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第101章
◎盗版权◎
“《星际边缘》被天枢星系的一家影院盗版播放,碰巧被一名皇冠级导演看见，我才刚刚收到消息。”
“皇冠级导演对于版权之事相当敏感，这家影院背景很大，以前就有这样的事,将外星系小导演的作品在午夜无人场无版权播放,若是有人想生事,他们就给点补偿将此事压下去,没人关注，就继续这样干。”
午夜无人场播放电影是为了午夜无人场播放电影是为了完成“幽灵票房”的指标。
根据星际影院联盟的规定,每家影院必须保证每年最低的放映场次，否则将失去补贴和全息投影设备的优先升级权。
天枢星系这家影院为了节省成本,专门在午夜用盗版片源播放冷门电影：无人购票，但系统会自动生成虚假的电子观众记录,既满足了场次要求，又不用支付版权费用。
更隐秘的是,他们用这些空转的放映场次清洗黑钱。影厅里回荡着《星际边缘》的配乐时,地下交易网络的资金正通过虚拟票务平台被洗白。
没人想到,这次会这么巧合,被半夜睡不着觉的皇冠级导演撞上。
盛繁星发来了详细的情报：“在天枢星系,影院经营受到星际影业联盟的严格监管。为了维持行业生态，联盟规定：每家影院每年必须放映至少1200场电影，且上座率不得连续三个月低于15%，否则将面临降级、罚款,甚至吊销全息放映执照的风险。”
“然而，天枢星系的黑星影院却钻了系统的空子,他们利用幽灵票房机制,在午夜无人时段播放盗版电影,既刷够了放映场次，又无需支付高昂的版权费。”
具体操作很简单，首先是用虚假场次充数，影院系统会自动生成虚拟观众ID，伪造购票记录，使每场“幽灵放映”在联盟监管后台显示为“正常场次”，由于午夜场本就人少，联盟监管的抽查算法很难发现异常。
其次是用盗版片源降低成本，影院专门挑选冷门星系的小成本电影，尤其是那些导演没背景、维权困难的作品，直接盗版播放。
即使偶尔被投诉，他们也会用少量“和解金”打发，甚至威胁小导演：“敢闹事，就别想你的片子在天枢星系任何影院上映。”
最后是拥有的黑钱洗白渠道，部分“幽灵票房”的收益并非虚构，而是来自地下交易。
某些星际□□会通过购买“幽灵场次”的虚拟票，将非法资金注入影院账户，再通过合法票房分账流程洗白。
天枢星系形势复杂，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巧合。
盛繁星道：“按理来说，你的这部《星际边缘》不该属于他们的盗版范围之内，虽然放到天枢星系，《星际边缘》算不上震撼，但在开阳星系可不是冷门电影，还是大热门，他们虽然嚣张，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很谨慎，不会犯这种错误。”
“事实上，据我所知，黑星影院的盗版清单一向由他们的技术主管严格把控，清单上的电影都是经过筛选的——小众、冷门、导演没背景。但这一次，《星际边缘》被人暗中添加进了清单里，一起被添加的，还有另外几名不出名没背景的小导演的作品，但是电影很有关注度。”
她顿了顿，继续道：“据调查得知，他们的清单的修改记录被*刻意覆盖过，但残留的日志显示，修改IP来自天枢星系影业联盟的内部网络。”
“有人想借刀杀人。”楚堇禾若有所思。
“没错。”盛繁星点头，“如果不是那位皇冠级导演半夜心血来潮溜进影厅，事情本会悄无声息地发酵，黑星影院会照常播放盗版，而你们，作为‘受害者’，会在事后才收到‘匿名举报’，被迫和影院正面冲突，偏偏你们都不是真正没有背景得小导演，到那时，幕后黑手的目的恐怕已经达到了。”
不说别人，光是《星际边缘》给繁烨娱乐挣了多少分红来看，繁烨娱乐也不会对这件事有所忍让，版权的事情对于这种跨星系的企业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楚堇禾疑惑道：“有什么目的？”
“暂时还不清楚。”盛繁星摇头，“反正无论什么目的，现在都泡汤了。”
“谁让会那么巧合，有一名皇冠级导演突然心血来潮半夜跑进影院看电影，偏偏看过你的这部《星际边缘》，路过影厅的时候从音效中听了出来，这才撞破。”
“我想，幕后黑手应该一开始只是想低调处理，重点是达成他的目的，但现在事情闹大了，皇冠级导演直接捅到了星际影业联盟总部，官方调查组已经介入，按照惯例，他们会即可彻查，给受害者一些补偿。”
楚堇禾沉吟片刻：“那我们能做什么？”
盛繁星忽然勾起嘴角：“趁火打劫啊。官方给的补偿对于他们自己来说只是象征性的，可是对我们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首先，补上版权费，补充引进影片，就是必要的赔偿条款。”
“其次，他们一定会给补偿一条正常时间上映的电影院线渠道，我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星际边缘》引进天枢星系，在天枢星系的影院播出，这对你和里面的演员是有极大的好处的，各类评奖的权重，在天枢星系的占比是最大的。”
“最后，天枢星系相当排外，对于那里的整体环境来说，除了天枢星系本星系的人，外星系的都是乡巴佬，但如果你的名字在引进名单中出现过一次，之后的审核就会宽松很多。”
“这样一来，柳时樱突然被抬身价，突然被争抢，就有了合理解释。”
“繁烨娱乐在这个事情上表现奇怪，银翼文化和苍海文娱都在暗搓搓的抢人，繁烨娱乐怎么任由他们接触？”
“秦继私下分明是拱手将自己家的未来紫微星让给竞争对手，林红要是想自己单干，借银翼文化或者苍海文娱踢开繁烨娱乐倒也说得过去。”
得知消息的肯定不会只有这几家，但是大多数人都按兵不动，毕竟花大价钱，也是赌柳时樱在天枢星系会不会一炮而红，外星系的人想要跻身天枢星系之列太难了。
盛繁星分析道：“但我想大概率很难红，这也是秦继敢赌，却不怕事情败露受到总部问责的原因，最多能刷个脸。”
楚堇禾好奇问道：“这是为什么？我自认为这部电影是一部合格的商业电影，剧情没有硬伤，主演颜值演技在线，就算不能一炮而红，至少混个小热度是可以的吧？”
“天枢星系的市场有些不一样。”盛繁星仔细解释。
“天枢星系的市场就像一座被高墙围住的城堡，”盛繁星淡淡道，“外人想进去难如登天，而里面的人则傲慢地俯视着所有乡下人。”
楚堇禾收到了盛繁星传送过来的数据，里面显示着天枢星系近五年引进外星系电影的数量曲线：一条几乎贴着坐标轴的平线，偶尔有几个微不足道的突起。
“每年引进的外星系电影不到总量的0.3%，”盛繁星让楚堇禾看那些突起，“而且99%都是已经在其他星系获得大奖或者创下票房纪录的作品。《星际边缘》虽然在开阳星系表现不错，但放在天枢星系的标准下……什么也不是。”
盛繁星继续道：“投资额低于10亿星币，没有获得过天枢星系三大电影节提名，导演和主演没有知名度，特效团队不是顶尖的……这些条件随便一个都足以让天枢星系的院线经理们摇头。”
楚堇禾皱眉：“但电影本身的质量……”
“没人会看。”盛繁星干脆地说，“天枢星系的观众已经形成了一套固定的观影习惯。他们要么追逐大导演的新作，哪怕拍成一团迷雾，也会有人分析其中的深刻寓意，要么只看评分在9.5以上的神作，再不然就是冲着获奖名单去的。《星际边缘》引进，你觉得能到9.5吗？肯定不能，我估计也就7.9左右，在那里连及格线都算不上。”
盛繁星又发给楚堇禾一些截图，里面是天枢星系最大的影评平台“天枢星网电影评价”的界面，几部外星系电影的评分赫然在目……7.2分、6.8分、5.5分，评论区充斥着“乡下人的审美”、“特效粗糙得像二十年前的作品”、“剧情幼稚得令人发笑”等尖刻评论。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盛繁星继续道，“即使侥幸获得排片，时间也会被安排在所谓的垃圾时段，没有宣传预算，没有明星路演，没有媒体关注……就像把一滴水扔进沙漠，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堇禾沉默地看着数据，她早知道天枢星系难以进入，但没想到壁垒高到这种程度。
“所以这次盗版事件反而是个机会？”她若有所思地问。
盛繁星的眼睛亮了起来：“没错！正常情况下，我们要花天文数字的公关费才能让《星际边缘》通过引进渠道进入天枢星系，而且很可能血本无归。但现在，作为受害者，星际影业联盟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正式引进是最基本的补偿。”
“根据星际版权法，确认侵权的作品必须获得正规发行渠道作为赔偿的一部分，这意味着《星际边缘》将跳过所有审核排队和院线谈判，直接进入放映名单，更重要的是！”
“作为补偿，影片将获得至少一周的黄金时段排片！这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
盛繁星十分兴奋：“哪怕这一周没有人踏进影厅观看这部电影，这部电影也会获得天枢星系上映作品的镀金标签，这也会是你的镀金标签！”
“今年的导演评级，你很可能实现连跳！”
102
第102章
◎落地！天玑星系！◎
所谓连跳,并不是指楚堇禾能够从微芽五级直接跳到星星级，再跳到月亮级。
而是指她有机会从微芽五级直接跃升至星星一级以上的级别，这在竞争激烈的导演圈中已经是罕见的飞跃。
几乎九成的导演每次评审只能提升一级，甚至是原地踏步,如果作品越拍越烂,甚至会评级倒退。
这是因为大家拍摄一部作品都需要很长的时间,耗费时间最长的就是寻找灵感和修改剧本,而这两项在楚堇禾这里，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盛繁星继续分析道：“更重要的是,柳时樱作为主演，她的履历上会多出‘天枢星系上映作品’这一条,这足以让她的身价翻倍。即便电影本身在天枢星系反响平平，但‘镀金’后的商业价值却是实打实的。”
“秦继之所以敢赌,是因为他清楚，即便柳时樱在天枢星系无法走红,但有了这个标签,她在开阳星系和其他边缘星系的商业价值也会暴涨。繁烨娱乐可以借机抬高她的合约价格,或者与其他公司谈资源置换。”
楚堇禾思索片刻,忽然笑了：“所以,银翼文化和苍海文娱争抢柳时樱，其实是在赌她未来可能带来的回报？哪怕只是‘镀金’后的虚名？”
“没错。”盛繁星点头，“他们看中的不是柳时樱现在的实力，而是她未来可能带来的资源倾斜。天枢星系的认可,哪怕只是象征性的，也足以让一家公司在边缘星系的市场竞争中占据优势。”
“而林红……”楚堇禾微微眯眼,“她如果真的想单干,借银翼或苍海的资源踢开繁烨娱乐,那么柳时樱就是她最好的筹码。”
“对。”盛繁星冷笑，“可惜，她没想到事情会突然被皇冠级导演撞破，更没想到星际影业联盟会直接介入。现在，主动权已经不在她手上了。”
盛繁星道：“这件事交给我吧，柳时樱肯定能签下来，你马上要去天玑星系，先去准备吧。”
楚堇禾点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
楚堇禾带着团队，一行人再次坐上去往外星系的飞船。
这一次去玩天玑星系的行程，是以天玑星系的昆仑影视作为邀请人，邀请楚堇禾团队前往天玑星系进行项目合作。
没有真正身处天玑星系，所得知的一切都不是一手消息，盛繁星之前给搜集的东西，还有待楚堇禾一一验证，但大体方向是不会错的。
驶入天玑星系领域之后，星网就可以使用天玑星系的星网网域，楚堇禾搜索着天玑星系的流行影视，看到了一篇总结近年来影视代表作的短文，结合盛繁星提供给她的资料，她一一对照着看了起来。
天玑星系，作为星际文娱产业的重要枢纽星系之一，拥有庞大的观众群体和极高的娱乐消费能力。这里的影视市场有一个鲜明的特点，观众不追求深度，但追求极致的情绪体验。
可以说，这里是一处情绪至上的娱乐帝国。
无论是狗血爱情、爆笑喜剧，还是虐心悲剧，只要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感受到强烈的情绪波动，就能在天玑星系大爆。
天玑星系的观众对狗血爱情剧毫无抵抗力，狗血爱情题材越抓马，越上头。
【代表作有转世虐恋的《千年之恋》，豪门替身文学的《错嫁豪门：总裁的替身新娘》，贵族爱上平民的《星际学院的平民小姐》等等。】
观众喜好剧情要有强冲突，感情线要极致拉扯，视觉画面冲击力要大。
狗血爱情剧占据天玑星系黄金档收视率的60%，尽管被影评人批评“缺乏内涵”，但观众就是爱看，甚至衍生出“边骂边追”的奇特现象。
而喜剧题材则是无厘头为王，爽感第一。
天玑星系的喜剧市场同样庞大，但这里的喜剧风格更偏向“短平快”，强调即时笑点，而非慢热型幽默。
【代表作有“反差萌+夸张表演”的《夏少爷朴实无华的一天》，主角是豪门继承人却过着抠门生活。】
看到自己的短剧被列为代表作，楚堇禾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继续往下看。
【除此之外，代表作还有“身份错位+误会喜剧”的《我成了死对头的AI管家》，以及平淡风吐槽轻喜剧“星际社畜日常”的《打工人穿越星际当皇帝》。】
观众喜好倒是和开阳星系的同类型观众喜好一致，节奏要快，要有3秒一个笑点，5分钟一个小高潮的技巧。演员表演要夸张但不尴尬，但这一点在《夏少爷朴实无华的一天》爆火之后被打破，最后是笑梗，大多数人喜欢能结合天玑星系的本地梗，像《夏少爷朴实无华的一天》这样的通用梗也很流行。
短剧形式的喜剧最受欢迎，尤其是每集5-10分钟的泡面番，适合通勤、吃饭时观看。楚堇禾的《夏少爷朴实无华的一天》之所以爆火，正是因为精准踩中了天玑观众“短时间获取快乐”的需求。
而悲剧题材就是越虐越火。
天玑星系的观众不仅爱笑，也爱哭。虐心悲剧在这里有稳定的受众，尤其是“BE美学”，甚至能引发全星系讨论。
【代表作有“战争+生死离别”的《星辰之恋：最后的告别》，有“绝症虐恋”的《如果时光能倒流》，有“宿命悲剧”的《注定无法相爱的我们》。】
观众喜好主角必须有魅力但命运悲惨，美强惨白月光类型，结局可以BE，但过程必须极致浪漫，音乐和画面要唯美，让观众即使被虐也心甘情愿。
悲剧题材虽然不如狗血爱情和喜剧的市场份额大，但一旦爆火，往往能成为现象级作品，甚至带动周边产业，比如OST销量、同人创作等等。
楚堇禾将短文中提到的几部经典代表作记录下来，准备到了目的地后观看一遍。
很明显，天玑星系的观众不喜欢慢热作品，他们追求的是短时间内的强烈情绪冲击。无论是大笑、大哭，还是又爱又恨的抓马感，只要能让他们情绪波动，就能成功。
楚堇禾思忖着《九生九世轮回情》的剧本还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满足观众对极致虐恋的需求，她有；满足观众们想要的视觉画面冲击力，她也有；满足观众们对于笑梗的接收程度，每个轮回相处不全是悲剧，笑梗也存在。
暂时好像都踩中了市场热门，至于细节部分，可以等她落地看过了那些个经典影片和电视剧再说……
飞船缓缓降落在天玑星系的主星天玑星。舱门打开的瞬间，昆仑影视的高层团队已列队等候，为首的正是公司制片总监莫云天。
“楚导，舟车劳顿辛苦了。”莫云天热情地迎上前握手，“我们特意准备了接风宴，还请赏光。”
楚堇禾淡淡微笑：“您太客气了。”
初来乍到，一场寒暄社交必不可少，还好她带了能干的助理秦悦。
秦悦上前一部主动握住莫云天的手：“莫总太客气了，我是楚导的特助秦悦，以后请多关照。”
或许是看出楚堇禾不像是八面玲珑的场面人，莫云天从善如流的和秦悦交流起来。
一行人被昆仑影视的商务车拉到酒店，在房间放下行礼，随后一起来到了宴会厅。
莫云天举杯致辞：“多亏楚导的《夏少爷朴实无华的一天》这部短剧，我们才从其他娱乐公司手中夺回不少的短剧市场份额，这次我们准备了充足的预算，特地邀请楚导来天玑星系拍摄，希望能继续这个系列”
莫云天笑容满面：“您是不知道，《夏少爷朴实无华的一天》这部剧，在我们平台一上线，还没有过一个季度，点击量就已经超过了百亿……”
他将目光转向演员的那一波：“男主角是要等下一批再过来吗？我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拍摄第二季了。”
秦悦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没有接话，作品的事是楚堇禾说了算。
楚堇禾也没有当场拒绝，只是微笑道：“不着急，我们初来乍到，《夏少爷朴实无华的一天》毕竟只是一部引进作品，我想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先学习一下天玑星系的影视市场热门。”
楚堇禾没拒绝也没答应：“不会太久，最多一周，大概了解一下市场，我们再在昆仑影视的会议室坐下谈谈也不吃。”
莫云天暗道可惜，原本没有这么着急，只是看到这个团队这么年轻，他还以为这事能够直接敲定，看来今天是不能达成目的了。
不过他也不着急，连忙笑道：“是我考虑不周，太心急了，这事不着急，不着急，等楚导好好休息一下，再看看我们天玑星的风景，放松好了再说。”
……
宴会结束，莫云天给昆仑影视的董事长徐磊打了电话：“徐总，那边想要先熟悉一下天玑星系的影视市场，再谈拍摄的事情……”
“这个楚堇禾虽然年轻，但是性子很硬，跟那个盛繁星一样难搞，她虽然没拒绝，但态度很明显，她现在不打算谈……”
“……我知道了，暂时盯着她们的行程，不会让其他公司有机会跟她们接触的……”
“她的团队都很年轻，看起来没有什么老资历，应该是为了听话才选的，没什么有话语权的人，倒是那个特助秦悦，她原来是繁烨娱乐的人，可以试着接触一下，不过我感觉作用不大……”
