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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同居第一天

作者:系逸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莎士比亚先生!我发现我好像是万人迷!」


    伏案书写的青年抬眸,闻言露出笑容。


    「您确实很让人喜爱。」


    伫立于围满爬墙虎的阳台上,学习着弗拉明戈舞的女人诧异回眸,随后展露笑容。


    「欸……?虽然很感谢您,但我不是指这个啦!」


    「您看啊,所有势力都很喜欢“我”,这不变相表明我是万人迷吗?」


    羽笔末端轻而优美的弧线绷直,莎士比亚停止书写。


    「您说,如果我迷失了。大家未来会给“我”起什么名字?魏尔伦的是“魔兽”……」


    「“幽都黑水”,这个怎么样?」


    「听起来一点也不好小姐,您不要再想这种事了。」


    舞动的节拍逐渐热烈至疯狂,手臂曲展至最高端却又突兀跌落。


    曲未终,舞已了。


    鼓噪的乐曲顺风飘进室内,女人清亮的声音此刻和电报机发出的无异,平得瘆人。


    「我不能回避它先生,这是客观存在的问题。」


    「莎士比亚先生,您能够保证未来使用“我”的人是完全自愿、心向光明的人对吗?」


    「我祈求您:别再让任何人铸就悲剧了。」


    亘久的沉默,随后青年站起身,温和气势于此刻不翼而飞,翠色眼眸中闪烁着沈庭榆前所未见的光辉——直到此时,他才露出那独属于「超越者」的威严和历经大战者应有的骇人气势。


    莎士比亚将左手放在胸前,身体直立,表情庄重。


    「以诚挚之心起誓,以命运之神为见证,以灵魂的炽热与忠诚,威廉·莎士比亚在此担保:倘若沈庭榆……真的迷失在命运不知名的嶦隙之中,其继承者之品行将如那璀璨星辰,在暗夜中亦不失其光辉,其心坚如磐石,绝无半分动荡之意。」


    「若有违背今日所言之事,愿命运女神降下责罚,让我笔下的言语失去魅力,让我的灵魂饱受折磨。吾愿以名誉与一切珍视之物为赌注,为此誓言的诚信与可靠做保——坚定不移,直至永恒。」


    「虽尚未习惯您那浪漫而隆重的话语……」


    「但,谢谢您。」


    「对不起,我知道您的立场,今日之言并非后悔求救,我绝无半分叫您为难之意。」


    「小姐,您无需解释,我已将其领会于心矣。」


    「欸,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随身老爷爷、不,应该叫随身老奶奶才对。」


    「您在惶恐。」


    「神不据我,上帝已死。我很恐惧,先生,扑朔迷离的运数、捉摸不透的命途,即将把我逼向疯狂的深渊。」


    「“*你已经两脚踏在血泊中,索性让杀人的血淹没你的膝盖。”先生,我罪业缠身,对于这个结局并无怨言,我只是心存疑惑:」


    「*“我是否命该遇到这样的时代?”」


    【***】


    【是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您是我所遇到的第几位名家的化身?已然无法记清——会有人记得自己吃过多少片面包吗?】


    「你已太过疯狂。」


    【哎呀~这话可实在叫人伤脑筋?被在这种地方设计埋伏实在是出人意料啊!骗您的啦,我早就知道啦?真好、真叫人愉快,感谢您意图赐予我真正的解脱!请快快了结我这毫无意义的人生吧!我会感激的!】


    纸页翻飞,数万条“法则”徒劳自指尖掠过。异能过度使用,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早已透支,莎士比亚垂下眼,在这灰败而残破的战场中央,女人猖獗地大笑:


    【阁下为何如此沉寂!为何不让字句继续如春日繁花绽放,还是说——您带给我的乐趣也仅此为止了?】


    泪珠被地表黑色的火焰烧干,女人满面血痕,嘴角笑容弧度叫人不适作呕。


    像是满意青年的缄默,她收起手中的长刀,嬉笑出声:


    【莎士比亚,您钟爱悲剧吗?*生命就像悲剧里面写的那些章节看到最后一页发现自己是主角。倘若未来真能够有人执笔写下我这魔鬼的故事,请以《三声坠物响》来命名吧!】


    她双手捧脸,眼眸眯成两弯月牙,幸福道:


