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红色发丝飘飞而过，南璃看了一眼正闭上眼修炼的姜北，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灵力痕迹，他出了房门便见到了刚刚回来的东棠。
“东西可有消息？”南璃问道，东棠眉头紧皱点头，神情凝重道：“仙乐门灵河下镇压，非仙门弟子不可入。”
南璃手指附上颈间的银圈，思索了片刻便轻蔑地笑笑：“仙乐门么？待我处理完那帮老叛徒，就踏平这破门。”
东棠眼中闪过担心，他朝着南璃身后的门看去，有些犹豫着道：“公子，昨夜姜公子拿到了仙门试炼的请帖，若是——”
“东棠。”南璃冷声警告道。
东棠瑟缩了一下，但依旧梗着脖子出言道：“中叔那儿传来的消息，那边去魔狱中取了铜银二弦，况且您现在——”
“东棠，你怕了。”南璃道。
“东棠只是担心公子。”东棠道，廊间吹过暖风，火红的头发在身后飘飞，她看着自家主人认真道。
“铜银二弦而已，不过是多费些力气，无需担心。”听南璃如此说道，东棠也不再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在这儿再待上几日便走，让西陶和北洛别玩太久。”
东棠点头，脸色变得轻松了些，从身后拿出两个纸包的小糕点递给南璃道：“洛洛说给你和姜公子各买了一份小糕点，苏绛城的特色，别地儿没有。”
南璃接过对方手中的纸包，对着东棠道：“这两天若是有事会找你们，自己注意安全。”
意思是没事别来找自己，东棠点点头，理解了主子的意思。
南璃消失在房间门口。
姜北睁眼没见到南璃，落寞得很，却见到了桌上放着的一个纸包，边上放着一张纸条——
“东棠他们买，说是特色，可以尝尝。”
这话说的便是没走，姜北抬手看了看手腕上淡淡的灵力标记，心落了回去。
咚咚咚——
姜北飞速上前开门，却在见到烟月的时候脸色稍变，脚步猛然停住，“烟月姑娘。”
烟月察觉到对方态度的明显变化，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对着姜北道：“姜公子，可以出发了。”
姜北耳朵一动，突然把门关上，隔着门对烟月道：“烟月姑娘稍等！”
在姜北关上门的瞬间，身后的窗户突然打开，一道墨绿色的身影钻入，南璃落地站定后见姜北直直地盯着自己，便问道：“怎么？”
姜北道：“阿璃，你下次能从正门走吗？”
南璃明显从之前的不自在中缓了过来，朝着姜北挑眉道：“怎么？我想回房从哪儿回重要么？还是？”
南璃看着姜北身后的门，上前猝不及防把门扒开，“哦，这位小姐。”
烟月小姐眼神在姜北和南璃之间扫了扫，方才姜北开门时房里看上去并无他人，南璃从哪儿出来的？
风吹的窗户动了动，发出几声吱嘎响。
烟月朝着南璃道：“公子，我名烟月，来接姜公子一同去歌会。”
姜北拉开南璃扶着门框的手把人拉走，对着烟月道：“烟月姑娘，我们走吧。”
几人上了摆渡船，“公子也参加歌会？”
“阿璃不参加。”姜北按住了南璃的手道。
“顺路出去。”南璃把手抽出来，反摁住姜北道。
“歌会第一轮并不对外开放，进去的都是参加歌会的选手。”烟月看了一眼南璃道，发现姜北一直抱在身上的猫此时被南璃抱着，黑猫睁开了眼睛，同南璃一道看了过来，视线有一种说不出的敌意。
烟月移开视线。
歌会设置在灵音阁内，几人下车后南璃便去了另一个方向，只是手上的黑猫重新转移到了姜北手上。
“姜公子哄好了？”烟月同姜北走进灵音阁。
“什么哄好了？”姜北抱着猫的手一紧，脚下也绊到了门槛，他装傻道。
“猫啊。”烟月看了眼姜北怀中的猫，“我们给你的那一大袋小鱼干。”
姜北心中咆哮，此时他捂上南璃的耳朵也来不及了。
索性南璃也没说什么，二人排队出示手中的令牌。
灵音阁侍女只是看了一眼姜北怀里的猫便把人放了进去，一个令牌对应一个人，非人之物随意。
姜北同烟月在侍女的带领下下了楼梯，进入灵音阁的地下空间。
独属于地下的阴凉吹来让姜北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这儿没有古怪，放心比赛。”南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像是又回到了盈乐城时候，自己孤身一人回小院的路上，有南璃温热的体温和听上去淡漠的声音，即便盈乐之下只有自己一人，但不觉得的孤独。
多摸了把南璃的毛，姜北在对方赏自己一爪前便抓住了对方的爪子，开口道：“我错了。”
南璃：…
姜北进了最里面的房间，房间里放着一台形同留声机的东西，姜北上前看了看，直呼高级。
喇叭花形状的铜制收声口放置在木箱上，里面有什么姜北看不清。
嗡的一声响，是从那金属口子中传出来的动静。
