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第171章
◎忙碌的日常◎
买翡翠的不少,卖翡翠的倒是头一回见。
萧妧妧转念一想，便不觉得奇怪。
一般来说，部分售卖翡翠的实体店顺带会回收散客的成品翡翠。
但有前提条件，中低档不收,来源不明的不收,仅收高档翡翠。
这里的高档指的是大几十万以上,必须携带权威机构检测证书。
少数大商行要求更高,收顶尖货，比如百万千万级别,品质越好越欢迎。
萧妧妧精神一振，快步出门。
才走到院中,抬眸看到一个打扮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孩，大约二十来岁。
“老板,您店里回收翡翠吗？”
萧妧妧请她进店说话，“收的,不过要先看看货。”
年轻女孩一听,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翻包。
萧妧妧也没闲着,专业工具一一摆出来,打算好好看看。
直到一声闷响，一只胖圆条大圈口半山水手镯搁在绒布托盘里，萧妧妧拿手电的动作稍顿，又把工具搁了回去。
“抱歉,您这件不符合要求，我们店收不了。”
年轻女孩愣住,她才刚掏出来,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不收了？
“你刚刚还说要收的，这只镯子买来的时候花了80万，肯定是好东西。”女孩话音着急，希望萧妧妧再多看一眼。
萧妧妧闻言挑眉，问道：“手镯在哪买的？”
女孩不明所以，老实回答：“前男友送的，分手了他不肯要，说是拿回去没用，让我折成现金还给他。”
“对了，还有一只。两只都有证书，也有收据。”
女孩继续翻包找另一只，打开盒子，手镯搁在托盘里，文件袋装着收据和检测鉴定证书一起递过来。
萧妧妧好奇看一眼证书，无语的笑了。
“这两只，都不能收。”她推回文件袋。
女孩着急：“为什么？它们有什么不好吗？”
萧妧妧试探着问：“您前男友说过，他是在哪买的吗？”
女孩想了想，摇摇头。
萧妧妧又问：“第二只他说多少钱买的？”
女孩看一眼收据：“60万，是冰飘花，说是什么玻璃种，我查过资料，很贵的。”
萧妧妧见她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叹气。
“小姐您先冷静一下，这两只手镯……”萧妧妧瞅着她神态，怕她受不住打击，委婉说道：“唔……并没有那么贵。”
女孩懵了，声音颤抖：“什么叫没有那么贵？我有收据啊，你看，一共140万呢，真的很贵。”
萧妧妧听她语气越发急促，神情慌张，不禁生出恻隐之心。
她措辞片刻，语气和缓解释：“先说这只六十万的冰飘花吧，其实它不是翡翠，是非洲翠。当然，这只的种水确实不错……”
女孩像抓住了希望，急忙插话：“非洲翠？那也是翡翠吧？”
萧妧妧对上她希翼的目光，话音停顿一会，示意她冷静。
“非洲翠虽然带有一个翠字，乍一看和冰飘花很像，但其实，它们从本质来说不是一种东西。”
随着她话音落下，女孩脸色煞白。
“非洲翠产量极高，所以价格低廉，看起来和冰飘花相似，很多不良商家会用非洲翠冒充翡翠售卖，实际上它们的价格相差非常大。
如果只追求好看，或者起到装饰作用，买非洲翠是个不错的选择。”
萧妧妧觑着她的脸色，继续说道：“您手上这只非洲翠水头确实不错，在非洲翠当中算比较好的，市面上能卖到3、4000左右。
