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被监护人发现自己背着他们在和男性同居怎么办?
不错,这可真是好不错一个的问题。
「叫家长」,乃种花家孩子刻在骨髓里的恐惧,在深刻意识到惹谁都不能惹老实人织田作之助之后。
沈庭榆认认真真道了歉,深刻检讨自己,然后再次双手奉上辣条求得原谅。
织田作之助并不是为难人的性格,面无表情收下辣条宣告和解,随后让她忙完就抓紧时间回家。
于是乎,沈庭榆风风光光出门,灰头土脸回来,如丧考妣。
凌晨四点,她拖着行李箱,站在小区楼下进行沉思,寒风萧瑟簇拥衣角而过,白衣鼓烈烈扬起,面容因极端紧张而紧绷,这让沈庭榆显得有些冷酷。
如果有人迷迷蒙蒙从睡梦中醒来离开卧室,透过客厅看见这人大概会感慨:这人很像酷酷的特工或者杀手,亦或者什么深藏不露的大佬。
“大佬”沈庭榆在思考人生,寻找借口,感到崩溃。
她缩下来形成白色球体,开始逃避现实。
为什么,明明马上就是做首领的人了,我的剧本不应该是运筹帷幄叱咤风云拳打外来势力脚踢政府官员的小皇帝吗?
小皇帝会被叫家长吗??
小皇帝需要和家里人公开诚布自己的行程和恋情吗?
要的朋友,要的。
月影婆娑,沈庭榆的影子在摇曳,搅得思绪乱糟糟。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什么轻盈地越过草丛。突然间,手背被什么毛茸茸东西蹭了一下,指尖传来温热感触。
众所周知,人在面对生物突然袭击时会下意识应激,比如不怕虫的人未必不会对飞起突脸的大蟑螂心生惊惧。
好在沈庭榆五感敏锐提前察觉它的到来,不然她真怕自己身体条件反射直接回击,那她得跪在地上给流浪猫喷花露水忏悔,哭天喊地求它原谅自己。
快准轻地一把薅住这小小袭击者的后颈,不让它跑掉。
把额头从膝盖拔起,对上双微眯狭长的鸢眼,以及毛绒绒的立体三角猫耳,绒绒的猫耳尖儿耸动乱窜。
猫猫。
沈庭榆呆呆盯着它,半晌,下颌掉落:“哈?”
这只自来熟猫咪周身萦绕着与生俱来的贵气,绸缎般的毛发黑中透红,泛着温润的光泽,洁净得仿佛沐浴过月光,每一寸皮毛都彰显着极致的优雅与精致。
它用尾巴尖儿勾住沈庭榆的手臂,缓慢而有节奏地拍打,示意她放开自己。
这猫好像大少爷。
不对,这就是吧?
全然不顾它的挣扎,沈庭榆一把捞起黑猫站起身,手指顺着脊背滑到肚子,开始疯狂摸摸摸。
黑猫:……。
鸢色瞳孔里透露出人性化的无语,黑猫歪头叹气,随后找个舒服姿势窝在她怀里。
“大少爷?”
沈庭榆试探出声,带了点疑问。
猫抬头蹭蹭她的脸,于是沈庭榆开始挠它的下巴。
“你变成猫做什么?”
享受片刻猫咪极佳的手感,随后拽着行李箱,沈庭榆打算把变成猫的大少爷抱回去,结果猫开始拧动挣扎,想跳下去。
于是沈庭榆立定站好,这行径如同休止符,黑猫停止挣扎,又恢复优雅正常的模样老实任她抱着。
意识到什么,沈庭榆敲了敲脑内系统,猜测得到肯定后,她和黑猫开始对峙。
“大少爷,我觉得你不太道德,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告家长啊?”
她皱起脸,开始捏黑猫腮帮子,黑猫发出「呵」声的气音,类似人类嗤笑。
它老神在在享受着全方位无微不至的按摩,连眼睛都半合眯起,却还矜持地控制自己不在喉间发出呼噜声,沈庭榆盯着它这副舒服又好面子的模样,顿时恶向胆边生。
她凑近那对会动的耳朵,“啊呜”一声咬住。
黑猫:……他就知道。
软骨被牙齿厮磨,灰宰猫生无可恋任她揉捏,看见她掏出通讯不知道在联系谁,抖动胡须。
沈庭榆在楼下玩猫玩了十分钟后,系统面板幽幽亮起。
〖529号:小榆还没想好借口呢。〗
喔,这是在催自己回去。
嘶,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在儿童乐园疯玩到不知天地为何物,随后被家长抓回家的魔童?