    【我把讨厌的东西们都杀掉了。安吾为什么不高兴呢?社长为什么不高兴呢?织田为什么不高兴了中也——中原干部为什么不高兴呢?】


    手指突然蜷曲,指甲撕裂面颊上的血肉,女人嘴角啜着笑,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虚无:


    【哎呀好吵好吵,别说话了大家都安静点。】


    「阁下在与谁交流?」


    问询根本不被理会。


    完全错乱、无序的话语。


    【……他想和我走,他说我们可以携手相伴,哪怕半只脚踏入冥河,要站在世界的对立面。】


    【我可爱的骗徒啊,如此拙劣蹩脚的谎言竟是他能说出口的?他的朋友不要了?他的家园不要了?他知不知道——】


    她愣住了,癫狂的神情变得空白而茫然。女人手指微蜷,手掌下意识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


    不同寻常的平静仅仅维系了一瞬,这幕错觉般从莎士比亚眼前褪去:


    【要吐了,好恶心啊……】


    女人的声音在此刻变得很轻,随后又高昂起来。


    【我这样告知他:你和我走,你总要图谋什么,你想毁灭世界吗?不可能吧?啊呀我想毁灭世界你感动吗?我知道他想骗我停手,只要我爱他我是会停手啊可是可是啊啊……】


    【可是太宰已经我不爱你了呀?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啊就是遇·见·了·你。】


    【我就这样说的,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真话,此悔真情实感绝非戏言——你知道他当时的表情吗?我的天啊太美妙了。】


    血肉淋了满地。在进行完全无法理解的自残行为后,女人特别开心,快意笑了出来。


    刺目鲜红的液体顺着下颌潺潺流下,女人仰起头。


    聚光灯下的主演,双手如飞燕般翻飞张开,空白无物的面具凭空浮现在她的手中,沈庭榆怀抱着夜幕之上的群星,朗声道:


    【群星啊,你们在看吗!我啊,就是你们的完美样本,对吧!】


    【命运的齿轮终于碾碎了我的咽喉!这荒唐的闹剧,这可笑的人间终于揪住了我的致死把柄!我在问你们话啊为什么不回答:你们看见了吗?!!】


    【这就是——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一切的起点。


    【*“我是否命该遇到这样的时代?”】


    斑驳血迹打湿惨白面孔,漆黑的眼眸中央缀点猩红——那是恶鬼的眼眸,她好像终于恢复了正常、亦或者彻底跌入疯狂的渊薮。


    莎士比亚合眼,他很少对什么事情感到无能为力。


    【天平两端,请用你们的血肉之躯来赌我的一念之间吧!】


    *


    “那我们来强制爱吧。”


    沈庭榆说完这句话,开始满眼期待地望着太宰治,看起来跃跃欲试。


    艳红布料如凝固的血泊垂坠地面,剧场穹顶下,镀金鸟笼泛着冷冽的光。笼顶黑猫正奋力用牙齿叼起本被弃置在地的红丝绒幕布,试图盖住牢笼,此刻却突然浑身僵住,鸢色瞳孔骤然收缩。


    它低头,爪下空无一物的鸟笼笼门开口,问他:朋友,还用掩住我吗?


    太宰治定定地回视她,鸢色瞳孔被低垂的睫毛筛碎,蓬而乱的发梢下他耳尖烙下可疑的绯红,他很缓慢地问:“什么?”


    沈庭榆眼里满是认真,她拽着太宰有些僵硬的手,欢快道:“我们要同居啦!就像以前一样,我要把你拴起来!”


    “总裁,我要强制爱你!”


    “……喔。”


    像是机器人突然被按下启动键,太宰治恢复了正常功能,他随着沈庭榆的牵动走向一家超市内。


    猫咪跳下笼顶,犹豫地绕着金笼打转。转了几圈思考不出结果,它窝在大开的笼门前如临大敌,身后尾巴烦躁甩动,兽瞳死死地咬住空荡无比的鸟笼内部。


    这是给她准备的,它才不会进去。


    两人走到售卖牙刷和杯具的货架上,沈庭榆显然非常愉快,她挑了支白色的牙刷,思考片刻,微微晃晃太宰治的手,示意他自己选。


    超市哪里有卖铁链的,如果太宰治同意的话,沈庭榆打算明天去弄。


    武侦榆理解的强制爱:你是我的了,陪我一起生活。


    被宠成小学生沈庭榆没有往别的方面想。


    不是她不知道,是她没想。


    “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听不出其他情绪,太宰治抬手拿起支灰色的牙刷,然后自然地把沈庭榆手中的牙刷抽出来。他转身,沈庭榆看见他去拿了一辆小推车。


