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前预警,本章血腥含量不低,谨慎选择观看,未成年读者尤其不建议观看。
“……我和他们的关系不算好,确切地说,应该是不算熟。”
“我是京都人,父亲把我送来东京读高中。我需要取得足够的高的偏差值才能确保申请东大,而我在京都遇到过不少人际交往的麻烦,所以我刻意和他们保持距离,希望给自己多一点学习时间。”
“我知道我很受欢迎,他们送了我整抽屉的情书,但我没有恋爱的打算,就算有,我也不认为和这些只迷恋我外貌的人在一起是个好决定。”
“……我原本以为我能平安无事地度过高中,但是上个月我收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富江深吸一口气,她扯扯兔子的耳朵,低下头叹息:
“一封示爱信,夹在我的国语作业里,是班主任——也就是国语老师写给我的。”
目暮十三猛抬头,错愕地和毛利小五郎对视,他飞速把笔记本往前翻了几面,确认了富江口中写信的国语老师就是本案主使,高木,现年34岁,已婚,和妻子育有两个孩子。
富江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心下了然,她刻意抬高声调加快语速:“是真的!我把信撕了还给他,我不知道他怎么处理的,但是他真的写了!”
毛利小五郎赶紧安慰她:“我们相信你,川上同学,之后呢?昨天发生了什么?”
富江平复一下情绪,接着回忆:“昨天……昨天是班级活动,我本来想请假,但是班主任许诺只要我去参加,和他讲清楚,他就不会骚扰我了。”
“所以我去了,但先找上我的不是他,是山本。”
目暮十三往下一页翻,很好,目前口供得出的首要从犯就叫山本。
“山本也对我表达过好感,但我很讨厌他看我的眼神。他根本没把我当人看,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觉得我是没有思想的所属物。”
“他冲上来,用很难听的话骂我,大致意思是我毫无道德,拒绝了他却去勾//引已婚老师。这很荒谬,所以我没忍住动手打了他。”
毛利小五郎没忍住看了看她的胳膊,上面有一层不太明显的肌肉,看得出来平时有在锻炼,也难怪能从那么深的森林跑出来。
“我们发生了些许争执,具体的内容我记不清了,在最后,山本将我推下了山崖。”
“山崖不高,我摔下去后有些意识不清,应该是半昏迷过去,但他们似乎认为我死了,所以试图用刀具把我分尸。”
富江停住了,她的语气有些哽咽:“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们全都会同意这种事,他们……几乎是全班人就这么对我举起了刀。”
目暮十三和毛利小五郎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啜泣,等她收拾好心情后才继续。
“然后我开始跑,我跑出去了。”
她看着毛利小五郎,诚挚道谢:“谢谢你们。”
目暮十三最终还是没问出他们此行的目的问题,各方面的证据都很确凿,富江的确是被她的大部分同学合伙谋杀,没必要强迫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详细回忆她是怎么反杀的。
他又看一眼打着哈欠的毛利小五郎,想大不了让毛利老弟的妻子去帮富江辩护,反正那位已经小有名气的常胜律师听说富江的遭遇后可是气得不行。
他们离开后,病房里又只剩下富江一个人。
她舒口气,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两位警官没问她那几个被她捅了好几刀的同学,难道是他们还没死?不应该啊,至少那个被她拿冰锥捅进眼眶的肯定死了。
她把脸埋进兔子玩偶里,闻到一股薰衣草洗衣液味,她恹恹地想,不过我一打四十,捅死怎么都算正当防卫吧。
就像切开黄油,她想,反抗比她想象中容易得多。
那时的富江是在剧痛中醒来的。
后脑勺黏腻的血浆粘着枯叶,阳光穿过树冠缝隙,照亮她身边那些发红的眼睛。高木老师举着刀蹲在她身边,刀刃已经切开了她的脖颈。
她的骤然睁眼让按住她手脚的山本跌坐在地,他惨叫出声:“你没死!”
高木回头大声呵斥:“叫什么叫!她马上就死了!都拿着刀上来一人砍一刀。”
富江的脑海中一切混乱,过于熟悉的场景让很多压在脑海最深处的东西通通浮上来,但现在她脑中最明显的只有一句话——
“……我不想死。”
她的手摸索到了什么锐器,在高木仍然面目狰狞地喊学生上前时,她猛地抓起手边半截冰锥捅进他的腹部。
惨叫声撕裂天际的瞬间,富江翻身滚下斜坡。断枝划破脸颊的疼痛让她清醒——伤口在发热,像有蚂蚁在皮下啃噬,摔断的脚踝正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追!她跑不远!“班主任的怒吼从头顶传来。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在爬。腐烂的落叶陷进指甲缝,身后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如同催命鼓点。
第一个男生追上来抓住了她的肩,他的脸因兴奋而扭曲:“我抓住富江了!她就在这!”
