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苦丧着脸坐在大理寺审讯室内,对刚才自己本打算收拾东西跑路,却被从天而降的秦昭晋竹影抓回大理寺而愤慨不已。他认识秦昭,却不认识晋竹影,差一点就逃脱的火气尽数向晋竹影撒去:“你个没名没分的狗杂种也来挡你江爷的路!”
晋竹影闻言,微微一笑。
杜晦庵自然知道晋竹影是公主身边宠臣,见二人对江哥的挑衅无甚反应,尴尬搓搓手,看向秦昭:“公主,下官要审嫌犯,您要不先回去?”
“那可不行,”秦昭拒绝道,“我一觉醒来被泼好大一盆脏水,如今好不容易有点进展,必须盯着你们才行。”
“那您二位在一旁看,不要插话。”
于此同时,在大理寺另一间审讯室,丑时之前巡逻的那一队羽林军也在挨个接受盘问。由于江哥最轻也是玩忽职守的罪名,对这队人的盘问主要方向在是否了解下一队的处事风格。
“实不相瞒,”小涂搓搓手,“江哥他们一直这个做派,自大,狂妄,不负责任,无礼。谁要是碍他的眼,他就要威胁谁,所以我昨天来的时候没敢多说,因为只觉得他们是不负责。这种人胆子小得很,不可能敢放火。”
赵鉴冷静道:“你和他们的关系如何?”
“能维持同事之间的表面和平都算不错,”小涂苦笑,“昨天换班时我还特意嘱咐他认真着点巡查,风大,怕出事情,没想到果真出事。”
“还有吗?”
“还有……我知道他们有时候后半夜当值会聚众打牌,耍起来也不顾巡不巡逻了,因为万诗坛本就在闹市区,他们闹出点动静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赵鉴敏锐追问。
小涂沉默片刻,深呼出一口气:“是小张告诉我的,他曾说江哥欺负他,问能不能调到我们这队来。但我……我本身也不想触江哥的霉头,谁知道如今出了这档子事。”
“他们前天晚上也打牌吗?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打牌的痕迹。”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打了,”小涂犹豫道,“我看到有一伙人聚在一起。”
赵鉴与属下对视一眼,各自都明白对方的意思:起火前,有一伙人聚在一起,如果不是打牌,那怎么看都不想是要做好事。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我能走了吗?”小涂抬头看向赵鉴,目光中带有一丝羞赧,“拙荆今天生辰,答应她早些回去的。”
下属刚欲开口,被赵鉴拦住:“不好意思,现在两队羽林军都在怀疑之列,我们认为参与纵火或杀人的人就混迹其中。如果你是无辜的,那么你就身处危险,凶犯定会怕被供出来而加害于你们。出于安全考虑,会暂时将你扣押在大理寺。等日落看进展再考虑是否让你回去陪家人。”
小涂表情冷落下去,点点头,双手放在裤子上摩挲。
赵鉴歉意一笑,来到江哥的审讯室,却看到惊人一幕:房间里只有江哥和晋竹影二人,而江哥正赤身裸体被吊在架子上,晋竹影正拿着长刀,用刀背缓缓划过江哥的每一寸皮肤,又在他颈侧徘徊。
房间里有尿骚味,江哥已经不知道被吓得尿出第几摊。
晋竹影并没有分出注意力给赵鉴,而江哥也无暇顾及房间里出现的第二位长官。
赵鉴停住了向前走的脚步,轻声关上房门,看着眼前这一切。
“你说你们交接时一切正常,又都在正常巡逻,没有任何玩忽职守。”晋竹影的声音鬼魅般在江哥身侧响起。
“是……是的。”江哥不自觉吞咽口水,声音发颤道。
“那怎么你队伍里有人招供你们不仅前天晚上在打牌,而且在每个当值的晚上都要通宵赌博,只留几个被排挤的人去巡逻,出了一点差错就对人家非打即骂,这被欺负的人里就包括小张。”
“没有,是哪个嘴欠操的玩意胡说八道,长官您别信他的,他们都在胡说!”江哥向晋竹影讨好笑道,谄媚的笑脸与口中吐出的污言秽语对比显得诡异。
“人证物证都已经有了,我来问你,只是希望你能主动承认,还能减少些责罚。”
江哥打量着晋竹影的神色,脸随着晋竹影的走动不停调换位置,终是艰难向后扭头道:“我们队是有几个人喜欢打牌,我每次见到都责骂他们,您是不是在河里发现了麻将,那是我发现后让他们扔的!”