    沈庭榆:……我居然觉得他好贤惠。


    她略感微妙地看着太宰治把牙刷放进推车框,语气古怪:“嗯……他们说你觉得我不够在意你。”


    顾忌太宰那薄得很竹笛膜一样薄的面皮,她没说得太详细。


    太宰治推车的手微顿,他觉得主线宰的碍眼程度又上升了一个量级。


    「Mafia离开你会坍塌吗?」


    强制爱,原来如此。


    饶是太宰治也被这清奇的脑回路哽得无语片刻。他倒也没反驳沈庭榆,只是道:“所以,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说是解决办法也不准确,坦言讲我想占有你很久了。”


    “滋啦——”


    推车滚轮碾在皮鞋上,太宰治耳尖瞬间泛起薄红。


    剧场里,猫咪尾巴高高竖起又立刻被压下,炸毛弓腰,眼瞳盯紧笼门如临大敌:它不进去!


    喉结不安地滚动着。太宰嘴唇开合几次,好不容易挤出半句:“你还真是直言不讳。”


    手中握着两套杯具,一套黑白,一套粉蓝。沈庭榆非常苦恼,她其实喜欢黑白拼色。但粉蓝牙杯杯檐有两只猫猫耳朵,杯把是尾巴。这点好让她喜欢。


    她继续纠结,脸像是吃到柠檬的邪恶摇粒绒般皱起,看得太宰治有些好笑。


    “我发现你说的是「他们」而不是她啊,话说你有和我的同位体的用系统交流吗?”


    沈庭榆叹气,算了干脆都买了得了,纠结就是都喜欢,直接all in。


    沈庭榆把两套杯具都放入推车,然后示意太宰治去选。


    “选你喜欢的。忍忍吧总裁,今晚没有办法给你定高端的嘞,凑合一下。”


    太宰治看见沈庭榆做出非常无奈的神情,她好像真的把自己当做了什么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而非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忍着腥臭去调查尸体的黑手党。


    太宰治挑下眉,他有点意外。视线掠过车筐,他很随意道:“和你一样就好。”


    “关于你的同位体,实际上我们经常交流。”他咬字缓慢,特意把腔调拉的好长。


    沈庭榆发现他在很明显地观察着自己的表情,那这时候再不表现自己吃醋就不礼貌了,于是她阴沉下脸,压低声音道:“那我不高兴了,不许和她说话。”


    似乎就在等着沈庭榆这样说,太宰治眼眸显露出笑意:


    “你是在以什么身份不高兴的呢?”


    这话本带着质问的锋芒,可从他口中滑落时,却化作了超市外晚风般的呢喃。


    他的尾音轻颤着消散在洗浴用品散发出香氛里,明明是疑惑的话语,裹着蜜糖般绵软的温度,带着隐晦的暗示和期待。


    哎呀,天才们的恋爱头脑战开始了。


    沈庭榆回以温柔:“你希望我是什么身份呢?”她摸上太宰的后腰,搂着他往前走。


    现在他们要去挑选毛巾和洗浴用品。


    “我一直在思考,这个所谓扮演情侣的意义是什么?如果来的人不是你,主线还会让我去扮演情侣吗?”


    这试探太过轻佻,太宰治意味不明地说:“谁知道呢?”


    太宰注意到沈庭榆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言语不要太过激进,然而即使如此,她也显露出了几分急切。


    和两年前的慵懒恣意,在喜爱之人面前收起利牙无忧无虑快乐的小狗比……


    现在的沈庭榆言行举止间带着一种无法掩盖住的恐惧急切,这种从骨髓里渗出的焦虑像是成了她的本能——哪怕现在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太宰注意到烧烤店内,即便此刻身处安全之地,她仍会在落座时下意识选择背靠墙壁的位置,目光频繁扫过门口。


    被漫长的危机岁月刻进血肉的应激反应。


    朝不保夕,不知能否见到明日的光景,因此异常洒脱。


    「纵使阁下所言皆真,我依然不赞同此种做法。」


    「我不需要廉价的赞同,只想要绝对的噤声。如果事态发展到那一步,‘现在的沈庭榆可以被其他人用人格收容’这个讯息一旦走漏风声,想想他们会怎么做?」


    「武装侦探社不会放弃任何一名成员。」


    真讨厌啊,所谓高洁之士,简直单纯得叫人发笑。论起那些腌臜手段所能掀起的腥风血雨,又有谁能比他更深谙其道?政府想要毁灭“正派”太过简单,他们向来如此:对外软弱对内强悍。


    舆论操控、民众失信、众叛亲离。


    “虎”、“超越者”、“遗产”,内阁的大人们现在就已经在忌惮你们啦。


    所谓光明之地分外碍眼才对,可自己当初为何与他们浪费口舌呢?


