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话轻飘飘的,却让所有人为之侧目,可见其人在日月堂中的地位。
“她杀了盘蛇,打败了野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将第四把椅子交给她,老夫并没有异议,只是咱们日月堂素来讲究一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以往一些任务中,李庄主可让我们连连挫败损失颇多,人死那是人废物,这点无可争议,可是任务失败是实打实的利益受损,不罚恐怕难以服众。”老者看着李熙,缓缓说道,可看了眼贺明常,见他没有反应,白老枯老地指节敲击在石桌上,声音响亮,明明他只敲了一下,可是那声音却如浪花一般一波一波震开,仿佛能震到旁人心里去。
野犬闻言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拱火道:“罚!肯定得罚,就先打个一百零八鞭教训教训她!”
白凤轻哂一声,眼中充满了嘲讽:“男人就是上不了台面,自己输了被罚了一百零八鞭,不想靠自己打回来,把主意打到这儿来了。啧啧啧,听了都好笑。”
“白凤!我忍你很久了,一整天阴阳怪气地嘲讽谁呢,动不动提什么男人,你是被男人伤过还是被男人甩过啊,这么仇恨男人!”野犬起身抬脚踩在椅子上,隔着老者怒瞪白凤,手上长鞭现出,一副进入战斗的姿态。
白凤缓缓将腿翘起,整个人往椅背上轻靠,她掀起眼皮,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似笑非笑,掩盖着底下的寒意:“可惜死的是盘蛇,就你,还不如盘蛇聪明。”
“白凤!”
“噔——”
被称为白老的老者又敲了一下桌面,此时这一下与上次那如震开的浪花的一击又感觉不同了,这一次他似乎较真不少,只一下便有杀气蔓延开来,震拂起白凤、野犬二人的衣裳,仔细看去还有一些细小的割痕。
白凤、野犬二人脸色一正:“白老。”
白老眼也不抬,也不看二人,只是看着李熙,声音慈祥和蔼,就像个安抚晚辈的慈爱长辈一般:“好了,吵什么,让人平白看了笑话。”
这位白老是故意展示自己的实力,给她一个下马威的。
在场所有人之中,包没有人比他给李熙的威胁感更重,包括贺明常。
这位白老,有手段有魄力更有实力。
威逼利诱,威逼之后便是利诱了。
“李丫头,你可知日月堂第四把椅子代表着什么?”
李熙站在原地,看着那两把空椅,主位那把应该是贺明常的,而另一把则是从前盘蛇的位置。
李熙回道:“愿闻其详。”
“日月堂以实力为尊,除堂主外另设四护法,护法负责管理各堂,白凤丫头是媚堂,手下皆是女子,负责炼毒制药,打听情报,野犬是军堂,负责组织将士外出打仗,老夫则是兵堂,负责打造武器。而被你杀害的盘蛇,负责的是暗堂,负责接受任务,实行暗杀。盘蛇一死,许多任务便交到了野犬头上,野犬纵使实力强劲,可为人急躁火烈,暗杀任务常常不得要领,以至于节外生枝,你要接下的便是盘蛇的烂摊子。”白老说完,两指间便甩开一张白纸朝李熙迎面飞来,李熙侧身,同样以两指接下,白纸将她的脸分为两半,一般暴露在外,另一半则隐藏在白纸落下的阴影中。
李熙展开纸张,那密密麻麻的名字让她不自觉挑了挑眉看向野犬:“你办事可真让人操心的。”
野犬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忙狡辩起来:“不是我,是我的手下……都是些大老粗哪里干得来细活儿,我都说了我不去了,是你们叫我去的。杀人被人看见多正常,那些家族满门那么多人,屠个满门漏一两个丫鬟奴才的算什么烂摊子,还有……”
“以前盘蛇做事是雁过无痕,你做事则是连雁子毛都恨不得多插几根,我们日月堂的风评就是从你那儿坏掉的。”白凤嗤笑道。
“有本事你去啊。”野犬不服。
李熙不理会那二人的针锋相对,只细细看起名单来。
她蓦然笑了:“日月堂真是好大的肚皮,什么钱都敢挣,什么人都敢往下吞。”
“若这些人你都杀了,第四把椅子就是你的。”白老说道。
“杀了?您未免也太高看我了,窦王的幕僚,皇帝的心腹,方将军的副将……这些人皆是他们的左膀右臂,都由我去杀?白老的算盘打得真响。”
她刚刚入局就要她自己亲手打造一个把柄交到他们手上。
若今后东窗事发,那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孤立无援,好让日月堂退居其后,坐收渔翁之利,好聪明的脑子,好狠毒的计谋,李熙都想为他们鼓掌了。
“姜还是老的辣,佩服佩服。”李熙毫不给面子,当场揭穿。
白老毫不愠怒,只是看向贺明常,询问道:“堂主,您意下如何?”
