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还好自己早就将那钱袋子放进南璃在的口袋，否则混乱之间还不知道会不会掉出去，若是丢了，那现在便只能抠搜买个白馒头，连个夹心都不能有。
姜北晃悠着出来，才发现自己不认路。
那日在张宅自己已经被那小童咬断喉咙倒在地上，最后好像是师父将自己带离那处。
姜北看了看人烟稀少的道路，以及那不远处一眼望不到头的仙山问一旁的南璃道：
“这是南区？”
南璃斜睨一眼姜北，意思是，你还问我？
姜北嘿嘿笑道：“就是想同你说说话，这么多天可把我憋坏了。”
南璃注视着姜北许久，猫头转了转道：“你这声音还是得靠灵力支撑才能发出来，昨日乐悬已经帮你开了灵窍，等买完东西回去，你便能看得懂那竹卷上的内容了。”
姜北点点头，朝前走去，却在看到张宅的时候愣了愣。
“我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张宅在西城区，而姜北和南璃想去的早市在东城区。
得确实走错了。
那日被乐悬带走后，姜北便昏昏沉沉的，修养了好些日子，今日一出门居然走错路到了这处。
张宅大门紧闭，四周无人，紧连着着的几家宅院看上去好像也都无人居住，整片区域显得有些萧条，不若姜北第一次来时所见的热闹场景。
“公子莫要在此久留，以免沾上晦气。”身后一道老妇的声音响起。
姜北一愣，转身朝后面看去，那老妇离自己有些远，姜北朝着对方走了几步。
“我不住在此处，并不知晓，婆婆可愿细说？”姜北乖巧问道。
可那老妇像是突然被吓住，连连后退，随即马上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只留下姜北在原地摸了摸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南璃站在姜北的肩上朝着张宅看了看，眼瞳一紧。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问姜北。
那日南璃一直在姜北的口袋里呆着，直到感受到不对劲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诡异的孩童已经咬上了姜北脆弱的喉管。
鲜血飞溅的瞬间南璃就出手了，那孩童瞬间被击飞出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南璃脸上沾着姜北的血，去查看情况，却又被喷涌而出的鲜血糊了一脸，南璃却没什么办法，只能用爪子按住对方出血的位置，看着现场混乱的一片，猫脑袋上隐隐环绕着黑气。
“阿璃。”
“你别动。”猫爪子又捂了捂出血口，但没有什么用，鲜血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汩汩流出，姜北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
他快死了。
像是很矛盾，猫死死盯着姜北逐渐苍白的脸。
一道白光闪过，猫耳一动，萦绕在脑袋上的黑气立马消散，如同方才从未出现过。
乐悬从天而降，几乎是瞬间来到了姜北的身边，手指在姜北身上几个穴位点了点，汩汩流出的鲜血便少了许多，南璃钻回姜北的兜里，只是脑袋还在外面，一直盯着乐悬，直到对方带着姜北到了小院里才钻了出来。
“那天，我只是同那孩子对视了一眼，他就扑过来了。”
姜北想了想后对着南璃道。
“对视？可有何异处？”南璃疑惑道。
“有。”姜北这次恢复的很快，他继续道：“他的眼睛是灰色的。”
猫爪子一紧，南璃身形有些僵硬。
“确定是灰色的？”南璃问道。
姜北点了点头，朝着东区的方向往回走，他现在对这个地方还有些阴影，好不容意没死，还是离这个地方远一些为好。
南璃站在姜北肩上许久未说话。
“怎么了？是有什么别的？”姜北问道。
“嗯。”南璃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多做解释。
姜北快速离开了西区，很快便到了早市。
在南区的小院里住了许久，姜北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苦修，与世隔绝久了，见到人间烟火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美妙。
清晨的阳光不刺眼，温暖同明亮共同照在自己和猫的身上，姜北撸了一把猫毛，给正在想事的猫给撸炸毛了。
