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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恩怨

作者:为衣山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闻枝与青梧被关至一处,二人昏迷,束缚在立柱之上。青枫站在柴房外,思绪如树叶婆娑。


    “担心?担心你弟弟,还是担心那姓谢的?”来者是褚玄晖,虞州梁国公褚殿卿义子。


    青枫倏然发笑:“担心?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谢闻枝必死无疑,至于青梧......他是我的兄弟,自然会与我同心。”


    褚玄晖将双手枕在脑后,长吁一气:“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怎么,你是想直接杀了了事,还是再续主仆之谊?”


    青枫解下腰间囊袋喝了一口烈酒,他走至青梧跟前蹲下,拍了拍弟弟的脸庞,“青梧,青梧。”


    青梧轻微一颤,缓缓睁开眼,他迟疑开口:“哥......?”他头还疼着,眼前的青枫重重叠叠,半晌才逐渐清晰,“哥!你终于来了,快救救公子,快带我们出去!”


    青枫上下打量他,并未说话。


    “这、这是怎么了?”青梧微愣,意识到事态有变。


    “弟弟还不知道呢?”褚玄晖一挑眉,抱臂胸前。


    青梧警觉问:“他是何人?”


    未等青枫稍作解释,褚玄晖便自顾开口:“我乃虞州人士,应你兄长之邀来杀谢闻枝的。”


    青枫恶狠狠瞪他一眼,看向弟弟时目光却又不自觉柔软,他缓道:“青梧,此事我来日再细细与你说说来,谢氏于我们二人虽有养育之恩,但绝非你想象中的那般,谢氏一族皆是披着羊皮的豺狼,快随我走。”


    说着,他便将手伸向青梧为他松绑,奈何青梧却扭过身子,“兄长这是何意?公子于我们的恩情岂是一介小人三言两语便能挑唆的?我不走。”


    “听话!”青枫怒道,“哗啦”一声,褚玄晖从水桶中舀起一勺水泼向谢闻枝。


    谢闻枝呛了水咳嗽不止,湿漉的发丝一滴滴淌着水,“咳咳咳......咳咳。”


    “你干什么!”青梧挣脱束缚,抽出匕首架在褚玄晖脖颈之上。


    “青梧!放开他!”青枫眉头紧锁,事态并没有他所想的那般简单。


    青梧回眸,一样紧锁的眉,眯着双眼一字一顿,“青梧的命是公子给的,青梧不管前尘往事,一生誓与公子共患难!”


    “你!”


    “究竟是何缘由,竟让本官昔日手下怨怼深刻如此?”谢闻枝悠悠道来,仿佛事不关己。


    “公子!”青梧大惊,丢了匕首为谢闻枝松绑。青枫瞧见了扑向前去拦在二人中央。


    褚玄晖轻笑一声,啐骂道:“愚忠。”骂完便帮助青枫一同压制住青梧,青梧被捂住了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急得冒出一道道鲜明青筋。


    “你忘了吗!谢氏一族坏事做尽,丧尽天良,此仇不共戴天!”青枫怒骂道,死盯着谢闻枝,“我潜伏多年寻觅良机,今日你必死无疑!”


    “不共戴天之仇?”谢闻枝冷哼一声,道:“我父亲在留州收留你们兄弟二人,你们的命是谢氏给的,非但不感恩戴德,如今竟还要论仇论怨?”


    青枫神情阴鸷,“我们为何家破人亡,为何四处流浪?这你难道还不清楚么?我们生于草原,长于留州,若非谢岷执意战于北境我们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竟还要寄人篱下,向仇人摇尾乞怜!”


    谢闻枝一时语塞,睇着青枫无言良久。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青梧你明白了吗?他才是我们的仇人!他才是!”青枫目光灼灼,被刺红了眼。


    青梧眼神悒郁,颤抖着摇着脑袋,“不、不是,公子是恩人,是大恩人!”


    回忆中青梧被抱在谢岷怀中,爬上椅子瞧公子写字,谢闻枝与他争一块糖糕吃,夏日一同去中流击水,还有陆家公子......是恩人,是公子,是挚友,是一生要保护的人。


    “既如此,为何不让你学于私塾?为何要当影卫?为何不记你于谢氏名下!”青枫紧绷着面孔,流露出极端厌恶。


    “兄、兄长?”青梧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青枫遽然大笑出声,“承认吧......你就是下贱的命,活着也只能替人卖命,挥头颅,洒热血,一条贱命!”


    “不,不是......”青梧目光空洞,汗珠滑落脸庞,他搜索枯肠也想不出解释语。


    谢闻枝却平淡如水,他将目光移至褚玄晖身上,道:“我不知褚殿卿是何意图,但若是想我大齐再无谢氏立足之地,家门破败......”谢闻枝笑着摇了摇头,“恐怕谢氏之后便将轮到褚氏,今日下场便是褚家来日,好一个不可一世的梁国公,死了一个身为太子良娣的嫡亲女儿,恐怕这教训还不够深。”


    褚玄晖怪讶地转过视线,道:“这是你们谢氏家事,还想赖给旁人不成?”


