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与虎谋皮
千手扉间绝不是叫人嘲弄还无动于衷的脾气，他大怒，指责涂女乔胡说八道，他根本没有学生，怎么能说他在教育界身败名裂了？
涂女乔自然有话可回，问他既然是研究时空间忍术的，难道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平行时空吗？平行时空的他身败名裂难道就不算了吗？
千手扉间被平行时空所吸引，然而吵架的关键时刻，不是思考的时候，便说就事论事，他没有做的事就是没有发生，不要把别人的经历安在他头上。
涂女乔反驳。
千手扉间反对。
宇智波斑反弹。
本来一下午课就烦，她们还在这吵架，他慊烦，从办公桌底下摸出祖传团扇，反手把千手扉间扇飞了。
涂女乔感到那股狂风从身前咆哮而过，举起双手，身体后仰，小可与她一样，惊魂未定。
坏了，有宇智波泉奈在，好日子过得太久，让她忘记宇智波斑是个情绪不那么稳定的人。
一上头就拿可以反弹忍术的团扇当芭蕉扇用。
“扇他可就不能扇我了哦。”她小声说。
“扉间是影分身，扇他，影分身会消失回到本体那去。”宇智波斑拄着团扇看她。
涂女乔：懂了，是说她是实体，扇飞她，容易毁坏墙啊玻璃啊。
当校长了，学会珍惜学校的一草一木了。
他真的，她哭死。
她带着小可离开办公室，最后回望，见他仍然坐在那里emo，心里又起了促狭的心思。
凄然，这是她新给他取的名字。
她哈哈大笑，大步流星地出门，徒留宇智波斑纳闷她又在想什么。
很快，宇智波斑放弃了思考，以他的经验揣度，肯定不是好事。
他丢掉了脑子，涂女乔不能。
万事开头难，宇智波斑的劫过去了，她的劫还在路上。
真要论起来，大半个村子都是忍者，忍术并不新奇，除非宇智波斑课上讲宇智波的血继限界写轮眼。
但魔法却是神秘的，在她之前，大伙见所未见。
平民的孩子会来听课，给自己多重选择，看看喜欢哪个，哪个更容易学，早点定了方向，少走点弯路。
忍者的孩子也会来，多学点本事总没坏处，不为学本事，收集情报或是见见世面，也很不错啊。
到时候，阶梯教室里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涂女乔不怕人，更多人面前的就职演讲都做了，讲课，还是她擅长的魔法，那不在话下。
关键在于，她讲了，多少人能入门。
宇智波斑教了一个下午，仅有两个不能提炼查克拉，她不能比任何人差。
她要回去偷偷改教案，然后惊艳所有人。
教育是一件影响深远，且立刻就能看到影响的事。
这一课起到的作用远远不止是卷涂女乔这么简单。
学校是基层单位，贴近人民群众，也就是说，做了实事就会被人瞧见，结果是好的，那就会被人认可，受人尊敬。
某种程度上来说，宇智波泉奈费尽心思给宇智波做宣传，希望改变宇智波在人们心中的形象，效果不如宇智波斑这么一堂课。
他教学生们入门，学生回到家中，兴高采烈地描述这一切，憧憬着像村子里的忍者一样酷。
家长们听了，心想，以前偶然间在街道上碰到过斑大人，他面色严肃，不苟言笑，原以为是很冷酷的人，没想到脾气这么好，还为了孩子的学习费尽心思，便对他改观了。
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就连日向家的小孩听他一节课都觉得有所收获。
有的年纪小，性情天真，觉得宇智波斑厉害就崇拜他，而有的年纪大些，东西是学到了，感激却是一点都没有。
不过这足以引起日向宗家的注意了。
“宇智波斑也堕落了，堂堂宇智波的族长，竟然这样邀买人心。”
“他教平民提炼查克拉，接下来要教什么？是不是他们宇智波的火遁也要分享出来了？”有人冷笑。
“他肯，他家长老也不肯吧。”
“未必，宇智波斑独断专行，长老管得了他？”
练功房里，正中央，两个孩子眼部迸发白筋，你来我往，打得分外凶狠。
日向冬一郎站在一旁观看，身边是几个神色不满的长老。
查克拉这种东西一向是人无我有，想到那些蝼蚁般弱小的平民也能成为忍者，就不太痛快。
不过非家族忍者不可能得到家族秘术的传承，没有天生的血继限界，除非天赋异禀，能像千手柱间那样自创血继限界，否则不可能有什么出息。
上限摆在那里，不用担心这些人会抢日向的任务，所以，不满尚可以压制。
然而今天的事，再次敲响了警钟。
宇智波斑，他实在太能拉扯了。
那么多平民，听说还有几个蠢得不像样子，他愣是能拉扯出百分之九十八的入门率，能看出他花费的心血和确立的决心。
后者如磐石一般不可转移。
这就很让人害怕，倒不是怕他教出个绝世天才，而是怕他，怕支持教育的千手将自家的忍术拿出来，无私奉献给木叶。
——那你们这么干了，会不会道德绑架日向也这么做？就算不绑架，你们这么干，我们不跟着做，也显得我们不是个人。
那怎么行？
日向虽然藏着八卦掌等绝技，连分家都不让学，可以说是敝帚自珍到了极点，但他们能这么做，外人不能笑话。
这是一重，另一重就是不好管理分家。
多年来，宗家对分家的控制一直是双管齐下，首先是躯体的控制，不能让她们太强，具体怎么操作呢？
比较科学的方式是不让她们摄入蛋白质，只给她们吃小麦大麦，告诉她们白是美、痩是美、矮是美，黑高壮就得死，几代下来，自然就弱弱小小的，让宗家有安全感。
但宗家不懂科学，他们的手段更简单粗暴，创造了名为“笼中鸟”的刻印，在分家四五岁左右刻在大脑上，只要宗家发动，就能让一个分家强者痛得满地打滚。
孙悟空扛不住紧箍咒，日向分家也扛不住笼中鸟。
驯服的关键不是痛苦和恐惧，紧随其后的洗脑和苦衷也必不可少。
他们告诉分家，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白眼不落入外人之手。
然而白眼落入外人手中，也不可能通过遗传生出下一个拥有白眼的孩子，更不可能取代整个日向家族的地位，那为什么非要刻印“笼中鸟”不可呢？为什么宇智波家族就没给族人装个刻印？写轮眼就不是三大瞳术之一了吗？
诶！这个别管，他们将忠于日向和忠于宗家混为一谈，反抗就是不忠诚，忠于家族是大义，违背大义，是想被人唾弃还是来一套笼中鸟？
一通乱拳打几千年，分家既没有反抗的实力，也没有反抗的心思，从来没有推翻这一切的想法，从来没有想过“我是个日向吗？你不说我还以为我是叛徒呢，用我防我，这么对我”。
分家不会这么想，会认为遭遇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前人都这么熬过来的。
前提是别看到宇智波斑将家族卷轴分享出来，也别看到涂女乔教会大伙魔法，让不能学八卦掌的分家拥有了别的力量。
不然她们会受到力量的吸引，情不自禁走向那两个人，然后发现日向的保护伞外面根本就没有雨。
越想越可怕，长老忍不住催促：“冬一郎大人，你说句话啊。”
日向冬一郎迟疑道：“那毕竟是宇智波的族长，谁能拿他怎么样？”
摆弄宇智波斑，什么小众语言？
“先联络宇智波族内对宇智波斑不满的人，千手也是，鞍马那边的情报也得打听。”
至于别的小家族？不用考虑，那群人定然乐意从大家族身上撕下肉来。
“冬一郎大人，别忘记半个月后，新任大名就到了，我得到一个情报，不知真假。”日向将大道。
日向冬一郎：“什么？”
日向将大小声说了一句，日向冬一郎一惊，失声道：“会有这种事？”
日向将大：“等人到了，还需要再确定。”
日向冬一郎表情复杂，缓缓点头。
诡计在这秋日雨夜中悄然酝酿。
雨声又细又密，连绵不绝。
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可是涂女乔的家里仍然温度适宜。
她坐在书桌前，左手边放着秤牌做出的学生潜力评估值，右手边是她改了又改的教学方案，铅笔在指间转圈，脸上的表情踌躇不定。
小可拿着比自己还高的勺子挖布丁吃，宽慰她：“别发愁了，你现在跟交卷前改答案还改错了有什么区别？我觉得第一次的答案就是正确的。”
涂女乔摇头：“不能松懈啊小可，事情做到尽善尽美是领导者的职责，如果办事不如别人，人家凭什么听你的？面上听，背后也不会服气的。”
小可想说两句勉励的话，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踩着雨水，显得声音很明显。
这些是实力弱一点的，真正实力强横的人无声无息到了院门前。
前面的那个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浑然不知身后的人拔出了雪亮的武士刀，眨眼间抵住她的背心。
对待间谍，留一命不死就行了。
她调动全身最后的查克拉，再一次结印，身体骤然化作一滩水，融入脚下的雨水中，迅速往亮着灯光的门前蛄蛹。
眼看这条路过半，天上降下银白色的箭矢，牢牢困住这摊“水”，不让她行动。
忍者们见状，停下了脚步，齐齐往箭矢飞来的方向望去。
那个地方一片黑暗，涂女乔知道月不想见人，遂打开窗户，待在二楼往下看，与湿漉漉的宇智波泉奈对上视线：“有事进来说吧。”
第42章 鞠躬一巴掌，跪拜两巴掌
换在以前，她可以待在二楼，遥控房门打开，但现在没有必要摆魔法师那高深莫测的架子。
她从窗边走开就走下楼，小可飞在她前面，她在玄关对面的墙上瞧见月的影子。
“吵醒你了？抱歉，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今晚不会发生别的事了。”
“好。”
清冷的声音刚落，影子便消失了。
小可正好开了门，涂女乔看到一群忍者，她都能叫出来名字，甚至可以说是很熟悉，有特殊情报处的，有治安管理局的，还有作战部的，以及一只金毛忍犬。
与她视线相对的瞬间，眼睛发亮，尾巴欢快地摇来摇去，雨刮器似的。
她心底一软，前些天她还在作战部训练地点打了它的主人一顿，它倒是一点不记仇。
连人带狗都是湿漉漉的，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她们不太好意思：“初代目，人抓住了，我们就不进去了。”
特殊情报处的人说她们要把人带走审讯。
“那个先不急，小可。”
“好嘞，”对视一眼，小可就明白她的想法，周身散发出金光，“你们别害怕哦。”
忍者们见小可的次数不比见火影的次数少，在场不少人还在菜摊前与祂狭路相逢，关系都很不错，听祂这么说，心生好奇。
小可小小的身体散发着大大的光芒，为这个夹杂几分寒意的秋季雨夜带来了暖意。
“诶？衣服干了。”
“头发也是。”
“好方便的术。”
小可得意点头。
等她们夸完了，涂女乔再送上手搓的雨衣，不是人人都是千手扉间，能一个飞雷神直接回家。
“都辛苦了，穿上这个回去休息吧，这个人就先交给我。”
虽说忍者淋雨不算大事，但是大伙还是因火影的关心而感到熨帖，不住向她道谢。
金毛那件，是她趁着主人穿雨衣的时候，蹲下给它套上的。
虽然过了手瘾，但差点被热情的金毛来了个洗脸套餐。
涂女乔心有余悸，用手按住侧脸，摇摇头，这有什么值得道谢的，目送她们离开，听到小可的声音：“你不走吗？”
她循声看过去，见宇智波泉奈站在门口的位置，她的门前挂着灯笼，他站的地方正好是阴影，手里拎着呃……透明的史莱姆，插着银白的箭矢。
宇智波泉奈往前走一步，上方橘黄色的光落在他的脸上，他说：“我留下来汇报抓捕情况。”
“明天说不行？都这么晚了。”
“是很重要的事。”
见他坚持，涂女乔有种微妙的感觉。
他是不是想盯着她，毕竟上一个间谍是她亲手放走的。
直接问出来是自揭其短，她知道她放人的举动，他不认同，所以没有冒然发问
她侧过身体，“进来吧，给我讲讲你们抓人的过程。”
这件事涂女乔知情。
上午千手扉间发觉不对劲，告知特殊情报处，有人混进木叶，特情处偷偷排查，于傍晚锁定了敌人位置，谨慎起见，通知治安管理局的代理局长宇智波泉奈协助。
顺带一提，治安管理局的局长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暂时由十一部的部长轮流代理，今天轮到宇智波泉奈。
他跟着涂女乔进屋，眼睛不多打量，专心汇报工作。
“……间谍应该是鬼灯一族，那一族有将身体|液态化的秘术，就像现在这样。”
宇智波泉奈把“史莱姆”放在茶几上。
小可在旁边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说道：“那应该很难抓啊，下雨了。”
直接液态化，混入雨水之中，那谁能抓得到。
