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仂看着走来的男人,眼中的光渐渐下沉,尤其是在看见李熙撤往他身边时,情绪跌落到了谷底:“方临煦。”
“方临煦。”女子脆生生叫道,她像只翩飞来的蝴蝶落到了他身边,方临煦下意识将剑插入土里,伸手牵住了翩然而至的女子,语气不自觉软和下来:“没事吧?”
“没事,但是你小心,那巴仂有些邪门儿,我方才竟有些动弹不得。”李熙刻意压低了声音提醒方临煦道。
方临煦转眸看向巴仂,松开她的手执起了剑,眼里恢复了冰冷:“好。”
巴仂也紧盯着方临煦,见他执剑便抬脚勾起方临煦的银枪,大手一接,拿着枪如同杂耍一般耍了一段,最后啧了一声,又将银枪随意扔回给了方临煦,嘴角微微勾起嘲讽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方临煦抬手一接,身边李熙立马递来一张手帕。
方临煦会意却没有接过,而是道:“在战场上,我的银枪帕子擦不干净,只能用旁人的鲜血才能洗涤。”
至于那个旁人是谁,不言而喻。
巴仂表情一沉:“那你就试试。”
“呵。”
二人眼神相撞,瞬间,两个人皆如离弦之箭射出,碰撞在一起,掀起一阵狂风沙暴。
李熙掩着眼睛,等风沙消散,定睛一看那二人一把银枪,一把双刃斧僵持不下。
巴仂那把双刃斧极有特色,两侧锋刃之下皆带着弯钩,轻轻一压一勾正巧将方临煦的银枪压在斧头之下,而只要他稍稍用力,斧头再次压低就能从正面砍杀敌人,甚至那锋利的弯钩也够对方吃一壶了。
但是明显巴仂的力气没有方临煦力气大,他往下压,而方临煦则反向上挑,锐利无比的银枪尖顺着弯钩穿过,直直刺向巴仂。一边要压制巴仂的双刃斧,一边又要看准时机借机反击巴仂,方临煦若非经验丰富,决计是办不到的。
看着穿斧而来的银枪,巴仂脸色一变,他急忙倒退,可银枪还是划破了他的脸。
“你竟敢伤我的脸?”巴仂表情不可置信,顿时,铺天盖地的杀气朝方临煦袭来。
“糟糕!六王子发怒了!”
“六王子最爱惜他的脸,上回有个奴隶在床上摸了他一下就被砍断了胳膊,这姓方的死到临头了!”
亲信们在一旁窃窃私语。
这巴仂果真是个变态,不仅爱美人,竟然还如此自恋。
李熙和方临煦对视一眼。
忽然,那双刃斧毫无预兆地劈砍而来,速度极快,如闪电一般。
李熙本能伸手一拉,将方临煦往自己这边拉住:“小心!”
方临煦侧眸,那双刃斧割断他飞扬的青丝,缓缓飘落。
方临煦一愣,回过神来道:“多谢。”
“我才应该多谢你。”李熙看见他凌乱的衣襟,几乎下意识顺手替他理了理,理完二人皆是一愣。
“那个……”李熙略微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方临煦捉住她的手反手一握:“多谢。”
顿了顿,他弯了弯眉:“多谢夫人。”
李熙倏然看向他,他却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反身执枪应斧。
李熙的手骤然一暖又骤然一空,她竟有几分奇异的感觉。
李熙不知为何回眸,这才发现他这一路走来其实不容易,他没有骑马,这一路的残肢断臂都是他艰难走来的证据,无怪那长剑剑身鲜血淋漓,无怪他站在这里却无人敢近。
那些没入黄沙的血,那些被风尘掩埋的尸体,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不约而同看向一个方向,那是恐惧是绝望。
李熙一直都知道战场残酷无情,也一直明白若他心慈手软在战场上决活不下去,更是在多年后初见他第一眼就看清了他的本质。
她遥遥望着方临煦,他侧颜冷漠,眼神狠戾,而他身上的银色战甲早已被鲜血洗得看不清原色,看上去就像是阎王殿走来的杀神一样。
可是她分明看见了他脖颈处斑驳的新伤,也看见了他额间大颗大颗的落下的汗珠,他并没有面上看上去那般轻松。
刀山火海,硝烟之下,他竟比她的属下和亲信来得更快。
他对她,是真心的。
所以才会说出那一句:“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歼灭敌军。”
他明知道她不是精致易碎的瓷器,却还是舍不得她受伤。
李熙突然意识到,这场赐婚,虽然本身带着功利和逼迫,可是,他还是认真了。
双刃斧不要命地突进,带着些许疯狂,方临煦一路走来已然疲倦不堪,哪里能扛得住这暴风雨般汹涌的连击。
时间拖得太久,他脸上已显疲态。
“六王子,让属下来助您一臂之力!”亲信们摆出阵势,竟张开四张弯弓,箭在弦上,弓已拉满。
“咻咻咻咻——”
四声之下,箭雨滂沱。
“李熙,走!”方临煦回眸就道,表情严肃。
李熙站在他身后,抬眸,那些锋利的箭远远落入她眼中,像是降落流星雨。她抿了抿唇,没动。方临煦见状竟跃后两步,挡在她身前,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而他手中银枪转动,如同一张张开的圆盾。
李熙望着他的身影心里有些烦躁,这些男人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蠢,不都是心眼儿子多得跟筛子一样的权贵吗,怎么在感情上就这般单纯,不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吗?
