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小孩公养公育
涂女乔的意见很明白，既然要立法，那就一步到位。
反家庭暴力法归类于刑法之中，受害人轻伤，加害人判十年，受害人重伤，加害人判五十年，受害人不幸过世，加害人偿命。
千手扉间泡了杯茶，端给她，“你这个量刑标准，怎么好意思说我不拿人当人的？”
茶是好茶，进了喉咙还有回甘，但是吐槽也很不客气。
涂女乔抱着茶杯：“你不要混淆概念，你让咱们的忍者任务至上，不惜生命，可是她们什么都没做错，与那些施加暴力的人截然不同。”
千手扉间沉默片刻，又问：“到底是一家人，判的重了，受害人求情，那该如何？”
涂女乔不假思索：“暴力行为关系的不是一家一户，而是木叶整体，一家哭何如家家哭？我只问你一句，战争年代，敌对的宇智波和背叛的千手，你更恨谁？哪个更可恨？”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涂女乔：“感觉你不恨宇智波，要是你的族人背叛……”
“那也没必要憎恨，杀了就是。”千手扉间打断她。
“是吗？那他的背叛要是伤害到你大哥呢？毕竟很多时候，外人是伤害不到我们的，只有最亲近的人能捅刀，那又该怎么说？”涂女乔问。
千手扉间：“我明白你的意思，家庭不是暴力的遮羞布，以家庭为名的暴力该罪加一等。”
涂女乔赞同：“公共暴力一巴掌，家庭暴力更是两巴掌。”
千手扉间：“不要逗我笑，谈正事呢。”
她顿时正襟危坐。
“还有一个问题，家暴如果发生在单亲家庭，大人一关就是五十年，孩子该如何？”千手扉间问。
“这个问题我想过，大人关起来踩缝纫机，赚来的钱给受害人，另一方面，尝试公共养育，先拿福利院的孩子试试水。”说完，她看向千手扉间，等待他的反应。
千手扉间：“我从未听过这个词，但是养孩子我懂，需要钱和关爱，且不说后者，只说钱，单是你说的单身补贴就是一大部分支出了，再来一个这么大的出钱项目，你不怕桃华在你办公室门口上吊？”
涂女乔略有几分气短：“别这么说，踩缝纫机很赚钱的好不好？”
匠之国的某个匠人发明了缝纫机，由天织神绣改良传入木叶，纺织效率大大提升，纺织出来的布匹由商业部牵头往外卖，现在缝纫机没有普及，木叶可以借此大赚一笔，哪就到了财务部副部长在她办公室门口上吊的地步？
千手扉间双腿交叠，摊开右臂：“开始几年是这样，可是缝纫机普遍的时候，布的价格就会下降，商业部的收益会减少。你现在给出去很容易，如果有一天，你不能给了，人们的怨恨是你能承担的吗？到时候又是一场动乱。”
简而言之，她想改革，他要守旧。
涂女乔若有所思：“那就拿到周一例会上讨论讨论吧，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政策，只是欠缺好的执行方法。”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这片大陆依照从前的方式，持续了几千年，你为什么非要弄一些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千手扉间问。
涂女乔目光诧异：“你不会以为没亡国的制度就是好制度吧？五大国没有灭亡，但是这个制度下，战争停止过吗？你以为木叶建立就万事大吉了？制度不变，木叶就是小小的火之国，沿着老路继续走，战争迟早会再次爆发的。”
室内安静下来。
打破这氛围的是小可，祂从外面拉开窗户，垂着翅膀，径直飘到涂女乔面前。
“小乔。”
“怎么了？”她放下茶杯，双手向上，供祂降落。
“我去医院看小椿，碰到柱间给她复查，柱间说小椿的身体没大碍了，但是智力不能恢复正常人水平，”小可坐在她手心里，叹了口气，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了，你们聊什么呢？”
涂女乔：“商量家庭暴力的量刑。”
小可原地起跳，窜到半空中挥拳头：“有什么好商量的？连家人都能伤害，还有谁不能伤害？死刑，通通死刑！”
千手扉间：“你知道害小椿的凶手是谁？”
小可动作一顿，扭头看涂女乔：“他不知道？”
她点头：“我没来得及说。”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小可说出涂女乔通过回溯凶器时间得到的一段记忆，“玉子掌侍下任务，接任务的是希那个小姑娘，同行者有宇智波和山中，先找人，再幻术拷问，到时候你就信了。”
千手扉间看向别处：“我没说不信。”
涂女乔站起身，俯视着他，心平气和地开口：“我的态度就是这样，你尽快起草相应法律，你也不想被我打回去再改七八九十版吧？”
“知道了，你要去医院？”
“嗯，看看她的脑子能不能治，她是这件事中最无辜的人了。”
千手扉间眼看着涂女乔打开窗户，跳了出去，他不忍直视，移开视线，坐了一会，出办公室召集部下开会。
她过去的时候，千手柱间还没走，一群人在那研究治疗方案。
这很棘手，伤到别的地方还好，偏偏是人体最精密复杂的大脑，如果是幻术造成的大脑损伤也能救，但原因不是幻术，而是一枚钢针。
它所造成的破坏比幻术更加不可预测，这在千手一族的医疗历史上堪称首例。
涂女乔来到病房，站在床前，解封魔杖触碰小椿的眉心，金光迅速流遍她全身。
“怎么样？”千手柱间见光芒熄灭，忍不住期待地问。
涂女乔摇头。
千手柱间：“你不能调整她的时间，让她回到没受伤害的时候吗？”
“我可以，那样一来，她的大脑能重新发育，可是她的身体不会再长大了，至少五年内是这样。”涂女乔说。
“那就没办法了，”千手柱间望向昏睡的小椿，“这小孩真可怜。”
涂女乔能看到他眼底的痛惜之色，心中亦有动容，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她离开病房，不用嘱咐都知道大家会仔细照料，钻研医疗忍术，她能做的就是提升自己，再将白魔法的典籍一股脑交给药师千鸟羽。
药师千鸟羽抱着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它们，抬眸看她：“我听说初代目也给了秋道副部长书籍，我不会辜负初代目的期望。”
涂女乔颔首：“我相信，在这么多学徒之中，你的魔法天赋最好。”
她们之间不需要长篇大论，她对药师千鸟羽报以百分之二百的信任。
千手希的效率极高，上午九点出门，下午五点回来，竟还赶上了六点下班的时间，写完任务报告交到了任务部。
鞍马八方知道她关注这件事，第一时间将报告交到她的办公桌上，其中有凶手的供词。
她拿起来，低头看。
……家里养不起，他不敢明着动手，怕惹狠了玉子，看到针就动了手，孩子没动，以为得手了，没有想到第二天看到她对自己笑，从此以后再也不敢看孩子的眼睛。
人在愤怒至极的时候真的会笑。
她看嗲子文学，只知道他们不敢看父亲的眼睛，原来还有连孩子的眼睛都不敢看的，真是长了见识。
小可就直白多了：“我骟他爸了个根的，他*&#％……”
屋子里一片鸟语花香。
涂女乔顿时有种祂替自己生气的感觉，趁着祂喝水，她按着任务报告推回去：“我看过了，给咱们的委托人看看吧，证据和凶手都交给她处置。”
来人皱眉：“初代目，不按照律法处置吗？”
“玉子掌侍和凶手都不是木叶的人，咱们的律法管不到，不过我觉得玉子掌侍不会让人失望的。”
孩子痴呆多年，玉子作为母亲不离不弃，她绝不会放过罪魁祸首。
涂女乔有公务处理，小可和弱水出去看热闹了，前者耷拉着翅膀去，兴高采烈地回来，绘声绘色描绘着。
凶手跪在玉子面前求饶，玉子攥着纳麻袋的针去扎他的头，让旁边蹲着的千手希拦住了。
玉子：“？”
千手希“拿这个吧，固定房屋用的木楔子，超级结实，还有锤子，小孩的头骨没有闭合，但成年人的头骨太坚硬了，你用得上。”
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就无需多说了。
涂女乔战术后仰：“不愧是热心的千手啊。”
小可：“谁说不是呢。”
弱水：“……”
凶手虽然处置了，但是这件事还没结束，涂女乔打算将这个案例记录下来，让外宣部去宣传，先找人问了问玉子掌侍，如果她不同意就算了，家庭暴力的例子不是一抓一大把？
好在经此一事，玉子很感激木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涂女乔就让宇智波泉奈着手去做。
次日，涂女乔得到消息，漩涡的使者即将赶到。
漩涡一族与涡之国大名世代联姻，一族在国内地位崇高，漩涡芦名的长子甚至被大名封为了公主，涂女乔理应带人亲自迎接。
她心里没有任何排斥情绪，她不喜欢芦名，但是她喜欢他的孩子水户啊，按照原作来说，既强大，性格也很温柔，做她的治安管理局局长正好。
第52章 只管going
天空湛蓝，大雁南飞。
同一片晴空之下，有人在林间跳跃，有人站在门边感慨。
“啊，这个门。”涂女乔抬手按住木叶大门，欲言又止。
“有点旧。”宇智波斑抱着手臂，不客气地评价。
“啊哈哈哈哈。”亲手建造了大门的千手柱间摸着后脑干笑。
其余人不忍直视。
倒不是说门哪里不好，以村子的标准，这两扇门结实高大朴实，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涂女乔见识过了神崎一族督造的建筑，无论是医院还是学校，都堪称美轮美奂，再看这扇大门就有种21世纪待久了，梦回建国初期的感觉。
“初代目，你的意思是马上改造大门吗？”鞍马八方问。
“当然不是，搞那种面子工程一点意义都没有，咳，感慨一下而已，别在意。”涂女乔说。
千手柱间目光幽怨：“很难不在意。”
千手扉间目不斜视：“大哥，稍微忍忍，漩涡的人就要来了。”
大门没有面子，人不能再丢脸了。
千手柱间顿时觉得受到了女乔和扉间的双重压迫，更让他诧异的是弟弟竟然不站自己了，他叹息道：“我尽量吧。”
宇智波泉奈皱眉，看看千手扉间，再看看涂女乔，然而现实不容他多想，前面刷刷刷落下好几道身影。
总共十二人，标准的漩涡红发，身材笔直，查克拉量庞大，散发着不能让人忽视的存在感。
第一个落下的青年迎了上来，目光逡巡一圈，在宇智波斑身上顿了一下，很快移开，落在涂女乔身上，开口道：“这位就是火影阁下吗？久仰大名了。”
涂女乔不动声色打量她，纯白和服，绛紫色腰带，红发梳成丸子头，丸子头中间戴着黄金扇形饰物，两侧发髻上垂落灵符。
眼眸漆黑，眼尾上挑，格外有神。
这就是漩涡水户。
“水户姬客气了，诸位远道而来，别在门口站着了，先请进吧。”
一大群人跟着进门，村民们好奇地围观。
在路上，涂女乔向漩涡水户介绍部长们，漩涡水户也向所有人介绍漩涡的族人。
“这是我的弟弟朔夜，朔夜，过来见过火影阁下。”
漩涡朔夜越众而出，红色中长发，头发三七分，遮挡住左眼，右眼的眼型与漩涡水户很相似，只是睫毛没有她那么长罢了。
“……火影阁下。”
涂女乔有些惊讶，旋即笑着说：“不必多礼。”
话说是长门穿越了，还是漩涡一族的男人都是一张脸啊，太像了。
她多看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专心听漩涡水户说话。
木叶没有设立外交部，对外沟通的话，身份寻常就交给秘书处，身份很高便由涂女乔亲自接待。