宇智波泉奈：“多亏了山中部长，她的感知能力极强，而且拥有感知相传的能力。”
流程是山中瑠奈原地开启感知能力，锁定敌人的方位，然后坐标传给抓捕人员。
传统的感知相传，施术者必须触碰对方的额头，才能让别人看到施术者的感知画面。
但山中瑠奈能做到无线通信，也就是说不需要触碰。
她用这种方式将间谍逼入绝境，间谍发现走到哪里都有忍者跳出来砍人，甩又甩不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解除秘术正面交锋。
这一下打得木叶忍者措手不及，她们这时才惊觉，这个只会逃跑的家伙，实力相当惊人。
听到这里，涂女乔面上的轻松之色消失不见，沉声问：“后来呢？”
宇智波泉奈见状便知，她虽然宽纵间谍，但更看重木叶的大家，心里很是安慰，温声道：“放心，最严重的受了点冻伤，养几天就好了。”
涂女乔和小可齐齐吐出一口气。
“那就好。”
这时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她与小可对视，下一刻小可飞过去开门，玄关那里传来声音。
“瑠奈？”
没一会，小可身后跟着山中瑠奈回到客厅。
她穿着丁香色的上衣，黑色长裤，全身都湿透了，短发和衣服都紧贴着身体，看上去狼狈极了。
一进屋，单膝跪下请罪。
“初代目，是特情处失职，导致间谍混入木叶，请您重重罚我，千万不能是罚款这种小惩罚，不然无法服众。”
她义正言辞。
涂女乔眼角抽搐。
小可低头扶额。
宇智波泉奈无奈一笑。
是这样的，山中瑠奈是个财迷，打小就爱记账攒钱。
她的人生信条是能赚到的钱，一分一毫都不能放过，别人是只追随强者，她是只追随有钱人。
连家族催生，她都只生了信奈一个，再催就开喷。
“生生生，说得简单，搞垮了我的身体，我上哪去搞钱？你知道孩子是吞金兽吗？你知道养一个要花我多少钱吗？”
喷得长老们唯唯诺诺，退避三舍。
从涂女乔亮出五万两黄金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火影是她这辈子的主人。
她要不惜一切代价走到火影身边。
——打探出火影是如何年纪轻轻攒出这么多钱的。
“成为黄金矿工。”第一次开会的清晨，她偶遇火影，问出了这个问题，火影如此回答。
“私人开采吗？这违背了大名的法律。”
火影大手一挥：“来钱快的活，有几个是合法的？”
山中瑠奈：“……”
她说得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
方法是知道了，但是很难复制，她上哪找一座隐藏的金矿去？
不过她没有后悔竞选特殊情报处，毕竟有固定工资呢。
以后当部长是她的主业，接任务是她的副业，争取副业比主业辉煌。
不想豪言壮志还没实现，主业就出了纰漏，这不，赶忙过来请罪了。
火影您老人家可千万别扣钱啊。
宇智波泉奈知道她在装可怜，雨下得突然，她待在办公楼指挥，怎么会淋一身雨？
不用看涂女乔的反应，都知道她一定会心软。
她对女性忍者的偏爱，早在她进入木叶的第一天就展露出来了，不仅是他，每个家族都有所察觉，部长竞选之前，也鼓励族中女性精英多用心。
也正因如此，他才担心火影会因为间谍的性别而放她一马。
但涂女乔的反应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她当即起身，来到山中瑠奈面前，缓缓矮下身体，单膝跪了下去。
山中瑠奈：“！”
宇智波泉奈倏地起身，几步来到涂女乔身边，想伸手去扶她，却听她说：“你是希望跪着说话吗？”
山中瑠奈头皮发麻，抬头看她，又不敢多看，低下头，眼珠子乱转，冷汗直流：“不，我是认错。”
“不需要，要站就一起站，要坐就一起坐，这才是我们木叶同甘共苦的精神。”
涂女乔不扶她，叫她起来，山中瑠奈大脑一片混乱，只想呼唤她的奈良牌外置大脑，一听有人说话，下意识就照做了。
“我最恨现在社会创造的乱七八糟的礼，用让一个人身体痛苦的方式表达对另一个人的臣服。”
鞠躬是一巴掌，跪拜更是两巴掌，创造它们的人给他一套降龙十八掌。
“你说创造这些糟粕的家伙，内心是有多自卑多下贱，非要别人矮一头，才能凸显自己的高高在上。”
涂女乔来气了，这样对宇智波泉奈说，说完怒气冲冲坐回了沙发。
宇智波泉奈：“……”
这就很超纲了。
他从没思考过这种问题，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就算是宇智波和千手，出现斑哥和千手柱间那样的强者之前，也是要对大名下跪的。
他还记得跟父亲给大名做汇报的时候，父亲要单膝跪在廊下的白石子地上，他学着父亲的样子，跪在左后方的位置，听到大名语调缓慢优美的声音从竹帘后传来。
他很快从回忆中回到现实，望向火影，她仍旧怒气冲冲，小可一下一下摸她的额头，告诉她别气了，太生气容易睡不好觉。
他闭了闭眼睛。
好在涂女乔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件事很快就翻篇了。
宇智波泉奈不说话，在小可的帮助下恢复清爽的山中瑠奈不太理解火影的想法，打算回去问问她的外置大脑，但是她知道闯祸了，比疏忽了反间谍的工作还要严重，所以也不敢说话。
就剩涂女乔和小可。
涂女乔很快进入工作状态，目光落在茶几上的“史莱姆”上。
依照宇智波泉奈所言，间谍应该是鬼灯一族的人，她会鬼灯秘术水化之术，受创则会恢复人形。
然而间谍仍然是“史莱姆”状态，原因是中了月的封印之箭。
“拔了箭，见见这位艺高人胆大的间谍。”
小可蓄势待发，没忘记上次那个间谍是如何闹腾的，祂随时准备变回大老虎，将人按在爪下。
别人拔不出月的箭矢，只有涂女乔可以，她握住箭矢的刹那，银白的箭矢就在她掌心化为光点，四散开来。
“史莱姆”蠕动了一下，很快变成一个人，捂着胸口，趴在茶几上不住咳嗽。
头发不知道被谁烧了一大半，咳嗽的幅度稍大一点，涂女乔就看清了她的模样，瞳孔瞬间放大。
小可的表情则更明显，直接瞪出了大小眼，大声嚷嚷道：“怎么又是你？你是什么先天间谍圣体吗？”
第43章 新的盟友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止不前
没错，是那个大庭广众之下刺杀她的人。
“你是没走啊，还是又来了？还有，你会冰遁，不是雪之一族的人吗？现在怎么又会鬼灯一族的秘术了？”
涂女乔心中既感到无奈，又十分好奇，接连问出这两个问题，语气十分熟稔，听起来没有一丝一毫敌意。
间谍：“……”
给她整不会了。
她们很熟吗？
山中瑠奈也觉得不对劲，好说话的火影是她们的，外族人凭什么有这种待遇？边呆着去。
“初代目，请容我带她回去审讯，我保证，不出一天，您想知道的资料都会出现在您的桌案上。”山中瑠奈道。
她有这个自信，山中一族以擅长精神系秘术著称，她又是族中最擅长审讯拷问的忍者。
涂女乔：“……”
朕的刑部尚书。
宇智波泉奈温声道：“如果需要的话，我很乐意从旁协助。”
涂女乔：“……”
朕的刑部侍郎。
什么乱七八糟的？
涂女乔按了按太阳穴：“不管你们在想什么凶残的事，都停一停，关于反间谍的法典白纸黑字写着不允许动刑。”
山中瑠奈：“谁说要动刑了？我山中一族自有秘术，能让她像丢进盐水里的蛤蜊一样，把沙子吐干净了。”
宇智波泉奈：“我也一样。”
他没有山中瑠奈那股狠劲，但涂女乔知道，一旦她把事情交给他，这位语气温和的青年就会展露出武士刀般的锋锐。
她看向茶几上趴着的间谍，能看得出间谍几乎没有改变姿势，全身僵硬，蓄势待发，眼底并无愤怒，反而透着一股子冷静沉着。
落到这个地步，也没有认命。
“别趴着了，桌上凉，过来坐。”她拍拍身边的位置。
客厅里三组沙发，宇智波泉奈和山中瑠奈都坐在单人沙发上，就她身边有位置。
三人：“……”
算了不说话了，火影是有股子癫劲的，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听她的比较好，万一又发癫怎么办？
间谍拖着重伤的身体坐在她身边，两人隔了一个位置。
然后涂女乔的手伸到沙发后面，招了招，几人便看到托盘从厨房飞了出来，托盘上有水壶和五个茶杯。
托盘落在茶几上，水壶跳起来给茶杯依次填上水，然后原地站好。
涂女乔率先拿起一杯水：“我最近在练习给无生命的东西赋予生命。”
众人：“……”
小可别开盯着间谍看的眼睛，望着涂女乔，黑豆豆眼里透着尴尬：“小乔，根本没有人问你啊。”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涂女乔：“……”
山中瑠奈有心解围，她就很想知道水壶是怎么回事，要是没有间谍在场的话。
涂女乔清了清嗓子，虽然被拆台了，但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她对身边的人说：“你喝点水吧，待会我们要说的话还有很多。”
间谍沉默片刻，说：“我很感谢，上次你放了我，但是我不可能背叛家族和水之国，要让你失望了，我什么都不会说。”
说完，她的眼睛依次扫过山中瑠奈和宇智波泉奈，轻蔑一笑：“至于你们，别妄想了，我受过反幻术的训练，为了你们的面子，还不如直接上刑。”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山中瑠奈还好，她只在乎钱，不在乎家族秘术是不是被瞧不起，但宇智波泉奈是真生气了。
不过不用怕，他现在的生气程度还没有到与千手扉间吵架时的十分之一。
但是不能视而不见。
她能忍对她个人的挑衅，挑衅木叶是不行的。
涂女乔侧过身体问道：“那你接受过梦境中保密的训练吗？”
间谍神色警惕：“什么意思？”
涂女乔：“大多熟悉情况下，梦境的内容与主人的日常经历紧密相关，我可以进入你的梦，翻看你过往的经历，对你进行询问，一般人很难在梦里反抗我，所以我问你……”
“你能在梦中保密吗？”
这话问得认真，涂女乔看到她本就白的脸又刷了一层白漆，放在大腿上的双手蜷缩起来，握紧拳。
“你以为虚张声势能骗过我？”
涂女乔收回视线，直视她的眼睛：“你要用你家族的秘密赌我能不能做到吗？”
间谍：“……”
她不能。
她也不知道涂女乔怎么能会那么多实用的术。
想这些也没用，她低着头，疯狂思考对策，一会想梦中的拷问是什么样的，一会想该从哪个方向暴起逃走。
咔的一声，茶杯放回桌面。
众人听到涂女乔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我对你的家族和水之国没兴趣，我想知道你的事，说完你就可以走，我不为难你。”
山中瑠奈大惊。
倒是宇智波泉奈知道她想跟其余忍村联盟的打算，他不太看好，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反对她。
间谍听了很诧异，她预想中最好的结果是涂女乔是心软的神，必不会让她受太重的伤或是死了，她总有逃出去的机会，却未曾想又会被释放。
“火影阁下，你说真的？”
“别的也就算了，我在这方面还是有信誉的吧？这次与第一次情况不同，反间谍法已经施行，就算是我想放你，法典也不会同意，我不能带头违法。你可以把这当成一场交换，你在木叶也得到了很多东西，不是吗？”
她无言以对。
这段时间她知道了木叶建设的很多细节，这些都是无价之宝，带回去能帮助她们的村子快速建立起来，回去比死在更有意义。
这是她的目的，但火影的目的是什么？
知道一个忍者的情报，自然是想要寻求破绽杀死她。
然而火影能操纵时间，仅凭这一点足以成为大陆上数得着的强者，不知道她的能力都能把她吊起来打。
找个理由放自己走？她就仁慈到这个地步吗？
涂女乔没催她，等她考虑，考虑一晚上不行，几分钟却没问题。
幸好对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表情来回变换之后，点了头。
“我答应你。”
山中瑠奈：“……”
不是姐们，你来真的？
换做是她，去对家侦察，被抓了，对家老大跟她说，你说点自己的情报就能走了，她肯定会认为对方有阴谋，绝不会说真话。
“初代目，小心有诈。”她忍不住提醒。
涂女乔笑着对她说：“没事的，是真是假，我能判断，再说，我相信我们之间建立的信任基础。”
山中瑠奈的目光像是看怪兽。
你们两个还有信任？
