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多谢你了。”方轻尘走上前,向陆映川道谢。纵是看情敌再不顺眼,他也得承认多亏了他,柳忆安才能这么快脱罪。
陆映川却不愿接受他的感谢,径直走了过去,冷冷地留下一句;“不需要你感谢。”
眼看陆映川往屋里走去,方轻尘连忙阻拦:“她睡着了,别进屋打扰她。”
“我知道,”陆映川顿了顿,忍下心中的不快,闷声道:“我要离京一段时日,最后再看她一眼就出发了。”
***
陆映川回府后,陆映昭立刻唤他去了书房,将她今日和太女殿下所讨论之事全都复述了一遍,最后她问道。
“我想让你带着影卫去丰陵来配合太女殿下。军饷一事是我心里过不去的坎,有你在,我才能放心。”
“什么时候走。”
阿姐安排的任务,陆映川是不会拒绝的,只是他想等殿试后再动身。
“今晚。”
“这么着急?”陆映川眉头紧锁,“离殿试不足一月。”
陆映昭立刻明白了他的顾虑,“你放心,太女殿下说了,会为你向皇帝求个赐婚。”
心事被阿姐一语道破,陆映川有些局促地撇过头,小声嘟囔道:“我没说是这件事。”
“我还不了解你?你向来有什么便说什么,这么扭捏做什么?情场如战场,该正面出击的时候跑不得。”陆映昭一本正经地教育道,虽然她也未成过婚,但说起来却是头头是道。
“好了,我知道了,今晚出发就出发吧。”见陆映昭还有说下去的征兆,陆映川出言打断了她,“等查完游商的事情我就回来。”
领下命令,他便准备去同柳忆安道别。可还未走近,就目睹了她靠在方轻尘怀里睡着的一幕。
不过是自己和别人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她就能靠在别人怀里睡着了?
陆映川心里烦闷,可又不想打扰她休息,硬是站在原地生着闷气,直到他眼睁睁瞧着方轻尘将她抱回床上,出了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同柳忆安道别的。
自己也为了柳忆安熬了一夜,可最后只得了一句口头上的感谢。而那个姓方的,竟能抱着柳忆安哄她睡觉。
眼看方轻尘离自己越来越近,陆映川心里的不满越来越强烈,说出的话也多少带上了些敌意。
马上就要离京,他没时间再浪费在其他人身上了。
陆映川悄声走进房间,在床头席地而坐,静静地看着柳忆安的睡颜。
她睡得很沉,眉眼舒展,呼吸均匀,看起来是难得的安稳。
他安静地看着柳忆安,脑海中回忆着他与柳忆安相处的点点滴滴,回想自己是如何不自觉地被她吸引,变成如今这幅非她不可的样子。
脑中的思绪越来越汹涌,陆映川缓缓伸出手,指尖极轻地拂过她的发丝,替她拂去脸侧散落的几缕碎发。
“等我回来。”
陆映川低声说了一句,他也不知这句话究竟是说给柳忆安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
临走前,陆映川偷偷剪了柳忆安的一缕发丝,用布包好后藏在了胸口。
何时自己也有了这种小男儿的心思。
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陆映川无奈地摇了摇头,似是在嘲讽自己幼稚的举动。可胸口的发丝却实打实地平息了自己内心的焦躁,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一趟远门会发生什么变故。
到了该出发的时候,陆映川翻身上马,带着影卫们连夜出了城,隐入无垠的夜色之中。
***
在陆府的层层保护下,殿试前的一个月没有再发生什么事端。柳忆安每日待在卧房里温书,而方轻尘就静静陪在一旁,看自己带来的医书。
终于考完了殿试,到了发榜这一日。天未亮,众多考生已经候在太和殿外,等待殿试结果。
方轻尘陪着柳忆安候在宫殿门口,他感受到了柳忆安的紧张,他握住了柳忆安的手,轻柔地为她按摩着指节,希望能让她放松些。
柳忆安感受着方轻尘指尖的温度,紧绷的情绪缓和了几分。她抬眸看向对方,瞧见他全神贯注地为自己按摩指节,一双桃花眼间满是温情。
经过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她发现自己已经同方轻尘亲近了不少,日常的相处中,她们已经不自觉地会贴近对方,和对方的身体接触也自然了许多。
如今,两人已经就算随意地牵起对方的手,也没人会觉得奇怪了。
直到宫里来人,宣考生进殿,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柳忆安随着众多考生迈步入宫,沿着青石铺就的御道缓缓前行。天光熹微,淡金色的日光洒落在琉璃瓦上,映出粼粼光泽,整座皇城在朝阳的辉映下显得无比威严。
大殿之上,皇帝端坐在龙椅上,俯视着所有人。文武百官分列站在两侧,都在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考生,心里猜测究竟谁能夺得一甲。
皇帝的目光掠过跪候在太和殿外的百名贡士,抬手示意司礼监掌印展开黄榜,随后尖锐的声音随之响起。
“天佑裕朝,第一甲赐进士及第——”
众人纷纷屏住了呼吸,皇帝执起朱砂笔,圈出第一个名字。
“一甲第一名,云州府萧韵!”