就比如现在这个情况，木叶成立以来首次接待外宾，虽然讨厌漩涡芦名的某些打算，但是事情不容许丝毫差错，先带人安顿下来，然后攻略漩涡水户。
先食同席寝同榻一番。
看弱水一开始跟个三号楼一样，现在除了不允许她上床以外，不也都好了吗？
涂女乔信心满满，看漩涡水户的眼睛都在发光。
她的部下们却很在乎。
不是在乎漩涡水户，这么久了，大家对初代目都很了解，那就是看未来部下的溺爱眼神。
可是初代目竟然多看了漩涡一族的小子一眼，这就值得深思了。
初代目很少欣赏男色这种东西。
器宇轩昂如千手柱间，剑眉星目如千手扉间，高贵冷艳如宇智波斑，容姿端丽如宇智波泉奈。
除了工作，绝不多看一眼，故而经常待在一起，也没有闹出一星半点的绯闻。
某些不知名的好事长老催自家族长的殙还不够，还会催火影的，只不过委婉些，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火影的回答很干脆。
“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
好事长老悻悻而退。
懂了，初代目喜欢女人。
反正在这个父系构造的性缘社会里，不是喜欢男人就是喜欢女人，谁也不喜欢？不存在的，那是你没遇上。
也就是涂女乔不知道，不然早跟这群性缘脑拼了。
很多人都觉得初代目会终身不殙，全部的精力都扑在木叶的建设上，现在她们看到了什么？
初代目竟然多看了漩涡朔夜一眼！
天哪。
——长得比泉奈漂亮吗？没有啊。
——也比不上柱间身材高大，看着有点瘦。
——气势不如斑，往那一站，谁都镇不住。
——看着也没扉间那股聪明劲，有点呆。
场合很正式，不能窃窃私语，但是用眼神交流还是可以的。
凭什么初代目多看他一眼啊？
小可若有所觉，回头瞅了瞅，大家顿时眼观鼻鼻观口，等小可扭过头，又眉飞色舞起来。
涂女乔先带人去火影楼，来到会客厅，所有人围坐在长桌上聊了聊，基本就是互相问候。
涂女乔问候漩涡芦名，漩涡水户回答两句客套话，再表达一下感谢，接着轮到漩涡水户问候远亲千手一族，千手柱间阳光地回应，最后漩涡水户再说说此行的目的，涂女乔为两国的友谊干杯，宣布晚上有欢迎宴会，再让秘书处带漩涡们去住处休息。
这场欢迎仪式才算结束，部长们可以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人都散了，涂女乔端着水慢慢喝。
“排场真够大的，千手的远亲，你带着宇智波日向鞍马一起迎接。”弱水进门来，语气平静地说。
涂女乔：“问题不是漩涡是谁的远亲，而是她们代表涡之国，那在火影楼任职的人，无论出自哪个家族，都该代表木叶迎接，你要是代表水之国来，我也这个阵容迎你。”
弱水冷哼：“谁稀罕？”
小可飞到她旁边，揶揄道：“弱水，你这样不行的，傲娇早就退环境了，现在吃香的是直球人设。”
弱水面无表情，反手一挥，小可啪的撞上了墙，祂火冒三丈，窜回去找她算账。
“你想打架是不是？”
“来啊，上次你欺负我没有查克拉，还真以为自己比我强吗？”
涂女乔‘轮’牌一开，伸手一推，直接将人扔到了作战部训练地。
要打去那里打，还能让作战部的人观摩学习一番。
现在她清净了，回到办公室，继续研究公共养育，虽说是决定周一例会上讨论，但也不能毫无准备，她得先抛转，继而达到引玉的效果。
她没有亲自带漩涡们安置，但秘书处的正副处长也足够了。
一个日向，一个奈良，还有一群千手陪同，足以说明木叶没有怠慢漩涡。
不过……
“您是副，她是正？”有个年纪稍小的漩涡惊讶地问。
严格说来，算是个有点尴尬的话题，日向的人给奈良的人当副手，外人看来是堕了日向的名头，但是日向观治是分家的人，他谦卑惯了，再者，工作了这么些日子，他很是仰慕奈良鹿伏的智慧，听到这种话一点不舒服都没有。
“在部长竞选投票中，我输给了秘书长，所以我是副处长。”日向观治说。
“不要妄自菲薄，你是那么多人投票选出来的，足以证明你的优秀。”奈良鹿伏说。
“是。”日向观治应道。
那漩涡似乎不能接受这种说辞，他更相信强者能取得更高的地位。
漩涡水户听了这话，看奈良鹿伏的眼神都变了，说了族人一句，止住这个话题。
很快，她们来到了目的地。
一排排独栋小楼白墙青瓦，一看就让人眼前一亮。
“这里就是初代目为诸位贵客安排的住处了，是新建成的住宅区，隔一条街就是千手的住处，希望水户姬能住得惯。”奈良鹿伏说。
“代我多谢火影阁下，我虽然受封公主，但也是个忍者，没有那么多讲究，这里环境很好，我很喜欢。”
一番交谈参观下来，奈良鹿伏对水户姬和朔夜都有了初步的判断，请她们休息，若是想出去转转也无所谓，木叶没有禁地。
漩涡水户送她到门口，礼貌地道别。
门关上，她长吁一口气，飘回客厅，往看上去就很软的沙发上一倒，任由身体陷进去，无神的眼睛盯着贤惠的弟弟端上茶水过来。
“姐姐，喝水。”漩涡朔夜双手捧着茶杯递给她。
“哦，”漩涡水户接过来，茶水微烫，便小口小口喝着，冷不丁问，“朔夜，你见过火影了，你怎么看她？”
漩涡朔夜：“姐姐，你见过千手柱间了，你怎么看他？”
漩涡水户：“我看他对我没意思，那又怎么样？父亲给我的目标还有千手扉间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戏。”
漩涡朔夜：“咱们只管勾引就好，父亲要考虑的就多了。”
姐弟俩对视一眼，都觉得前途黯淡无光。
其实火影开的条件，她们觉得很不错，留在涡之国也是联姻的命，还不如待在明确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但是父亲的忧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各个国家的忍族之间相继停战，走向联合，愈发显得涡之国地处狭小，人微力薄，光是如此也就罢了，家族里还有珍贵的封印术传承，简直就像一块肥肉。
与其等人上来撕咬，咬得四分五裂，不如当机立断，寻求联盟，不能是普通的联盟，必须是更紧密的关系——双方血脉相连，如此才能信得过。
有一点是千手扉间等人想错了的，漩涡芦名从未将涂女乔想成一个恋爱脑，他一开始就认定她绝不简单。
他想要的是漩涡的血脉由她诞下，作为母亲，总不能不管孩子父亲的家族吧？
“所以，还是你的任务更重啊。”漩涡水户幸灾乐祸地说。
漩涡朔夜：“……”
第53章 这只是木叶第一年
宴会由财务部负责筹备，两位副部长互殴，不是商量之后，将地点定在商业街的小林居酒屋，包一晚上的价格不高，宽敞、桌椅多，厨子做鱼的手艺一流，很适合招待涡之国的贵客。
这算是以后招待大名的练手了。
“问题就是，为什么正副部长过来一起吃顿饭，还要给她们加班费啊？这不就成了带薪吃饭了吗？”千手桃华痛苦挠头。
涂女乔：“宴会六点开始，大概吃到七点，本就是下班时间。”
“下班时间，但管一顿饭。”千手桃华说。
“很丰盛的一餐。”宇智波绫子补充。
涂女乔笑着，缓缓摇头：“这不是重点，有些人不想吃什么好东西，人家就是想自由支配下班时间啊，咱们把人家拘在这，拿些她不需要的东西打发她，这会滋生不满。”
千手桃华眼睛往上看，心底迅速过了一遍正副部长的名单，正视她，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今夜赴宴的人中没有那种人。”
小可：“好家伙，看谁脾气好就欺负谁是吧？”
千手桃华彻底偃旗息鼓，心不甘情不愿地记上这笔开销。
涂女乔哭笑不得，想起她要在自己办公室门口上吊的笑话，说：“别这样，桃华，虽然这些日子花出去不少，但是你去商业部看看，赚得也不少啊，等农业部收获了果实，村子能够自给自足，又省下一大笔买粮的钱，不会突然破产的，别太焦虑。”
千手桃华垂着眸子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等她说完，借着看看宴会准备情况溜掉了，宇智波绫子往别处看了一眼，匆匆点点头也走了。
涂女乔的目光投向另一边，那是宇智波绫子示意的方向，只见一群红头发走了过来，为首的漩涡水户表情尴尬。
“让水户姬见笑了，看你们来的方向，是去学校参观了？那你们去得不巧，今天没有课。”她说。
漩涡水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先对学校那些美丽的建筑一顿夸，然后就刚才的事解释：“我们并非是偷听，只是恰好，话说，也不用那么麻烦，如果大家不愿意来，不必勉强。”
涂女乔：“你误会了，不是不愿意，而是规矩如此，占用非上班时间补偿加班费，你们是这样，过些日子大名和贵族要来，也是这个规矩。”
漩涡水户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原来不是别的家族不欢迎她们。
既然遇上了，干脆一道过去，话题就是吃。
涂女乔：“水户姬贵为公主，会经常出入贵族们的宴会场所吗？”
漩涡水户摆摆手：“火影阁下别取笑我，大名的女儿生来就是公主，受到宠爱的会被封为内亲王，而我这公主不过是个虚衔，我还是忍者。”
涂女乔：“我之前还担心欢迎宴上的食物，你吃不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两人一路聊到目的地，都觉得对方很好相处，尤其是漩涡水户，不仅为自己放心，还为弟弟放心。
结殙嘛，有没有感情是次要，对方是不是个好人才是第一要紧事。
火影阁下对部下好，对外人好，弟弟托付给她，实在没什么不放心的。
就是不知道火影能不能看得上她弟弟，宴会上打探一下。
宴会与漩涡水户想象的，不说差距极大，也是个毫不相似。
她想象的，一间大房子里，火影坐在上首，桌案上摆着食物和酒，她的左边下首摆放着一排排桌案，软垫上跪坐着她的部下，右边下首是她们漩涡的位置。
火影阁下说一轮话，喝一轮酒，底下的人跟着举杯。
实际上，桌椅的摆放一眼看过去跟宴会没关系，仍然是居酒屋的布置，不排座位，爱坐哪坐哪，直接给她整不会了。
要不是火影拉着她的手腕坐下，她还愣在原地。
“水户，咱们一桌吃饭吧？”
“……好。”
各吃各的，没有场面话，也没有敬酒，漩涡水户一开始不适应，后来接受了这一切。
宴会上单纯吃饭，相当于给她减负，这有什么不好的？
就是她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宴会散场，她看着酒气冲天、直冒黑气的弟弟，如梦初醒。
忘记了弟弟。
回到家中，漩涡朔夜愤愤不平，来回转圈，漩涡水户安慰他许久，第二天，来到涂女乔面前，为弟弟的失态致歉。
朔夜年纪小，不太会控制情绪，遇事容易上脸，请不要见怪。
涂女乔歪头：“朔夜是谁？”
弱水：“……”
漩涡水户：“……”
这还有个比她忘得还干净的。
在小可的提醒下，涂女乔恍然大悟，说：“这件事是我的部下们过火了，她们给你弟弟灌了许多酒吧？他还好吗？”
“他没事，”漩涡水户斟酌着用语，观察她的表情，“这说明火影阁下很受爱戴，如果您答应父亲大人的请求，那她们看不惯您的未婚夫是很正常的。”
涂女乔立刻明白她在试探自己的心意，眼神制止要发飙的小可，用闲谈的口吻说：“是这个原因吗？可是你父亲希望你能和柱间结殙吧？柱间也很受族人爱戴，倒不见千手为难你。”
