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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三天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说得坦荡,讨好和奉承也坦荡,可偏偏眼神又没有丝毫屈服,李承佑竟然生了几分欣赏。


    她捏着他的脸让他后仰,而后手缓缓下移摸到脖颈,用力捏紧:“世子,你这脖子还是得拷起来,才更漂亮。”


    “如果君上喜欢,外臣自然可以被拷起,但是这样外臣就无法行动,没有用的棋子君上不如直接丢弃。”


    “世子在以退为进?”


    “外臣不敢。”


    说着不敢,视线又直直盯着她的眼。


    不管是人还是兽,直视,尤其是下对上的直视都是一种挑衅。


    现在还敢明目张胆挑衅她的人,燕良算一个。


    目光在他微微泛红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李承佑缓缓松开他的脖颈。


    甫一松手燕良的呼吸瞬间急促,鼻翼微动但眼神依旧平静,仿佛刚才的窒息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她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世子这张嘴,倒是比你的脖子更让人感兴趣。”


    燕良微微低头,声音依旧恭敬:“君上谬赞,外臣不过是实话实说。”


    “行了,免礼吧。”


    “谢君上。”


    他应了一声,手掌撑地僵硬起身,然而刚站直膝盖便是一软,紧接着一阵剧烈的酸麻和眩晕直冲脑海。


    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直接向前倾倒。


    意识短暂停顿,脑海似乎被大地咬住,他感到身体变得沉重无比,一个劲往下坠。


    但预想中的地面并没有撞过来,一只手臂稳稳揽住了他的腰。


    燕良倾倒太快,李承佑离得近直接出手相助,回过神来她才发觉,她似乎没有考虑燕良会行刺的可能。


    手臂横在他腰间,但他好似在和她作对身体愈发往下沉,她不得不弯腰又出手拖住他胸口。


    隔着薄薄的衣料,急促的心跳和起伏的胸膛向她传递。


    才说想入她后宫,这会就这么快有了动作,莫不是这些狐狸精都是媚骨天成?


    眉头微皱,她讽刺道:“世子这是故意在朕面前装柔弱?难不成世子都是用这种方式勾引人?”


    眼前是模糊的地面,耳鸣嗡嗡作响,他听见她的话,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喉咙干涩又硬,发不出声音。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他不愿但又不得不承认,他整个人几乎完全在考李承佑支撑。


    不回话,身体又软绵绵趴在她手上,李承佑越发不悦,心中笃定他是在故意接近。


    她直接松手,让人就这么倒了下去,倒在她脚边。


    “世子该做的,是想想怎么用你的聪明在宫中活下去,而不是以色侍人。”


    话闭,她觉得提点给够了燕良也该收起这副做派,兴许还要暗暗讥讽回来,可现下他一动不动,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她忽觉异常,低头看了一眼,他脸色苍白如纸,唇也失去了血色微微发颤,竟是真的虚弱。


    眉眼攀上一丝不耐,她摇了摇头,再次出手用力将他抱起。


    燕良意识有些模糊,但能感受到自己被人抱起。


    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他用尽全力睁眼只能勉强看到李承佑的下颌。


    他好像靠在她身上。


    距离太近了,他能闻到属于君主的高贵气息,那兴许是上好面料的味道,又兴许是一两千金的熏香......竟然纡尊降贵亲自扶起他,就不怕他是装的,意图行刺?


    抬不起头,他猜现在李承佑的表情应该是冷峻又不耐的。


    被放上了床榻,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李承佑站在床边,平静地看着他:“世子这副模样,倒是让朕有些意外。朕还以为世子的身体和嘴一样硬。”


    缓了缓,勉强扯了扯嘴角,他声音微弱干哑:“……外臣……只是有些累了......谢君上......”


    病弱的人让她没了嘲弄的心思,李承佑冷哼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她转身走到桌边,亲自倒了水递到他手边:“别让朕觉得你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燕良微微抬头,想接过水但手抖得厉害,他似乎认命般叹了口气,挣扎着爬起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


    水润了唇,亦从唇边溢出,淌下湿润。


    手背苍白只有指节微微发红,她默了声。


    她并不在意肌肤相触,但燕良的碰触总让她觉得,他是别有用心。


    干涩的喉咙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他的视线也清晰了许多,抬眼看向李承佑,她眼中的审视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是在怀疑他装病吗?


    把他丢到平宁公主那磋磨,然后还觉得他这幅样子是装病?


    不知为何,极大的屈辱从心底涌起,回想起刚刚自己的话,他竟然开口求李承佑收他入后宫,他竟然在向敌人献计献身?


