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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第八十三章

作者:子月初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霍九硬着头皮上前,余光瞥见那惨不忍睹,死无全尸的狼毫笔,心中震颤。


    主子越来越可怕了,要是殿下如今在主子身边,主子决计不可能发这么大的脾气,说不定会像个春闺女子般娇羞。


    “还有事?”霍咎掀起眼皮阴恻恻地望向霍九。


    冷淡的眸微微上挑,不笑的时候很是威慑人,即便套着一件儒雅的青衣,仍旧给人一种俯视众生的错觉,哪怕是跟在少年身后多年的霍九,对上他的眸,也不免有些胆颤。


    直觉告诉他,要是说不好,自己的下场将会和那两支狼毫无异。


    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想着转移话题。


    “主子,霍凌那边有动作了,准备在月底随着君氏的商队前往临南之地。”


    霍咎虽然现下心情不好,还是知道什么叫做正事,稍稍点头,吩咐:“派人跟着,一旦露头,就地斩杀。”


    说着少年往外走去,“随朕去一趟曲江堤坝。”


    霍九跟在少年身后,心中难免想到上次霍咎反驳,如今这是不打算装了?


    看起来还是主子对殿下很是在意,主子再不解决严州之事回去,届时殿下跟着探花跑了,可真就追悔莫及。


    少年走出两步,杀住脚,险些叫后头追上来的霍九撞到。


    “主子?”


    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严肃转过头,令霍九以为有什么郑重事,不免也跟着严肃起来。


    “找人盯着一点,朕不希望朕的皇后被拐骗。”


    少年轻飘飘丢下这一句,缓步离开。


    霍九卡壳,艰难应声:“属下知道了。”


    严州连着一周的雨已经停了,整个地方被雨水冲刷得铮亮,房檐落下的雨水顺着弯曲的瓦片点滴,能听见不知道在哪里的鸟啼,犬吠,谁家的鸡舍开着门,叽叽咯咯叫个不停。


    曲江将严州这个葫芦地分割成了两块地,中间水流湍急,远远看去就像是瀑布一样重重拍上堤坝,绽放纯白的水花,散在曲江堤坝的另一端。


    严州当地修理河堤的村民开口询问:“大人,如何了?”


    “曲江水量过大,若是要修补就要将水抽干,直接修补补不好。”工部尚书灰头土脸站在岸边,看着曲江巨大的流水,有些发愁。


    村民急得团团转,手背拍进手心,喃喃:“这可怎么办,曲江的堤坝瞧着撑不了多久哩。”


    “先试一试能不能直接补,不行再找其他的办法。”


    工部尚书找来几个凫水的严州当地人,绳子一端绑在他们腰间,勒紧,另一端掐在树干,牢牢绑死。


    几人刚下水,就开始随着水流移动,根本来不及稳住身子,若不是暗卫眼疾手快,可能已经被水冲走了。


    工部尚书皱着眉摇头,再次端详图纸,上头被圈圈划划,勾出好几处地,对比水势湍急的曲江,否决了这个提议。


    “不可行。”


    “如今之计,还有一个,就是引流,将曲江的水引流到另一处溪流。”


    他费劲拿过图纸翻转看着,试图在里头寻找出解救的办法,严州的溪流众多,可是能承载曲江这么大水流的河流几乎没有,对于他来说,还不如直接人工开凿。


    “速度太慢,若是开凿修建,修好之时,严州早被水淹没了,哪里还需要修建堤坝和引流?”


    工部蹲下身,衣角沾染上泥灰也不甚在意,只对着图纸抓耳挠腮,苦思冥想。


    “这条路和这条河流中间可以凿通,届时从这里引流曲江的水也方便许多。”


    一只修长的手指穿过图纸表面,轻点几处地方,转变了思路。


    工部尚书抬眼,见到一张俊美的脸,顿时喜笑颜开:“君公子啊,快来坐。”


    引人往自己安扎的棚子里,给对方沏上一杯热茶,然后对着图纸猛拍大腿,“君公子,你这个提议很有参考性,现在我就带人去勘察一番,君公子稍等片刻。”


    跟着工部尚书来的侍卫有些诧异,自家大人多少天没有解决的问题,居然被这个弱冠少年轻而易举化解了。


    若是被霍九知道那侍卫心中所想,肯定会反驳。


    他主子平日里要处理严州一路来的问题,偶尔还有皇城加急的奏折,最后还得彻夜想着严州水患该如何解决。


    桩桩件件,哪一个是容易的。


    霍咎坐下,端过热茶嘬饮一口,然后闲散地拍拍衣服,像是出来踏青游玩的公子哥。


    霍九小声将方才从自己人手里接过的纸条展开,“主子,霍凌的藏身之处找到了。”


    霍咎抬手,这张脸是之前在临南用过的君家少主,他在宫外都是用君家少主的名头做事。


    方便隐藏身份,同时也便捷很多。


    若是贸然用皇帝来临南的消息,打草惊蛇,可若是一个商贾呢?


