑娘吃些再走,要找县令爷你得去衙县衙蹲着,他不常回家。”


    千禧眸子一亮,“金老伯来没几日,就熟悉他了?”


    “还没来得及熟悉呢,自打我来以后,县令爷回家的次数不过三两次,简单交代两句就走,我这也头痛。”


    千禧笑笑,“不着急,来日方长,不过三日后是他的生辰,老伯可得好好给他置办。”


    金嘉大惊失色,“哟!县令爷也不跟我们说这事,咱们都不知,险些错过了日子。”


    “不过也不要大操大办,要是耽误了他的正事,他反倒受不了。”千禧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道,“金管家,就简单做些家常菜,让他吃口热乎的,我也露一手,备一个菜,其他的你安排好不?”


    金嘉连连称赞,“那可好!姑娘既然说了话,就这样办!”


    用过早饭,时间尚早,千禧又去县衙,江祈安没逮到,遇到了高粱声,高粱声还惊讶呢,“千禧,今儿不该去莲花村么?怎的还在这儿?”


    千禧估摸着点卯要迟了,也着急呢,急吼吼问道,“我找县令大人呢?”


    “他不是去莲花村了么!他要亲自训话。”


    “啊?”千禧白走了这冤枉路。


    不过想起昨夜公婆打断她说话,她也有事想问高粱声,“高士曹,你……问过我爹了么……”


    高粱声为难摇头,“哎,我帮你试探过了,我说古来征战几人回……结果你爹他把我骂一顿,说我恶毒,还说他儿子吉人自有天相,他那时模样狠得厉害,我没敢说下去……”


    千禧头疼,昨夜公爹也有点凶,以前只对武一鸿和武双鹤凶过,对女的他从来都温言细语的,想想都觉得怪异,“他们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我觉着是……”高粱声接连叹气,蓦地想到什么,竟眼含水光地笑了,“大夫还说长生气数已尽,我也不信。”


    千禧看着高粱声的头发,年初他还是黑发,如今已是白发占了多数。


    也是。


    她懂。


    要不是她亲手葬了武一鸿的尸身,她估计也同公婆一样,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宣判他的死亡。


    她没再多说,匆忙赶去莲花村,只留下高粱声一人惆怅。


    江祈安一夜也没睡,放了了杨玄刀,他哪哪都不舒服,早早就到了莲花村乡舍,在莲花村较为中央的位置,潦草盖了几间房舍,搭了几个营帐,以兹公事之用。


    岚县秋日来得晚,隅中时分,太阳已是毒辣。


    江祈安掐着点,看门外稀稀拉拉的媒氏闲谈,一看就没到齐,一股无名火窜起,“不等了,点卯。”


    乡长王策召集媒氏乡吏点卯,点完后向江祈安汇报,“县令大人,实到三十八人,媒氏吴湘和媒氏千禧未到……”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喊声,“媒氏吴湘到了!媒氏吴湘到了!”


    媒氏吴湘赶忙钻进队伍里,乡长接着禀告,“这下就剩千禧没到了。”


    江祈安微微皱眉,难道是昨夜他闹得太晚,让她没得休息才误了时辰……


    想着,又嘲笑自己想得真多,他有什么关心的立场,担忧显得多余。


    他沉下气息,摒弃杂念。


    “你们这稀稀拉拉像什么样子?距离点卯的时间已经过去半盏茶的时间,人才堪堪到齐,今日还是头一天,让我如何相信你们?”


    江祈安骂的中气十足,底下的人头也不敢抬,正想骂下一句,千禧不知从哪儿鬼鬼祟祟摸进来,头一天就犯了这么大个事儿,以后她该怎么混啊,脸皮都要臊没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祈安凝着那身影,嘴里的骂骂咧咧被强行咽下去了。


    话未骂出口,恶气出不去,他觉得自己窝囊,明明决心割舍,何必如此怕她,她迟到了,就该受教训!


