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把肩上难得炸毛的猫用手指提下来,放进兜里求饶。
“我来了!”姜北抱着筝大声朝着外面道。
一到堂前姜北便对上了好几双眼睛,上下扫视着他。
老四接过姜北手中的筝将其送到灵堂的八仙桌上,姜北看着一众白袍围着那筝不断念叨,像是在做法。
“没出什么意外吧。”大哥上前问道。
姜北摇头,隐瞒了在其中所看到关于高帧的回忆。
几人在院中站了一会,灵堂中八仙桌上的几人终于完成了作法,朝着几人走来。
“时辰也到了,准备开始。”身后走来白袍人,应该是头头,他对着大哥说完,又面对姜北道:“你跟我来。”
说完便领着姜北往门口走去。
到门口时,姜北发现那本在灵堂正中摆放的棺材已经到了门外,其余几个穿着白色衣袍的人站在了棺材的正前方。
应该是三个一列,排成两列,左手边的一列只有两人,姜北便知道这剩下的一个空位便是给自己留的。
果不其然被带到了空位上站定,那白袍人对着姜北道:
“等会哭灵开始,你只需跟着哭喊便可,其余的我们会做。”
姜北点头,视线随着这白袍人移动到棺材两旁。
只见高家人都走了出来,挤在门口,大嫂和老三距离棺材最远,躲在老大和老二后面。
二嫂也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看上去还是有些畏惧,朝老二和老四身后藏了藏。
“老大站到这边。”白袍人对着老大道,让他站到棺材侧边第一个位置。
“老二这边!”白袍人叫来老二,让他站到老大身边。
“老三老四!”
依旧是按照年龄顺序排列着站在棺材的右侧。
“大嫂二嫂这边!”白袍指了指老四左手边的位置。
大嫂正靠着二嫂站着,但二嫂却微微倾身同大嫂拉开了些距离,听到白袍的指示便径直走了过去。
大嫂拉着二嫂的衣袖跟着站定。
众人位置站定,只见那白袍掏出一株柱香点燃,放在棺材之上,对着站在棺材旁的高家重人道:
“一会发生什么,不要妄动。”
姜北:这心里暗示给的,等会真出点什么事看大嫂不嚎成筛子。
放在棺材上的香冒出一缕细细的烟雾,朝上飘去,因为是在高家正门前,升起的香逐渐飘至高宅的牌匾前,有些模糊不清。
那白袍人开始,姜北的余光瞟到对方单手抚棺,一边双膝跪地,口中大声地哭喊道:
“爹爹啊!”
倒着哭腔的声音像是要穿破云层,浑厚的共鸣声在姜北耳边炸裂开来。
高手在民间,民族唱法实力不容小觑。
姜北的脑袋被这声响震得清醒了,困意瞬间消散。
“爹爹——”
这下是自己身边的那五个白袍人的声音,像是在和着前面那道高喊。
姜北知晓该干活了,便跟着方才那几人唱道,但期间姜北耳边似是传来咚咚两声。
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像是敲木鱼的声音。
但主哭的白袍半趴在棺材上,哪儿有什么人在敲木鱼?
余光瞄到那白袍人看了自己一眼,姜北有些莫名其妙,以为是自己唱的不够响。
他丹田用力,喊唱得更响了。
身后的咚咚声消停过去,姜北以为方才是自己耳背,便继续唱。
南璃从兜里探出脑袋,朝着姜北传音,但姜北的注意力全放在那几个唱和的白袍身上,没注意南璃说了什么,甚至在南璃钻出来的时候还拿手压了一下对方。
南璃没再叫姜北,他朝着棺材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钻回去。
那白袍人接连喊了几声“爹爹”,姜北和其他白袍附和着跟唱后,进入了白袍以哭腔说道唱词,其余包括姜北在内的其他白袍纯哭,时不时重复最后两个字的阶段。
但姜北总觉得身后凉飕飕,好像确实有咚咚声。
他朝着棺材板靠近了一些。
说姜北怕吧,他鸡皮疙瘩起的让靠在皮肤上的南璃硌得慌。
但说姜北不怕,他明明已经拿到钱了,但在见到诡异的高家人后没有离开。
现下又背对着棺材站着,听着身后莫名的咚咚响,朝着棺材板伸出手,贴在了上面。
南璃终于找到了间隙,对着姜北道:“姜北,你怕就别摸了,你这鸡皮疙瘩起的我都不能好好站着。”
姜北这下听见了,但他只能抱歉地对南璃道:
“那你要不坐我头顶?上面头发垫着好一点。”
南璃:“方才便想提醒你,你唱的声音太响了,白袍和高家人都看你了。”
姜北:“那我小点声。”
南璃点点猫头,高家人和白袍看过来的时候,他的爪子已经把白色的袍子抓出了一个大洞。
姜北的手还没有从棺材板上挪下来,突然,掌心感觉到了一阵震动。
确实有东西在敲。
抬眼看了看,高家人特别是大嫂和老三显然吓得不行,低垂脑袋瑟瑟发抖,时不时看向正在做法哭天抢地的白袍,聊以安慰自己的恐惧。
那白袍也看了一眼棺材,提高了音量,同时看向了姜北和一众白袍人。
姜北见他点了点头。
白袍头头不知从哪儿掏出一面小金锣,右手拿着小棒槌敲了一声,嘴中哭喊道:
“爹啊!时隔多载!再见已是阴阳两隔!唯有梦中才得见您!”