漩涡水户蹙眉：“这个……”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
涂女乔望着前方，慢悠悠道：“这个是因为千年来，女人被严重物化，我若与你弟弟结殙，那我就是漩涡的东西，木叶失去了我；若你与柱间结殙，那你就是千手的东西，千手会乐见其成。”
漩涡水户大惊失色，结结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
涂女乔继续道：“我的部下们不是有意如此，她们敬我爱我，我心里有数，她们只是由于思想的惯性，才会敌视你弟弟，可能连她们自己都没意识到。”
漩涡水户大脑混乱，只能跟着她的节奏走，问：“意识到什么？”
涂女乔停下脚步，扭头看她，笑吟吟道：“意识到她们在物化我啊，很神奇吧？”
能沉住气的只有奈良鹿伏和药师千鸟羽，其余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看不惯漩涡朔夜，涂女乔注意到了，却不以为意，所以漩涡水户说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想到。
漩涡水户回过神来，目光复杂，望着涂女乔，开口道：“火影阁下，您说得这些，我隐隐约约有所察觉，我早就做好了觉悟，无论这条路多么痛苦严酷，我都会坚守信念，并为此献身，绝无怨言。”
闻言，弱水诧异地看她，半晌，觉得惭愧，她就做不到这么为鬼灯牺牲一切。
涂女乔心知她不可能那么好运，碰到的人都是奈良鹿伏和药师千鸟羽，有弱水这种半醒不醒的，还有漩涡水户这种从牺牲中品出乐趣的。
没事的，这也不过是木叶第一年而已。
她整理好情绪，轻声问：“我能问问是什么信念吗？”
漩涡水户目光柔和：“应当是爱着什么的信念吧？”
她清楚自己的使命，为了漩涡，必须背井离乡，这是很难走的路，她需要从爱中汲取力量。
涂女乔：“那咱们倒是截然相反。”
漩涡水户不解。
“我能走到今天，凭借的是恨的力量。”
漩涡水户愣住，对方的黑眸深不见底，深渊一般令人战栗，对视之后，久久回不过神来，不知过了多久，对方弯眉一笑。
“时间差不多了，不说这些，水户，跟我去开会吧。”
漩涡水户赶紧跟上，犹豫片刻，问道：“木叶内部的事，我昨日刚来，参与进来是不是不太妥当？”
小可落在她前面：“不会的，别多想，咱们早晚是一家人，再说，你不在会议室听，也会在布告栏那边知道会议的内容，咱们木叶，主打一个执政透明。”
漩涡水户似懂非懂，看弱水也在，就没有多说什么。
会议室仍然是老样子，房间四角坐着档案处的人，一张长桌上围坐着十三个人，涂女乔坐首位，左右两边各六个座位。
今天加了两把椅子，一把漩涡水户的，一把弱水的，两个外国人。
漩涡水户以为，会有人提出异议，不曾想竟然没人有意见，千手柱间算远房堂哥也就罢了，宇智波斑都没说什么，甚至还对她点了点头。
她对火影阁下受尊敬的程度有了全新的认识。
涂女乔：“好了，又是新的一周，大家坐在了一处，老规矩，先汇报一下上周工作的完成情况，这周从教育部部长开始。”
说罢，单手支着头看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点头，用平静的语气说起孩子们在认字、算数和忍术方面的学习情况。
没有出现欺凌事件，但出现了一些孩子不来上文化课出去打工、午饭不吃带回家给爸爸的情况，不过警告了一次后，就没有再发生了。
涂女乔：“啊这，不是恐吓吧？”
宇智波斑正色道：“不是恐吓。”
涂女乔笑了笑：“我相信你有分寸，下一位，外宣部部长。”
宇智波泉奈说初代目坚持不建结殙办事处，却建了离殙办事处，村民对此颇有怨言，不过当发单身补贴的消息传出去后，这些怨言消散了大半。
这不是空口白话，他搞了三个投票，能用数据表明村民对单身补贴还是很期待的。
涂女乔：“……你确定吗？支持单身补贴的人只比支持结殙的人多百分之七。”
宇智波泉奈：“嗯，那怎么不算呢？”
涂女乔目光偏移，盯着宇智波斑。
是她的错觉吗？自从在她家门口聊了那番话之后，宇智波泉奈就撕掉温和有礼的假面，变得有些阴阳怪气。
宇智波斑：“……”
第54章 用魔法解决吧
宇智波泉奈发言时，宇智波斑安静地注视弟弟。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等涂女乔拿眼询问宇智波斑的时候，他偏头的幅度更大了些，又长又密的黑发完全挡住侧脸，半点表情都看不到。
哥哥不给看，弟弟看不懂。
涂女乔疑惑了一瞬，没放在心上，只要本职工作做好就行，目前为止，外宣部这个对外窗口做得很不错。
下一个是财务部。
这两位副部长都挨着各自的二当家，最开始是因为与族人在一起，更有安全感，现在是因为周会开过几次，座位心照不宣，已经固定了。
上周是从千手柱间开始汇报工作，轮到财务部的时候由千手桃华发言，这周是宇智波绫子，不过内容大同小异，说一说上周的收入和支出。
木叶的收入由三个部分组成：任务金分成、商业部拉的投资、布匹贸易。
支出那就多了。
首先是基建方面，每建成一个建筑，钱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给神崎一族的，还有给参与建房的忍者的。
其次是买粮，到了收获的季节，马上要过冬了，手里不捏着粮是不行的，往年这都不算大问题，各个家族各买各的。
今年木叶成立了，需求的粮食变多，粮商的态度却暧昧起来。
探查得知，有些贵族不满忍者结盟，粮商为了讨好贵族，自然会疏远木叶，但是又不能太得罪强大的忍者联盟，就展现出了“好好好对对对对，过七个工作日再答复”的精神。
简而言之，卡脖子。
“你打算怎么做？”涂女乔问。
宇智波绫子轻抬下巴：“他们欺人太甚，我想去更远的地方买粮。”她一连说了几个地名。
在她说完，千手桃华生怕初代目直接答应了，赶紧举手说道：“不可，那不就撕破脸了吗？去那些地方，运粮就是个问题，路上还有消耗，能不能谈拢是两说。为了一时之气，丧失几个固定提供粮食的粮商，得不偿失啊。”
涂女乔：“是个不小的问题，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众人：“……”
初代目，您是知道的，千手和宇智波杠上了，我们一般不掺和进去。
涂女乔：“……”
她扶着额，低笑出声，想到这是在开会，忍住笑，去问宇智波兄弟和千手兄弟的看法。
结果不出所料，宇智波不想忍这口气，认为他们既然没有合作的诚意，那就去寻找别的商人谈合作，千手提出用外交手段解决这件事，与其解决粮商，不如疏通贵族。
涂女乔扭过脸去，好奇地问：“怎么疏通？”
千手扉间：“火影带礼物，登门拜访。”
涂女乔面无表情地转回来：“那算了。”
千手扉间：“……”
众人眼底皆有笑意。
千手柱间目光明亮，望着她：“看来你有别的办法了。”
涂女乔往椅背上一靠，答道：“嗯，绫子，会议结束，你看看还缺多少粮，另外你看好的粮商都是谁，发个单子给我，我亲自去。”
宇智波绫子面色一喜：“是。”
千手扉间皱眉问：“这与我的提议有什么区别？不都需要你亲自出马？”
涂女乔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现在各族联合，我们的抗风险能力显著提高，结盟前怕得罪谁，结盟后还是怕得罪谁，干脆不要结盟好了。”
她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我的尊严等同于木叶每一个人的尊严，我出去低声下气地求人，置众人于何地？”
她伸出第三根手指，眼睛看向了千手柱间：“第三，我对农业部有信心，今年是来不及种什么，最迟明年六月份，我们就不会遇到这种粮食危机，得罪几个粮商算什么？”
千手柱间对上她的眼神，像是被激励一般，放在桌上的手握拳，说：“我不会辜负……”
“大哥，不要盲目保证，”千手扉间先呵斥了大哥，然后犀利的眼神转向涂女乔，“这不是相信与否的问题，你做事应该留一条后路，不要太强硬，那样没有好处。”
漩涡水户听得入神，边听边点头，意识到这点时感到尴尬，抬头四处张望，见也有人这个反应，放下心来。
道理很简单，种地这个东西，能有多少收成全靠天意，今年收成好，明年收成不好，今年闹了蝗灾，明年还可能闹旱灾。
今年把附近的粮商得罪了，明年他们抱团排挤你，这是需要警醒、需要提前考虑的事。
他陈清利弊。
宇智波泉奈扫他一眼，目光移向涂女乔，他知道她不会听扉间的，但是他想知道，面对这重重掣肘，她是不是改变了想法，愿意用武力统一这片大陆了。
涂女乔垂眸听完，继而抬头：“方方面面，你都考虑到了，但是我，你没有考虑进去，我买粮很简单。”
她手一翻，亮出一张‘轮’牌。
“我能一步抵达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也能立刻返回木叶。”
牌放桌上，手再一翻，亮出一张‘小’牌。
“体积再大的东西，只要我想，就能带回来，另外，我精通木系魔法，一样能催熟作物。”
说完，注视千手扉间，一副“该你了”的表情。
千手扉间还没说话，她就先接收到他旁边桃华那幽怨的眼神，她愣了下，扭头看绫子，绫子不那么直白，显然也很纠结。
涂女乔了然，大概是觉得她这么简单能解决，显得她们很小丑，却不好明说。
不是这样的，她得解释清楚。
“很多事，我不太想用魔法解决，我认为，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没有办不成的事。魔法干涉现实，反而让人心生软弱，滋生出对我的崇拜会让大家难以看清自己也拥有解决问题的力量，对木叶没有好处。”
“这次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对农业部抱有绝对信心，这样的事只会发生在第一年，而在座有人心怀疑虑。另外一个原因是，木叶是第一个由忍者所建立的村子，别的村子多多少少会借鉴我们的做法。”
涂女乔说话时，目光与弱水对上，很快移开，看向别人。
“全大陆所有忍者是命运共同体，木叶该成为一个榜样，一个捅破天花板却全身而退的榜样，这样一来，开窗的人不会受到指责，愿意结盟的人也会走到我们面前来。”
她一说完，满室静寂，视线一转，映入眼帘的是千手扉间那不赞同的眼神。
可以理解，以前，她只在几个人中表露出反叛的意图，千手柱间认同，宇智波斑默认，宇智波泉奈更是要做就做绝，嘴很严，都不会往外说。
现在，她在将近二十人面前表露出站在贵族对立面的意图，虽然看犬冢澪那个眼神，就知道她没听懂，但是这番话仍然有意义。
在反贵族的时候，头一个面对的不是他们举起来的刀剑，而是虜隶的强烈反抗，多年来的驯化，爱主子是底层逻辑，一切认知皆建立在这之上。
她们会害怕，她们会告密，她们会指责你不是正常人的三观，她们会无动于衷，继续让贵族趴在身上吸血，然后让反叛者看到，推翻贵族的日子遥遥无期。
跟游戏里先杀治疗是一个道理，不杀了治疗，打掉BOSS多少血，BOSS下一秒就能回复，可是放在现实，杀治疗多少有些残忍。
那就尽量拉拢她们到自己的阵营里吧。
