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后众人刚刚踏进京师的城门,林本早在门口早早等候,一看见娄暄的安车便迫不及待地小跑上前,
“公主万安,陛下邀您四人觐见。”素手挑起帘幔微微点头,“林内侍上前吧,本宫带你一程。”
“老奴多谢殿下好意,只是老奴还要奉命给陛下买些东西,只能先行一步了。”林本欠身行礼娄暄也不再勉强,
“那本宫就带他们三人入宫。”娄暄看了眼常逸他飞身下马一步跨上了安车,卫疏则多了几分礼仪倒是同娄暄有些相似,
“陛下要见我?”姜锦顾及常逸只得低声询问着卫疏,
“别怕,前几日陛下刚刚赏赐姜御史称赞你巾帼不让须眉,你只要在后面行礼不会有事情的,再说了我在你前面。”
卫疏握住了姜锦的手,姜锦不露痕迹地看了眼娄暄,只见她垂下了眸心中才安心几分,
“殿下宫门已到,请您移步软撵。”侍卫站在宫门口手持刀剑将安车拦了下来,卫疏把佩刀留在安车之上,率先跳下了车随后抱着姜锦下了安车,
“我自己可以走!”看着来往的百姓姜锦顿时羞红了脸,“京师流言纷纷,我可不能让不实的流言传出。”
卫疏将姜锦放下随后不顾众人视线牵起了她的手,
“注意影响。”娄暄蹙眉不再看两人,
“殿下若是想握,臣的手一直为殿下留着。”常逸适时走到了娄暄身边,
“本宫不坐软撵,你们都先下去吧。”娄暄白了常逸一眼随后走在了三人前头,
“殿下您是生气了?”常逸锲而不舍地说着话,娄暄从一开始的不耐到现在的恼怒,恨不得现在那帕子捂死这个喋喋不休的人,
“紫宸殿要到了,常都尉还要这边不着调吗?”姜锦眼见娄暄脸色越发冰凉赶忙出声阻止,
“卫夫人莫不是来过宫内,否则怎么知道紫宸殿快要到了?”常逸看了眼姜锦随后又把目光落在了娄暄脸上,
“想来是常都尉一心都在昭阳公主身上了,刚才郎君悄悄提点过我了,恐怕常都尉没有听见。”姜锦脑子转的很快随意扯了个谎,常逸没有发现异样也就作罢了,
“到了,常逸在父皇面前可不要多言。”娄暄眼中有了一瞬的不满随后便消失,门口的内侍看娄暄后忙不迭地开了门,
“陛下在里头等着公主呢。”娄暄微微颔首走到了文德帝下首行礼问安,
“儿臣拜见父皇!”
“臣/妾身拜见陛下。”
“都起来吧。”文德帝看着并未起身的娄暄笑道:“怎么,暄儿是没有听到父皇的命令吗?”
“儿臣是来请罪的!”娄暄安静地跪在地上但眼中却是坚韧之意,
“暄儿何罪之有啊,你将汴州的事情处理的很好,父皇很满意。”
文德帝饮了口茶换了个话题没听娄暄的解释继续说道:“卫夫人巾帼不让须眉箭术出神入化杀了叛贼王珏松,不知道想要什么赏赐啊?”
“妾身……”姜锦看了眼跪在前面的娄暄咬了咬牙,“依律法而言诛杀叛军首级应当升官,民女想要为自己争一个官!”
姜锦话音刚落,娄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伸出手直接打向了姜锦的脸颊,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的宫殿中回荡,
“卫夫人想来舟车劳顿还未清醒,卫疏还不快扶着你夫人下去清醒一下!”娄暄拽了姜锦一下希望能唤回她的理智,
“陛下,臣……”卫疏刚想说话却被文德帝一个眼神打断了,
“你野心不小,姜锦你知道不知道朕现在就可以赐死你!”茶盏摔落在姜锦膝边,碎片划伤了娄暄的手臂,
“民女所言皆为律法所著,即使陛下要赐死民女,民女也绝无怨言,但民女是大晏的子民自然遵守大晏的律法,陛下是大晏之主难道要亲手毁掉大晏的律法吗!”姜锦跪在地上第一次直视文德帝的眼睛,
“你是女子,自古以来就是要在后院相夫教子的,朕可以赐你郡夫人就当抵了你的功劳!”文德帝喜怒无色就这么看着姜锦,
“民女只要为官,我虽为女子但陛下也曾称赞一句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也是大晏的臣民,难不成女子可以不用遵守律法,还是自古以来便大于律法!”
