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碧藕莲生草的疗愈,霁薇一扫往日迷蒙,在屋子里颇有闲情雅致地搭配起了衣衫首饰。
左挑右选下,她最终还是穿上了那件鹅黄裙衫。
往日在仙山她日日身着清水蓝校服,也总觉得这件衣衫的颜色太过鲜亮,因此阮玲玉送给她至今,她一次都没穿过。
而今望着铜镜里雪白红润的面孔,她便也自然而然的不再抗拒,甚至还心情颇丰的用灵力梳了个垂挂髻。
比照镜中穿戴首饰时,霁薇不经意间瞥见一只白玉坠子,忽地想起来两个时辰前离娆宫主与她的对话。
看离娆反应,想来吹雪宫上下,包括师兄师姐,都不会知道其中真相。
师尊是否谋算她不知晓,但翠鸣寒玉无故被自己吸纳体内,她若是再想不到原因,那就当真是傻了。
只有神器才能做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瞒过仙门上下,还倒让人家以为是自己天赋异禀。
镜中人珠翠点缀,唇红齿白,但原本笑靥如花的面容却一点点淡了下去。
此刻静下心来细细回想,她在心海内看到吞没灵根的无形之物,定是神器所为。
只是她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快。短短数日,神器便将她的灵根吞噬掉四分之一。
若长此以往的这般发展下去,天道轻易便会察觉,到那时降下天雷顷刻间就将她劈成灰烬,哪里还用得到她去习得自保能力。
“唉。”霁薇拿起白玉坠子,长叹了口气。
她将坠子佩戴腰间,转念又想,幸而有翠鸣寒玉替代了炎火,她得趁此机会尽快吸纳灵气,渡劫金丹。
天晴气爽,霁薇推开门扉,仰面感受阳光映照在脸颊上的暖意。
谁道再回眸时,却见千渊略显怔愣的站在院中,眼睛正一瞬不眨地看着自己。
想起来今晨他的那些胡言乱语,霁薇内心顿时涌上一抹尴尬。她悄然深吸口气,保持平静的打招呼:“师兄怎么在这?”
千渊眨眼片刻,轻咳两声:“呃、就是想来看看你伤势如何。”
霁薇颇有礼貌地笑了笑:“离娆宫主亲自为我护法,我现下已无大碍。”
“那我就放心了。”他向前走了两步,“明日便要离岛,不如咱们去瞧瞧岛内风景?”
垂在袖间的手指无意间扣弄了几下,霁薇垂眸思量,随后颔首:“也好。”
闻言千渊弯唇一笑,再次上前几步,冲霁薇抬起一只手来状似邀请:“那我们走吧。”
旭日暖阳照射在千渊腕间佩戴的缠丝金镯上,泛起层层细腻的光晕,直直地映入霁薇眼帘,刺得她微眯起眼睛,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她轻蹙眉头,脚步轻快地迈下石阶,边走边道:“今日的阳光有些刺眼啊。”
薄如蝉翼的衣衫堪堪擦过手掌,千渊抿唇将手收回,无奈地耸了耸肩。再回眸时,霁薇已经穿过庭院结界,步伐极快。
见状,他连忙抬步跟上。
“师兄方才说明日我们便要走了?”为了避免尴尬,霁薇率先开口。
千渊点头颔首:“嗯。离娆宫主已将翠鸣寒玉借予,咱们便没有必要再久留下去。何况我听闻仙山突逢变故,早日带回仙器,也能早些解决事端。”
霁薇双手背在身后,垂眸盯着擦过脚边的浅色小花,两人距离忽近忽远,若从远处看,旁人定会戏谑他们如同酒醉。
“唉。”
千渊忽地长叹一声,迎面对上霁薇一双疑惑的眸子里,面色惋惜:“可惜的是,剩下的旅途我不能与师妹一起了。”
“师兄要先回凌霜峰解毒?”
千渊轻笑:“师妹聪慧。”随后又有些落魄地压低了嗓音,“我回去可是要将功折罪的。不说旁的,光是我在吹雪宫欠下的巨债,就足够我卖一百五十年的法器了。此行一别,师妹与我甚难再见面啊。”
霁薇扯了扯嘴角,又见他眨了眨眼:“不过你放心,我虽日日泡在炼器炉前炼制法器,但每隔一段时间定会抽出空来陪你,绝不会让你感到孤单。”
看着千渊温和注视的眼睛,霁薇抽搐地唇角更加僵硬。
两人脚步微顿,千渊轻歪头颅,眉毛一挑,似是在观察她的反应,又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僵持须臾,霁薇猛地撤回视线,连连后退了两步。
见她大起大伏地喘着气,千渊上前关心道:“怎么了?”
“嘶……”
霁薇蓦然抬起一只手,阻碍住千渊的逼近。但由于动作太快,千渊一个不设防倏地被她纤长的指甲重重划在下颌,令他吃痛地轻吸了口气。
霁薇连忙收回手,歉疚道:“你没事吧师兄?我不是有意的。”
千渊抚着下颌,眼睛忽然一转,揶揄道:“师妹就算是害羞,也不必袭击我啊。”
见他笑意盈盈,霁薇心中那点愧疚感顿时转瞬即逝。
她静默须臾,终是吐出口气,表情严肃:“师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这下轮到千渊满眼不解:“什么误会?”