不对吧,明明按照年龄她才是年长方才对!
他们和主线又年上又年下那对儿可不同,我可是比太宰大那么多的,她是靠谱成熟大前辈!
自顾自这样蛐蛐片刻,沈庭榆恋恋不舍想放下猫,结果这下猫反而赖着不动,顶着满头被咬乱的毛毛谴责般盯着她,好像在说:把猫吸成这样就要走?
丢下我跑了,渣女。
鸢色兽瞳眯成缝隙,那之中透露出幽微的不爽。
太有既视感,想起来些没好的回忆,沈庭榆被看得微妙心虚。
系统面板没再闪烁。
透过大堂玻璃,沈庭榆瞥眼楼栋内的电梯,注意到什么,她拍拍怀里猫的脊背很小声嘀咕:
“未来的大少爷,您得离开啦。”
猫再次发出嗤笑,不仅没动,甚至还好整以暇地等着不远处从电梯里出来的人看见自己。
“我们未来在一起了,对吧?”
听见她带着喜悦的柔软声音,猫耳尖耸动,终于小声「喵」了下作为回应。
“噗。”
结果女人偏头笑出声,肩膀一抖一抖颠得它直颤。
还未等表现出不爽,前肢臂弯传来力度,黑猫腾空而起,对上那双融着细碎笑意的眼。
“啊,她会想你的,所以早点回去吧。”
月色为发梢镀上银边,晚风像支细齿银梳,将沈庭榆如墨的长发缓缓梳开。
黑猫伸出爪垫,在她的面颊上拄着印出浅色梅花印。
这誓约叫沈庭榆怔愣片刻,倏地笑出声。
这声音裹挟着岁月的尘埃,从时光深处飘来,在黑猫耳边轻轻落下,仿佛跨越无数个日夜。
“嗯,治君,未来见。”
*
铅灰天幕在远处被撕开一道裂缝,鱼肚白的微光缓缓漫过地平线,将沉睡的黑夜一寸寸浸染成黎明。
光线昏昧,太宰治从电梯内走出时,依稀看见团黑影从沈庭榆怀里掉出窜进草丛,他评估那是只猫。
原来如此,这个人在楼下站半天不上去是在和猫玩。
注意到他,沈庭榆露出笑靥,踩上行李箱哒哒哒溜过来,她似乎把自己当成正在航行的船长,嘴里发出“wer!wer!”的声音飞向太宰治,面上没有自己预期中因即将对福泽谕吉他们暴露关系会有的忐忑不安。
太宰治直接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这出乎预料的动作让沈庭榆震惊瞪圆瞳孔,随后迅速“跳车”把高速运作行李箱踢开,扑向太宰。
她撞进他怀里的瞬间,熟悉的气息裹挟着震颤的心跳扑面而来。太宰的指尖死死揪住对方后背的衣衫,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视野骤然颠倒,两人拥滚在地。
行李箱贴着大堂瓷砖滑飞出去老远,值班室打着瞌睡的轮班人员猛地一惊,又在透过窗看清楚情况后避开眼。
太宰缓缓收紧手臂,将沈庭榆勒得生疼,他的下巴重重抵在女人的发顶,呼吸间带着压抑的情绪。
这一刻的拥抱真实得令人心安,终于让他悬在半空的灵魂落回了实处。
“……太宰?”
疑问换来加重的力度,这个密不透风的拥抱紧到近乎叫沈庭榆产生错觉:两人的身体嵌进彼此骨骼缝隙,亲密纠葛,用不分离。
头埋在温热颈窝之中,察觉到他心情不佳,沈庭榆眨眨眼。
太宰治没有换上睡衣呢,所以他是一直都醒着在屋里办公?还是在做什么事情?