    「唉呀,您还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和政府走得这样近又过于“正直”,倘若发生什么,就算你们满心抵触、千般反对,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螳臂当车,不过徒增笑柄罢了。」


    手指轻敲车把,指甲与铁器磕碰发出铮响。


    “所以你和她做了什么交易呢?”


    沈庭榆拿起一条毛巾,她举给太宰看,无声问询他这个OK不OK。


    思绪被打断,指骨停滞在半空,太宰治抬眸瞥了眼,点点头。


    两人都愣住了。


    恍然意识到他们这样和情侣又或者夫妻有什么区别。


    「还真是新奇。」


    手攥紧推车把手,鸢瞳中掠过细碎的光影,太宰治沉默片刻,启唇:“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想回答。”


    猫猫试探性露出肚皮。


    沈庭榆哑然,猛地意识到什么,她感到手脚有些慌乱,四肢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蛰伏起来的恍惚感吐槽:真就爱情是精神病解药呗?随后彻底消散了。


    太宰治看见沈庭榆像是毛虫一样蠕动半天,最后眼神亮晶晶地问自己:“那……你将来会想和我说吗?”


    不用试探话术,不是拐弯抹角。而是推心置腹的谈谈,像是彼此互相尊重信任那样。


    健康、温暖而正常的爱,稳定而不会铸就不安。


    太宰治猛地扭过头,随手将货架上的洗衣液拿起来放进车筐,放完后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是想买沐浴露,他和筐里的洗衣液对视半天,包装上的卡通人物像是在嘲讽他一样微笑着。


    半晌,太宰治干巴巴道:“看我心情。”


    “嗯嗯!”沈庭榆连连点头。


    我想亲他。


    沈庭榆盯着他泛红的耳尖,吞咽口水。


    想把他藏起来。


    *


    两人氛围古怪,一路上眼神躲躲闪闪,太宰治手里提着购物袋,沈庭榆瞟了半天,刚刚她付款完这些东西就被他自然拿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举动让她有点高兴,但她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


    夜风吹得周遭的绿化带哗啦出响,沈庭榆看着自己身上的外套,又看看太宰治身上看起来很薄的黑衬衫,突然出声:“那个,你冷吗?”


    “不劳初春穿沙滩装的人费心。”太宰治没有看她,目视前方。


    他们拐入通往公寓的小径。路灯在潮湿的柏油路上洇开朦胧幽稀,漫天繁星镶嵌在黛色天幕,月亮悬在云端。


    这就是很普通的夜晚,只不过因为和特定的人走在一起,所以有了氛围感。


    沈庭榆看着以夜幕为背景的太宰治,他的侧影很完美,瓷白的肌肤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有些恍惚。


    我的意识是不是已经碎散在命运之河里了呢?


    沈庭榆盯着他的下颌看,突然问:“你是太宰治吗?”


    太宰治转过头,握住她的手:“——”


    他说什么呢?我听不清啊。


    握着她的那只手紧了些,太宰治停下脚步,月光下红宝石般的眼眸散发着光辉:“太宰治在问你:你刚刚在想什么?”


    她想了很多事情,她想问你这两年过得怎么样?你还有在试图自.杀吗?


    最后她说:“沈庭榆在想:你好漂亮啊。”


    太宰治挑了下眉,然后露出那种她所熟悉的、顽劣而恣意的笑:“你很喜欢?”


    这好像是个陷阱啊,然而布局之人显然手段了得,沈庭榆被迷得晕头转向,恍恍点点头。


    太宰治愣住了,树影婆娑,遮得他神色有些难明。


    “你的右眼看得见吗?”


