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驰往西理,守在城门口的将士远远看见便嘶吼起来:“是稚蛮人!”
“敌袭敌袭!”
稚蛮将军放慢了脚步:“今日不打仗,本将军来恭祝二位新人喜结连理,都说来者是客,没理由不让客人进门吧?”
“你们瞧,本将军都没带军队来,就带了几位平民百姓,他们从前可是西理的人,你们南朝占了城,也不能不让人故地重游怀念家乡吧?”
稚蛮将军将手一扬,五六个老百姓站在他身后,虽说故地重游,可是那些人表情明显愤恨着他们。
将士们面面相觑,眼中为难。
“让他们进,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招!”张奎冷笑道。
“是。”
将士们便将城门打开。
恰逢此时,一辆中原模样的马车缓缓驶来,也停在了城门口。
“你们又是何人?”张奎问道。
马车缓缓掀起,里面的人高声道:“西域来人,听闻西理城有喜事发生,特来庆贺。”
稚蛮将军闻言不由得转眸看了那马车一眼,眼含诧异:“西域?你是何人?”
“西域,利利慕沙。”
稚蛮将军恍然大悟:“原来是王子阁下。”
“这倒是稀客。”张奎看着马车,挥了挥手,将二人放行,还不忘警告二人道:“若你们安分守己,西理城的大门便为你们敞开,若你们搞些幺蛾子出来,那就别想竖着走出这道门。”
稚蛮将军哈哈大笑:“自然自然。”
只是那眼中隐藏着几丝精明和狡猾。
西理城主府暂居,红灯笼与白灯笼搭配挂在府门前,红色的蜡烛与白色的蜡烛相间摆放,落在门前的木架上,上面铺满了交织的红绸与白绸,看上去格外诡异。
就在此时,二胡奏起,前半凄凉后半喜,身着红衣的二人牵着一条长长的白绸缓步走来,每一步都谨慎小心,严阵以待。
“他们还真敢在这时候成亲。”稚蛮将军望着那红灯笼,既惊讶又兴奋。
相比于稚蛮将军,利利慕沙倒觉得十分奇怪,他想了想,说道:“中原人以红绿为喜,白为丧,既是成亲,怎么又挂白灯笼白又挂红灯笼,还有白蜡烛和红蜡烛,怎么看都不像中原人的风格。”
稚蛮将军却不以为然:“屠了城还要在地狱里办喜事,不收敛点怎么行?我看他们不过是自欺欺人,想要逃避良心的谴责罢了。”
“一群装模作样毫无人性的伪君子,做出这些事也不过是惺惺作态!他们中原不是以红为喜吗?来啊,咱们将那些红蜡烛推倒,将红绸都揭下来,不能让他们好过!”其中一个百姓怒道。
“是啊是啊!走,推倒木架,点了这府邸,让他们瞧瞧咱们稚蛮人的骨气!”有人附和道。
于是,百姓们全跑上前,推翻了木架,打下来红灯笼,甚至爬上竹梯掀翻了挂在门上的红绸红花。
火焰在墙角燃烧起来,沿着红绸红灯笼一路向府邸延伸。焦味开始慢慢出现,逐渐逐渐变浓。
可尽管如此,里面的吹打声却没有一丝停顿。甚至那府邸大门仍旧紧闭着,没有撼动丝毫。
“好像有些奇怪?”利利慕沙转动手上的扳指,说道。
“中原人嘛,成亲是大事,他们肯定是太投入了。来人啊,将大门打开,咱们也进去参与参与!”稚蛮将军翻身下马,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盒子,似是贺礼。
百姓们哪里会循规蹈矩打开门,闻言直接就伸脚踹开了府邸大门。
一下,两下,三下……
府邸大门扑通扑通震动,门缝里透出来的光亮也时大时小。
就在门快被撞开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百姓们毫无准备,一下全都扑了进来,跟叠罗汉一般一个摔在一个身上,最底下那个顿时发出“哎哟”的惨叫声。
利利慕沙这才缓缓走下马车,他的奴仆紧跟而至。
宏伟的大门被迫敞开,里面穿堂的狂风顿时袭来,风之大,掀起黄沙,抚乱众人的衣摆,一时间晃了人眼,竟不知先捂眼睛还是先整理衣襟。
走到一半的新人闻声侧身,他们中间牵扯的红白绸被风吹开,中间的红花花瓣落下,露出最原本的白色花蕊。
他们牵着花,眼神冷漠地盯着不速之客,眼中没有一丝惊讶,也没有一丝波澜。
这样诡异的场景,这样诡异的表情,加之二人白如银饰的肤色,看上去真真瘆人得很。
“方将军,不愧是你啊,刚刚屠城就有心思成亲,难道是冤魂聚集之地比较刺激吗?哈哈哈,哈……”稚蛮将军先反应过来,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他表情十分嚣张,笑得也十分夸张,可就在迈进大门的那一刻,他不知看见了什么笑意骤然僵硬起来,脚步也迟迟迈不出第二步来。
利利慕沙更是直接止步门外。
“王子,那是、是……”
百姓们刚刚起来,正要出言嘲讽,却被眼前的一切堵住了嘴。
利利慕沙转动扳指,眼神闪躲:“棺材。”
