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主任。”
尤青跑得气喘吁吁,扶着膝盖努力扯出一丝得体笑容。
林述年听见声音,慢悠悠地转过头来,脸颊覆着红晕。
红酒是真上头,他轻轻用左手食指揉了揉太阳穴,晃了晃脑袋。
“哟,是尤青呐!吃午饭了吗,坐下吃点吧!”
林春生也喝了不少,摇摇晃晃站起来,脑袋直打摆子。
“吃过了,谢谢林叔叔。”尤青眼睛掠过餐桌,看着一瓶红酒都喝空了,不由得有些咂舌。
“我找述年有些急事,”她冲蒋蕙锦和林春生礼貌一笑,又将视线转到林述年脸上,“可以上楼谈一下吗?”
“脏然!”
没等林述年回应,林春生就喜闻乐见地大着舌头替他回。
“你们上去谈吧,我和老林出去散散步,醒醒酒。”
蒋蕙锦也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两年轻人有事,急忙从衣架上扯下大衣穿上,又给林春生套上棉衣。
“你们随意,我两先一步走了啊。”
还没等尤青反应过来同他们再见,小洋楼的大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只留她傻呵呵地凭空摆手。
“啥事啊。”
林述年扶着桌子站起来,闭上眼睛深呼口气,甩甩脑袋才清醒些。
“怎么喝这么多呀。”
尤青自然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带他走上扶梯。
“小年嘛,开心。”
他差点踩空楼梯,亏得尤青一把拽住他。
尤青只得左手拽紧他,改右手搂他的腰,将他的左手搭在自己的左肩之上,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楼。
林述年径直倒在了床上,尤青去打了盆热水,拧了热帕子坐在床边擦他的脸。
他酡红着一张脸侧躺在床上,眼神迷离地看着尤青。
“啥事啊。”他又问。
尤青停下手中擦他脸的动作。
“你老实跟我交代,”她瘪着唇角不知是喜是忧,“火车上你是不是偷亲我了。”
林述年眨了下眼睛,迷离之色渐渐清明,努力想在混沌的大脑中找回一丝理智。
他的记忆开始缓慢倒带。
那天夜里,火车上。她睡着了,他放下书,怕她冷,就想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拿出件棉衣搭她身上。
然后他低头为她搭衣服的时候……
她的头一下子倒下来。
他刚好侧头查看。
四片唇瓣就这样意外相贴。
时间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他不自然地将她的脑袋再次掰回自己肩膀上时,发现对面的小子正捂着眼睛偷笑。
他急忙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那小子封口。
毕竟他答应过她,不可以不经过她允许亲她。
但……这次也不是他主动的呀!
“啊。”
他迟钝却坚定的啊了一声。
虽然他怕她生气,但还是得诚实不是。
“你——”
尤青甩开帕子,用食指指他鼻尖。
林述年紧张地喉结上下滚动,急忙闭上眼睛,怕她一拳抡过来。
不是,这是要秋后算账呀,这都过去几天了,还有她是怎么知道的呀,难道她当时在装睡?
“你做得太棒了!”
尤青扑了下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若不是他偷亲她,今天上午只凭段措那个臭小子的强吻,就足以把尤青这近两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一键送她回剧情起始点了!
幸好他先亲了她!
幸好他……幸好他是男主!
尤青幸福地收紧胳膊,仿佛拥抱住了全世界。
他诧异地睁开眼睛。
怎么个事?
他支起胳膊,轻轻推开她。
“你不生气?”
他眉梢微挑,觉得今天的尤青有些不太对劲。
尤青双手捧住他微醺的脸颊,笑得发自内心,“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她高兴地贴过来。
“啵!”
“啵!”
“啵啵啵啵——”
接连啵啵他好多次。
林述年睁大了眼,感受着唇瓣不停有柔软相触的温度。
她……吃错药了?
