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开人群,祁珩特意绕到了营地旁边另一条小路上,林间树影重重,不远处篝火的光影映亮了脚下的路,肆意欢笑的声音传进祁珩耳朵里。
他有些没听清怀中人那声低语,确认似的低声重复道,“谢清...”
怀里的声音接道,“仪。”
祁珩勾了勾唇,无声轻笑,他掂了掂手中的人,加快了脚步。
一声满含宠溺与笑意的轻唤消散在微风里。
“......谢清仪。”
——
主帐外,福满正急得团团转。
他不过是稍微走开了会儿,陛下就不见了,虽然知道有暗卫跟着,陛下不会出事,但篝火晚宴已经开始了,众臣都伸长脖子等着陛下呢!
谢大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哎!
旁边的火焰传来噼啪的响声,福满正准备叫几个侍卫去找人,不远处便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走得近了,福满才看清楚,他惊喜道,“陛下。”
祁珩快速吩咐,“去取一套干净的衣物,再准备一盆热水。”
福满目光一转,这才注意到他怀里还抱着个人。
只见那人身形瘦弱,浑身湿淋淋的,脸深深埋在祁珩怀里,只露出绯红的耳尖和贴在耳侧的长发。
似是听见了福满的声音,谢清仪呜咽一声,伸出脑袋朝福满甜甜一笑,“福公公~”
福满大惊,“谢...谢大人!”
此时谢清仪仿佛全然卸下了伪装,一颦一笑间尽显女儿神态。
祁珩按住她的头塞进怀里,重新将脸遮了起来。
福满惊疑不定,却不敢多问,感受到陛下冰冷的视线,他飞快低下头,“老奴这就去准备。”
事关谢大人,他不敢假别人之手,亲自去准备衣服,烧水去了。
祁珩快步走进主帐,将人放在那张铺着毛毯的榻上。
身下传来软软的触感,谢清仪好奇地伸手抓了抓毛茸茸的毯子,“陛下好软啊...”
祁珩,“......”
虽然知道这个醉鬼别无他意,但祁珩还是不受控制的思绪跑偏了几分。
谢清仪躺在雪白的毛毯里,肤色竟然还要更白几分,一头浓密的湿发铺洒在榻上,乌发红唇,娇艳的唇瓣轻轻勾起,眼波流转间,眼下那颗小痣仿佛要活过来似的,无意识流露出的妩媚几竟是比那跳舞的万绮思还要惑人。
勾人而不自知。
祁珩压住汹涌的气血,垂着眼沉思。
将人抱回来了,但随之而来另一个难题也来了。
谢清仪浑身湿透了,总得要换件衣服,外衣还好说,里衣......
他随行没有带侍女,而朝臣的女眷又无法信任,难道要福满给她换衣服?
他扶了扶额,难得生出一股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大概是感受到了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上的黏腻感,谢清仪难耐地伸手扯了扯衣襟,“陛下,难受......”
“别动!”祁珩一把抓住她扯衣服的手。
谢清仪疑惑地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
福满捧着赶紧舒适的衣服快步走进来,“陛下——”
他神情一顿,只见谢大人一脸无辜地躺在床上,而他家陛下的大手正紧紧攥在谢大人衣襟的位置,看起来就像是要撕开谢大人的衣服......
福满大惊失色,慌忙地下头去,忍着心中的惶恐劝谏道,“陛...陛下万万不可,谢大人她喝醉了......”
这种事也要尊重当事人意愿啊!
他家谢大人不是这么随意的女子!
祁珩脸色一黑,松开手,低喝道,“胡说什么,将衣服拿过来。”
福满送了口气,将衣服递了过去,“陛下,不如让老奴来帮谢大人换衣服吧...”
他毕竟是个阉人。
况且,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也是真心喜欢这位“谢大人”,不似谢芸那般冷漠疏离。
祁珩沉默片刻,倏地伸手扯了扯谢清仪的脸颊肉,“谢卿,还认得朕是谁吗?”
“是陛下。”
说完,转头看着福满,抢答似的,“福公公!”
“诶~”福满翘着兰花指,这么甜的谢大人哟~
祁珩,“......”
要不是谢清仪醉得站都站不稳,他险些都要怀疑这人是在装醉了。
记得所有人,唯独忘记了君臣分寸,忘记了掩饰自己的身份。
他无奈地叹口气,将衣服放在她身边,“衣服湿了,自己换可以吗?”
换衣服?
谢清仪混沌般的脑子突然警铃大作,岁辞的句句嘱咐在耳边响起:大人,万万不可暴露女儿身,不可让别人碰你哦!
不能暴露女儿身!
祁珩是皇帝,欺君要株连九族的!
谢清仪猛地一震,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撑着手臂倏地坐起身,“我...臣自己换!”
祁珩见她突然跟受了刺激似的翻身而起,湿漉漉的双眸警惕地望着他,神色慌张。
他突然松了口气。
还好,虽然喝醉了神志不清,但警惕性还在,没有醉得任人摆布。
“嗯,自己换,朕就在外面。”
祁珩带着福满等在外面。
帐外,祁珩负手站在门口,暖黄的火光照在他一侧的脸上,另一边轮廓藏在阴影中,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福满垂着头候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要不还得是谢大人呢,其他人哪敢让陛下守门。
帐内,谢清仪头晕目眩,酒气在胸中翻涌,她难耐地打了个酒嗝。
榻上放着洁白的里衣,以及一身崭新的墨绿色外袍,她抖开看了一眼,衣衫宽大,是祁珩的?
