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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死士

作者:朝朝颂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直沉默的男人闻言,只是将头一撇,一副不愿搭理的阴郁模样。


    还是一直在挑衅男人受不了沉默心直口快道:“嗐!他啊,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


    “哑巴?”白栖枝略微思忖了一下,笑,“是没喉咙还是没舌头,怎么会是个哑巴?”


    一直在挑衅的男人不屑道:“哑巴就是哑巴,你说你跟一个哑巴较什么劲,他……”


    趁着他说这骨碌废话的时候,白栖枝早已掐了那个沉默男人的下巴,硬生生将自己的拇指顺着唇缝儿强行塞进他口中,将他的脸掰正。


    那人甩头挣扎。


    良久,无果。


    白栖枝用自己的拇指在他唇齿间敲开一丝缝儿,不顾那人怒目而视,用指尖探索着他的口舌。


    男人的口腔温热湿润。


    方进去,白栖枝的指尖便包裹上一层黏腻湿热的唾液。


    她试探着向男人的舌尖摸索。


    男人受激一样死死咬住她的拇指指节,用力之大,恨不得将白栖枝的骨头咬碎。


    “东家!!!”


    众人只见一道血痕从白栖枝的大鱼际蜿蜒而下,又顺着她白净纤细的玉腕隐没进衣袖里,在月白色的袍袖上晕开一片血渍。


    “当真是个没有舌头的。”白栖枝跟感受不到痛一样,按着他的后牙,将指节曲起,拧着劲儿将男人的口唇撬开,仔细观察着他的口腔。


    男人是个没舌头的。


    不。与其说是没舌头,不如说是舌头的前半段不知被人用什么法子拿掉了,只留后半截舌根在嗓子里孤零零地待着,断口处甚至还能看到粉红的嫩肉。


    一旁一直嘲讽的男人和他背贴背地绑着,看不见白栖枝到底在做什么,死死扭头,却只能看见她在掰自己兄弟的下巴。


    男人想了一下坊间那些下流的传言,还以为白栖枝是在跟自己兄弟玩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癖好,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立即如涸辙之鲋般拼命挣动着,破口大骂道:


    “白栖枝,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林家两个男人不够你玩,你还想让我们两个爷们给你做男宠!呸!你个欲求不满的骚/货,你别想!你别想!老子、老子早晚要把你碎尸万段!老子要把你浸猪笼!!!”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声,清晰地传遍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次,春花是使了吃奶的劲儿打出这一巴掌,未等袖间香风拂过,男人耳畔便一阵嗡鸣声不断。


    男人破过一次的嘴角又流出血来。


    春花看着自己红肿火辣的手掌心,随即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


    “吃了屎的东西,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些,我家小姐岂轮得到你这杂种置喙?再敢满口喷粪,姑奶奶就拔了你的舌头剁碎了塞进你的屁股里!”


    论说脏话,春花还没怕过谁!


    她自小就在市井里摸爬滚打着长大,骂人,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的事儿!


    若不是被林家官家看上做了丫鬟,她指定能骂得比这更脏!


    眼见男人又要犟嘴,春花高举起自己的手掌就要扇下去。


    “咦?这是什么?”白栖枝蓦地发声,叫春花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她。


    只听白栖枝说道:“这里太暗了,春花,你来帮我看。”


    “是。”春花接过旁人手里的烛火,凑近一看。


    只见男人满嘴血腥,在他舌根的断口处,竟藏着一个奇特的小黑点。


    “咦?这是……”春花刚想将烛火再凑近看,岂料那一直沉默着的男人霎时间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般豁命四处乱动。


    “东家!小心!”眼见他抬牙露出血盆大口,春花赶紧将白栖枝的手抽出来。


    “硌!”男人咬了个空,上下牙相撞发出好大的声响。


    “等等!”


    白栖枝想要阻止,可已来不及了。男人登时四肢抽搐,眼鼻口唇四处都流出黑血。


    被绑在身后的人看不见这骇人场景,感受到他不停地扑腾乱动,连带着自己也晃得头晕,赶紧唉声大叫道:“兄弟、兄弟你咋了?你犯羊癫疯了动的这么凶,莫动嘞莫动嘞,老哥今儿吃的早饭都要被你哕出来了!”


    好在这抽搐片刻便止,他也终于得了一丝喘息,随即便被勒着往后仰去。


    “东家,他、他死了……”


    整个屋内,只有没见过死人的李素染显得格外惊慌,其他人此刻见那死尸垂着头滴着血,虽心内惶恐,但好歹也算是见过大场面,都格外镇定。


    “啥?死人了?”后仰的男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他侧头,就能看见自家兄弟低垂的头颅,登时惊恐地蹬腿大喊道,“娘嘞!死人啦!!!救命啊!杀人啦!!杀人了啊!唔唔!唔唔唔!!!”