这要是有个阴谋论者在这，看你们这么相处，就得问“你们两位是什么关系啊？我咋整瞅着有点不正常捏”。
这样想着，她偷偷去看宇智波泉奈。
虽然那道偷看的视线很快就挪开了，但是宇智波泉奈仍然敏锐地发觉了，他不太在意，他更在乎涂女乔。
她究竟要如何达到她的目的？
涂女乔彻底侧过身体，手肘撑在沙发背上，摆出很随意的姿势：“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弱水。”
“没有姓氏吗？那你是哪个家族的？”
弱水顿了一下：“鬼灯一族。”
这个答案很合理，水化之术是秘术，得有人教，冰遁是血继限界，靠后来觉醒。
涂女乔又问：“那你为什么会冰遁，鬼灯跟雪之一族联姻了？”
宇智波泉奈正在喝水，闻言呛得咳嗽了几声。
山中瑠奈的表情也很古怪。
弱水更是恼羞成怒，苍白的脸都气红了，“水之国内三大忍族水火不容是人尽皆知的事，你是故意开我玩笑吗？”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宇智波泉奈看着摆手都摆出残影的涂女乔，浅笑摇头。
她确实不是故意的，就是忍界小白而已，最近没有功夫了解其余国家的状况，几乎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初代目，水之国内最大的忍族之中，辉夜一族疯狂，雪之一族孤傲，鬼灯一族狡诈，历来争斗不休，关系非常恶劣。”他说。
她摆手的动作停下来，回过味来，所以她那句话就相当于跟一个宇智波说，你家跟千手联姻了？那宇智波不追着她喷火才怪。
她悟了。
不过……
“你看上去不像狡诈的鬼灯，”涂女乔摸着下巴得出这样的结论，“对吧，小可？”
小可与她同款姿势，端详弱水一阵：“的确不大聪明的样子。”
弱水面无表情地检查忍具包里还有多少起爆符，她决定同归于尽，宁死不受这种羞辱。
见状，涂女乔和小可赶紧围着她顺毛，不狡诈的鬼灯又怎么了？她的作战部还有不低调的奈良，不高傲的宇智波，不直爽的千手。
一个家族哪能所有人都一个性格？
不过这么一个插曲过去，到底缓和了紧张的气氛，剩下的就流畅多了。
不是联姻，也不是宿敌变成丈夫的故事，是她妈受不了族内长老的骚操作——她去参加族人的殙礼，刚到那却被告知自己是新娘。
觉得荒谬要拒绝的时候，族长却站出来让她为大局考虑，她要嫁的人是长老的独生男，她要为大局考虑，反正她也不强，长老的独生男是个天才，她照顾好他的生活，他才能更好杀辉夜，活跃在战场上。
山中瑠奈惊呆了，她从没听过这种事。
弱水看一眼山中瑠奈，再看涂女乔：“这种事其实很正常，是不是？”
涂女乔低头笑了笑，然后抬起毫无笑意的眼睛：“不正常，不过我有丰富的社会实践，知道不少例子，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哪里都一样。”
弱水：“……”
她的内心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
“然后呢？你的出生，只怕不容易吧？”她问，问完屋子里陷入漫长的安静之中。
弱水深吸一口气，这其实不算秘密，鬼灯一族几乎人尽皆知，她随便抓个鬼灯都能拷问出来。
“是，先母留下的手书之中说她意难平，找到一个雪之一族的男人，有了我。先母过世后，我觉醒了冰遁，身份暴露。”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其实那段日子很难熬。
六岁觉醒了冰遁，意味着她不是鬼灯一族的人，但鬼灯又不能舍弃她这种战力，捏着鼻子留下她，可是人人都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是私生子，说妈妈不检点，说爸爸戴了绿帽子。
如果不是白莲大人的接纳……
弱水没有继续想下去，维持平静的神色，望向涂女乔：“火影阁下，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如果只是一点往事，说就说了，总比她过问水之国，过问鬼灯的忍术秘密要强。
涂女乔摇头：“到这里为止，我终于确信，你就是我想要找的同盟者。”
宇智波泉奈：“……”
果然是这样，但她要如何劝说弱水结盟？她也不能做主啊。
第44章 来实现和平
弱水也认为涂女乔所说的同盟，是如今的木叶和水之国未来建立的村子结盟，所以她回答得很谨慎。
她不能做主，她需要回去告诉白莲大人，由他决定。
涂女乔目光偏移，第一个看见斜对面的宇智波泉奈，他说：“那是鬼灯一族的族长，几年前的任务中打过交道，但对方回避了冲突。”
“带队的人是谁？”
“是家兄。”
涂女乔：“……”
难怪没有正面冲突。
许是她眼神中表露的含义过于明显，弱水怒道：“不许小瞧白莲大人，他碰上宇智波斑的时候已经上了年纪，若是全盛时期，未必输给他。”
宇智波泉奈哂笑：“不错，白莲比家兄大了二十岁，遭遇的时候，他早不在忍者的黄金年龄了，可他也比家兄多二十年的作战经验，经验就不是优势了吗？技不如人，何必找那么多理由？”
气得弱水直咳嗽，眼睛还要瞪着宇智波泉奈，让涂女乔回想起弱水发现查克拉不见了，手持苦无追杀她的模样。
小可端了杯水递给她，弱水看祂一眼，接过来抿了一小口。
涂女乔说：“他和哥哥感情好，出言维护就罢了，你何必呢？算算年龄，那个白莲就是强迫你母亲嫁人的族长吧？”
“才不是，那是上一位族长，是白莲大人的哥哥。”弱水争辩道。
“所以呢？他对你照顾一点，你就把他哥怎么欺负你妈妈的事忘了？”小可忍不住问。
“这怎么是欺负？忍者就是该遵从命令。”
看着她这副样子，小可气不打一处来，与她争论。
祂不在乎弱水是不是莫得感情的工具人，祂只知道小乔见她们这个死样子会痛心，小乔一难过，祂也很难受。
看祂臭骂她一顿。
涂女乔知道今晚很难达成目的，没关系，她有耐心。
拒绝了山中瑠奈将弱水关进监狱看押的建议，涂女乔决定留她住在自己家。
“对外不要间谍间谍的叫了，就说我在争取结盟，她是鬼灯一族的使者。”
山中瑠奈表情变化一番，最后定格在感动上：“我懂，您是想亲自监视她，给特情处减少看管的压力，真是辛苦了。”
涂女乔：“你这张嘴在商业部会有一席之地的。”
山中瑠奈立刻变脸：“那不行，那么多钱经我的手却不是我的，我会难过死的。”
涂女乔：“……”
山中瑠奈一个弹簧跳，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涂女乔站在门前，看向宇智波泉奈，他垂下眼帘，不知道思索什么。
橘黄的光落在冷白的脸颊上，也没有染上暖意。
就像涂女乔此刻的眼神，不过她听着客厅传来的吵闹声，眼神渐渐有了温度。
她问道：“还有什么放心不下吗？”
宇智波泉奈一怔，掀起眼皮，与她对视，又呆住了，移开视线，慢吞吞地开口：“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尽管说吧，我职责的一部分就是答疑解惑。”
宇智波泉奈似是斟酌着用词，缓缓道：“你说过，现在的政策是结盟换取和平。”
“是。”给他治好眼睛的那天，她这么说过。
“柱间的理念也是如此，我不明白，目标是和平，为什么手段是结盟？如今木叶的实力空前强大，无论是和平还是推翻贵族，都能用实力办到，何必求人结盟？”
“或许你担心仇恨无法消弭，会酝酿出恶果，可是走在和平的这条路上，无可避免要杀死反对派，招致这些人的亲人朋友的仇恨，但这只是一时的，而不是持续几百年的互杀。五十年、一百年过去，随着那些人死去，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享受到了和平的果实，仇恨不是不能放下和淡忘的东西。”
到最后，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仍然会崇拜她，尊敬她，说起初代目，绝不会说她掀起了殃及整片大陆的战争，也不知道战争里死了多少人，而会称赞她，倘若没有她，整片大陆仍然四分五裂，哪有她们的好日子？
宇智波泉奈说了很多话。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她表露自己的想法。
在他看来，无论是柱间还是涂女乔，做法都太过温吞了。
战争是因为大陆上有很多势力，这些势力各自都有想法，若想要和平，那所有势力都臣服于木叶，或者说消灭反对势力不就行了吗？
涂女乔问：“你哥的想法呢？他跟你一样吗？”
宇智波泉奈看向别处：“不。”
他拿这话问过斑哥。
斑哥回答：“柱间仁慈，初代目也是。”
他说：“斑哥，你不认为她们是正确的，那为什么不说出来？”
斑哥：“泉奈，力量所带来的臣服和恐惧，能铺就一条尸骨累累的路，我一眼就可以看得到头，而仁慈是否能平定天下，那条路的终点，却不是我能看到的，我想走下去。”
他了解斑哥。
别看说得挺哲学，翻译一遍就是斑哥又心软了。
他愿意顺着柱间和涂女乔的想法，也不想再次举起屠刀，制造仇恨。
宇智波泉奈不是这样的性格。
他虽然强，却不像斑哥那么强，他性格的底色是谨慎。
强者的人生有容错率，做选择时能够随心所欲，走错一两步不算什么，但他辅佐斑哥撑起宇智波一族，现在还要撑着木叶，就要求自己的脚步像匠人们的建筑一样，不能有一毫米的偏差。
不趁木叶强大的时候消灭别的势力，那将后患无穷。
他讨厌千手扉间，然而希望木叶稳定的愿望是一致的。
千手扉间想要的是踏踏实实发展，而他觉得，敌对势力消失，木叶自然会稳定。
区别是千手扉间能得到他哥的支持，而他的哥哥支持柱间和涂女乔，前者也就罢了，都忽悠斑哥十多年了，后者凭什么能赶上来？
心中疑惑气闷，忍不住道：“兄长很相信初代目。”
他得让初代目知道斑哥对她的信任，别天天开斑哥玩笑。
涂女乔看他那副吃醋的模样，有点新奇，宇智波泉奈可不轻易露出这种表情，安慰道：“也许他没有很信任我，他只是愿意相信我描述的世界。”
她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不重要，她是否有同样的梦想和与之匹配的能力，这很重要。
宇智波泉奈与她对视，几秒后，神色平静地偏开头，没对此说什么，将话题拉回正轨。
“初代目，我的意见，你意下如何？”
涂女乔笑眯眯地问：“你希望我放弃结盟的想法，向水之国开战，向雷之国开战，向风之国开战，向岩之国开战，对吗？”
宇智波泉奈微笑：“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听得懂你在阴阳怪气呢？”
所以说这家伙没有他哥好玩啊。
涂女乔正了正脸色，刚要说话，却叫他抢先一步：“初代目，请你仔细考虑我的建议。”
说罢，离开了。
清楚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让她多想想，话一旦说出口，想改就很难了，尤其是某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可是他不明白，如何致太平于天下，她思考过许多年了。
她回到房间，门在她身后自动关上，进入客厅，就看到沙发上的弱水正襟危坐，看她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警惕。
涂女乔挑眉：“你听到了？放心，我不会掀起战争的，我由始至终，只想结盟。”
小可看她回来了，跟她打了个招呼往厨房那边飞去。
涂女乔坐回原位，要跟她阐述一下自己的理念，却听她道：“如果别人说这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你说，我还能相信。”
涂女乔略感惊讶：“你的态度转变很大啊，上次见面连一句话都不听我说。”
弱水懒得解释：“信不信由你。”
那天涂女乔放了她，她以为是幻术，出了木叶就找地方藏起来，努力恢复查克拉。
查克拉满了，就用了所有已知的方法“解除幻术”，一无所获，直到再次潜入木叶，看到木叶那日新月异的变化，她才惊觉，根本没有什么幻术，她这一周来都在跟空气斗智斗勇。
能确定这一点，木叶那个漏洞百出的封印结界也起了很大作用。
“你是个勉强能信任的人。”
涂女乔惊讶：“很勉强吗？”
弱水：“你以为呢？在战争年代，这是个很高的评价了，假使白莲大人应允，鬼灯乃至将要建立的水隐村与你结盟未必是坏事。”