为什么见到自己,会露出副宛若在哭泣的神情呢。
实际上刚刚她完全可以避开,只是大少爷难得主动索抱,而且这样蛮浪漫,于是就没有。
欸,虽然也不是太在意,不过如果被人打扰到也会升起几分羞赧。好在这个时间段没有什么人,这样他们就可以这样旁若无人地拥抱——直到天明。
手臂垫在他的后脑,沈庭榆学着他的模样缓缓收紧胳膊,捧住他的头。太宰治的心跳吵而快,刚从无限惶恐的漩涡里挣脱、害怕淹死的人乍然攀附救助船似的禁锢住自己。
“小榆……”
原本清亮冷淡的声调此刻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太宰像是在肯定这个人是否还留存于世般呢喃着她的名字。
和之前在系统面板上游刃有余拿捏自己的判若两人。
「报酬」。
经年那个叫她察觉到自己对太宰心思尚存的吻。
电光火石间,一切联通。
猫咪终于卸下利爪,将柔软的肚皮彻底袒露在金属栏间,甘愿溺毙在自己编织的金丝牢笼里。
而沈庭榆手中的焊枪正喷吐着刺目蓝光,飞溅的火星如同囚鸟折断的尾羽,将笼门最后一道可以逃离的缝隙熔铸成永恒的禁锢。
从此这方狭小天地既是温柔陷阱,也是永不解封的刑场。
原来如此,那时是你啊,不是幻觉呢。
你是目睹了全程呢还是仅在谢幕时才看见呢,有听见她畅快的笑吗?有的吧~
是一直忍到自己回来才表露出不安吗。
沈庭榆怔愣感受着身下人躯体细密颤抖,她从未望见太宰惊惧到这种地步,这脆弱可怜的模样让嘴角难以受控撕裂出弧度。
啊啊……是觉得她很重要吗?有多重要呢?再多表现出一点吧。
这样好似离不开我就活不下去的模样,哪怕是伪装,也请多展露些。
“我在喔?治君,我就在这里喔。都过去啦,都过去啦……”
竭力掩藏声调中的喜悦,抚摸他发丝的指尖轻微地发颤,在太宰视野死角,沈庭榆唇角微勾,像慵懒的大型犬叼住最爱的骨头,满足地眯起眼睛,眼底漾开满足又惬意的神采。
“……嗯。”
耳边传来沉闷闷的响声,随后太宰治用着平淡的语调说:“我醒来时去找你,然而小榆不在。”
手臂上移,按住沈庭榆的脑袋,太宰的话语间掩埋着微不可察的失落。
然而那双眼里除去翻涌着的暗沉情绪外,没有丝毫不满脆弱。
“实际上,小榆只是想甩开我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一点也不需要我。”
他伪装出可怜兮兮的音调,这声音落在沈庭榆二中如同羽毛搔动心脏,泛起绵密酥痒。
色泽艳丽的海葵张开触手,毒丝向周遭蔓延,勾拢着猎物上钩。
“对不起啊,宝贝对不起,我独来独往惯了,而且不想打扰你休息……实际上我一直在想你呢!”
沈庭榆试图直起身,太宰不太情愿松手。对上那双宛若湿漉漉的小动物一样的眼睛,沈庭榆手忙脚乱地从里衣掏出宝石,递到太宰面前。
“无论是以前旅行,还是现在能够和你生活在一起,我都一直在想你,没有人比我更需要你了太宰。”
色泽妖艳的光被女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擎着,视线没有分给那颗宝石半分,太宰注视着她嘴角自以为藏好的愉悦,露出了甜腻得宛若带着轻佻香气的笑。
他缓慢伸出手,五指并拢,骨节泛白的手如同蛰伏的蛇绞缠住沈庭榆的手掌,掌心相贴间,那抹刺目的红被严严实实包裹吞吃。
“这样吗?可这话真的好没说服力,小榆给我一种感觉呢,好像你是自由的风,我无论如何都抓不到……”
沈庭榆眨眨眼,露出讶然神色,似乎在反思。
心底稍感有趣:真不像是他会说的话。
太宰治就这样握住沈庭榆的手把她轻轻拽起身,那双没有被绷带遮盖的眼溶着稀碎暖光,艳丽苍白的面孔此刻显得竟然有些虚幻脆弱。
过往气势磅礴的人骤然露出这一面,沈庭榆哪里受得了,全然无视脊背逐渐攀附的危机感,她安静倾听着太宰的话语,好像什么都会答应他。
“总是不知道小榆会跑到哪里,这样的你对我发出共赴一生的邀请,稍微有点没说服力啊。”