她在千手扉间望向弱水的时候，手指轻轻敲敲桌面：“财务部的事就说到这里，下一个。”
不久之后，各部门上一周的事务总结完毕，涂女乔提出了她思考很久的问题。
眼下这个形势，如何实现公共养育呢？
提起这个，就不得不说一下康有为的《礼运注》，这个人的人品暂且不提，但是他的思想很值得了解。
开篇是施行公养公育的原因，后面是具体的做法，就是婴儿从孕育阶段开始，到成年为止，都由社会教育，这将是完全平等，没有阶级的。
还有一个人也不得不提，那就是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他在著作《理想国》中也阐述了这样的主张，包括实施的做法。
在这个新生的木叶，她完全没作业可抄，那也无所谓，告诉所有人，集思广益就是了。
她很想知道，在座的人知道了这一切，会迸发出怎样的思想灵光。
涂女乔双手交握，期待地望着众人。
千手柱间低头沉思，千手扉间低头看《礼运注》，看得很认真。
宇智波斑沉吟片刻，最先开口：“从婴儿时期吗？你是一片好心，但容易被误解成抢孩子。”
涂女乔笑着问：“因为你们这些宗族里的孩子就绝不可能接受公共养育？”
宇智波斑把书往桌上一放，双手环胸望着她：“是啊，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你这种既瓦解家庭，又瓦解宗族的损招，是如何说出口的？”
当着宇智波族长的面，当着千手族长的面，当着鞍马族长的面，当着日，哦日向不在，但档案处处长日向莲是宗家的人，会议内容，他必定会汇报。
“你要是一意孤行，就等着那帮老家伙上门打架吧。”他说。
第55章 是时候该二代继位了
会议室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众人看着涂女乔和宇智波斑杠上，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火影是涂女乔，这不假，但木叶不是她的一言堂，宇智波兄弟和千手兄弟作为最初的创村四人，仍然有很大的话语权。
他们与火影产生了分歧，不是小事。
你问涂女乔和千手扉间吵架，大家为什么不紧张？是，她们两个天天吵，但没见吵出隔阂仇怨来，众人都很习惯这种相处模式了。
然而，这是宇智波斑。
虽然学校的小孩子们认为斑老师特别好，但火影楼的诸位不能如此单纯地看待这位忍界修罗。
千手柱间想举起手吸引两人的注意，顺便岔开话题，手刚抬起来就让千手扉间按住了，他扭头一看，见到弟弟目不斜视，盯着涂女乔和宇智波斑。
涂女乔沉默片刻，无奈道：“你把这个政策想得太坏了，这个屋子里的所有干部都是通过选举拥有了一定的管理权。然而家庭中，母亲尚且可以说是十月怀胎，历经辛苦，通过了创生的考验，但是父亲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就拥有了权力，怎么会珍惜呢？孩子生活在这方寸之间，很难健康成长。”
宇智波斑一哽。
宇智波泉奈叹息，无缝衔接：“初代目此言差矣，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母亲生，父亲养，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亲密的关系是彼此拥有，如你所说，让外人介入其中，反而是对孩子健康成长的破坏。”
辩论开始。
正方涂女乔说制度的优越性，反方宇智波泉奈就说血脉亲情，自古以来。
正方涂女乔说降低家庭的负担，反方宇智波泉奈就说只要木叶提供的薪资、分配的任务合理，就不愁家庭没钱没时间陪伴孩子。
正方涂女乔说教育的平等，反方宇智波泉奈说这完全可以通过学校实现。
档案处的四人铅笔都要冒火星子，小可和宇智波斑负责给各自的亲人倒水。
千手扉间出言提醒：“你们要吵，散会再吵，例会结束，还要回去开部门会议。”
于是涂女乔和宇智波泉奈各退一步，公养公育政策不涉及宗族，先从木叶的孤儿开始施行，再挑几个平民孩子做志愿者。
再布置一些任务，散会。
涂女乔叫小可先出去，转告弱水和漩涡水户在门外等她一会，小可点头，不多问，飞了出去。
门关上，这下屋子里只有五个人了，谁都没有动。
“那个，女乔和泉奈，你们刚才是真的吵架吗？”千手柱间小声问。
涂女乔瞟宇智波泉奈一眼：“那倒不是，做戏而已，堵别人的嘴。”
造成一种假象——遭遇非要颁布公养公育政策的火影，心志坚定强如怪物，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宇智波都无法战胜了，其余想要反对的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不过事前没有商量过，你的反应太快了。”涂女乔对宇智波斑说。
这还是那个原著爱好者锐评政治实操稀烂的宇智波斑吗？都会在这种时候打配合了。
宇智波斑没有说话，在涂女乔移开视线的时候，嘴角轻微上扬。
“但是有这个必要吗？大家都是自己人。”涂女乔看向别处，语气有些懒散。
宇智波斑轻哼一声，很短促：“我早就发现，你在刚来木叶那段时间，手段一套一套的，最近明显生疏了。”
涂女乔双手一摊：“我把影响进步的人都清除出去了，还留着手段做什么？”
“虽然说只要努力就没有做不到的事，但是警惕心也必不可少，你不太会隐藏自己，很多事，你都暴露得太早了。”宇智波斑评价。
反叛之心也好，想要施行的政策也好。
千手扉间的红眸移向她，他也这么认为，她就不能找个时局稳定的机会慢慢说吗？
眼下漩涡的使者刚来，大名也马上要到，那么多事情摞在一起，还要颁布新的政策。
涂女乔摇头：“真话说出来，反对者会出现，支持者也会出现，如果不清楚地表达，并且去实施，就别指望打动别人。立场必须是鲜明的，不是此就是彼，没有中间地段。”
千手扉间问：“你是为了弱水和水户？”
涂女乔：“我就是想结盟。”
千手扉间：“……你这无孔不入的劲头，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
简单通个气之后，他们回各部门开会，主要是为了公养公育政策收集意见，然后才是这周的工作内容。
涂女乔来到漩涡水户和弱水面前。
“走吧，作战部还有个会，一起来。”
漩涡水户：“……火影阁下，你这么忙，可以不用顾忌我的。”
涂女乔摆摆手：“我看你一头雾水的样子，招待你，解答你的疑惑是我应尽之责，不要怕麻烦，你麻烦不到我。”
她都这么说了，漩涡水户没有再推辞，她想落后火影半步，却发现怎么走，两个人都是并肩前行。
与小可聊天，却差点被踩脚的弱水愤怒地走到两人前面。
漩涡水户干咳一声，问：“火影阁下，你为什么要施行公养公育呢？”
涂女乔：“咦？我说得还不清楚吗？”
漩涡水户眉头紧锁：“不，你说了制度很好，对孩子们也很好，可以打破宗族家庭的界限，固然有些好处，可是动静太大了，这对稳定木叶没有好处，会激起很多反对的声音。我思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这与你的个人追求有关。”
由于涡之国与漩涡一族的关系密切，她是个自幼就颇具政治素养的忍者，她绝不会在认识一个人第二天的时候，就问如此深入的问题。
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一方面她有点尴尬，想要转移话题，另一方面是受到了这场会议的冲击，被涂女乔那种直来直去的风格所感染。
问出时有些忐忑，很快说服了自己，她是商谈结盟的，倘若木叶不安定，对涡之国也没好处，搞清楚这点本就是她该做的。
涂女乔笑了下：“你是想说，我利用火影的身份谋私利？”
漩涡水户一惊，立刻就想解释，却听涂女乔坦然道：“不错，我是。”
“……”
“你想知道我的个人追求，很简单，那是一种天下大同的社会状态，在这种社会里，人人友爱互助，没有差异，没有战争，这些特征恰好与柱间他们追求的和平相吻合，所以我们直到如今都站在一起。”
这就是修建演讲广场那晚，她们谈论的话题。
漩涡水户沉默良久，似是在消化，不解地问：“这……可能吗？没有战争就很好了，何况人人友爱？”
“可以，”涂女乔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能创造出这个世界，并且已经为此付出行动，只喊口号，我这个火影做不到今天。”
接下来，她详细地讲述这些日子做了多少努力。
搭建行政框架就不说了，过去太久了，就只说最近。
给所有人发放土地、发放单身补贴、不成立奉行所、不立法保障两性关系，这些事单看不明显，连成一串，不用放大镜就能看出她的用意了。
天下大同是人人为公。
所谓殙明摆着是私有制。
人人为公的世界不容任何私有，连人都能私有，还有什么不能私有？
而公养公育制度，则是对既定事实的再一次瓦解，她要打开家庭的私有界限。
但下手也不能太凶，她不能动宗族，不能动那些外人看来幸福美满的家庭，她只想先在孤儿和志愿者身上做出成绩，让大家看到美好的成果，再谈其她。
人们都去开会了，出火影楼之前，半个人都没碰到。
出去之后，便能看到那些平静生活的人，神色温和而安逸，或是低头与孩子说话，或是与同行之人交流，又或是看到了涂女乔，走上前向她问好。
漩涡水户只来了两天，就已经很喜欢这个生机勃勃的地方了。
很快，她们来到南贺川的溪流旁边，往树林里去，远离了人群。
漩涡水户问：“如果不实现你所说的大同，只停止战争，这样的世界是不是也不错？”
她看到火影一呆，旋即看着她，桃花眼里溢满了笑意，很快扭过头，肩膀开始晃动，像是听到滑稽的话笑了起来。
漩涡水户微愠：“火影阁下。”
“抱歉抱歉，”涂女乔很快止住了笑意，面色严肃，“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制度不变，不可能得到和平。”
她举了几个例子。
这种例子俯拾皆是，回头一看，历史上到处都是。
必须从根源入手，不然她现在扫平整个大陆都没用。
漩涡水户开始沉思。
涂女乔不怕她思考，或者说她希望所有人都能有自己的思考，而不是人云亦云。
她快走两步，拍拍弱水的肩，“现在能明白我为什么要你争取水影的位置了吗？”
弱水斜眼看了看肩膀上那只多余的手，忍了忍，没拍下去，答道：“知道啦，你希望我像你一样管理村子，你不能容忍借由私有制谋到好处的人当水影。我告诉你，你别逼我，我顶多争取二代水影的位置。”
涂女乔回忆了一下二代水影是谁，好像叫鬼灯幻月，一个战斗狂，听这个属性就不行。
“没关系，二代水影也很好，”她凑在弱水耳边低语，“白莲他老了。”
弱水：“……”
第56章 摘掉这个头衔
走廊上，千手桃华叫住宇智波绫子。
“喂，你要去哪？别忘了，初代目说过，让你整理出粮商名单。”
宇智波绫子没有回头：“我有点事，去去就回，不会耽误工作的。”
千手桃华：“你最好是，开会的时候，你就频频走神，不光我发现了，别的人也看在眼里，你这样下去，就等着部长之位落在我手上吧。”
宇智波绫子沉默一会，终究没有回头，身影刷的一下消失了。
这下，千手桃华的神色微变，喃喃自语：“竟然为了她们做到这种地步吗？”
