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自竹林传来,借由夜风带去四面八方,她捂住耳只觉吼声铺天盖地,叫她站不住。
不远处已有火光,同时还有捕虎队怪异的高喊,靠近还能听见他们在用大刀敲击火把,阵势统一的步伐宛若偏远部落神秘的舞。
白虎浑身是血,脚踏碎石,背顶断刃,伏躯怒吼显露凶牙。
周围已不见琉璃崖兽人,只有三四头被撕裂的野猪尸体倒在小涧中。
越绣来不及缓气直接冲入捕虎队包围,叫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
她直奔白虎而去,毫不惧其气势及怒吼,用力抱着虎躯边顺气边抚摸白虎。
吕小子气急了忙喝一声:“阿绣!你莫做傻事!快回来!”
越绣不听,抱着白虎在他耳边轻声:“相公,快醒醒,是我,阿绣啊。”
但白虎不断扭动身躯,张口吐露虎息。
耳畔响起惊呼,巨大的虎爪划破肌肤,又按在身上将她牢牢定在地面。
此处满是小碎石,越绣一面承受白虎一面顶着尖锐的碎石,她不喊痛,只是抱着虎爪:“相公,我认得你,你认不得我了吗?”
白虎剧烈喘气,虎息微寒,一双皱起的圆眼用力注视,只有陌生不见温情。
“阿绣你失心疯了!管他叫什么呢!”
捕虎队的青年气吼着,提着刀前后犹豫。
“相公,冷静一点啊,想想你是谁,想想我是谁,不要、不要起冲突啊......”
虎爪按在身上,利爪即将刺入肌肤。
越绣绞着眉忍下疼痛,她抚摸白虎毛发,柔声道:“你说这样很舒服的,你说你喜欢我顺你的毛发,你可想起来了......”
白虎失了理智,冲她直接张开虎口,她害怕闭眼,然而白虎将要咬下之时又停止了进攻。
他的神情终是恢复了一丝清明。
呼吸间,他收回爪垂头后退。
越绣一喜,赶忙坐起,却见下一瞬白虎被人飞踹至几步远,高大的人影敏捷躲避着进攻,定睛一瞧,他竟是空手与白虎相搏。
她脑中嗡鸣了一声,然而捕虎队却在欢呼。
“季堂主!是季堂主来了!”
“堂主可要武器!那是琉璃崖的匪首,堂主小心了!”
越绣震惊望着捕虎队,瞧他们欢呼的样子不像作假,那假的,难道是她吗?
她颤着手指向那不远处的身影:“你们喊他什么?何来季堂主?那分明是琉璃崖的匪首,逐月!”
逐月着黑衣,与白虎乃一黑一白,只见他们越打越远,众人全都跟随而上,然在逐月最后一记踢中白虎腹部后,白虎再无法支撑身体重量,轰然倒下。
眼见他还要做什么,越绣跑上前推开他,挡在白虎跟前,质问:“逐月!你真是好手段好心机!一招移花接木将你的匪名全安在我相公身上!”
话到此处,众人已无法忽略越绣口中的相公,白虎是谁,不言而喻。
“阿绣!你和白玉竟欺骗我们至此!城主大人为了剿灭白虎花费了多少心思,不成想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们竟是一伙的!”
“就是!枉我们大家伙如此信你,还将万事堂的兄弟交给你医治,不想你们这对贼夫妻是两幅面孔,白日袭击晚上良善,贼喊捉贼!蛇蝎心肠!”
“对!蛇蝎心肠!诛杀白虎!将她交给城主大人!”
捕虎队的人各个红了眼眶指责,既愤怒欺骗,又伤心欺骗。
越绣咬紧了唇,她坚定挡在无法化形的白玉身前,掷地有声:“捕虎队的哥哥们,你们听我一言。”
“相公他是白虎却不是山上的虎,商队被袭击还有捕虎队遇险之时,相公多与我在一处,怎可能分身行事?还有今夜,若相公真是那琉璃崖的祸害,我怎可能再去寻几位哥哥,来剿自家相公?”
“相公他从未与人红过脸,也甚少出现在城内,就算是轮到他进入捕虎队上山也没有拒绝,若相公真是匪首,何必应下?是他!”
她指着面色冷静的逐月:“今夜便是他下山,逼着我去寻捕虎队的哥哥们,就是他要陷害我和相公啊!他才是琉璃崖的匪首!逐月啊!”
逐月一瞬不瞬瞧着她的面容,从现身至此都未曾出言,反倒是吕小子他们彻底怒了。
“阿绣!你真是失了心了!这是城主亲自聘请的季师父,暂任万事堂堂主,堂主他只是甚少露面而已,什么逐月,你满口胡言乱语!”
