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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生不逢时

作者:夭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宋明珠托着下巴愣了好久,回过神后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油然而生,“这么科学的吗?”


    【不然?你真以为那些大巫是那么好见的吗?】


    宋明珠瞬间抓住重点,“这个世界真有大巫?”


    【……有也跟你没关系。】


    “还真有啊!”宋明珠对大巫的兴趣明显比对楚道长大得多,抓着0921不停问:“大巫是男的女的?多大了?他有长生不老的方法吗?能呼风唤雨吗?能驱鬼除邪吗?能靠着生辰八字杀人与无形吗?”


    【停,忘记大巫,看楚道长。】


    宋明珠撇撇嘴,“冒牌的楚道长有什么好看的,呐,把戏都已经被揭穿了。”


    台子上,楚道长仙风道骨的道袍上全是酒,是皇帝一气之下将酒杯掷出来后洒上的。


    就在宋明珠和0921讨论大巫时,已经有善工的官员揭穿了楚道长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利用衣服上的染色做文章而已。


    皇帝气急,欲将楚道长扣押,而这时,那位揭穿楚道长的官员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皇后娘娘的华服所用衣料向来是苏绣,苏州的布料商知道这衣料是供给娘娘,又怎会用易失色的颜料去染衣服呢?”


    宋明珠百无聊赖地看着台子上的戏,只想知道这位楚道长到底什么时候奋起反抗,行刺皇后,而坐在她前面的宋朗和宁依棠却默默坐直了身子。


    宋朗这一动,脑袋恰好挡在了宋明珠和那位官员中间。


    视线忽然被阻挡,宋明珠微微抬眉,偏头瞥了眼宋朗和宁依棠,从他们面上略带认真的神色中想到了什么,“该我家出场了?”


    【是呢宿主,记得演好一点哦。】


    “?演什么?”


    不等宋明珠再问,上首的皇帝已经命人押来料理皇后衣物的宫女,那宫女一进殿便跪地哭嚎,说她对此毫不知情。


    “这衣料自定北侯夫人送来后就一直收在库里,冬至那日娘娘想起今年除夕宴的衣裳还未准备,便叫奴婢将料子都找出来,娘娘见这匹衣料的颜色正适合在除夕宴上穿,便叫绣娘裁了做衣裳,做好之后也一直收在柜子里,没人动过,奴婢冤枉啊!”


    皇帝不想听她继续嚎,抬手制止,“你说这料子是定北侯府送进来的?”


    “是,是定北侯府送来的。”因着惶恐,宫女抖得几乎跪不住,靠两手撑着地才没倒下,呜咽着将哭声吞下,只怕皇帝一个不耐烦将她拖下去送至慎刑司。


    这一问一答得算顺畅,三言两语便将矛头指向了别处,宋明珠还没反应过来,前头坐着的宋朗和宁依棠已经跪下去了。


    “老臣冤枉啊!”


    一旁坐着的杜兰若连忙跟着跪下去,还顺手拽了把宋明珠。


    见宋朗跪下叫冤,上头的皇帝和皇后眉心突突跳了好几下,皇后甚至不自在地将脸转向一边,但在其他人眼里则是不再信任他们的表现。


    武侯恰好瞧见,不动声色地抬手,遮住自己翘起的嘴角。


    被拉着跪下的宋明珠借着旁边的桌子遮挡,也将帝后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还默默夸了一句,“皇后演技挺好啊。”


    然后又瞅了眼前头动作极其夸张的宋朗,宋明珠嫌弃地撇开眼“比我爹强多了。”


    【你想多了,皇后那是怕自己穿帮才把脸转过去的。】


    “为什么?”


    【你爹性子刚直,基本有什么就说什么,眼红你爹给你爹下套的人不在少数,你爹啥时候这样叫过冤,向来是在大殿上跟别人梗着脖子吵。这么多年过去,皇帝皇后都习惯了,这突然一下见你爹低声下气求饶,差点没绷住表情。】


    【不信你看皇后,手还掐在大腿上呢。】


    宋明珠看不见皇后的手,但她看她爹叫冤的姿势也蛮想笑的。


    纯干嚎,有前头那位宫女在,宋朗的干嚎总让人觉得不是很真诚。


    皇帝和宋朗还在照着商量好的演,宋明珠对此不是很感兴趣,又一次询问0921,“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早点演完早点收工,戏一直不开唱我总提心吊胆的。”


    她总怕会出什么突发情况,万一应对不及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别急,马上。】


    0921话音刚落,就有侍卫匆匆从殿外进来,与皇帝身边的公公小声汇报着什么。


    公公听完,诧异地看了一眼武侯,又上报给皇帝。


    皇帝听完,也冷冷扫了武侯一眼,再不复方才怒火冲冠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坐回到龙椅上。


    武侯心下一颤,有种不好地预感萦绕在心头,他连忙去看下头跪着的宋朗。


    果然,宋朗已经起身,还将身边的宁依棠也搀了起来,两人也都目光冷冷地盯着武侯。


    大殿内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实在看不明白风向到底如何,但他们毕竟是经历过官场沉浮的老手,没人在不明情况之时出言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宋明珠跟着宁依棠起身,端坐回位置上,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对面已经明显招架不住的武侯。


    眼看着武侯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连带着武侯周围的人都有些撑不住,身子下意识往远离武侯的方向偏,皇帝终于开口打破沉寂,“武侯,你可有兴趣知道方才那侍卫跟朕说了些什么?”


