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沫回尚书府后闭门不出,连院子都紧紧关闭,月见轩里头有小厨房,伙食也在院子里完成,平日里几乎没有人踏出院子。
月见轩只留杨柳和依依两个婢女,外加霍咎那边送过来的霍十,其余的洒扫都被送回原先裴瑜的院子,整日里闭门,裴瑜想找裴沫与程炝培养感情也是没有机会。
虽说是培养裴沫和程炝的感情,倒不如说想要裴沫对程炝死心塌地,成亲时候别做出什么逃婚的行为才好。
如今别说死心塌地,连有感情都难,裴沫回府多日两人连面都没有见过。
终于,正月十五,裴沫终于踏出院子,准确来说是被迫出来的,外头等着的是主屋的婢女,长时间跟在裴母身边的,也是从小看着裴瑜长大的,对于回来的裴沫只当是裴尚书可怜所以带回来。
自裴沫回来将近一年,也不曾给过一点好脸色。
“夫人在正厅等着,莫要耽误了。”婢女就差拿鼻孔看她了。
瞧着有些碍眼,裴沫道:“杨柳。”
“是,小姐。”
“啪”婢女歪过脸,震颤得无以复加。
杨柳轻呵:“你只是个婢子,对主子尊敬点!”
裴沫一眼便瞅见裴瑜的随身侍女,跟在裴母的婢女身边,见她望来,露出讨好的笑容。
担心她不去,专门来盯着她么?
裴沫笑了笑,跟在她后面,早上起来瞧见按那些字幕在哪里吵闹,简单一看便知道究竟是怎的了。
拖了十五日,霍凌来下聘了。
【男主下聘礼了,大结局,撒花!】
【芜湖!】
【男女主在外面名声都不好了吧?】
【确实,对于咱们来说贞洁不过是道德枷锁,女人都不要求另一半元阳还在,凭什么要拿真个束缚咱们?!】
【是这样说的,但是吧,架空或者现代往前面推,没了贞洁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女主还是尚书府千金,遇到这种丑事真的很难过去。】
【所以女主找女配和她同时结婚,好歹是尚书府二小姐,嫁给一个穷书生和谈论大昭唯一的王爷,可比性就太多了。】
【嘶~突然感觉介个女主不是个好人啊。】
【现在谁看女主,都在看女配。】
【不过我说,齐王下聘礼还真多啊,那些金银首饰,要不是知道部分是假的,我真的会嫉妒。】
【吃的真好,死丫头出来让我演戏两集。】
【我看在座的真是饿了。】
裴沫晃荡着梳洗完,全然不顾外面的焦急的拍打声。
不过是霍凌下聘了,还没到时候,裴沫的跟在婢女身后,由婢女带着去前厅。
虽说早有准备,裴沫也是被惊了惊,很快又镇定下来,那些字幕说的不错,确实多啊。
裴瑜和霍凌此刻正腻歪在一块,裴尚书板着脸训斥。
虽然裴瑜在外头名声不好,但是三月嫁出去便是齐王妃,外面的人也不敢明面上说些什么。
“瑜儿,你等我将你堂堂正正娶进齐王府的那一天。”
裴瑜满是憧憬,脸颊微微泛红,羞涩道:“我等凌哥哥。”
余光瞥见裴沫往这边来,将脸埋进霍凌怀中,两人像是交颈白鹅般靠近。
“妹妹。”裴瑜放开霍凌,向裴沫迎去,后者随着她的靠近往后退,与她保持距离。
裴尚书见着面色一沉,冷哼一声,对裴沫表示警告,裴母则是绞紧手帕,带着裴沫看不懂的神色望着她,面上满是愁容。
偏偏裴沫视若无睹,像是外人一般,裴瑜靠近一步,她便倒退一步,仿佛裴瑜是什么洪水猛兽。
“妹妹?”
裴瑜的笑容僵在脸上,原本她是想着在众人面前装一番小白花,在出嫁前再刷一次好感度,这样子后面的剧情热度应该会高一点。
裴沫的疏离,两人没有接触,她怎么做栽赃陷害?
手指攥着帕子,指尖泛白。
裴沫将这一切尽收眼中,而后绕过裴瑜,对着裴母说:“什么事?”
裴尚书暴跳如雷:“你的教养呢?!来了不会喊人?”
裴沫终于舍得将眼神落在中年男人身上,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教养,我连父母都没有,谈何教养?”
儿时,为了一点吃的,那家人对她非打即骂,别说教养,吃饱都成问题。
“老爷,程公子来了。”
裴瑜回神:“快请进来。”而后提着裙摆款款走到裴父裴母身边。
“爹娘,我担心妹妹日后的婚事,程公子既是爹爹的学生,我也专门观察过,是个不错的人。”
裴进被气得不轻,闻言讽道:“她嫁人?倒不如送到寺里削发为尼,好好磋磨磋磨她的劣性!”