姜北朝着周边的墙壁看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墙壁，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质，竟然有吸音效果。
“八十一号歌者，此处乃灵音歌会第一试，请您调息准备，第一试即将开始，请您将令牌置于木台凹槽之上。”
哪儿来的凹槽，姜北弯下身子贴近了些看，南璃的猫爪在姜北眼前拍了拍，姜北下意识地直接将手中的令牌放了上去。
金属大喇叭投射的阴影同木箱的颜色融为一体，所以方才姜北才没瞧见。
嗡——
“考核开始，请八十一号歌者准备，歌声越响积分越高，祝您好运。”
“第一试，音域。以最高音和最低音分别积分。”
姜北算是个男高音，但在音域上同女高音还是有所差距，那么便只能在低音部分把失去的积分补回来。
南璃跳出姜北的怀抱，姜北的低音震得他浑身发痒。
“第二试，识律。请哼唱以下旋律，错音、漏音皆无积分。”
这不就是视唱吗？等会别是练耳。
看着眼前浮现出字符繁复的流光曲谱，姜北感叹一句，还好之前嗓子没好的时候为了活命卖谱赚钱，特意苦学了一阵子古代曲谱，否则现在便是两眼一黑，丢分到底。
眼前接连跳出快十条不同风格速度的曲谱，流光隐去，姜北才发觉自己头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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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脑过度了啊。
南璃站在地上望着姜北，流光打在对方的鼻尖，形成一小小的光点，很想抓一下。
但看着姜北认真的侧脸，南璃收回了爪子。
算了，以后有机会的。
“第三试，听音。”
好家伙，真的是练耳，梦回艺考的姜北有些恍惚和不确定。
若是小节数太多，他还真不一定能记得住。
大喇叭中又传出一声：“请重复哼唱以下旋律，错音、漏音皆无积分。”
姜北凝神细听，这第一条居然只有两个小节。
这么简单，不能吧。
一旁的南璃看着姜北神色越来越凝重，眉头紧锁，到后来甚至闭上了眼睛。
这测试一共十条，每一条都比之前多加两个小节，到最后变成了二十个小节的旋律。
姜北轻轻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间细密的汗珠。
还好最后一条是他大学时被摁头听了数百遍的古曲，不然他真的记不住了。
果然视唱练耳巅峰就是艺考，同文化课的巅峰是高考一个道理。
“很难？”姜北听到南璃问自己。
“简单。”姜北立马回道，怎么能在南璃眼前丢面子。
“第四试，拟音。请模拟出现乐器的音色，随后请演唱一段对应乐器的曲目。”
大喇叭中又传来一道声音。
姜北想起烟月同自己说的拟音，估摸着便是如此，心中有些紧张，积分数并没有实时更新，因此姜北不知道前三道试题的得分是多少，这第四试，姜北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谁知道会出现个什么乐器。
大学时候学中国民族乐器的课程时，正处于创业最关键的时刻姜北这门课还是靠着慈悲的老师捞了一把才过的。
手心沁出汗珠，姜北捏了捏拳头，放宽心。
非酋的春天终将到临。
但是姜北没有迎来春天，他听着耳朵里熟悉又陌生的乐器音色，有些绝望。
读过书的宝宝都知道，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往往是最不靠谱的，姜北现在便是如此，接连听了好几道声音，都模模糊糊的不确定。
这个好像是柳琴，不对又有点像琵琶。
这个是二胡还是中胡。
诶这个怎么听上去有点像小提？
姜北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
“笙。”
“箜篌。”
“埙。”
姜北耳边传来南璃说话的声音，他讶然看了过去，但即便知道了也没用，姜北不记得这些的代表曲目了。
题目一题接着一题速度飞快，很快姜北便听闻一声嗡鸣。
他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八十一号歌者测试结束，满分两百，您的积分为一百八十分。”
房间的门被侍女打开，姜北见到对方躬身请自己出去。
这儿也没什么好呆的，姜北便跟在侍女身后离开。
路上撞见从其他房间出来的人，有些相熟的便开始互相交流，窸窸窣窣的声音落入姜北耳间。
门口见到了正在等着自己的烟月，烟月秀气的眉毛蹙了蹙，盯着自己的令牌，看上去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