“桃华？绫子她……”有人抱着文件过来，见到这一幕，不得不问。
千手桃华回头，伸出手：“她去处理家事了，先给我，要是赶不上，就交我整理的名单。”
“好。”
宇智波绫子瞬身来到学校，按照时间，文化和算数课都过去了，现在是自习课时间，旁边的操场上竖着一排排靶子，一群小萝卜头拿着手里剑练习，有的坐在椅子上聊天休息，还有的在单杠上玩。
她从这些人中走过，来到操场边缘，往教学楼的窗户里看去，走过第一间第二间，在第三间里找到了目标。
目标们坐在一起，低头写着什么，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齐齐向她看了过来。
宇智波绫子笑着招了招手。
过一会，两个孩子走了出来。
“绫子。”
宇智波绫子弯下腰，一手按住一个：“沙罗，沙耶，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练习呢？”
沙罗：“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很蠢，在一起会拖累我。”
沙耶：“倒是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过来？例会上发生什么与我们有关的事了？”
宇智波绫子：“……”
她扶额，无奈地笑了：“真是瞒不过你们，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她简单提了提初代目要颁布的新政策。
最后补充：“你们千万别多想，我从没觉得抚养你们是负担，白亚姐将你们托付给我，我会好好担起责任，只是……”
沙罗：“我们没误会，绫子你不要自说自话。”
沙耶：“还在征集意见的阶段，八字没一撇的事，至于丢下工作找我们吗？”
砰！砰！
两声清脆的声响下去，长相一模一样的小孩捂着头，面前站着的宇智波绫子举着拳头，额角的青筋跳跃。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沙罗小声抱怨：“绫子跟千手的人混久了，越来越暴力了。”
宇智波绫子一愣，拳头放到嘴边，轻咳一声，“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的，我虽然抚养你们，但你们回到族地，在大家眼里还是那个家伙的孩子，所以我在想，这个打破界限的制度对你们来说会不会是一个机会？”
在宇智波，她们是投降者隼人的孩子，这个头衔很难摘下去。
但走出宇智波，放眼整个木叶，谁会知道宇智波隼人是什么东西？谁会因为这个对姐妹两个冷眼相待？这或许是最好的生长环境。
“第一批公养公育的孩子，初代目必定倾注最多的心血，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你们觉得呢？”宇智波绫子问。
双胞胎对视一眼，转过来，眼睛像葡萄一样。
沙罗：“有一点不好。”
沙耶：“绫子是厨房杀手，我们走了，你吃什么？”
宇智波绫子的脸绯红一片，被气的，她恼怒道：“我就是吃兵粮丸也饿不死，再说外面还有那么多饭店。”
工作的时候，受千手的气，回家还有两个孩子气她。
不过总算放下一桩心事。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心里存着事的时候，不能安心做别的事，非要解决了这事才能安心。
既然沙罗沙耶没意见，那接下来就去征求族长的同意。
沙罗：“我们可以和斑老师说。”
宇智波绫子断然拒绝。
这件事大人去说就罢了，小孩去说，难免叫人诟病，说孩子外向，这不好。
她告别了两个孩子，心想这个时间，族长应该还在火影楼，思索一会，没有径直回去，绕道去了最近的布告栏，没有靠近，站在街角遥望一眼，都是人。
油女幸真墨镜一摘，蹲在布告栏上面，朗读周会内容总结，最重磅的消息，当属公养公育政策对外收集意见。
有些人很高兴，养孩子花的钱少了。
有些本来高兴的人，听到孩子可以选择住在家里或是住在木叶提供的房子里，就不太高兴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熏陶，满脑子打仗忍术的她进步神速，稍微能懂他们的思想了。
家庭对某些人而言是个小小的王国，他就是王国里的王，初代目成立离殙办事处，就是要打破这个小王国，将里面的虜隶救出去，那国王不会乐意。
倘若公养公育制度真的开始施行，那小虜隶也要逃出王国了，国王没有任何能够支配的人，会彻底揭穿他是国王的假象，那这人不发癫才怪。
宇智波绫子不在乎这个，初代目心志坚定，她想做的事不会被任何人阻挠。
她又去别的布告栏那里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宇智波泉奈。
心里直打鼓，她猜泉奈就在族长身边，这可就麻烦了，族长好说话，泉奈就不一样了，他很希望族人们原谅隼人等投降派，不会同意让沙罗沙耶响应这个政策的。
“绫子，绫子？”
宇智波绫子猛地惊醒，眼睛重新聚焦，看到初代目站在她面前，神色担忧：“初代目，你开完会了。”
“嗯，你怎么了？”涂女乔问。
宇智波绫子低头想了想，抬眸左右看看，没有找到别人的身影，问：“那两个客人呢？”
“留在作战部切磋。”
她忍不住吐槽：“漩涡家的也就算了，那个鬼灯，你真的放心她吗？”
涂女乔：“我一说信任，你又要说我天真，退一万步说，她做了不轨之事，该害怕的也是她，因为她的所作所为会招致我的报复，我不必怕。”
宇智波绫子抿着唇听着，忽然豁然开朗。
她说不说是她的事，泉奈同不同意是他的事，会怎么想也是他的事，她只要搞清楚她要做什么就够了，为了沙耶和沙罗，她必须这么做。
那就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悟了，初代目，我先走了。”说完，瞬身离开。
涂女乔眨眨眼，扭头与小可对视：“她悟什么了？”
小可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得到结论，宇智波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还是不明白。
涂女乔没多想，去财务部办公室要名单，千手桃华效率很高，早就拟好了，她夸了两句，拿了名单就走。
大陆上有五大国。
风之国疆域最广，但地处荒漠，干旱少雨；土之国国内大半的荒凉戈壁，阻碍交通；雷之国有许多高峰，雷声震耳欲聋；水之国四面环海。
唯有火之国地处丘陵地带，耕地非常充足，粮商多，地位高，家大业大，会议上大家建议不要跟火之国的粮商硬碰硬，不无道理。
但有的人实在是不识好歹。
“原来是火影阁下吗？”
“啊这，粮食还没有收上来，要不下个月吧。”
“风之国的砂瀑一族提前收走了，她们出了很高的价格。”
“实在没有了，不过还有些往年的粟米，我打个对折给你？”
涂女乔扭头就走，这下反而是装模作样的人有些不安了。
小可特别诧异：“我不明白，我就先假设这家人都死了。”
涂女乔：“……”
小可继续说：“剩下的粮商害怕，联合贵族，雇佣了其余四大国的忍者们围攻木叶，那也是以后的事啊，他现在还活着，身边就算有忍者有武士，那也不管用，凭什么敢这么说话？”
涂女乔在名单上划掉一个人，抬头看着百思不得其解的小可，猜测道：“也许是作威作福惯了，商人的地位比忍者高多了，也许是肉食者鄙，未能远谋，这其实该高兴。”
小可盯了涂女乔一会，飞上前，伸出小手摸她的额头：“小乔，你忙生病了吗？没有啊，那怎么说胡话。”
“才不是胡话，你想想，你要推翻这些地主，你希望他们是聪明人还是蠢货？他们越蠢我越高兴。”
小可似懂非懂地点头：“那他们是聪明人怎么办？”
涂女乔扬了扬手里的名单：“那我更高兴了，买粮岂不是很顺利？”
小可看她如此，语气轻松许多：“小乔，你最近很看得开嘛。”
“政务如此顺利，弱水也松了口，没什么不顺心的，当然开心啦。”
接下来遇到了聪明的粮商，涂女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着人的面就将买来的粮食全部变小，揣兜里拿走，收到了不少敬畏的眼神。
甚至还谈成了一笔生意，那家粮商声称在木叶附近有几块地，但是相隔较远，收粮困难，想在木叶开一家粮店，这样一收粮就可以放到木叶的粮店里售卖。
这样大的好事当然要答应啊。
她买齐粮食，回到村子，将粮食放在事先建好的粮仓中，下了重重封印不说，还嘱咐治安官和作战部严密巡查。
做完这件事，她就可以着手处理新政策的实施细则，以及面对村子里掀起的种种风浪了。
第57章 周一，初代目在正式例会上提出新理念，引发全村人的激烈讨论。
周一，初代目在正式例会上提出新理念，引发全村人的激烈讨论。
周二，初代目拿到奈良秘书长整理的反馈意见，一起商议，当时在办公室的还有几位部长。
当晚，一群家族长老们就找上了门。
小可让人进来，涂女乔坐在沙发上练习剥橙子，听到声音抬起头，随便一扫，已看清了所有人，基本上叫得上名字的家族长老都在这里。
客厅有三组沙发，她坐单人的，剩下的也不够二十来人坐，她抬起手指，点了点空位，创造出了几排新沙发。
“都坐，别客气。”
众人看到她这一手，面色都有变化。
千手一挥到嗓子眼的话都咽了回去，看了看旁边的日向将大。
日向将大面色更差了，心说千手还要他来打头阵吗？然而他这个位置又看不到后面那些小家族的人，只能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宇智波。
宇智波长老顿了顿，问道：“初代目，请问这是什么术？”
他指了指茶几上，几个橙子在脱自己的衣服。
涂女乔低头看一眼，说：“给橙子赋予部分生命，这样就不用我动手剥皮了。”
小可瞥了瞥她，要不是场合不对，祂就要吐槽了。
魔法师的进步都是因为懒。
宇智波长老恭维两句，涂女乔客气回去，然后说：“不用这样，咱们虽然一个多月没有好好聊过了，但是我的作风是有话直说，这一点没有变，诸位今日来，是对新政策有所疑虑吗？”
千手一挥：“初代目是个爽快人，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要个准话，你会将千手，乃至别的家族的孩子抢去养吗？”
他说话的时候，涂女乔指挥着茶叶自己泡自己，等他说完，再指挥着茶壶茶杯飞出来，茶杯飞到客人面前。
涂女乔：“我觉得你们现在思考这个问题有点早，我预计，加入计划的只有孤儿和几个平民家的孩子，你们家族里的孩子，我实在没有人手养。”
千手一挥不放弃，追问道：“总有人手够的一天吧？那时你会如何？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初代目。”
他的口吻很强硬。
涂女乔摇头，温声道：“不会，是否愿意加入，主打一个自愿，只要孕妇或者孩子有一方提交申请，审核符合情况，就能加入木叶公养计划。”
千手一挥一拍茶几，橙子震了震：“荒谬，一族的事，女人和孩子有什么权力做主？”
橙子一路滚向茶几边缘，落下的时候，一只手接住，涂女乔握住橙子，抬眸，黑眸少见的冰冷。