“男主角没来，不知道是不是下一批过来，演员们都不面熟，带的人不多，肯定会在天玑星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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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昆仑影视不行了……◎
有了瑶光星系的经验,楚堇禾已经很熟练的收拾好行礼，洗漱一番，随后躺在床上，开始翻找排行榜。
短剧的排行榜楚堇禾没看,她没打算进军短剧市场,只稍微瞥了一眼题材,和之前收集的消息是差不多的。而电视剧年度排行榜上,年度排名第一的是《错嫁豪门：总裁的替身新娘》。
“这浓浓的狗血味……看起来，我的《替身爱人》有些撞题材了。”
楚堇禾直接点开了剧情和分集简介。
女主洛星辰本是豪门真千金,幼时被调包，流落贫民窟长大,男主厉墨寒是顶级财阀继承人，冷血无情,因家族联姻被迫娶洛家千金。女配洛雪薇是假千金，为逃避联姻,逼迫女主替嫁。
【20年前,洛家夫人生产时,护士因私人恩怨调换婴儿,将真千金洛星辰丢弃在贫民窟,而养女洛雪薇被当作洛家大小姐娇生惯养。洛星辰在贫民窟长大，性格坚韧，靠打工养活自己，却因一场意外救了洛家老爷子,被认出与洛夫人年轻时一模一样。
洛家与厉家早有联姻约定，但洛雪薇心有所属,是剧中男二,厉墨寒的死对头,因此不愿嫁入厉家，想要找人替代，又怕被厉家怀疑戳穿，影响两家联姻。
就在这时，洛星辰出现，因为她的容貌和洛夫人年轻时一模一样，洛家人认为让洛星辰替代她，不会惹人怀疑。
而私底下，洛雪薇发现洛星辰可能是真千金，威胁她：“要么替我嫁过去，要么我让你永远消失！”
洛星辰被迫签下契约，以“洛雪薇”的身份嫁入厉家。厉墨寒厌恶联姻，对新婚妻子冷嘲热讽：“洛家就派你这种货色来敷衍我？”洛星辰隐忍不语，默默做好“厉太太”的本分，却因出身卑微，被厉家上下刁难，不知道怎么反抗。
厉墨寒发现“洛雪薇”和传闻中骄纵的大小姐完全不同，她低调、隐忍，甚至会在深夜帮他整理文件。他一边怀疑她的动机，一边不自觉被吸引，但嘴上依旧毒舌：“别以为装乖就能让我高看你一眼。”殊不知他早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厉墨寒有个“白月光”苏婉儿，其实是洛雪薇安插的棋子，专门挑拨离间。苏婉儿设计让厉墨寒误以为洛星辰勾引他的弟弟，导致厉墨寒当众羞辱她：“你这种女人，连替我弟弟提鞋都不配！”
随后她被厉墨寒赶回洛家反省，洛家怕被拆穿，让洛星辰留了下来，洛雪薇却故意羞辱她，让她当保洁打扫卫生来“支付”住宿费。
洛星辰在整理洛家旧物时，发现一张自己被调包的证据，但还没来得及查证，就被洛雪薇派人绑架，威胁她永远闭嘴。
厉墨寒偶然发现洛星辰手腕上的胎记，和洛老爷子描述的真正孙女一致，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他派人调查，却发现洛星辰被人绑架，连忙去救她回厉家，对她心生涟漪。而在关键时刻，洛雪薇先一步伪造证据，让厉墨寒调查到误以为洛星辰是冒牌货，只是为了贪图厉家财产。
厉墨寒暴怒，将洛星辰赶出厉家，她在暴雨中跪求他听解释，却只换来一句：“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洛星辰心灰意冷，留下一纸离婚协议，消失无踪。厉墨寒后来查到真相，发现洛星辰才是真正的洛家千金，而自己错怪了她。他发疯一样找她，却得知她因长期抑郁和过度劳累，患上绝症，只剩三个月生命……】
电视剧还在热播之中，结局还没有放出，但显然讨论度极高，随手一搜都是关于这部剧的剧情探讨和结局预测，光是猜测这部剧是喜剧还是悲剧结局都撕了上万条评论。
为什么这部剧能爆？
楚堇禾总结了一下：第一是极致狗血，真假千金、替嫁、虐恋、绝症、追妻火葬场……所有热门狗血梗全包！第二是情绪拉扯很极端，观众一边骂“男主眼瞎”，一边疯狂追更，就想看女主什么时候逆袭。第三是名场面频出，雨中下跪、医院抢救、婚礼现场撕逼……每一集都有爆点。
“同样的梗和元素，在不同的编剧手下展现出来的剧情展开是不一样的，而同样的题材和剧本，在不同的导演手底下拍摄剪辑出来的效果也是不一样的，《错嫁豪门：总裁的替身新娘》这部剧的成功，导演和编剧占很大的因素。”
楚堇禾顺手搜索了一下导演和编剧的名字，却先注意到了出品方：“银翼文化出品？”
楚堇禾有些惊讶，她还记得一年多之前，昆仑影视向繁烨娱乐发出引进邀请，引进《夏少爷朴实无华的一天》的时候，盛繁星还说电视剧市场昆仑影视一家独大，怎么才一年多的时间，连年度排行榜第一都占据不了了？
“短短一年，市场格局竟然变化这么大？”楚堇禾喃喃自语。
她随手点开编剧的履历，却注意到编剧栏有些特殊，这是以“编剧工作室”的名义出现的。
上面直接写着“飞跃编剧工作室”的名义，总编剧是一个叫做陈飞跃，楚堇禾注意到，陈飞跃是这个工作室的法人兼负责人，他所谓的飞跃工作室成员，全部都是他的徒弟徒孙们。
所有飞跃编剧工作室出手的作品，总编剧都是挂的他的名字，成员们则各不相同。
而《错嫁豪门：总裁的替身新娘》这部电视剧的剧本，则是由飞跃编剧工作室的一群年轻人完成的。
再一仔细搜索，就能发现这群年轻人的编剧团队还挺出名的，她们是飞跃编剧工作室专攻狗血爱情题材的编剧团队，专门研究天玑星系的爆款剧套路，并总结出“三集一小虐，五集一大虐，十集必反转”的黄金公式，《错嫁豪门》就是这一策略的产物，集合了“真假千金+替嫁+虐恋+追妻火葬场”所有热门元素，每一集都精准踩中观众情绪点。
这样的团队或许很套路化，很流水线，但是容易迅速产出快节奏有爆点的作品。
而飞跃编剧工作室是属于银翼文化旗下的编剧工作室，陈飞跃带领工作室挂名在银翼文化，他本人却也是银翼文化的股东之一，所以也可以说，飞跃编剧工作室是银翼文化特地培育出来的编剧工作室，就是为了抢占昆仑影视的电视剧市场。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显然，他们的策略很成功，虽然为此招致业内很多骂名，认为他们破坏了行业环境，但作为银翼文化本身，他们目前的收获是利大于弊的。
不仅如此，楚堇禾从铺天盖地的热搜中察觉到，银翼文化的营销也一刻没有放松，随手一点都是#雨中下跪名场面#、#绑架版战损美貌#、#洛星辰绝症#……简直被铺满了，就连结局出了两个预测版本，也是银翼文化背后推手，楚堇禾太熟悉这种套路了。
开阳星系的银翼文化就很会营销这一点，放在天玑星系也不遑多让，银翼文化的营销实力相当能打，而昆仑影视却差了一大截。
或许是老牌企业给他们的底气和傲慢，面对银翼文化的迅速崛起，他们的反应实在太慢。
楚堇禾点开《错嫁豪门》的导演履历，有意思的是，这位月亮三级的导演祝润年，是银翼文化从昆仑影视挖过来的。
这从另一方面证明了昆仑影视的底蕴和实力都很强，但也揭露了他们之前的傲慢。
不仅导演祝润年被挖走，过去一年，银翼文化以翻倍薪资和其他拔高的待遇条件，挖走了昆仑十五名创作人员，包括王牌制片人、资深编剧和多位导演。
而昆仑影视是怎么应对的？
楚堇禾查看这些消息的发布日期，搜索对应的昆仑影视的相关资讯，发现他们的宣传策略是“坚持精品化路线，打造高内涵作品”。
楚堇禾：“……？”
众所周知，这世上，愿意承认自己是庸俗人的更多。
毕竟上了一天班的打工牛马，你猜她们是喜欢需要动脑子思考的，还是节奏快踩热梗不用费脑筋的电视剧？
更别说天玑星系这个环境，好调动情绪的狗血爱情片、悲喜剧，就更能看出大众的观影偏好。
昆仑影视走这条路不算错，但却不该拿来宣传做噱头，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对市场的把控方向偏离了，电视剧龙头企业，一家独大的昆仑影视，居然掌握不了自己占据市场份额最大的电视剧市场的风向了？
银翼文化大牙都要笑掉了，此时不行动更待何时！
楚堇禾摇摇头：“昆仑影视不行了……”
银翼文化行动的结果，就是现在楚堇禾所看到的，昆仑影视在电视剧市场一家独大的情形被瞬间打破，银翼文化代替昆仑影视占据市场成为龙头。
昆仑影视该庆幸，天玑星系的三大之一，另一家光耀传媒，因为总部出问题，没有趁机参与其中，不然他连现在的市场份额都保不住。
楚堇禾摇摇头：“看来昆仑影视现在的负责人不是很靠谱啊。”
就在这时，秦悦也发来了她收集的资料，并且打来了电话：“银翼文化这几年动作有点大。”
她让楚堇禾看她发过来的资料：“我暂时收集了一下这两年天玑星系的行业资讯，发现银翼文化有两次获得外来注资的情况。”
“一次是昆仑影视从开阳星系引进作品，银翼文化从开阳星系的分公司获取了一笔资金。”
“还有一笔，是从天枢星系来的……”
104
第104章
◎“不要总拿我当软柿子捏。”◎
“这像是一场有预谋的资本渗透……”秦悦总结道。
听到这话,楚堇禾就知道这不是自己负责的范围了：“你给盛总和夏总报告一下。”
“好的，楚导。”
交谈完毕，楚堇禾挂了电话，继续扫着电视剧排行榜。
她是被昆仑影视以合作项目的名义邀请过来的,原昆仑影视在电视剧市场的霸主地位如今岌岌可危,这次邀约显然是想借她的创作能力重振旗鼓,和引进《夏少爷朴实无华的一天》这批短剧操作一样,不管是不是昆仑影视出品，先抢回市场再说。
楚堇禾的手指在排行榜屏幕上轻点,继续浏览着排行榜上的其他作品。
她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排名前十的剧集中，有六部都带有明显的“银翼制造”标签,统一的片头风格，相似的剧情套路,甚至连营销话术都如出一辙，但类型多种多样。
银翼文化的战略相当有效,对市场造成相当大的冲击,但同时,也培养了一批黏性绝佳的观众群体。
“要破局,就不能按常理出牌。”楚堇禾轻声自语。她调出《九生九世》的原始剧本,开始在上面做标记。既然银翼文化用流水线生产套路剧，那她就要打造一部反套路的套路剧，表面上看是观众熟悉的狗血元素，实则每个转折都暗藏玄机。
但修改了一点,楚堇禾又停下了手。
“如果昆仑影视真的不太行了……那他们还能给予我想要的电视剧频道上播的渠道吗？”
楚堇禾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是显然易见答案：不能。
“昆仑影视占据电视剧市场多年，培养的不仅仅是昆仑影视的大批量观众粉,还有昆仑影视内部的大批目标为电视剧市场的导演、制片人。”
“现在只是失去了一部分市场,但是并不意味着昆仑影视就要倒台,它仍旧是天玑星系的三大龙头娱乐集团之一。”甚至看上去，内部混乱的光耀传媒比它先出事的概率都高。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所以依旧有很多人留在昆仑影视不愿意离开，银翼文化又不是新兴的公司，没有那么多的人员缺口，就算挖角也挖不了太多。
区区十几二十几个人，对于昆仑影视来说，内部结构调整导致的人员重组和解聘都比这人数多，而会被挖走的，就是证明他们在昆仑影视无法得到和自己的实力或者等级匹配的待遇的。
也就是说，昆仑影视的上播资源严重压缩，只有作品无法上映，才会导致创作型人员选择出走。
市场流失，渠道资源流失，上播渠道大幅度减少，内部竞争就更为激烈，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拿出什么渠道给楚堇禾？
“盛繁星被骗了。”楚堇禾眉头微蹙。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微妙的陷阱。昆仑影视邀请她来“合作”，或许只是想借她的名气稳住观众市场，而非真正给予创作自由和资源支持。
一个外来星系的“新人导演”的第一部短剧作品，一被引进，竟然在天玑星系一度热播，占据了短剧市场，如今要来继续拍摄，无论是短剧还是电视剧亦或者是电影，都是一个绝佳的炒作话题。
而昆仑影视真正的反击，绝不会压在她一个“炒作材料”身上。
起步的路走得太顺，都让她忘了，就算她现在没有上桌做资本的资格，但一旦被人看在眼里，就会被资本裹挟。
她的身份刚刚好，优秀的新人导演，有太多可以利用的地方，却又还没有成为名导，得不到成名后的资源置换和人脉……
楚堇禾眼神一冷：“看来，不能指望昆仑影视给上播频道的资源了。”
她需要新的天玑星系合作者。
……
一周后，秦悦找到楚堇禾：“昆仑影视的莫总那边，已经来问过很多次了。”
“都是老生常谈的那些话题，询问你的行程，询问你的选角计划和拍摄计划，询问你的剧本……我暂时还没有跟他透露，我们并没有*打算拍摄短剧的第二部。”
楚堇禾点点头：“可以跟他透露一下，就说我从来不拍摄续集，续集都有我工作室的导演来接手。”至于这话是真是假，或者对方信不信，那就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另外，可以告诉他，在来到天玑星系之前，我正在筹备拍摄一部电视剧，叫做《九生九世轮回情》，是一部爱情电视剧，很符合天玑星系这边的市场，可以让他考虑一下有没有兴趣？”
“《九生九世轮回情》的主演已定，但这是一部大长剧，有很多出色的配角，我会在天玑星系开启选角，如果昆仑影视的演员有想参与的，也欢迎来参加。”
楚堇禾示意秦悦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莫云天，很明显就是拒绝了他们想要炒作《夏少爷朴实无华的一天》第二部的提议，也并不想拍摄续集，这违背了他们邀请楚堇禾来进行项目合作的初衷。
但这也不能完全怪触楚堇禾，因为他们当初和盛繁星谈的时候，本来承诺的就不是必须要拍摄《夏少爷朴实无华的一天》的第二部或者续集，而是以此为契机，发出的是其他的合作项目邀请，并且承诺了会给至少一部电视剧播出的渠道。
而显然，这是昆仑影视给楚堇禾画的大饼，既然他们都没有打算遵守他们的承诺，那楚堇禾也可以不遵守，并没有落到实处的承诺要约。
“好的，我已经把消息透露给莫云天了，不过……他回答得很官方。”
秦悦的动作很快，对面的回复也很快，甚至还打了电话过来，秦悦接了电话客套寒暄了一番，说了些什么，楚堇禾也没注意听，她在看星网上的各种媒体资讯的有用信息。
挂了电话，秦悦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楚导，莫云天那边似乎很着急。他们已经在内部会议上放出消息，说您的短剧第二部将作为昆仑影视下半年的短剧市场重点项目。”
楚堇禾冷笑一声：“果然如此。他们是想用我的名头来稳定股价和投资人信心。也证明他们虽然失去了电视剧市场，但却牢牢掌握住了短剧市场大部分，能力还在，但是我可没有义务来配合他们。”
当惯了龙头企业的大公司都有这样的傲慢，对于楚堇禾这样的“微芽五级”的小导演，无论是瑶光星系的光耀传媒，还是天玑星系的昆仑影视，他们都一样认为，楚堇禾这样的小导演除了配合他们别无选择。
很可惜，他们也一样看走了眼。
就在这时，楚堇禾的通讯器突然亮起。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简讯：“楚导，听说您在寻找新的合作伙伴？银翼文化愿意提供最优厚的条件。”
楚堇禾盯着这条信息，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银翼文化？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动向？
秦悦凑过来看了一眼，惊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银翼文化怎么无孔不入的感觉。”
“看来昆仑影视内部有人坐不住了。”楚堇禾若有所思，“不过银翼文化这步棋走得也太急了。”
银翼文化挖人成习惯了，并不在意楚堇禾现在所挂名的公司是否是跟它是竞争关系。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活动了一下，边活动边思考着，片刻后，她转身对秦悦说：“帮我约见光耀传媒的制片总监。”
“我想以我的履历，约到光耀传媒的制片总监，应该不会太困难吧？”
“光耀？”秦悦更加惊讶，“可是光耀现在内部混乱……”
“正因为混乱，才有机会。”楚堇禾道，“而且，现在的光耀传媒，它的电视剧频道资源比昆仑影视更丰富。”
三天后，楚堇禾在私人会所见到了光耀传媒的副总裁黎昕。
秦悦低声对着楚堇禾道：“本来约的是制片总监，但是最后回复我的是这位副总裁的秘书，她要亲自过来。”
“这位黎总跟盛总一样，年轻漂亮能力强，架子没那么大，或许有机会。”
楚堇禾抬眼看向黎昕。
这位年轻的女强人开门见山：“楚导，我知道您现在的处境，昆仑影视现在就等着放出舆论将你高高捧起，但却并不打算给你提供对应的资源。光耀传媒可以给您最大的创作自由和最好的上播资源，条件是，帮我们打造一部能对抗银翼文化的剧。”
楚堇禾轻轻摇头：“黎总，您应该知道，我现在还是昆仑影视的合作导演。”
黎昕笑了：“但您心里清楚，昆仑给不了您想要的，而我们……”她推过一份文件，“可以现在就签下三部剧的合约，渠道资源一并写进合同，落在纸面上的，才是最实在的，不是吗？”
上面有一部剧可以在天玑星系观众量最大的天玑一号黄金档播出，这个条件确实诱人。
楚堇禾合上文件：“我需要考虑。”
黎总微笑：“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会面简单而快捷，大家都没有弯弯绕绕，直来直去，倒是省了很多时间。
离开后，秦悦忍不住问：“楚导，我们真的要……”
“不急。”楚堇禾看着天空中掠过的无人机，一群年轻人在玩闹，楚堇禾道，“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秦悦愣了愣：“什么意思？是……再等等吗？”
果然，第二天一早，昆仑影视的莫云天亲自打来通讯：“楚导，听说你最近在接触其他公司？我们不是正准备商谈合作事宜吗？我以为我们之前合作得很愉快。”