换成差不多品质的翡翠的话，六十万买不到，至少要过百万。
很多人会把非洲翠当成是翡翠的平替，不过非洲翠不具备保值增值性，稀缺性也比不上翡翠，所以升值空间不大，买回去玩玩可以，不值得收藏。”
女孩一听到价格，直接红了眼眶，嘴唇颤抖。
“可是、可是我有证书，上面写的A货翡翠。”她仍旧不死心的证明着。
萧妧妧深吸气，不得不告诉她另一个坏消息：“您的检测鉴定证书……都是假的。”
女孩彻底呆住，说不出话。
萧妧妧贴心地拿来一包抽纸，递过去。
“它真的不是翡翠？”
萧妧妧拿起那只“冰飘花”，又拿出店里正在售卖的冰飘花放在一起对比。
“您看，两只冰飘花放在一起，非洲翠是不是更有塑料感？”
女孩抹了抹模糊的眼眶，凑近去看，果然，真假放在一起对比，一下子看出不同。
“您店里这只，多少钱？”
萧妧妧：“这只便宜，120万。”
女孩神情微僵，攥住那只非洲翠，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萧妧妧收起冰飘花，又指了指另一只半山水阳绿手镯。
“这只呢，确实是翡翠，但是……”萧妧妧停顿片刻，“它是危料。”
听完前半句来不及松一口气，后一句直接刺激得女孩心脏骤停。
“这件危料卖不出80万的价，应该是拿危料冒充缅料卖。
相同种水颜色的话，如果是缅料，80万算便宜的价格。
而它是危料，80万除以10还差不多。”
女孩算了一笔账，这只声称80万买入的缅料冰阳绿，实际是8万的危料？
“你的意思是，它最多值8万？可是它看起来这么绿，里面也没有裂痕，怎么成危料了呢？”
萧妧妧纠正：“到不了8万，差得远呢。半山水上面的阳绿有染色痕迹，也就是俗称的B+C。”
“至于危料，不是说危险、坏的意思，缅料也会有裂痕，这很正常。
危是指产地，危地马拉产地翡翠，叫做危料。
和缅料比，危料的整体价格低很多。”
“您看，这只危料在灯光下的表现，是不是迎着光的地方发黑？再看光泽，有点蜡感。”
说着，萧妧妧从漆器首饰盒里拿出一只冰阳绿的半山水做参照物。
“看这只，迎光的地方颜色明亮，没有发黑发暗，这就是缅料和危料的区别之一，非常容易辨认。
再看它的光泽，是不是有金属感？这就是俗称的起刚了。
为什么说它染色呢，您看危料这只，颜色浮于表面，是从外部浸染的效果。
手电强光打下去，天然翡翠能看到条状色带，这只阳绿颜色融洽，肉眼看不太明显，咱们看飘花的。”
为了让女孩接受事实，萧妧妧换回冰飘花举例：“看，顶端是不是有一个颜色最深的点？
这个就是色根，从色根开始颜色向外发散，行程不规则的条状带妆等，整体颜色呈现渐变的趋势。
这种色根在翡翠内部，是颜色自然分布，染色达不到这种效果。
再看危料左边这一块，强光下面比较明显，有酸洗过的网纹，而且它的颜色衔接处转变突兀，没有渐变的过程，一眼能认定为染色。”
萧妧妧看多了顶尖好货，普通品质一眼能分辨出来，这种造假都不用细看就能确认。
女孩一拿出手镯，她就知道自己捡漏顶尖好货的机会没了。
年轻女孩跟着萧妧妧仔细对比一番，又上网查了资料佐证后，绝望闭眼。
什么60万80万，全是假的，两年感情也是假的。
萧妧妧看她哭得喘不上气，忍不住关心：“你前男友说，让你折成钱还给他？”
女孩泣不成声，闻言过了好一会才点头。
萧妧妧啧啧两声，渣男没少见，这么贱的是第一次见。
她看了看女孩身上印满logo的大牌包包，犹豫一会，问：“你的包……也是前男友送的吧？”
女孩瞬间停住哭泣，摸了摸包。
她仰头看到萧妧妧欲言又止的神色，很快意会，带着哭腔哽咽说：“包也是假的吗？”