涂女乔听完，摇了摇头：“你不明白，我想要结盟的对象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不是让你做卧底，我要你成为你们村子的影。”
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静寂。
弱水的眉毛拧了起来：“论实力和威望，都应该是白莲大人成为影，你想要我去跟白莲大人争权夺利，然后你渔翁得利吗？”
她说着说着有点激动，又要咳嗽，涂女乔顺手给她治好了伤，见她呆住，解释道：“争权不是坏事，我对水之国的一切都无觊觎之心，只不过你当上水影，才能实现我心中设想的和平。”
“天晚了，先休息吧，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现在是鬼灯一族的使者，先住在我这，明天开始，跟着我办公，我慢慢给你解释为什么，你必须成为水影。”
第45章 给她看做什么？
明面上一家三口人，住二层独栋，其中有两个天天在外面跑，剩下的那个也不发展业余爱好，家里空房间很多。
“你就住在这。”
涂女乔打开二楼的一扇门，一进门，被里面的整洁程度吓到了，“我的天呐，是我说留宿她的时候，月临时打扫出来的，还是日常维护的？”
小可飞了进去，转了一圈，停在柜子前，柜门自动打开，被子从里面飞出来，祂对涂女乔说：“被子有点潮了。”
“那拜托你了。”
“好嘞！”
小可全身发光，努力发热，用太阳的光亮祛除潮气。
涂女乔绕开祂，走到窗边，拉开窗户，雨声更清晰了，清新的空气也涌了进来。
看着这一幕，弱水又想结印解幻术了。
她跑到这偷学木叶理念和建设的细节，被发现后还打伤了木叶的忍者，却得到了火影的细心款待。
幻术一般不真实。
只有一种说法，那就是火影要拉拢她，与白莲大人争权，搅乱水之国。
可是就这点小恩小惠，妄图打动她，未免……
“好了，就这样，渴了下楼倒水，饿了厨房有吃的，洗澡屋里有卫生间，衣柜里有我按照你这一身创造出的衣服，我就住在你隔壁，没事不要叫我，有事也不要叫我。”
满脑子诡计的弱水：“……”
涂女乔和小可离开，小可带上了门，弱水站在房间里，良久，原地坐下。
走一步算一步吧。
翌日，涂女乔在小可坚持不懈地叫醒中睁开眼，迷迷瞪瞪的，脱了睡衣，期间小可打开窗户，告诉她有点冷了，她换上运动裤和短袖，再拿出一件拼色衬衫外套，打开卧室门。
与此同时，右手边也传来开门声，她扭头看去，见到一个人站在隔壁房门前。
穿着蓝色无袖背心，黑色长裤，标准的忍者打扮，发顶是白色，发尾则是深蓝色，黑眸淡淡地扫过来。
涂女乔歪头：“你是谁啊？”
弱水：“……”
未免一大清早就闹出鬼灯一族的使者刺杀火影的事，小可赶紧冲上去解释，小乔不是有心气人的，她就是刚睡醒，智商没有上线，开始吃早饭就好了。
弱水：“无心气人都要气死人了，有心的话那还了得？”
小可一摊手：“那你可以看看千手扉间嘛，天天怒发冲冠的。”
弱水本想趁着涂女乔迷糊，问问她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成为水影，这么一打岔，就错失了机会。
涂女乔下楼，穿过客厅来到餐厅，饭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食物，却不见月的身影，瞬间精神了。
“月？”
她在厨房门口探头。
“月？”
她打开冰箱。
“月？”
她一踩脚踩器，垃圾桶的盖子弹起。
“月不会在那的。”
一转身，瞧见小可和弱水都在看她，用一言难尽的表情，她清了清嗓子，道：“知道啦，就是看看嘛。”
她觉得，月挺像小猫咪的，家里一来人就躲起来，不过小猫咪不会做蟹黄灌汤包就是了。
涂女乔吃饭的时候很认真，没有注意弱水很矜持地表示她吃过兵粮丸了，更没有注意到小可一跃而起，趁弱水张开嘴的时候，使出九天雷霆双脚蹬，将棋子烧饼踹进她嘴里，弱水捂着喉咙，差点噎死在火影的餐桌。
吃过饭，准时出门，身后跟着吵闹不休的小可和弱水，往学校的方向去。
路上碰到了拿着一沓文件的奈良鹿伏。
“这是昨天的文件。”她递给涂女乔一份，目光从弱水的脸上一扫而过，很轻易翻出一张定格的画面——那个被打晕的冰遁忍者。
结合昨天听到的一些事，她瞬间想明白了，很自然地走在旁边。
涂女乔很习惯在上班的路上碰到奈良秘书长。
她这个火影没时间天天坐办公室，她有时候要去盯作战部的训练，亲自上手指导，有时候要去农业部围观种地，为了做出个种地的好榜样，要下地干活。
中间还得检查法典制定的进度，逐字逐句地琢磨，找千手扉间吵架。
奈良鹿伏带文件来找她，就得等她吵完。
显然秘书长不太愿意抱着等她决策的文件干等，就挑了她上班路上的时间堵她。
虽然早开工，但不用花时间等待上司签字，而且能用省下的时间摸鱼，涂女乔觉得若她是奈良鹿伏，也会乐意。
她翻开文件，第一份是大名麾下某位官员的，乱七八糟说啥她也没看懂，幸好有万能的秘书长，她把信的内容用人话翻译一遍写在下面了。
中宫殿下很崇信的女房有个侄子，天生痴傻，常年高烧不退，找遍了名医都没用，听说药师千鸟羽小姐就在木叶，提前将她们送来求医，预计两日后由大名的守护忍者到达，希望木叶尽力救治。
中宫殿下就是皇后，女房是宫女。
“求医还专门写信来啊。”
奈良鹿伏：“让咱们更重视病人，对手底下的人施恩，展示自己的仁慈，无外乎这三种作用。”
“不是大事，你拟一封信回复就是了，也通知犬冢部长做好准备。”
写信的人还不知道药师千鸟羽弃医从文了。
“是。”奈良鹿伏拿走她看完的，递过去一份新的。
这一份是宇智波泉奈的，他收集了民众反馈，汇报给她。
她一目十行，笑了出来，回过头对弱水说：“你过来一下，给你看点东西。”
弱水停止与小可互瞪，她虽然一直与小可斗嘴，但是分出一部分精神关注涂女乔那边，奈良鹿伏看到她不惊讶就算了，怎么涂女乔还要把木叶的内政给她看？她那秘书长一点反应都没有？
“给我看？是水之国的事吗？”她问。
涂女乔笑着摇头：“不是哦，看看就知道了。”
“这可是你主动给我看的。”
涂女乔笑眯眯地点头。
弱水接过来，凝神去看，由于阅读速度过快，反应过来看到了什么已经晚了。
该死的火影！木叶的男人不孕不育，请求研发新药，拿给她看做什么？
弱水正要骂人，很快想到火影的性格，这家伙最爱取笑人了，别人反应大，正落她下怀。
不能让她看笑话。
弱水板着一张脸，语气平淡道：“民众想要奉行所，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涂女乔看她变幻莫测的表情，正色道：“如今木叶正在发生的事，你们要建的村子里都会发生，先让你提前适应一下该如何处理事务，若是你，如何处理此事？”
奈良鹿伏和小可也看向她。
弱水觉得奇怪：“这有什么难的？人们只是想找个地方登记结殙而已，你安排一间办公室不就行了？”
她用水化之术，在木叶阴暗爬行这么久，对木叶还算了解。
所谓的奉行所，是贵族用来管理平民的办事机构。
如今火影楼的职能全面，可以说是木叶的“奉行所”，但它少一个功能，不负责发结殙证明。
平民百姓辗转来到木叶安家，过上了平静的日子，想找人成个家，然后跑遍火影楼十一个部门，发现谁都不管登记结殙，一下就傻眼了，寻思着火影是个单身贵族，可能把这事忘了，就跟外宣部反映。
家族忍者结殙告知族长，平民结殙也要找地方登记，算是大家都适应的规矩了。
涂女乔眨眨眼：“是么，你这么想。”
她转头对奈良鹿伏说：“让财务部的两位副部长，给我拟一个年终发放单身补贴的标准出来，最迟下周例会前交给我。”
奈良鹿伏：“我知道了。”
弱水：“……”
火影她终于疯了吗？
奈良鹿伏还不劝。
涂女乔不解释，只一味发问：“下一项，你有什么想法？”
弱水冷声道：“我的想法重要吗？反正你不会让医疗部研究这种药的。”说罢，文件丢给涂女乔。
涂女乔颔首：“不错，通通驳回。”
她站着，熟练地写下批复。
其一，不准，想结殙去别的地方登记，木叶不承认任何殙因关系，发生任何问题，木叶不予介入，好自为之。
其二，不准，想要孩子去找个健全的男人生，木叶可以开离殙证明，他那种情况是上天注定，医疗部救死扶伤，但不逆天而行。
不到半分钟就写完了，还给奈良鹿伏，她翻开看一眼火影大人那草书一般狂放的笔迹，心说得亏宇智波泉奈有写轮眼，不然很难看懂初代目写了些什么。
涂女乔弄完，依旧边走边看文件，偶尔拿一些事问弱水的意见，问完做出与她截然相反的选择，把弱水气得够呛。
她不想跟涂女乔说话，就去问小可：“你们为什么不劝一劝？对家族对国家而言，人口非常重要，村子并不例外，安稳的时候正该疯狂生孩子，她给女性发地，已经是降低结殙意愿的事了，现在还发单身补贴，她在想什么？”
小可听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说道：“你这话说的，不结殙，女性也可以生育啊，有地有钱能把孩子养的更好，为什么要结殙？”
弱水愣住了。
涂女乔在前面批文件，小可和弱水在后面辩论，等她批完了，奈良鹿伏拿走离开，她们论到爹的存在对孩子有什么意义。
她没管，现在走到学校的附近了，有很多孩子和家长跟她打招呼，她都一一回应，停下来跟她们说几句话，了解一些情况。
忽然她注意到弱水身形一僵，便往她那边看去，正看到宇智波斑走了过来，难怪弱水失态。
谁见了宇智波斑不害怕？
她正要过去几步，挡住他看弱水的视线，没问题的，她比宇智波斑高。
身边忽然呼啦啦跑过去一群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们停在宇智波斑面前，仰着头看他，声音很大。
“斑老师！”
“我回到家里也修行了很久，提炼了不少查克拉！”
“今天学什么啊？能喷火吗？”
活泼的小孩子叽叽喳喳的，提出各种问题，内向的孩子不说话，抬着头用敬仰的眼神看他。
这下，涂女乔不急了。
因为宇智波斑也没有功夫盯着弱水了，他低着头，表情没变，却能从微微抬起的双手中看出不知所措。
“真好啊。”
不知何时，千手柱间站在她身边，神色欣慰。
“大家终于和我一样，发现斑的温柔了，斑也能建立新的羁绊。”
涂女乔点头：“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也就是这些小孩子了。”
第46章 大人顾虑太多，就会拖慢行动。小孩子喜欢就是喜欢，讨……
大人顾虑太多，就会拖慢行动。
小孩子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会很直白地表达出来。
她们才不管宇智波斑是不是宇智波的族长，有没有忍界修罗那种可怕的名号。
说不定大人拿这个吓唬孩子，叫她不要靠近宇智波斑，孩子还会说：“什么？修罗？真酷啊。”
除非宇智波斑自己发癫，吓跑了孩子，否则簇拥在他身边的孩子们不会离开。
涂女乔收回视线，打量千手柱间，说：“你这人挺好的，你喜欢的东西，别人要是也喜欢，你不会介意。”
千手柱间疑惑歪头：“啊？这种事值得介意吗？”
涂女乔说：“当然。”
然后给他科普“婉拒同担”这个词的来源，很容易就能让他理解，毕竟同担源于日语。
千手柱间摸着下巴思索一会，头一垂，叹息道：“要是扉间也能成为我的同担就好了。”
“死心吧，大哥，不可能的，”千手扉间缓步而来，视线先后投向大哥和弱水，最后注视着涂女乔，“看来你又原谅她了，上次的理由是‘她虽然刺杀你，但你不是还没死’，这次是什么理由？她虽然窃取了情报，但是还没传递出去？”
涂女乔见小可又要冲上去对线，往前一步，隔开双方。
“我来介绍一下，”她一侧身体，手臂朝向弱水，“这是鬼灯一族的使者弱水，我在跟她谈结盟的事。”
千手柱间的眼睛就像黑暗中的蜡烛，刷的一下被结盟二字点亮，他注视着弱水，大声道：“结盟？真的吗？你们的村子建立了吗？”
弱水不怕千手扉间，但是有点怵千手柱间，她道：“还没有，不过在大名的督促下，白莲大人在各方奔走，相信过不久就可以签订停战契约。”
千手柱间好奇道：“大名的督促？扉间，咱们怎么没有？”
他只记得大名卡脖子的事了，哦对，是先代大名。
千手扉间：“大哥，你去地里找回你丢掉的脑子，就能想明白了。”
千手柱间沮丧：“哦，我这就去。”
临走前还没忘记站在弱水面前说了半天结盟的好处都有啥，宇智波斑百忙之中给她留下一句“不可以太低三下四”。