    口内被塞入大块的布,正是紫玉将自己外衫脱下来塞到他口中。


    等到衣裳塞满男人整个口腔,紫玉才扭头一脸担忧地问道:“东家,怎么办?”


    白栖枝还在托着尸体的下巴仔细观察着他的口腔内部,在看到那个被咬破的黑点后,她大撬开男人的嘴,另一只手从胸前抽了手帕,裹着食指,在那黑点残余处沾了一点。


    “服毒自尽,竟是个死士。”


    白栖枝扭头看向另一旁还在“唔唔”直叫的男人,拎着手帕一角将整张手帕展给他看,尤其是上头那个黑点,更是明晃晃地摆在他眼前。


    “他的毒药藏在舌断处,说说,你的毒药藏在哪里?”


    “唔唔!唔唔唔!呜呜呜呜呜呜呜!”


    男人被吓得哭着尿了裤子。


    *


    “东家,我们……杀人了……”


    “哪里算杀人,分明是他服毒自尽。”


    荒郊野外,面对着凛冽冬风,白栖枝捧着将冷手炉,拢了拢身上的狐裘。


    “且慢。”


    眼见那死尸被埋得只剩一张脸裸露在外,白栖枝从袖中抽出那张沾了他唾液的手帕,轻捏着一角,蹲下。


    手帕覆盖住男人的脸,可惜死人闻不到女儿香。


    “好了,接着埋吧。”


    “呜呜呜呜,兄弟啊,你说你是个死士你咋早不跟大哥说呢?你要是跟大哥说?大哥还敢捡你进大哥手下吗?呜呜呜呜呜,兄弟,你害死大哥了呀!!!”男人一边哭一边埋着跟自己搭伙搭了半年的兄弟。


    冬天的风太冷,他的鼻涕眼泪都冻成了冰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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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溜,连带着□□下的那片水渍也冻得跟坚冰一样,一晃一晃的,撞得他生疼。


    死人是无法回答质问的。


    尤其还是少了半截舌头的死人。


    眼看着这人整个人被泥土混着雪粒掩埋,白栖枝冷冷垂眸看着,耳畔全是男人方才在柴房里对她的剖白——


    “呜呜呜呜,这事儿跟我没一点关系啊小白老板!我真不是什么死士啊!他、他是一年前来到咱们淮安城的,当时他在街边要饭,我看他身板好,想着就收着他当小弟,日后我帮坊主催债的时候他还能给我撑撑场面啥的。我说这小子咋力气这么大、拳脚这么好,合着是个死士啊!话本子里不都说死士会武功啥的吗?兄弟啊,你说你、你说你、你说你啊!你这一身腱子肉白长了啊!还死士?不如让大哥来当!虽然大哥也豁不出那个命,但大哥好歹能多赚点银子花花啊!兄弟啊,你可把大哥害惨了啊!!!”


    他这一长段废话说了等于没说,但总归还是有那么两点暂时值得一听。


    一、圈莫当时这事儿真的是赌坊老板干的,怨不得其他人。


    二、这死士一年前就已经被插入淮安。


    他是来做什么的?


    是谁派他来的?


    派他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白栖枝垂眸凝思。


    一年前——不,未必是一年前——冬日是个让人记不清日子的时节,他说的一年前,有可能是年节前也可能是年节后,但总归是冬日,去年冬天,淮安城究竟发生过什么呢?


    去年冬天……


    白栖枝走在大街上也在想着这件事。


    身后人见她一副凝眉苦思的样子皆屏气凝神不敢打扰。


    她们觉得,东家自从那次绑架案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性情大变不说,就连通身的气派都不一样了。


    想当初,东家是个多么活泼开朗的的好孩子啊,如今却总是一副小大人似的愁苦模样。


    失踪的那些天,东家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说。


    突然——


    “咚!”


    一个瘦小身影突然撞进白栖枝的怀里,她低头去看,就见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在抬头看她。


    白栖枝自诩不认识这个孩子,可这孩子在抬头看她的时候眼睛蓦地一瞬就亮了,稚嫩的小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被扶起来后就兴奋得手舞足蹈。


    这孩子不会说话。


    经历了方才的事情,白栖枝不由得对这种人起了几分警觉。


    见她面上冷冷,女孩气馁了一下,很快又打起精神,将一双小手拢在一起做了个小碗状,捧到自己面前,吞咽着像是在吃什么。


    随机,她用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的口腔,又牵起白栖枝的双手捧在自己嘴前吹气。


    “是你?”白栖枝想起来了,是那个妹妹,见她孤身一人,又问道,“你阿兄呢?”


    小女孩的神色黯淡下去。


    她放下白栖枝的手,指了指天上鹅毛似的大雪,又双手合十枕在自己肩头,缓缓合上双眼。


    哥哥……


    睡在大雪里……


    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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