棺材板:咚咚咚!
姜北和一众白袍:“爹啊!呜呜呜——”
白袍头头:“爹啊!昔日养育之恩永不相忘!却只能待来生得以奉还!”
棺材板:咚咚咚!
姜北和一众白袍:“爹啊!呜呜呜——”
锣鼓又敲了三声。
白袍头头:“爹啊!儿子们晓得您待院中乐器如亲!儿子们晓得错了!”
棺材板:咚!
姜北:“爹啊,啊?”
一众白袍:“错了!呜呜呜——”
姜北跟上:“呜呜呜——”
白袍头头:“爹啊!我们已知罪孽深重!让您不得安息!东西已归还,还请您饶恕!”
姜北和一众白袍:“爹啊!呜呜呜——”
白袍此时假哭着等了一会,发现棺材中并无异动,便继续道:
“爹啊!您已离我们远去!您的遗愿由我们继承!待您过奈何桥,饮孟婆汤,来世再相见!”
棺材板:咚咚咚咚!
这阵声特别响,姜北觉得身后的冷气更重了,他想到了阿蓝。
南璃适时提醒道:“在院子里等你。”
姜北:“方才忘记了,没事等会走的时候再带上它。”
那白袍拿着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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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围着棺材敲了一圈后,又开始哭了起来。
姜北麻木的继续。
直到棺材上的香燃烧殆尽,白袍才停了下来,像是总结般最后唱了一句:
“宿愿折千鹤!虔心印万笺!爹啊!安息!”
姜北跟着白袍又是一阵:“安息!呜——”
主哭白袍声音还未停止,姜北便感觉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带着诡异地锐利。
下意识地捂住肩上的南璃准备闪开,另一道劲风先行划破了姜北的白袍。
“快躲开!”南璃朝着姜北道。
与此同时,身后发出木板碎裂的巨响,木屑四溅,姜北却见到了深红色。
那碎裂的木板竟如箭般插进来不及逃跑的那几个白袍人的喉间。
见血封喉!
高家其他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均是受了伤。
情况发生的突然,姜北还没回过神,但肩膀上感觉有东西在颤抖。
姜北心神未定地转头看去,鼻间涌上浓郁的血腥味。
是南璃的血。
方才姜北躲开了身边的木片,另外一片却以非常刁钻的角度从自己的指尖穿过,径直插进猫的身体里。
姜北瞬间心疼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把南璃捧在掌中,金色的灵力顺着指尖流出。
木屑不大,只有手指那般粗细,但对于小猫来说应该算是很大了,此时正斜插在南璃腹部,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姜北的手和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若不是自己方才摁住南璃,他定然会自行挣脱。
他将身上的袍子脱下来,裹住南璃流血的地方,但不敢拔那木片。
“你先躲起来找机会离开。”姜北听见南璃对自己的道,语气十分急促,又有些虚浮。
此时众人本就在高宅之外,姜北猫着身子朝前跑去,躲开了依旧在空中乱飞的木片。
“阿璃..你还能坚持吗?”姜北小心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南璃,满手的血他也不敢动静太大。
姜北靠着墙角蹲了下来。
现场混乱一片,大嫂吓得尖叫,老三开始原地磕头,其余几人望着胸口插着一块巨大碎木片的白袍头头愣住。
姜北靠在矮墙边,对着南璃道:“阿璃,你怎么样?”
南璃睁了睁眼,墨绿色的瞳孔看上去比平日多了一丝痛苦。
他看着姜北发红的眼眶稍微一愣,冷声道:“没事,死不了。”
姜北见不得猫受伤,况且现在还是自己的猫,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疼吗?早知道我就该走的,一半的钱都到手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南璃却强忍着伤口的剧痛抓了抓姜北的手心道:“我真没事,你别把木头拔了就行。”
姜北一愣,双手将挪了挪,距离那木屑远了一些。
姜北不管身后传来大声的争吵叫骂,也不管那破洞的棺材,他头也不回准备带着猫走。
南璃却叫住他说:“姜北,我们现在走不了。”
姜北抬头看了看,整个高宅被黑气包围,像是黑色的火焰在四周熊熊燃烧,画地为牢。
而那黑气最浓郁之处,姜北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高帧。
只是此时的他明显不是孤傲的皇城首席,也不是酒楼乐师。
而是白瞳墨发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