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徐家老二耐不住寂寞,夜里悄悄出门会佳人,吃醉酒后被质疑身子不行,他嘴瓢抖出了真相。
徐志昂告假的缘由一夜之间传遍京城,传到后来离谱得让人难以置信。
原本正经去探视的百官,如今进了徐府都带着一脸的八卦,有跟徐志昂相熟的,甚至当面问他:“听闻徐公骁勇善战……”
躺在罗汉床上的徐志昂一脸错愕,他何时会武了?这马屁拍得离谱。
那人抿着笑,凑近些许小声道,“夜御数女,风流不减当年,这才掏空了身子,需要好生将养。”
正经了一辈子的徐志昂,没想到这种事情会传扬出去,还带添油加醋的!
他恼羞成怒地摔了杯盏,把人都撵出了徐府。
他在外一直是稳重靠谱之形象,经此一事,风流浪荡老不正经的形象便深入人心了。
徐家当天便开始闭门谢客。
萧峙得知消息后,哂笑一声:“可以动手了,两边一起动手。”
这时候报复回去,等徐志昂察觉,已经无力回天。
晚节不保、左臂右膀丢失,他倒要看看徐志昂还拿什么跟他斗。
翌日,萧峙夫妇带着萧予玦一起前往勇毅伯府提亲,马车后抬了一长溜的提亲礼,笼子里的活雁时不时啼鸣两声。
祁琮今日特地告了假。
勇毅伯夫妇和祁琮早早在门口迎接,两家人脸上都笑盈盈的,除了萧予玦。
他在武安侯府被关了这么久,前两日才知道自己要续弦了,他对妻室的要求有点高,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看得上。他觉得萧峙夫妇绝对没安好心,即便女方是勇毅伯府的女儿,他也下意识排斥。
萧峙看到萧予玦一副死了爹娘的晦气样,招呼都不知道打一声,抬脚踹过去。
萧予玦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花天酒地数年,内里比较虚。
他没招呼到萧峙会当众踹他,膝盖一弯,“噗通”跪下。
勇毅伯夫妇当场愣住,不知所措地看向祁琮。
祁琮淡定地弯腰去扶:“倒不必这么大礼。”
萧予玦用余光瞅萧峙,不敢起。
晚棠瞥一眼萧予玦,嘴角挂着冷笑:“儿子不懂事,让诸位见笑了。玦哥儿?”
萧予玦被这声“儿子”雷得里嫩外焦。
许久不见新夫人,他压根没适应这样一位年轻的母亲。
萧峙看他傻愣着,咳了一声。
萧予玦赶紧恭敬回应:“请母亲教导。”
“还不拜见勇毅伯和伯夫人?”
晚棠一副长辈姿态,听得萧予玦浑身不适。他就不信两个不相干的人能长这么像!一想到眼前这人可能是曾经在身边伺候的晚棠,他就恨不得扒了她的伪装。
他好歹挂着萧太师继子的名头,是武安侯府的大爷! 但凡得了自由,他一出门,谁不巴结讨好着?如今竟然被一个可能是丫鬟出身的女子踩在脚下,他如何甘心?
滚滚怒气翻涌,但他到底不敢在萧峙的眼皮子底下放肆,只能谄笑:“见过勇毅伯、伯父人,见过祁世子。”
“起吧。”萧峙发话,萧予玦才敢起身,膝盖痛得火烧火燎。
勇毅伯夫妇看萧峙夫妇如此给他们脸面,满意地对视一眼,将人迎进伯府。
媒人一番舌灿莲花,夸得祁嫣天上有地上无,夸得萧予玦文采斐然地上无双,两家亲事便顺顺利利地定下。
得知晚棠有了身孕,勇毅伯夫人体贴道:“嫣儿与夫人投缘,不如早日嫁过去,也好尽尽孝。”
以萧峙如今的权势,勇毅伯府巴不得早日捆绑好关系。
萧予玦不甘心自己的婚事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定下,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这么着急?”
嫌弃的语气,任谁听了都知道他不满,好似在嘲讽祁嫣嫁不出去。
祁家最出色的女儿是祁瑶,萧予玦从未听过祁嫣这个人。
晚棠鄙夷地看过去:“怪我教养不周,还请伯爷和夫人莫要怪罪。他此前受了刺激,从那以后脑子便像是被门挤过,日后嫣儿嫁过去,锦绣苑里事事都会交给嫣儿作主。”
“你……”萧予玦没想到晚棠这么不给他面子,戾气陡然暴涨。
这段时日他在锦绣苑里荒唐成性,压根没人管,脾气也越发大了。
不等萧予玦瞪过去,便听到厅堂里响起“啪”的一巴掌。
萧予玦的身子不受控地转了一圈,跌倒在地。
萧峙云淡风轻地收回手,放到晚棠嘴边:“不肖子的脸皮倒是厚,手打痛了。”
晚棠耳根发热,却还是配合地帮他吹吹。
厅堂里鸦雀无声。
这时候,祁琮悄悄冲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悄然退下。
萧予玦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萧峙夫妇。
这是一丁点儿都不给他脸啊,明明是来给他提亲的,竟然当着他未来老丈夫和丈母娘的面打他!就不怕勇毅伯夫妇不敢嫁女儿吗?
晚棠睨一眼萧予玦:“让诸位见笑了,武安侯府素来不惯子,儿子不听话便揍。日后他若敢亏待嫣儿,夫君自会揍得他服服帖帖。”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啊!”
祁嫣急匆匆跑过去扶起萧予玦,扶完便赶紧收了手,规规矩矩向众人见礼:“望萧太师和夫人勿怪,萧大郎不管做错何事,太师和夫人都不该在外打他的。”
声音小小的,明明在害怕,却还是勇敢地维护萧予玦。
勇毅伯夫人笑道:“这还没嫁呢,怎得就帮上了?”
萧予玦顿时心生好感,忍不住偷偷打量祁嫣。
五官一般,算不得花容月貌,但是也不丑。
不过她婀娜的身段倒是勾人,胸脯是胸脯,细腰是细腰。萧予玦多看两眼,便有点儿口干舌燥。
最让他满意的便是祁嫣能当众维护他。 祁琮捕捉到萧予玦脸色的变化,暗暗松了一口气,感激地朝萧峙夫妇点了下头。
是他担心萧予玦不肯老老实实娶亲,到时候害勇毅伯府丢脸,所以才会让祁嫣在探望晚棠时,暗示他们让祁嫣给萧予玦留个好印象。
只要萧予玦老老实实把祁嫣娶回去,日后祁嫣有的是手段收拾他。
萧予玦等了片刻,见萧峙黑了脸,刚要张嘴说话,便被旁边的晚棠扯住袖子:“嫣儿说得对。”
萧予玦恍然想起勇毅伯府对萧峙有救命之恩,再次侧眸看向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这会儿,祁嫣不甚出众的容貌,在他眼里都开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