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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王四

作者:长唤不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颜煦带着凌云和薛情,一早就出来寻地方。


    “你到底行不行?”薛情质疑。


    颜煦作为三人中最熟寿县的人,自告奋勇要带路,却带着二人兜圈子,现在已经第三次看到同一个石墩。


    “我记得是以此处为界分东西南北,怎么不对呢。”颜煦围着石墩转圈,寻找当初来这儿的熟悉感觉。


    薛情则走上旁边的小桥,眺望远方。


    日出希冀,辉映在流水中,两边的石板路青中带着暗沉,像是等待阳光的轻唤,一切美得不可思议。


    “真好看”,薛情忍不住感慨,“若是他们也能看就好了”,她无法忽视路上饥肠辘辘的百姓。


    凌云就在薛情左侧:“此间事了,一切会恢复如常的。”


    “可如常并不是好过。我曾在槐县待过一段日子。那里的县令已算得上是极好的,可百姓却算不得个个安逸。”


    “是了。”凌云无法否认,他就是其中之一。


    “仅仅是一个寿县而已,就算救下寿县,又能救下多少人。于天下百姓来说,这又能算有多少。”


    薛情一直在想。她来寿县,只不过是它被摆在朝堂之上,被她注意到罢了。若想铲清积弊,被牵着鼻子走,就永远不能完成。


    颜煦打断薛情的思考:“这边!”


    “你确定吗?”薛情闻言下桥。


    颜煦笑得自信:“这次准没错,就是这边。”


    薛情顺着路看过去,眼睛亮起来,“我知道是哪边了”,毫不犹豫往里面走。


    不远处正是几人熟悉的面孔,魏娘子和庄茂。庄茂依然是护着娘子,二人恩爱有加。


    魏娘子先看到几人,携庄茂而来,惊喜道:“怎么在这儿碰到你们了。”


    虽然走了些弯路,但也算误打误撞走对了方向。


    薛情直入主题:“带我们去见王四。”


    魏娘子和庄茂不明所以,满脸疑惑。但还是带着几人来到王四的院子。


    王四出去了,几人便在坐下来等。


    不出半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说几位大人找我,是做甚?”


    颜煦不曾起身:“救全城百姓性命的大事!”


    王四不当这话为真,爽朗大饮茶水一杯,掷地有声:“我只是个平头百姓,这种大事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大侠来做吧。”


    凌云:“这是大事,不容玩笑。”


    王四不太强壮,但皮肤的黝黑为他稍加些威武,看起来不算瘦弱。


    上次见面,薛情只当他是个普通衙役,如今再仔细看,他痞中坚毅,不失有一丝英雄气概,但拒绝道:“总而言之,我不参与。”


    薛情:“我们还未开口,你怎知我们要做什么?”


    “我又不是傻子。”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睿智,颜煦闪躲他的目光,感觉就像被看穿。


    这颇像藏拙的架势,薛情更感兴趣了。


    王四要再倒水喝,薛情却夺过他的杯子:“你指望闭口不言来保你自己的命,可若是城没了,你身为其中的百姓,你要如何活?”


    昨天夜探衙门,发现三人的就是王四一行人。薛情那时就发现,他明明可以悄悄包围,然后一网打尽。但他却故作其事地打草惊蛇,让三人有足够的反应时间逃之夭夭。


    他干脆放弃喝水,垂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薛情极其肯定:“你知道。”


    王四眼神有些慌了,嘴却紧闭。


    薛情:“我们就是为寿县而来,不像那衙门里那两个,他们身后还有其他人。我们身后就是皇上,所以我们没什么好怕的。”


    他觉得可笑,悲愤道:“皇帝?他若是个好皇帝,百姓又怎会沦落至此。他偏信那占算之术,千万民脂民膏入那钦天院,可丝毫不见上天垂怜,反倒是旱涝成片,朝廷应之不及。”


    “我想改变这世道,可就连乡试我都无法参加。若是那皇帝有眼,何不来将他砍了,如今还让他安逸待在牢中。”


    薛情:“倘若我说,我们就是来改变这世道的呢。”


    颜煦听着听着,却觉得不对了:“不是吧,你要造反?”


    薛情实在是无言以对,给他一巴掌,打得他一个宁咧:“造个屁的反啊,只是找个明君。”


    凌云只想降低风险,在回禀兴帝之前弄清楚这些事情,免得留下隐患:“这样吧,如果你给的消息足够有价值,我就帮你把那狗县令除掉。”


    这样一来,王四反而不知说什么了。他的本意不仅仅是杀掉一个县令这么简单,他要的是山河清明,百姓无忧。


    王四再三犹豫:“此间曲折非同小可,你们当真要知道?”


    三人点头,只等他开口。


    他从寿县被攻破那天道来。


    他本只是个书生,因科考无望,遂帮父母农作。寿县乱起来的那天,他正在城中卖菜,他亲眼见到了王莽带着人攻破县衙,大开粮仓。


    但他发现,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不是寿县人。他们滥杀无辜,强抢民女,而后在王莽安定后,全部出了城。


    为了不被饿死,他投入王莽手下。却也因此偶然得知一些秘密。那两个官员以皇城有贪官,将粮食贪污为由,让王莽要坚持守城。说若是投降,皇城哪还会注意这里。国库紧张,定不会再拨粮食来,到时百姓就要被饿死了。