小可问他是什么意思，涂女乔简单解释一下，他的意思是结盟的方式是让她们给你磕一个，你不许磕。
小可和弱水双双沉默。
与之相较，千手扉间的态度是最正常的，既没有如他大哥一般过于热情，也没有像斑那样高冷，简单表达了他的欢迎，表示有问题可以找他，然后进了学校。
教育部给他排课了。
弱水难以置信：“他是千手扉间？上次见面不是这样的，他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涂女乔：“那倒不是，他的态度会随着你的立场改变，至于之前不同立场时产生的龃龉，他不会计较，很神奇吧？”
弱水嘴角抽了抽。
涂女乔看得出来她半信半疑，不过这不重要，她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检查上课情况。
一行人进入学校。
上午的必修课与下午的选修课不同，采取的是小班教学，每个班30人，人满之后，就不能选这个老师的课了，只能月末抢课。
菖蒲觉得很幸福，她抢到了千鸟羽老师的课，每天早上都能听到千鸟羽老师美妙的声音，真是太好了。
涂女乔停下脚步，隔着一道墙，只听声音，面前似乎浮现了一张昳丽的面孔。
这么多年，单论声音，药师千鸟羽是唯一一个可以媲美‘声’牌的。
当她站在讲台上，朗读课文的时候，所有能听到的人都会被她的语言所吸引。
她在读涂女乔的投稿，名为《周桂》。
周桂16嫁人，18生了女儿，19生了男儿，20生了双胞胎，21生了男儿，22生了女儿，23生了男儿。
24岁不愿再生育，侍女拿来两只田螺，让她生吞服下，保证今后绝不会有孕，25岁一命呜呼。
这不是缩写，而是涂女乔就这么写的。
她在审核教课书的时候翻到这一篇，人都惊呆了。
怎么别人的文章，千鸟羽都给改了，读来引人入胜，她的原封不动呢？她得去找药师千鸟羽。
“说好的给我润色呢？偷懒是吧？”
药师千鸟羽那副圣人长相上缓缓露出笑容，涂女乔勉力抵挡她的圣光，听她说：“初代目，我没有偷懒，这篇文章不需要任何文学性。”
“事实足矣，一字不改。”
她回过神来，见弱水似是有话要说，便在唇前竖起手指，示意她稍安勿躁，再继续听。
药师千鸟羽拿起放在讲台桌上的手帕，走下讲台。
“有些同学见过田螺，有些没有见过，我这里有两只，大家看看，然后思考一个问题——周桂之死，谁人之过。”
她捧着手帕，从前走到后面，再从另一个过道走向讲台，依次给同学们看手帕里的东西。
两只爬行的田螺，看到它，再想起课文中说得生吞，孩子们顿时露出扭曲的表情，好像有田螺在肠胃里爬。
“有点恶心。”
“能生吃？”
孩子们议论纷纷，药师千鸟羽走回讲台，重提之前的问题。
是谁害死了周桂？
第一个孩子说：“是侍女，她太坏了，给人吃生田螺。”
药师千鸟羽：“这是一部分原因，田螺性寒，生吃很不干净。”
第二个孩子说：“周桂也要负责任，没人逼她。”
药师千鸟羽：“不错，她有愚昧的一面，如果她知道一点医药方面的知识，就不会轻信。”
第三个孩子说：“孩子太多了，对妈妈的身体很不好。”
药师千鸟羽：“是啊，五年七个孩子，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一胎落地，几乎是两个月后就再次受孕，谁能受得了？”
有人问：“那她为什么要怀宝宝？”
“我知道，妈妈和爸爸同房就会怀宝宝。”
“那不要跟爸爸同房就好啦。”
药师千鸟羽轻声问：“万一她拒绝不了呢？”
提出那个建议的孩子一脸苦大仇深：“那这个爸爸太坏了。”
接下来，她提出第二个问题，周桂要如何才能活下来。
在这个问题上，孩子们亦是各抒己见，涂女乔听得津津有味，听到一位小忍者提出骟了爸爸之后，差点笑出声来，叫弱水拉着，施展瞬身之术来到人工湖边。
“你们木叶在教些什么啊？俳句呢？和歌呢？”她崩溃地问。
“穿插着学。”
“那这篇文章意义是什么？她们还小。”
涂女乔震惊脸。
弱水虎着脸问：“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涂女乔不急不缓地说：“让她们杀人的时候不觉得小，听一听人间悲剧就怕伤害到她们了？”
弱水哑口无言。
“你问意义是什么，就让她亲自告诉你吧。”
这节课结束，小可自告奋勇去叫药师千鸟羽，没过一会，药师千鸟羽便过来了。
她穿着杏色和服，脚踩木屐，头戴绣着银杏花纹的头巾，远远看去，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更像圣人了。
“初代目。”
“你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水之国鬼灯一族的使者弱水，她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将这篇文章编进教科书中，而且还是第二篇。”
涂女乔相信，药师千鸟羽回答这个问题，驾轻就熟。
因为她也问过。
她认为孩子大一点读这个会好一些，再怎么样，四五岁的孩子知道这些，怪怪的。
“因为环境，弱水小姐。”
药师千鸟羽明亮的眸光里倒映着弱水小小的身影。
“当一个孩子出生，她就受着环境潜移默化的影响，她自幼就看到生女育男、操持家务的母亲，所有人都说这是正确的，将来她也要遇到情投意合的男人，为他成为这样的新娘，然后生出下一个她自己。”
“人们歌颂这样的幸福，却不告知她代价是什么，这个时候，课本就要承担起这种作用。”
她的声音充斥着温柔之意，神态宛如悲天悯人的菩萨，在娓娓道来世间埋藏的真理。
弱水垂下眼眸，“那为什么要这么早？”
药师千鸟羽一笑：“大环境对孩子成长的不利因素无孔不入，它们以各种方式渗透进孩子的生活和精神中，并不理会孩子是不是年幼。所以，纠正的教育也必须要早，不然等到她12岁，或者更早一点，7岁左右，她就会变成一个毫无棱角，脑子里塞满恋爱幻想，并且自觉维护大环境的人了。”
“周桂是什么时候非死不可的呢？从她结殙的那一刻，结局就注定了。”
弱水似是受了打击，身形晃了晃。
药师千鸟羽看了她一会，笑着问：“弱水小姐，是想到你的母亲了吗？”
弱水倏地抬头，目光与药师千鸟羽相对，紧接着猛地转向涂女乔，看得她一激灵，举起双手：“我没有说过。”
压力来到小可身上，小可立刻举起双手：“我也没有。”
药师千鸟羽掩唇轻笑：“弱水小姐别多心，是我冒昧猜测，这个世界施加于母亲的痛苦，往往大同小异。我与弱水小姐一见如故，能聊一聊吗？”
她说完，瞥了涂女乔一眼，涂女乔接收到这个眼神，点头。
两人一起看向弱水，现在就看她的态度了。
好在药师千鸟羽伸出手时，几乎没有人能拒绝，弱水最终跟药师千鸟羽离开了，后者趁她不注意，对涂女乔眨了一下右眼。
——若是我能说服弱水小姐结盟，记得记我一功哦。
涂女乔：“……”
小可看着她们离去，问她：“没问题吗？千鸟羽是个普通人诶，她不够弱水一根手指头打的。”
“我相信千鸟羽和宇智波斑。”
她欣慰极了，有千鸟羽在，说服弱水的把握更多一分，弱水要回到水之国，她要当上水影，她要挽救另一个地方受苦的人们，号召她们，退出这个维护父系社会的游戏。
想到这些，她能更加心无旁骛准备下午的魔法课程了。
她知道一定会有很多人来，她的课决不能比宇智波斑差，但是站在阶梯教室的讲台上，看着那人山人海的场景，还是蚌埠住了。
第47章 与初代目联姻
来的路上，看到人从四面八方来，涂女乔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站在讲台上，坏预感成真了。
能坐下三百人的教室里满满当当，教室后面的空地也站满了人，就连左右的墙上都有人。
双脚黏在墙上，上身直立，手按着墙，跟蜘蛛侠似的。
好家伙查克拉附着是让你们这么用的？
“你们就一定要这样吗？魔法入门，我又不是只讲一次。”涂女乔望着满墙的蜘蛛侠，哭笑不得。
奈良鹤行：“我知道啊，可是我就是想更早学到。”
涂女乔又问：“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未羊的巡逻日。”
奈良鹤行一摊手：“那没办法，谁叫丹华那家伙打赌输了，必须得跟我们调班。”
未羊的其余人跟着点头。
起初不太服气她的人，现在看着她，一个个与有荣焉。
倒是坐在靠墙位置的小男孩，满脸惊恐，奈良鹤行笑着说：“别害怕，我们是经过训练的专业忍者，遇到任何事都不会从墙上掉下来，除非忍不住。”
小男孩表情更惊恐了。
涂女乔没有多说什么，深感无奈，转身离开。
宇智波斑站在教室门口，问道：“你又发现什么好笑的事了？”
涂女乔走过去，答道：“想起小时候班上有那种不着调却很聪明的同学，老师特别喜欢她，当时不懂，现在当上老师了，却体会到滋味了。”说着，回头望了望吓唬小孩的奈良鹤行。
宇智波斑听着这些话，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刚要开口，却见她转过头，问：“你呢？有没有遇到很喜欢的学生？”
宇智波斑沉默。
宇智波斑回忆起教不会傻瓜的恐怖。
宇智波斑开始emo。
涂女乔：“……”
看他这比原著中离开木叶时还要萧瑟的神情，涂女乔就知道他又想起那两个小孩了。
她赶紧转移话题：“没有更大的教室了对吧？”
宇智波斑：“礼堂能坐一千人。”
“那还是算了吧，是讲课又不是演讲，我倒要看看她们能挂多久，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对吧？”
她回到讲台，往这里一站，想起学生时代老师常说的一句话。
“我站在讲台上，你们干什么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确实如此，她看到了很多张面孔，熟悉的，陌生的。
最后视线停在小可的脸上。
祂在第一排的桌子上，坐得很端正，脸上没有夸张的表情，黑豆豆眼一直注视她，好像在说“小乔，你没问题的”。
她因此感到放松，清了清嗓子开始上课。
如果说提炼查克拉是忍者的基本功，那汲取魔力就是魔法师的必修课。
有些人生来就有魔力，有些人需要后天的修行。
她拿出水晶球，让孩子们挨个测试——双手按在上面，有魔力的话，水晶球就会发光。
漫长的测试下来，三百多名学生里，只有两个人将水晶球按发光了。
正是宇智波斑没拉扯动的两个孩子。
一个是平民家庭出身的菖蒲，另一个是小忍者家族出来的，叫卯月红叶。
这两人经过昨日的失败，沮丧了一个晚上再加一个白天，尤其是卯月红叶，忍者家族出身却不能提炼查克拉，实在是一种羞耻。
她们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种逆转，喜悦涌上心头，烧得脸都红了。
别人羡慕的羡慕，忮愱的忮愱。
有人提出问题：那些无论如何都不能提炼查克拉的人，是因为先天就有魔力吗？
“这我不清楚，以后有空可以研究研究。”涂女乔将水晶球丢给奈良鹤行，让她们挂在墙上的自测。
她有点不安，据她所知，天生有魔力的人很多，区别在于魔力的多少，之前宇智波斑当众问她能否开设魔法课，她说魔法入门的门槛不高正是基于这个认知。
为什么这里三百来人只有两个有魔力啊？
没逝的没逝的，她早有准备，继续上课。
为了方便理解，她将魔力和查克拉对比着讲。
查克拉需要体力和精神能量，而魔力取决于生命力，两者可以互相转化。
奈良鹤行一愣，水晶球给队友，自顾自思索起来，也分了精神听火影讲课。
汲取魔力的方式是冥想，所谓冥想就是将外部生命力转化为自身生命力的过程。
听到这里，她的眼睛一亮。
很多忍者的心里也冒出了那个想法，忍不住举手提问：“初代目，魔力等于生命力的话，那要是拥有足够的魔力……”
涂女乔听懂他的意思了：“理论上能够长生不老。”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很多倒吸冷气的声音。
“好了，相关问题以后再问，我要讲如何冥想了。”
大人们全神贯注听。
小孩子们不是全然不知事。
涂女掐认为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为了激起孩子们学习的兴趣，她准备了不少观赏性的魔法。
万万没想到那些花活没派上用场，反而是无意中暴露出来的长生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也对，像她这样的魔法师，很少受到生命的威胁，觉得长生不长生无所谓，而时刻经历生命逝去的人，会更加珍惜生命。