富江被拽得往后倾斜,恰好避过了他挥来的刀。
她记得这个男生,坐在她左手边第二列,平日很腼腆,和每个女生说话都会脸红。
但现在……他只是被欲望冲昏头的野兽。
富江反手将冰锥扎进对方的眼窝,温热的血喷了她满脸,她听见自己的喘息。
他带着脸上扭曲的兴奋笑意倒下了,富江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尸体,直到山呼海啸般的呼喊传来她才回神。
他们在呼唤:
“富江!富江!”
而富江向着光亮奔逃。
皮肤下是一阵灼烧般的麻痒,浅粉的肉芽在脖颈的断口处交织成网,她看不见自己死尸般苍白的手,也看不见宛如蛇蜕的伤口,她只知道自己想活下去。
终于,她跑到了空荡的公路上。
恰在此时,毛利兰从后视镜里看见了满是血迹的人影。
但富江现在并不多恨那些试图置她于死地的同学和老师,她的注意力全在她那些久别重逢的记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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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富、江,她一字一顿地默念着自己的名字,感到欣喜不间断涌上心头。
我叫诸伏富江。
我有很爱我的家人。
我想回家。
富江想,我想回家。
川上泰正得知她的遭遇后愤怒至极,发动川上家的关系把主犯判了死刑,未成年的从犯大都进了监狱,关押年份不等。
他对富江嘘寒问暖,把她接回京都修养,他说要将富江的学籍转回京都,富江婉转但坚定地拒绝。
她在川上宅里安心疗养,写下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东西,然后在夜幕降临前通通烧掉。
富江写童年的长野县,写和弟弟跑到山上,她蹲在旁边,看诸伏景光用捕虫网抓虫子;
她写他们旧时的家,墙上贴着她随手画的涂鸦,客厅里有钢琴,晚饭后爸爸会一边弹琴一边教他们唱歌;
她写妈妈给他们讲的睡前故事,好结局她就如实念诵,坏结局她就合上书本,抱着她的三个孩子一起思考怎么样才能给故事的主角们圆满的幸福生活;
她写家里的书房,有漂亮温暖的飘窗,她和哥哥趴在上面看《三国演义》,她指着诸葛孔明的名字说,他的名字读起来和哥哥好像,诸伏高明骄傲地昂起脑袋,说他也这么觉得。
随后富江轻巧跳过她的岛屿生活,只要闭上眼睛,苦难就消失不见,溃烂的伤口停留在黑暗中就可以,没必要拿那些打扰她的灿烂生活。
她现在觉得念东大是个好主意了,她虽然不适应日本的教育系统,但为了和她的兄弟多相处相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么下一步……富江把稿纸撕碎,冲进下水道,对着镜子莞尔一笑,该考虑考虑怎么解决川上家了。
发现自己的特殊之处不难,富江今年十七岁,已经死里逃生——甚至可以称为死而复生三次。
她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割开喉咙,又在剧痛中活下来。
几场谋杀落下的伤痕都很快恢复,而她开始疑惑自己到底是什么存在。
第一次尝试是割开小臂,她谨慎地给刀片消毒,闭上双眼划开创口。
疼痛在可控范围内,富江预先准备用来放置自己发声的毛巾甚至没派上用场,她小心翼翼测量伤口长度,在稿纸上一一记录。
长七厘米,刚刚见血。
放下笔之后她抬起胳膊看,浅浅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只留下表面没擦拭干净的血珠。
富江的呼吸停住了,她静静看着伤口在视线下缓慢消失。
时钟的分针转过一圈时,伤口已经无影无踪。
她默不作声地用酒精棉球擦掉干涸的血渍,擦燃火柴,最终将所有东西冲进下水道。
富江想,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之后她划开更长更深的伤口,它们愈合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随后富江开始思考一些更激进的方法,她想,我的极限到底在哪呢?
她把浴室门反锁,花洒开到最大。水流撞击瓷砖的轰鸣中,她咬住毛巾,切下自己的右脚小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