越绣盯着逐月面色发紧,白玉能控制自己,自从城内出现白虎匪首的流言,他便不在外人面前展露本体,而逐月今夜这招引得白玉暴露,是顺理成章地陷害。
真是极妙,妙得她百口莫辩。
她不得不颤着声问逐月:“你到底要如何?你说过会放我们一条生路的。”
“既是匪首,就该捕杀,何来生路之说?”逐月反问。
捕虎队的青年在逐渐包围他们,越绣紧紧抿着唇,她盯着无动于衷的逐月,下定了决心。
布袋中还有最后一瓶迷药,但这药量只够迷倒一人,也只有一次用药机会,她必须给白玉挣一个活路。
趁着吕小子靠近,她抽出他腰间配刀,对他们举刀相对。
“阿绣你疯了!竟要对我们举刀?”吕小子不敢置信。
越绣无可奈何但坚定:“吕哥,白玉他不是琉璃崖的,他只是恰好同为白虎。若几位哥哥一定要处死白玉,念在大家相识一场,给我一个单打独斗的机会吧。”
“你在说什么?”吕小子神情困惑,看不懂越绣。
“让我与哥哥较量一番,若我胜,请哥哥们只囚着他,不要伤他性命。”
捕虎队的人里只有吕小子与她相熟,她暗自抱歉给他带来了莫须有的压力。
“他们多与你相识,恐伤你定会收手。我来便是。”
逐月挪了一步,挡在吕小子身前。
“你?”
捕虎队青年们不同意,但逐月强硬要求他们退开,美其名曰给越绣一个体面。
她已然失了唇色,举刀愤声:“你竟大胆至此,公然以人形混迹于万事堂,还得了城主信任。你究竟为什么要陷害白玉?”
“我要下山,正大光明出现在人族面前,自然需要一只匪首代我去死。”
“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他不答,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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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不是要比试?”
“如何比试?我是要杀你!”
愤恨的声音略微发抖,她举起大刀便是冲上前去,不想直接被逐月侧身一把握住刀背。
“刀不是这么用的,我教你。”
她拼力抽回,却被逐月一个寸力拉过。
后背贴上一个宽阔的胸膛,他竟是直接环住了她还握住了她的手。
“放手!你这贼匪!”
逐月拉着她的手作出挥舞动作:“挥刀并非用手腕,而是手臂。”
他又换了手势改托住她握刀双手,用自己的手臂顶起了她的手臂,而后慢慢挥舞,若是没有越绣的恨声,此景就如月下双人在合力舞刀。
“莫要碰我!”
她声音中是显而易见的厌恶,逐月果然停顿,她趁机逃离这个令她生厌的怀抱,却不想逐月再度用力将她拉至身前。
他直直的目光好似要击穿越绣双眼:“厌恶我?”
距离极近,若是此时挥洒药粉她自己大概也要中招。
越绣死死攥着药瓶,直问:“我厌恶你,与你何干?”
逐月欲言又止,似是对她的话无法反驳,便拉着她的手,跨出几步,让刀尖直直抵入白玉的皮毛中。
这瞬息的变化令她反应不及,刀尖向下时她甚至以为逐月要借自己的手杀害白玉。
“他是骗子。”
“他若是骗子,你又是什么?”
他转过脸来定定注视她:“我是逐月。”
“你是逐月,亦是琉璃崖匪首,就算他人被你蒙蔽,我也断不会受你欺骗!”
他眸光似有闪动,终是没有多言,松开了手。
越绣见他偏过身形,果断掏出药瓶朝他面上一挥。
白色药粉顷刻飞舞,她按着他方才提点挥舞手臂,只一下便挥出一道划伤。
划伤过后她再次举刀,但她上前一步逐月便后退一步,突然,只听得铛一声,逐月指尖点在刀面,直接弹得刀刃卡进石缝,不论她怎么用力再不能将其拔出。
这一晚她已耗费太多力气,此时手脚发软她瘫倒在地,掌心被尖利碎石划破洇出了血。
她还没起身,逐月忽然蹲在跟前,拉过了她的手。
“碎石脏。”
只说一句他便摊开她的掌心低头舐去。
湿热又带有倒刺的触感令她浑身一僵,她当即抽回手挥去一耳光,又顺手捡起周围碎石,挥起手臂便朝他头上砸去。
可她还是失败了。
逐月轻而易举便握住了她的手,但他的脸上也因为又一巴掌而起了红印。
摸着那红印,他面无表情:“以卵击石,还不放弃吗?”
越绣甩开他的手:“若轻易便放弃,那这世上所有不平之事都不必抗争了,任人鱼肉便是了。可我不愿任你鱼肉。”
“鱼肉?”
他有一瞬不解,但垂下视线瞧着自己的手,问:“这是你的药?”
是那迷药起效果了,她暗自松了一口气:“你已中了我的毒。”
“中毒?”
再抬眼,他的眼神突然凶狠:“你对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