    江祈安将骂人的话叽里咕噜肚子里一转,清了清嗓子,准备噼里啪啦狂吐一番,可话到嘴边,喉咙刺痒,竟是连连咳嗽起来。


    他转过身背对着众人压抑咳嗽,迟迟不见效,他越想说话,喉咙就越痒,硬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千禧原本缩在后面,但听他咳嗽得厉害,悄悄从人群中挤进来,也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暴露他俩不一般的关系,只站在第一排看着。


    江祈安好不容易咳嗽完,一回头,千禧已经挪到了面前,气都吸不上来了,他带着愤恨移开目光,有闷闷咳了两声。


    千禧怕被骂,忐忑着抬眸,正对上他满是红血丝的脸,隔着三五步的距离,他站在台阶上,她看见了他发青的胡茬。


    昨夜他定是片刻都未曾休息,那张俊逸的脸才染上了疲态,若总是不顾身体,生病也是常有的事,千禧兀自心疼起来。


    半晌,江祈安可算平息了咳嗽,转过身对着千禧一点,“未能准时的人,罚两百文奉钱,小以惩戒,以儆效尤!”


    两百文!


    千禧不可置信地张开唇瓣怔愣片刻,不甘委屈愤懑也只能憋着,她没能守时,只能乖乖受罚,只是委屈巴巴地瞄一眼江祈安。


    江祈安看见了她眼里的委屈,又觉得落了下风,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他能有什么错!迟到的人是她自己!


    但他忍受不了那样的眼神,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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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自己的软弱,反倒想用更强硬的方式证明决心,他微微挑高眉毛,开口带刺,“千媒氏有异议?”


    千禧一惊,惊他公然对她这么说话倒真是稀奇,想他昨晚那伤心的模样,罢了,他最惨了……


    千禧忙道,“没……县令大人罚得好,该罚的!该罚的!”


    她若生气都还好,可她服软了,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江祈安更是郁闷,忙转移话题,“今日召诸位前来,是为了告知日后行差的准则。”


    “上下莲花村共三千六百八十八人,三百六十人是土匪,近一千人是岚县的贱籍之人,剩下的人是战场下生存下来的残兵,是辗转飘零的流民,是乞丐,是囚犯,男盗女娼,奸杀掳掠,数不胜数!”


    此言一出,底下哗然。


    光是听着都害怕,千禧左右望望,周遭人眼里跟她有着同样的恐惧,想着以后要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她脊背凉飕飕的。


    忽的有人高高举起手,“县令大人……都是些恶人,为何还给他们土地?好人也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


    江祈安知道会面临这样的问题,此刻从容道来,“我与你们说这些,并非是为了给他们冠上恶人的名头,而是为了提醒你们,万事皆需小心谨慎。”


    “至于为何要给他们这些恶人土地,为何要帮他们安家……”


    他望向底下的人,“三年前有土匪作乱,五年前难民涌进城,十年前盗匪横行,三教九流之外,不法之人比比皆是,老实说,县衙的人远不及他们的数量,那如何是好?”


    “给犯了恶事的人戴上恶人的头冠,区分敌我,把他们变成土匪,逼成流民,壮大不法之人的势力,让安于耕作的人变得势单力薄?这可是诸位想见到的场景?”


    “更何况,世道逼人,战乱之地,不举刀向人难以得活,饭就那么一口,若不争不抢,早就是那遍地饿殍之一,没有人替他们主持正义。仁义道德,那是吃饱了才能信奉的东西。”


    “我信你们能看到岚县的未来,他们盘踞在岚县周遭多年,你逼他们,他们就是恶匪,你容他们,他们就是百姓,是化敌为友,还是逼友为敌,你们当明白其中差别!”


    “诸位都是媒氏乡吏,多少读过几本书,也算个官。”江祈安停顿下来,拍了拍胸脯,忽然声音振奋,“要有胸怀容忍他们的愚与恶!更要有手段引导他们的善与智!”


    “这就是你们乡里官吏对百姓的责任!”


    “诸位可明白?!”


    江祈安的话讲道理剖析得很明白,解释了他为何非要给那些贼匪恶人土地的缘由,也说清了以后会遇到的难事,听得忧心忡忡,也振奋人心。


    底下的齐声大喝,“明白!”


    “以后便以一媒氏一乡吏三乡勇,编为伍,结伙儿办差,保证安全,稍后乡长会为诸位编伍,若有特殊情况,可与乡长禀明,稍作调整。”


    底下开始商量与谁编伍的事,千禧混入其中。


    江祈安与乡长王策进屋,拿出已准备好的名册,王策忽然道,“县令大人,我方才一番思索,觉着这名册得稍作调整。”


    江祈安疑惑,“何处要调整?”


    王策直指千禧的名字,然后划拉地图,“这个,千媒氏该调到中间这几块地。”


    江祈安看他指尖落的位置,不禁眉头深锁,他扯扯嘴角,眸光变得晦暗不明。


    “那不是徐玠杨玄刀他们的地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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