    可能会以为来严州寻觅机会。


    毕竟,无奸不商嘛。


    “霍凌滞留在严州,兴许也是等着治理好,到时方便他趁乱去临南。”


    “原本是想随便找个商队跟着,可是没想到君家商贾也再此。”


    时间很快,工部尚书每日焦头烂额盯着开凿水路工程,天不亮便在那边蹲着盯,生怕有哪里出纰漏。


    严州大部分官兵壮丁都在哪里一起开凿,方便了霍凌。


    是夜,天际堆叠的云层挡住,外头已经没人,瞧着随时要落雨。


    今日便是君氏商队启程的日子。


    在夜幕中离开,最是方便,霍凌当然赞成。


    “来了。”前头值守的暗卫发出消息,所有人严阵以待。


    黑天,鬼鬼祟祟从杂草野蛮生长的破败院子里钻出来。


    外袍上深色印子东一块西一块,整个人相较之前要狼狈许多。霍凌脚步轻快,没有带包袱,袖子鼓鼓囊囊,能从形状大致判断出里头装着什么。


    所有暗卫屏气凝神,等待主子发号施令。


    没等人动手,霍凌匆匆忙忙开始翻衣袖,直到借着月光在脖子上勾出两根绳,上面串着一颗珠子,捏着珠子对着光凝神,塞回去后,拍拍胸口。


    霍咎皱眉,隔着距离,直觉那个东西给他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琉璃材质的,里头像是包裹着半透明的液体,串在绳子上,挂在脖子上,霍凌分外珍惜。


    风刮过,霍咎抬手,正要指挥,手还没落下,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心地蔓延上来,锋利的刀刃将心片成一片片,抽气同时鲜血淋漓。


    按照本来都性格,他会继续往下挥,让暗卫灌涌而去将人斩于刀下。


    眼前闪过一道孱弱的背影,三步一咳,五步一崴的。


    若是此刻将人杀了,搞不好会去掉半条命。


    自己无所谓,可另一个能感受到相同疼痛的女孩,在他眼里仿若瓷娃娃,跟只剩半条命没什么区别。


    疼痛是关联的,他疼的同时,那头的人也在疼。好不容易养回来一点肉,还是再过一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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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


    难得,暴君居然有心了。


    霍九蠢蠢欲动,余光时刻注意主子的动作,却见那发号施令的手放了下来。


    可能是那“东西”感受到他的杀意,所以在警告他。


    “将人抓起来,削了四肢。”


    可以先不动他姓名,但是不保证他四肢健全,留着四肢让他到处跑才是真正的祸患。


    霍咎手落下,“动手!”


    杨柳对于裴沫的衣装都是亲历亲为,不愿意假手他人,裴沫问起来,美其名曰:“这是娘娘的衣裳,不能有丝毫的差池。”


    裴沫打趣,“杨柳,再过两年,本宫放你出宫如何?”


    反正她到时候也会离开,不能把她和依依耽误再宫中,届时没了她的庇佑,若是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还回去。


    “娘娘。”


    不过抬眼的瞬间,杨柳泪水溢满眼眶,带着哭腔询问:“可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娘娘要打发了奴婢?”


    哪里知道杨柳会这样想,裴沫连连否认。


    “只是往后担心委屈了你。”


    杨柳收缩自如,闻言嗔怪地瞅了眼,“娘娘。”


    “本宫想了想,还是把你和依依放出宫,还你们自由身好了。”


    手上动作放慢,扶平烟岚色的宽袖襦裙,杨柳哀怨望着自家主子:“娘娘可是不喜杨柳了,还是觉得杨柳碍事了?所以要把杨柳扔得远远的。”


    “没。”裴沫哪里知道杨柳会这样想,解释:“若是我后面出宫了……”


    “那我就陪在小姐身边。”杨柳从善如流换了称呼接话,电光火石间,明白裴沫话中的意思。


    娘娘这是想要出宫?


    是了,宫里千般好却还是埋葬了多少红粉枯骨,风华佳人,同样是在这里挥霍了时间,葬送了年华。


    最后落得一身的伤痛。


    寻常男人还有三妻四妾,更何况这是皇帝的后宫,粉色知己只多不少。


    只是……


    按照陛下对娘娘的重视,愿意放娘娘出宫么?


    不管这么多,杨柳笑嘻嘻补充:“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不嫁人了?”裴沫斜睨着她。


    “嫁人哪有很在小姐身边舒服,杨柳和依依都不想离开小姐。”杨柳蹲下身,将头贴在裴沫的膝上,轻蹭。


    裴沫被逗笑,应道:“到时我走到哪里,就带你们一起逛到哪里。”


    杨柳笑起来,直起身子收拾裴沫的衣裳,手中的动作加快,拎着衣领一抖,一个褐色物件从宽袖里飞出来。


    落在地毯上,没有发出动静,定睛一看,是一支断了三瓣花瓣的木簪子,上头的花只剩下最后一片,在枝头摇摇欲坠,瞧着随时都要落下,埋进泥土。


    裴沫捻起那支木簪子,她记得这个是姚太后从霍咎儿时物件中掏出来让她挑的其中之一。


    可以极大减缓“矫正”的痛苦。


    自从裴瑜最后一次使用“矫正”能力之后,就没有再承受“矫正”的疼痛过,也就将这簪子抛之脑后。


    杨柳将散落在袖袋子里的其他花瓣抖落出来,捡起收集到一块,然后询问:“娘娘,可还要留着?”


    她知自家娘娘念旧,有些陪伴了很久的东西会让她收起来。


    “留着罢。”


    不知道为何,女孩注意力都落在最后一朵花瓣上,神色带着好奇和探究,冥冥之中好似遗漏了什么,但是死活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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