柳忆安猛地抬起头,之前她并未留意到萧韵的身影。
听到萧韵夺了状元,柳忆安心中为她感到欣喜,可还不到一会儿,就又担心起自己的名次。
就分神这一会儿工夫,第二名的名字已经念了过去,柳忆没来得及听清第二名是谁,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一甲第三名,云州府柳忆安!”
宣读完一甲,三人上前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听到皇帝开口:“云州是个好地方啊,一共三个人,两个人出自云州。”
“回皇上,昔年先帝时,太傅许衡年迈告老,辞官归乡,便在云州城外设立此书院,以弘扬圣道,授徒讲学。太傅德高望重,学识渊博,吸引诸多英才前去求学,能有此番成绩也不奇怪。”一位身着文官朝服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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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解释道。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是这样。三位爱卿,抬起头让朕好好瞧瞧。”
皇帝一一端详过三人,满意地拍了拍手,称赞道:“不错,不错,不愧是天选之人,果然都是仪表堂堂啊。”
天选之人?
柳忆安有些不解。
还没等她弄明白到底何谓天选之人,方才站出来的那位文官又开口道。
“恭喜皇上,皇上有所不知,这天选之人不仅相貌堂堂,才华更是冠绝群英。这位柳探花,据臣所知,不仅学富五车,对医术也是略通一二啊。”
闻言,皇帝好奇地坐直了身子,“略通医术,你为何得知。”
柳忆安哪里懂得什么医术,她正欲为自己辩驳,可还没开口,话头又被那位文官抢了去。
“前段时日,陆将军回京途中不慎误食了有毒的药材,多亏柳探花当机立断,处理得当,才保住了陆将军的性命。”
听到自己被提起,陆映昭猛地抬起了头,她很意外这件事会被放在朝堂上提起。
“哦?陆爱卿,真有此事吗?”
“回皇帝,确实如此。”陆映昭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图谋,不敢多说。
“皇上,依臣所见,这是上天垂怜我裕朝受疫灾的百姓,专门为您寻来了柳探花,让她解救百姓于疾苦之中。”那文官声音洪亮,语气笃定。殿中顿时安静下来,许多人彼此交换着眼神,在琢磨此言背后的深意。
皇帝微微皱眉,手指轻轻叩击着龙椅扶手,用意味深长的目光审视着柳忆安身上。
“让她去疫区?”
“正是,朝中正需要既通药理,又精于政务之才。柳探花才思敏捷,医术虽非专精,却也颇具慧眼,若能前往疫区,必能辅佐地方官员,助力朝廷尽快平息疫病,安抚民心。”
几句话下来,竟将柳忆安高高架起,进退两难。
“若是如此,那柳爱卿真是天赐良才。柳爱卿,你是否愿意以安抚使之职前往疫区,为朕分忧?”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柳忆安身上,等待着她的回应。
柳忆安心中微微一沉,她知道自己若是贸然拒绝,必然会落人口实,被扣上抗旨不遵、推诿不前的罪名。可若是贸然答应,疫区如今状况不明,她并不擅长医术,贸然前去,恐怕凶多吉少。
“臣自幼读圣贤书,知‘士以天下为己任’之理,陛下有命,臣自当竭尽所能,以安社稷。但臣并不擅长医术,救下陆将军不过是误打误撞。疫病之事,关乎百姓性命,臣怕自己贸然前去,不但不能救百姓于水火,反而贻误大事。”
听完柳忆安的话,那位大臣不依不饶,“柳探花何必妄自菲薄?安抚使一职并非让你治理疫病,而是行慰问协管之职,正需要柳探花这样的人才能胜任。若连你都不愿前往,那试问天下还有谁肯为朝廷分忧?”
说到这里,局势已经明了,此人看似劝谏,实为逼迫,她铁了心要让柳忆安前往疫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