萧妧妧迟疑两秒，尴尬点头。
巧了，这一款老花包包，孟甜甜才给她零元购了一批。见过真的以后再去看假的，差距非常明显。
这只包在假货里恐怕都处于鄙视链底端。
女孩摸着包，看着手里的所谓翡翠，已经哭不出来了，直接气笑。
私人买卖不懂行，她担心自己被骗，网络交易又有极高风险，想来想去，线下实体店找翡翠商回收最靠谱。
她做过攻略，看网上说不破斋的翡翠品质高，价格也适中，引起不少网友抢购，店里几乎卖断货。
她料想手里的两只手镯不差，或许能以一个公道的价格转手。
到店里才知道，真相能有多离谱。
萧妧妧干脆把一整包抽纸都送给她，同情地拍拍她肩膀。
“比起哭，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报警。”
送假货就不提了，送出去又以真货价格要回来，这不是诈骗吗？
几千块钱的东西张口要140万，真敢开价。
要不是时机不对，萧妧妧真想打听打听，她回了什么价位的礼，可别傻乎乎的照着140万上限买，那真是亏大了。
女孩抹掉眼泪，采纳萧妧妧的建议，当场报警。
伤心过后，她现在一肚子怒气，匆匆收起东西往派出所赶。
孟甜甜只瞧见女孩哭哭啼啼的离开，没明白什么情况，询问眼神投向萧妧妧。
萧妧妧把刚才的事情一股脑告诉了她。
孟甜甜啧啧出声：“那她比我运气差多了，我遇到的那个人渣至少肯花真钱，花完也没说让还钱。”
分赃耽误了一会，吃瓜又耽误了一会，见时间不早，萧妧妧加快速度，煮上养生茶，收拾完店铺和院子，挂上营业中的立牌。
9点过半的时候，刘秘书主动联系她，没什么重要事，打招呼问好，顺便汇报一下，潮玩投资的项目照旧由他负责跟进。
萧妧妧本打算这次找陈律师介绍专业律师团队来着，总不能一直麻烦黎行聿的人。
刘秘书主动提起，她反倒舍不得拒绝。
太香了，完全用不着她费心，事后发个大红包即可，安心又安全。
萧妧妧只纠结了两秒，发去一个红包犒劳犒劳他，又感谢了黎行聿一番。
没有黎行聿发话，刘秘书才不会搭理她呢，萧妧妧很明白自己该感谢的人是谁。
杂事忙完，萧妧妧丢开手机，专注为古董铺上新做准备。
苏娇娇上回送来的青花瓷鉴定完毕，藏品评级证书也有了，刚好摆上多宝架正式售卖。
鎏金铜镇数量多，市场行情一般*，卖不上高价，系统估价过后她稍稍提高了1、2000左右，摆在窗台前的展示柜充数量。
柳如烟那里取来的珐琅花瓶珐琅茶具等，到底没能变成古董，系统检测不出历史文化价值，但其艺术价值是不可否认的。
毕竟是宫廷出品，九族严选，匠人的技艺简直登峰造极，无论色彩、图案还是设计，放在现代完全当得起大师手作的工艺品。
小器型的如花插、茶杯、盘，估价给出6-8万元的价格。
大器型的花瓶罐子、茶具组合、金胎珐琅等，从材质和大小来说都要更胜一筹，价格也胜了许多筹。
比如那套缺了盖子和一只茶杯的茶具组合，系统大方给出20万估价，有裂纹的大肚珐琅瓶估价达到了50万。
系统不承认它是古董，却对它们的艺术价值给出极高肯定，小几十万的工艺品可不多见。
萧妧妧制作好标价牌，把它们摆在高端艺术品区域。
瓶瓶罐罐太多，她光是找到有合适空间的置物架就用了不少时间。
小件的鼻烟壶、铜香炉、鎏金匣子、青白玉雕件等，不晓得是工艺原因还是她运气好，系统判定它们为古董，价格在25-69万之间。
适当提价后，萧妧妧没急着摆上架，而是先拍视频照片留存，再打包起来送去鉴定评级。
一想到这么多东西送出去，运费和鉴定费评级费能花去她大几万块，萧妧妧不禁后悔把话说太满。