霁薇抬眸直视他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解释:“从今晨开始,师兄话里话外一直在说那般言辞暧昧模糊的话,我虽然很不理解,但却能听得出来。师兄,你误会我了。”
“……什么意思?”
“我救你,只为仙山,并无其他的意思。因为御兽体质,我与你身上沾染的秣妖气息直接共鸣到海底深渊,此举非我本意,但考虑到仙山安危,我必须救你。”
“海底险象环生,若不是师妹对我不离不弃,恐怕我早已是一具无情无感的躯壳……难不成是我说错了话让你感到不舒服了?你说出来,我即刻就改。”
霁薇面色无奈,摇了摇头:“海底的事师兄不必记在心上,事关仙山,当日无论是谁我都会救。”
千渊笑容渐失,仍旧坚持道:“即便是为了仙山,你那时也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如果只是为了仙山,你……”
“师兄,仙山是我的家,仙山危难便是我的危难,因此为了大局,我必须救你。”霁薇耐心重复道。
“可我当时失去神志,你在如此危险境地下不顾自己安危也坚持找到我的半数魂魄……这些,只是为了仙山?”
霁薇郑重点头,心下欣慰:“嗯。你我又是同门,除了这些情感之外,我对师兄绝无半分男女之情,所以师兄你并不欠我什么,我做这些都是有目的的。”
话落,千渊想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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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些什么,而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静默良久后,他才将目光从那双琉璃圆眸中移开。
千渊故作轻松地仰望苍穹,万里无云,天晴日朗,确确实实是个好日子。
而此刻暖阳温煦地打在他身上,只叫他倍感燥热。
“还望从今以后,师兄万万不要与我生了嫌隙。”
闻言,千渊眸光滞了一瞬,随后轻笑几声看向她:“怎会。我又不是那样小气别扭的人。既然如此,师妹就当我今日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是我会错了意。”
霁薇正欲出言缓和气氛,不料下一刻便听嘶鸣怒吼声从岛岸传来。
“这声音……”还未等霁薇辨认出声音由来,腰间悬挂的乾坤袋便即刻鼓动起来。
馒头迫切地想要出来,但碍于乾坤印的存在根本无法挣脱。
心绪间不断放大因它传来的不安焦躁之感,霁薇暗叫不好,旋即朝岛岸牢穴的方向奔去。
是红禅锦!
果不其然,霁薇匆匆赶到时,便见数位高阶弟子引出法器灵力,织成密布的网扑在红禅锦的身上。
而红禅锦一改那夜温顺模样,宽厚粗长的尾巴疯狂甩动着尾鳍,将投掷过来的灵力纷纷打散。
趁此机会,它立即飞向海面,却在尚未穿透海菱箩时便又被灵力织成的网兜给拖了回来。
两者就这般纠缠,僵持不下之际,被网兜束缚半条身子的红禅锦忽地仰天长啸,站在远处观望的霁薇急忙抬手护住双耳。
蛇吼嘶鸣,护身结界倏然从周身掀起,挡下了道道冲击而来的刺耳音波。
灵力从胸前悄然没出,带着一丝清凉微风拂过霁薇耳畔,支撑起这片结界。
霁薇缓缓将手放下,感受着不停跳动的心脉散发出来的暖意,顿时涌上一丝疑惑。
她方才并未动用灵气,那么这结界究竟是灵根护主,还是有旁的东西作祟?
但眼下清醒并不适合她思虑旁的,不过转瞬,十余条鳞片艳红,头呈三角的粗长蛇尾乍然穿破海菱箩,挥散束缚着红禅锦的灵力,紧紧的裹挟住它的身体旋即向岛外带离。
吹雪宫煞费苦心将它身上的妖气祛除,又怎会轻易就放它离去。
众弟子即刻调转方位,排列摆阵,灵力如涓涓细流涌入法器,顷刻间迸发出更宽大更结实的金钟网罩猝然覆盖在红禅锦没出半条结界的尾巴,猛然缩紧将它拽出闻讯赶来相救的同伴庇护的身躯。
眼看着同族根本无法脱身,立在岛外的十余条红禅锦盘旋交错,利牙裸露在外,恶狠狠地盯着被海菱箩维护在内的仙门子弟。
被抓捕回来的那条红禅锦奋力挣扎,不惜以牙撤碎网罩,却仍不及金钟网罩修复的速度。
望着半空中挣扎不断地海蛇,霁薇眉头紧蹙,悲悯之感在心中不断放大。
红禅锦并不想伤害他们,不然又怎会只是穿破结界将它救而不降罪。
金钟网罩很快便将那条红禅锦包围收回,宛若只是捕到一条普通海蛇,再平常不过。
乾坤袋逐渐没了动静,而霁薇紧攥衣角,目光四处扫量。
未等她想出解救之法,海面轰然掀起道道海浪,直冲岛屿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