“还不走!”方临煦朝她皱眉,厉声道。
李熙听他磨磨蹭蹭,心中更加烦闷,她捡起地上沾满鲜血的剑,从他身侧闪出,与他擦肩而过:“走走走,催什么催,急着投胎吗?”
方临煦被这一骂骂得有点懵。
李熙抬手一扬,长剑如飘带一般飞起,翩翩起舞,在空中与长箭共舞,又似与长箭搏杀。
她手腕洒脱一甩,长剑带起漂亮的弧度在空中翻跃,一眨眼的功夫,那长箭便在空中停滞,直直栽了下来,栽落的方向是李熙的头顶……
“李熙!”
方临煦下意识冲了上去,而对面的的巴仂目眦欲裂,反手狠狠打了自己亲信一巴掌:“谁叫你们对她放箭的!一群废物!”
长剑在空中甩尾,又像是被什么拉扯住一般生硬转头飞了回来,女子抬手,那沉甸甸的长剑便稳稳落入她手中。
与此同时,箭雨落下。
四只长箭扎根于地面,扎得极其紧凑,却唯独避开了女子。
她动作利落干净,英姿勃发,明明看上去那般瘦弱无力,可动起来却像是稳操胜券的女将军。
方临煦最爱的就是李熙这点。
李熙睫羽下意识扇动,她望着巴仂,下颚微微抬起,眼眸却稍微下沉,明明她不高,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
巴仂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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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中渐渐染上鲜红,那是一种病态的狂热:“是,就是这样的眼神……像看蝼蚁一般的眼神,就这样看着我……”
而对方淡淡回应:“我能看着你,直到你死。”
巴仂痴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闻言,李熙动了。
一把银枪抢在她前面扎入巴仂的脖子,巴仂侧头一躲,轻巧躲过。
“小伎俩……”巴仂目光错落,落在方临煦身上,嗤笑。
可是下一刻,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他余光里,他将脖子一僵,缓缓侧头。
女子也微微侧眸,与他目光交错。
什么时候……巴仂心中一惊。
李熙挥出一剑,他连忙拿斧头去挡,他手被震得酥麻,可他硬扛着生生扛下了这一击,李熙这一击落了空。
“看来六王子也不诚实。”李熙挑眉道。
巴仂抛了个媚眼给她:“女人能征服男人,却仅限于床上。”
“哦?”
李熙与他错身,落在他身后。
巴仂立马跟着回身,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李熙背对着他,望着自己眼前的巴仂的亲信,对那些亲信微微一笑:“女人不仅能在床上征服男人,更能在其他领域战胜男人。”
巴仂眼珠子瞪得极大,他本能地拼命去撕扯自己的脖颈处,仿佛那里被人锁住了一般。
“怎、怎么回事……”
无法呼吸。
巴仂的脸涨得通红:“你给我,下、下毒……”
“你对六王子做了什么!”
“聒噪。”李熙厌烦道,食指一牵,长剑飞来,直接将那四人一一割喉。
李熙转身笑眯眯地望着巴仂:“我没有你那么卑鄙,用毒针锁我的穴道,我只是用了一点点小手段,可惜你没我聪明,没看出来。”
“最重要的是……巴仂,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好色和傲慢。你爱我的容貌,却看不起我女子的身份。你比你哥哥,差太多了。”
巴仂瞳孔微震。
他眼眶不知是被勒的还是怒的,变得无比猩红:“李……”
“我能看着你,直到你死。”李熙弯着眉重复道,她缓缓五指握紧,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而她扬起不知哪里来的面具,鲜艳的血液将那面具的毒蛇花纹填满,显得更加诡异了。
“李熙,你没事吧?”方临煦紧追上来。
巴仂倒地,李熙缓缓移开面具,回眸朝他一笑:“合作愉快,方将军。”
方临煦一愣,望着她俏皮的笑容,他也被感染一般缓缓笑开:“很默契呀,李庄主。”
二人目光交错。
方临煦的眼神渐渐变得认真起来:“还是……叫夫人呢?”
这是眼前这个男人小心翼翼抛出的试探。
李熙嘴角上扬:“那就余生请多指教。”
方临煦瞳仁微微缩紧,他喉头滚动,紧张无比:“你、你说什么?”
李熙转身,负手而去:“没听见就算了哦。”
“不能算了!”方临煦连忙追上她。
“说出的话怎么能算了……不行,你得对我负责,李熙,你再说一遍……不用说了,反正我听见了,你不能反悔!”
“你好吵啊,方将军!”
李熙说着,眼中却是遮掩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