太宰露出笑靥,原本诱人品尝的香气变得馥郁苦涩,见沈庭榆在思考,他走到角落行李箱躺着的地方,留给沈庭榆几分钟个人空间。
指腹抹过行李箱握把,「墨色旅途」无害而安静,任他探索。
依靠敲击进行形态转变,可以编辑指令,过热会有疲劳期,能够贮存小部分异能能量,这看起来像是黑河的特质。
太宰治试图起身,结果发现这横放着的行李箱重量大到不可思议,目前大约在150kg左右,他猜测还能更重。
回想沈庭榆载着它冲向自己时手指间的律动,太宰在握把侧面敲击两下。果不其然,行李箱重量锐减。
联系沈庭榆今晚的行动,推理出全貌。
原来如此。
提起行李箱,就在他起身的刹那,晶蓝面板亮起。
〖[沈庭榆]对你发起位置共享。〗
太宰治回头。
大堂水晶灯璀璨的光倾泻而下,沈庭榆唇角勾起弧度,明艳笑意下暗流涌动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如你所愿。
他读出这样的意味。
把彼此的方位镌刻成灵魂深处的导航,像星辰遵循亘古不变的轨道,永远明晰对方所在的方向。
“啊,那这样好了?”
她歪头,发丝顺面颊滑落,像盘踞的毒蛇信子。
囚人者亦自囚。
这一刻,两人脑海中不约而同感慨道:
主线的「弃猫效应」/「示弱」可真好用。
*
系统将通讯投屏在墙面。
皮质沙发上,下颌紧绷,沈庭榆把手放在膝盖上挺直脊背端坐着,肉眼可见的神色紧张。
而太宰治则交叠着腿,手指交握,满面轻松。
画面闪烁几下,随后福泽谕吉冷噤严肃的面容出现在其中,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左边坐着吃零食戴眼镜的江户川乱步,右边倚着把玩头发的谷崎直美。
左右护法,三人会审。
沈庭榆用眼神隐晦示意江户川乱步:通融通融?
结果身旁的太宰治突然冷笑一声。
这人目的达到就翻脸不认人,大有沈庭榆不说他就要代劳的架势,把原本就不清不白的事情彻底抹成五彩斑斓的黑。
沈庭榆:……
于是犯人沈庭榆沉痛开口,讲明事情原委。
她没言明详细计划,只是重点把能够牟取的利益摊给他们,又保证自己不会再随便对人乱发神经,立志改掉突然吐黑泥的恶习。
出于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武装侦探社从未给沈庭榆设下「不许杀人」的禁令——因为唯独她不可能。
沈庭榆的侧重在于工作和计划,表示谁都别再成为楚门,“书”这东西赶紧消失大家都好过,代价什么轻描淡写揭过。她很避重就轻,半点不提自己瞒着侦探社的原因,好像自己真在做一本万利的买卖——任何风险都有人担着。
然而倘若事实真如此,那她为什么还要瞒着武装侦探社。
沈庭榆要诚实点还好,偏偏只诚实一部分,好像觉得这样自己就没扯谎。
听完,像是气疯了,江户川乱步突然哈哈直笑,那表情好像在说:天啊,真有人敢把名侦探当傻子。
于是情景重现。
沈庭榆被事无巨细地开了户,户开完福泽谕吉开始训她把自己当诱饵,说这话时银狼锐利的目光一直留在太宰治的面上,而太宰微笑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福泽谕吉觉得这个神情含着挑衅。
天知道他看见未知通讯发来的那句:「您问我为什么知晓这些?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我们睡在一起(笑)。」时,有多心梗。
城市黑暗面的化身,Port Mafia最年轻最叫人忌惮的首领,手段毒辣到叫人心惊肉跳,自上位后就如同宝剑出鞘,以一种不可阻挡抑制的架势扩张版图。
甚至连政府都隐隐有不敌之态——虽以乱步的分析来看,异能特务科高层存在线人。
福泽谕吉对这种雷厉风行堪称不择手段充满隐忧与忌惮,倘若这个人享受黑暗破败,并不在意局势安稳,只是随心所欲。那么他绝对会造就比最初老疯子做首领时闹出的混沌还要再强劲万倍的灾殃。
