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说她忽然暴毙之后,吴覆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被入狱刑讯。他身上这身伤疤,有多少是在狱中留下来的?
可楼月刚将手碰到他心口,吴覆却忽抬手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的手继续触碰。
他面色凝肃,似忽然不悦起来,绷着脸,将她的手推开后,很快穿上了衣服。
这道伤疤,相比他身上其他的伤,其实已经很淡了,如果不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到,因为当初她将匕首插入他心口时,面色已经很苍白了,没有多少力气,刀口很浅。
他不能去细想这道疤,一想起来,就会想到她当初生生死在他面前的样子——她是被他害死的。他与北戎合作,她为了阻止,所以向他泄露了天机,才被那莫测的神鬼之力杀死在他面前。
这七年间,吴覆从不敢去想那一幕,想一想就觉得痛彻心扉——让深爱之人死在他面前,这真是世上最残忍的刑罚。
哪怕她已经回来了,但他还是不能回想那一幕。
他将她的手推开,只怕自己要失态。
楼月被推开,讪讪地收回手来——是了,他心口那道疤,是她造成的,她不仅阻止他与北戎合作,还要杀了他。自己是个罪魁祸首,怎么还能去摸那道疤,简直是伤口撒盐。
那道疤,一定勾起了吴覆痛苦的记忆吧。
楼月收回手来,更不知该怎么面对吴覆了。
她只好转身,将手浸入水盆之中,慢慢地洗手,慢慢恢复自己的心情。
然后,她听到身后传来吴覆冷硬的声音,“现在,告诉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七年间,你一直与徐方士隐居在山中吗?”
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找到她?
盆中的凉水,让楼月的心情渐渐平息。她摇了摇头,回答吴覆的问题:“不是,我一个月前才苏醒。
“这具身体,名叫贾阿真,被山匪劫掠,又惊又病而死。我醒来时,就被关在山匪的营寨中,徐方士和我是仅剩的幸存者。我带他逃走,却碰上吴军刚灭了山匪,差点将我们当做细作抓起来。”
“幸好因徐方士大名鼎鼎,那支剿灭山匪的吴军认识他,就要带他来吴军大营,我无处可去,徐方士便收留了我,让我跟着他。”
“再然后……你也知道了,我偶然碰到了云心,就将她救走了。”
说到这里,楼月忽然想到徐方士,忙转身看着吴覆,追问道:“对了,徐方士他……他已顺利回山了吗?”
她作为徐方士的随侍,却带着云心逃跑,她自己受罚无所谓,只怕连累了徐方士。
只是吴覆听她这样问,却一时没有答,只是想,原来她苏醒才一个月,并不是这七年一直在避着他。
他心中阴霾稍散,只是见她关心起了徐方士,又有些不悦,便反问道:“徐方士?你迷晕我属下、救走云心的药草,就是徐方士给的?”语气冰冷。
楼月睁大眼睛,连忙否定:“不是!”
吴覆这是要兴师问罪,可不能连累了徐方士。
她忙解释,“是我从方士处偷的药草。带云心逃走,全是我一人谋划,与徐方士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
楼月听到吴覆喉间溢出一声轻哼,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吴覆只是想,这时候她倒话多了,原来只是不想与他说话。他捏了捏手掌,心中烦躁。
她在避着他,很明显。为什么她在避着他?
他语气冷冷,“从我手下,带着我的俘虏逃走……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楼月见吴覆问罪,便只好摆出一副臣民对国君的态度,低头道,“……我认罪。”
反正也只能认罪了,不认罪也没有别的办法。自己如今可是吴覆的俘虏,任他问罪。
吴覆见她这疏离而恭顺的态度,心中愈发烦躁起来,恨不得再把她直接箍在怀里,看她吃痛挣扎起来。
可最终只是按下了这股冲动,刚才控制不住去咬她、亲她脖颈,她挣扎的厉害,显然是极恼的。
他冷哼了一声,“你倒是对云心照顾得很,结果还不是转头被她送还回来。自食其果!”
