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乎寻着那抹若有若无的香气一直往前走,走到诸多师弟妹们都不耐烦了,她终于停在一处山顶,那股香气直冲云霄。
宋词乎皱了皱眉,决定赌一把,她向着高处驾云飞去。
萧衔蝉已经回到了吊脚楼,她的周围环绕着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张,每一张都是梁砚之一家人和无辜丧命的凡人的血泪。
写完最后一个字,收笔,萧衔蝉将这段与其说是话本,不如说是真相访谈的文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些文字不加修饰,血淋淋地将高贵华丽的皮囊撕开,露出丑陋真实的历史,她不知道描写真相的文字能不能传播出去。
但可以预见的是,根本不会有书肆愿意售卖这些文字,即便有,也很可能在这些文字传播出去不久,就迎来上头的封印,大被一盖,销毁证据,掩藏真相,然后各打三十大板轻轻揭过,正如在明月夜经历过的那样。
可她答应了梁砚之,一定让这个故事传遍九州。
萧衔蝉眼珠转了转,突然想起一个法术,要是这个法术改得好……
“师姐。”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是头上盘着小黑的秦含玉。
萧衔蝉连忙开门,叫她进来,秦含玉疑惑道:“那个女鬼突然叫鬼仆来给我松绑,还说不禁止我在这里四处转悠,师姐,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萧衔蝉看到师妹完好无损,放下心,问道:“待会再告诉你,大师兄他们呢?”
她与梁砚之做了交易,梁砚之既然要她写东西,定会对她的亲友们好一些。
“他们在迦象子小禅师的房间。”秦含玉道,“女鬼不限制我们的行动,但迦象子还被紧紧绑着。”
萧衔蝉便抱着一沓纸,与师妹一起去迦象子的房间,一进门,果然见大师兄二师兄和谢无柩在一起,正中的竹椅上,迦象子被黑雾五花大绑。
看到她二人进来,迦象子激动得眼睛都亮了:“太好了,人多力量大,贫僧正愁地藏十轮阵该怎么办呢。”
萧衔蝉目瞪口呆,听这话的意思……“迦象子,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去布置十轮阵吧?”
且不说他们愿不愿意,布置此阵的法诀他们从没学过啊!而且此阵是莲送归的秘法,他们又非佛修,如何成事呢?
迦象子道:“法诀很简单,难的是真正有一颗愿意聆听天下苦难并为此伸张正义的心,心怀慈悲,虽万难却能证果,贫僧观诸位道友皆是心怀苍生之人,且师兄此时不在,故而也只能烦请诸位勉力一试。”
萧衔蝉长叹一声:“伸张正义?伸张谁的正义?”
她将梁砚之过去的来龙去脉与众人讲清楚。
秦含玉听完所有故事,立即柳眉倒竖,怒发冲冠:“亏我还以为那个祝墨之是个好人,只是酸唧唧了些,没想到他竟如此禽兽,待我们出去,我定把他的肠子打出来。”
花沸雪拦住她,不赞同道:“梁道友经历多舛,可悲可悯,只是你不能私自去殴打他人,万一被人捏住你的小辫子,不能帮梁道友申冤不说,你自己也要搭进去。”
金不禁补充大师兄的话外之意:“咱们到时候去套祝墨之麻袋,拖到无人处狠狠打一顿,然后把他的罪状公之于众!”
迦象子见众人围坐一团,早忽视了他的请求,不由高声道:“你们忘了,咱们来此是为了布下十轮阵的!梁砚之固然历经世上最惨痛之事,可被她掳掠至此的凡人也是无辜啊,难道他们就白死了?”
方才还聊得热火朝天的众人都不说话了,萧衔蝉想了想,坐到迦象子的面前:“我对布下十轮阵没有任何意见,只有一个请求,能不能在梁砚之魂飞魄散之前让她亲手报仇?”
迦象子无奈道:“那也得先布下十轮阵再说,你怎么知道梁砚之没有骗你呢?若你能布下十轮阵,于此阵中做谛听,便能听到万事万物之音,无矫无饰之语,便能分辨真假善恶。”
萧衔蝉问道:“若一人于此阵中做谛听,其人便可听见万事万物?”
迦象子点头:“然也。”
萧衔蝉的眼珠转了转:“那此阵稍作改变,是否可以让天下万物听见或看见一人的所言所语呢?”
迦象子一愣,这个要求理论上可行,但实际上很难做到,阵法改动之艰深晦涩是一方面,灵力够不够支撑是另一方面,如今世上除却上界仙人,也就修士大能可以使天下万物瞬息听到自己声音。
萧衔蝉却不气馁,仔细观摩迦象子给出的阵法图和法诀,在迦象子的催促下,和师兄妹们出门,寻找适宜布阵的地方,但由于知晓了梁砚之的过去,秦含玉他们并不想竭尽全力捉拿厉鬼,只松松散散地在廊子下漫步。
迦象子被绑缚住,动弹不能,看见他们的样子,又是着急又是央告。
萧衔蝉不作理会,蹲在一边,双手掐诀,一个小型十轮阵法图就显于眼前,金色的法图梵音阵阵,她一挥指,阵法某处的细节就变了。
齿轮转动似的响了几响,阵法图随着响声变幻了好几次,萧衔蝉用变化后的阵法试验她的想法,历经多次失败后,终于成功了,她看到自己写下的梁砚之的故事投影到了小师妹眼前。
谢无柩冷眼旁观,看到萧衔蝉的动作,不由挑高眉毛,改动阵法虽不是难事,却也不能轻易得偿所愿,观萧衔蝉所作所为,可见她着实是个有巧思的聪慧人,既为人聪敏,为何又懒怠修行呢?