然而,在除去一些必要装样子的明面争执外,港口黑手党并没有和武装侦探社异能特务科进行正式交锋。其他地下势力被肃清,暗处的里世界港.黑一家独大,政府血洗换牌,在短暂动荡之后,横滨逐步走向安宁——且能维持良久。
江户川乱步表示绷带君不会是彻底的敌人,福泽谕吉对此心情复杂。
彼时沈庭榆遨游在外,且似乎要做什么危险行径。某日她突然失联,和过往游玩地处没有信号不同,江户川乱步罕见面露严肃,告诉福泽谕吉此次非同寻常。
然而就在武装侦探社准备有所动作时,沈庭榆拉着行李箱站在侦探社门口,右眼是荒芜雪原般无生机的白。
西格玛和敦问她怎么了,她笑笑,用着云淡风轻的语气轻快道:没什么事,想回来看看你们。
右眼失明,身体重伤。比起那些,最麻烦的是她现在真的存在人格解离的可能,倘若超出阈域,不是像「魔兽」、「荒霸吐」被彻底释放那样失控,就是需要被人[贮存]直到意识复苏。
实验室里的人没做到的事情,她自己做到了——为了让“书”不再存在可以控制谁的能力。
此事绝对不能外传。
武装侦探社已经引起内阁猜忌,福泽谕吉封锁消息,同时感到忧心——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而沈庭榆还是和没事人一样,在几日后留下纸条跑出去玩了。
她身上的装置出自它国之手,难免有什么限制,虽然沈庭榆再三强调自己绝对自由一切都安排好了……
然而就像狼来了,现在沈庭榆说真话反而没人信,又或者信了谁也不打算按照她的想法来。
武装侦探社现在没人顺着她。
就在这时,太宰治找到了他们,给出提案:让沈庭榆明面上被他杀死,如此武装侦探社就不必需要与政府制衡,摘得干干净净。就算哪天东窗事发,港口黑手党势力加上魏尔伦和兰波助力,沈庭榆也能被保住。
乍听好像在为了武装侦探社好,太宰治说这话时不疾不徐,但福泽谕吉越听越皱眉,心脏莫名不舒服。
谁不知道他和沈庭榆当初那点事情,某次双方进行演给政府看的争执,大家都放水放了个太平洋,“战后”聚众唠嗑,黑西装们吐槽他们首领被人甩了后疯狂压榨员工,西格玛吐槽武装侦探社除了敦个个都是人才。联络员表示:把你们老板甩了的人隔三差五往侦探社捡人——只管捡和打钱不管活。
关于太宰治和沈庭榆的事情,成为了横滨人茶余饭后隐秘的共同话题。
故事已经歪曲到「太宰治尚且青涩时,年少心动被沈庭榆利用,吃干抹净骗身骗心骗异能后发奋图强(?)却依然为她守心守身,而那位恣意遨游的殿下驰骋海外每天点八百个模特花天酒地」的地步。
渣女啊。
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心满意足蛐蛐完后共同发出的感慨。
福泽谕吉不知道该不该问,最终还是担心孩子走上某种歧路,于是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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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机会进行浅谈。
沈庭榆听完,脸上千年不变的微笑直接裂开,碎得不能再碎。
表示她目前还没谈段恋情或者和谁来场一夜情的心思饶了她——都打哪儿论的?
谣言到了什么地步,福泽谕吉不得而知。公平公正而言他一直觉得沈庭榆对待感情的态度和追人方法都大有问题。(后来发现二人卧龙凤雏半斤八两)
但太宰治和沈庭榆的事情终归是私事,他不干涉,心底也是期望有谁能看着点沈庭榆的。
现在,在那件事发生后,看见太宰治还在乎她,说一点不触动不可能。
但福泽谕吉怎么就觉着那么别扭呢?
「他想以保护性关押名义把沈庭榆囚禁,叫我们识相点懂得局势别妨碍他。」
江户川乱步听完,当场日译日。
于是太宰治演也不演了,像他那个遇见就火大正退休摆烂着的前同窗一样留下句“这是最优解”,就开始露出假笑而不语,没承认也没否认。
黑手党的囚禁会是普通囚禁吗?
