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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案子

作者:丁青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宋瑾逛的累了,吃过粽子后便不再逛,直接跟季舒白登了轿子往驿站里头去。


    众人到了驿站各自歇下,宋瑾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位置不错,二楼的一个角落里,很僻静。推开后窗便是竹林,一阵微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阳光自叶尖跳动,将翠绿的叶片打的透亮。


    宋瑾坐在桌边看向竹林,隐约有蝉鸣之声传来,人也不自觉地趴到桌上,闭上眼睛前她想,今夜应当可以看见萤火飞舞。


    斜阳挪过第三块地砖的时候,宋瑾醒了,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季舒白。


    除了找他,她好像也没事可做。


    季舒白到了驿站第一件事便是找人聊天问话,又吩咐青杉安排接下来几日的事情,等宋瑾来找他时,他已经忙完,此刻正坐在那里喝茶。


    “季大人?”


    宋瑾顶着一张用清水抹过的脸,额角的胎发还湿哒哒的,就这么站在门口喊他。


    “有事?”


    宋瑾道:“今日端午呀,咱们晚上是不是应该有点儿什么?”


    季舒白笑笑:“我安排人去做饭了,进来等着吃吧。”


    宋瑾蹦进房间里跟他一起坐了喝茶,季舒白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喝,看得宋瑾不好意思起来。


    “你看我干嘛?”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那你问啊。”


    季舒白晃动着手中杯盏,问道:“那日在长洲县衙,你为什么丢了?”


    “啊?”


    “当日我问过你,可你不愿意说。现在呢?”


    宋瑾咬着茶盏,低声嘟囔:“就是出去走走......”


    “跟那桩案子有关?”


    宋瑾一惊:“你怎么知道?”


    季舒白笑笑:“那晚我同知县谈话时,顺嘴一问,何况你搬着个条凳坐在大堂后头,那也太惹眼了。”


    宋瑾尴尬笑笑:“下次不坐了。”


    季舒白却不大在意:“无妨,想听便听。只是现在是不是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听完了就独自跑出去了?”


    宋瑾转动着手中杯子,噘着嘴嘀咕:“我不喜欢那县丞断案的态度,和稀泥。”


    季舒白想了想道:“那桩案子情形复杂,县丞也不敢擅作主张,只能拖着等知县来审。此案若是知县审理不定,只怕还要到府上去告。”


    宋瑾用手指点着杯沿不说话,季舒白只好问:“怎么了?”


    宋瑾反问:“此案若是由大人来审,大人会如何判?”


    季舒白皱眉垂眼,略做思考后道:“若是由我来审理,必然要另外寻找证人来确定那范氏与林家大郎的关系。这件事难就难在林家一概不知,偏偏林大郎又与范氏在广东相识。据范氏父女的说法,林大郎当初是下过娉的,是正式迎娶,只是不曾到苏州来。”


    “林大郎病故前,不曾留下遗言,更不曾提起那头的妾室,这头便也不知晓。如今不仅人找来了,还带了个儿子,自家人都辨不清,何况衙门里。”


    宋瑾垂着头不吭声,季舒白只好继续道:


    “这桩案子不是一日两日便可完结的,十之八九这诉状要递到州府去,你若关心,等到时候有了结果,我再告知与你。”


    宋瑾抬起头来,眼睛里带着雾气:“我想问问,那原配李氏呢?结发夫妻,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纳妾,丈夫病了,她独自照顾,丈夫死了,也是她料理的身后事,如今儿子也没了......”


    宋瑾有些哽咽起来:“那...她怎么办?难道就要这样看着旁人来继承丈夫的财产,自己却无能为力么?”


    “你是为了这事?”


    宋瑾自顾自道:“我在后堂听着,那李氏原说要守节,不再改嫁,一心照顾儿子和公婆。可如今这个样子,难道不怕寒人心么?”


    季舒白没吱声,宋瑾接着道:“我想问问,若是那孩子真是姓林的,这算庶子呢,还是奸生子呢?”


    季舒白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李氏的想法。若是证人皆证明孩子属于林大郎,李氏又愿意接纳,那么留下这个孩子在家中,对她更好。”


    “这好在哪里嘛?”宋瑾不解,自己的丈夫在外无声无息的生了孩子,如今自己的亲儿子没了,外头私通生的孩子倒要来继承家产,好在哪里啊?


    宋瑾的心情由伤心转做悲愤,声音也不自觉地加大了些。


    季舒白安抚她:“你听我慢慢同你讲。”


    宋瑾坐在那里一扭头,哼了一声。


    “你也知道李氏说要守节,可如今这儿子没有了,她在李家的日子必然不如从前好过。若是范氏这个儿子能认祖归宗,她膝下便也算有了儿子,她又没有亲生孩子,有了这个孩子对她并无害处。若是抚养的好,将来便是依靠,否则你当真要那林氏守着一对老人过完这一生么?”


    宋瑾嘀咕:“为何不叫她改嫁了?”