“一族从女人的胯|下出生，孩子是一族的未来，为什么没有权力？”
“初代目，你！”千手一挥怒目圆睁。
日向将大赶紧出来打圆场。
这老匹夫要是把文争搞成武斗那就不好了。
“千手长老，你先冷静点，不要对初代目大呼小叫，”他先劝千手一挥，见他冷哼一声，抱着手臂不说话，又转过头去看涂女乔，“初代目，您到底想做什么？您难道要毁了家族吗？”
涂女乔直起身，反手把橙子塞给小可，摆出恳切的神色：“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没有任何坏心思，我只是想让孩子们有更好的童年罢了。将大长老，你不得不承认，有些大人作为忍者非常优秀，可是作为母亲和父亲，没有时间陪伴，更不懂得正向教育孩子，导致孩子在家庭里得到的只有漠视和打压，她又无处可去，由木叶接手照顾，这有什么错呢？”
鞍马长老：“难道木叶就比孩子的母亲更懂得照顾吗？孩子天生就亲近母父，外人永远不可能取代亲人的关怀。”
涂女乔：“这话就武断了，从古至今，孩子都是跟着母父长大，没有经过社会的养育，你怎么就能断言社会养育比不上母父呢？话又说回来了，我也不能保证社会养育一定优于母父的教育，所以我才要在孤儿和志愿者中间试用。”
话题回到最初。
涂女乔深知，面前的人分为三类。
第一类很在乎这把火会不会烧到自家身上，他们除了一口吃的，不能给孩子们什么，怕孩子们出去后发现外面根本没雨，从此越飞越远，不受他们管束，从此失权。
第二类与第一类重合，但还有别的小心思，不愿意孤儿加入这个政策，得到与家族匹敌的资源，成为更好的人，这样家族内部会产生羡慕的声音，也会动摇长老的权威，保险起见，这个政策最好不要存在。
第三类人是凑数的。
她们对政策没有恶感，但是不来会被排挤，所以就来了。
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对前两类人和她都是这样。
这样一来，就显得她势单力薄了。
不知是谁指点了这些长老们，特意将她堵在家里，隔开她与群众，放眼望去，这一屋子都是特权阶级。
以前是她拿大多数人的利益压制他们，这下竟然反过来了。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您能多考虑考虑，我们加入木叶，难道就是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族被拆解吗？太令人寒心了。”
“是啊，不能这样。”
“初代目，你说句话啊。”
她暗自叹息，再次看向众人，等声音停下，大声道：“大家误会了，就算孩子由木叶养育，她该姓千手还是姓千手，该姓宇智波还是宇智波，该管谁叫母亲还是管谁叫母亲，我绝不会给她改姓氏，或者断绝母子亲情，我不会做出那种残忍的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拆散大家的家族。”
看着这一屋子小爹和精神小爹，她一点挫败感都没有，反而燃起了熊熊斗志。
众人面面相觑，将信将疑。
初代目的为人，还是能服众的，这些日子亲力亲为，干实事的人总是会受到尊敬。
“那您打算……？”有人试探着问。
涂女乔：“我可以做一些细微的改变，比如是否接受木叶公养，由族长决定，你们意下如何？”
话音一落，有人想了想，神色缓和，觉得不错，他们与族长达成一致才上门找火影的，族长身份敏感，万一闹大了不好收场，长老的身份刚刚好。
有人却急了。
“初代目，你开什么玩笑？你明知道我们族长根本不会反对你。”千手一挥嚷嚷道。
涂女乔缓缓靠了回去，眼神扫过众人：“一挥长老是这个意思，诸位的意见呢？”
日向将大暗暗着急，这个条件，日向能够接受，选择权给族长正合适。但他不知道是不是能争取到更好的条件，比如废除这个政策，万一惹急了初代目，她一步不退，那就糟糕了。
一时没人说话。
这时，她们听到火影叹息：“我不能朝令夕改，话都说出去了，再收回来，那我的指令还能出火影楼吗？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如果大家没意见，那我明天就找法务部部长说，将这一条写进法典里，如果有，那也请明确说出来，咱们商量着，万事都能解决。”
写进法典里！
初代目在家里可能是随口一说，但要是写进木叶法典，那不就相当于立字据吗？
宇智波长老当即开口：“初代目，宇智波没意见。”
日向将大见好就收：“初代目，日向没意见。”
有人开了这个头，便有人跟上，剩下的人就溃不成军了。
涂女乔客客气气送人出门。
日向将大安慰气呼呼的千手一挥：“这个结果不错了，火影毕竟是火影，从第一次见面，你就该知道，她不会任人摆弄。”
千手一挥没好气地说：“你说得轻松，你们的冬一郎大人又不像柱间大人那般不着调。”
日向将大知道这人没什么心机，就是这么一说，没放在心上，还是安慰了几句。
千手一挥仍是气不过，矛头指向第一个投降派：“宗政，你怎么回事？头一个屈服，要不要脸？”
宇智波宗政：“有这个功夫大呼小叫，还不如看牢你们的族长，我宇智波的族长就不会那么拎不清，会议上带头反对，我有什么好怕的？”
千手一挥：“……”
山中瑠奈过来的时候，长老们都走了，但她看到院门口纷乱的脚印，留了心。
她穿过院门，来到门前，敲了敲门。
下一刻门就开了，里面没人。
山中瑠奈：“……”
她刚想抬腿，就听到暴躁的声音由远及近：“又来了，有完没完？”
小可瞪着眼窜了过来，一看到她，明显愣了愣，里面传来声音：“不是那伙人，是瑠奈，小可别冲动。”
山中瑠奈反手带上门，说：“之前有不速之客上门？”
小可：“别提了，是一群老古董，你快进来吧，有什么事？”
涂女乔在吃橙子，看她进来，指着桌子说：“瑠奈你也吃，我刚剥好的。”
那橙子没有一丝经络，金黄金黄的果肉看着就很水灵。
山中瑠奈一点都不客气，拿起一个在手上，她知道弱水去药师家留宿，说话没有顾虑，汇报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们发现外界给青衣传递了东西，一封信件，不留神根本注意不到，由于没有初代目指令，监视的人不敢妄动。但千手丹华认出了青衣使用的术。
“是一种有关于空间的血继限界，我们怀疑青衣和紫衣很有可能是羽衣一族的后人。”
第58章 你能出这种主意？
翌日一早，涂女乔直接去办公室，让值班秘书去摇人，摇来熟悉的创村组，门一关开门见山，说了大名守护忍疑似羽衣后人之事。
千手柱间：“啊，是羽衣吗？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千手扉间关注的地方完全不同，他眉头轻蹙，问：“羽衣来了这么些日子，居然才被发现。”
宇智波泉奈触及到他视线的刹那，立刻明白他在想什么，语气冰冷：“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村子里有人跟羽衣勾结，瞒天过海？”
千手扉间抱着手臂：“这是合理的猜测，羽衣曾经是宇智波的同盟，你作何解释？”
宇智波泉奈冷笑一声，绝不自证，反问：“大名守护忍一直由作战部的辰龙队负责监视，辰龙队的队长是千手，千手与羽衣敌对多年，连老对手都认不出来吗？”
千手扉间：“丹华才十五岁，羽衣销声匿迹的时候她还没出生……”
这两人一碰面，就会吵得很投入。
千手柱间望了望涂女乔，手挡住唇，小声问：“不阻拦他们吗？”
以前她都是第一个站出来当和事姥的。
涂女乔揉了揉眉心：“吵吧，也没指望打了小半辈子的人一起工作一段日子就亲如兄弟。咱们聊。”
千手柱间看着一反常态的涂女乔，眨了眨眼睛。
宇智波斑用右手抵住下巴，思索一会，说：“宇智波和羽衣曾有同盟之谊，不过关系不算融洽，只在战场分工上有所合作，羽衣的血继限界……我回去翻翻卷轴。”
小可问：“不是奈良、山中和秋道那样的结盟吗？”
宇智波斑望着祂，回答：“差远了，战国时代的猪鹿蝶三家，可以说是真正的守望相助，宇智波同羽衣没有这种情谊。”
涂女乔：“你似乎不太珍惜这个盟友。”
“羽衣也一样，”宇智波泉奈百忙之中插了一句话，“宇智波和羽衣都很强，没那么需要抱团求存，所以没有经营出猪鹿蝶那种感情。”
五大国之中几乎每个国家都有个忍族三巨头，如果说水之国里的三巨头是辉夜一族、鬼灯一族、雪之一族，那火之国的三巨头就是千手、宇智波、羽衣。
强就是强，一点水分都没有。
小可托着下巴：“原来如此，没有感情的结盟就像一盘散沙，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这话实在太不吉利了。
千手柱间赶忙说：“千手和宇智波的结盟建立在我与斑少年时代的友谊之上，就绝不会如此收场。”
宇智波斑声音微扬：“柱间，你不用每次都强调。”
千手柱间当场沮丧。
宇智波斑：“啧。”
涂女乔左看右看，从宇智波斑脸上瞧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倒是弟弟组吵完一回合，开始中场休息，宇智波泉奈的目光在涂女乔脸上逡巡，问道：“初代目，你在担心什么？”
涂女乔：“我在想，走到了穷途末路，羽衣有没有向宇智波求助。”
宇智波泉奈：“有，但是父亲没有答应。”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羽衣提出了很无理的要求吗？如果说出来为难就算了。”她道。
这兄弟俩对视一眼，开口的是宇智波斑：“没有什么为难的，当时的羽衣情况很差，任务失败，族人十不存一，惹恼了一位贵族，下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帮助，父亲考虑到这一点，没有施以援手。”
小可惊讶：“那么大个家族，十不存一？”
宇智波泉奈扬了扬下巴，示意对面：“千手干的。”
小可下意识往那边看，看到一个深感同情的千手柱间和满脸“那又如何”的千手扉间。
但也是这个为羽衣命运而叹惋的千手柱间敏锐地意识到一件事。
“女乔，你的意思是来到木叶的两个羽衣后人，可能对宇智波和千手都心怀怨恨吗？”
涂女乔点头，给予肯定，又看向宇智波们：“你们听到羽衣的时候，没有想过吗？”
宇智波斑沉声道：“从未。”
宇智波泉奈觉得匪夷所思：“不更应该怨恨千手吗？怨恨宇智波是什么道理？”
千手扉间冷声：“原因已经不重要了，摆在眼前的问题是该如何处理，她们是大名的守护忍，拘留审问显然不妥当。”
宇智波泉奈：“我用幻术探探她们的意图？我能保证不被察觉。”
众人的目光落在涂女乔身上。
涂女乔摆摆手，望着宇智波泉奈说：“没必要，你知道的，要是需要的话，我自己就去翻她们的梦境了。”
宇智波泉奈想起来，她说过，她有窥探梦境的本事。
“初代目，你的打算是……”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羽衣很难成什么气候了，羽衣背后的大名，是我们真正的对手。”涂女乔说。
千手扉间：“你想怎么样？”
涂女乔：“咱们当前要紧的任务是发展，而不是政斗，在座也没几个擅长的，与浸淫此道多年的大名比，无疑是被拉进他的主场，再被他用丰富的经验吊打。”
“你到底要说什么？”千手扉间皱眉追问。