同样久违的针刺感轻轻扎在手上，却在戳进肉前的瞬间变软。
“阿璃，你对我真好。”姜北道了一句。
南璃不说话了，还不是看在你重伤未愈的份上。
姜北依旧去了那家糕点店，还是那个小二，见到姜北的瞬间露出了笑容，神色却又有些欲言又止，他纠结了一秒后还是问道：
“公子最近可是生病了？为何瘦了如此之多。”
“是吗？瘦了很多吗？”姜北才想起自己许久没照过镜子了。
一旁的南璃动了动脚爪子，怪不得今天站着有些不舒服，原来是骨头硌着了。
小二多给姜北打包了一块糕点，递给姜北道：
“这块权当我送您的，公子最近要好好歇息。”
姜北谢过小二，又途径了圣乐殿。
殿内香火依旧是络绎不绝，但上香的百姓少了些。
姜北抬脚，一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之前没看清殿中的雕像，乘着给阿蓝带香的机会，路过此处便进来看看。
殿内大概三层楼的高度，姜北估摸着快近十米，他抬头朝着殿顶上看去。
大殿的顶端看上去比外面的还要高，两边的横梁层叠着朝顶端的八角藻井而上，藻井周围均密密麻麻放着各式各样的乐器。
天顶的彩绘姜北看得不太清楚，但看上去好像是仙人抱乐的姿态。
姜北的视线移转移到了那四尊雕像上，他眯了眯眼。
这最左边的是琵琶，面板上雕刻着繁杂的图案，凤尾琴头上镶嵌着一颗浑圆的珠子，被漆上深红的颜色。
看上去有些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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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
南璃换了个姿势趴在姜北的肩上，墨绿色的眼睛在有些昏暗的殿内显得有些神秘。
他看了一眼姜北，又看了一圈摆在殿中的乐器，微不可察的眨眨眼睛。
右手边是同样巨大的唢呐，只是这唢呐有两把，颜色也是一黑一白，两个唢呐碗朝着穹顶方向，唢呐杆部分被木雕的一条丝带缠绕，像是两朵并蒂而生的花。
再往右手边看去，是一把二胡，琴弓虚搭在琴筒上方约三指之处，像是有人正坐在一旁准备拉奏，琴筒侧边被雕刻上年轮的纹路，与方才两个相比，看上去多了一丝古朴沉闷，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有些沉重。
最左侧的是一面被架在半空中，鼓面漆黑如墨的大鼓，鼓身黄铜色，被两侧被蜿蜒而上的蟒蛇托举起来，蛇头朝上张开大嘴，露出如火一般猩红的蛇信子。
姜北看着这四件被人供奉在内的乐器，耳边是殿中殿外信徒们的低吟，他咋舌。
这玩意真有用？
怎么看着阴恻恻的，姜北觉得身上凉凉的，他转身出了内殿，朝着外面的香炉走去。
“这些同家里那些有什么区别？”姜北问道。
“效果更好些。”南璃道。
姜北点点头，不知从哪儿拿了一把小铲子和一张油纸，铲了一捧香灰倒在油纸上包了起来，又不知从哪儿拿了一把香出来，对着香炉里正在燃烧的香点了点。
索性边上的一众人均闭上双眼虔诚许愿，没注意到姜北挖香的动静。
看着手中香上逐渐冒出丝缕烟雾，姜北双手合十，朝着大殿中的像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
“四位尊者抱歉，你的边角料我带回去一点，净化一位鬼姐姐，这香火算是给您，希望您们显个灵让阿蓝快点恢复记忆，不然让她身上温暖一些也行，每次挂我身上都感觉寒气入体了。”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姜北转头看去，一个白发须眉的老头站在殿外被一众百姓包围，正在面红耳赤地解释着什么。
“仙使！能看看我家孩子今年能通过乐门试炼吗？”
“仙使大人！能否帮我看看今年财运如何，官运，官运也行！”
“仙使大人！我家婆娘今年生了个男娃，能帮忙下一胎生女娃不？”
......
老头：“安静！安静都安静！”
现场安静了一些，众人都看着老头。
老头捋了捋胡须，对着众人一扬手，每人手中便都多了一炷香，他道：
“四位大人尽在眼前，祈愿同他人提及，视为不敬，不光老身受罚，尔等皆无法得偿所愿，还请各位燃香许愿，四位大人会听到的。”
姜北收回了视线，他本以为是乐悬...
难道这圣乐殿的仙使均是打扮的一模一样不成？
姜北摇摇头，把肩上的南璃扶了扶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