他好看的杏眼缓缓流淌出暧昧的气息,左手亦轻轻穿过她的脑后,轻抚着她的脸颊。
鼻尖暧昧地相蹭。
“可以亲……”
他的请示还未说完,她就俯身贴了过来,将林述年的后背撞到了床靠背上,发出咯吱一声。
四目相对,近距离看着尤青笑眯眯的双眼,大脑正因酒精发酵成一团浆糊的林述年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
“傻瓜。”
尤青抬起眼皮从他细碎的短发向下依次细细看去。
掠过眉峰、眼睛、鼻尖,最终落到他不点而朱的唇瓣,那里浸过酒后,像石榴花一样艳。
真好。
他是真正的男主,真好。
能和他相伴一生,真好。
不需要任何理由。
她只知道,如果男主是他,自己竟然不需要做任何心理建设。
他本身就很好。
他被很多人爱着,是一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实际却很有烟火气的人。
他纨绔又正派,虽外在恣意,但精神内聚力很稳。
他说话的时候喜欢挑右眉。
他……
长得真的很好看。
尤青淡笑着凑了上去。
得到无声的回应,他亦唇瓣微张,只几秒便反客为主,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酒气在两人间萦绕,他扣住她的下巴,并不急躁于攻城略地,而是细细勾勒她唇内的形状。
尤青亦是放松地双手攀在他的后颈,坚定回应着他。
灼热、追逐,纠缠。
幸福,触手可及。
*
第二天尤青接到了杨小利的电话。
她从投稿那天就没有用真实姓名,寄件地址也只是留的清北大学。
包括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去传达室领信,每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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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包得只剩双眼睛。
所以这次也没留自己家里的地址。
主要是因为眼下刚开放,很多人还是陈旧的老观念,她还是需要谨慎低调,所以给杂志社留的是杨小利照相馆的地址。
她那天下了火车便去了杨小利的店里,告诉他若是有燕京的信寄到他那里,务必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通知。
她去杨小利那取信的时候带了几包柳琴结婚的喜果,大过年的都忙,含蓄几句便匆匆赶回了家。
《武侠》杂志社的史主编看了她发去的稿子十分兴奋,认为这篇小说一定会火,他激动地在心里告诉尤青,等年后第一期《武侠》就会刊登她小说的第一章。
随信掉出来的,是第一章的稿费——四十五元纸币。
他告诉尤青,等小说刊登过半的时候,他需要她的真实信息,用来一次性给她汇款。
尤青在写字桌前举着崭新的几张纸币,心情好得无以复加。
被肯定的感觉,真的很好。
“掉钱眼里去了啊,眼都不带眨的。”
突然背后响起一个揶揄的声音。
尤青猛地转过身去瞪大眼睛。
段措正端着一盘花生拌海蜇倚在她卧室的门框上,耸耸肩,“柳姨还在我家,我奶刚做的,非让送来一份。”
“喔——”
尤青想到昨天那让人脸红耳赤的场景就有些不自然,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将钱随手放到抽屉里,站起身来接过他手中的凉菜,就往厨房走去,唯恐跟他有任何身体接触。
段措看她这一副夹着尾巴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一声。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他跟着去了厨房。
你会。
尤青在心里腹诽一句,笑眯眯地回过头。
“年后什么时候去军校报道呀。”
“哟,还没过年就盼着我走哇——”
段措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似乎已经把昨天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去了九霄云外。
“没有——”
尤青啧了一声,随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冰冰凉的海蜇头塞进嘴里咀嚼,鲜甜。
“等吃完卫叔和柳姨的酒席吧。”他随意地挠挠后脑勺,将身子倚在厨房门框上。
“这么早啊。”尤青夸张地扬眉。
“演吧,演吧就——”段措切了一声,用手指戳她肩膀,“心里乐开花了吧,骚扰你的人终于要走——”
“段措,”尤青微微抿起唇角,将筷子放在盘子上,“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当然。”
他努力做了好久心理建设才堆起的笑霎时间全部僵在唇角,眼神里终于漏出些许失意。
“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林述年那个闷葫芦,他有什么好——”
“说什么呢,大声点,我也想听。”
段措的话还未说完,就有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传了进来,厨房里的两人同时向外探头。
林述年穿了件黑色棉衣,眼睛被屋里的暖气扑了一层热雾,随手将手里的礼包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