李熙看出来了,这位白老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考虑她的意见,他只在意贺明常这位堂主,所以才会在一开始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提醒贺明常,才会在现下求问贺明常的意见,而根本不在意李熙的想法。
也许在他看来,李熙踏足这里就是想投靠他们,所以她的意见不重要,她能不能带来利益才更重要。
于是李熙也看向了贺明常,眼中带着揶揄:“贺堂主,白老问您呢,有劳您开开金口。”
看戏看了这么久,也应该进戏了。李熙挑眉。
“白老,李庄主是我请来的贵客,你说话,逾越了。”贺明常抬眼说道。
白老鹰纹面具下的眉梢微微皱起:“贵客?堂主可还记得堂规?并非本堂中人绝不可进入本堂,进入者死。若李庄主不是来加入我们的,那她知道了总堂所在就必死无疑,何况,她还看见了本堂的隐秘。”
白老说着抬头看向李熙,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
杀意铺天盖地袭来,形成一阵有形的飓风,刮得李熙脸上生疼。
“隐秘?就这张白纸?”李熙轻笑,半步不让。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张名单是白老亲手交给我的,论过错,白老是否要先切腹自尽呢?”
“哦,我倒是忘了,白老年纪大了,记性似乎不比我好,我记得,白老是不是已经忘了?”
白凤和野犬都惊在原地,久久难以回神:“你,你就这样和白老说话?”
李熙转眸看向二人:“这样是哪样?我既不是他的手下,又不是日月堂的人,更没有半点要加入的念头,我如何不能和他说话?是他比较金贵还是年纪比较大,我须让着他?尊老爱幼,我是有这个美德不假,但你们白老需要吗?”
“厉害。”野犬瞠目结舌。
“佩服。”白凤暗竖大拇指。
白老这边就不太好看了。
他眼睛微微皱起,苍老的皱纹越发明显,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伶俐的丫头。好啊,好啊!”
他狠狠拍桌,眼中迸发出极致的杀气,李熙瞧见那石桌发出一声轰鸣,随后便从他手掌处开始龟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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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蔓延至整张桌子。完好的石桌多了些许碎裂的痕迹,倒是别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李熙,你屡次三番坏我日月堂规矩,现在送上门来,我便替堂主作主清理了你这个障碍。”白老身形一闪来到李熙面前,眼睛如鹰隼般盯着李熙。
李熙眨了眨眼睛:“如果谁眼睛瞪得圆谁就有理,那我也瞪。”
白老身形一滞,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面子,他有些撑不住体面,但还是强撑着继续将话说完:“你也别说老头子我欺负你,若你能接下老头子的三掌,老头子便饶你一命。不过你也别侥幸,老头子会用尽全力,这三掌任何一掌都有可能要你的命!”
李熙微微点头:“你还怪好心的嘞。”
白老面具下的脸色很精彩。
他冷哼一声:“废话少说,纳命来!”
他站在原地,一只手低垂着,另一只抬手出掌,掌风强劲无比,速度快如闪电。
若是一般人恐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倒在地。
但李熙才不会站在原地坐以待毙,他出掌的一瞬间李熙也瞬间出掌迎敌。
两掌相撞,凭空掀起一阵狂风,激烈的爆炸声响起,震耳欲聋。
“砰——”
李熙和白老相视一眼,他们都感觉到了那种攻击被返回的余震,两道身形皆是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
但说时迟那时快,白老见一击未成,换手甩出第二掌,李熙见状也换了只手迎敌。
第二掌就把二人的脚步皆往后退逼退了半步。
白老眼睛一利,双手收回重新运作真气,才又狠狠打出。
最后一掌,他要她的命!
杀气尽显,无孔不入。
李熙眯起眼睛。
这老匹夫还真想要她的命。
李熙双手迎战,与他手掌相合,他刚她便柔,他柔她便刚,他进她则退,他退他则近……不一会儿,李熙脸上便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但是那白老也不遑多让,李熙离他近,能看见他颤抖的皱纹以及面具下顺着脖子流下的汗水。
第三掌绵延不绝,丝毫懈怠便会造成自己重伤,李熙无法收掌,白老同样也是。
这一掌,若无外力干扰,就是不死不休。
年纪轻轻,这少女怎会有如此强劲的功力,简直骇人听闻!怪不得野犬盘蛇都败在她手下,此女不除,恐伤大计!
于是,白老狠辣道:“堂主,白凤,野犬,杀了她!”
“老匹夫,你想耍赖啊?”李熙挑眉。
白老不理,只是道:“还等什么,趁现在!”
白凤和野犬面面相觑,最后看向了贺明常:“堂主?”
贺明常一动不动看了二人许久,忽然,他抬手,指腹似在空中摩挲:“白老,你真是老了。”
白老顺势看去:“堂主?”
忽然他整个人一愣,眼神不可置信地看向李熙:“这是什么?”
李熙掌风未收:“敢动,就让你们全都死翘翘哦。”
不知何时布满的银丝形成了天罗地网,唯独将李熙和白老围在里面。
白凤缓缓坐下:“死翘翘哦,我怕怕诶。”
野犬轻碰银丝,手指瞬间就被划了道口子,他啧了一声:“进不去啊,白老,您要不先打着?”
贺明常指腹微勾,淡淡地真气裹在他指尖,随他一勾……银丝毫无动静。
按理说,该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