若是她一早便与他相认,哪有中间这许多波折?到时候她想放走云心,简单,只需对他提一句,他难道还会不应她?只要她回来,他什么要求都会应她。可她偏偏不与他相认。
吴覆的话,却正好戳中了楼月这几日来的心事。
她被说得面上一白,顿时哑口无言。
楼月黯然垂眸,心想,此前她是真的很珍惜与云心之间的牵绊,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将云心视为妹妹。
在这个陌生的位面中,她明知自己是过客,却还是试图去与旁人建立一种牢不可破的牵绊。
最终,证明了这一切是徒劳的。
见楼月面色微白,垂头不语,似是被戳中了伤心事。
吴覆抿了抿唇,片刻后,声音放缓了许多,生硬地换了个话题,“徐方士与云心逃走一事无关,我便派人继续护送他归山了。想来他如今已经回去了。”
楼月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听他这样说,松了口气,“这就好。”
还好方士没有被她牵连。
而吴覆见她这样,捏了捏手掌,愈发烦躁起来。她对谁都关心,关心云心,关心谢寒,关心认识才一个月的徐方士。为什么对他就是这样疏远?
就连这样说话,她都刻意和他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
想到这里,吴覆腾一下从行军榻上站起来,三两步便走到了楼月面前。
楼月见他又靠近,便又要往后退,自重逢后,这一路上吴覆就没有把她放开过,二人的距离实在是太靠近了。
楼月需要时间适应。但吴覆却根本不给她时间。
但她只退了一步,身体就碰到了方才洗手的水盆,险些将水盆撞翻,楼月只能止住了脚步,却见吴覆已站到了她面前,二人之间只有一步的距离。
于是二人一时面对面相对站着。
楼月只能抬头看他,这样近距离,她发现他和七年前相比,真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现在十分高大,肩宽而腰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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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的外裳给自己御寒了,所以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中衣。因刚解衣治伤,虽现在衣服已重新拢好,但仍有些松散,交错的衣襟露出他一小截胸口。中衣束在腰带中,下面是一双笔直而长的双腿,直直没入黑色的长靴之中。使他浑身散发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似雄狮、似猎豹。
还是黑衣黑发黑瞳,但身形更加高大矫健,气质更加深沉凝肃。
与七年前那个,被囚寒柳院中,生死不由己、不得自由、瘦削而隐忍的少年相比,已经截然不同了。
好陌生。但那双黝黑的双眼望着她时,却又好熟悉。
二人之间,气氛好像凝滞了,吴覆如从前一样寡言,只是一双黝黑的瞳孔落在她身上,似有许多情绪,最终只凝成了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让楼月看不明白。
吴覆目光沉沉,他有好多话想说,好多话想问,心中情绪左突右冲,找不到一个出口。
良久之后,吴覆俯身凝望着她,终于开口,问,“现在,我该怎么叫你?该叫你贾阿真吗?”
他声音低低、竟带了几分难以隐忍的祈求,
他想问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可却始终不敢问。他记得以前这是她的禁忌,一问起她就会面色苍白,被一股莫名鬼神之力惩罚。
他不知道他到底能否知晓她的名字,以及她的更多事情。于是只能这样询问。
“楼月。我叫楼月。”他听到她说。
再次苏醒以来,或许是剧情线偏移太过,任务难度太高,系统为了让楼月尽快完成任务,对她的管束松了许多。如今,只要她不剧透,不泄露系统的存在,那么并不会被惩罚了。
不然,楼月之前也不会对云心说明自己的身份。
“楼月,这是你的名字吗?”吴覆又问,他要她的名字,他要这身体中灵魂的名字,而不是别的。
楼月点了点头,“是我的名字。吴覆,我叫楼月。”
“楼……月……”得到了她肯定的回答后,吴覆极慢的低声将她的名字念出来,这声音中,竟带了几分缱绻,不知为何,楼月听得耳尖泛红。
这是这个灵魂的名字。他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
她叫楼月。她是月亮。
明明只是一个名字,但吴覆却像得到了什么至宝一样,激动极了,伸手又将她抱进了怀里。
在他面前,楼月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整个人重新被迫埋入他的怀里,感受着他那炽热而坚实的身体。
他的力气是那样惊人,这样紧紧抱着她,好像要把她融进身体中,楼月实在是喘不过气了,但拼命挣扎却都挣扎不出一点缝隙,反而被他愈发死死按着后背。
她听到他不住地唤她的名字,“楼月……楼月……”
不会疲倦一般,一声又一声,好像这名字有什么莫名的力量,让他这样爱不释手。
楼月都数不清他到底叫了多少声自己的名字,他的声音那样低沉那样缱绻,让她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她不能再听下去了,便愈发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吴覆,你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