舫上最高的阁楼，绛月同烟月一起站在纱帘便看着人群中缓缓消散的流光。
“姐姐，这是什么。”烟月有些好奇地问道。
绛月摇摇头，她也有些看不明白，只道这姜公子并非常人，自己这宝算是押对了，她看向烟月问道：“今日歌会晋级名单出了么？”
烟月点头。
“姜公子分数如何？”绛月问道。
烟月有些欲言又止，她犹豫着开口道：“姜公子...三十名，处于最后一名。”
绛月轻轻点头，随后猛然回头，头发上的串珠碰撞间发出脆响，她微微瞪大双眼问道：“多少？”
“三十名。”烟月道。
“最后一名？”绛月道。
烟月点头。
绛月有些说不出话，听着姜北的歌声觉得颇有些虚幻。
“罢了，许是碰上难题了。”绛月道。
烟月点头，“下午姜公子找我给他开小灶，补第二试的内容。”
“第二试太看同队人的实力。”绛月看了眼妹妹，“去年若不是你队中人太拖拉，你如何只有榜三的位置？”
烟月苦笑道：“希望今年可以好些吧。”
绛月点点头，“姜公子的优势在最后，若能挺到最后一关，问题应该不大，对了。”绛月看向妹妹道，“那两人今日积分如何？”
“比我低上几分。”烟月道，“今日我的积分目前位列第一，但还是得看明日。”
绛月点头，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柔声道，“无妨，尽力就好。”
视线回到圆台上的姜北身上，绛月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姜北的长相耀眼，还是他的歌声撩人，总之让人难以移开眼。
数百道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姜北却只承接了一人的目光，他望向那层叠而上的其中一处，纱帘被挽起，南璃抱着猫坐在其中，正目不转睛地看向自己。
姜北愣了一瞬，差点忘词，还好肌肉记忆救了自己，外人听上去是毫无异样，但姜北却心跳漏了一拍。
他没想到南璃会来看自己演出，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风吹开捆着纱帘的卡扣，纱布翻飞着遮掩住远处的人影。
姜北艰难地移开目光，舞台上，自己不能只看着一处。
掌声雷动，姜北对着台下深鞠一躬，下了台。
侍女带着姜北去了圆台下的一条暗道，暗道通往看台，姜北询了侍女南璃的房间后便拐了进去。
“阿璃，在台下看感觉如何？”姜北出现在南璃眼前道。
南璃没有回应自己，只是指了指桌上的糕点，“吃点？”
姜北早看到了，在南璃说话前便已经伸手拿了一块塞进嘴里，“你也吃点？”姜北含糊不清地道。
南璃嘴边贴上一块小糕点，他被迫张嘴。
外面传出一阵喧哗，姜北回头朝外面张望，脚下挪了一小步。
指尖却触即到一处柔软湿润之处，姜北一僵，回首看去，便见到南璃的双眼直视自己，像是也有些猝不及防。
淡色的唇微张着咬住一小块糕点，但同那糕点一起被咬住的，还有姜北的指尖。
敏感的指腹在快要触碰到更深处的柔软时，姜北猛然撤手。
颤抖的指尖悬停在身侧，姜北觉得自己的老脸一红，视线转向窗外，有些失神地看着外边涌动的人群。
“抱..抱歉。”姜北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歉。
但好像说了更尴尬。
身后传来细碎的声响，南璃把嘴中的糕点咽了下去，糕点有点噎，他有些渴。
将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不知是茶水太烫还是房间里不通风，他又觉得有点热。
最后还是姜北忍不了这只能听见彼此呼吸声的尴尬氛围，先一步出去。
呼吸了一口夜晚的凉风，姜北捂了捂脸，觉得脸没那么烫了。
食指还有些僵硬，同另外几根手指分得很开，姜北举起来放在眼前。
深红色的灯光打在指尖，灼热而滚烫的温度同柔软的触感仿佛再一次出现，悬停在空中的指尖颤了又颤，像是被深红的灯光烫到。
姜北闭眼，狠狠将食指握进掌间，那上面的温度却顺着掌心蔓延开来，一路灼烧到了他的心里，又从心底直冲入四肢百骸。
姜北你搞什么？
自问自答的姜北看着眼前黑沉的湖水，凝视良久后，“噗通”一声跳了进去。
水花飞溅声淹没在众人喧嚣声之间，没有人发现有人跳进了湖中，只有船沿边溅上的水珠和水面上不断浮起的泡泡瞧见了一切。
姜北在水里冷静完后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径直从无人的角落上了船，足尖轻点带着一身的水汽趴在窗外先是看了眼房间，确认无人后才翻窗而入。
房间的木地板上瞬间留下几个深色的脚印。
姜北去沐浴一翻后用灵力将衣裳上的水抽干，坐到床上开始修炼。
还是修炼最好了。
凝神聚气，摒除杂念。
最喜欢修炼了。
人慌不择路的时候就会说胡话。
南璃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姜北穿着单衣坐在床上修炼，外袍挂在架子上，一双鞋子放在床边，鞋下的木板正晕出一摊湿漉漉的阴影。
南璃有些莫名其妙。
但也没有打扰姜北修炼，只是默默去洗漱，随后坐在软椅上看着姜北，像是回到了盈乐城的小院里，天气好的时候姜北坐在院里修炼，自己坐在窗台上看着对方。
第二天一早烟月便敲开了姜北的门，开门的却是南璃。
“何事？”南璃只开了一道缝，身子整个挡住了屋内的场景，墨绿色的瞳孔冷漠地注视着烟月，看上去有些不耐烦。
“呃...”烟月愣了愣，“昨晚没见上姜公子，忘了同他说昨日第一试姜公子通过了，第二试定在下午，便是同他说一声莫要睡过了。”
“好。”南璃干脆利落关上了门。
烟月身后推着早餐车的小厮见状问道：“烟月姑娘，这...”