想到这里，不由得五味杂陈。
很快，她就没工夫多愁善感了。
看宇智波斑笑话的报应，落在了她头上。
她不能教会她们该如何冥想。
菖蒲等人不提了，先天就有魔力的人，懂得窍门之后，一点就通，几个小忍族的忍者们入门也很快，不至于让老师太丢脸。
神奇的是千手宇智波日向鞍马，没有一个人能冥想成功，这些孩子，恰恰占据学生的绝大多数。
涂女乔摸着宇智波斑过河，首先拿出一本《学会冥想——从入门到入土》。
没有吊用。
她还有办法，她来到教室的中央过道上站定，直接解封魔杖，脚下黄金魔法阵瞬间张开，范围之大，占据整间阶梯教室的地面。
她可以用自己的魔力激发别人的魔力。
站在门口的宇智波斑默默往前一步，进入魔法阵的范围，宇智波泉奈也好奇地踏进去。
在学校外的人看来，便是学校的某个方向，一道金光拔地而起，直冲云霄，老居民对惊慌的新居民解释，是火影搞出来的，莫慌。
在教室内的人看来，是初代目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魔力零点五。
也不能说是完全没用，她的魔力把菖蒲等人的魔力总量给灌满了。
哈哈哈哈。
涂女乔双手搓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她，初代目火影，从就职开始一帆风顺，刚来的时候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现在要盟友有盟友，要信任有信任，难道就要在今天身败名裂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面上挂着不得已的平静。
“别急，我还有办法。”
她奋斗了一下午，在黔驴技穷的情况下祭出一张牌。
牌面是一只蜥蜴，尾巴细长细长的，这是替牌，能让人的身体心灵交换，她要上她们的小号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她没事吧？”千手柱间担忧地望过去。
千手扉间抱着手臂，点评道：“她看上去要疯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千手柱间待不住了，转身要走，迎面撞上自家的族人。
“族长，漩涡一族回信了。”
“我有事，扉间你看一下。”
“大哥站住！”
千手柱间老老实实站定，拆开信看了起来。
这件事的起因是大家深感木叶在封印和结界方面的短板太大，火影虽然擅长封印术，但那是魔法范围的，木叶里还是忍者更多，不能哪个地方的封印松动了就去请火影。
商议过后，火影拍板，请千手一族发信给精通封印术的漩涡一族，千手是漩涡的远亲，说话更方便，希望她们派人来木叶，在封印术方面指导一二，漩涡一族想要什么，也可以提出来商量。
现在，回信到了。
千手柱间脸色变得很差。
“芦名提出结盟，但结盟的条件是联姻，第一人选是女乔，扉间，你说这事……扉间？”他一抬头，想跟弟弟商量，发现弟弟不见了。
“扉间呢？”
千手族人摇头，她不造啊。
安慰的人被绊住了脚步，奚落的人却踏上了找寻的路。
长毛猫在前面跑，宇智波斑在后面走，一路来到演讲广场后面的树林里。
他的心情很轻松，表情也平和舒展。
见了涂女乔该说什么呢？
那些孩子在魔法界无法对你造成一丝威胁，却会在教育界让你身败名裂？
是时候让他好好嘲弄她一番了。
“喵呜。”
豆皮回头，叫了一声，宇智波斑回神，快步跟上去，眼前看到的一切却让他抽了抽眼角，肃声问：“初代目，你在做什么？”
树冠遮天蔽日，不知道哪个人没事闲的在树下挖了个坑，涂女乔就躺在里面，双手放在小腹上，闭着眼睛，小可同款姿势，旁边还放着一块大石头，写着“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要不是豆皮蹲在上面，他扫了一眼，还真没看清上面有字。
“初代目！”他提高了声音。
初代目不语，只是一味装死。
宇智波斑冷笑：“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他绕着坑走了半圈，正着半圈，反着半圈，发现他确实没有什么好主意。
他也不能把她拎出来，下手都不知道抓着哪里，索性半蹲下来，盯着她的脸，说道：“那不怪你，教书这种事，只凭借老师的努力是不行的，我有体会，你别太在意。”
处于活人微死状态的涂女乔睁开一只眼睛：“是这样吗？”
宇智波斑见管用，声音更轻了些：“是啊，不是你的水平问题，也许有别的原因，以后能找出来的。”
“这可是你说的。”涂女乔垂死病中惊坐起，把乖巧豆皮抓过来就是一顿吸。
——你都这么说了，可就不能自打脸，嘲笑我了。
宇智波斑意识到被她耍了，长发开始无风自舞。
“你这家伙……！”
“呐，宇智波老师，我有个想法。”涂女乔抬起埋在豆皮毛发里的脸，认真道。
宇智波斑愣住，头发落回他的肩颈，问道：“什么？”
“先这么教上一年，等明年，去周边的几个城镇招学生，怎么样？”
他皱眉：“去外面招生，为什么？”
涂女乔一下一下抚摸着豆皮，说：“学不学忍术和魔法是次要，关键是让她们在学认字算数的时候，了解我们的思想，认同我们的思想，传承我们的思想，让我们的同道中人越来越多。”
宇智波斑不赞同前半句：“不掌握力量，人数再多也只不过是乌合之众。”
涂女乔摇头：“我倒觉得，拥有力量的人再多，没有切实可行的领导思想才是一盘散沙，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而拥有思想的人，哪怕一时被吹散，也会聚沙成塔，树立起一座无可取代的里程碑。到那时，你就可以看到全新的场景了。”
宇智波斑凝视她，问：“什么场景？”
涂女乔与他对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秋风吹落萧萧落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人站在树的旁边，树叶落在他肩上。
“喂，你们两个，漩涡一族来信了，不去看看吗？”
第48章 是不可能的。
漩涡一族回信。
听到这个消息，涂女乔一跃而起，几步小跑到他面前，他不意外，拆了信，念给她听。
信是以漩涡一族的族长漩涡芦名的口吻写给火影的，内容很长，横竖是两个字，联姻。
宇智波斑皱眉。
小可张牙舞爪：“他想得美啊！”
涂女乔很平静，问：“给你们的信上说了什么？”
千手扉间低着头对折信纸，收好，“劝你联姻，实在不行的话，我大哥或者斑都可以。”
“是不是你和宇智波泉奈也行？”涂女乔笑着问。
千手扉间抬眸：“你先顾好你自己，你是第一顺位，处理不好这件事，是不小的外交危机。”
漩涡一族世代居住在涡之国，涡之国位于火之国东南方向，是很小的岛国，如果说匠之国是个篮球，那涡之国就是个乒乓球。
国土面积不大，却不能小瞧，漩涡一族个个生命力旺盛，查克拉庞大，擅长感知和封印术，而且地处海外，与大陆各个忍族没有特别大的利益冲突。
若是不能妥善解决，很可能让她们倒向别的国家，那就不好了。
“你很反感结殙，”千手扉间一针见血指出这一点，“但是你不能否认，这是将两个姓氏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有效方式，作为火影，你如何选择？”
涂女乔面无难色，打了个响指：“将问题丢回去，回信问问漩涡芦名，结盟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要火影之夫的虚衔，还是要治安管理局副局长的职位，倘若他派来的人能力出色，做个局长也不是不行。”
“要名，要权，他的脑子没坏就知道怎么选。”
宇智波斑蹙眉问：“万一在他眼里，火影的丈夫不是虚衔呢？”
涂女乔还没说话，小可炸了。
“什么意思？难道他妄想通过这种身份左右小乔的决定吗？可恶！”
小可看上去想一头创死漩涡芦名。
千手扉间面无表情，语气不知道是拱火还是陈述现实：“左右这个词，不太准确，掌控更合适，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
他想赌一赌，万一火影是个恋爱脑呢？女人扶持夫君的例子不是多的是吗？
攻略到她会有莫大的好处，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家的人？
涂女乔扬唇，眼神变冷：“要是这样，我可真是被小瞧了。”
千手扉间一顿。
宇智波斑道：“不是小瞧你，他们不知道你和别的女人不……”
涂女乔打断他：“没什么不一样。”
他拧起眉毛，眼神疑惑。
但涂女乔没有解释，她想起这个被无数女粉男粉热爱的人面对五影的场景了。
当时的情况，他是强者又是长辈，五影比他弱小，他瞧不上她们，很正常，但特意点出纲手是一个弱小的女人。
单凭这一点，她就没什么好解释的。
每个人心底都有偏见，就像宇智波斑认为女人弱小，她也认为男人基因低劣，无可救药。
不过她和宇智波斑不会承认这是偏见，都认为这是真理。
涂女乔：“大名或许也会打这个算盘。”
千手扉间：“不错，当魔法师能长生，你的口气太大了。”
涂女乔笑了笑：“对于强大的魔法师来说，只要不想死，就死不掉，本就如此，难道要我为了惧怕而隐瞒？”
千手扉间：“很好，概率从八成变成十成了。”
涂女乔叹息，这种时候，只有抚摸怀里的猫猫才能抚平她的戾气，轻声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当心，给漩涡的回复，先按我说的做，看看漩涡芦名作何反应，别冤枉了他。若是结盟实在不成，我就将我掌握的封印术教给小魔法师，不会比漩涡差。”
宇智波斑问：“那些不能入门的人，你清楚原因吗？”
“有些猜测，”涂女乔往坑里一躺，不全是为了戏弄宇智波斑，“我猜与血继限界有关系，血缘越是接近，越是远离魔法。”
很有说服力的结论。
不然不能解释，平民和小忍族的人能拥有魔力，宇智波千手鞍马日向这些大族却偏偏一个都没有。
下山的路上，她们又讨论了一些教育的问题，在分叉口各自分开。
她看得出来，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都有几分欲言又止。
千手扉间想讨论结殙的事，宇智波斑，应该是因为她把豆皮抱走了。
缅因猫不愧是温柔巨人，情绪稳定，怎么蹂躏都不生气。
快到家的时候，放它下来，它蹲在原地喵喵两声，然后转身跑走，就像是道别。
她在家门口看到了弱水，往墙上一靠，闭目养神。
涂女乔快走几步，“我以为你会留在千鸟羽家。”
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同药师小姐在一起会很愉快，离开她就怅然若失。
闻言，弱水脸一黑：“我才不要，太危险了。”
她似是觉得说错了什么，无论涂女乔怎么问都不肯再说。
唯一能确定的是，药师千鸟羽刷走了她不少好感度。
涂女乔推开院门，往屋里走：“正好，我有一件趣事说给你听。”
进屋换鞋的功夫，事情就说清楚了，涂女乔迟迟没听到她的看法，回头一瞧，弱水一脸复杂。
“……”
这是她能听的吗？
火影该不会不放她走了吧？
要不要提前开溜？
涂女乔屈指敲敲木质鞋柜：“不管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先就这件事说说你的想法。”
弱水别过脸，弯下腰换鞋，“有什么可说的？他们想通过结殙掌控你，你又不像先母一样，会被人掌控。”
涂女乔看着她换完鞋，往屋里走，“你妈妈也没完全被掌控，她从未放弃反抗，你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一停，继而飞快靠近，弱水挡在她面前，问道：“你很推崇先母的做法吗？但你根本不了解她？”
涂女乔：“那就有劳你给我说说她的事迹了。”
弱水哽住。
等了一会，小可说：“你讲讲道理，我们完全是从你的描述中知道令堂的，你什么都不说，还怪我们不了解？”
弱水：“……”
就当是一换一了。
她不是能藏住话的性子，她对过世的母亲怀有怨恨，觉得母亲做了很多错事，偏偏涂女乔对母亲百般赞赏，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她想让涂女乔改变看法。