    怪不得她会用如此眼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偏开目光,他冷冷自嘲:“外臣该死,竟然脏了君上的手,求君上宽恕。”


    李承佑没有接话,将杯子放在一旁,而后又拧过他的脸,淡淡道:“世子的提议,朕会考虑。不过,世子最好记住,朕不喜欢被人算计。”


    燕良轻笑一声:“君上明鉴。”


    视线交锋,谁也没有缓和。


    片刻后,她松了手,转身离开。


    重新躺下,听着外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燕良闭上了眼。


    可一闭眼,他脑海中就浮现出李承佑冷峻的脸,尤其是她在芦苇荡中朝自己射箭,那一幕和刚刚的审视重叠,他心中复杂又窒息。


    为了活下去,他真的要做到以色侍人这一步吗?


    有生之年,他还能离开这里吗?


    算不到这一步,他只能久久叹息。


    另一边,御道上,李承佑在轿撵上,偏头吩咐:“盯着公主的动向,若是公主派人接近冷宫,不要阻拦,让他们接触。”


    她的贴身侍卫,目康,上前一步恭敬低头:“属下遵命。”


    “黛容,给冷宫送去补品......”她顿了话,转而又道:“送去太医院。”


    黛容了然低头:“奴遵命。”


    月上枝头,冷宫正如其名,幽风穿堂而过引起窗棂微动。


    眼皮微动,燕良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再起身时虽然还有眩晕,但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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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受很多了。


    桌上空空如也,今日的晚膳还未送来,他不解,李承佑既然把他送回冷宫了,应该不会在这种事上折磨他。


    正思忖着,殿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还不止一人。


    素净淡雅,打起人来却毫不手软,是黛容,他记得。


    “姑姑莫不是来给外臣上刑的?”


    看见食盒,他讽了一声,却见黛容并不搭理,而是吩咐侍从端来药炉。


    “世子用完,还请熄了碳,免得起火。”


    说完,她便带着侍从离开了。


    嗅了嗅,是之前没有闻过的药物,他满眼不解,上前查看,是补药。


    手中捧着送来的补药,热气氤氲间,他的目光落在碗中那几片珍贵的药材上。


    这些药材他大致认得,是宫中的上等补品,他在民间很少见到,大概只有宫中贵人才能享用,如今却熬成药送到他这个阶下囚手中。


    轻轻搅动药汤,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不屑。


    李承佑,莫非是真的动了心思,要将他纳入后宫?所以才用这等灵芝妙药给他养身体?


    若如此,那他的很快便能离开冷宫自由行走了,可他又觉得没那么简单,李承佑绝非轻易被美色所惑之人,她心里深沉,所走的每一步他都得好好想想,不能放松警惕。


    药汤苦涩,却带着一丝甘甜,这些补品,或许是试探,也可能是警告,提醒他这宫里的每一步他都得履薄冰。


    而君主如李承佑,却也不能肆意妄为。


    御书房内,她手中握着奏折,眉头紧锁。


    奏折上列满了告病在家的官员名单,几乎涵盖了朝中一半的世家子弟,这上面一家的便也算了,风马牛不相干的几位竟然也告病在家,真是巧合。


    她自然明白,这些人是明目张胆和她争权斗气。


    冷笑一声,她将奏折叠起,捏在手中语气不轻不重:“这么多人,同时染风寒?”


    干瘦花白的丞相站在一旁,神色恭敬却带着几分敷衍:“君上,或许是近日天气多变,官员们不慎染了病,也是情有可原。”


    她抬眼看向丞相,淡淡道:“丞相也觉得,这些人是真的病了?”


    那日,丞相以自己学识不够,推脱了帝师一职,也变相地将意思传达给了她。


    丞相微微低头,语气依旧平静:“君上明鉴,老臣不敢妄言。只是世家子弟自幼娇生惯养,身子骨弱些也是常事。”


    李承佑冷笑一声,不再多言。


    她知道,丞相这是在敷衍她,世家们把持着官位资源,如今不过是在用这种方式与她软对抗,试探她的底线。


    挥了挥手,丞相告退。


    盯着他的背影,她沉下了眼。


    片刻后,她唤来大太监,下旨:“传朕旨意,今国库空虚,即日起,所有世家需按比例出粮食养军队、养战马。若有违抗者,以抗旨论处。”


    太监领命而去,但李承佑又开口:“回来。”


    她转动指上红玉扳指,思量片刻,补充道:“朕的大臣,若交不起粮,朕便体恤他们,帮他们养家人。传旨,皇家子嗣为重,朕登基元年当节俭,不选秀,让各家公子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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