楚堇禾语气平静：“莫总，我只是在寻找更适合《九生九世轮回情》的播出平台，我以为这部剧并不在我们的合作范围内。”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莫云天的声音变得严肃：“关于合作的事情……楚导明天有空的话，我们坐下来谈一谈吧……”
楚堇禾指尖轻点桌面，语气依旧平静：“莫总，我明天已经有约了，不过如果您有急事，可以现在直接说。”
通讯器那头的莫云天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声音放软：“楚导，关于《九生九世轮回情》的项目，昆仑影视其实非常重视，也很想得到这部剧的合作机会，您也知道，大公司的流程就是太慢了，所以才一直没能给您肯定的答复，这不，董事会刚刚通过决议，可以给您天玑三号黄金档的播出权，外加全渠道宣传资源。”
楚堇禾唇角微勾，果然，一旦嗅到猎物可能被抢走，这些资本方立刻就会亮出底牌。
“莫总，我记得当初承诺的是天玑一号的次黄金档。”她故意停顿，“三号频道的收视率，连一号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吧？”
“这”莫云天语塞，随即又急忙补充，“但我们可以提高分成比例！如果您愿意配合《夏少爷朴实无华的一天》第二部的宣传，分成可以谈到更高！至少提高一成！”
楚堇禾眼神一冷。提高一成的分成看似优厚，但前提是要她牺牲新项目去炒冷饭，虽然《夏少爷朴实无华的一天》还算不上冷饭，但这样的行为就是这种意思，楚堇禾很不喜欢。
更何况，这种临时加码的条件，根本没有任何保障。
“莫总，我需要看到诚意，您知道的，白纸黑字，才是诚意。”她干脆利落地挂断通讯，转头对秦悦道，“联系黎总，就说我同意签约，但有个条件。”
秦悦眼睛一亮：“什么条件？”
“我要先见《星河日报》的娱乐主编。”楚堇禾打开星网，看着《星河日报》的媒体号界面，调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在正式签约前，有些消息该放出去了。”
《星河日报》是她这段时间刷着天玑星系的星网最常看到的媒体号，总是在热搜榜和推送榜首页，公众关注度非常高。
楚堇禾相信，作为龙头企业之一的光耀传媒，肯定有《星河日报》媒体的私人联系方式。
……
晚间8点，《星河日报》独家爆料：《爆款短剧新人导演楚堇禾疑与昆仑影视解约，新作九生九世轮回情或将易主》
报道中详细披露了昆仑影视“画饼式合作”的内幕，甚至引用了匿名内部人士的话：“公司根本没打算给楚导承诺的资源，只是想借她的名气稳住短剧市场。”
舆论的发酵是按秒来计算的。
昆仑影视根本没料到，不过是画了个饼晾了楚堇禾一段时间，楚堇禾居然就来这么一手。
“楚导，昆仑那边疯了！”秦悦捧着不断闪烁的通讯器，“莫云天那边轮番轰炸，要求立刻跟您面谈！”
楚堇禾却气定神闲地抿了口茶：“告诉他们，我现在只和能拿出书面合约的人谈，另外，我现在需要专注拍摄。”
看着盛繁星发过来的消息，楚堇禾补充道：“盛总马上落地，其余的事情都转交盛总处理。”
昆仑影视出尔反尔，盛繁星肯定要收拾他们。跨星系合作本来就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但昆仑影视是个大企业，居然还来这么一手，属实出乎人的意料。
但老牌企业出昏招就意味着他们即将或者正在走下坡路，盛繁星嗅到了风声，怎么都会趁机来插一脚。
“看来工作室分部，在天玑星系也快要成立了。”楚堇禾默默道。
她点开突然弹出的讯息，是来自银翼文化执行总监的私人邀约，如果黎晰没有出面，这个邀约人可能的身份也只是某个部门经理。
与此同时，光耀传媒黎昕发来的合约终稿也同步抵达，附加条款赫然写着：天玑一号黄金档，首播权+独家重播权。
星网热搜榜上，#楚堇禾新剧争夺战#已经冲上前三。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楚堇禾，正悠然划动着各大影视基地的租赁信息。
“秦悦，通知选角组明天开会。”她指尖停在一座摄影棚的信息上，“是时候让某些人知道……”
“微芽五级的导演，也能掀翻他们的棋盘。”
“不要总拿我当软柿子捏。”
105
第105章
◎我需要休息……◎
虽然敲定了和光耀传媒的合作,但楚堇禾并没有就此放松。
她让秦悦准备除三大娱乐公司之外的其他企业的信息，在三大之下的，还有五大影视平台，都拥有各自的星网影视平台和上播渠道。
“星链TV,成立2年,市场占有率27%,由前银河科技工程师周临川创立,主打互动影视和AI推荐。凭借《星际代码》互动剧迅速崛起，优势在于独家“影视互动系统”和年轻用户群体,从他们的官方数据上来看，18-35岁用户占比78%,但内容库薄弱且资本储备有限，运营策略以小博大,专注互动剧和用户生成创作活动。”
秦悦评价道：“互动影视的形式很新颖，但是现在的市场占有率不算高,观众孵化率还在萌芽阶段,直接合作的话,没有太大的问题,他们主要和一些小型的制片项目合作,但是作品内容要按照他们的输出方式改动。”
秦悦翻了翻资料补充道：“不过有小道消息称，光耀传媒和银翼文化都曾接触过他们的负责人，想要收购星链TV，但没有传出后续消息,应该是条件没有谈拢。”
楚堇禾忽然提问：“前银河科技公司周临川，这个人是谁？你为什么单独提到他？”
秦悦愣了愣,随后补充道：“哦,您或许不太关注,因为他不是娱乐圈的人，不认识他很正常，银河科技是天枢星系一家大型的科技公司，涵盖了很多产业。”
或许是觉得这么讲太过于笼统，楚堇禾怕是理解不到，秦悦想了想：“这么说吧，他们家最出名的软件，就是现在各个星系使用的星网防火墙，也是各个星系之间的文化墙，就是银河科技出品，他们的工程师含金量都很高。”
楚堇禾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好，你继续说。”
“极光视界，成立3年半，市场占有率19%，脱胎于老牌影视器材商极光科技，凭借4K全息投影技术切入市场，主打家庭影院体验。优势是独家的放映系统和高端家庭用户，35-50岁用户占比65%，但创新不足，80%内容为经典剧重制，运营依赖硬件捆绑销售和老IP翻拍。”
秦悦平静道：“极光视界一般不和外来星系的谈合作，能接触成功的可能性不高，而且他们很少拍自制剧，合作价值也不是很大。”
“第三家是量子娱乐，成立4年，市场占有率15%，由天玑星科学院孵化，专注硬科幻内容，聚集了全星系近七成的科幻迷，优势在于硬核用户和学术背书，但题材单一、盈利困难，运营采用知识付费和众筹拍剧模式。算是属于小众的类型，在他们的平台上，电影的播放更多，电视剧的播放很少很少。”
“因为盈利困难，所以他们都是资金先到位再进行拍摄，外来星系的作品一般搞引进，很少合拍项目。”
“第四家是甜橙TV，成立5年，市场占有率12%，由网红经纪公司转型，主打女性向短剧，优势是女性用户占比超过80%以上和红人带货能力强，但饱受低俗化争议且过度依赖头部艺人，运营策略是剧综联动和粉丝经济。”
“别看市场占有率不高，但是他们的观众粉丝粘性特别大，周边转化率和消费水平也最高，盛总说如果你对这家平台公司有兴趣，她可以和他们谈谈《后宫》引进的事情。”
“像《后宫》这种女性向的爆款剧，甜橙TV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最后一家是黑洞视频，成立1年半，市场占有率8%，由边缘星系资本注资，以"无审核"为噱头专攻禁忌题材，优势是内容自由度最高，但政策风险极大，盈利依赖灰色打赏，运营很神秘。”
“但是存在既合理，虽然大家都经常用不可说几个字来形容黑洞视频，但他们应该很有背景，不然禁忌题材没那么容易播出，他们的渠道资源也很丰富，只是他们的负责人很难约，在他们的评估合作中，项目过审也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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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悦介绍完情况，总结道：“就目前的调查来看，《九生九世轮回情》在星链TV合作的可能性最大，但是相应的，他们主推互动式影视剧，要么我们接受非互动式影视剧在她们平台播出的流量不够大，要么就将剧集改成互动式。”
楚堇禾并不是要把《九生九世轮回情》换个地方播出，不和光耀传媒合作，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楚堇禾不会莫名其妙的去做。
她之所以还要调查新的播放平台，这是因为《九生九世轮回情》的剧本改了太多版本，有些想法在她修改之后，她觉得几个版本无论舍弃哪一个都很可惜。
盛繁星落地天玑星系之后，与她探讨过这个问题。
盛繁星说：“《九生九世轮回情》充其量是套路剧，是狗血剧，同样是套路，只要稍微改改，都可以成为不同的剧集。”
所以，盛繁星建议将它改改，无论是拍摄一部新的电视剧剧，又或者说拍摄成短剧，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楚堇禾看中了星链TV的互动系统。
她目光在星链TV的资料上停留：“把互动系统的技术细节和合作案例整理给我。”
她忽然想起盛繁星提过的版本改编计划，拍摄新的电视剧和短剧，其实本质上都是差不多的故事内容，她看向秦悦提到的用户画像表，“18-35岁用户占比近八成，虽然这个年龄阶段被划分到了一起，但其实也算是不同的群体，正好匹配多线叙事的互动剧模式。”
秦悦愣了下：“您是想把不同剧本版本做成互动分支？”
“与其让创意困在废稿里，不如让观众自己选结局。”楚堇禾调出《九生九世轮回情》的各版本剧本，“星链的‘影视互动系统’能支持多线并行吗？”
“技术文档显示最多可设置五条独立支线。”秦悦快速翻找资料，“但需要编剧团队配合调整分镜逻辑，他们的合作案例里，互动剧《星际代码》就是靠多结局反转冲上年度黑马榜。”
楚堇禾点点头：“听起来有点像在玩游戏，主线支线有很多个，可以影响故事达成不同的结局。”
秦悦道：“这个互动系统的开发人就是他们的负责人周临川，听说他是个游戏爱好者，所以才开发了这样一个系统。”
“周临川……”楚堇禾念着这个名字，突然好奇道，“一个科技界的精英，怎么会突然转行做影视平台？”
秦悦耸耸肩：“据说是因为他对互动影视有着浓厚的兴趣，想要打造一个全新的娱乐生态，不过，这也只是传闻而已。”
楚堇禾点点头，目光再次回到星链TV的资料上。
互动影视，这个概念在她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上辈子也有这样的类型作品，只是还没有彻底的开发出来，属于不成熟的尝试项目，楚堇禾没有拍摄过。
《九生九世轮回情》这个剧本，如果能结合星链TV的互动系统，让观众自己选择剧情走向，那将会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通知盛总，我要和她开个紧急会议。”楚堇禾突然说道，“另外，帮我联系星链TV的周临川，就说我对他们的互动系统很感兴趣，想进一步聊聊合作的可能性。”
“不，等等。”
楚堇禾想了想：“我不联系，让盛总联系星链TV的周临川，就说我们想聊定制化互动剧合作，”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黑洞视频那栏，“另外，派人盯着黑洞视频最近的审核动向，他们的‘无审核’噱头或许能为后续项目提供另类思路。”
秦悦刚要记录，楚堇禾又补充：“甜橙TV的《后宫》引进提议可以推进，但附加条款里加上‘女性向互动短剧开发优先权’，既然要分赛道，就得把每个可能性都攥在手里。”她指尖划过量子娱乐的“硬核科幻”标签，眼底闪过一丝思索，“对了，帮我约天玑星科学院的人，聊聊‘科幻元素与互动叙事的技术融合’。”
成熟的互动系统给了她太多的灵感，影视剧变成了游戏剧本，这令楚堇禾跃跃欲试，游戏编剧怎么不算编剧呢？
楚堇禾望着办公桌上摊开的五家平台资料，忽然想起周临川的星链TV曾用“以小博大”策略撕开市场缺口，现在，她也需要这样一枚撬动格局的棋子。
她是手握千亿票房的导演，为什么这些人总盯着那个“微芽五级”的等级而忽视她呢？
指尖划过星链TV的“用户生成创作活动”板块，她忽然拨通盛繁星的通讯：“盛总，我记得你在开阳星系提过，说想培养新人编剧？或许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在星链TV搞个‘观众共创结局’大赛，把废稿里的支线放出去让用户投票……”
通讯那头传来盛繁星的轻笑：“你这是要把观众变成编剧？有意思，我立刻让法务部拟合作框架。”
还没有跟星链TV谈合作，但两人都认为不会谈不成。
楚堇禾挂断通话，目光落在极光视界的“全息投影”技术介绍上，忽然对秦悦说：“把极光视界的资料保存一下，说不定哪天，我们会需要用全息技术呈现互动剧的跨次元场景。”
她指腹摩挲着资料，回忆着当初系统给她一晃而过的原著剧情，依稀记得，在故事的后半段，女主似乎拍摄了全息互动式电影，至于说的是这一类型，还是说未来电影播放形式有了全新的突破，提前做好准备都是好事。
楚堇禾默默道：“在这个行业里，永远都有无数可能。”
……
盛繁星约周临川见面的那天，选了间靠窗的茶室，她对楚堇禾道：“听说银河科技公司的茶室很受欢迎，比咖啡受欢迎多了，周临川应该也喜欢喝茶。”
楚堇禾点点头，盛繁星这么说肯定是提前调查过的，她想要自己代表工作室出面，就很需要获得合作对象的各种信息，但她的信息来源渠道比起盛繁星和夏曳，既不够靠谱保密，能力也欠缺，所以每次都需要盛繁星和夏曳其中一个出面，但不会永远这样。
周临川准时到，穿得很随意，浅灰色衬衫配牛仔裤，手里拎着个黑色电脑包，进门时还礼貌地和服务员点头打招呼。
“周先生好，感谢能抽出时间。”盛繁星起身握手，发现他掌心有薄茧，估计是常年敲代码留下的。
楚堇禾也点头：“周先生，久仰大名。”
周临川笑笑，把电脑包放在旁边椅子上，“两位客气了，您是拍摄《夏少爷朴实无华的一天》的楚导吧，我也早就想认识你了。”三人坐下后，服务员递上菜单，周临川随手点了杯茶。
盛繁星没绕弯子，直接从包里拿出份资料，“之前和周先生电话里交谈过，我就不客套了，我看了星链TV的互动系统，确实很有意思。我们有个项目，想试试这种形式，不知道周先生有没有合作兴趣？”说着，她把《九生九世轮回情》的剧本大纲推过去，“这剧原本和光耀传媒合作了主线，但我们手里有几个不同版本的支线剧本，扔了可惜，想着能不能做成互动剧，让观众自己选结局。”
周临川接过大纲，翻了两页，眼神亮起来，“您是说，您打算把这部剧的不同支线做成可选择的剧情？”
《九生九世轮回情》名字和内容虽然都很狗血，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剧本质量很好，狗血永远都有最大的一批受众，特别是不把观众当成傻子糊弄的精品狗血剧。
星链TV欠缺这样好的剧本和影视作品。
楚堇禾点头，“对，就像玩游戏有主线支线一样，观众点击不同选项，就能看到不同的发展。我看你们平台年轻人多，18到35岁占七成多，这部剧做成这种互动形式应该也会对胃口。”
周临川放下大纲，从电脑包里拿出平板，调出互动系统的技术说明，“我们的系统最多能支持五条支线并行，观众选择时，后台会根据点击量实时调整剧情权重。不过有个问题，”他顿了顿，“互动剧需要剧本分镜特别细，每个选择节点都得对应不同的镜头和台词，可能需要你们的编剧团队多配合。”
盛繁星早有准备，“这个没问题，我们可以专门组个小组，按你们的要求改剧本。另外，”她指了指大纲，“我们想把试播集放在你们平台做测试，看看观众反应，再决定后续怎么拍，合作方式的话，分成比例您看怎么合适？”
周临川笑了笑，在平板上敲了几下，“我们现在和小项目合作，一般是流量分成加广告分成，三七开，制作方三，平台七。但楚导的项目不一样，”他抬头看楚堇禾，“如果你们能独家在星链播互动版，我们可以把分成提到五五分，另外再给5%的用户数据共享权限。”
盛繁星心里算了算，这个条件比预期好，主要是数据共享很关键，能帮他们分析观众偏好。
但她没急着答应，“独家没问题，但试播期间的推广资源得保证，比如首页推荐位、push通知这些。另外，我们想在剧中加些互动道具，比如观众送虚拟礼物能解锁隐藏剧情，这个技术上能实现吗？”
前面的是常规条件，后面的互动道具却是星链TV独有的，为了匹配互动系统一起开发，参考直播送礼互动和游戏送礼好感度影响剧情走向，星链TV特地开发了互动道具赠送的功能，但更多的是倾向于周边开发衍生和好感度影响剧情这点，其实解锁隐藏剧情，也相当于是好感度影响剧情的衍生。
周临川果然点头，“技术不是问题，不过虚拟礼物分成得另算，这样吧，”他伸手比划了个手势，“试播期三个月，我们给首页黄金位，每周两次推送，道具分成单独签协议，五五开，怎么样？”
楚堇禾端起茶杯喝了口，她心里清楚，周临川这是在争取长期合作，毕竟他们平台内容库薄，能拉来她这样的项目不容易。
“行，”盛繁星伸手和他握了握，“那就先签试播协议，后续没问题再续长期。”
周临川笑着打开电脑包，拿出份合同草案，“我就知道盛总和楚导爽快，合同我都带来了，您看看条款，没问题的话今天就能定下来。”
盛繁星端起茶杯，收起了合同，“我们法务看过没问题的话今天就返回来，合作愉快，希望这次能做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周临川笑了笑，没有掩饰自己的积极举动，他端起茶杯和盛繁星碰了碰，“肯定能成，观众就喜欢新鲜玩意儿，咱们这算是开了个先河。”