“我之前说过，先母留下一封手书，说了我是怎么来的，但还有一件事，她那时想，我是女儿就留下，要是男儿就掐死。”
一说完，就紧盯着涂女乔，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变化。
涂女乔：“哦。”
弱水超大声：“你就一个哦？”
“你要是想从小乔嘴里听批判她的话，那还是死心吧。”说完，小可绕过她，飞进屋找吃的。
涂女乔解释道：“道理很简单，假如为了族群的繁衍，创生是女性的义务，那么执死就是她们应有的权力，这是一体的，就像黑白和阴阳。让谁活下来、养育谁都是她们定，但是这么多年了，母亲被绑架必须无条件奉献，执死的权力被剥夺，给了父亲，创生的功劳也就不被重视，被迫进入滥生多生的怪圈。”
“我挺佩服她的，竟然能领悟这些道理，如果她还活着就好了。”
她拍拍弱水的肩膀，心知对方需要时间消化，不再说话，拉着人进屋。
弱水心绪繁杂，脑子里一会是涂女乔的赞许，一会是族人对母亲的指责。
最后化作白纸黑字的一段话。
“要是男婴，他就得死，避免长大了迫害如我一般的女人，算我对得起鬼灯一半的族人，要是女婴，她就可以学鬼灯的水化之术，也会拥有雪之一族的血继限界，她会前所未有的强大。”
接下来的日子，弱水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一看过去，对方就移开视线，问就是学习火影的为人处世。
涂女乔：“……”
去学校讲课的时候，她偷偷问药师千鸟羽。
药师千鸟羽很有见识，很会洞察人心，听她说完了来龙去脉之后，说：“也许她认为初代目与她的母亲拥有一样的思想，通过观察您想象她的母亲吧。”
涂女乔若有所思。
弱水是听着鬼灯一族对她母亲的诋毁责备长大的，她面上不说，心里真的认同吗？未必。
那些不重要。
涂女乔相信，若是志同道合的人，总会走到一起，若不是，半路分开了，也不能影响前进的脚步。
大名的守护忍者护送那位求医的女房抵达了木叶，比预定的时间早半天，也就是说人是晚上来的。
幸好医疗部三班倒，不至于大晚上来就找不到大夫。
涂女乔想着，虽说是大名关照过的病人，倒也不至于她放下手里的活去看一眼。
如此一来，更加专注于教案，明天下午，她要教一些白魔法的入门知识，省得千手希天天说医疗部人不够用。
犬冢澪抹不开面子，千手希作为副部长没少找她倒苦水：虽然三班倒不是很累，但是大家又要研发新药，又要坐堂治病，太辛苦了，尤其是近来木叶来了不少新人，医生就更不够用了。
不错，医疗部扩招过一次，木叶的医疗忍者说数量也不少，但大多数不乐意当专业的医疗忍者。
没看世代从医的药师千鸟羽都弃医从文搞教育去了吗？
谁家好人当医生啊？
涂女乔闲下来会想，要是千手希当上了医疗部部长，那每次给她的文件估计就是“影，人来点”。
念头一闪而过，她摇摇头，又很得意，她有个出色的秘书长，像这种文件都会刷下去。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培养更多的医疗人才。
医疗忍术在战争年代是相当稀缺的资源，让大家族无私奉献不太现实，柱间乐意，逮着他薅却不行，还是她以身作则吧。
或许她可以搞一个积分制度，你拿出一样忍术，能在木叶的忍术库存中兑换另一个忍术……
“小乔！”
小可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打断她的思路。
她往窗户的方向看，下一秒，出去凑热闹的小可冲进来，告诉她病人很棘手，值班的犬冢澪叫来了休息中的千手希，药师千鸟羽对疑难杂症感兴趣，也过去了。
“不是说高烧吗？澪治不了？”
小可也摸不到头脑：“是很奇怪，小姑娘兽医属性更强，不意味着她医疗忍术就弱啊，但是病人的高烧就是退不下去。”
小姑娘就是小可对犬冢澪的称呼，小可是活了许多年的守护兽，对待其余人类是长者心态，喜欢就叫小姑娘，讨厌就叫小鬼。
“希都过去了，病人会没事的。”
小可却说：“我看悬。”
“再探，再报。”
“好嘞。”
涂女乔继续研究白魔法，她没系统研究过，小时候不需要治疗别人，长大了魔力外放足以治愈伤势，然而现阶段的魔法学徒们做不到这些。
她先学，学会了教给她们，倒是应了“教学相长”这句话了。
“报！”小可再次冲进窗户，停在她面前，“希小姑娘束手无策，现在赶往医院的是柱间。”
涂女乔：“？”
小可端起涂女乔的杯子吨吨吨喝了大半杯，一擦嘴，描述起当时的情形。
千手希的医疗忍术胜过犬冢澪，病人短暂地退了烧，大家都很开心，给她安排了病房，准备输液观察，谁知刚弄好，病人的脑袋又烧了起来，来势汹汹。
病人是个天生痴傻的小孩，起初还叫唤一两句疼，这一次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千手希急得不行，难道继初代目之后，她也要身败名裂了吗？不行，丢不起这个人。
——医疗部所有人，不管在哪，赶紧给我来医院。
这是她的原话。
犬冢澪拦住了：“你都治不好，把大家都喊来没用的，你看看能不能把农业部部长摇来。”
这年头，优秀的人大多是复合型人才，比如千手柱间，他才是木叶医疗忍术最强的人。
千手希如梦初醒，赶紧回去摇族长。
药师千鸟羽说：“我想病人高烧不断的原因不是感染或者肺部出现了问题，要不要找个日向来看看？”
犬冢澪有这个想法，但脑子里还惦记着火影定下的“除非紧急关头，否则不许让人加班”的规矩，故而踌躇，没有第一时间提出来，现下听药师千鸟羽的建议，赶紧让人传话，叫日向千重紧急加班。
医院建在木叶的中心，传话的人一出门就看到了哪热闹往哪里钻的日向消夏，寻思着十万火急的事，请日向分家家主去医院帮个忙，不会有人责备，便上前说请她去医院看个病人。
日向消夏答应了，她不懂医疗忍术，但她的瞳术开发到了极致，白眼一开，眼部青筋暴起，瞧着格外摄人。
病房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她的结论。
日向消夏看了一眼，眉头皱起，眼部青筋鼓动，又往外突出了点。
看一眼，不确定，再看看。
她说：“病人的大脑里有根钢针。”
涂女乔拍案而起：“有根钢针？”
小可有些担忧：“细长的柱状物，也有可能不是，她们在研究怎么办。”
“我去看看。”
什么教案？不写了，她倒要看看，好好的人，脑子里怎么会有钢针。
第49章 引发的祸事（请重看上一章）
涂女乔大部分时间喜欢溜达，遇到真正紧急的事不会用这种方式。
‘跳’牌一开，她直接从家跳到医院。
医院是一座三层建筑，楼房是弧形设计，面前是宽广的空地，设有三个入室大门，每一道大门相距五米，防止病人涌入医院发生踩踏事故。
涂女乔没有跟患者抢门，她跳到二楼的某间病房，打开窗户进去，再打开病房门，见到走廊里有不少人。
秘书处的人与两个生面孔交谈，生面孔神情倨傲，回答问题也不看人，旁边是靠墙的座椅，一位穿着白底紫花和服的女人捂着脸低声哭泣，旁边的女人低声安慰她。
奈良鹿伏看到她，惊讶挑眉，走向她：“初代目，你怎么来了？”
“这位就是火影吗？”生面孔看了过来，“连千手一族的千手柱间都来了，火影却姗姗来迟，看来是没把大名让你们关照的病人放在心上。”
涂女乔没惯着他：“不痛快就去看医生，我又不会看病。”
说完，转头问奈良鹿伏：“她们是谁？”
奈良鹿伏：“是大名的守护忍，青衣和紫衣。”
她抬起手臂示意了一下，青衣是刚才说话的男的，紫衣是沉默不语的人。
涂女乔点头示意，脸刚转向坐着的女人，却见她放下双手，起身，向她走过来，她迎上去，未卜先知般握住女人的双臂，阻止女人下跪，将她按在座位上。
这些人的下跪前摇，鼠鼠我啊太熟悉啦。
“火影大人，您可要救救小女，她才十一岁。”说着，痛哭出声。
“别担心，我们会尽力的。”涂女乔直起身体，走向奈良鹿伏，秘书处的人立刻补上她的位置，宽慰流泪的母亲。
她离座椅远了一点，低声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柱间先生刚刚进去，正在商量办法，我想……”
话未说完，门打开了，有人走了出来，那位母亲当即扑了过去，浸满眼泪的眼睛盯着她们：“怎么样了？小女她……”
无论是日向消夏还是弱水，都不太能应付这个场面，一时愣住。
药师千鸟羽挤出来，双手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木叶有最好的医生，请耐心等待，我们会治好小椿的。”
涂女乔担心，这轻飘飘的话语对忧心忡忡的病人家属管用吗？
却不想，病人家属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在别人的搀扶下回到座位上。
涂女乔：“……”
不愧是圣人之资啊。
药师千鸟羽看到了涂女乔：“初代目，请过来帮一下忙好吗？”
没什么好推辞的，要不是怕打扰她们，她早进去了，她与奈良鹿伏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她再没有不放心的，与日向消夏和弱水打了个招呼，进了病房。
病房里点了许多蜡烛，烛火明亮，医疗部的人离床很远，生怕挡着光，见到她小声唤了一句初代目，她微微颔首，示意听到了。
往边上一站，见床前唯有三个人
犬冢澪坐在床边，双手交叠，放在病人胸口上方，掌心中涌出绿色的查克拉；千手希站在床头，身体前倾，双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固定住病人的头，四指亦涌出绿色查克拉；千手柱间的身影叫千手希挡住了一半，但也能看到他拿了把绿色查克拉刀，不经意间抬头看她一眼，很快低了下去，查克拉刀似是沿着什么切开。
涂女乔屏住呼吸，心知是在动手术，绝不能打扰，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握紧拳，随时准备用魔法救场。
她自来到木叶，从未有一刻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当千手柱间说了一句“好了”，时间的魔咒才解开，恢复正常流速。
犬冢澪倾身，侧头听了听心跳，双手离开病人的胸口，往椅背上一靠，仰着头大喘气，长时间的精密查克拉输出可累死了。
千手希也累，往旁边病床上一坐，两眼发直，半天没动。
唯一一个精力充沛，能说说手术情况就只有千手柱间了。
“非常成功，钢针取出来了，创口用查克拉线缝合，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好好照顾，以后就不会隔三差五发烧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发亮，语气上扬，看得出来很开心。
涂女乔递过一块毛巾，“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医疗部的人，有的去外面报喜，有的忙活病人术后需要的药物，她们都是通过选拔的优秀人才，哪怕没当上副部长和部长，专业水平也毋庸置疑。
不需要她操心，所以她端走了床边的木托盘，转身离去。
她出门左转，与那位往病房里冲的母亲擦肩而过，脚步略微停顿，想了想，没打扰她此刻的快乐，进了旁边房间。
这里与隔壁的陈设一模一样，两张单人床，三扇窗户，却没点那许多蜡烛，涂女乔缓步走到窗边，借着银白的月光低头看托盘里的钢针。
比她食指短，沾着血迹，其中一断有个孔，应是缝纫用的，许是长期置于人脑的缘故，已经锈迹斑斑了。
她拿起钢针，脚下骤然出现黄金魔法阵，时间回溯悄然发动，发生在这枚钢针上的事一一浮现在她眼底。
很快，魔法阵消失不见，室内又变回一片黑暗，门忽然打开，莽撞的人站在门口，抬眸往里看，愣住，不敢再进一步。
她看到那位温和、脾气好、善于溺爱她们的火影站在月色下，捏着一根钢针仰着头看，光闪在她没有表情的脸上，听到动静，侧眸瞥了一眼。
仿佛在看蝼蚁。
千手希打了个寒颤，不知是畏惧还是兴奋。
仁慈的火影固然令人喜爱，但冷酷的火影也实在难以拒绝。
“是希啊，找我有事吗？”
她看到侧对着她的火影转过身，嘴角微扬，恢复成往日的模样。
心底有些失望，很快正事冲散了这些杂念，她走进屋，反手关上门，正要动作，却听火影说：“不许跪，站着说，跪的话，你就永远别说了。”
