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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掌掴

作者:朝朝颂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姑娘们虽面上儿不说,但其实一个个心里都恨死荆良平了。


    尤其是那位叫“芍药”的姑娘,被训斥后也依旧一副愤愤不悦的神情,奈何白栖枝在场,她不好发作罢了。


    白栖枝倒神色平平:“无事。”她想听的就是这个,可现在被人阻了话头,她便直直看向恨得咬牙切齿的芍药姑娘,坐正,两条胳膊稍稍搭劈开的腿上,微撩眼皮,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荆兄在府中豢养茶侍侍女,你可知道那些茶侍是用来做什么的?”


    她说这话时,正好将手中喝得干净酒杯在指尖打了个转儿,杯口翻覆,一滴葡萄美酒在被沿儿上胡乱冲撞,倒底还是没能逃出囚笼来。


    好一副纨绔的花花公子模样!


    见这人对自己露出兴趣来,那名为芍药的姑娘越发大胆,竟对众人耸了耸半路香肩,坐得笔直,语气娇嗔道:“无非就是伺候那茶痴泡茶侍茶罢了,还能做什么?不过,”


    她顿了顿,又显露出一副玩味模样,倾身上前,眼犯亮光,悄咪咪对众人道:“我还听说,有人曾在进入荆府与他打交道时,无意间瞥见那荆家茶堂深处垂帘微动,里头隐隐约约露出过一个奉茶侍女的侧脸来——


    那脸色,啧啧,白得跟刚糊好的窗纸似的,一丝儿活气儿也无!眼窝子底下泛着青,嘴唇淡得连点颜色都寻不见。身子骨单薄得哟,穿着那素色茶侍衣裳,空荡荡的,风一吹就能飘起来似的。走路时脚步虚浮,轻飘飘的没个声响。


    不过,最骇人当属那侍女的眼神儿!愣愣的,木呆呆的,瞧着人,又像没瞧着人,里头空落落的,半点神采都没有!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魂儿,只留下个空壳子在那儿挪动……哎呦,可骇死人了!”


    说到激动处,那位名叫芍药的姑娘唾液横飞,一双柔荑似的白嫩小手凌空奋力比划着,恨不的要将当时的画面画出来给众人看!


    一旁有胆子小的姑娘早就被她这话吓得瑟瑟发抖,一边迭声说着“可别说了,可别说了”,一边捂住耳朵闭眼直往姊妹堆儿里钻。


    也有胆大的,被她这么一说,立马兴奋起来,笑着,叫嚣问道:“芍药,你这样说,可有何证据?别是故意编了瞎话来吓咱姐妹几个的吧?告诉你,红莲年纪小经不得吓,我们这几个可是从小就被吓大了,别以为你这样说,就能把我们吓个好歹!”


    芍药也不服,立马掐腰道:“谁吓你们了?这可是我前几日从那些自长平来的茶商老爷们嘴里听的,我骗你们?我芍药要是骗你们你,我就被千人骑万人踩,这辈子烂在这醉春楼里出不来!”


    她这一番毒誓,没叫众人收敛,反倒叫人笑出了眼泪,用指尖虚点着她眉心,笑道:“瞧你,又说胡话,好像咱们几个现在不是千人骑万人踩的一样?好歹发点有用毒誓的来听听呀,这个算什么呢?”


    众人笑得花枝乱颤、此起彼伏,唯独白栖枝一直静坐榻上听得仔细。


    倘若真是如此,那荆良平调制阴元雪魄便大概是真。


    怪不得他从来不带茶侍出门,那些被用特殊法子“采露”过的女儿们遭此劫难后必定身心受创,终日如木偶幽灵般浑浑噩噩,哪里还是能带出去见人的样子?


    白栖枝虽在心中对那些无辜受害的茶侍们痛心疾首,可眼下也不是她纠结这个的时候,毕竟下月初怀真阿姊就要与那畜生成婚,且因她此前一番话,荆良平已信怀真阿姊乃是阴年阴月阴时所生的纯阴之体。


    到时候如果荆良平真打算用怀真阿姊的阴血调制阴元雪魄,那她白栖枝就是共犯之一!


    不行,眼下这些到底也只是传说,不足为证,倘若她还能从这些姑娘们口中多问出些证据的话……


    白栖枝急急开口,还未吐出一字,就听外头一阵骚乱异常:


    “怀真姑娘,怀真姑娘,您真不能进去啊!姑娘们还在陪着小白老板呢,您要是进去看见了些不该看的,老身实在是……”


    “滚开!”


