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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桃花面(六)

作者:红豆小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郎君,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冷呢?”花满衣看着正坐在桌边点账的男人,看了眼正在炉子上面熬着的豆腐羹,又切了一些冬笋丁和鸡脯放进去,浓郁鲜美的香味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娘,阿喜好饿,想喝汤。”


    “乖啊,一会儿爹爹弄完,我们就开饭啦。”花满衣安慰着小女孩,“爹爹赚了钱,给阿喜买糖吃,好不好啊?”


    “好。”


    男人看着自己手里的银票变成一张黄色的纸钱,眼神瞪得极大,一下子从凳子上跌落下来。


    房门也在这个时候被一阵风吹开,砰砰的撞在墙上,那张纸钱随着风在屋内飘动,像是带着寒意的刃,划伤了阿喜的脸庞,她疼的哭起来。


    一个着海棠红衣裳,极其妖艳而美貌的年轻女子飘了进来,身姿窈窕,脚上穿着一双粉色的玉鞋,花满衣定睛一看,却见那鞋面离地三公分的样子。


    男人捡起地上的凳子,挡在自己面前,声音颤抖,“你,你要做什么?”


    那貌美的女子仍是一言不发,只继续缓缓的飘了进来,男人拎起木凳便向她砸了过去,“你,你不要过来啊,我,我我,可是练过的。”


    木凳砸到女人的额头,流出来乌黑色的血液,女人怒急,移动速度陡然快了起来,她飘到男人身边,一把握住了他的脖子,男人腾空而起,窒息感传来,他的脚开始在空中挣扎。


    “你,找死。”


    女人开口,血液不断从她的额头处流出来,“这是一副新鲜的皮囊,而你,弄坏了它呢,你说要怎么办呢?”


    她扫过屋内的人,阿喜被她的面容吓到,又见一贯高大威猛的爹爹像是只猫一样被人拎着脖子在半空中晃荡,哭的更大声了。


    “你想,要做什么?不要伤害,我女儿和妻子。”男人脸憋的通红,双腿不断的向女人踹去,“你,你放——”


    女人不欲听他废话,手握的更紧,男人脖颈间暴出来条条青筋,他费劲的去扒拉女人的手腕,却根本动不了分毫。


    花满衣冲上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去厨房拿了一把刀,便冲了过去。


    “真是情深义重啊,可惜了,一般不都应该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女人勾起唇角,迤逦妖冶的胭脂在那张白嫩的脸上显得更加浓郁,只除了那不断向下流的黑色血液。


    她把男人拎到自己面前,笑意吟吟,“你捅啊,照着自己男人身上捅下去,这才痛快呢。”


    花满衣手在哆嗦,惴惴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女人冷笑一声,“情比金坚,呵,不过入了我桃花梦的人,哪里还来什么情呢?”


    她松开了掐住男人脖颈的手,一道红痕出现在肌肤上,看着花满衣,道,“你杀不了我的,不过你这张脸倒是生的不错,虽然比不了我现在的模样,但用一下还是可以的。”


    花满衣被她用灵力缚住了,挣扎不得,只能看着自己的丈夫仿佛陷入了幻境,手舞足蹈。


    昏暗的屋顶上,她眼睁睁的看着男人露出痴痴的笑,似乎有温香软玉在怀,男人在灵力下身子向后仰,瘫在地面上,张开了双臂,一把抱住了那张圆木桌的前腿,脸上露出痴迷的表情。


    阿喜整个人蜷缩在墙角,双手抱住自己,对上了女人的眼神,眼泪簇簇往下掉,撇动的唇角沾染上腥咸的泪水,女人嗤笑一声,“过来。”


    “你不要动我的女儿。”


    花满衣嘶哑着嗓音,却依旧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阿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女人慢悠悠的走到她身旁,鲜红的指甲抬起阿喜的脸,“细皮嫩肉的,生的也不错。”


    她手呈掌状,放在阿喜头上,抽吸灵气,阿喜肉眼可见的脸色变得衰败而苍白。


    “刚刚我被那人重伤,现在倒是抓个小孩儿好好补补。”


    女人露出一丝嗜血的笑,原本流血的额头渐渐恢复到光洁,“你看,这就是你期许的丈夫呢。他又怎么能救你,不妨跟着我吧,我可以传授你灵力,只要你追随我,我现在就可以放下你女儿。”


    “哇哇哇——”


    女人啧了一声,向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儿,“你有什么好哭的呢,能被我吸收岂不是你的福气?”