    季舒白反问:“你怎的不问问李氏可愿意?她可是放过话的,若是如今儿子没了便要改口,又叫人如何说她?”


    宋瑾皱着眉头,赌气般将身子扭的更斜了些,可心里也打起鼓来。


    “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有守节这种东西?”


    “不喜欢?”季舒白轻声问。


    宋瑾扭头质问:“谁会喜欢?”


    季舒白被问的一愣,也将身子转开,过了半晌宋瑾才听见他低声说道:“有时候...或许会有人需要它。”


    “谁会要?若是李氏没有说过守节的话,此刻不是想改嫁便改嫁了么。”


    季舒白叹息一声道:“有些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宋瑾撇着嘴,两个人相互赌气不说话。


    过了半晌,还是宋瑾先开口:“我能不能问问,我家主母,就是柏家的二奶奶,她的案子是怎么判的?”


    季舒白倒是没跟她计较之前的事情,低声答道:“这桩案子并非由我审理,不过见过判词。你主母,也就是柏家二奶奶,提出的立继之人不光是柏家大房和族里不同意,审理的通判官也不赞同。性子软弱,不能成事,在族里也不被人爱戴,看起来...看起来像是二奶奶立了一个傀儡,所以判词上赞同了应继之人,也就是大房长子来继承。”


    宋瑾手指扣着桌面,小声问:“就没有别的了?”


    “没有。”


    “补偿什么的......”


    “她选错了人,什么也没有。”


    宋瑾闭了嘴,不再言声。


    “没有想到,你还会关心柏家二奶奶。”


    季舒白似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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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欣慰,然而宋瑾立刻反驳:“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问这个?”


    “我怕我将来做寡妇嘛,好有个心理准备。”


    季舒白:“......”


    晚饭被人适时送了进来,宋瑾打眼一瞧,先上来的是切开的咸鸭蛋,烧黄鱼,炒鳝鱼,一碟子黄豆,还有一壶酒。


    宋瑾先揭了壶盖去闻,一边的季舒白见了道:“路上生病不好,所以没上雄黄酒。”


    “那岂非少了一黄?”


    季舒白忘了刚刚的不愉快,去逗她:“那我叫人添上雄黄?”


    “不用。”宋瑾连连摆手:“没有也无妨。”


    上完了四黄,底下人又上了好几道菜过来,一边上一边报,宋瑾一一看了,偏素的有芙蓉豆腐,松菌蓬蒿,韭菜河虾,大荤的有肉汤煨牛舌,秋油蒸小鸡,鸡汤滚鱼圆等等,最后是一道爆炒螺丝,那人热情解释,说用黄酒烧制,下酒最好。


    末了还一脸歉意:“大人,驿站简陋,只得这些菜,大人将就些。”


    季舒白笑笑:“已经很好了,麻烦你们了,下去吧。”


    那人弯着腰出了门去,宋瑾笑呵呵的等着动筷,季舒白见她那样便道:“吃吧。”


    宋瑾夹了一筷子鳝鱼放进嘴里,边吃边道:“没有我炒的嫩。”


    季舒白轻笑一声:“嫩是嫩,就是......”


    宋瑾听他话说到一半,扭头看着他笑,她记得那晚他被辣哭了,此刻想起来笑得更坏了。


    “少得意,吃你的菜。”


    宋瑾扭头继续吃。


    “这螺丝没有牙签唉。”


    “什么?”


    宋瑾也不说话,起身到窗边探身揪了根竹枝丫过来,折了两根末梢当做牙签,将其中一根塞到季舒白手里。


    “这个做什么用?”


    “我教你。”


    宋瑾拿了一个螺丝在手里,用牙签一般的竹枝子挑开盖子,然后往肉里一插一挑,螺肉全部被扯了出来。


    宋瑾就着螺口刮掉不能吃的部分,举着螺肉对季舒白道:“这么吃,方便。”


    季舒白轻笑一声,跟着学起来,宋瑾自顾自去斟酒,微抿了一口,辣的她直哈气,舌头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怎么?你也怕辣?”


    季舒白记她刚刚嘲笑自己的仇,现在见她也这般,免不了揶揄一番。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这是呛。”


    宋瑾不爱喝白酒,以往也是红酒喝的多,白酒只觉得茅台还可,其他白酒喝的极少。


    眼下这酒,倒有几分伏特加的滋味在,对宋瑾而言,这酒就不该喝纯的,得兑了才行。


    宋瑾端着酒杯,脑子里已经开始想配方了。


    这个季节黎朦似乎还没有成熟,樱桃也没有了,甜瓜或许可以试试,就是出汁少,加上冰块,可以减少呛口的辣味,多些甜味,入口会更好。


    可惜眼下没条件,她只能将就了。


    “在想什么呢?”


    宋瑾满脸得色:“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有机会了,我给你喝个好酒,保证你没喝过。”


    这一晚宋瑾就着呛口的酒,回忆了数个鸡尾酒方子,誓要在这大明喝上顺口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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