几人喝完茶，又聊了聊后续的工作安排，周临川说下周就派人去剧组对接技术，楚堇禾点头说好，心里已经开始琢磨选角的事儿了。
法务看过合同没问题，楚堇禾和盛繁星很快和星链TV的周临川敲定了合作。
周临川虽然是科技圈出身，但对影视合作很爽快，尤其认可楚堇禾提出的“互动支线”创意，把《九生九世轮回情》的不同剧本版本做成观众可选择的剧情分支。
合同签约的当晚，楚堇禾拿出了详细的各版本剧本，两人在会议室里对着剧本讨论了几个小时，最终确定先拍5集试播集，每条支线单独剪辑，再通过星链的互动系统让观众投票决定后续走向。
楚堇禾把项目组也拉进了会议室。“我们这次玩点新的，”她敲了敲桌上的剧本，“观众不是喜欢选结局吗？那咱们就让他们从选角开始参与。”她转头看向选角导演：“这是在星网平台播出的，两部剧虽然叫同一个名字，但是事实上可以视为不同的剧，演员不一定是同一批，女主演柳时樱就不会参演，所以主剧演员想参演的，就自己来报名选角。”
“先筛三轮试镜视频，然后放到星链TV做‘全民选角’直播，票数前两名的直接进组。”
以柳时樱的咖位，她没必要再去演网播平台的剧，何况楚堇禾对她另有安排。
选角消息一放出，报名邮箱瞬间被挤爆。
互动剧不一样，为了增强转世代入感，就连女主角每一世都是不同的人扮演。
光是“女主第九世”的角色就收到了2000多个试镜视频，从刚毕业的新人到三线小演员应有尽有。
楚堇禾戴着防蓝光眼镜看了一整天，最后挑出十个有潜力的苗子：“这个叫林小夏的新人不错，眼神里有股狠劲，适合黑化支线，还有那个话剧演员陈墨，演殉道者应该能让观众掉眼泪。”
试镜直播那天，星链TV的服务器差点被挤崩。
观众通过弹幕投票，实时决定演员的试镜片段。比如演“相遇”时，观众可以选择让演员哭着拥抱，还是冷笑离开，一个场景有时候有两个支线，但有时候有四五个支线。
楚堇禾坐在监控屏前，看着实时跳动的投票数据，突然转头对秦悦说：“把这些投票数据导出来，以后剧本修改要参考观众偏好。”
选角结束后，剧组立刻进驻星链TV的专属摄影棚。
周临川特意调了三组技术人员跟组，在摄像机上鼓捣了什么设备，据说能捕捉演员的微表情，实时转化为互动系统的情绪参数。“比如女主掉眼泪时，”周临川指着屏幕，“观众如果选择‘递手帕’，系统会根据流泪的情况触发不同的台词。”
但支线太多也很麻烦，演员容易搞混乱自己的表演状态。
比如拍摄第一集时，楚堇禾就遇到了麻烦。
演这场戏男主的演员总对不上互动系统的节奏，在一场应该纠结的戏里，由于下一条支线是观众做出选择后立刻坚定的去做事，结果只能表现出坚定来。
他是个新人，因为形象不错楚堇禾才选的他，第一场戏就演不出来，他急得额头直冒汗。
楚堇禾皱眉蹲在摄像机轨道旁，抓起对讲机：“别死记台词，场务把观众实时弹幕屏幕放前面，让他看着演！”
结果新人盯着屏上滚动的“男主快表白”“别信女二的话”，居然真的演出了纠结感，一条过。
拍摄中遇到的问题多得楚堇禾决定自己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但这还没有结束。
后期制作时，楚堇禾把剪辑师和程序员关在同一个房间里。
“这里观众选‘原谅男配’的话，要切到支线B的闪回镜头，”她在时间轴上画了个圈，“但支线B的光影色调要比主线冷一些，让观众一眼看出区别。”程序员敲着代码吐槽：“您这哪是拍电视剧，分明是在做游戏支线任务。”
在人人都被折磨得脑袋空空的时候，终于完成了制作，试播集上线前三天，楚堇禾收到了周临川的消息：“光耀传媒在买我们的用户数据，想知道观众对互动剧的接受度。”
楚堇禾直接转发盛繁星的话：“让他们买。顺便把我们故意做的‘低龄化选项’数据多放出去点，反正真正的核心数据秘密存着呢。”
……
上线当天，一群人坐在会议室观看实时数据。
屏幕上，数万观众同时涌入直播间，想必互动按钮都要被点得发烫。
当剧情进行到“女主是否饮下孟婆汤”时，投票通道瞬间被刷爆，两种选择的票数咬得极紧。
周临川看着实时数据，突然转头说：“你猜最后会是HE还是BE？”
楚堇禾淡淡道：“观众说了算。”话音刚落，“喝下去”的票*数突然反超，满屏的“虐就完事了”弹幕盖住了整个屏幕。
她身后的剪辑师倒吸一口凉气，而她只是勾了勾嘴角，她把“BE结局”的分镜拍得格外凄美，还让后期人员在投票系统里埋了“悲情滤镜”的触发机制。
试播集大获成功，星链TV的日活用户暴涨40%。
庆功宴上，周临川举着香槟说：“你们比我更懂怎么抓住人心。”
盛繁星只笑了笑，楚堇禾笑而不语。
接下来的日子里，剧组按照观众投票结果疯狂赶工。
楚堇禾每天只睡几个小时，不是在片场调机位，就是在和程序员争论“互动延迟问题”。
当第五集试播集上线时，楚堇禾已经瘦了一圈。
秦悦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偷偷在她咖啡里加了双倍浓缩液，而她盯着屏幕上“开启第二季投票”的92%支持率，终于露出了半个月来第一个笑容：“通知服装组，给女主准备七套新造型。观众说想看她在每个平行宇宙里穿不同的婚纱。”
楚堇禾转身走向片场，她摸出手机给盛繁星发消息：“甜橙TV的互动剧提案可以启动了，记得让他们把‘瞿莹摆摊卖包子’的支线拍得烟火气点，女性观众喜欢穿越种田路线的也不少。”
引进《后宫》很成功，但甜橙TV还看上了《九生九世轮回情》的互动剧模式，楚堇禾直接在天玑星系新注册的工作室分部里招募了几位她看中的导演，把拍摄的事交给了她们。
“互动剧是我拍过最折磨人的剧了，我需要休息……”楚堇禾累的张嘴都能吐出魂了。
【作者有话说】
狗血剧快进了一下，准备拍新剧了。
106
第106章
◎星链TV的合作邀请◎
合格的导演好找,无论哪个星系哪个行业都是卷得不行的。
楚堇禾将后续计划的互动剧改编都交给了工作室招募的新导演们拍摄，培养人员已经是每次开新的工作室的日常工作。
至于那些招募来的甚至等级评级比楚堇禾还高的人们服不服，看着楚堇禾的实绩，很难有人说不。
评级高低和上限高低在哪里,大多数人还是分的清的。
互动剧的项目交出去,星链TV很上道的提出了电影合作。
“当然不是互动电影,这类电影在天玑星系还没什么市场,不值当在这个时候推出。”周临川道。
“星链TV的初始注册地其实是在天枢星系。”
周临川只提了这么一句，别的没有多说,便转回了话题：“星链TV可以提供一条本星系的院线上映渠道，希望能和楚导的工作室合作出品一部电影。”
楚堇禾挑挑眉：“周总有什么要求？”
周临川笑了笑,继续道：“希望楚导能够拍摄一部，以爱情为主题,以古蓝星历史为背景的爱情电影。”
“古蓝星背景的爱情电影？这个题材在天玑星系可不多见。”确切的说，这几年来很少,所以受众群体很难确定有多少人流量会选择观看。
周临川道：“正因为稀缺,才有市场空白。根据我们的调研,天玑星系观众对古蓝星文化的兴趣指数近几年间逐渐增长,但优质内容供给不到两成,主要观看电影都为天枢星系引进作品。”
“据小道消息，昆仑影视即将引进一批来自天枢星系的古蓝星背景的电影和电视剧，他们也看中了这个市场。”
“我们不需要和他们争夺市场，只需要在他们引进的作品出现古蓝星热的时候,搭一趟东风。”
楚堇禾不可置否：“我考虑一下。”
周临川毫无意外，他当然不会觉得他一说,楚堇禾就得答应：“这是应该的,希望楚导好好考虑。”
……
“星链TV想要合作出品古蓝星历史背景的爱情电影？”
盛繁星琢磨着：“星链TV的总部注册地点在天枢星系,这是我们之前没有查到的消息，他们在天枢星系注册的总部公司没有出品过任何作品，只登记注册了互动系统的专利，我让人帮忙查消息，因为他们不作为出品方出现，所以忽略了这一点。”
“如果这次合作出品的电影很成功，他们很有可能会通过自己的公司内部引进，把作品带到天枢星系，他们一直在等一个机会，这次是看中了你。”
楚堇禾诧异：“他们对我这么有信心？”
盛繁星摇摇头：“不是信心，是合适。”
“在天枢星系上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比起拿到上映渠道，作品能够打动院线更是困难。”
“天枢星系的院线都很强硬，即便拿到批准的上映渠道，但是如果院线认为你提供的作品达不到他们的质量要求标准，他可以无限期的押后上映期限。”
“星链TV的互动系统只是特色，事实上，他们自主出品的作品竞争力很一般，如果不是独特的互动系统加成，他们很难和另外几大影视打擂台，以及抢占瓜分三大龙头的市场份额。”
“但是很显然，周临川不是一个没有远见的人，互动系统他不会一直握在手里，但是现在主动推出去，那星链TV很快就会失去自己的优势，他必须要在这之前，给星链TV找到一条出路。”
“他的计划没有问题，唯一欠缺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投资机会，他需要一举推出一款爆品，他在《九生九世轮回情》互动剧的身上看到了机会。”
楚堇禾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星链TV现在需要一个能够在天枢星系溅起水花的作品，而我正是他们看中的最佳人选。”
“并且这个作品可以在天玑星系成为他们的代表作品，所以需要事以天玑星系的流行题材，爱情为主题。”
“他想借我的作品打入天枢市场，因为《星际边缘》的盗映，因为《葬我》的热映，现在我的名字可以降低引进的审核门槛，又刚好是他们够得到的投资，但为什么是古蓝星题材？”
盛繁星道：“天枢星系近年来兴起古文明复兴运动，古蓝星文化研究成为上流社会新宠，刚好在这个时候，他们得到内幕消息，昆仑影视要大批量引进这类作品。”
天枢星系是所有星系的潮流市场风向标，如果不是文化墙的阻隔，他们的跟风会来得更快。
“星链TV想打时间差。昆仑影视引进的作品需要时间来发酵，如果从现在开始我们就立项拍摄，到时候会是第一批吃到红利的。”
盛繁星总结道：“我认为合作没有问题，这是双赢的打算，星链Tv知道工作室的股东之一是夏曳，周临川来自天枢星系，自然不会忽视夏家的作用。”
“唯一的难度，就是我们需要一个直击人心的故事，爱情电影在电影史上留下的经典作品浩瀚如海，正面的反面的多种多样的类型被拍摄了无数作品出来，要达到想要的效果，对剧本的要求很高。”
盛繁星不怀疑楚堇禾的水平，她认为楚堇禾提交合格线以上，或者说中上水平的剧本都很容易，但是现在对于这部电影的期望很高。
“这部电影不是中上就可以，如果能做到，我希望它是可以达到经典的地步，要像《葬我》一样惊艳！”
盛繁星很少对楚堇禾的剧本提出要求，在楚堇禾拿到最佳新人编剧奖之后，她更是几乎不会去对楚堇禾的剧本“指点江山”。
但是这次却不一样：“票房最高的《星际边缘》不算，瑶光星系拍的那些电影更不算，《缄默》只能说不错，我最欣赏的，其实是那部你最初内投到繁烨娱乐的《为理想而奋斗》。”
“因为那里面，有直击人心的东西。”
盛繁星认真的看着楚堇禾：“我一直告诉你，市场最重要，那是因为你所处的评级，在这个等级就是如此，如果不追求市场，根本没有人愿意为你投资。”
“但是当你的评级提升，话语权逐渐变大，你就可以从追求市场，转而追求作品，追求理想，这是所有人都会面临的现实。”
“而现在，你已经有了这个资本，你证明了你有把控市场的能力，那么追求票房，就不再是你的第一目标。”
“如果还在繁烨，我会告诉你，市场和票房才是一切，但是现在是在我们自己的工作室里工作……”
“我希望你，可以写出一部直击人心的爱情电影。”
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这部电影可以叫好不叫座，楚堇禾成长得太快，盛繁星没想到她竟然这个时候就摸到了跨进天枢星系的机会，那么势必要进行战略调整，要在天枢星系站稳脚跟，作品内容比作品票房更重要。
盛繁星这话很真诚，楚堇禾又不是真的新人，自然懂的这一点，所以她并非完全没有想法，但还是那句话，合格线以上很简单，但经典很难，她只能勉力一试。
“直击人心的爱情电影吗……”楚堇禾陷入了沉思。
盛繁星问她：“怎么？有难度？”
楚堇禾摇摇头，又点点头：“正因为人心难以把控，所以经典，才可遇不可求。”
偏偏爱情，本就是最不讲道理，无处可寻的东西。
“能不能想办法搞到昆仑影视的引进名单，我想看看他们的引进内容。”
盛繁星点点头：“这个没问题，引进的事已成定局，他们不会太在意名单泄不泄露了。”
引进的难度在于资金、人脉、程序，可是这些昆仑影视都已经搞定了，只等待合适的排期上映，就算有人想效仿，想要赶上昆仑影视的速度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聪明的人都会开始立项拍摄类似题材，像星链TV一样抓紧机会跟风，看看能不能在这股热潮来临之际分一杯羹。
但是偏偏古蓝星题材不是那么好拍摄的，如果不是楚堇禾之前拍摄过类似的题材《后宫》，星链TV也不会那么快下定决心，找上楚堇禾签订合作。
“恐怕现在昆仑影视巴不得泄露这事。”
这样的大手笔，昆仑影视怎么能够不造势，先放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勾引起观众的好奇心和期待感，等消息传播得差不多了，再大肆官宣，这是宣传惯用的手段。
手段不管老不老套，管用就行。
要是提前泄露，他们还得感谢一下替他们省了前期的宣传费。
楚堇禾笑道：“看来他们对这批引进名单很有信心。”
盛繁星似笑非笑：“应该引进的都是天枢星系的经典，一批次引进这么多，昆仑影视想必付出了不少代价，毕竟各星系对于从天枢星系引进的作品管控都很严格，他们不会花了大代价只是用来试水，市场验证过的才是保险。”
盛繁星转而看向楚堇禾：“所以你的压力很大啊，对手都是经典，你必须要发挥全部实力，才能够吃到这份未来市场的红利，不然只能够被当做小丑一样的对照组，惨败在此。”
“这对你在天玑星系的开局可不利。”
楚堇禾点点头：“我明白的，我需要好好斟酌一下剧本的选题，引进名单有消息了记得告诉我。”
盛繁星点头：“我会把引进名单里的电影剧情一起发给你，如果有资源的话，我尽量找给你。”
私人想要电影资源不难，都是经典电影，在天枢星系的星网上应该可以点映播放，还可以下载资源，但是不能传播，不过只要不大面积传播，他们这样的业内人士用学习的借口，总有办法看到的。
“希望你在天玑星系有个好的开局。”
107
第107章
◎《鸳鸯簪》开机！◎
几天后,楚堇禾把剧本发给了盛繁星。
盛繁星接到剧本没多久就给楚堇禾打了电话：“这一部……你真是能给我惊喜。”
“我不知道这部电影能不能有市场，但我认为，它是一部好作品。”
“我期待它上映的时刻。”
这是一部爱情片，但却和《九生九世轮回情》这种爱情剧本不同。
盛繁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楚堇禾出剧本的速度如此之快,她以为至少这一次,楚堇禾需要时间好好的思考一下,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她又给出了一个好剧本。
这个故事看上去和《九生九世轮回情》有些相似，但又极为相反。
同样是以轮回司为开端,女仙飞鸢与男仙水洛在月老宫一见钟情，却被月老告知她们俩之间没有情缘,仙宫之中的仙子若是没有月老的姻缘签为证，是不能私自在一起的,于是两人决定进入轮回司进行红尘历练，以盼能够续上命中的姻缘……
故事看似讲述的是两人转世为凡人历经三生三世的爱情,但事实上,除了两人相爱这事不变,他们所经历的三生三世,爱情在他们生命中所占的比重却很少很少,因为月老说他们没有“缘”，所以每一世他们相爱之后不能在一起，必会迅速身亡。
如果说《九生九世轮回情》中的两位主角的苦，全都是爱情中分分合合曲折的苦,那这部《鸳鸯簪》中，两位主角没有误会,没有第三者,没有狗血的爱情挫折,全都是历经的人生之苦。
盛繁星看完剧本，对着楚堇禾道：“我认为这是个好剧本，你准备怎么选演员？”
楚堇禾问道：“你觉得剧本没问题？”
盛繁星摇头，意识到楚堇禾看不见，盛繁星在电话里说道：“剧本没问题，你为什么会觉得有问题，这么没信心可不像你？”
楚堇禾笑了笑：“这里面涉及到太多古蓝星历史背景的设定，这才导致了两位主角的遭遇，我怕观众们理解不了。”
盛繁星这才理解了楚堇禾的犹豫：“你不用担心，如果他们看过了天枢星系引进来的电影，他们一定会理解的了的。”
意识到楚堇禾似乎对这类题材的电影有些不了解，盛繁星解释道：“虽然在开阳星系，似乎只有你们这类专业出身的才会有相关的文献学习，并且在其他星系，这类电影市场好像并不好，但是在天枢星系可并非如此，这个题材在早些年就在天枢星系流行过，其他星系跟风过，但是由于和天枢星系的察觉太大，也没有天枢星系研究的深入，所以市场反响不好扑街，这才没怎么流行起来。”
“但这跟天枢星系引进的作品可没有太大的关系，天枢星系的引进作品，向来是票房保障，而这些题材在天枢星系可是大热题材，最近的古蓝星热也不过是再次翻红而已。”
“等昆仑影视的引进一上映，绝对会引起热潮，讨论度、研究、衍生、同人二创都不会少，最不必的就是担心这个了，不只是你，其他有想法的，恐怕也会趁热跟拍这个题材，至少我认为你的剧本很好，看起来是对古蓝星的研究下了功夫的，只要不是太过于离谱，没有人会去深究，何况打着这样的招牌拍离谱设定的多了去了，只要不是在天枢星系那种地方，别人不会有那么严苛。”
楚堇禾挑眉：“看起来，天枢星系的环境完全不一样……”
倒是更像她上辈子的环境一样，如果她在学院里看到的没人关注的古蓝星相关文献在天枢星系都是流行，那天枢星系应该没有人会对古装剧、武侠剧感到惊奇，她对比更加好奇，好奇天枢星系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她如今也已经待过了三个星系，除了爱好市场不同，其他的，其实每个星系的差别都没有很大，就像是上辈子在国内国外的区别，但是所有人提起天枢星系都说它的特别不同，楚堇禾越来越想快点得到去天枢星系的机会见识见识了。