福泽谕吉:……
心头窜起无名火,那一刻,他莫名共情女儿和鬼火黑毛跑了的父亲。
自那以后,太宰治在他心里成了个危险人物——另一种意义上的。
还没等事情有个结果。
今天却突然被危险人物告知:沈庭榆突然做跨宇宙勾当去了,而且没有告诉你们喔?
但我知道,而且现在我们就住在一起。
喔对了,还有她又想像两年前一样自·己做出番大·成·就了欸。
福泽谕吉面上八风不动,心底已经幻想无数次自己把沈庭榆扔进鹤见川、拿块布缠走太宰治掀开井盖丢进下水道。
和他们比,连江户川乱步都显得贴心可靠。
闹心。
怎么能这么闹心。
事情一件一件来,他们现在还没审到她和太宰治同居那里,福泽谕吉的脾气在遇见江户川乱步和沈庭榆以后(现在再加上一个太宰治),已经突破到了常人不能触及的地步。
但沈庭榆看起来已经有点遭不住了。
她的神情逐渐从崩溃到麻木,隐隐有超脱之意,等到福泽谕吉品茶润口,沈庭榆扒拉下太宰治,张嘴吐魂:
“老公你说句话。”
此言一出,满场寂静,甚至连太宰治都震撼瞪圆了眼。
谷崎直美手掩住唇,漂亮妩媚的眼月牙弯弯:“哇喔……你们结婚了?”
“还没,实际上我还在追求他。”
沈庭榆破罐子破摔,气若游丝。
“嗯……住在一起,但还没确定关系?”
直美好奇追问,随后不等沈庭榆回答,她就调侃般笑了,“我还以为小榆会说:只是工作需要所以才住在一起?”
被戳中心思,太宰抿起唇。
实际上这是他某个预想中沈庭榆会说的话,也是最合情合理方便的理由。
见他这样,直美眼角笑意更甚。
“不是喔,直美,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这个人共赴一生——自然老死那种。”
沈庭榆很认真地这样说。
心底补充:等太宰垂垂老矣,我握着他的手给自己一枪,两人就这样做了夫妻美美合坟。
由于人类拟态,沈庭榆还会老去,然后维持着某一年龄直到亿万年后黑河里的能量散尽,但老太太沈庭榆没有想像主线那样一直活下去,她也没那么多责任在身。
比翼鸟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她觉得这样才算配得上诠释“爱情”二字。
“噗、咳咳咳——”
这是福泽谕吉被茶水呛到的声音,而江户川乱步一脸无聊淡定,甚至看起来很想看坡写的推理小说(实际上他现在真的觉得那比这场视频通话有意思多了),显然早就清楚。
没有预料到她会和自己朋友长辈说这种话,太宰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丢进开水里煮的鱼一样,心脏烫到发疼,耳根瞬间绯红。
“嗯……这都不算告白吗?”直美惊讶眨眨眼,漂亮眼睫忽闪。
“不正式!这么好的人我需要一个无比正式的场合来宣告我对他的爱!”
沈庭榆握拳,严肃无比,好像很喜欢仪式感——这人自从周游列国后越来越重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太宰怔在原地,身体僵直。
客厅主灯熄着,氛围灯投射出的浮动暖调光晕如丝绸轻拂,缓缓淌入沈庭榆泾渭分明的眼眸。深浅交织的瞳色因认真而凝成涟漪,眸光流转,漾出令人屏息的潋滟。
这一刻他甚至感到茫然,那张秾丽夺目的年轻面孔此时竟显露出几分琉璃般易碎的脆弱。
那抹弱势昙花在月夜下轻轻展拢花瓣般转瞬即逝,余着沁人心脾的甜气在空中弥漫。太宰收敛神情,看起来还想做出港口Mafia首领的气势,可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几人都察觉到她话语中的维护。
福泽谕吉放下茶杯,灰蓝偏绿的眼眸敏锐捕捉到太宰的神色转变,注意到沈庭榆期待的眼神。沉默半晌,他试探般开口问询:“你知道他……”
“我知道的!谢谢社长关心但是没事的我愿意的!”
意识到他想说什么,沈庭榆秒回复,声线陡然高些,甚至隐隐透露兴奋。
一股气哽在喉间,福泽谕吉感觉自己好像在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恶婆婆——可这个身份显然让森鸥外充当更合适吧??