    王莽是个大字不识的,空有一身蛮力。他哪里知道,若有贪官,自然有朝廷去收缴家产,也定然会通报到寿县。仅仅靠两个人一言两语,他便相信了。


    无论王四如何劝说,他始终认为朝廷官员所说不会为假。明明眼前已经有一个现成的贪官污吏——狗县令,却仍然对他们有虚无缥缈的信任。


    末了,王四还叹息一句:“真是该死,没救了。”


    薛情凝重,他知道黄程何徐敞背后的人就是二皇子。


    一边是兴帝想要为自己的宠子铺路,一边是肆无忌惮的二皇子,昧了粮食。接下来,他们必须向兴帝回禀此事。


    离开王四住处,凌云立刻将事情始末写下,快马传皇城。


    *


    颜煦迷迷糊醒来,天已经全亮了。


    药效不错,被打的地方已经比昨晚好了许多。他忍着疼痛,赶紧起来拔腿就跑。


    薛母带着小花在院子里,他大喊:“娘,我先出去,一会儿我直接去酒楼。”


    薛母喊他站住但显然无效,只得罢了。


    林茉已经在群芳楼桌前等了薛怀瑾有一会儿,他迟迟不来。


    「或许是忘了吧。」林茉准备孤身前去,一抬头却看到薛怀瑾气喘吁吁而来,满脸汗珠。


    “久等了吧。”


    林茉立刻,为他倒水递去:“要不你先歇一会儿。”


    薛怀瑾一口咽下,明媚道:“不必,我们走吧,一会儿还有其他事情。”


    “好。”林茉随他踏出门去。


    调皮孩童你追我赶,拿着风车四处奔跑,好不欢乐。摆摊的父母时不时唤一声,不让跑远。


    林茉注意到薛怀瑾脖子上的围帕不见了,勒痕也浅了:“这里终于好了。”


    昨日薛父下通牒,不准他再戴,于是他悄悄把那药膏也在在脖子上涂了一些,今晨已经好得差不多。


    薛怀瑾下意识摸向脖子,空空荡荡的他是有些不习惯。


    *


    珠光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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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颜寒和林尤已经等着。


    刚一进门,颜寒就问:“樊秽的消息带来了?”


    林茉二人自觉坐在对面,“他的消息我们已经掌握,倒是另一件事,你或许感兴趣,”已手中有消息,说话底气都足。


    叶尤拽了拽颜寒衣角,显然担心有些多余。颜寒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没有预想的怒气。


    “说来听听。”


    薛怀瑾站在旁边,目光聚集在二人手上,像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林茉瞥见旁边空无一人,才看到薛怀瑾痴痴站着,拍拍旁边椅子,道:“可以坐这儿。”


    薛怀瑾只能站着,因为坐下仿佛极刑,只得摆摆手。


    林茉不理解,但没有继续劝说,开始说正事。


    “简单来说就是,樊秽现在在为二皇子做事,文华盛也在为二皇子做事。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希望我们从头到尾都互帮互助,直到他们两个都躺在棺材里。”


    昨天颜寒也没闲着,他派人打听了这个文华盛,与她所说无差,没有撒谎,于是答应:“没问题。”


    这次比林茉想象的顺利,甚至听完愣了一秒。


    五日后樊秽亲自与张晓交接,那时他们动手。而文华盛行踪不定,林茉需自己找机会,颜寒会配合除掉他。


    “还有其他要说的吗?”颜寒问。


    “没有了。”林茉起身离开。


    林茉二人出珠光涧,街上天光正好。她在心中想了好几次,要怎么开口,犹豫好几次才开口:“我请你,我们去喝茶。”


    “啊?”还得相亲呢,他下意识惊讶。


    林茉也脱口而出:“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薛怀瑾立刻挽回解释:“不是不是,不过我还要办个事,稍后就来。”


    估摸着时间快到了,也不好让别人家的姑娘好等,只想快些应付了回来找林茉,他跑着离开,回头:“稍后就来啊!你先去茶楼等我。”


    他跑着不看路,差点撞到行人,狼狈道歉,林茉都噗嗤笑出来。直到他身影消失在人海中,林茉才进楼去。


    薛怀瑾赶到薛母所说的酒楼雅间。


    推开门,薛母介绍:“玉姑娘,这就是我儿,平日里玩闹惯了,不过品性你绝对放心。刚考中贡士,想必你父母也是知道。”


    李玉半袖遮面,有些羞涩道:“薛二公子我见过,他是个绝好的人。”


    薛怀瑾本不想多逗留,奈何这李玉实在是挑无可挑,言行十分得当。


    薛母看他傻站着,“来,坐这儿”,又附耳道,“已为你备了软垫。”


    薛怀瑾这才不情不愿坐下,两袖一拨,就是胡扯。


    “我行为孟浪,在外已有外室,育有一女。你若嫁来,只能空得一个主母名头,得不到我的心。我父亲母亲盼我回头是岸,可我心中只她一人,望娘子另寻佳人。”


    他舞之蹈之,好不生动。李玉听来,连连笑得露不出脸。


    “你笑什么?”薛怀瑾一顿输出完,回过头来却发现对面笑得正欢。


    “我笑公子为了拒绝我,当真是连自己都下去手。”


    李玉笑还不止,薛怀瑾和薛母都奇了怪了。


    “方才我说过,我与公子曾见过,公子何不问问我,是在何处见过你。”


    “何处?”二人异口同声。


    李玉道来:“一月前,繁花酒楼里,公子可还记得曾救过一位被欺负的姑娘?”


    他回忆起确实在那儿救过一个姑娘。是熟人,他激动道:“你是那个歌女?”


    李玉还未回言,薛怀瑾先挨薛母一掐,冤枉得不行。


    她婉然笑道:“是,但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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