涂女乔伸出右手，狠狠握住：“一不做二不休，幻术大礼包用在他身上，如何？”
众人反应不一。
千手柱间大为惊讶。
千手扉间扶额，一副“我就知道你没憋着好”的表情。
宇智波泉奈眼睛一亮，要不是包袱太重，估计要举起双手赞同了。
宇智波斑像是重新认识了她，冷哼，嘴角却是扬起的。
“你那个柔软的心肠还能出这种主意？”
涂女乔竖起的食指左右摇晃起来：“那你就看错我了，我只对自己人不计较，若是敢犯到我头上来，你以为我不会杀人吗？”
宇智波斑看了她一会，低着头，愉快地笑了。
她与宇智波一拍即合，然后遭到了千手的激烈反对。
主要是千手扉间。
原因呢，涂女乔也能明白，一来他主张稳妥，不喜欢太过激进的计划，给大名上幻术这种手段实在太超过了，二来他不是以写轮眼为荣的宇智波，他不能像宇智波一样，信任幻术，也不能任由她们掌控大名。
至于千手柱间，他大脑过载，需要深思熟虑一番。
千手扉间环视一圈，他吃够了与全世界为敌的苦，深知需要先说服大哥，再说服涂女乔和宇智波，在此之前……
“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暴露，木叶与大名，与整个火之国贵族之间的信任将荡然无存，事关重大，你不要擅自行动。”千手扉间盯着涂女乔，试图将什么东西传递给她。
宇智波泉奈：“你的部下会这么对你说话吗？”
千手扉间不理，红眸注视着她。
涂女乔不闪不避：“我答应。”见他目光充满怀疑，她的坏水咕嘟咕嘟直冒，补充道：“需要我指着南贺川发誓吗？”
千手扉间抱着手臂，姿态满是防御性，“那是你家乡的习俗吗？但听着就不能取信于人。”
涂女乔：“不愧是扉间，就是聪明。”
“少来这一套！”
涂女乔还想逗他，却听宇智波斑平静地说：“等我走了，你们再说这些无聊的话吧，初代目，我有一件事要说。”
“哦？是什么？”
在宇智波泉奈欲言又止的神色中，宇智波斑讲出了一族里沙罗和沙耶的事，省略了她们的生父，只说家里没人了，绫子工作忙，所以想交给木叶照顾。
涂女乔万万没想到有这种好事，身体往他们那边转，喜形于色：“是吗？那太好了，是喜事啊。”
宇智波们：盯——
涂女乔紧急找补：“我是说死者不能复生，节哀，等政策开始施行，我就安排她们。”
她想到昨天那个率先被她说动的宇智波长老，想笑，马上让自己去想社会新闻，悲伤到瞬间压下嘴角。
然而这也被宇智波斑看在眼里，他眸光一闪，肃声说：“你想笑就笑，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涂女乔和小可对视一眼，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将昨晚的事说了。
一群长老找她抗议，被她用拉一波打一波的话术带走，带头答应条件的是宇智波的长老。
涂女乔的笑点暂且不提，宇智波斑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他们又去堵你了？”他看上去很生气。
“是提意见，新政策本来就对外征集意见，有意见就提，这没什么，不止宇智波，别家的长老也来了，我所在意的是不同家族的长老联合起来，特意去我家堵我，以及羽衣后人偷偷对外联络，这两件事是否有所关联，如果有，这个联络人是哪家的？”
她话音一落，好半天都没人说话。
千手柱间叹息：“我真不愿意相信村子里会出现这种人。”
宇智波泉奈则说：“我会调查此事。”
涂女乔看他一会：“不要打草惊蛇，也别疏忽本职工作，这一周外宣部要配合法务部普法的，这也是重中之重。”说话时，接连伸出两根手指。
要求很严格，但宇智波泉奈面不改色：“是，我明白。”
几人聚在一起，再商量一会公事，过不久，各自离开。
涂女乔在公养之事上花费极大的精力，几乎没有一刻不在揣摩如何落实这项政策，在周五，彻底将修改好的政策细则弄好，准备开个大会，再问问火影楼所有人的意见，如果每一条都能通过，那就正式施行。
宇智波斑对她的让步有些微词，但她持有乐观的心态，给他举了个例子，解释一番。
就像科举制，也不是最令人熟知的那样，起初是只在官员的孩子里选人考试，后来平民虽然能考试，但卷子不盖名字，基本都是官二代上榜，经过很多努力，卷子才能糊名字，变得相对公平。
这样的演变浪费了几百年，她觉得这个制度往好转变的话，三十多年也就够了。
就在这个周五，终于散会，有个宇智波悄无声息，找上了千手扉间。
第59章 不要白天普法，晚上犯法
万籁俱寂，圆月高悬。
千手扉间的实验室修建在族地边缘的地下。
入口往东是木叶，往南是森林，往西是南贺川，既清净，又安全，少有人来。
他抱着手臂，感知能力全开，安静站在向下的入口前方。
没一会，他睁开眼睛，红眸倒映出落在空地上的人。
中长的黑发，额发挡住左半边脸，穿着洗得发白的棕色和服和灰色长裤，显露在外的右半边脸上，颧骨高高突起，眼神阴鸷。
透着让千手扉间不喜的偏执疯狂。
“宇智波隼人，看来神崎一族的假肢很好用。”
宇智波隼人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右腿，再抬头，说：“是，不过我跟扉间大人之间，就不需要这种寒暄客套了吧？”
千手扉间：“也是，特意约我出来，是有什么情报吗？”
宇智波隼人：“从我回到一族到火影选举的那段时间，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情报了。”
千手扉间：“我不否认这一点，我给了你相应的报酬。”
“但是我也告诉过你，我不缺钱，我要你用另一种方式报答我。”宇智波隼人猛地抬头，风扬起了他的头发，露出两只血红的写轮眼。
千手扉间望着这个距离疯狂仅有一步之遥的宇智波，声音依旧冷静：“说说看，若是我力所能及，我就给你办。”
“你肯定能办到，”宇智波隼人上前一步，脚下一个踉跄，却很快站稳，紧盯着千手扉间不放，“族长，不，宇智波斑要拿我的孩子迎合火影，你知道这件事吗？你去叫停这件事，这个该死的公养制。”
听到这句话，千手扉间心道果然如此，他在听到斑说那件事，就预料到有今天这一遭。
但面上仍不露声色，说：“据我所知，你的夫人产下了一对双胞胎，后来死于某次任务，她将孩子托付给了宇智波绫子，就算没有这个制度，你也不抚养孩子，交给木叶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行！她们是我的孩子，不能给别人！”宇智波隼人神色狰狞，眼底一片血色。
千手扉间继续套情报：“泉奈呢？他就没有为你说两句话？他不是对你最好了吗？”
宇智波隼人的情绪更激动了：“对我好？这些都是他应该的！要不是他输给了你，宇智波斑怎么会带着大部队突然撤离？我怎么会被俘虏？白亚怎么会死？我的孩子怎么会离我而去？”
他就说宇智波是神经病吧？那种情况下，大部分宇智波怨恨的都是他和大哥，然而以宇智波隼人为首的小部分人怨恨的却是宇智波泉奈。
不过他也习惯了。
“所以，他放弃你了？”
“哼，当然了，他说是爱宇智波，其实最爱的是宇智波斑，只要宇智波斑做了决定，他就会站在他那边，根本不管其余人的死活。”
原来如此，泉奈反对过，但是斑是赞同的，泉奈只得遵从，他应该还安慰过宇智波隼人，但宇智波隼人没听进去，来找他了。
他忽然抬起眼眸，宇智波隼人情绪极为不稳定，边说话边大喘气，就在刚刚，那喘息之声停了。
宇智波隼人的眼睛像毒蛇一般，低声问：“你会帮这个忙的吧？扉间大人。”
千手扉间：“很遗憾，这是木叶的决策，初代目为了维护家族的利益，答应了长老们，木叶是否抚育家族的孩子由族长决定，你应该去找斑。”
说罢，转身要走向通往地下的黑暗阶梯。
“等等！你忘记了我曾经告诉过你，宇智波在贵族之间的人脉关系，火影竞选期间也告诉了你亲近宇智波的家族，还有斑要竞选的职位，这些你都忘了吗？”
千手扉间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秋风肃杀，吹过他的白发。
“我记得，但是你好像忘记了，要不是大哥将你们这些投降的宇智波放了，你或许早就死在我的实验室里了。”
宇智波隼人彻底失去理智。
眨眼之间，他抵达千手扉间的背后，手里握着一把苦无，顶端尖锐的三角几乎划破千手扉间背心的衣服。
“去死——！”
他听到千手扉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水遁水牢之术。”
无边无际的水涌了上来，腰部以下瞬间没了知觉，水还在上升，堵上眼耳口鼻，视线一片模糊，只能看到有两个身影，渐渐的无法呼吸了。
千手扉间站在水牢外面，安静看着，一直到这人窒息晕倒，才解除水牢之术，任由他湿淋淋地倒在地上。
两个千手扉间蹲了下来，低头看他。
准确来说，这两个都是他的影分身，不过都拥有本人的思路。
这人迟早会发癫，他知道，问题是要如何处置？
他想研究活的宇智波，已经想了很久了，这里距离他的实验室那么近，他完全可以将人拖进去，然后做出此人叛逃的假象。
宇智波隼人声名狼藉，完全有叛逃的理由，而且除了泉奈，宇智波内估计没人在乎他，再发一个追杀叛忍的任务，让自己人接了，扫尾也不是难事。
神不知鬼不觉。
可他是法务部部长，他将木叶新修的法典倒背如流，治安管理法明确规定不允许木叶人伤害木叶人。
他用水牢之术对付宇智波隼人，是因为对方先失去理智袭击他，他占理，可若是送人进实验室，那就是对木叶法典的践踏。
该怎么做？
他兀自思索，倏然起身，看向后方，没一会，背生双翼的黄金大老虎从天而降。
小可瞅瞅地上的人，再看看千手扉间，神色复杂：“小乔让你不要白天普法，晚上犯法。”
千手扉间挑眉：“她监视我？”
不等小可解释，他拎起宇智波隼人。
飞雷神，启动，感知力，启动。
却发现涂女乔不在木叶，她与鬼灯弱水正在远离木叶。
千手扉间：“？”
五分钟后。
“你真是的，我就是送她多走了一段路，你至于追出来，一副我要叛逃的样子吗？”涂女乔说完，不想看他，径直往回走。
千手扉间振振有词：“送她为什么要走那么远？再者，你不是会时空间魔法吗？”
涂女乔：“她想自己回去，我舍不得，边走边聊，一不留神就走远了。”
说话间，已经能看到木叶大门了。
涂女乔大声：“也没有走很远嘛。”
千手扉间：“那是我追上去的缘故，她答应你了？”
提起这个，涂女乔就很得意：“当然，她要争水影的位子，争到了就结盟。”
千手扉间泼冷水：“我看未必能如你所愿。”
涂女乔还没说什么，小可先不高兴了，“小鬼，你少说丧气话。”
两人吵了一轮，涂女乔瞄到晕死过去的宇智波，岔开话题，问这是怎么回事。
千手扉间：“他袭击我，我弄晕了他。”
涂女乔一愣，瞅了小可一眼。
是她的日语学得不好吗？词都懂，连在一块怎么听不明白？
小可使劲摇晃脑袋。
千手扉间轻叹，解释起来龙去脉。
涂女乔：“啊这，你们的关系还真复杂啊。”
千手扉间偏过头看她：“你监视我？”
“……”
千手扉间收回视线，不再看她那“你听我给你狡辩”的神色，淡淡地说：“是漩涡一族的神乐心眼，她们以为我在对宇智波下杀手，请你阻止？”
千手扉间是感知型忍者，也知晓远亲漩涡一族的感知能力不差。
涂女乔：“谁知道呢，可能是漩涡，也可能是巡逻的治安官，也可能是别的人。”