楚堇禾转变了话题：“既然剧本没问题，那就联系星链TV吧。”
盛繁星点点头：“签约的事情我这边去联系，倒是演员的方面，女主角还是柳时樱吗？男主角你有什么想法？要不要在天玑星系选人？”
楚堇禾沉思一瞬，问盛繁星：“女主角肯定是柳时樱，男主角的话……你的意见呢？”
楚堇禾沉思，是觉得可以继续用柳时樱和洛海涯，但说实话，洛海涯的演技比起柳时樱还差了一大截，就算他有心进步，在拍摄《九生九世轮回情》时也努力改变自己，但是被之前演了太多偶像剧和脸谱化人物固化的演技，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纠正得过来的，《鸳鸯簪》的剧本不一样，楚堇禾怕洛海涯演不出来。
盛繁星听出楚堇禾话语里的犹豫，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洛海涯虽然在《九生九世轮回情》里表现不错，但他毕竟是偶像剧出身，不适合拍《鸳鸯簪》这类深沉的剧本，我对他的演技可没有信心，而且他和柳时樱已经搭档过一部同类型题材的电视剧了，如果又来拍《鸳鸯簪》，观众难免会审美疲劳。我觉得这次不妨启用些新面孔，既能给观众新鲜感，也能在天玑星系打开我们工作室的招牌。”
其实打开招牌这回事，在前面和几个平台考虑合作的时候已经做到了，但那会儿主要是和平台联系，在艺人这方面可还没有深入接触过。
工作室在天玑星系要继续开分处，肯定是要招募演员的，之前拍摄互动剧招募的大部分是新人或者不太出名的演员，扛不起工作室的大制作，还是要想办法接触一些演技好的实力派。
楚堇禾沉默不语，盛繁星说的很对，《鸳鸯簪》的设定和开篇都与《九生九世轮回情》有些相似，很容易让观众误会，她确实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可洛海涯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古意气质，和《鸳鸯簪》里清冷又深情的男仙水洛实在太过契合。
正想着，盛繁星又补充道：“当然，如果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启用洛海涯也不是不行，他在《九生九世轮回情》播出后，在天玑星系涨了不少粉丝，流量和热度都有，对电影前期宣传也有好处。”
柳时樱也有不少收获，但在天玑星系这种市场上，男演员比女演员更容易吸到前期流量粉丝是不争的事实。
“先筛选看看试镜资料吧。”楚堇禾最终说道，“不过这次选角标准要严格些，演技、形象、气质都要和角色贴合，尤其是男主角，不仅要有仙气飘飘的感觉，还要能演出水洛历经三世沧桑后的隐忍与深情。”
挂断电话后，盛繁星联系了星链TV签约，随后发送了剧本和选角要求，楚堇禾很快便投入到了选角工作中。
星链TV那边效率极高，很快就将符合要求的演员资料发了过来。
这些演员都是星链TV筛选的现在符合要求的男演员，没有档期的都晒掉了，有些是星链TV合作过的，有些是三大龙头的签约艺人，这些资料，星链TV比盛繁星这个外来人掌握得要全面一些。
她一页页仔细翻看，眼神却越来越失望，这些演员要么空有皮囊演技青涩，要么演技尚可，气质却相差甚远。
毕竟在天玑星系这种市场上，合格的演技就能收割粉丝，重要的是外表和剧本，能够静下心来抛弃流量市场，认真转型磨练自己的男演员很少，更别说就算他们想，也没有合适的剧本可拍。
也不是没有看上去还不错的，楚堇禾看到了几个附带的影视片段里比较满意的，可是再一看，都是星链TV打了备注的，不是无档期，就是经纪人难缠。
楚堇禾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前期的演员签约的纠缠上，毕竟除了柳时樱，她不觉得其他人是无可替代的，或许有，但她目前来说，还没有遇见过。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一个名叫江砚白的演员进入她的视线。
他的资料附带的照片应该是那部剧的剧照，照片上的男人眉眼如画，一袭白衣衬得身姿清隽，举手投足间似有云雾缭绕，眉眼低垂时，那股子清冷疏离的气质，倒真有几分水洛的神韵。
楚堇禾来了兴致，点开他的视频，虽然只是一段简单的爱情剧试镜片段，却能看出其对角色的理解十分到位，尤其是那双眼睛，饱含深情却又暗藏痛苦，把爱而不得的无奈诠释得淋漓尽致。
楚堇禾当即决定让江砚白来试戏，为了保险起见，她也联系了洛海涯。
……
试戏当天，柳时樱早早便到了，见到许久未见的楚堇禾，兴奋地扑过来：“楚导！这次的剧本我太喜欢了，飞鸢这个角色太有挑战性了！”
不怪柳时樱这么激动，好剧本难得，好剧本好人设更是难得。
她一直拍楚堇禾的剧，其中有一部分是她自己坚持的原因，但还有一部分，也是林红原本想给她接其他的剧，可是看来看去，甚至都不如楚堇禾这个微芽五级导演的剧本，这便是楚堇禾的剧，这么有挑战性的人设，柳时樱也觉得好像很久没看到过了，这令她十分的兴奋。
楚堇禾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先别着急，等试完戏再说。对了，一会儿有两个男演员来试男主角，你也帮忙参谋参谋。”
洛海涯第一个来试戏，他穿着剧组准备的戏服，往那一站，俨然就是从剧本里走出来的水洛。表演过程中，他将水洛对飞鸢的深情展现得细腻入微，只是或许因为已经演过同类型角色，少了些新鲜感，总让楚堇禾觉得缺了点什么。
江砚白来得稍晚些，进门时微微喘气，脸上带着歉意：“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可当他换上戏服，站在镜头前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发生了变化，仿佛真的化作了那个在轮回中苦苦追寻爱情的男仙。
为了不泄露消息，楚堇禾给出的试镜剧本和故事梗概，都是参照旧《九生九世轮回情》来的。
毕竟，昆仑影视的引进消息还没有传出，楚堇禾也不想那么惹眼，她好歹是受昆仑影视的邀请才来天玑星系的，这么快对老合作伙伴露出爪牙也是一件不太体面的事情。
所以外界的人即便知道《鸳鸯簪》的立项消息，也以为这不过是看着《九生九世轮回清》火了，趁热打铁拍摄一部类似的电影而已。
楚堇禾看着江砚白与柳时樱对戏时，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出乎意料的好，尤其是江砚白，将水洛每一世面对飞鸢时的不同情感层次都演绎得十分精准，看得楚堇禾眼前一亮。
试戏结束后，楚堇禾和盛繁星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满意。
最终，男主角敲定了江砚白，洛海涯虽然遗憾落选，但楚堇禾承诺之后有合适的角色一定会优先考虑他，毕竟人跟着她来了天玑星系，她总不能拍摄完一部电视剧就把人给扔到一边了，不过洛海涯的安排可以之后再考虑。
和江砚白的合约签好之后，楚堇禾这才将真正的《鸳鸯簪》剧本发给了他。
“《鸳鸯簪》正式开机！”
【作者有话说】
加班加得脑袋空空……
108
第108章
◎“那就演！”◎
江砚白和柳时樱的化学反应很好,爱情戏的部分根本不用担忧。
但比起爱情戏的部分，这部电影真正的重头戏在别处。
剧本虽然设定的三生三世，但是这毕竟是一部电影而不是电视剧，不可能像《九生九世轮回情》一样,将每一世的故事娓娓道来。
所以剧本的重头戏在第二世。
叶飞鸢出身官宦之家,自幼聪慧,琴棋书画皆通,但因家族联姻，被许配给节度使之子。订婚前夜,她撕毁婚书，女扮男装逃出府邸,混入江南白鹿书院，化名“叶非”。
沈水洛是书院寒门学子,性格孤傲，因文章犀利被同窗排挤,唯独与“叶非”一见如故,但他实为叛军首领之子,最是瞧不起书院中那些高门子弟,伪装孤傲不过是他拒与人过密交往的手段……
这部剧到底打着爱情片的招牌,并没有太过于脱离爱情片的剧情。
从女扮男装的同窗情谊，到诗酒论道的暧昧渐生，发乎情止于礼，都是美好爱情的故事开始,然而比起《九生九世轮回情》，两位主角少了“我爱你你爱不爱我”的论调,反而从头到尾没有没有说出一个“爱”字,全都是灵魂契合的惺惺相惜和志同道合。
柳时樱在拍摄《九生九世轮回情》时被楚堇禾要求要“放”,要“装”，到了《鸳鸯簪》，却是相反，被要求要“收”，要含蓄，要“真”，要至真至纯。
楚堇禾指导她：“你和男主，要演出一种不言爱而爱自深的情感互动，你们之间，要有一种超越言语的灵魂共鸣。”
柳时樱久违的感受到了楚堇禾的严格要求，跟男主一起，两人拍摄中NG不停。
“卡！”
楚堇禾的声音在片场回荡，江砚白的肩膀随之一颤。这已经是今天第七次NG了，而他们不过是在拍一场看似简单的“共读诗书”戏份。
“沈水洛，你的眼神又飘了。”楚堇禾从监视器后走出来，眉头紧锁，“沈水洛这时候对叶飞鸢的感情是隐忍的，因为他以为自己对一个男人动了情，他此刻是透过书页偷偷看她，不是明目张胆地含情脉脉。”
“还有叶飞鸢，你这时候对沈水洛并没有特别的心思，你是因为抗拒婚姻才出逃，并不会那么快因为遇到一个令你感到舒服的人，就大胆的任由自己心动，你的灵魂或许已经被他吸引，但你本人无意识的抗拒这一点，所以没有任何的表现。”
柳时樱抿了抿嘴唇，她习惯了《九生九世轮回情》里那种热烈奔放的表演方式，大声告白、痛哭流涕、有些明显的动作表情，现在突然要她收着演，简直像让一个习惯了大嗓门的人突然学会用气声说话。
习惯是很可怕的，它让自己细腻的演技快速消失，让自己的演技水平快速下滑，柳时樱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明白了为什么楚导明明很看好洛海涯，却依旧没有让他来出演《鸳鸯簪》的理由。
“对不起导演，我再调整一下。”她深吸一口气，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江砚白。对方正低头整理衣袖，侧脸线条在片场灯光下显得格外分明。他们在片场已经算合拍过多次，但这次的感觉完全不同。
江砚白调整得比她要快，并且有意在楚导面前表现自己，柳时樱忽然起了胜负心。
楚堇禾没有立即喊开始，而是走到两人中间：“你们知道为什么这场戏重要吗？”她拿起桌上的道具书，“叶飞鸢和沈水洛之间，从来没有说过一个爱字，但观众必须从这些细微互动中感受到他们灵魂的共鸣。”
“这些，就只能体现在他们点点滴滴的相处之中，共读诗书，重要在一个共字上。”
柳时樱微微点头，江砚白却忍不住问：“导演，能不能给点更具体的指示？我总怕演得太淡观众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就对了。”楚堇禾打断他，“真正的深情往往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再来一次。"楚堇禾回到监视器后，“记住，最动人的情话往往是没有说出口的。”
场记板咔嗒一声落下。
……
……
……
《鸳鸯簪》这部戏的拍摄，有很多因素，但对于楚堇禾来说，选择这部电影，一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二是为了重新调教柳时樱的演技。
拍摄《九生九世轮回情》是她的要求，但这部剧对柳时樱的演技没有什么提升作用，无论这部剧的市场反响多么热烈，她始终记得，演技才是作为一名演员的核心。
紧密的拍摄行程过后，《鸳鸯簪》杀青。
“盛总，我们星链TV已经联系好了天玑星系的第一院线朝阳影院，《鸳鸯簪》将在七天后正式上映……”
朝阳影院负责院线的经理和星链TV你来我往的讨论着院线安排情况，其实框架合作协议已经签好了，现在讨论的是细节和核心条款，朝阳影院要对上映的作品负责，他们也算是《鸳鸯簪》的利益方，自然要好好把关，包括但不限于宣传等安排。
但楚堇禾的心已经飞走了，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星链TV的人说的话语中。
她正在看星网的登录界面，一颗繁荣茂密的大树上坠着三个月亮，像童话故事的画面一样，显得宁静又有些趣味。
这是新的导演评级出来了，代表着她如今的等级——月亮三级，她的名字后面坠了最新的等级标识，三枚银色的月亮徽章，点一点还有动画效果。
盛繁星凑了过来，了然的看着界面：“原来你在看这个？啧……可惜了。”
“可惜什么？”楚堇禾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点开动画效果，三个银月徽章在虚拟树枝上微微晃动。
盛繁星在她身旁坐下，发出细微声响：“《九生九世轮回情》要是早一年播出，你现在至少是月亮四级，还可以再升一级。”她指了指评级，“《九生九世轮回情》发力，可以成为现象级大热作品，商业价值加成，评分还能更高。”
楚堇禾关掉界面。
“现在的评级不重要。”楚堇禾从手机里调出另一份文件，“重要的是这个——天枢星系文化交流协会的邀请函。”
盛繁星挑眉：“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楚堇禾将文件转发给盛繁星，“星链TV那边在发力，《鸳鸯簪》被推荐为天玑星系新兴作品，参加下季度的跨星系影展。”
盛繁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楚堇禾有些好奇：“为什么在开阳星系没听说过，还可以这样操作？”
盛繁星摇了摇头：“跟外星系无关，只有天枢星系本土注册的影视公司才有资格推荐，*只是打着外星系的旗号罢了。”
盛繁星的手机振动，她顿了顿，点开看了看，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信息，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
楚堇禾问道：“怎么了？”
盛繁星把手机递给她看上面的消息：“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那是林红给盛繁星发的联系信息，盛繁星道：“星链TV申报了《鸳鸯簪》，好不容易出品在总公司天枢星系的第一部作品，自然要好好宣传，原本主演团队是没办法过去宣传的。”
盛繁星笑了笑：“但是星链TV很厉害啊，居然给柳时樱和江砚白申请了天枢星系天枢电影学院的进修名额，江砚白没过，但天枢电影学院给柳时樱发了邀请函，刚刚林红发消息过来，要求我们必须放柳时樱去天枢星系进修。”
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楚堇禾忽然想起了原著里女主也有这么一出，剧情总在她已经忘记的时候突然发力。
“这是好事。”虽然突如其来的进修名额打乱了她的计划，但楚堇禾并没有太过于在意，“柳时樱能过，江砚白却没过？”
盛繁星耸耸肩：“进修名额哪有那么容易拿到，江砚白不过才是正常的，至于柳时樱，恐怕是因为《葬我》和《星际边缘》的热度加成，这种进修名额只是天枢电影学院常用的在外星系打广告的手段，一般时间不会太长，基本上只有一到三个月的时间。”
一到三个月吗……倒是不会耽误太久，楚堇禾心想。
盛繁星吹了声口哨：“你可以完全不用在意评级了，天枢的邀请函比月亮五级都值钱，《鸳鸯簪》要是过了影展初审，你作为导演是可以去参展的。”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我听说最近星系间的文化审查又收紧了，不知道星链TV那边有没有把握一举拿下。”
楚堇禾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落在文件最下方那行小字上：【特别备注：请携带作品原始版本参展】。
“为什么要用原始版本参展？天玑星系的审查流程，天枢星系那边不认可？”
盛繁星倒是不怎么意外：“倒也不是，这是天枢影视圈的潜规则，他们只讨论导演最真实的创作意图，而非审查后的妥协产物。虽然未必有什么太多的妥协……”
“盛总，”星链TV的院线经理突然插话，“朝阳影院那边希望增加宣传场次，但要求主演必须到场……”
星链TV的人当然清楚柳时樱接下来要走，但柳时樱是楚堇禾工作室的人，自然得找盛繁星表态。
“柳时樱不行。”楚堇禾斩钉截铁地打断，“她下周要去天枢电影学院报到。”
会议室瞬间安静。朝阳影院的负责人瞪大眼睛：“什么时候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会知道，星链TV的负责经理暗暗吐槽。
“今早。”盛繁星嘴角微微上扬，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她也是刚得知的消息，“天枢的影展推荐信和电影学院进修邀请函一起到的。”
“导演和女主演一起去天枢星系的消息，和导演女主演就在天玑星系做电影宣传，哪个宣传度和性价比更高，您应该不会不清楚吧？”
影院的负责人的手机发出急促的提示音。他看了眼消息，脸色变得古怪：“呃……江砚白刚刚在星网发布声明，宣布暂停所有在天玑星系的商业活动。”他咽了咽口水，“评论区都在猜他发生了什么……难不成他也要去天枢星系？”
星链TV的经理猛地站起来：“盛总！你到底安排了什么？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
盛繁星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也没安排什么，你们的安排不也没跟我们商量吗？”她竖起手指，“一，《鸳鸯簪》参加天枢影展，你们没提过，只说要在天枢星系安排上映；二，送柳时樱去进修，你们没提过，我们只能被动接受通知，因为聪明人都不会拒绝；三……”她顿了顿，“我只不过是给江砚白找了个天枢的表演教练。”
