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的痛感慢慢袭来,西凝红润的嘴唇开始发白,额头上渗出许多冷汗。
房间里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西凝不安地用没有受伤的手臂圈住男人的腰身,卷翘的眼睫轻颤,“孟叙,这是哪里啊?”
可男人却没有回她,大掌一直死死地按着西凝的伤口,他紧绷的下颚和隐隐暗涌的黑眸都让西凝的不安感无限放大。
小姑娘没再吭声,指尖徒劳地攥着男人腰侧的衣料。
房间的门被推开,夏昆快步进门朝着孟叙恭敬出声,“先生,可以开始了。”
状况外的西凝有些慌乱地看着一身白大褂带着口罩的陌生人。
孟叙将西凝的脑袋按了回来,沉声,“坐好,要处理伤口了。”
西凝乖乖“哦”了一声,没有胆子忤逆现在的孟叙。
好凶。
坐下的高度刚好能让西凝的脸贴在孟叙的腰腹上,她有点委屈地将脸贴了过去,悄咪咪地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撅嘴。
真是想不明白孟叙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
明明是自己保护了他嘛,不感恩她就算了还这么凶地训她。
一会处理好了伤口,她一定要……
细密的钝痛让西凝全身都抖了一下,脑子里那点想法全都飞了,所有的意识都汇成了一个字。
痛。
太痛了!!!
西凝下意识地去扑腾,身体对疼痛的应激让她只想逃离医生的魔掌。
可孟叙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西凝刚要抬起来的手一下就被他按了回去。
眼睛被男人捂住,西凝觉得自己的感官更加敏感。
冰凉凉的消毒液淋在伤口处,下一刻火辣辣的麻和痛混杂在一起冲击着西凝的神经。
女孩子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的痛觉神经要碎了。
夏昆从托盘里拿起医疗针线,对着孟叙开口,“先生,麻药和阻断剂不能同时注射,夫人的伤口不算很大,所以现在直接缝合然后接着打阻断是最优的方法。”
这话的残忍程度把西凝都给听懵了,她着急忙慌地用疼得发颤的声音开口,“不……”
西凝的肩背被孟叙紧紧地箍着,手上的血不可避免地蹭到了小姑娘的衣服和左臂上。
孟叙打断了西凝的说话声,冰冷的声音有些发闷,“按你的专业判断来。”
“好的先生。”
这两句话无情地决定了西凝接下来的遭遇。
针穿进皮肉时,西凝清晰的听到了一点点刺穿的声音。
这种疼痛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西凝本身就是一个挺能忍痛的人,小的时候去医院打针,别的小朋友哭得感觉天花板都要被震得掉下来了,可她却能乖乖地在妈妈怀里一声都不吭,甚至不理解其他的小朋友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甚至都有些嫌弃那些哭得很大声的小朋友。
而且就算是自己哭了西凝也不喜欢哭出声。
落一会泪她自己就会好了。
不过西凝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也许之前哭不出声是因为还不够痛吧。
现在这样的疼,足以能让她哭出声。
被按着生生缝了五针,西凝的嗓子都要哭哑了,整个人就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T恤的领口都被浸湿一片。
夏昆紧张地额角也渗出了不少汗,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姑娘对先生来说很重要。
毕竟孟叙捂得住西凝的眼睛,却没法捂住自己的眼睛。
夏昆清楚地记得多年前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他给孟叙缝了二十三针。
可那样的情况下都没有红过眼睛的人,现在却红了眼尾。
西凝的脑袋被孟叙按在怀里,即便知道聊胜于无他还是轻轻抚摸着女孩子的头,妄图让她减轻一些疼痛。
女孩子伤心的哭声化作细细的针反复地凌迟着他的心。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本该缝在他身上的针为什么会让她受着。
她怎么能受这样的苦。
都是他的错。
但怎么能报应到她身上?