小可：“你别记仇，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
涂女乔忙不迭点头。
千手扉间面无愧色，停下脚步，转身看她：“可以请你当做没看见吗？”
小可大惊失色。
涂女乔痛心疾首：“你从此可都改了吧。”
千手扉间的面色终于发生变化，甚至有些严厉：“你把魔杖放下说话。”
他可没忘记，上次刚看到这支魔杖，下一秒，他就变成了小孩子，花了六天时间才恢复原样。
涂女乔从善如流，收起魔杖，凭空变出千手扉间很熟悉的格纹布，抖了抖，他手里的宇智波就没了。
“你想如何处理此事？告诉斑和泉奈，破坏千手和宇智波好不容易得来的稳定吗？”千手扉间问。
涂女乔注视他，认真道：“你想要的稳定，难道是表面平静无波，底下暗流涌动吗？你就能保证，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一辈子都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交易？”
千手扉间哑然。
“无论如何，你没有瞒着我，这份信任，我很感激，这说明你对我有所改观，可是我也得告诉你一句明白话，我不能瞒着他们。”
千手扉间盯着她看一会，问：“这是私心吗？”
这不是他第一次怀疑她的“绝无偏私”了，涂女乔快速翻了个白眼，“拜托，没有比我更公道的人了，要是反过来，我也不会瞒着你和柱间的。”
两人在街口分道扬镳，没走两步，涂女乔身边落下一个身影，两侧房屋里的橘黄灯光照亮她纯白的眼眸。
正是日向消夏。
“初代目，那件事解决了？”她问。
“嗯，还要多谢你提醒我。”涂女乔说。
日向消夏摇头：“我是木叶最闲得慌的人了，能为木叶做点事，我深感荣幸。”
她的遣词造句听起来很不口语，涂女乔要出言安慰，却瞥见日向消夏凑近了点，声音虽小却不掩好奇。
“初代目，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啊？”
涂女乔：“……”
那白眼只能看，听不见可憋死你了是吧？
第60章 截然不同
有句话日向消夏没有说错，在这些大家族里，族长级别的强者中，她是最闲的。
日向冬一郎虽然也没有职位，好歹有两个孩子需要教导，而日向消夏对她坦言身处分家家主的位子上，不愿生女为虜，生男为隶，故而在这个三十来岁，膝下该有个一女半男的年纪，保持独身。
若非如此，也不会找个没人的地方修行，开发白眼的时候看到千手扉间和宇智波隼人了。
正好，就此事而言，涂女乔也想听听她的意见。
这事说来简单，宇智波隼人怨恨宇智波泉奈，给千手扉间提供情报，有事请千手扉间帮忙，却没得到帮助，情绪失控做了那种事。
“多谢你告诉我，不然他有五成的概率要被拖进实验室里了，虽然我没进去过，但感觉他进去了，很难全须全尾出来了。”
他们吵架的时候，宇智波泉奈说过千手扉间的实验室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应该不是无的放矢。
“原来是这样，他是个背叛者。”日向消夏眸光中掠过些什么。
待涂女乔要细看，她垂下了眸子，很快掀起眼皮，收敛好了所有情绪。
她问：“初代目，你会怎么处置他？”
“先找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说一声，然后依照治安管理条例，对木叶同胞使用武器，下死手，虽然未遂，但也得关几年。”涂女乔开始思考建个法院。
日向消夏的声音让她回神。
“关几年，只怕您不能如愿，无论是什么家族都痛恨背叛者，我想那两位部长会要求您，不，或许想亲自处死他。”日向消夏信誓旦旦。
涂女乔看她一会，笑道：“我倒觉得不会，你要作为证人来火影楼看看吗？”
日向消夏面色犹疑，“这不好吧？”
变回巴掌大小的小可：“有什么不好的？你好奇就来嘛。”
日向消夏答应了，第二天，她穿着连帽斗篷，敲开了涂女乔的办公室门，得到允许后立刻闪身进屋，轻声关门，背靠墙壁半天没动。
涂女乔放下文件，坐在办公桌后望着她：“你就非要偷感这么重吗？今天休息，只有几个人值班。”
日向消夏绕开落地窗，来到她面前：“请见谅。”
涂女乔没话说，如今火影楼与日向宗家的态度过于客气，客气就意味着生熟，她的做法无可厚非。
等宇智波兄弟俩来了，她更是站在角落里充当壁画。
宇智波斑瞧见她，点头示意，很快看向涂女乔：“初代目，你说隼人在你这？”
涂女乔拿出大家都很熟悉的格纹布，抖一抖，抖出来一个宇智波，该宇智波一个鲤鱼打挺，双目血红，看到涂女乔，手伸进忍具包，掏出个苦无就冲了过来。
“……”
好有既视感的画面。
然而没等涂女乔和小可做些什么，面前多了一道背影，短发往上翘，一条小辫子倒是很柔顺，垂落到腰间。
宇智波隼人的眼睛失去焦距，人虽然站着，头却垂了下来，有点像断电的机器人。
宇智波泉奈转过身，面对她，写轮眼没来得及关上，他闭了下眼，再睁开就是深邃的黑眸了。
“初代目，是隼人冒犯你了吗？我代他道歉。”
涂女乔一看就知道宇智波泉奈误会了，鉴于上一个这种待遇的是弱水，他八成以为宇智波隼人袭击了她。
“这是个战争遗留问题，先坐，我慢慢说。”
起因的确是公养制，但他冒犯的却不是她。
听完事情的始末，两个宇智波沉默许久，神情都很复杂。
氛围开始紧张，连小可啃梨都小口小口的。
宇智波泉奈先后向涂女乔和日向消夏道歉，感谢她们保了隼人一条命，他记这份人情。
说完，苦笑着说：“说起来，我欠初代目很多东西了。”
“你说眼睛吗？你们宇智波在选举上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早就两清了，这件事嘛，也是我身为火影该做的。”涂女乔说。
宇智波泉奈摇摇头，不说话。
小可瞅瞅墙角的日向消夏，飞到自闭的宇智波泉奈身边：“你不生气吗？”祂还以为宇智波泉奈听了跳起来就要杀人呢。
宇智波泉奈：“……我现在就去杀了扉间。”
涂女乔赶紧去追，在宇智波泉奈开门的时候，握住他的肩膀，正要说什么，却看见门开了个缝，千手柱间探头进来。
“女乔？你有空吗？”
说完，看到眼前这一幕，愣了一下。
“柱间，咱们好久没有切磋了，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宇智波斑大步流星过来，边走边抻了一下手套边缘，略有些褶皱的布料绷直，更加紧贴他的双手。
门彻底打开了。
千手柱间抱着一盆芬芳四溢的花，没回过神来：“好是好，但我是来送花的。”
宇智波斑接过那盆花，转手交给双手空空的弟弟。
涂女乔赶紧开口：“你们去别的国家打好不好？我送你们。”
宇智波斑：“好。”
千手柱间：“不是，这对吗？”
他说什么都不管用，涂女乔手快，划分出时空界限，反手将两人推了进去，界限消失，变成牌回到她手中。
她收好牌，看向沉默的宇智波泉奈，想让他别担心，哥哥打起来是战斗爽，弟弟打起来是真的要命，转念一想，他应该知道宇智波斑的用意。
应该吧？
“你哥的意思是，你来处置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按照木叶的律法来吧，”宇智波泉奈转过身往回走，花摆在茶几上，低头看着鲜嫩绿叶中开放的雪白花朵，“初代目，你喜欢茉莉花？”
涂女乔不明所以，指着窗外的桂花树：“我喜欢桂花。”
宇智波泉奈的目光顺着她的手臂往外看，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让今日值班的治安官过来，将宇智波隼人以袭击千手扉间的罪名下狱。
据说宇智波泉奈全程跟着，宇智波隼人清醒之后发了大癫，宇智波泉奈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治安官离开了。
涂女乔叹息，建村以来，无论是千手柱间还是宇智波斑，都在往好的方向走，至少心理是这样的，倒是宇智波泉奈，反而像是生了心魔。
她的宇智波斑稳定器，可千万不能出问题啊。
那边小可打开了窗户，放屋檐上趴着的日向消夏进来。
涂女乔：“很有趣吧？千手和宇智波两个阵营，宇智波隼人作为背叛者，向千手提供情报，千手扉间要对他人尽其用，宇智波泉奈却希望他能活着。”
日向消夏承认这一点。
按木叶的律法来，那宇智波隼人关几年就行，但要是按照族规——任何一个家族的族规都是背叛者死，甚至不是白纸黑字写下来的，是不言自明的。
不错，宇智波泉奈大可揭开这件事，以此向千手发难，固然可以打千手的脸，让全木叶的人都看看表面上真诚的千手，背地里在搞什么花样，千手的风评会一落千丈。
与之相对的，其余宇智波一定会要求处死宇智波隼人。
战场上投降还能说实在打不过，千手柱间简直强如鬼神，可是给敌人传递情报，抽一族的血供养敌人，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而宇智波泉奈在打击敌人和保全族人之间选择了后者，甚至没有多加考虑。
“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斑作为一族的领导者，真是无可挑剔。”她的语气暗含羡慕。
涂女乔：“可是他们没能带领宇智波战胜千手哦。”
日向消夏想说总比自家那个叉烧强，忍了忍，没说出口。
涂女乔不太满意，“这就是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吗？我倒是更关注宇智波隼人，背叛自己阵营的人，会被她投诚的阵营敲骨吸髓，直至死亡。”
日向消夏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瞬间白了。
涂女乔笑了，走到她面前，双手按住她的肩，低头看她：“你别多想，倘若你要走向我，不是背弃，而是回归。”
“不论家族，不论姓氏，你和我才是同阵营的一家人。”
日向消夏望着她，目光从闪烁，慢慢变成坚定。
宇智波隼人被涂女乔判了八年，他出来就是搞事，还是进去踩缝纫机，赚钱给沙罗和沙耶比较好。
不明真相的宇智波有所异议，山中一族的人挖出宇智波隼人的记忆给她们看，证明确实是他袭击千手扉间，才压下那些声音。
这件事结束之后，涂女乔开始密切关注宇智波泉奈。
也是难为他，心里藏着这种事，还要与千手扉间合作普法，看着千手扉间的眼神都冒寒光，嘴角却是上扬的，叫人不寒而栗。
涂女乔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搞，倒是宇智波泉奈似乎看出来了。
“初代目无需担忧，我不会陷害他，但以后的日子，他只要让我拿住把柄，我就绝不会放过他。”
涂女乔：“……”
他似乎将宇智波隼人的错全怪在千手扉间的头上了。
这两个人的错是一半一半吧？虽然她看宇智波泉奈不是这么想的。
不过这件事既然没有头绪，只能先放一放，大名的车队慢了些，昨天前去接应的忍者传信回来，说大名明天就能到了。
当天，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带了件衣服过来找她，让她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