晋竹影轻声笑了:“没有人发现麻将。”
江哥神色一凛,眼珠转了两圈,正待再开口,晋竹影继续道:“但是有人说,在火灭之后,曾经告诉你他见到过箭光闪过,好似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流星。你让他闭嘴。想来是在你们打牌时发生的,如若一切正常,你不应该有任何隐瞒出现。”
没有回答。
“或者,你做的错事并不仅仅是玩忽职守。”
晋竹影的刀再次贴着江哥全身游走一圈,最后停在他左手腕上,靠近江哥轻声道:“实话告诉你,这次火灾波及三位皇子,皇帝非常生气要大理寺三天查出结果,现在第二天快结束了,没有任何进展,”晋竹影笑出声,“但是你们玩忽职守这事是确了的,已然有罪,我再往你头上扣几个罪名也无可厚非。”
江哥猛地抬头看向晋竹影,厉声喊道:“有人打牌,你去抓他们,与我无干!我们队里富家子弟好几个,我多次劝阻却没人理我,我小小的一个队正也不敢多说什么。”
晋竹影答非所问:“你说的这话我不喜欢听,方才我答应杜卿不伤你,但仅是方才,现在我不高兴,”晋竹影抬头看了眼神色紧张的赵鉴,而后嘴角微微上翘,抬刀挑断江哥的左手筋,在惨叫声中将刀移至他□□,又一脸嫌弃地把刀放到一旁椅子上,而后从木架拿起烙铁,“尿完了就没甚用处,拿掉也好。”
说着就用脚踢一旁的木炭框子,又拿起火石擦出火星。
嚓,嚓,嚓。
审讯室里点火的声音规律又刺耳,掩盖住三人的呼吸声,伴着污浊的空气,在空荡的墙壁间回响。
江哥抖若筛糠,终于在晋竹影拿着烧红烙铁转过身来的那一刻,大声喊道:“小张是我杀的,因为怕他把我们供出去!”
“供什么?”晋竹影顿住脚,烙铁放回木炭上烧。
“供,供我们玩忽职守,不认真巡逻反而聚众打牌。”江哥认真措辞,似乎怕自己说错一个字晋竹影都会把不属于他的罪名安在他头上。
“你推他的时候有人看到吗?”
“没有。”
“那你怎么确定他的尸体不会被人发现?”
“我找没人救火的地方推的他,然后又守了一会儿,等他被火烧的看不到人影才离开。”
赵鉴突然上前插话:“所以你怕火被迅速灭掉,不仅没有认真救火,还往火场里扔檀木,好让火烧的更旺一些。”
此言一出,晋竹影和江哥都诧异回头。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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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影当即了然,赵鉴所指是火烧时间过长一事。
“没有!”江哥脸上已然痛出满脸皱纹,惊恐地看到晋竹影的手又拿起烙铁,哭嚎道,“我没有,我看着小张被烧死后就回去认真救火了,你不相信我就去问那帮学生,他们都看得到,我只离开片刻而后就一直在救火,根本没时间去拿什么檀木,再说我哪买得起檀木啊!”
晋竹影见江哥已然被自己吓破了胆,也再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与赵鉴打了招呼,二人一同走出审讯室。
“你怎么用刑?”赵鉴不满道。
“他不止一个队员招供说看到江哥推小张入火海,玩忽职守又杀人,我只是在审判之前先给他施行部分刑罚,又没超出他应得的范畴,”晋竹影笑着对赵鉴道,“你们审问不用刑吗?”
赵鉴张口就想回答,突然住了口,仅片刻后克制答道:“至少我不对人用刑。”
“我恰巧是另一种人,”见赵鉴神情不好,晋竹影语气软化,“而且我主要是吓唬他,没做什么,想看看能不能逼出什么其他信息。你那边进展如何?”
“将作监的人说,万诗坛自身构造和陈设都不易燃。又有人说万诗坛火场有檀木香气,是将檀木藏在某处点燃的。”
晋竹影点头道:“那就看这檀木是谁带来的了。丑时前那一队都是认真巡逻的,犯人最可能趁江哥他们打牌时将檀木运进去又点了火,最后说不定还能留在现场同他们一起灭火,落个奖赏。”
“也就是说第二队羽林军还是要认真审查,已然有人没说实话,”赵鉴补充道,“打牌时看到箭光,打牌的位置和箭光的方向也需要继续查。至于扔到水里的麻将,不用找了吧?”
“人手足的话还是去看看,以防万一。重点还是要看檀木到底是谁带来的,那应该就是纵火之人。纵火时间也很重要,若真与偷《东方太平论》的不是一伙人,就难查了。”
二人说着,走到大理寺卿阁,秦昭、杜晦庵与再次来到大理寺的国子监学生正在攀谈,撞上来汇报的下属,听了赵鉴晋竹影的解释之后道:“若疑点集中在丑时后,那我先把丑时前的羽林军放了?”
“可以。”赵鉴点头,而后站在秦昭身旁,面向正在说话的国子监学生。
这人是前日坚持要留在大理寺帮忙的带头人,说着话又开始抹眼泪:“我们那日在长生坊喝酒,不晓得有什么大好事发生,长生坊还放了许久烟花。匡济没怎么见过烟花,非拉着我们等烟花放完才离开。”
秦昭奇道:“烟花?我也看到了,还不晓得是哪里,原来是长生坊。”
赵鉴皱眉:“你在哪里看到的?”
“万诗坛,侍卫拦住我,但是我溜进去走了一圈。”
“万诗坛离长生坊很远啊,又有建筑墙壁层叠遮挡,纵使烟花高也不应该看得见才对。”
秦昭奇道:“但万诗坛不是八面透风吗?我确定我看到烟花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赵鉴起身就要走,被晋竹影叫住后喊道:“不对劲,我要去趟礼部。”
“你去礼部更得带上我了,咱认识的人多。”
一炷香之后,晋竹影和赵鉴站在礼部尚书家中,面对陈斯手里那副皇帝选中的万诗坛布置图,惊愕对视。
秦昭站在万诗坛里,应该是看不到长生坊烟花的,因为长生坊方向正好被《东方太平论》挡住。
除非放《东方太平论》的架子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