小姑娘的哭声逐渐弱了下去,原本梗着的手臂也突然失去了力气。
夏昆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抬起头看向孟叙紧张的眼,没有错过男人眼里闪过的慌乱。
“先生,疼晕过去了。”
孟叙的呼吸乱了几分,他的手紧紧地拢着怀里的女孩子,压抑的声线里是明显的急切,“趁着现在快给她打阻断。”
阻断剂的疼痛并不比缝针少,现在晕过去也不算是坏事。
直到针管里的液体缓缓地注射到西凝体内,孟叙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有一些松懈。
夏昆拭去额头的汗珠,也松了一口气,“放心吧先生,阻断打得及时不会有什么事的。”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这句话孟叙的语气压着,夏昆没分辨出来具体的情绪。
这才像孟叙的行事风格。
刚刚那些外露的情绪实在是过于罕见。
夏昆收拾好东西,轻手轻脚地出去,将门带上。
知道孟叙结婚的时候,他还连着追问了谢奕好多次。
感觉这简直比天上下刀子还稀奇。
但现在亲眼见到了,夏昆倒是能和自己的老板感同身受,毕竟他也是有家室的人。
到底是谁的老婆谁心疼啊。
室内重新安静下来,孟叙抬手想要去摸摸西凝的脸。
但他的手上却满是西凝的血迹。
男人小心地避开小姑娘刚刚缠好的伤口,大掌覆在她的肩头将垂着头闭着眼的人小心地扶好。
孟叙慢慢地半跪了下来,仰着头,想要更好地看清这个替他吃了苦头的小姑娘。
原本爱笑爱哭的人,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唯有眼角还挂着没有干涸的泪珠。
好像他一碰就会给碰坏了。
孟叙用干净的指背将女孩子的泪珠蹭掉。
沉闷的声音低哑着。
“对不起。”
可几息之后男人又低低地质问着毫无知觉的人。
“可你又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难道要关起来才能乖吗?”
浸红的黑眸爬上可怖的疯狂,孟叙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关起来。
藏起来。
反正她那么喜欢自己,就算只能见到他一个人也会高兴的吧。
可万一她讨厌他了怎么办?
之前,孟叙觉得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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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凝讨厌他也无所谓。
可是他现在却接受不了。
任何一点可能他都接受不了。
孟叙接受不了西凝拿着那双原本满是喜爱的眼睛厌恶地看他。
生性敏锐的人并非没有注意到西凝外露的几次害怕。
她开始害怕他了。
那俞玲的话她又听进去了多少?
孟叙那颗磨砺多年的坚硬心脏在这个瞬间变得颓然。
他轻轻地将额头抵在西凝的肩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迷糊的睡眼颤了两下后才缓缓睁开,西凝按着自己有些发懵的额头,慢慢地缓着神。
腹部上压着一些重量,西凝垂眼去看,一只手臂正圈着她。
这时睡懵了的人才反应过来孟叙正睡在自己身边。
喉咙干涩的有些疼,西凝微微动了动身子想要下床找水喝。
原本只是松松揽着她的手臂突然收紧,男人睁开的眼睛里毫无睡意,“去哪?”
西凝转过头,看着男人有些愣神,支吾了下,“好渴,想喝水。”
孟叙坐起身,手边的矮柜上正放着一壶温水,水倒进杯子里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趁着男人倒水的间隙,西凝慢吞吞地坐起来。
右边手臂上缠绕的绷带告诉她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可是回来的记忆一点都没有。
西凝懵懵地眨眼,她该不会是疼晕了吧。
杯子被送到眼前,西凝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低头就着孟叙的手喝着。
男人空下的手,指尖轻动,无声无息地绕到西凝的身后搭在她的腰间。
见小姑娘丝毫抗拒的反应都没有,才缓缓收紧将人揽进了怀里。
喝够了的西凝抬眼,借着床头不算亮的夜灯去看孟叙。
她习惯性的想抬起右手,却被扯到的伤口痛地嘶了一声。
手里的水杯立刻被孟叙放下,他轻按着西凝的肩,眉头轻蹙,“右边的胳膊不要乱动。”
这时的西凝才如同如梦初醒一般,“我天,我也太牛了吧!”
心绪还沉着的孟叙不懂小姑娘突如其来的骄傲,只能顺着她,“嗯?”
西凝转过脸,冲着孟叙一脸惊奇,“我竟然连麻药都没打生缝了好几针这事都能挺过来!这事我简直能吹一辈子!”
可孟叙却并没有接小姑娘的话茬,温厚的声音沉着,“你是忘了自己受了多大的罪吗?”
西凝无辜地眨眼,“可我不是已经受过来了吗?这难道还不值得夸奖吗?”
孟叙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出声。
见男人这个样子,西凝叹着气笑了一下,“孟叙,你怎么还在生气呀?气这么久小心长皱纹。”
“而且我现在的身体一点异常都没有,顶多就是接下来几个月得好好养伤,生活不太方便而已。”女孩子抬手戳着男人平直的嘴角,弯着唇瓣,“我这可是为了保护你留下的伤。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这可是我保护你而留下的徽章呀。”
西凝将左手的掌心完全覆在男人的脸上,盈盈的眼睛只装下了他,“就算不是你,换了别人我一样也会这么做的。”
“所以别再自责了,我那么勇敢地见义勇为难道不应该得到你的夸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