放在平时她当然不敢穿,但此时她思绪缓慢,除了觉得衣服有些大,并没觉得有什么其他不妥。
她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慢慢解开身上湿淋淋的衣服......
一刻钟后,帐内仍然没有传来谢清仪的呼唤,祁珩默了几息,道,“谢卿,换好了吗?”
片刻后,里面传来一声软绵绵的“嗯”。
祁珩顿了顿,吩咐福满,“去将热水端来。”
说完将帘子掀开了个小缝,弯腰进去了。
甫一进去,便对上了榻上那道衣衫不整的身影。
!
祁珩猛地转身,“谢卿,外袍穿好。”
嗯?
谢清仪疑惑低头,看了眼露出的肩膀,以及松垮垮披在身上的外衫,慢吞吞伸手往上拉了拉。
“穿好啦。”
祁珩转身看了眼,暗暗松了口气。
但脑海中却满是谢清仪刚刚露出的雪白胸脯与香肩。
要命。
福满很快端着热水和毛巾进来了。
“给她擦擦脸和手。”
福满低声应是,上前帮谢清仪擦脸。
谢清仪任由福满在脸上和手上揉搓,眼睛却直直盯着祁珩。
好不容易将醉鬼伺候好,祁珩脑中绷紧的弦一松,吩咐福满,“你守着她睡觉,朕去外面看看。”
他知道今夜是春狩正式开始的第一夜,群臣还在等着他。
福满恭敬地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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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是,陛下。”
祁珩就着谢清仪洗脸的水洗了洗手,转身走出了主帐,外面凉风拂过,他这才惊觉后背已经热出了一身汗。
远处已经燃起了好几处篝火,众人围坐在一起,喝酒畅饮,今日猎到的猎物已经剥皮洗净架在架子上烤得滋滋冒油了。
刚走出不远,身后突然传来福满的惊呼,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祁珩暗道不妙。
果然,他转过身,谢清仪直愣愣站在他身后,笑得明媚,“陛下...臣也要去。”
后面,福满拿着玄色的大氅追了出来,“谢大人,外面冷,披个大氅吧。”
祁珩,“......”
......
篝火边,夏怀风和邱牧云坐在一起,搓着手手盯着面前两只兔子,以及一头已经被千刀万剐烤得滋滋冒油的羚羊。
耿帅站在一旁,沉着目光等祁珩。
陛下未到,臣子怎么先落座呢,这些无礼的人!
夏怀风闻着空气中飘来的香气,咽了咽口气,“陛下怎么还没来。”
邱牧云,“谢芸也没来。”
话音刚落,头顶倏地落下一片阴影。
一道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咚”地一声落在两人旁边的主位上——
夏怀风&邱牧云,“?”
两人望去,只见谢清仪裹着一条‘放在祁珩身上合理但披在她身上明显有些大’的玄色大氅,被陛下拎着颈子放在地上。
几人忙起身向祁珩行礼。
坐下后,谢清仪将下巴从毛茸茸的大氅中伸出来,冲几人甜甜一笑。
她的长发被擦干重新束了起来,面色红扑扑的一片,眼中火光跳跃,裹着大氅坐在地上就像一尊圆滚滚的不倒翁,看起来十分正常,甚至有些过于可爱。
夏怀风松了口气,“我就是邱大人大惊小怪,这点酒怎么可能把你灌醉。”
谢清仪转头望着他,“嘻嘻。”
夏怀风,“......”
邱牧云,“呵。”
夏怀风心虚的清了清嗓子,安慰谢清仪,“没事没事,酒量也是练出来的,多喝几次就好了......”
他刚说完,扭头就对上了祁珩沉冷的目光。
感受到两边都不讨好的氛围,夏怀风默默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众人见祁珩落座,纷纷上前行礼敬酒,周围的人喝了一圈又一圈,都默契的略过了坐在祁珩身旁吉祥物似的谢清仪。
笑话,没看见陛下那冻死人的目光吗,谁敢给御前第一红人灌酒。
众臣敬完酒,各自落座开始闲聊畅饮。
福满拿着小刀在一旁给祁珩切肉。
祁珩伸手接过福满手中的刀,示意福满自行用餐,不必管他。
福满暗暗瞥了眼杵在陛下旁边,一脸垂涎地盯着烤兔子的谢清仪,无声笑了笑。
夏怀风拿着随身的军刀,从羚羊的腹部切切下一小块外焦里嫩的烤肉,正准备投喂谢清仪,以弥补心中的愧疚。
“谢大人,来来来,这块肉很好吃——”
转头便对上祁珩看似冷漠实则温柔的给谢清仪喂食的脸。
谢清仪乖乖张大嘴巴,“啊呜!”哪还有半分往日牙尖嘴利的样子。
他视线落到祁珩手边的碟子里,肉被切成小块,码得整整齐齐,还贴心的多放了些辣椒。
夏怀风,“......”
呵,男人。
而一旁的邱牧云&耿帅,早已原地石化。
夏怀风瞥了两人一眼,淡定的将羚羊肉塞进自己嘴里:呵,没见过世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