盛繁星总结道：“这三件好消息，是我们作为投资人，共同的安排的结果。”
“你这是在拆星链TV的台！”星链TV的经理咬牙切齿，“《鸳鸯簪》还没上映，男女主演就跑了……”
“放心。”盛繁星起身整理衣服下摆，“等影展结束，他们的身价会翻三倍。星链TV稳赚不赔。”
盛繁星懒得猜测星链TV这一系列动作的用意，虽然她们暂时得了好处，可星链TV的好处更大，唯独在明知江砚白不可能申报进修名额通过这事上，盛繁星不打算如他们的意。
江砚白是自由人，在签约《鸳鸯簪》入组合同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他们对江砚白是什么心思，盛繁星一清二楚，但……楚堇禾工作室也缺人，她干嘛要让星链TV捡便宜。
走出会议室时，楚堇禾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柳时樱发来的简讯：【楚导，进修名额是去的话剧系，不是影视表演系。】
楚堇禾望向窗外，《九生九世轮回情》的宣传还在楼外大屏上火热循环，她回复道：【话剧也是表演的一门学科。】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大胆尝试，或许你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
开阳星系，当星网导演最新评级刷新时，整个开阳影视圈都吃了一惊。楚堇禾的名字后面，原本的微芽五级一下子跨越到了月亮三级。
而在个人主页最下方，多了一行烫金小字：跨星系导演。
夏曳的消息立刻轰炸过来：【你的评级怎么跳这么快？！】
楚堇禾只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她点开另一个未读消息，是盛繁星发来的语音：“明天开始，《鸳鸯簪》全面预热宣传，会有无数人讨论这部电影……昆仑影视的引进作品正在热播，你准备好了吗？”
楚堇禾淡淡的回复：“你应该问主演准备好了没，导演，大多数时候都隐在幕后的。”
盛繁星意味深长地说，“不过这次江砚白的表现确实出乎意料，他那种克制中带着挣扎的表演，完全颠覆了以往的形象，比起我看过他之前的作品，应该会引起很多关注。”
楚堇禾微微点头赞许：“因为他找到了角色的灵魂。沈水洛这个人物，表面孤傲，内心却炽热如火。江砚白把这种矛盾感把握得很好，他有可塑性，什么时候能签下他？”
盛繁星抱怨：“楚大导演，你以为在拔萝卜呢？你看中了我就能挖坑拔出来埋回去？再等等！”
盛繁星看了看时间，道：“对了，星链TV安排的宴会要开始了。你抓紧时间出发啊！”
之前《九生九世轮回情》互动模式在星链TV热映，星链TV没来得及安排庆功宴，楚堇禾就紧接着开拍《鸳鸯簪》，这会儿干脆一块补上。
楚堇禾点点头：“我会到的，我又不是主角，别管我。”
盛繁星无奈：“你是导演，少了谁也不能忽略你，不过我提前打了招呼说你不喜欢这种场合，你待一会儿不想待了就先走吧。”
……
宴会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楚堇禾坐在角落，安静地喝着饮料，目光不时扫过人群中的柳时樱和江砚白。
江砚白正被几个制片人围着，谈笑风生。而柳时樱则和剧组的工作人员打成一片，笑容明媚，进退有度，不失分寸。
楚堇禾点点头，两人都有情商，是可以捧的大好料子。
盛繁星端着酒杯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怎么又一个人躲在这儿？”
楚堇禾晃了晃杯子：“习惯了。”
“也就你看着一副还青春大学生的模样，大家都觉得你一心拍摄不懂社交，这才放过你，再等几年，可不能躲在这里喝饮料了。”
楚堇禾拍摄了那么多作品，可她毕业还不到三年，任谁看到她都还觉得她是稚气未脱的大学生，这也是楚堇禾故意这样打扮的。
楚堇禾喝了口饮料：“当然没问题，等我的资本累计到我能在这种场合说上话，我就会开始喝酒了。”
盛繁星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忽然压低声音：“听说天玑星系的星光奖把《鸳鸯簪》列入了最佳影片的候选名单。”
楚堇禾的手指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是吗？那挺好的。”
盛繁星轻笑：“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你倒是很沉得住气。不过……”她凑近了些，“我更好奇的是，你下一部作品准备拍什么？现场可是有不少投资方等着和你合作呢。”
楚堇禾环顾一周，缓缓道：“再说吧，我在想，有机会先把所以星系跑一遍，试试不同的风格。”
盛繁星眼前一亮：“哦？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把所有星系跑一遍，你的野心还挺大的！”
楚堇禾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等《鸳鸯簪》上映后再说吧。现在，盛总你该去切蛋糕了。”
宴会的中央，一个巨大的蛋糕被推了出来，上面用糖霜勾勒出《九生九世轮回情》和《鸳鸯簪》的文字图案。众人欢呼着围拢过去。
盛繁星的手机突然亮起，她扫了一眼消息，眉头微挑，随即快步走向正独自往外溜的楚堇禾。
“楚导，有个好消息。”她低调的拉住楚堇禾，嘴角却掩不住笑意，“《罗摩遗宝传说》被选入开阳小众电影扶持计划，下周排片。”
楚堇禾眼神微动：“排多少？”
“15%的院线，黄金档。”盛繁星递过手机，“试映场的反馈很好，影评人协会已经在讨论提名。”
楚堇禾接过来看，快速浏览着票房预测数据。这部戏当初她拍得极低调，甚至没有大规模宣传，主演没一个跑宣传的，故事更是一个冷门的武侠电影。
“顾先生那边呢？有什么安排？”她问。
盛繁星笑意更深：“顾先生说，扶持计划的负责人暗示，如果开阳反响好，会直接送天枢影展，不走常规审查流程。”
楚堇禾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比起合作出品的《鸳鸯簪》，她更满意的是《罗摩遗宝传说》这部作品。
她看向宴会厅中央，江砚白正被一群制片人围着，而柳时樱则站在角落，低头摆弄着手机，似乎对周围的喧嚣毫无兴趣。
“告诉顾先生。”楚堇禾说，“我接下来要去天枢星系，请他务必做好《罗摩遗宝传说》的宣传。”
盛繁星挑眉：“这么自信？”
“不是自信。”楚堇禾将手机还给她，“双重保险我还去不了？那我真的会对天枢星系的水平盲目崇拜了。”
……
在开阳星系的一周后，《罗摩遗宝传说》上映。
铺天盖地的宣传，除了没有主演的站台造势，但媒体通稿一点儿不缺。首映场结束后，星网上的讨论如野火般蔓延。
“男主最后的选择……我哭得眼镜都掉了。”
“镜头语言太绝了，楚堇禾真的会拍无声的震撼。”
“有人注意到吗？所有演员的武打戏都好好，动作特别标准，味道太正了！”
“女主角柳时樱又塑造了一个经典立体的角色！”
票房曲线在第三天开始攀升，原本15%的排片率被院线悄悄提升至25%，再到35%……
远在天玑星系的人却没有时间关注这一切。
“楚导，天枢来消息了。”盛繁星推门而入，手里捏着一份函件，“《罗摩遗宝传说》跳过初审，直接给了主会展单元席位。”
楚堇禾正在观看天玑星系的经典电影作品，闻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盛繁星忍不住问：“你早就预料到了？”
“没有。”楚堇禾关掉屏幕，站起身，“但我也没必要太激动，是不是？”
盛繁星的手机又开始疯狂振动，她有些惊讶的看着消息：“哇哦～”
盛繁星难得惊呼，楚堇禾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天枢文化贸易影视的人。”盛繁星晃了晃手机，“他们想引进《欢迎来到修仙学院》。”
楚堇禾的手指在遥控上停顿了一瞬，抬眼：“条件？”
盛繁星点开文件，念道：“独家版权，价格是开阳市场的三倍。”她滑动页面，“但有个附加条款，他们希望制作一部衍生剧集，由天枢的编剧团队主导，我们提供世界观架构。”
楚堇禾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没有立即回应。
盛繁星念道：“我们注意到，《欢迎来到修仙学院》是楚堇禾导演拍的奇幻轻喜剧，设定在一个现代与仙侠融合的异世界学院，风格诙谐但内核严肃，探讨了“修行”与“人性”的平衡，在开阳星系算是小众佳作，但在天枢星系，我们相信，它会焕发不一样的光彩。”
盛繁星继续道：“天枢近年流行‘东方玄学复兴’题材，而《修仙学院》的世界观恰好符合他们的需求，并且新颖的设定，用来试探新的市场，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楚堇禾挑眉：“试探市场？用我一个外来星系小导演的作品？他们不怕争议？”
盛繁星笑了：“天枢的市场就爱看争议。越有思想碰撞，越能引发讨论。”
楚堇禾沉思片刻，突然问：“主演呢？”
“他们希望原班人马回归，至少客串。”盛繁星滑动幕幕，“尤其是演‘清瑶长老’的柳时樱，天枢观众对她的表演评价很高。”
楚堇禾微微皱眉。
“柳时樱都要去学院进修了，说实话，本来在天枢星系待的时间就不长，还要浪费时间来拍摄客串，她未必愿意接。”
盛繁星耸肩：“片酬翻五倍的话，林红说不定会考虑。”
楚堇禾摇头：“如果只是为了钱拍，那林红的眼界就只能到那儿了。”
“回复他们，我们可以谈，但有三个条件。”
盛繁星调出记事本：“说。”
“第一，衍生剧必须由我的团队把控核心创意，天枢编剧可以参与，但不能主导。”
“第二，剧本的剧情，有任何修改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第三，”楚堇禾顿了顿，“如果要拍衍生剧，主演必须重新试镜，包括柳时樱。”
盛繁星挑眉：“你认真的？让她试镜？”
楚堇禾淡淡一笑：“如果她真的想演，就不会怕试镜，就看林红答不答应了。”
盛繁星快速输入中，忽然想到什么：“如果他们不接受呢？”
楚堇禾偏头：“那就让他们去找别人，现在的我，不差这一部电影的引进。”
盛繁星笑了，点击发送键：“行，那就看看天枢贸易那边的诚意了。”
……
几天后，天枢文化贸易公司回复：“同意所有条件，期待合作。”
而与此同时，柳时樱的经纪人发来一条简讯：“柳时樱说，她随时可以试镜，她想看看天枢星系的导演是什么水平。”
楚堇禾顿了顿，回复道：“这个理由我接受，可以客串，别浪费太多时间。”
林红回道：“我明白的，我比你更希望她的成功。”
楚堇禾撇撇嘴，那可不一定。
林红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突然炫耀道：“对了，楚导，柳时樱在《葬我》里的表演，被星芒大赏演员奖类评审团全票提名‘开阳星系年度最佳女演员’，因为《葬我》今年才在院线上映，所以不能算年度最佳新人，真是可惜。”
楚堇禾的手指微微一顿。
《葬我》？对了，她都快忘记了，林红提醒了她，她可以看看在《葬我》上，她能拿到多少分红了。
“评审团原话是‘她让沉默震耳欲聋’。”林红发来一段影像，画面里柳时樱跪在黄土上，手指深深抠进泥土，眼泪混着血污滑落，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是网上热度最高的片段之一。”
楚堇禾静静看完：“有把握拿奖吗？以林总的消息渠道，应该能提前打听到吧。”
奖项对柳时樱有多少加成，对她也是一样。
“有的。”林红压低声音，“都提前联系我要让柳时樱务必出席了，等她参加了颁奖再去天枢星系也不迟。”
手机振动，柳时樱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导演，林红给了接了一部新戏，天枢星系的邀请，邀我参演一位微芽五级导演的《烬途》，但角色很……】
消息戛然而止。楚堇禾直接拨通通讯。
“《烬途》是什么？”楚堇禾问。
柳时樱调出剧本：“双女主悬疑片，我演的那个是……”她顿了顿，“精神病患。”
“一个被指控弑父的富家女，全片80%戏份在审讯室，靠微表情和语言漏洞反转剧情。
“怕演不好？”
柳时樱摇头：“不是。”她看着剧本，“这场戏需要我诱导心理医生崩溃……林红说，可能拍完我会被天枢观众骂，但黑红也是红，主要是……导演是微芽五级的……我不知道是林红的什么关系，这部戏能不能接，有人提点我说……这个角色是给另一个女主角做陪衬的。”
楚堇禾突然笑了：“当年在学校，我问你惹人厌恶的纯反派你拍不拍，你说什么来着？”
柳时樱怔住。
“‘观众越恨这个角色，说明我越成功’。”楚堇禾道，“去演，林红就算想利用你，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毁了你，做陪衬？剧本没问题，谁是陪衬还说不定。”
楚堇禾淡淡道：“我只问你，你觉得剧本烂吗？有大问题吗？”
柳时樱摇摇头：“那倒没有……剧本看起来还不错，只是我这个角色，是纯粹的天生恶人，恶得愚蠢、浅显、一目了然，没有任何深度和内涵。”
楚堇禾低头看着手里的新剧本，手机放一旁头也不抬：“那就演！”
【作者有话说】
不想上班……人为什么要上班……是谁发明的加班……全都给我鼠！！！毁灭吧！！！
109
第109章
◎“你怎么知道？”◎
“林红说的对也不对。”
“黑红也是红,但你不需要黑红，你演的角色黑红也可以。”
柳时樱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可是导演，这个角色……我这么说可能不合适，我觉得……太、太简单了,没有任何挑战性。”
“除了片酬……我不知道演这个角色的意义在哪里……”
“没有意义就是意义。”楚堇禾打断她,“你记住,角色的价值不在于角色是否有意义,而在于能否让观众记住。一个天生恶人的角色，演好了反而更能令人印象深刻。”
通讯那端沉默了几秒,柳时樱的声音变得坚定：“我明白了。我会接下这个角色。”
挂断通讯后，楚堇禾继续翻看手中的新剧本。这是盛繁星刚送来的《星际边缘》续集企划,投资方希望趁热打铁，在《鸳鸯簪》上映前开拍。但楚堇禾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拍摄《星际边缘》第二部。
不过她不必拒绝得太快,先拖一拖再说，毕竟投资方是繁烨娱乐,她的老东家,连盛繁星都还没有和繁烨娱乐撕破脸,她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和繁烨娱乐在明面上冲突。
“叮”的一声,星网推送了一条最新消息：【爆！《罗摩遗宝传说》首周票房破开阳小众电影纪录！】
楚堇禾嘴角微扬。这部戏的成功在她的预料之中,但票房的上涨速度之快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盛繁星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看新闻了吗？《罗摩遗宝传说》的票房还在涨！院线已经加到45%的排片了！”
小众电影扶持渠道上映对院线有补贴，所以院线才会不遗余力，这恐怕是她目前为止得到的最高排片了。
“真叫人惊喜。”楚堇禾合上剧本,“天枢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等盛繁星回答，柳时樱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她的声音有些犹豫：“我又看了一遍剧本,楚导,这个角色真的没有任何闪光点也没有任何可以挖掘的深度,她就是坏，纯坏，又愚蠢，我不知道她有什么作为双女主的必要……”
楚堇禾道：“谁说反派一定要有闪光点？你被我框住了，或者说，惯坏了。真正的演员，应该能驾驭任何角色，哪怕是个脸谱化的人物，你都知道，这个角色一开始是给人做陪衬的，你还希望她有什么闪光点？”
柳时樱咬了咬嘴唇：“我担心会影响《鸳鸯簪》的宣传”
在开阳星系，林红一直都拒绝给她接这样的角色，给她灌输的思想就是如果观众的负面印象受反派角色加深，会影响她的观众缘，所以她有意识的不去接这类角色。
现在林红一面对天枢星系，就直接改变了一贯的态度，令她有些不安。
“你错了。”楚堇禾打断她，“这反而是最好的宣传。让观众看到你的多面性，比任何通稿都有效。”她顿了顿，“不过……”
柳时樱屏住呼吸。
“如果你真的不想接，就直接拒绝。”楚堇禾合上剧本，“但别用角色没有闪光点这种理由。”
柳时樱冷静思考了一瞬，问楚堇禾：“如果是楚导您的电影，您设置这样的角色是为了什么呢？”
楚堇禾淡淡道：“如果我出于剧情使然，设置一个这样的角色，丝毫没有可挖掘的地方，那么首先，她不会是主角，如果是主角，就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编剧水平不够，或者说是我的水平不够，我写不出来这样一个角色的精彩，第二，就是这个角色本来是主角，但我找不到人可以演出我想要的感觉，所以我只能弱化她，让她变得不那么像主角。”
柳时樱若有所思：“她是微芽五级的导演，却能够在天枢星系这样激烈的市场里拿到上映渠道，并且让林红上赶着想搭上她，我想，她不会是拿自己的电影拍着玩的类型。”
“要是为了捧另一个女主角，她完全不需要找到我……”
楚堇禾挑眉：“想明白了？”
柳时樱点头：“我明白了，如果我演的好，导演会有修改剧本的意愿，至于修改成什么样，全靠我的表现。”