谢无柩不由问身旁的金不禁:“我观萧道友于修行上着实有慧根,既能创下飞讯密域,又能改动阵法,若她能勤于修炼,其修为绝不止于筑基,可为何世人趋之若鹜的修行,萧道友却不甚看重呢?是怕吃苦?”
金不禁叹道:“这事你算是问对人了,她啊,有个心结,连小师妹都不知道呢。当年我与她前后脚被师父收徒,又前后脚突破筑基,刚突破筑基那会,她还是踌躇满志的,一天到晚四处游历,于修炼一途不说勤勉也很是兴致勃勃,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萧衔蝉并未察觉到二师兄与谢无柩的对话,她还在修改十轮阵,确保其可反向操作,还能省着点用灵石。
金不禁看明白她在做什么后,不由啧啧出声,看着唰唰消失的灵石心疼道:“这可是咱们的灵石,你省着点用,那厉鬼既然要你帮她讨公道,也该她出钱才是。”
萧衔蝉头都没回:“她给钱了,几乎给了我她大半的财产,对了,还有半棵生死藤!谢道友,等此间事了,就可以为你重塑经脉了。”
花沸雪惊道:“这可是件大喜事!”
谢无柩却没有什么喜色,他心知即便经脉重塑,他也不想再修炼,他的心里只有自千百年前就生出的怒火与狠戾,催促着他去毁了这天下。
萧衔蝉感到身边温度似乎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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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扭头一看,便看到谢无柩一脸阴寒,她以为方才几句话勾起了谢无柩再不能修炼的伤心事,连忙想岔开话题,正绞尽脑汁思考新话题时,突然听到后山树林沙沙作响。
风起,烟云出岫,岚润翠浓。
萧衔蝉眨眨眼,一对毛茸茸的圆耳朵不由自主地弹出来,警惕地竖着,只听得见树梢摩擦,瀑布湍急,偶有一两声啾啾鸟鸣。
秦含玉慢悠悠的在一处布下阵眼,她是极不赞同用十轮阵超度梁砚之的,盖因大师兄和师姐同意了,且迦象子说的确实有理,她才行动起来,现在看见师姐突然现出部分妖型,便立即没了布阵的心思,连忙向师姐走去:“怎么了?听到什么了?”
萧衔蝉迟疑地摇摇头:“应该是我听错了吧?”好像有群小鹿在山林云雾中跳跃着离开了。
山石之后,宋词乎挥笔一蹴而就——欲求人迹不到处,忘形麋鹿与俱逝。杳杳白云青嶂间,千岁巢居常避世。
墨字化作水与雾,将她与身后的师弟妹们的身形掩藏起来,就在最后一个字写毕之时,宋词乎看到萧衔蝉的眼睛向她所在的方向看去,她不由暗赞一声:好灵敏的五感!
她才领着同门踏入此方地界,这妖修竟能立即觉察到,要不是她时刻警惕着,又有法宝在身,说不得甫一落地,就叫她发觉了,常听说妖修比之人修,五感更敏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只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无害的修士竟是妖修,也不知她是正是邪,常听人说妖修随心所欲,邪性的很,待会禀明师父,降伏那厉鬼后,再做定夺,若她手上有无辜人命,便也顾不得这几日相处之谊,需得杀了她。
宋词乎将所有事宜于心中过一遍,又用传讯玉印与师父传了消息,这才安定下来。
“呦呵。”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梁砚之自月上飞来,她已隐去鬼相,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你们这就明目张胆地要布阵捉拿我了?”
见梁砚之现身,众人都怔忡一瞬,一时间继续布阵也不是,停下也不是。
萧衔蝉努力强硬起来:“既知道我们势必要超度了你,你还不速速离去?”想了想,她又说,“你托付我的事情,我已有了眉目,我既答应了你,必不会言而无信。”
梁砚之微微一笑:“萧衔蝉,你未免太瞧不起我了,我才不会离开,且不说我爹娘俱在此处,就说我,我的的确确强夺生人阳气,致使数百凡人死去,这是我的孽债,我自担着,只看是你们的阵法拿下我,还是我破了你们的阵法,各凭本事。”
说罢,她张扬飞去鹊桥殿打坐了。
宋词乎躲藏一边,看到她们对话,不由冷笑,心道果然是妖修,与鬼怪一丘之貉,如此也好,她倒不必手下留情了。
秦含玉看着梁砚之离去的背影,问萧衔蝉:“她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她不打算阻拦咱们布阵?”
萧衔蝉点头:“看样子是了。”
她也看不太明白梁砚之为人,却明白一点,梁砚之此人,骄傲得很。
秦含玉耸耸肩,正要继续去布阵,就被萧衔蝉拦住:“等等,我改了阵法,你按照这个阵法图去布阵。”
花沸雪与金不禁也被萧衔蝉交待下去,众人金色的法力凝聚成河,在半空画出复杂的符号。
迦象子看着逐渐成型的阵法绝望呐喊:“这不是十轮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