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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冷落高僧

作者:严肃一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就在这时,几名祆教教徒从人群中走出,手中端着盛满粮食和水的木盆。他们走到城中几个乞丐小孩面前,弯腰将食物递了过去。


    饥饿的孩子们立刻狼吞虎咽,眼中满是感激,跪地对着教徒磕头不止。


    “看哪!”阿胡拉高声说道,目光扫向周围的人,“饥饿魔无法威胁光明的信徒!我的门徒将继续布施粮食,救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灵魂。无论饥寒交迫,还是受尽苦难,光明之门始终为你们敞开。”


    百姓们纷纷低声议论,目光中渐渐浮现出动摇。


    “阿胡拉教主是真的慈悲啊!”一名妇人低声说道,“连乞丐的孩子他都不嫌弃。”


    “是啊,他是唯一能对抗恶魔的人!”另一个人附和,“看那些乞丐,现在多像得到了救赎?”


    阿胡拉转身面向人群,语气沉稳而坚定:“阿里曼降下六大恶魔,但光明之门也有六大神使。他们是智慧、正义、善德、秩序、勇气与丰收的化身,必将助我对抗黑暗,守护这片土地。”


    人群中有老人低声说道:“祆教教主身边的六大神使,传闻个个有神通广大的本领。他们真能对付恶魔吗?”


    “当然能!”另一个人激动地说道,“刚才教主不过是轻轻一掌,就让那幸存者醒了过来!他还带来了粮食,难道这些不是光明的显现?”


    百姓们的情绪逐渐被煽动起来,越来越多人开始低头喃喃:“我看……阿胡拉教主真的有用,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啊。”


    就在此时,红胡子哈桑站了出来,双膝跪地,向阿胡拉俯首叩拜。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虔诚与绝望:“阿胡拉教主,请保佑我的商队!保佑他们免受沙暴、饥饿和恶魔的伤害!”


    阿胡拉俯身轻轻扶起他,目光慈悲:“信徒无需惧怕。光明必将庇佑所有投诚于它的灵魂。”


    哈桑眼中涌出泪水,大声说道:“感谢教主,是您的指引让我重见希望之光!从今往后,我将誓死追随您的脚步!”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中又有几人跪下,他们的目光中既有恐惧,也有一丝对活下去的渴望。


    站在外围的戒现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佛号,平静的目光中透着一抹深深的忧虑。


    然而,这一次,没有人再关注这位曾被称为“沙洲最有威望的僧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阿胡拉的身上,百姓们的信仰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偏移。


    戒德和小沙弥跑去衙门叫了人回来,见到这番景象心里不是滋味,冷冷上前招呼戒现:“我们回去吧。”


    戒现不答,转身快步向巷道这边走来,却撞见魏明翰带着几个小兵迎面而来。


    “她人呢?”戒现关切地问。


    魏明翰观察他的神态,慢悠悠地问道:“大师问的可是凌姑娘?”


    “正是!”戒现急道,“刚才幸存者突然攻击贫僧,被一支冷箭射杀,凌施主追逐射箭之人而去,现在不知情况如何?”


    凌双虽然离开,却在危险之际跑出来守护自己的安全,尽管他想到对方可能是跟踪自己,仍让他很感动。


    “大师不是更应该关心是谁射出的箭吗?”


    如此关头,都尉大人还在阴阳怪气,素来好脾气的戒现也不免生气,“凌施主追射箭的人而去,我问她行踪不也就是问射箭的人吗?这两人都曾救贫僧,贫僧还需分个先后顺序?都尉大人如此发问,是想表达什么呢?”


    “凌姑娘好身手,大师不必担忧。”魏明翰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本将只是想提醒大师,莫要被女色迷惑,凌双可是跟祆教脱不了关系,她接近你怕是别有用心。”


    戒现猛地睁眼,甚是意外,“都尉大人何出此言?”


    “本将若是没有证据,怎会乱说?”魏明翰遥遥望向大街上祆教正安抚着民众,“若我是大师,应该担心祆教此番举动,会给佛门带来什么影响。”


    魏明翰说完便带兵离去,留下戒现在原地,努力消化着这个下午带来的几大冲击。


    凌双同样困惑,为什么魏明翰突然问自己和祆教有什么关系?他查到了什么?另外那戴面具的刺客说自己是叛徒,原主背叛了什么?为什么这些人从城外追到城内,非杀她不可?


    “难不成原主的身份是祆教的人?”凌双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推测,但她必须小心求证,既然魏明翰这样说,他总得有些证据才行。


    “魏明翰,你最好不要空口无凭。”凌双蹲守在衙门不远处,静静等待机会。


    咕噜咕噜,饥饿又再袭来。“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凌双摸遍全身找不到一点贵重的东西,忽然她摸到头发,有了!这小花发簪,这薄如蝉翼的花瓣,能卖几个钱吧?