柳时樱深呼吸一口气，在楚堇禾这里拍摄太顺利了，她都忘了，她的演技除了楚导清楚，在别的导演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出道还没几年的新人，演技有待考察，能一出手就给她一个主角，已经是看好的份了。
通讯结束后，楚堇禾的手机又亮起来。是盛繁星发来的消息：【《烬途》的导演洛琳要求视频会议，说想跟你聊聊柳时樱的事。】
楚堇禾挑眉。这个发展倒是出乎意料。
找柳时樱拍摄，又找我这个导演做什么？楚堇禾来了聊一聊的兴趣。
视频接通后，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位短发干练的年轻女性。她开门见山的客套道：“楚导，久仰。我是《烬途》的导演洛琳。”
楚堇禾点头致意：“洛导好。听说你对柳时樱有兴趣？”
洛琳笑了笑：“不止是兴趣。这个角色，我一眼就看中了她。”她传过来一份修改后的剧本，“我猜你得知的剧本是旧版，这才是最终定稿。”
楚堇禾快速浏览，这版剧本中，柳时樱的角色被重新塑造，不再是简单的恶人，而是一个精心伪装的操纵大师，只有这样，才有双女主旗鼓相当，针锋相对的感觉。
“为什么改剧本？”楚堇禾直截了当。
洛琳坦然道：“因为看到柳时樱在《葬我》里的表演。她那种内敛的隐忍和爆发力，正是我想要的。”她停顿一下，“说实话，这个角色原本是给天枢当红小花的，不过她演不出来，所以才有旧版剧本，但看完柳时樱的戏，我连夜重写了剧本。”
能请到当红小花，又这么年轻，看来洛琳的背景很深。
楚堇禾若有所思：“另一个女主是谁？”
“还没定。”洛琳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考虑让夏曳反串。”
这个提议以及忽然提到的名字，让楚堇禾难得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开玩笑的。”洛琳大笑，“不过说真的，我希望你能担任这部剧的副导。毕竟柳时樱是你一手带出来的。”
她眨了眨眼：“我可是考古了你的所有拍摄史，你是她的伯乐，她是你的艺术品。”
楚堇禾没有立即答应。
两人又聊了些细节。
楚堇禾最后道：“过段时间我会去天枢星系的影展，到时候我会考虑清楚，给你答复。”
挂断前，洛琳突然说：“对了，柳时樱的进修申请是我帮忙通过的。”
楚堇禾眼神一凛。
“别紧张。”洛琳眨眨眼，“我只是有个朋友是天枢电影学院的客座教授之一，我看过她所有作品，她是完全可以进天枢电影学院的水平，可惜她没有出身在天枢星系。”
结束通话后，楚堇禾立即联系了盛繁星：“洛琳是什么人？”并将情况简单告知了她，着重说了一句，“她提了夏曳，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盛繁星效率惊人，半小时后回复：【洛琳，29岁，天枢新锐导演，出生天枢星系洛家，再多的就查不到了，你问夏曳，或许他知道。】
楚堇禾若有所思：“查不到？看来背景很深，空了我问问夏曳。难怪邀请了当红小花，还能随便改剧本换人……”
盛繁星道：“我是建议柳时樱接这个剧的，不过你去当副导演的事倒是要好好考虑一下。”
楚堇禾思索着：“我明白，我会考虑清楚的。”
……
一段时间后，天枢星系上，洛琳新剧《烬途》官宣主演阵容，柳时樱的名字赫然在列。天枢媒体一片哗然，这是近年来首个担纲天枢星系本土电影主角的外星系新人。
与此同时，朝阳影院并不放过这个宣传机会，直接同步放出《鸳鸯簪》女主演即将在天枢星系作为女主角拍摄电影的消息，在天玑星系的《鸳鸯簪》首映礼上，主持人问江砚白对柳时樱新戏的看法。他对着镜头微笑：“我相信她会带来惊喜。毕竟，她是楚导一手调教出来的演员。”
这句看似平常的恭维，却在星网上引发热议。有粉丝挖出江砚白早期在拍摄期间的采访，当时他对楚堇禾的评价是“严苛到不近人情”，如今突然恭维，众人忽然好奇他为何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舆论持续发酵时，楚堇禾正在前往天枢星系的飞船上。她收到洛琳发来的最新消息：【刚接到通知，《烬途》被选为天枢星际电影节开幕影片。你猜评审团副主席是谁？】
紧接着发来的名字让楚堇禾瞳孔微缩——林罗城，或者换个称呼，林家的家主，林彧尧的父亲。
无论是洛琳莫名其妙提到林罗城的举动，还是林罗城忽然出现在天枢星系，并且摇身一变成为星际电影节评审团副主席的消息，都令楚堇禾思绪一团乱麻。
楚堇禾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回复道：【看来《烬途》的规格比我想象的更高。】
洛琳很快发来一个笑脸：【所以，副导演的事考虑得如何？】
楚堇禾没有立即回复。她打开星网搜索林罗城的最新动态，发现这位林家掌权人半年前刚刚卸任开阳星系文化协会会长职务，以“星际文化交流大使”的身份出现在天枢星系。而这些消息，不主动搜索，并不会被推送到她眼前。
“有意思”楚堇禾轻声自语。林罗城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天枢，绝对不只是巧合。
半年前卸任，半年后换星系上任，林家的能量似乎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
盛繁星的消息突然跳出来：【查到了！洛琳的母亲是林家旁支，按辈分算是林罗城的表妹。林家是天枢星系老牌家族，难怪她能轻易安排柳时樱的进修名额。】
楚堇禾眼神一凝：“林家不是开阳星系的土著吗？”
盛繁星直接发了语音：“这些老牌家族分支遍布各星系，要说起来都是林家，但要区分，也是合个分支起起伏伏，看哪家人在什么位置上。”
“不过你说到开阳星系的林家，我印象中开阳星系的林家有两支，一支在银翼文化有不少人，他们主要在天枢星系的银翼文化和开阳星系的银翼文化之间交换，林家收购了银翼文化总公司的不少股份。还有一支没有在娱乐公司，主打院线和其他产业，E8影院就是他们的产业。”
楚堇禾不解，如果林家有这样的能量，林彧尧就更没道理关注她了。
“叮”的一声，又一条消息弹出。这次是柳时樱发来的：【导演，我刚收到《烬途》完整剧本，角色完全变了！现在这个精神病患其实是伪装的天才罪犯，最后的反转戏需要大量的心理戏，我现在甚至觉得难度太高了（苦笑）】
楚堇禾快速浏览她发来的剧本片段，眉头渐渐舒展。这个版本的角色确实精彩得多，甚至可以说是为柳时樱量身打造的。
她拨通柳时樱的通讯："新剧本看完了？"
“嗯。”柳时樱的声音透着与她发来的文字完全不同的兴奋，“完全不一样了！最后那场审讯戏，我觉得相当有挑战性！如果演的好，我觉得双女主里面，我才是那个真正的主角。”
“这正是证明你实力的机会。”楚堇禾想了想，还是提醒了她，“不过你要记住，洛琳突然改剧本，背后可能有其他考量，我也才刚刚知道，洛琳的母亲是林彧尧父亲的堂妹。”
柳时樱沉默片刻：“你是说和林家有关？”
柳时樱十分不解：“当初考上开阳星系首都星的大学，我一直觉得他们的条款很奇怪，能考出去，从前的资助一笔勾销，不能考出去，就要卖身给林氏集团工作……可是，这不是完全相反了吗？能考出去才是有*价值的，为什么反而他们不要回报？林家到底想做什么？”
楚堇禾有些意外：“你也察觉到了？”
“林红最近很奇怪。”柳时樱压低声音，“她突然对我在天枢的发展异常上心，甚至推掉了开阳的几个代言”
飞船即将进入跃迁，通讯变得不稳定。楚堇禾最后叮嘱道：“先专心准备角色。记住，无论背后有什么目的，你是首先是个演员，演好戏才是你的立身之本。”
挂断通讯后，楚堇禾调出《烬途》的完整剧本仔细研读。越看越发现这个故事的巧妙，表面上是双女主犯罪悬疑片，实则暗含隐喻，如果拍得好，实有冲击奖项的潜力。
以洛琳的背景，只要作品质量达标，拿奖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奖项对等级评分的加成很大，哪怕不是她本人拿奖，也是她的光荣履历，楚堇禾很是心动。
“看来不得不去了”楚堇禾轻笑一声，给洛琳回复：【我可以接受副导演的邀请，等我到了天枢星系再详谈，有几个条件】
……
天枢星系首都空港。
楚堇禾的飞船缓缓降落在天枢星系的首都空港，名为“星穹港”。
舱门打开的瞬间，一道柔和的蓝光扫过她的全身，耳边响起一道温和的AI女声：
“欢迎来到天枢星系，楚堇禾导演。您的生物信息已确认，入境许可已通过。今日天枢首都区天气：人工调控晴，气温23℃，空气质量优。”
她迈出舱门，脚下的不知名材质的地板微微泛着冷光，竟随着她的步伐亮起浅浅的波纹，仿佛踩在水面上一般。
抬头望去，整个空港的穹顶并非实体建筑，而是一层流动的全息星图，无数星辰在头顶缓缓流转，偶尔有星际航线的光点划过，宛如真实的星空。
这里的科技感，和其他星系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楚堇禾很快认识到了这一点。
“楚导！”不远处，洛琳朝她挥手，身旁站着助理和保镖。
楚堇禾走近时，一辆无轮悬浮车悄然滑至面前，车身通体雪白，变换角度，偶尔有粉紫色的幻光闪过，楚堇禾上辈子看过类似的车膜，很是喜欢，但显然，这个车子可不是车膜贴出来的效果，在她站定的时候，车门无声地向上倾斜滑开。
好家伙！她只在上辈子的豪华超跑见过这样开门的车门造型！这辆车看起来价值不菲。
重点是，它没有轮胎！且悬浮！太酷了！
见楚堇禾盯着车子，洛琳介绍道：“这是天枢的‘流影’系列，无轮悬浮，零噪音，最高时速只能突破3000公里。”洛琳笑着说，“不过市区限速，我们只能慢慢走。”
楚堇禾：？
美女，你是不是多说了一个“只”字，或者多说了一个“0”？
时速3000公里是什么概念？
她没有概念。
楚堇禾小心翼翼的坐进车内，发现座椅竟能根据她的身形自动调整弧度，车内没有方向盘或仪表盘，只有一块透明的弧形光幕悬浮在前方，显示着路线和周围的三维建模。
楚堇禾：我真的只在科幻电影里见过这款，我好像一个土包子。
“自动驾驶？”她问。
“不，是‘共感驾驶’。”洛琳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天枢的高阶悬浮车能直接读取驾驶者的神经信号，你想去哪，它就能去哪。”
“不过今天是司机开。”洛琳眨了眨眼，示意司机启动，司机手指在光幕上轻轻一划，车身立刻无声浮起，平稳地滑入空港的交通之中。
悬浮车驶出空港，天枢首都的全貌在眼前展开。
整座城市像是从科幻电影里直接搬出来的，建筑不再是传统的方正结构，而是各种几何体，有的如水晶般透明，有的表面流淌着动态光影，甚至有几栋摩天楼完全悬浮在空中，由数道淡蓝色的光束与地面相连。
天空并非纯粹的蓝，而是带着一层极淡的薄膜的感觉，洛琳说，这能根据需求调节光照和紫外线强度，偶尔有全息广告如极光般在天幕上流转，却又丝毫不刺眼。
街道上没有红绿灯，取而代之的是车内的立体交通网。地面层供步行者使用，中层是低速悬浮车道，高层则是高速磁轨，各类飞行器按照精准的算法穿梭其中，却从未有丝毫混乱。
“天枢的交通系统由‘天网’AI统一调控，百年来事故率为零。”洛琳语气里带着自豪。
楚堇禾的目光被路边的一家店铺吸引。洛琳介绍道：“那是一家全息餐厅，没有实体食物，顾客戴上神经接口头盔后，能直接体验味觉、嗅觉甚至咀嚼感，却不会摄入真实热量。”
“虚拟进食？”她挑眉。
“对，其实最开始是美食游戏的衍生店铺，最后逐渐演变为实验味道和体验美食的全息餐厅。”洛琳笑道，“不过别担心，我们待会儿去的还是传统餐厅，毕竟你是外星系来的贵客，得尝尝真正的天枢美食。”
悬浮车最终停在一栋镜面般的大厦前。
万幸，不是悬浮在空中的，它看上去有些“朴素”了。
“银河映像的总部，是我的公司。”洛琳指了指上方，“顶层有你的临时办公室，主演已经在等你了。”
楚堇禾抬头，发现这栋建筑的外墙并非普通玻璃，而是不知名的材料，表面随时能变换成任意影像，但绝不是显示屏幕这种简单的东西。
此刻，它正缓缓流动着《烬途》的电影海报，柳时樱和另一位漂亮女主演的脸在建筑表面浮现，又化作数据流消散。
洛琳道：“天枢星系是这样的，先宣传，热度够了再开拍，一般不会等出了成品再进行宣传，天枢星系的群众每天要接受大量的讯息，太过短暂的时间的宣传，他们是没什么印象的，要把战线拉长，一点点留下印象，才会有宣传的作用。”
走进大厅，地面是和星穹港一样的材质的地板，她的每一步都会在脚下泛起涟漪。电梯没有按钮，而是由AI通过瞳孔识别和语音指令达到她们的目的地。
“欢迎回来，洛总，现为您安排您的专属电梯，请您等待三秒。”
电梯门划开。
“欢迎，楚堇禾导演。”电梯内的AI温柔地说，“您看起来有些疲惫，需要调节舱内氧气含量吗？”
“不用。”楚堇禾道。
“是否需要为您预约30分钟后的舒缓按摩，银河映像的医疗舱能消除98%的肌肉疲劳。”AI贴心地补充。
楚堇禾轻轻摇头，心里却不得不惊叹。天枢星系把她映像中的“科幻未来”变成了日常。
楚堇禾刚走出电梯通道，就看见柳时樱站在旁边朝她挥手。令人意外的是，站在她身边的竟是林彧尧。
楚堇禾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楚导，好久不见。”林彧尧微笑着上前，“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重逢吧？”
楚堇禾打量着他：“洛导说主演在等我们，你演另一个女主？”
洛琳大笑：“怎么可能！林总是我们的特别顾问。”她压低声音，“他最近在帮林家处理一些星际事务。”
林彧尧淡淡笑道：“听说楚导要过来，我特地打个招呼，我还有事，洛导，我先走了。”
洛琳笑着送他：“林总慢走。”
楚堇禾看向柳时樱，柳时樱小声道：“我来的时候他不在，确实是刚过来，我走出来的时候才在走道看到他。”
洛琳送了人回来，揭晓谜底：“其实《烬途》是林家投资的。林先生想借这部电影，探讨星际边缘群体的生存状况。”
“星系边缘群体？”楚堇禾疑问，“精神病？还是反社会人格？”
“对！非正常心理人！”洛琳点头。
楚堇禾不可置否：“所以柳时樱的角色”
“原本确实是陪衬。”洛琳坦然承认，“但林先生推荐我看过《葬我》后，我坚持要加重这个角色的分量。”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楚堇禾一眼，“他说，能让你看中的演员，绝不会是泛泛之辈，我相信他的眼光。”
柳时樱突然插话：“林彧尧刚刚说，他下周也会待在天枢，他父亲安排他负责星系文化交流项目。”
楚堇禾明白了这场偶遇的意图。林家这是要借电影为媒介，在星际政坛上发声，进行舆论导向。而她和柳时樱，不知不觉间成了棋盘上的几枚无关紧要的棋子。
但军队本就由小兵组成，这样的棋子多了，也是他们的目的。就像洛琳所说，天枢星系的群众每天要接受大量的信息，只有潜移默化的，反复提起的，他们才会逐渐加深印象。她现在所看到的，不过是庞大棋局的边缘，连个角落都没有摸到。
这样的感觉令人不爽，但一无所知的当前，她什么也做不了。
楚堇禾注意到柳时樱眼下淡淡的青黑：“熬夜读剧本了？”
柳时樱点头，看了眼洛琳，说道：“这个角色改了剧本之后难度加大，我想在开拍前多揣摩一下。”
洛琳拍拍手：“好了，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开始第一次剧本围读吧。”她神秘地笑了笑，“顺便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鸳鸯簪》入围了天枢电影节主会展展区单元。”
柳时樱惊喜地看向楚堇禾，却发现导演的表情异常平静。
“怎么了楚大导演？这不是好消息吗？”
楚堇禾望向窗外的星际都市：“当然是好消息。只是”她转头对洛琳说，“评审团副主席是林罗城，主席该不会是银河映像的创始人吧？"
洛琳的笑容僵在脸上：“你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说】
我在出差的酒店码字，还跟同事一个屋，各玩各的手机，但她不知道我其实在偷偷码字……打工人，加油！[愤怒][愤怒]
110
第110章
◎影展第一天契机◎
楚堇禾没有回答。
这当然是夏曳告诉她的,不然以她的消息渠道，她哪里能知道这些事，不过这就没必要告诉洛琳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恐怕不能担任副导演了。”
洛琳明显带着目的来,她何必和她越聊越深,女主有主角光环,她可没有。
她是来拍电影的,不是来搞宫斗的。
虽然她重新回归了拍摄节奏，但是无论是她还是现在的柳时樱,要想继续往上走，冲奖比冲票房和收视率更重要。
没有奖项的导演是评不上太阳级别的。
楚堇禾离太阳级别不远了,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月亮三级这个级别还差的挺远,但根据评分细则，楚堇禾的作品已经足够在这个级别走到顶尖。
细数下来,她现在有爆款短剧《夏少爷朴实无华的一天》,爆款电视剧《后宫》、《九生九世轮回情》、《星穹少女》两部曲,电影《葬我》、《为理想而奋斗》、《缄默》、《星际边缘》、《罗摩遗宝传说》、《欢迎来到修真学院》、《奇幻森林》系列、《星穹少女》系列、《鸳鸯簪》……等,这些可都是她毕业不到短短三年的时间成功上映和播出的作品。
通常情况下来说,在影视领域，除了短剧的出品速度较快，其他的电视剧、电影普遍情况下都不会这么快出品，因为前期后期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太多,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耽误，再加上上映渠道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成为爆款更是难事,大多数人,作品质量评分和导演个人评级是完全吻合的。