武装侦探社什么时候能解散、不是,交给国木田独步。
他也想退休了。
“名侦探都说过了她会乐在其中。”
江户川乱步沧桑一笑,他真的累了。
难以言述,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像打翻的调料罐,五味杂陈,想起经年那张纸条和今晚特意找到他们的行径,福泽谕吉狠狠闭眼。
“沈庭榆探员,你……”
沈庭榆的眼睛布灵布灵闪烁,福泽谕吉哽塞,随后叹口气,银发男人整理好情绪,郑重开口:“你们好好的。”
耶!心底为这小小胜利欢呼,沈庭榆露出真实快乐的笑容。
福泽谕吉把视线转向笑容已经快挂不住的太宰治脸上,眼睛针扎般痛,忍着这种微妙感,他对着这个明明年龄差半势力却势均力敌的后辈开口:“……太宰君,多保重。”
机器人般嘴唇扯着生硬弧度,太宰治感觉自己已经自发顶裂到足底,身旁造就这情景的罪魁祸首用胳膊戳戳他。
太宰:……
某种事物在被打碎重组,然而面对这种局面,太宰只能硬硬地“哦”了声,回应福泽谕吉。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神一下子木掉,像是有点死了。
而福泽也闭上眼。
氛围古怪,直美露出微妙笑靥打破沉默,wink眨眼:“那么……加油喔,小榆!”
“您也加油。”
顺嘴的事情,于是她对着太宰治也鼓励一下。
江户川乱步把零食嚼得咔嚓直响,翠绿眼眸不经意和屏幕外完全暴露、没有被绷带缠绕的那双鸢瞳对上。
注意到其中的探究之意,太宰治露出和煦笑容,突然握住沈庭榆的手。
沈庭榆:……?
她不太理解,但是回握住。
乱步:……
不是,他就想看看这俩人为什么突然态度转变这么大。
服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福泽谕吉不愿再看,说了几句保重身体,祝福万事顺利的话,然后关掉屏幕。
做完这件事后,他把中岛敦的成绩单发给沈庭榆,那上面理科、体育满分,道德社会成绩优异,国文惨淡,英语重灾。
敦的班主任是英语老师,福泽让沈庭榆忙完回来去开家长会挨批。
沈庭榆老实回复:好嘟。
做完这件事,她调动着系统面板,链接自己手机,神游天外的太宰治注意到这个动作,猛然意识到什么,来不及多做反应,鸢眼毫无杀伤力地剜了下沈庭榆,瞬间放下交叠的腿坐直。
后槽牙紧咬,察觉到身边人心情变得轻松愉快,太宰治露出完美而无可挑剔的笑容,手心却开始沁汗。
小榆是故意的。
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像是擂鼓的士兵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屏幕闪烁,然后显露出画面。
繁复恢宏的中式建筑,红木沙发上坐着位穿着贵气、年龄大概在四十多岁势气磅礴的女人,棕色的眼眸锐利得如同鹰隼。她身旁的男人看起来儒雅随和,可柔和的琥珀色眼眸视线落在太宰身上瞬间就染上探究。
“按照你们的时间,我该说下午好?”
“沈女士,榆先生,辛苦你们最近帮我管公司啦~”
沈庭榆支起身,握紧太宰的手。
“不辛苦,庭榆,你的眼睛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好啊,痛不痛?”
“这位是你的、追求对象是吗?”
太宰注意到,沈庭榆父母的目光落在沈庭榆身上时带着化不开的哀切,甚至有自责和微弱的讨好韵味。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哈哈,不要担心啦……妈。”
沈庭榆像是受不了这副目光般挥手,意图驱散这种气氛,随后珍重而正式地把自己和太宰交握的双手举起。
“是的,他叫太宰治,是我想要一起生活的人。”
双眼接受讯息,脑海中迅速分析出二人的性格,太宰只觉喉咙干涩得发紧。
刚刚,在意识到自己要见到她父母的瞬间就润色好的几版开场白,此刻到嘴边却突然变得陌生又遥远,仿佛被一阵无形的风卷走,只留下空荡荡的回响。
还好没带绷带。
太宰治从牙缝里努力挤出句话:
“……阿姨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