    凌双决定先去解决饥饿问题,晚上再来。


    沙洲最大的当铺,在门口擦窗户的伙计都穿得比她好。当铺里烟火缭绕,掌柜正对着油灯查验一对镶玉手镯。


    凌双故意装作老到,将那支素净的银簪放在柜台上。这件原主的遗物她一直舍不得动,因为她预感以后要靠它来证明自己身份。


    "当多少?"掌柜抬眼瞥了一下,声音懒洋洋的。


    "这可是好货,您瞧瞧再说。"凌双仰起头,故作姿态地说,内心却虚得不行,这小花簪子在现代每个古城购物街都有卖,想来值不了几两银子,够她吃几天就好。


    掌柜拿起簪子,眯着眼在油灯下细看。忽然,他的表情变了。他将簪子转向灯光,又取出放大镜,仔细端详簪头的雕花。


    "姑娘,这簪子……"掌柜的声音不再懒散,"可是江南带来的?"


    凌双心头一跳:"怎么说?"


    "这是莲花,沙洲可没有这种花。"掌柜指着簪头的莲花,"这花瓣,薄得几乎透明,却边缘不碎,整朵花都活灵活现的。这可不是一般匠人能做到的。"他又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就这银料,也是难得的老坯子,纯度极高。"


    “这是请人专门打造的。”


    "在江南,也只有杭城周家的老匠人才有这手艺。"掌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姑娘从哪得来的这簪子?"


    凌双愣了愣,原来这簪子竟这般贵重,她一直当成普通银簪戴着。看来原主的身份也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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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祖母留下的。"她抿了抿嘴唇。


    掌柜又打量了她几眼:"二十两,可好?"


    凌双愣住了。她原以为最多当个二三两,没想到这簪子居然值这个价。


    "成交。"她强自镇定,接过银票。


    "姑娘若想赎,三个月内都可来,利钱好商量。"掌柜将簪子仔细包好,"就是不知,到时候姑娘可还在这城中……"


    “放心,祖母留给我的东西,我一定会赎回来的。”凌双收好重重的银两,心跳都快了几拍,不知是因为很少拥有过这么多钱,还是意识到原主的身世可能跟江南有关。


    ……


    夜色深重,州衙高墙下静悄悄的。凌双借着墙角的阴影,屏息等待巡逻的脚步声远去。她轻轻一跃,攀上了州衙的围墙,趁着无人轻轻跳下。


    这个地方昨天她来过,早有准备地将地形记熟。绕过庭院,凌双轻车熟路地攀上了书房的窗棂。


    当日他们三人停步在书房门口,但里面的布局她早已瞥见,因而轻巧地挪开放在窗边的花瓶,小心地从案几上跳落。


    月光透过窗棱,在地上割出一道道明暗的界限。凌双蹑手蹑脚地摸索着书案桌面、底下暗格,忽然从暗里发现一张纸。


    她凑到月下看,发现是一份人员名单,“纳西尔·阿萨什、扎尔度什特·瓦赫什、阿、阿斯帕尔·巴赫拉姆……这些人的名字这么难读!”凌双舌头差点打结了。


    这很可能是魏明翰调查出来祆教人员的名单,但是这些名字太拗口了,她记不住,也认不得人,珍贵的名单对她来说没有太大意义,她转头把名单放回去,手肘却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木匣。她慌忙去扶,匣子却已跌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凌双僵在原地,竖起耳朵听了许久,确定无人发现才松了口气。她蹲下身收拾散落的物件,突然怔住了——月光下,一抹湖蓝色的绸缎映入眼帘,她有点眼熟。


    捡起来看,这是件女人的诃子,上面有一滩暗红的血迹。凌双拿起来贴身上比一比,竟发现出现血迹的地方有一道撕裂,正好是她受伤的腹部。


    “这人怎么这么变态!”凌双脸都红了,这不就是她的内衣吗?


    当日被带到军营医治,醒来身上缠满绷带,衣服早已换过,凌双不会问这些小事,一想起魏明翰将它用心收藏——凌双下意识抚过那片绸缎,触手冰凉,却仿佛还留着那日她晕倒时的温度——她就想吐。


    外头传来脚步声,惊醒了她的怔忡。凌双将诃子叠好放回,轻轻合上木匣,悄悄退了出去。


    沙洲的街道被一层厚重的黑暗所吞噬,石板路上,偶尔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从州衙出来的凌双绷紧神经走在夜路上,生怕被人发现,今夜她还有一个目标。


    好在黑暗并不漫长,远处的祆祠里,供奉的祆火向夜空投出微弱的光,她贴着墙闪身迈进。


    安静的祆祠让她放松警惕,然而江湖从不是慈悲之地,总会教训每一个侥幸的人。但凡她知晓前一天这里发生的事,必然后悔这么冲动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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