但也有少部分人不吻合，楚堇禾就是其中一位。她是评级评定没有跟上作品对应的质量评分，因为她出品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虽然星芒大赏评奖相对客观，可是电影这种东西本就太过于主观，她需要到天枢星系来看一看。
楚堇禾的思绪被洛琳的声音拉回现实。
“楚导，您再考虑考虑？这次的项目真的很需要您的经验。”洛琳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恳切，但眼神却闪烁不定。
“洛导，我直说了吧。”楚堇禾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对你们背后的事没有任何兴趣。我来天枢星系，是为了电影，不是为了当谁的棋子。”
洛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自然：“楚导，你误会了。银河映像只是看好你的才华”
“看好我的才华？”楚堇禾看着洛琳笑着道，“洛导，你知道这种话说服不了我的。”
“我并没有和洛导端架子的意思，作为一名导演，我的目标就是拍摄出各种类型的我满意、我想拍摄的电影，如果在我的电影中受到太多投资人的干涉，我恐怕没有办法拍好电影。”
接受邀请，不过是时机刚刚合适，她并没有做别人副导的习惯，何况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导演，她只是想来接触一下天枢星系的市场，就算没有发生刚才那一幕，她也会找理由拒绝的。
洛琳沉默一瞬，随后笑着道：“好吧，看来楚导确实很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就不强求了，要是楚导有兴趣，可以来片场探探班……”
楚堇禾道：“我对天枢星系的拍摄模式和片场环境也很感兴趣，要是有机会，我一定来。”
两人假笑着达成了共识。
银河映像的行程告一段落，楚堇禾被送到了休息的酒店。
影展将会在两天后开幕，楚堇禾已经收到了确切的消息，《罗摩遗宝传说》和《鸳鸯簪》都被放入了主展区，今年是古蓝星题材的大热年，《罗摩遗宝传说》被放入了武侠分区，《鸳鸯簪》被放入了爱情分区，影展结束后，会对部分优秀影片进行颁奖。
虽然不是顶尖的奖项，但是相对来说也算有一定的权威性，在天枢星系或许只能算中部奖项，但拿到天枢星系以外的其他星系，都已经足够了。
楚堇禾站在酒店的全景落地窗前，俯瞰着天枢星系的繁华夜景。
她准备这两天快速扫片，看看天枢星系的流行影片，但信息实在太多，只好让盛繁星帮忙筛选一番，如今正在等她的回讯。
通讯器屏幕突然亮起，盛繁星发来一份资料：【《烬途》的最新情报，洛琳确实不简单。】
楚堇禾点开，眉头微挑。原来洛琳不仅是银河映像的签约导演，还是天枢电影学院最年轻的客座教授。所谓的有个朋友，正是她自己。
“有意思……”楚堇禾指尖轻点屏幕，调出《烬途》的演职人员表。除了柳时樱外，其他主要演员清一色都是天枢本土艺人，其中饰演心理医生的正是林家旗下影视公司银河TV的当家花旦，盛繁星特地备注，这是被柳时樱替换掉的那位。
她正思索着，房门被轻轻叩响。
“楚导，是我。”秦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楚堇禾打开门，秦悦快步走进来，神色凝重："刚收到消息，银河TV的人已经到了星链TV总部，他们想买断《鸳鸯簪》的跨星系发行权。"
“意料之中。”楚堇禾示意他坐下，“星链TV不会轻易放手的。”
秦悦压低声音：“我听说，银河TV派来的谈判代表是……林彧尧。”
作为待在楚堇禾身边最久的助理，秦悦即便没见过楚堇禾和林彧尧有什么接触，但她的绯闻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比起夏曳，楚堇禾对这位绯闻对象似乎十分的不待见。
楚堇禾顿了顿。
这个刚刚才在银河映像见过的人，如今竟成了银河TV的代表？
“林家这是要唱双簧？”她冷笑一声，“一边让洛琳邀请我一起拍摄，一边派林彧尧跟星链TV谈《鸳鸯簪》的发行权。”
秦悦摇头：“应该只是巧合，我听说，林彧尧最近在家族中失势，被发配到银河TV当个闲职。这次谈判，很可能只是他的工作任务。”
楚堇禾才不信。在开阳星系还是林家的继承人，来了天枢星系，老爸都成了影展副主席，他却突然失势，怎么想都有古怪。
楚堇禾摇头：“不用管他们，那是星链TV的事。”
《鸳鸯簪》本来就是受星链TV邀请，才会出现的合作项目，如果获奖，她就有光，至于其他的，都跟她关系不大，她只是导演，不是投资人。
“我们不掺和，我们的目的，只是参加影展而已。”
……
……
……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影展开始的当天。
一大早，楚堇禾早早来到天枢电影节影视展览的主会场。各种电影的巨大的全息海报在空中缓缓旋转。
楚堇禾抬头望着这些海报，无论看几次还是感觉到震撼，天枢星系真的和其他星系不一样。
“楚导，您的身份认证已完成。”智能引导机器人用柔和的声音说道，“这里是会场配备的临时身份终端，您可以在个人终端查看今日的展映安排。需要我为您规划最优的观展路线吗？”
楚堇禾轻轻摇头，手指在腕间的全息终端上快速滑动。屏幕上立即投射出三维立体的会场地图，她主导的两部作品《罗摩遗宝传说》和《鸳鸯簪》的位置被特别标注，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
“先去武侠区。”她自言自语道，迈步走向主展馆。
这个会展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一位被邀请人的邀请函可以携带一名同伴，今天是第一天，盛繁星还没处理好工作，秦悦去星链TV总部对接，柳时樱在拍摄《烬途》，夏曳还没有来天枢星系的资格，只有她一个人先来了。
会场的走廊两侧是流动的光影墙，上面实时播放着参展影片的精彩片段。楚堇禾注意到，天枢星系的电影在运镜和特效运用上确实独树一帜。那些场景转换流畅得如同梦境，演员的表演却依然保持着惊人的真实感。这不像是单纯的剪辑手法造成的，更像是后期工具更先进，才会出现如此的丝滑，楚堇禾记下了这点。
转过一个拐角，武侠区的标志赫然在目，与其他展区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同，这里参观者寥寥，楚堇禾的目光立刻被自己的作品海报吸引。《罗摩遗宝传说》的展位采用了古蓝星东方美学的设计，水墨风格的背景上，主角持剑而立的剪影与天枢星系特有的全息投影完美融合。
这不是她自己设计的，是展区主会展区域的电影都有的待遇，看来电影节的后勤组也有很专业的海报美工。
“楚堇禾导演？”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楚堇禾转身，看到一位身着古蓝星传统服饰的中年男子正向她微笑，有点类似于她前世所见的改良圆领对襟，里面的里衣是白色，外面是浅蓝色和灰蓝色的纱，轻盈飘逸。
“我是武侠区的策展人杨莱恩。”他伸出手，“您的作品是我们今年最期待的武侠区展品之一。”
“荣幸之至。”楚堇禾与他握手，注意到对方手腕上佩戴的文化认证环，那是天枢高级艺术家的标志，在来之前，楚堇禾刚刚恶补过某些天枢星系独有的“常识”。
在天枢星系的文化艺术界，文化认证环是一种象征身份与成就的智能穿戴设备，其设计融合了科技感与艺术美学。
楚堇禾记得，资料中提到，文化认证环的主体采用液态记忆金属，触感温润且能贴合手腕，表面覆盖纳米级全息膜，浮现星系纹路。基础款为极简流线型窄环，高阶版本镶嵌可编程量子结晶，动态变换光影。环内侧刻有天枢星系图腾，外侧悬浮全息徽章，显示佩戴者的专业领域。
资料描述得十分详细，虽然她对液态记忆金属的认知来自于前世某电影某终结者，也不知道纳米级全息膜是什么，但那手环的材质非金非银，十分特殊，工艺精美，还有流动感，她一眼便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杨莱恩引导她走向展区深处：“我们特意为《罗摩遗宝传说》设置了在了6号放映厅。按照天枢的观影习惯，影片会以全息沉浸模式播放，观众可以自由选择观看视角。”
他特别示意：“前10号放映厅都是我们评委组会看好的作品。”
楚堇禾眼前一亮。
她问道：“全息沉浸模式？这是天枢星系独有的吗？”
在其他星系有全息影院，但是普及率不高，并且并不“沉浸”，楚堇禾并不认为杨莱恩说的会是这类。
“我可以带你去看一部电影，你感受一下就明白了。”
杨莱恩道：“这是每一个外来星系的被邀请人都会来尝试的，你有想看的电影吗？”
楚堇禾环顾一周，苦笑道：“我想看的太多，还没有想好。”
杨莱恩好脾气的笑了笑：“没关系，那可以先来试试这个。”
他将楚堇禾带到了展厅之间的走道，旁边的小空间里，有开放的休息座位，还有小型的观影设备。
“这是体验设备，有些人初次观看全息沉浸模式会有十分强烈的不适感，需要提前适应，这里有部分影片片段可以试看。”
楚堇禾兴奋的走了进去，玻璃门关上的一瞬间，她顿时有种穿越的感觉，穿越到了一个新世界。
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放映方式，让观众真正"进入"电影世界。走进放映座位区，她看到数十个悬浮座椅已经准备就绪。
“每个座位都配备了最新的神经感应装置，和在正式影厅内的感官一样。”
“这些设备可以捕捉观众的脑电波，”杨莱恩解释道，“根据情绪变化实时调整观影体验。比如在武打场景中，肾上腺素飙升的观众会感受到更强烈的震动反馈。但有些观众会觉得紧张害怕，那么这种感觉就会降低。”
楚堇禾正想询问更多细节，一阵骚动从展区入口传来。她转头看去，只见一群媒体记者簇拥着一位白发老者向这边走来。
从外部看不见这里，但从里面能看见外面。
“是莫里斯会长！”杨莱恩低声道，“他居然亲自来武侠区了。”
莫里斯冯克莱因，星际电影协会的传奇会长，被誉为"活着的电影史"。如今已年过百岁的他依然精神矍铄，那双锐利的蓝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虚假的表演。
楚堇禾看过他的资料，天枢电影节影展，是他一手开创，在电影节这种原本偏向娱乐性质的会场上，将其变成了具有权威性的评奖机构，哪怕现在权威性算不上顶级，但以创立时间来说，这已经是个成功的奇迹。
令楚堇禾惊讶的是，这位莫里斯会长竟然向围着他的人摆了摆手，独身走向了这里。
在楚堇禾震惊的目光中，杨莱恩走到门前迎接了他：“我没想到会长你会这么早就过来。”
他指向楚堇禾。
“这位就是《罗摩遗宝传说》的导演。”莱恩向莫里斯介绍道。
老人的目光在楚堇禾身上停留了片刻，突然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啊，开阳星系的那位快枪手。两年拍了近二十部作品，却依然保持着惊人的质量。”
楚堇禾微微欠身：“能被您记住，是我的荣幸。”
莫里斯摆摆手：“数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镜头里的灵魂。”他指向6号放映厅，“我刚刚第三遍看完你的电影。知道我最欣赏什么吗？”
楚堇禾一愣，随后摇摇头。
“你把古蓝星的华夏武术的韵律感，拍出了舞蹈的美感，优雅，又有力度，这是很多追求古蓝星热的导演都把握不住的东西，这让我感觉，你好似就生活在、或者见证过那个时代。”
这番话让楚堇禾心头一热。她花费数月精心设计的内容，终于遇到了懂它的观众，这部题材太过于小众，她原本以为，大家都像盛繁星她们看这部电影一样，只觉得好看，以为她是为了电影画面效果特意设计的，殊不知，那就是她记忆中的武侠。
“会长，关于增设星际文化交流奖的提案”一位随行人员走了进来，到他身边小声提醒。
莫里斯点点头，转向杨莱恩：“正如你们所知，本届电影节特别设立了星际文化交流奖，旨在表彰那些来自于其他星系，却完美融合了本土所能理解的文化的优秀作品。”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楚堇禾身上，“而《罗摩遗宝传说》正是这类作品的典范，它将古蓝星东方哲学与视觉美学完美结合，无论哪个星系的观众，都能感受到它的魅力。”
旁边围观的人群瞬间凑了过来，像要将楚堇禾包围。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内心却掀起波澜。这个突如其来的关注，很可能会改变她在天枢星系的处境。
随行人员小声提醒：“莫里斯会长，我们接下来还要去……”
莫里斯点点头：“那我就先行离开了，年轻人，我很看好你。”
莫里斯会长离开，杨莱恩还没来得及走过来，楚堇禾瞬间被周围的人包围，他摇了摇头，笑着先行离开。
楚堇禾婉拒了一堆的酒会邀请和私人邀请，留下了几个联系方式，人群散开后，她才发现杨莱恩已经离开了，她根据安排，独自一人来到爱情片展区。《鸳鸯簪》的海报前已经聚集了不少观众，看样子像是刚刚看完影片出来，她站在人群边缘，静静观察着天枢观众的反应。
“这个转场太美了！”一位年轻女孩对她的同伴说，“你看那段三生三世的重叠镜头，简直像是量子纠缠的视觉化呈现。”
楚堇禾：……？什么纠缠？她怎么有点听不懂天枢星系观众的对话？那段是蒙太奇式的镜头重叠闪回，和量子纠缠有什么关系？
“我更喜欢男女主角在书院的那段戏，”同伴回应道，“那种发乎情止乎礼的克制，比直白的爱情戏更有冲击力。”
楚堇禾嘴角微微上扬，这才对嘛。
她站着听了好一会儿观众夸夸，随后心满意足的逛去别的展区。
这些评论证明她的电影确实能够跨越星系壁垒，打动不同文化背景的观众，看来古蓝星热在天枢星系真的很流行。
正当她准备离开正在看的展区，前往下一个展区时，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盛繁星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一行：【紧急情况，速回酒店。】
楚堇禾眉头微蹙。能让盛繁星用"紧急"二字，必定不是小事。她快步走向出口，却在转角处与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相遇。
“楚导，真巧啊。”林彧尧倚在墙边，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手环，“看来我们注定要在这浩瀚星海中重逢。”
走道的墙面投影适时的变换成了星海的模样。
楚堇禾停下脚步，冷静地打量着他。比起在开阳星系时遇见的意气风发，眼前的林彧尧虽然依旧衣着光鲜，眼底却多了几分阴郁，比前几天在银河映像见面的样子更阴郁了。
“有什么事直说吧。”她淡淡道，“我没时间玩游戏。”
林彧尧轻笑一声，激活了手中的手环，原来那是一个小型投影器。一段录像在空中展开，画面中，洛琳正在与一个模糊的身影交谈。
“……
……
……”
语音内容让楚堇禾瞳孔微缩。她没想到银河映像的计划竟然如此深远，更没想到林彧尧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有意思的筹码，不是吗？”林彧尧关闭投影，“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好好谈谈合作的事了，楚导。”
楚堇禾注视着这个人，突然笑了：“好啊，那就谈谈。不过地点由我定，明天上午十点，星际电影协会的公开论坛，莫里斯会长亲自主持的那场。”
林彧尧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没想到楚堇禾会选择在那种众目睽睽的场合汇合。
“怎么，不敢？”楚堇禾轻声道，“还是说，你手上的筹码根本见不得光？”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锋，最终林彧尧退后一步：“明天见，楚导。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楚堇禾头也不回地离开会场。坐进返回酒店的悬浮车，她立即拨通了盛繁星的通讯：“查清楚了吗？林彧尧手上到底有什么？”她刚刚遇到林彧尧的一瞬间，就拨通了盛繁星的通讯。
她不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对上林彧尧，两人信息明显不对等，她答应林彧尧也是盛繁星的示意。
“比想象的更麻烦。”盛繁星面色凝重，“他不仅拿到了银河映像的内部会议记录，还掌握了柳时樱进修名额背后的交易细节。如果这些被公开……会对《鸳鸯簪》的后续宣传计划产生影响，虽然《鸳鸯簪》未必会获奖，但是在这个时候传出黑料也不太好。”
“如果只是这样，那就让它公开也没事。”楚堇禾打断她，“通知柳时樱的经纪人，准备一份声明。内容很简单，柳时樱是通过正规渠道获得进修资格，她的演技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鸳鸯簪》出现负面信息，第一时间放出来。”
“维护《鸳鸯簪》影片本身，是星链TV的事情，在他们那里，影片或许大于主演，主演的一点儿黑料对于广大观众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演员本身更重要，《鸳鸯簪》还可以拍很多部，但柳时樱只有一个。”
明天和林彧尧的会面，恐怕将是一场硬仗，但或许，这次，也是她向太阳级导演冲击的最佳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