姜锦不屈不挠地看着文德帝,卫疏生怕他发怒扔下砚台砸伤姜锦,只得时刻注意着文德帝的动作,
“好啊!”文德帝大怒砚台直接朝着姜锦而来,卫疏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姜锦面前,
“陛下,夫人口无遮拦请陛下恕罪!”卫疏将姜锦拉到了身后,“陛下,臣……”
“卫疏,朕让你成亲不是让你为她来忤逆朕的!”文德帝冷哼一声,“你倒是怜惜她,一个大逆不道的人朕直接赐你们和离!”
“臣一生只有姜锦一人求陛下成全!”卫疏朝着文德帝不断磕头,
“姜锦,若朕允你入朝的条件是和离你愿意吗?”文德帝脸上看不出任何玩笑之意,
“陛下,卫将军妻子的人选还有比民女更好的选择吗?”
姜锦冷静地看着文德帝,“京中盛传卫将军爱我入骨,太子和三皇子这才没有往卫疏后院塞人,若是妾身离开那明日后院就会多出许多不能拒绝的美人吧?”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姜锦朕就要你选择一个!”文德帝脸色阴暗不定,众人心中不断打鼓就连娄暄也不敢出声,
“陛下是天子,民女同陛下的选择一样!”姜锦挺直的脊背没有因为文德帝的话有丝毫弯曲,
“好一个天子,果然像你父亲一样伶牙俐齿!”文德帝收了气势挥了挥袖子,“卫疏还不把朕的砚台拿上来。”
“是。”卫疏松了口气,把地上碎了的砚台呈了上去,
“朕给你一个机会,明日早朝你若能说服那些顽固老臣朕就允你上朝的机会。”
众人神色各异,不明白为何文德帝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但只能文臣不能做武官。”
“民女叩谢陛下圣恩!”姜锦赶忙磕头谢恩倒也感受不到掌心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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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痛意了,
“好了,昭阳留下其余人都下去吧。”姜锦用余光看了眼娄暄但并无他法只得跟着卫疏离开了紫宸殿,
“卫夫人,预祝您一切顺利。”常逸越过姜锦时低声说了句随后便毫无留恋的朝着宫门口走去,
“我们回府吧。”卫疏脸色不好但碍于在宫中不好发作只得带着姜锦上了安车,
“姜锦,你真的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今日陛下完全可以杀了你或者直接。”
“直接派人暗杀我?”姜锦接过了话头,“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哪怕只有一分我也要争取,这已是我目前能获得的最大的功劳,若是不拼一把,往后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姜锦神色从容好像刚才在紫宸殿拼死一搏的人不是她一样,
“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你今日若是真的触怒陛下我和昭阳公主不一定能保下你。”卫疏回想起刚才紫宸殿的一幕还不由地后怕,
“放心,陛下不会杀我的,一来我是你的妻子,京中盛传你爱我至深,你若变成鳏夫虽可以抵挡一阵但若过多推辞也不美,二来我再如何也是真的杀了王珏松这功还是有的,三来陛下或许并不是不愿意女子入朝。”姜锦卖了个关子等到安车停下看到卫府的牌匾时才惊觉自己真的回京了,
“娘子!”阿北飞奔到车边小心扶下了姜锦,“娘子,听说您受伤了,奴婢可担心死了!”
“我这不是没事吗。”姜锦拍了拍阿北的手转头对着卫疏说道:“将军,不如我们书房一叙?”
卫疏点点头吩咐周从,“你去让人做些玉露团和酥樱桃送进书房。”
阿北有些惊讶地看着卫疏,朝着姜锦投去疑惑的目光,“阿北,你且去卧房晚上我再同你说。”
“是,娘子。”阿北抱着姜锦的包袱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走吧。”卫疏牵住了姜锦的手,走在了去往书房的路上,
“卫府很大想来当初我们走的匆忙,你也没有好好逛过,等明日下朝我陪你好好逛逛。”卫疏拿出一个令牌放到了姜锦手心,
“这是?”姜锦摸着掌心令牌上繁复的花纹有些奇怪地问着,
“这是我在统领京中暗卫的令牌,有什么事情就拿着令牌去逍遥楼找掌柜,记住一定不要逞能,现在京师有不少人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以后出门记得带上侍卫。”卫疏生怕姜锦再逞强伤到自己,
“放心我会注意的。”两人说说笑笑到了书房,关上房门姜锦把一封信放到了卫疏手中,
“你不奇怪吗,当初你一直对我有防备处处质疑我,那你觉得卫夫人这么重要的位置陛下一点都没有调查过吗,还是真的过于信任姜家了?”
“什么意思?”卫疏展开信件一目十行,
“我让人调查了赐婚之前姜府可曾有过可疑之人,但除了你的人其余一无所获,后来我又派人去了庄子上也没有人来调查过,不过也有可能是陛下过于隐蔽,所以我又从另一个方面下手。”姜锦又拿出了一封信放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