裴瑜嗔怪地瞅了眼裴沫,扶着裴尚书的胳膊,对裴沫道:“妹妹,快来和爹爹道个歉,认错。”
她冲着裴沫使了眼色,裴沫此刻的抗拒,在她的行为语言下倒像是不知好歹之人。
裴沫冷笑两声,不接话。
反正她在众人眼里已经是那幅桀骜嚣张的样子了,怎么可能在意这一点啊。
“齐王殿下,裴师傅,裴夫人,裴大小姐。”
程炝进来对着众人行礼,就连裴瑜也规矩作揖,轮到裴沫的时候程炝抬眼,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今日天气阴,春日尚未来临,周围一切都显得灰蒙蒙的,虽说裴大小姐已经是一番亮丽的景色,但裴沫倒是更加绝色一点。
海棠色红滚云锦裙,外加杏色云纹缎面袄褂。
“裴二小姐。”
裴沫没有回答,转身便往自己的院子里去。
不等几人反应,外头小跑进来一个小厮,“老爷,夫人,君公子送来庆贺的礼物。”
裴进疑惑,“君公子?”
小厮赶忙回答:“他说他是成阳君家。”
“成阳君家!”
裴进直接起身,而后疑惑,君家不涉朝堂,完全就是商人,可就算是整个大昭最下位的商人,里里外外遍布整个大昭,据说本家的财产富可敌国,被不少人垂涎。
可惜的是君家的少主从来不示真面目于人前,整个人被传的玄乎其选,导致后面几乎没人知道他究竟长什么样。
裴瑜忙说:“快请人进来。”
“瑜儿,君公子怎会……”裴尚书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裴瑜直接应下,解释:“之前我和凌哥哥去临南,碰巧遇到过君公子,凌哥哥现在还和君公子有书信往来呢。”
裴进探究的视线落在霍凌身上,心中认可的点点头,若是成阳君家在霍凌身后,齐王和当今陛下比起来,那么即便镇国公和齐王闹翻了,齐王的赢面还很大。
这样一想,裴进整个人都通透了,齐王抢手,裴瑜提前抓在手里有何不可。
“裴老爷。”
来人是青衣少年,年纪不大资历颇深,腰间佩戴绣有成阳君氏字眼的荷包。
行礼完后,他将一个匣子送出,“这个是君公子让在下给齐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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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裴大小姐的青慈镯,代赭如意耳坠,还有一整套头面。公子远在成阳,赶不及来,便命在下为两位贺喜。”
“本王到时候给君家发喜帖,还望你家公子定要来一尝本王的酒。”
青衣少年不可置否,俯身再次作揖:“皇城还有要事,在下先告辞了。”
见着人走远了,裴瑜默默拿起耳坠比划,又试戴镯子,每一个都喜欢,舍不得放下,回想君公子那张脸,不禁有些绯红。
霍凌眼中全是渴望,等他坐到那个高位,天下财富都是他的。
裴沫支了个躺椅,闲坐在院子里,一片青色叶子落在不远处。
本来是很正常的景象,月见轩会掉叶子的树几乎已经掉完叶子了,留下不会掉叶子的树……
逆风。
“杨柳,依依,帮我去膳房看看午膳,小厨房吃腻了,”
等婢女走了,才有一人进来,进来便单膝跪在裴沫身前,“殿下安好。”
霍十也从房上跃下,守在女孩躺椅一旁。
在霍咎身边呆久了,裴沫已经完全接受“殿下”这个称呼。
“挺好的,你们主子呢?”
霍咎之前不是闯她闺房特别来劲吗,怎的近日都没来闯?
“主子公务在身,晚些会来。”
裴沫想了想,也是,她在大年二十八帮他揪出那么多太后齐王那边的人,处理也需要时间。
“你们来做什么?”
裴沫好奇,毕竟她走的时候这人还没进来,不过她知道君家全是霍咎的人,便也随他去了,刺杀霍凌也不错,弄死裴瑜更好,只要他自己别死就随便。
“奉主子之命,以成阳君家的名义给齐王送礼。”
“哦,知道了。”裴沫又倒回檐下的躺椅上,望着不远处光秃秃的树干。
青衣少年继续汇报:“送了一套头面,一对耳坠,一对镯子,皆是假的。”
裴沫轻晃脑袋:“不愧是霍咎,论气人,我不及他。”
后面霍凌和裴瑜发现,估计肺都要气炸了。
少年听见女孩旁若无人吐槽,可见已经成了习惯,他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从成阳来之前,那些人让他讨好面前的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孩。
她是真的进了主子的心,要不然也不可能让那些真的送到她手中,应该是主子见殿下喜欢。
“殿下。”
裴沫再次支起身子,“还有什么事情?”
青衣少年抬手,外头翻进来三人,手中都端着木匣子,整齐划一跪在裴沫面前。
少年笑道:“奉主子之命,将真品送到殿下手中。”
裴沫来了兴趣,她倒是有些好奇所谓真品。
青慈镯上面雕刻细细的竹节纹路还有叶子,刻在青翠的地方,倒像新生的嫩叶;如意耳坠就是嵌金丝缠绕着红色的玛瑙,工艺瞧着便繁复;那一套头面更别说,一系列工艺加在上面,绯色和绛红色搭配不显得臃肿倒是更加华贵。
她喜金银,这种价值不菲的头面饰品同样的她青睐。
不为别的,起码她不会因换不到食物而挨饿了。
裴沫也不矫情,她想办法带着霍咎的性命一起救了,也算是交换了这些“身外之物”。
“裴二小姐。”院外传来动静,少年迅速闪身躲在外面人的视野盲区。
裴沫皱眉:“程公子,有何事?”
程炝站在院子外面作揖,“方才还未与二小姐问好,在下失礼了。”
少年对着裴沫歪头,做出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