    她伸手擦了一道唇边的血迹,正笑着却突然露出痛苦极致的表情。


    女人看着身上多出来的洞,缓缓回头,却发现是男人捡起掉在一边的刀,狠狠的捅了过来。


    他居然突破了自己的幻境!


    “你,你为什么能出来,”女人变得癫狂起来,无数粉嫩的花瓣突然冒出来,凌厉而带着风,她站起身伸出双臂,红色的绸带从她的手腕处跑出来,把男人团团缠住。


    女人走近他,原本乌黑的瞳孔变得嗜血,“看着我的眼睛,你根本不喜欢这个女人,你爱的另有其人。”


    花满衣绝望的摇头,头发散乱的披在她脖颈,却还是动弹不得,她看着丈夫的身子软了下来,像是一截腐烂发朽的木头直直的挺在地上,苍白的唇瓣无意识的动了动,手里的宽刀还在向下滴血。


    “你喜欢的是我,不是那个女人,明白吗?”女人长长的指甲勾住他的脸,男人动了动,轻声道,“我喜欢的是你,不是她。”


    花满衣眼泪流到嘴角,她的衣裳破烂,瘫倒在地,看着女人像是玩弄畜生一般命令她的丈夫做事,一直到五更天,天色开始泛白,光亮透过窗子的缝隙溜进来,她才看见女人的脸色开始变化。


    这一晚,女人胸上的伤已经在慢慢恢复,只是阿喜眼圈发黑,脸色冷白,已经不成人形,被女人随意甩在地面。


    花满衣看着她的步伐变得僵硬而缓慢,她伸出指尖点在男人的额头处,一股白色的灵力顺着她的手指从男人身上被抽吸出来。


    “虽然没有小女孩的纯净,但也勉强够用了。”女人鲜红的唇角勾起,化作一缕烟儿便消失在了房间。


    一声鸡鸣响起,花满衣看见了从半山腰后升起来的晨日。


    “从那太阳出来,女人便不见了踪影,阿喜现在这个样子,便是被她害的不浅,只是不知为何却放过了我,连着我丈夫,也被她给害死了。”


    花满衣脖颈处的衣裳露出一道口子,显出她白嫩的肌肤,上面还挂着泛红的印记,谢寒玉识趣儿的挪开眼睛。


    “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招惹上桃花妖了,只是本分的卖个东西做生意而已,会落得这个下场。”


    花满衣用衣角抹了把眼泪,衣袖已经不成样子,连着泪痕鼻涕都拧作一团。


    她伸手去抱阿喜,又开始哭起来。“她说,今天晚上还会来,仙君,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夫人自可放宽心,寒玉今夜会守在这里,不会让夫人和阿喜再出事的。”


    谢寒玉道,“折腾了一夜,阿喜现在状态不好,夫人还是小心照看着,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谢寒玉说完便离开了,花满衣坐在床边慢慢的摸着阿喜的鬓发,动作轻柔而细致。


    纸鹤传来的消息,目前收到桃花币的有17户人家,昨天晚上遇难的是7户人家,除了阿喜和那家卖布匹的,其他的5户都只是陷入了昏迷,面色泛红,无论怎么唤都没有任何动静。


    谢寒玉一一去查看了,却找不出缘由,只发现他们的生气在一点点的消亡,若是任由他们这般睡下去,不出三日,便会变成一具被吸光精气的干尸。


    可为何同样是招惹了桃花币,这些人的症状却不一样呢?