烟月眉头皱了皱，再次抬手轻叩，依旧是南璃开的门，脸色更冷了，幽幽地看着烟月。
烟月让出身后的餐车，“姜公子喜欢吃的，帮他做好送来了，公子要是有别的想吃，同我说便可，厨房会送过来的。”
南璃见到热气腾腾的点心，脸色好了不少，他把门打开了些走出来，从餐车上拿了几样，对着烟月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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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姜北只吃这几样。”
说完便又关上了门。
烟月无语地转身，让小厮把东西送去舫主那儿。
姜北不吃，她同姐姐吃！
屋内的姜北闻见了食物的香气，他停止修炼，一晚上凝神聚气足以把昨夜脑海中的旖旎驱散。
姜北跳下床，看着南璃手中的点心，光速洗漱后冲了过去。
“阿璃，给我瞧瞧今日有什么好吃的？”
南璃看了姜北一晚，心中的异样丝毫未消除，唇间的干渴越来越强烈，看到姜北同平日一样的神情，心中生出一丝恼火。
“不是给你的，我自己吃的。”南璃突然道。
姜北拿点心的手悬在空中，看着桌上的点心，一脸莫名其妙。
“阿璃，我记得你不爱吃这个柚子包，说太甜了。”
“还有这个黄金糕，你也不爱吃，说太硬了。”
“哝，还有这个小圆子，你说不吃带馅儿的。”
看着姜北的架势，像是要把这些点心都评价一遍，南璃唇角向下拉了拉，推门走了。
南璃的策略——说不过你，我便走。
姜北愉悦地吃了一顿早餐后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昨日的结果，把桌上的东西收了收便出门去找烟月。
“姜公子怎么来了。”烟月正在同绛月说着些什么，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却，见姜北进来，便收了笑意问道。
“哦，抱歉打扰二位，我就问问，昨日的第一试，结果如何？”姜北问道。
“嗯？同你一起的公子没告诉你吗？”烟月疑惑道。
“你同阿璃说的？他没告诉我。”估摸着对方应该是本想告诉自己的，但是因为自己话多，把人急走了忘记说了。
与此同时，莫名其妙出去的南璃想起方才忘记同姜北说的重要的事情，回身去了房间。
空荡荡的，没有人。
南璃嘴角更往下了，他往软椅上一坐，抱着猫摸了摸，随后皱眉起身，又出了房间。
绛月和烟月看着姜北，见对方道：“我，目前第几知晓吗？”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姜公子，莫要灰心，你的优势在第三试。”烟月道。
“最后？”姜北试探着问道。
烟月小心点头，看着姜北的神情，却见到对方松了口气。
“过了就行，过了就行。”姜北拍拍胸口，给自己整紧张了。
“今日何时参加比赛？”姜北问道。
身后的门突然被敲响，姜北转身开门，便见到南璃的脸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看了一眼放内的两人，他对姜北道：“高帧找你。”
“老高？”姜北疑惑地看了过去。
自从找到那姐弟俩后，高帧天天便跟在二人身边，生怕着又出什么差错，除了那次确认灵音阁的琵琶外，高帧没来找过自己。
但见南璃的脸色并无作假，姜北点点头，对着烟月和绛月道：“抱歉，我有些事儿要处理，这几日我都在房里，若要出去了喊我便是。”
说完便跟在南璃身后急匆匆地走了。
“下午才比，莫要着急。”南璃开口道。
“阿璃，老高找我何事？”姜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