    青枫显然不想与他多话,拾起匕首架在谢闻枝的脖颈。


    “哥——”青梧见状大惊,一心只想护在谢闻枝身前,褚玄晖险些控制不住,却见青枫旋身扬手,紧接着一声清脆声响,青梧高举的手腕顿时软软垂下。


    “啊啊啊啊啊啊——”


    褚玄晖忙松开手,青梧捂着断腕委顿在地如将死困兽发出阵阵哀鸣。


    谢闻枝骇然,“你做什么!你可是他亲哥!”


    “谁也不可阻拦我报仇!”青枫红了眼,记忆中的父母被屠城的铁骑践踏而死,父亲的头颅被士兵割下邀功,母亲如同玩物般受士兵戏弄,没了鼻息便弃掷一旁,苍蝇围着尸身转,蛆虫爬过昔日慈爱的脸庞。


    这一切都是谢岷害的!


    谢闻枝低垂眼眸,道:“既今日难逃一死,死于你手倒也无妨,只是这一切同旁人无关,如若留州军队再踏足其他城池,百姓何辜?你总不想他们同你一般......”


    “百姓何辜?”青枫笑出声来,“谢岷当年想到百姓何辜了么?百姓何辜,我又何辜?”


    褚玄晖此时插口道:“谢大人说得容易,这一支军队乃齐国弃兵,他们苟活余生全靠心中的那点恨,巴不得将齐人生吞活剥!还未开战便休战,他们心中可是不甘呐。”


    谢闻枝深吸一气,“褚殿卿在虞州还未放肆够么?还真想操控留州兵权,恐怕草原第一个不答应!”


    褚玄晖上下打量他,眸光嘲谑。


    “你这是何意?”谢闻枝问道。


    青枫手上愈发用力,刀刃划破皮肤沾染鲜血,“死到临头了,我便告诉你,留州残部并非是靠褚殿卿供养,也绝非呼延灼,而是你那姘头陆相宜!”


    “滚!”


    青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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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迎他圆睁怒目,挑眉欣赏,“你不是早就看见三块令牌了吗?”


    不,青枫乃是自己影卫,深知自己平日习惯,或许也知道自己与陆相宜的约定。


    褚玄晖笑道:“谢岷死后是陆惟明养着谢家,陆惟明死后谢氏于陆氏来说更是个累赘,陆惟演早就想你死了!陆相宜或有挣扎,但如今连这等情谊也烟消云散。”他压低声线,继续道:“你献策魏煦昭,害死陆惟明的事早就在裕都传开了。”


    “我何曾!”


    “孰真孰假又有什么重要的?至少陆相宜信了,这事你不是也知道么,辛辞伤?”


    “武状元?”青枫大惊。


    辛辞伤执弓跳下树梢,幽幽道:“吾乃南启瑞王世子陈觞。”


    “你来捣什么乱?”青枫皱起眉,后悔自己没有早一步杀死谢闻枝。


    辛辞伤淡淡道:“救人,谢闻枝我要带走。”


    青枫警觉盯着他,挟持着谢闻枝纹丝不动,而谢闻枝忽感手腕刺痛,余光扫见青梧正吃力抬着断臂为他松开束缚。唯有这只断臂才不能使人生疑,而青梧空洞的目光仍旧呆滞。


    “里里外外全是兵,你有什么底气在此叫嚣?”青枫冷哼一声,只当他是跳梁小丑。


    褚玄晖敏锐嗅到一阵焦臭,奔向外头时竟瞧见山火向下席卷,火星被风吹至屋檐,燃起商会大半,士兵早已不见踪影。


    辛辞伤歪起头,颇为得意:“我最擅长的便是放火,当年游京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那便是我,如今留州这般烈的风,不消半刻便能将你这三分地烧个干干净净。”


    “你......”青枫咬着牙,突然手上用力,而刀却落空,谢闻枝被青梧护在身后。


    “你、你竟还敢护着他?”青枫惊愕道,他瞥了眼青梧手腕,不知如何进退,另一边辛辞伤见机抽出剑与褚玄晖拼杀。


    青梧面色惨白,冷汗涔涔直冒,“我并非下贱。”


    “我并非下贱,我与哥哥不同,侍奉公子乃我毕生所愿,公子是恩人。”青梧不肯改口,他虽说脑子不好,却天生执拗,认定了便不会再改。


    青枫与他对峙着,进退无措,手中匕首发着颤。


    青梧最先抽出刀兵,反手执剑,断了的手覆在谢闻枝的手背上,试图让他安心。


    “轰——”远处一声爆破,褚玄晖脱身疾走,火器营燃起熊熊大火,他顾不上其他,相比谢闻枝,这些积累多年的火器兵力方才是重中之重。


    辛辞伤也并未追逐,而是同青梧一起交战青枫,后者不顾身上累累剑伤,一招一式皆向谢闻枝而去。


    “走!”辛辞伤为二人开出路来,打断青枫招式,冲二人吼道,青梧见状立刻护谢闻枝逃出山庄,唯留二人缠斗。


    “你的手!”谢闻枝在慌乱中举足无措,却被青梧笑着托上了马。


    “无妨,公子不必担心。”青梧剥下谢闻枝外袍盖在自己肩上,一手抽开鞭子,断手护住谢闻枝,黑马绝尘而去。


    辛辞伤见黑马远走,不再拖延,用力向青枫肩头劈去,后者抵挡不过被划出一道深深血痕。


    待青枫再抬眸时,辛辞伤早已不见踪影,青枫颤颤巍巍拾起一支箭矢,驾马跃上山岗,紧盯那一袭官袍挽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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