    他突然问了一个双方心知肚明的问题。


    沈庭榆有些疑惑,她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如果想看什么需要‘书’。”


    因为涉及敏感事物,她说的有点小心。太宰治面色如常,开始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公寓内设施很简约,主线榆的建筑审美大概都搭给了猫窝,沈庭榆在进门瞬间就想吐槽:这装修的什么东西一点人气没有。


    跟她国外天天住的酒店似的。


    位于横滨老家的她的小窝里塞满各式各样的相机、乐器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主打温馨舒适。


    太宰治听着她对着主线榆的审美进行好一顿输出,看着她光速把各式各样的物品按照酒店标准规格整理放好。


    然后两人在客厅茶几上面发现了个戒指盒,和cosplay套装:黑外套和沙风衣。


    两人自然忽视了那个戒指盒,默默去拿衣服,手指不经意碰到一起又迅速分开。


    刚刚牵手的又不是他们了。


    太宰治开始四处察视搜寻,回过头发现沈庭榆也在找监视器或者窃听设备。


    两人把所有角落都搜完了:一无所获。


    看见他们不知道在忙什么但是终于忙完了,系统面板才悠悠亮起:


    〖木鱼:二位,我自以为很尊重你们,你们是否有点不尊重我了。〗


    〖木鱼:我很变态是吗?〗


    〖木鱼:如果你们想做些什么不能被看见的事情,让系统下线就好了亲爱的们。〗


    沈庭榆/太宰治:……


    习惯真可怕。


    房间内有三间卧室,两间大小和风格均相仿,挨在一起,看起来是单人间。


    余下那间宽敞无比——放着张双人床。


    是很尊重了,给这么多选择。


    他们有些遗憾地想。


    看着太宰治身形微顿,沈庭榆意识到这是公共频道:“话说,宝贝你为什么不和我用系统沟通啊。”


    “你不是就站在我面前吗?”太宰治语气很轻,像是随口一回。


    房间里半晌没有声音。


    太宰治扭头,看见沈庭榆嘴角啜着笑,神情无比柔软,像是庆幸。


    她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晚安……”沈庭榆顿了片刻,随后自然道:


    “晚安,治君。”


    他们只开了氛围灯,客厅的光线有些昏昧,太宰治站在阴影之中,叫人看不清神情。


    他安静地望着她。


    似乎有些僭越了?


    沈庭榆有些不好意思,开始转身去握房门把手。门开了一小条缝隙,她试图把自己挤进去。


    「啪嗒」


    穹顶主灯突然亮起,身后突然传来含笑的声音,不带阴霾。


    乍见光明,沈庭榆缓慢回头。


    太宰治单手扶在墙内的开关上,他依然维持着开灯的动作。


    看见沈庭榆回头,太宰就像是普通的、二十几岁的青年单纯因为看见愉快的事物般,对她展露了一个笑容。


    “晚安,小榆。”


    沈庭榆看见他嘴唇翕动。


    “同居快乐。”


    *


    心脏怦怦乱跳。


    平复好心情坐在床上,我把“书”从系统空间内拿出来。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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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见死丫头,你又想看什么?”


    “我自己本来的命运。”


    人不能看自己的命运,因为在窥见的瞬间,那份命运就会流逝。


    不过观看自己已经流逝掉的就没事了。


    我其实有些恐惧,怕自己如果没有遇见主线榆的话,最终沦落个意识散在各个世界罅隙之中的下场。


    但现在……我知道太宰还喜欢自己,还有那个表露出来的「秋后算账」意图,叫我知道他是有自己打算的。


    所以我还是想知道如果自己没有遇到主线,会发生些什么。


    是就这样不稳定的活着?还是找到办法身体好了?还是按照计划让h国收纳“自己”,叫英法跑空?还是说,太宰会做些什么?


    不知道欸,看看吧。


    我不怕死,我怕孤独。但无论什么结局,我都接受。


    或许也是因为毫无办法吧。


    但这不是值得悲哀的事情,何况现在一切都没事了。


    嘿嘿,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发展!


    我都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了,还能被吓到不成?


    ***


    哎呀,还是大意了……奇怪了,明明在横滨自己的警惕性已经拔到了最高才对,怎么还能被抓住啊。


    这么厉害的计谋,真是不用脑袋猜就知道是谁策划的。


    报应终于来了,这人估计就等着自己虚弱,然后给予致命一击。真是可怕的耐心啊,毫发无损就取得到最大的收益。


    头晕脑胀,异能使用过后眩晕感骤然侵袭,勉强能够感受到双手被反绑吊起。


    耳边传来滴答的水声,丝绸眼罩裹住双眼的瞬间,黑暗如潮水漫过感官,世界骤然坠入浓稠的墨色。


    沈庭榆的睫毛在薄缎下急促颤动,如同被困住的蝶翼,温热的呼吸将眼罩内侧氤氲出细密的水汽。


    出于实验室时期残存的记忆加上客观分析,沈庭榆在被抓住的下意识反应就是:哈哈,朕又要被刑讯了。


    受刑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即使是被他给予的。


    好吧还是有点害怕的。


    以他的手段,在外界看来自己已经死在乱斗里了吧?