    谢寒玉从一家走出来,站在船头,迎面的风吹过来,带着阵阵水汽。


    “谢寒玉。”


    他听到江潮在船对面喊自己的名字,两个人之间隔着水流,他不知道江潮为什么又来找自己。


    他像是一个歪七扭八的物件,硬生生的表达不出自己的情绪,也不敢去承接新的情绪。


    江潮对他好的过于离谱,从第一次见面便是那般的热切,他便陷进去了。


    可这般的情意来的过于快,也过于奇,谢寒玉无比清楚的知道这是他的一场劫,可究竟是戛然而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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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抽身还是越陷越深。


    他没有任何想法,这是整个人被劈成了两半,互相拉扯,割据,直到一方猛然惊醒将另一方吞并。


    “给,莲初非让我给你带的,说是怕你饿肚子没办法捉妖,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死了。”


    江潮从怀里拿出来一份油纸包裹完好的笋儿肉包,“她硬塞给我的,我吃她的住她的,总不能拒绝人家的要求吧,反正话我是带到了,吃不吃在你。”


    “只是这笋儿是年前寒冬之时她亲自上山挖的,又清洗切片,在日下晒了足足七天,昨晚上又用水洗了,小火煨着,吃起来清脆爽口,费了好大力气,你可不要让她累了那么久,还担惊受怕一天。”


    “我既然说了,就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反正我不管,你拿着便是了,吃或者扔了,随你。”江潮把包子丢进谢寒玉怀里,“我只是个传话的。”


    “你是故意的?”


    谢寒玉接过包子,发觉包子还是热着的,他已经出来了许久。


    他抬眼看到江潮额间细密的汗珠,和散乱的衣领,心陡然软了一分,“谢谢。”


    “我做事全凭心意,没有故意这一说。”


    江潮见他乖巧的打开油纸,咬了一小口包子,现在的模样还是很可爱的,只要不说一些不利于他们和谐友爱的话。


    谢寒玉抬起眼眸,江潮看着包子的热气升腾晕红了他的眼角,长长的睫毛微眨,眼眸中透着诱人的意味。


    “这是今年初春的笋尖儿,不是去年的冬笋。”


    谢寒玉尝了一口好心提醒道,“你真的吃了吗?”


    江潮没想到他随口一编的话语这么快就被谢寒玉拆穿了,他脸色发烫,用手指捏住了自己的耳垂,“我,当然吃了。而且,你嘴巴这么灵敏吗,连春笋冬笋都能吃的出来!”


    江潮盯着谢寒玉红润的嘴唇,许是刚吃了东西的缘故,唇角上血色充足,比昨天晚上的泛白要好看许多,而且他的嘴唇微微张开,色泽艳丽,冷白而细长的指尖放在唇角旁。


    江潮不自觉的滚动喉咙,“你就安心吃吧,反正没毒。”


    “哦。”


    谢寒玉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包子吃完,“有点噎。”


    江潮没好气的道,“早上不好好吃,现在只吃包子肯定会噎得慌。”


    谢寒玉动作一停,把包子丢回他怀里,转身离开。


    “哎哎哎,又怎么了,”江潮忙追上去,“我不就说了一句话吗?怎么又生气了?我这不是想着你饿了难受吗?”


    江潮一连绕着他鞠躬,拉着他不让谢寒玉走,又从怀里面掏出来一个水壶,“喝水,莲子羹还在锅里温着呢,没法儿拿,一会儿回去了我再给你盛一碗,谢仙君宽容大度,不要和我计较了。”


    江潮见他眼眸转动,主动把水壶打开,送到他嘴边,“我话多了,以后我只说一句话,行不行。”


    “喝一口,一小口,你不是噎得慌吗?”


    谢寒玉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才嗯了一声,接过来抿了一口,江潮又忙着把水壶拿走,将包子重新送到他嘴边,“快些吃,一会儿凉了风吹着难受。”


    他站在一旁看着谢寒玉吃包子,“我还是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能尝出来这春笋冬笋的区别呢?你堂堂一个怀仙门的大弟子,天资异禀,走到哪里都应该众星捧月才对啊!可我觉得你生活常识倒是很清楚。”


    “我是从泥潭里面出来的,不是你口中的天之骄子。我小时候睡过街头,和乞丐一起乞讨,和狗抢过吃的,也和人因为一个番石榴打过架,冬天下着大雪,因为饿肚子去山上挖过笋,冻僵过,手指红肿,初春的笋很嫩,挖的人也多,根本抢不过。”


    谢寒玉眼神凝视着江潮,他的语气很平静,好像这些日子都只是话本里面的,而不是他亲自经历的一般,“我并非众星捧月,师门里面的人,都不大与我亲近,除了师父,所以,对于你的出现,我一直都在思索到底为什么,你会选择靠近我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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