千手希：“……”
她有点尴尬，气势聚不起来，停顿两秒才说：“初代目，如果玉子掌侍委托咱们寻找伤害小椿的凶手，能不能将任务交给我？”
涂女乔沉默不语。
千手希有些疑惑，难道初代目不允许吗？可是初代目从没说过在火影楼任职不允许接任务，她也不会占用工作时间。
纠结间，听她问道：“玉子掌侍是谁？”
千手希：“……小椿的母亲，您见过的。”
小可：“小乔清醒一点，她是中宫身边有品级的女房，鹿伏给你解释过。”
千手希继续说：“小椿是从婴儿时期就高烧不断了，长到一岁多连简单的妈妈都叫不出来，那根钢针不会是她不小心，心，而是人为。”
“玉子掌侍有怀疑的人吗？”
“有，她以前的夫家，玉子掌侍当时还没进宫，不可能有什么仇家，只有他们，那家人溺死过她一个孩子，还想对小椿下手，是玉子掌侍坚决不肯，小椿才能留在她身边养着，若说谁有机会，必定是他们。”
千手希有许多话，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初代目，不瞒你说，像小椿这么大的孩子，我在战场上杀了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杀她们的时候，我自己也在这个年纪，若说是同情，我都觉得虚伪，您也不会信。我只是恨，要杀人就给个痛快，折磨人算什么本事？”
她会想起她的童年玩伴板间，他死于宇智波之手，后来俘虏了一群宇智波，她去问板间是怎么死的，他们竟然告诉她，当时有五个成年人围攻他，难怪板间身上不止一处致命伤。
她相信族长所构建的和平，也在努力压制对宇智波的偏见，但小椿的事又勾起了她的戾气。
只有凶手的血才能平息。
涂女乔知道千手希是怕这个任务经任务部副部长宇智波火核的手，所以直接来找她，便说：“如果玉子掌侍要追究，我会跟八方打个招呼。”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涂女乔打算第二天再告诉玉子掌侍，便先带着弱水回家，问起她与药师千鸟羽都聊了些什么。
“听她吹捧你，你们木叶真有意思，别人拿药师千鸟羽当神，药师千鸟羽拿你当人，她认为这世界上只有你是真正的人，别人都是虚假的，也只有你能创造真实的世界。”弱水一边说，一边观察涂女乔的反应。
涂女乔没有反应，这些话药师千鸟羽对她说过了。
“还有别的吗？”
“制度啊理想之类的。”
“这样啊。”
涂女乔想，弱水不是玉子掌侍，她的承受能力很强，分享给她一段记忆也没什么。
回到家中，她说起了这件事，弱水想起她说过，能回溯她的时间，将她变成小孩子，又看到了她让宇智波泉奈的眼睛复原。
虽觉震惊，却没有怀疑。
“闭上眼睛，把手给我。”
两人坐在沙发上，弱水的手搭在涂女乔的手上面，她闭着眼睛，看不到屋内瞬间暗了下去，却不是完全黑暗，多了几许星光。
她的精神去往某个黑夜，好像被固定在什么地方，动弹不得，通过呼吸声能判断出屋里有两个大人，一个小孩。
这就是那枚针的记忆吗？
下一刻，旁边传来动静，一个人坐了起来，月光照亮她的双眼，她看清坐在床边的是个男人。
他干嘛，要起夜？
这男的却没出门，伸出手，将‘她’拿起来，弱水这才发现，原来她被固定在了鞋底上，那是纳鞋底的针。
他拿着针，走向不远处的摇篮，对准里面沉睡的婴儿。
弱水猛地睁开眼睛，与此同时豁然收回手，记忆传输的通道在此刻断开，屋子里恢复明亮。
“你，你，他。”她语无伦次。
涂女乔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今晚睡不好的人多了一个。
“弱水，看到没有，这就是执死权旁落的下场。”
第50章 不想修订这个法
月落日升，又是一天。
一大清早，涂女乔前往火影楼，顺便在路上看完所有文件。
漩涡芦名接受了涂女乔给的第二种方案，表明他的长子和幼|男会在近期抵达木叶，面谈帮助木叶完善结界和担任职位的事。
“他倒是很好说话。”涂女乔说。
“以退为进罢了，不能放松警惕。”奈良鹿伏慢悠悠道。
“昨天来的两个忍者怎么安排的？”涂女乔问。
“整晚在医院陪护，特殊情报处和辰龙队密切监视，没出任何问题。”
她点点头，又问：“守护忍是什么？大名专门养的忍者吗？”
奈良鹿伏已经习惯了她的一无所知，答道：“算是吧，这些人与大名有亲密的血缘关系，长男继承名位和财产，次男等退为臣籍或虜籍，需要选一支与忍者结殙，这一支便是守护忍。”
“斑先生授课的时候，你看到了，平民提炼查克拉很困难，所以选忍者是最合适的选择，后代成为忍者的可能性更大。”
“原来是这样，”涂女乔点点头，“那两个人作为先行者来到木叶，与大名的关系想必很近，是堂姐弟吗？”
“不，情报显示，她们是现任大名的侄子，现任大名很早就确定了继承地位，也就是说他的弟弟们退籍也很早，娶了有忍者血脉的女子，生下一个个小忍者。”奈良鹿伏说。
涂女乔觉得，把忍者替换成虜隶，一点都不违和。
“血缘如此亲近，叔叔一家是皇族，自己家却是虜隶，她们真的甘心吗？”
奈良鹿伏：“只要存在比她们地位还低的人就无所谓，守护忍自认高人一等，比家族忍者要强，不过那两个，我觉得不是很简单。”
涂女乔：“那就拜托你了。”
“是。”
围观的弱水：“……”
感觉她这个火影好轻松。
一个奈良鹿伏就能处理百分之五十的事了。
说话间抵达目的地，奈良鹿伏带着批复过的文件离开，她路过任务部办公室，对鞍马八方说了说千手希的要求，不是大事，鞍马八方点头，表示她记住了。
做完这些，涂女乔脚步一转，往另一个方向去。
小可顿时露出痛苦面具，凑近弱水小声道：“完了，她要去找小鬼吵架了，我去别处玩，你去不去？”
弱水：“……”
她不由感叹，被这只大老虎踩在脚下的时候，做梦都没想到会这般友好地交流。
“我不去，你去吧。”
“那我走了。”小可飞到涂女乔身边，打了声招呼，往别处飞去。
涂女乔问：“我找千手扉间，小可都觉得吵，你怎么留下了？不想去听千鸟羽的课吗？”
弱水：“你们要谈的事跟昨晚有关，我想多了解些，怎么啦？”
最后半句语气有点重，不过涂女乔没生气，笑着说没怎么，她愿意听就听。
弱水松了一口气。
涂女乔敲门，得到允许后推开门，一进去，就跟回到家一样，径直走向办公桌，垂眸看桌上的白纸，只写了个题目——木叶反家庭暴力法。
掀起眼皮，注视着他：“看来柱间说了这事。”
千手扉间拿着笔，眼睛盯着桌面：“昨晚我在实验室，早饭的时候听大哥说过了，凶手是谁没有定论，不过玉子掌侍怀疑她丈夫一家，我觉得有必要设立法规，规范家庭中的种种行为。”
“你这么做，是同情受害人，还是要顾忌我的情绪？”涂女乔问。
千手扉间缓缓抬头，仰视她：“你什么意思？”
“假如我从来没出现过，你大哥是火影，木叶出现了家庭范围里的暴力行为，你会用法律为她们声张正义吗？”涂女乔不回避他的视线，问道。
不会的。
弱水靠在墙上，在心中回答。
因为鬼灯一族里发生类似的事，族长从来不管，她不觉得千手一族会是例外，就算族规规定，同族人不能互相伤害，然而一旦组成家庭，扇个巴掌，踹一脚就成了天经地义和自古以来。
别以为这种事只发生在平民家庭里，忍者家庭里没有，怎么？忍者就比平民道德高尚，不会伤害家人吗？不存在的。
千手扉间沉默一会，反问：“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这等骇人听闻的事视而不见？”
红眸更加冰冷，话语里带着指责意味，不可忽视的压力散发出来。
涂女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靠坐在桌沿上，面对着千手扉间，说：“在你的心里，木叶的稳定大过一切，这种暴力行为只要不动摇木叶稳定，你就不会管，女方闹到柱间面前，他或许会插手，不过他想不到立法的层面。”
“你很了解我，那我的想法错了吗？”千手扉间沉声问。
“当然错了，维持稳定的方法是赏善罚恶，而不是对暴力行为轻拿轻放，甚至视而不见。”
涂女乔是来吵架的。
吵架的目的不是发泄情绪，而是让人认识错误，端正态度。
这个法既然要立，就不能是立法者看在顶头上司是个女人的份上。
“千手扉间。”她轻声道。
他浑身一震，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你所提出的民主是什么意思？”
“人民做主。”他回答。
“不错，所以在确定火影的人选时，你提出要所有人投票选火影，这就是人民做主的一种体现，我问你，男人是民，女人是民吗？她们可以做主吗？你在思考民主这个词的时候，想过这些吗？”
过了许久，千手扉间闭上眼睛，抱着手臂，偏着头，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说完，突然睁开眼睛，指着涂女乔身后：“这些是她可以听的吗？”
沉思中的弱水：“？”
涂女乔顺着他的手臂，半转身，往那边看了一眼，回过头：“这位是我们的盟友、未来的水影，听听立法的事项，怎么啦？”
千手扉间：“……”
弱水绝望闭眼。
你个显眼包快别提了。
她对当上水影一点信心都没有。
解决了态度问题，涂女乔喘了口气。
吵架的间隙，她希望手底下有个懂法的人就好了，那她就不用多费口舌。
转念一想，她已经有了万能秘书长奈良鹿伏和清除女性教育陷阱的药师千鸟羽，还要什么自行车？
这个千手扉间凑活着用吧。
至少他作为立法者，不会像赵X志一样犯强|暴罪，屡教不改，就像宇智波斑当校长，不会猥亵学生一样。
……应该不会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千手扉间愤怒起身。
两人差不多高，涂女乔靠坐着，他站着，一下子就变成他在俯视她了。
涂女乔略有心虚，总不能说她怀疑他的人品，马上又想，他又不是她肚里的虫，死不承认又能如何？
“俺生来就是这种眼神，那咋啦？”
千手扉间转身就走，路过弱水的时候瞪她一眼，接着径直走向沙发落座，笔和纸放在茶几上，前倾身体写字。
弱水：“……”
本来想骂他是神经病，但看他被欺负到缩在那种地方，心情瞬间变好了。
他走了，涂女乔当场鸠占鹊巢，从旁边的书架里找到修订完成的法条，坐上他的位置，对弱水招招手。
弱水迟疑，转瞬间抬起脚步向她走过去。
她确实好奇木叶的法律，但千手扉间是数一数二的感知型忍者，她潜入这么久都没敢往他办公室凑。
涂女乔拿着一本土地法给她讲法治的必要性和优越性。
这是相当重要的事，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最后一定要武统，她们那边适应了法治，比她这种入侵者重新颁布法律要好。
不过这些，千手扉间不知道，他只知道结盟没有谈好。
他刷刷刷尽快写完，冷声叫那个抓住一切机会资敌的火影过来。
涂女乔与弱水对视一眼，起身走过去，先拿起桌上的草稿，然后坐了下来，看了一会又放下。
“其实我没想修反家庭暴力法。”
千手扉间态度平静：“你终于疯了？”
涂女乔搁下草稿，另一只手揉揉眉心：“在这个世界上，选择的重要性大于努力，是她们选择走进殙因，是她们将陌生男人带入家庭，就像玉子掌侍，是她将危险带到孩子身边的，她不结殙，小椿什么事都不会有。”
忘记在哪看到的，不沾男不爱男，受到侵害了，是我们的同胞，要保护她，但沾男爱男却被反捅一刀，那就是求仁得仁了。
千手扉间觉得她不可理喻，想了想，没有指责她，说道：“这个世界，她们没有选择。”
“你说得对。”
她坐过去，指着草稿中的一处说。
“量刑轻了。”
“量刑轻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涂女乔扭头看他，先发制人：“知道你还这么写？”
千手扉间：“不然呢？像你那样，在厕所外面偷窥，你给人关十年？”
“不挖眼珠子就算轻的了，惩恶扬善，惩恶的力度越大，善行越能得到彰显，你给他关五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鼓励偷窥呢。”
办公室外，一群人探头探脑。
“又吵起来了。”
“别提了，我现在觉得初代目和扉间先生吵架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一天听不到浑身刺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