    社长抱歉,偶遇太宰治,拼尽全力没法逃脱。


    算了这样想想也挺好的,至少外面能消停些。


    迅速安慰好自己,沈庭榆开始试图摆烂。


    这个姿势太不舒服,她细微挣扎片刻,腕间的丝绒绑带被缓缓收紧,触感柔软却不容挣脱,边缘若有似无地摩挲着敏感的腕骨。


    等下,这绑法是不是太过暧昧了点?


    就在她心生疑惑时。耳畔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那人步调悠悠,从容得像悬在虚无处的挑逗。


    空寂的房间内,响起皮料摩擦肌肤发出的窸窣声,沈庭榆五感灵敏,听出他是在脱手套。


    啊?刑讯人不应该戴着手套防污才对吗?还是说朋友你要上油锯!?不是吧她记得那个有点痛的那个很痛啊……


    因为使用油锯时需要手部精准地控制油门、刹车等部件,还需要良好的手感来把握操作力度和平衡。而手套可能会影响手部的灵活性和触感,导致对油锯的控制不够精确,所以油锯一般不戴着手套使用。


    没用的知识突然在脑海里回响。


    压下疑惑,察觉到那人靠近,沈庭榆嘴角努力扬起轻松的笑容:“大少爷,您兴致很高啊?”


    “当然,俘获了逃逸两年的叛徒,很难叫人不高兴。”


    和记忆中清亮而带了点顽劣的音色不同,他的声音变得更沉稳而富有磁性,沈庭榆察觉到太宰的心情很好。


    “啊哈哈,您这话说的我像是港.黑的叛徒一样。”


    身前人慵懒的笑了,语气不明:“啊,有区别吗?背叛我和背叛港口Mafia无异。”


    遨游天地的鸟儿终于被封进精心设计的牢笼中,他欣赏着面前被自己禁锢在墙壁上的阶下囚。现在她终于无法用过往那般轻浮散漫、喜爱心仪物件般游戏人间的态度来对待自己。


    太宰治确实心情很好,他看得出沈庭榆对自己尚存的情感。


    然而下一瞬,话音戛然而止,连带着愉快心情烟消云散。


    他看见沈庭榆在竭力控制颤抖。


    空气仿佛被利刃割裂。沈庭榆还未从骤然而至的寂静中反应过来,便听见对方的声线陡然下坠,尾音裹着冰碴般,冷意碾过耳膜:“你在害怕?”


    滞重的呼吸声里,这个问题被重复时带上了某种近乎偏执的震颤,这让沈庭榆的不安感几乎到达了巅峰。


    他的脚步声在此刻如坠千钧。


    滚烫的吐息突然扑在耳畔,字句咬得极重,像是要将每个音节都钉进沈庭榆的血肉里:“你在——怕我?”


    我怕死了哥,你要上油锯啊!!我跑不了还不能怕啊你什么人啊??


    我真的很久没受伤了怕疼怎么了!!


    若被其他组织、亦或者什么人捕捉,无论对方是何等意图。沈庭榆都不会恐惧,她会挑衅,会用着对杂碎的语气出言讽刺。


    但她喜欢太宰治,而对方心知肚明。


    沈庭榆清楚这是心理上的弱点,倘若他捉住这点吐露些叫人难堪的嘲讽,她会有些受伤。


    安全感完全丧失,面对脑海中所猜想的即将到来的精神肉.体双重凌迟,她感到恐惧和紧张。


    头晕目眩,思绪骤然滑向迷蒙,呼吸愈发紊乱。竭力压下心口的慌乱阵痛,沈庭榆轻微晃晃手臂,勉强笑笑:“可以告诉我您费劲周章把我抓起来这是要做什么吗?别告诉我您也想要特异点,我觉得您还没有那么不堪。大少爷咱们商量一下你能不能给我个——唔”


    似乎厌烦了她的喋喋不休,太宰治扣住了她的后脑。


    喉间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就被滚烫的唇封住所有声音。对方带着侵略性的吻毫无征兆地落下,牙齿重重磕在她的唇瓣上,瞬间泛起刺痛。舌强硬地撬开牙关,被肆意掠夺着每一寸空间,沈庭榆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要被揉碎吞噬。


    等会儿?