    话音未落,只听面前轰然一声巨响,再一时,房内镂花隔扇门于一片尘灰中颓然倒塌,门框颤颤,簌簌落下细灰,宛若楼外大雪。


    楼内众人无论是否衣衫不整,都第一时间朝这里看来。


    房内的姑娘们收了惊吓,纷纷娇花儿似得往白栖枝身上凑,一双双水润眸子带着八分惊慌两分惹人怜爱,不住地往白栖枝肤白若雪的小脸儿瞧,皆是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娇俏模样。


    白栖枝的视线还定在宋怀真身上。


    门外,宋怀真赫然立在光影交错之处。


    她今日褪去了惯常的素简劲装,换上了一身水色罗裙,脸上薄施脂粉,青丝挽作时兴发髻,腰间系着的,还是“白胜安”于赈灾后作为谢礼赠予她的那枚双鱼玉佩。


    此刻,她眼中满是泪水,愤恨的瞪着这混乱场景,紧咬着颤抖的唇瓣,努力隐忍着,不让自己的气场败下阵来。


    白栖枝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想站起身解释这混乱场面:“怀真阿姊……”


    宋怀真原本燃着熊熊怒火的眸子,此刻却沉静如水般,透着一股近乎绝望的悲愤。


    她一步踏入房内,带着一阵冷风,无视满室惊愕失声的莺莺燕燕,直直钉在白栖枝面前。


    “怀真阿姊……”


    “啪!”


    随着姑娘们带着颤声的惊呼,一道宛若惊雷般脆到令人心颤的耳光在房间中炸开,结结实实地落在白栖枝的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记响亮的耳光声中凝固了。


    白栖枝的左颊瞬间火辣辣地灼痛起来,的牙齿磕破舌尖儿,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连带着鼻腔也出了血。


    颗颗血珠滴落在她素色衣襟,顿时晕开一小片刺目的血红。


    房间内。


    被打的人和打人的人都没有说话,有的只是那些姑娘们惊恐地缩起一张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儿,在宋怀真宛若神煞般的注视下,一个个吓得抱成一团,忍不住哆嗦道:“呜呜呜呜,宋小姐,我们知错了,我们知错了,您别打我们,别打我们……”


    房间内充斥着姑娘们压抑的哭声。


    白栖枝原本还保持着那个被打的姿势。


    宋怀真是习武之人,她这一耳光,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必当年林听澜扇的那一巴掌差。


    不过还好,好在还好,怀真阿姊倒地还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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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家,不似林听澜力气那么大。白栖枝想,倘若是林听澜用尽全力扇她这一把,恐怕她现在已经滚去地府见爹娘了吧?


    白栖枝此刻脸颊上炸开一团火,耳膜里灌进嗡鸣的潮水,牵动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线也如灯火般时明时暗。


    牙齿磕破了舌尖,嘴里一股铁锈的甜腥味,一股檀香悄然混入这片血腥之地,顺势钻进了她那两个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血鼻孔,与她血肉相融。


    直到听见姑娘们细弱的哭声,白栖枝一点点转回被扇得红肿的脸颊,在触及到宋怀真那几乎如刀子般刺痛人心的眼神时,她这才跟回了魂儿般,赶紧伸手想要留她:“怀真阿姊,我……”


    “真脏。”


    这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针,轻飘飘地从宋怀真颤抖的唇间吐出。


    她看上去快要哭了,眼圈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身上还带着因匆匆赶来而未褪去的冷风气,乌黑的发髻落了雪,用水融在上面,活像是被浸湿过的锦缎。


    白栖枝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


    她眼睁睁地见宋怀真转身大步离去,却没有出声挽留。


    “小白老板?小白老板您没事吧?!”


    直到宋怀真离开醉春楼,那些原本环绕在白栖枝身边的姑娘们才如梦方醒,一股脑儿地涌回白栖枝身边,心疼地看着她,年纪最小的红莲甚至心疼得直掉眼泪,拿出帕子想要给她擦去血迹,却怕她嫌脏,又默默收了回来。


    “没事。”白栖枝将脸上血迹一抹,鲜艳的血红在脸上晕开。


    待挨过这阵恍惚疼痛,她才从怀中掏出帕子,为自己擦了擦脸上血水,勾唇一笑道:


    “我们继续。”


    白栖枝是带着脸上的巴掌印儿回府的。


    药效渐弱,她疼得两眼昏黑,在回林家大门前,差点一头撞死在门前的石狮子上,血流满地。


    白栖枝实在是疼得烦了。


    她恨不能用一把刀将自己胞宫狠狠剖出——


    生、生、生!


    这倒霉孩子说爱生谁生吧!


    她想,谁要是再想要她生孩子,她就把自己的女子胞宫剖出来扔那人脸上,让他也尝尝这痛经的滋味!


    当然,她此处也并非有意意指某人,只是实在小腹胞宫太痛了,难免令她有些想发牢骚。


    好在,就在白栖枝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时,林府内有下人听到门外异响,小心翼翼开门,将白栖枝捡了回去。


    等再醒来,白栖枝就发现自己已在林家西厢房内了。


    天黑透了,是沈忘尘在守着她。


    这人也是倦极,斜靠在轮椅里,头抵在床柱上,一双桃花眼此时松松地闭着,灯火葳蕤,纤长的睫毛在卧蚕处留下两道青灰色的阴影。


    这人无论是实际上,还是看上去,都要比她脆弱的多,为什么他就非要来守着自己呢?


    白栖枝不想去想这些事情,她浑身没有力气,缓了一会儿,才挣扎着起身,声响惊动了在床边小睡的人。


    沈忘尘惶然惊醒,愣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成往常那般浅淡的笑容,吃力支起身子,轻声问道:“枝枝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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