    帝王威压,武侯哪里能承受得住,抖着腿从位置上下来,走到中间空出的位置上扑通一声跪下,“臣岂敢窥听。”


    见这戏终于唱起来,自家也从这趟浑水中抽身,宋明珠终于有了兴致,还跟0921打趣道:“看看人家,知道走到中间空的位置跪下,哪跟我爹一样,下椅子就跪,也不管会不会被旁边的桌子挡住。”


    0921不吭声,实在懒得理她。


    宋明珠也不在意,继续看事态发展,思索那假道长什么时候行刺,好把武侯这个跟狗皮膏药一样粘人的东西彻底甩掉。


    也不知这人究竟吃错什么药了,专盯着她家。


    皇帝似乎也演烦了,直接将他从头到尾都知道武侯在干什么的事说了出去,殿内一片哗然。


    有些心思重的官员,额角也渗出些许汗珠,缩着身子将自己埋进椅子里,猜测他们身边是不是也有皇帝的人。


    皇帝将底下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冷笑一声,不过现在不是处置他们的时候。


    他手指轻点桌面,语气平淡却含着无法忽视的杀意,“方才,侍卫来报,城郊发现近万人的兵马,各个整装待发,武侯,不若猜猜他们是谁的人?”


    许是距离死亡太近,武侯不怎么聪明的脑子突然聪明了一回,明白了今日种种都是皇帝给自己下的套。


    可惜,好容易聪明一回的脑子却将武侯彻底拉进了深渊。


    他知晓自己已经满盘皆输,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出声。


    宋朗缓步走到他旁边,声音低沉而厚重,“我自认未曾得罪过你,你究竟为何三番四次针对我定北侯府?”


    武侯忽的抬头,看向宋朗的眼神里满是仇恨和怨毒,“未曾得罪过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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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未曾得罪过我!”


    宋朗被没有被武侯充满怨恨的眼神刺激到,只觉得厌烦,“怎么,难不成我得罪你了?”


    武侯撑着膝盖站起来,声音里带着些不管不顾的疯狂,“宋将军,宋侯爷,你的存在就是在挡我的路!”


    “是,你出名时我还是个无名小卒,我也曾是因为听了你的故事才入了军营当了兵。你多厉害啊,小小年纪就跟在王爷身边参战,镇守边关收复失地,哪怕你都数年不曾上过战场了你的事迹还流传在街头巷尾,百姓提起武将就想到你!”


    “我呢?其他将士们呢!有谁记得他们的名号吗!我与其他将士们空有一身本事无处施展,心中的怨愤有谁在意吗!我们不想在战场上挥斥方遒,名留青史吗!”


    “可你将我们的机会都夺走了!陛下登基之后,打仗的机会本就不多,可不管是打什么仗,因为什么打仗,首将必须是你,不是你百姓心里就不安定,而打了胜仗之后百姓仍是只记得你!只有你!你宋将军的名声越来越显赫,而我!空有个武侯的名头,却没有一个百姓记得我的名号!”


    数十年被人压一头,内心怨愤无处宣泄,让武侯有些心理扭曲。


    有的文官听完只觉得不可思议,站出来质问他,“打仗劳民伤财,没仗打不正说明我们国泰民安吗?哪有你这样盼着打仗的。”


    “放屁!”武侯心绪本就不平,听了这位文官的话忍不住说了粗话,“你们这些臭墨文人装什么,无处施展抱负的时候不也一个个的写诗作词怨天尤人。若是哪天你们文官里出了个天才,随随便便一个国策甩你们八条街,无论你们怎么努力天下人都只记得他,史书上没有你们的一字一句,我不信你们不血溅三尺,悲一句生不逢时!”


    那位文官被说的脸红脖子粗,偏偏无法反驳,尤其他还是身在御史职位的文官,毕生理想确实是在皇帝昏庸之时死谏,而后名留青史。


    另一位文官脑子快,站起来反驳道:“就算你是为了施展自己的抱负,宋侯爷不也已经退下来了吗,以后若有战役,自有你一方天地,为何非要如此针对宋侯爷?”


    “退下来?”武侯冷笑一声,转身朝着宋家人坐的地方走去。


    宋明宽、宋明昭见状,齐齐起身挡在宁依棠面前。


    武侯见到宋明昭后嘴角的冷笑更夸张了,“是,他是退下来了,但他退下来之前还不忘把自己的儿子塞进去!”


    “就因为他是宋朗的儿子,还未上战场就被寄予厚望,引得人人称赞,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奶娃娃都能上战场!”武侯像是疯魔了一般,看向宋明昭时眼底的怨毒比对着宋朗还要深,“一个小屁孩跟在别人后头捡两个人头都能被算成军功,不就是宋朗留下来继承他威望的吗!”


    宋明宽眉头皱得极深,实在不明白武侯是从哪听来宋明昭的军功是从别人屁股后头捡的。


    而在武侯开口后就被自家哥哥拽到身后护着的宋明昭探出头来,摸着下巴喃喃道:“唔,你是在因为没有一个有钱有势的爹而恼羞成怒吗?”


    武侯被说的一怔,原本铺满仇恨的脸也闪过一丝空白。


    倒是挡在前头的宋明宽似有所感,收回拦着的手,将宋明昭露了出来。


    宋明昭一步步走到武侯面前,挑起一抹笑,眼中的神采既张扬又迷人。


    他状似无奈地摊开手,“没办法,投胎也是个技术活。你呢,既生不逢时,又没能投个有钱有势的背景,真是太可怜了。不然,你死了重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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