    手指灵巧挑开布料,刺入肌肤,温热的指尖沿着脊椎骨缓缓下移,带着电流般的触感。几乎瞬间,沈庭榆就开始战栗。


    等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靠,朋友你也喜欢我??


    但是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她的肺活量不高,几乎要被吻到窒息,大脑因缺氧和舒适而变得泥泞,察觉到沈庭榆开始不安分的扭动,太宰治退开身。


    落到面颊上的视线直白灼热,甚至给了自己在燃烧的错觉。


    沈庭榆意识到他在观赏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这时候她要是还察觉不到这个人要对自己做什么就太愚钝了。


    沈庭榆并不清楚Mafia黑暗面,学校的课程以及网络叫她知道这方面的知识,但她一直都觉得这离自己很遥远。


    纵使之前把太宰治锁在地下室里,她也没有起任何旖旎心思,只是觉得这个人好让她喜欢,想藏起来陪着自己。


    后来周游世界丰富了阅历,遇见过太多衣冠禽兽的名流富商,沈庭榆才恍然惊觉:强大的能力、「超越者」的身份造就未察觉的傲慢——她最初这种“喜欢”方式有多么不尊重人。


    这不是一段平等健康关系应该有的开端,何况她没有给这个人任何「我不会离开你」的担保。


    于她获得异能经营许可证太简单了,那书信之中的纸张比起赠礼更像是施舍。


    而那些行径比起正式追求,更像是上位者对谁的消遣和撩拨。


    沈庭榆没有想过和太宰发生肉.体关系,以己度人,她也以为对方不会产生这种想法。


    但沈庭榆忘记了太宰治不仅是正常的人类,还是名Mafia。


    太宰或许对这种肌肤相贴的事情感到不安厌恶,却不代表他不会和他喜欢的人做——何况这种事情的体验是欢愉的,何况沈庭榆给了他随便恶劣处置自己的机会和理由:


    「背叛」


    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地下世界的劣性。


    “咳……咳咳,太宰你是不是喜——”


    面颊被宽大手掌钳住,余下的话语殁于掌心,沈庭榆被捂住了嘴。


    黑暗之中,那人的气息突然贴上耳畔,湿热的吐息裹着冷意:“如果你想让自己接下来好受点,我建议你现在闭嘴。”


    话音未落,太宰治的膝盖已轻巧地顶开她紧绷的腿弯,将她彻底压向——


    ***


    太宰治坐在卧室内设立的办公桌后,处理电脑中的文件。


    缠绕于脑上的绷带被他解下,放在电脑旁。


    “砰咚”


    隔壁突然传来剧烈的声响,像是什么人惊慌失措地从卧床里掉在了地面上。他听见几声不太明晰的喊叫声,沈庭榆似乎很崩溃。


    似乎怕吵到自己,沈庭榆很快不出声,一切又归于寂静。


    做噩梦了?太宰治蹙眉。


    察觉到隔壁房门被拉开,紧接着客厅内传来开灯声。


    敲击键盘的手停顿,太宰治合上电脑起身,准备出去看看某人半夜精力旺盛在作什么妖。


    他推开门,看见沈庭榆狗狗祟祟地摸到厨房冰柜旁,正喝着一杯冰好的饮料,太宰治注意到她的脸很红。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她的声音染着鼻音,翁里翁气,有点含糊。


    有点可爱。


    猫往笼口挪动几步,尾巴尖儿微勾。


    “我没睡。”


    太宰治倚在门上,他注意到沈庭榆目光躲闪,不敢看自己的眼睛。


    ……?


    心中有点猜测,他挑起眉,含笑开口:“你这是梦到我了?”


    太宰倒是没往别的方面想,只是单纯觉得沈庭榆不太对劲,或许和自己有关。


    结果,


    “我没有!”


    像是被人踩了尾巴,沈庭榆骤然转头,声线拔高。


    没意料到她反应这么大,太宰治愣在门口。


    在和自己对视的瞬间,太宰治发现沈庭榆像是撞了鬼一样,双眼一寸一寸地瞪大。


    她小声崩溃道:“啊啊啊你怎么没有戴绷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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