是的,大堂中央赫然呈放着两具棺材,而棺材背后是整面墙的灵牌。
白色的蜡烛幽幽点明,里面掺杂着青色的光芒,灵牌与蜡烛前,一行人身着白色长衣,表情冷漠僵硬,看上去十分诡异,就像……
两具红色的尸体,与一行白色的尸体。
想到这点,稚蛮将军和利利慕沙一些人不由得一怵,寒气逼上心头。
“你、你们别想吓老子,老子不是吓大的……方临煦,你个大活人装什么尸体,你是不是心有忏悔?你、你既敢屠城,那就别装模作样,惺惺作态!”稚蛮将军有些害怕,但仍旧强撑着骂道,声音越骂越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带来勇气。
狂风怒号,黑云聚鼎。
红衣翩飞之下,男子眼下结满寒冰:
“到底是谁屠城,你盯着这满墙西理城百姓的灵牌再说一遍。”
“当然是……”稚蛮将军要说,却听“撕拉”一声。
他连忙扣紧了肩膀,讪讪望向四周。
忽然,铺天的红绸被狂风撕裂,垂落飘零而下,如同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红雨,而白色的绸缎却迎风飘扬,纹丝不动。
红色的蜡烛瞬间熄灭,白色的蜡烛越燃越烈。
红与白相织,相间,相离。
稚蛮将军望着这些不合理的现象,心中的恐惧越来越甚。
他紧张得不停吞咽,喉咙不敢停歇,甚至呼吸都变得越来越沉重。
“扑通,扑通!”
这种恐惧在棺材发出异响时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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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顶峰。
跟着稚蛮将军来的百姓们不明真相,怒骂道:“还能是谁屠城,是你们这群毫无人性的南朝人!难道你们还要颠倒黑白说是我们自个儿做的吗?我们是疯了才会杀自己的同胞!”
“扑通!”
棺材再次发出异响。
稚蛮将军惊得跳了起来:“你,你们到底放了个什么东西在棺材里。”
“棺材棺材,除了放人还能放什么?”李熙斜睨着他,轻扯嘴角。
“装、装神弄鬼,我才不信……”
“砰——”
稚蛮将军的话还没说完,棺材盖儿便齐齐飞出,狠狠插入房梁之上。
稚蛮将军吓得手中的盒子都拿不稳,“哐当”一下掉落在地。
盒子盖子散落,里面的东西咕噜咕噜滚了出来,一路滚到了红衣之下。
是一颗圆圆滚滚的脑袋。
田罗的。
方临煦的目光倏然看向他,仿佛带了刺。
稚蛮将军此刻已经恐惧到了极点,被这么看着,心里更怵:“叛、叛徒的头颅不失为一件好的贺礼……”
“砰——”
又是一声巨响。
稚蛮将军心中一颤:“我不怕,我不怕,青天白日,哪里有鬼……”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道,还当真有点效果,他心里安抚下来不少。
但是,这点效果在下一刻荡然无存。
因为……
“啊!”稚蛮将军发出一声粗旷的尖叫。
他瞳孔震缩,整个人跌倒在地,手指指着李熙和方临煦身后,不停地哆嗦:“尸、尸体……”
“尸体坐起来了!”利利慕沙的奴仆叫道,声音发抖。
利利慕沙喉头滚动,眼中颤了几下。
棺材中直挺挺坐起来两具尸体,跟鲤鱼打挺一样。
那凌乱散落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露出白得发青的皮肤。
待稚蛮将军看过来,他们还倏然睁开了眼睛。
若只是尸体还可以伪装,但是那两具尸体眼瞳灰蓝,五官深邃,鼻梁高挺,一看就是稚蛮人的特征。
稚蛮人,他的同胞……稚蛮将军心中的心虚和畏惧被放到最大。
他亲手除去的同胞,回来找他复仇了?
他几乎被吓得屁滚尿流:“不,不是我的错,不是我,救命!你们要报仇,你们就找这两个人,是他们要攻城的,若非他们快打进来了,我怎么会屠杀自己的同胞!你们死不怪我,都怪他们,都怪南朝人!是他们害死了你们!”
跟着稚蛮将军而来的百姓一听全都愣住了:“将军,您说什么?不是南朝人屠的城吗?”
“也怪你们自己没用,要是你们能守住哪里会死?你们有怨气不要来找我,你们下地狱去吧,下地狱去吧!”稚蛮将军缩成一团,哪里还听得见百姓们的话。
“你们的将军才是屠城的真凶,我们进城的时候整座城的人就已经被杀了,是他栽赃陷害我们南朝。枉费方将军一片苦心,还特地命令我们,不得欺辱百姓,不得强抢民女和珠宝,却没想到,你们自己的将军才是土匪!”李副将说道。
“不可能!”百姓们红了眼,不敢置信。
“是真的。”
“尸体”忽然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