幸亏她做的是无本买卖，利润足够高，不然这几万块的成本搁在普通店铺，足以拖垮生意。
普通古玩店可没有买古董出评级证书这一说，全靠买家眼力，盈亏看个人运道。
添了三十多件器物，有古董有艺术品，等上一批送去评级的古董送回来摆上去，店铺就又能变回满当当的状态。
原先摆的两张金丝楠木圈椅和一张梅花形楠木香几被孟有树买走，这一片区域空出来后一直没安排。
萧妧妧不打算再卖家具，一是担心拿出太多老式名贵木料家具冲击行情，二是担心孟有树哪天过来看见了心里不舒服，影响客人对店铺印象。
第三点最关键，她打算放一张2.5米长的红木斗柜，台面摆放玻璃罩盒，里面展示几件翡翠和彩宝。
斗柜抽屉多，刚好可以分类摆放资料，免得她每次狼狈地钻柜子里翻找。
简单规划一下，萧妧妧从空间里扒拉一通，凭记忆在龙傲天送来的东西里找到了她需要的斗柜。
斗柜保养的不错，没有异味，擦去灰尘便能投入使用。
萧妧妧先是挑出几件1000万左右的翡翠珠链，间隔摆放小型翡翠玉石的雕件，直到台面没有空余位置。
文件资料全部抱出来，根据不同品类分别塞进斗柜的抽屉，新上的货干脆一起整理，打印好流传记录和票据，整合好后塞进去。
柜台下面原先存放资料的空间空了出来，萧妧妧正好留着放礼盒。
古董铺明面上被古董占满，客人看不见的隐蔽地方，塞满了大小礼品盒。
萧妧妧起初以为生意不会太好，又嫌弃礼品盒不好叠放，占位置，一开始没准备太多，后来是见礼品盒差点不够用，紧急批发了一堆。
尤其装翡翠首饰的小盒子，堆了四五个柜子。
花了半天时间，不破斋又是那个琳琅满目的古董铺，各处的陈列摆设全按照她心意和使用习惯调整一遍。
萧妧妧满意极了，看一眼空旷的首饰展示柜，笑意淡去，认命的继续忙碌。
不是忙别的，给昨晚系统估过价的翡翠首饰拍视频存档，然后打包好它们，送去机构鉴定，鉴定完毕才能安排出售。
萧妧妧之前不觉得这一道流程有多必要，一直抱着可鉴定可不鉴定的态度。
毕竟数量太多了，每一件送去鉴定浪费时间不说，鉴定费也很贵。
是以，萧妧妧此前只安排一批估价较高的器物送去鉴定，几千几万的普通货色排不上号，她也没那个时间。
玉哥一事改变了她的主意，要不是平安扣是最早一批到手的货，谨慎起见送去鉴定，留存足够多的证据，不晓得事情会变成什么走向。
多了一道鉴定的流程，也导致她的工作量翻倍，好在利润够高，忙一点不算难以忍受。
萧妧妧刚打包完成，等着后面有空再送走，院门咚咚咚响。
孟甜甜去开的门，以为是买翡翠的客人，结果迎来了一个大箱子。
萧妧妧定睛一看，眼皮一翻，软倒在沙发椅上。
救救她吧，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172
第172章
◎赚钱本就辛苦◎
8月在忙碌中结束,9月也在忙碌中开始。
9月1号，一个平平无奇的工作日，萧妧妧异常的繁忙。
一大早分赃结束，瞎忙了许久,店铺勉强收拾妥当,眼看着可以歇歇,屁股没能沾上坐垫,又来活了。
上回送去机构鉴定的翡翠镯子、挂件、耳坠等，杂七杂八共四十多件饰品,鉴定完毕，赶在上午凉快的时候送回来。
物流的小哥等在门口,不确认签收不能离开，萧妧妧不得不麻溜爬起。
孟甜甜举手机录视频,萧妧妧开箱检查，物流小哥叉腰等待。
翡翠首饰包裹严实,做了细致的防震防撞处理,再加上四十多本颇有份量的鉴定证书,光是拆箱就得忙上一阵子。
萧妧妧折腾好半天,四周弄得一片狼藉,为了加快速度，她干脆偷了个懒，全部交给系统判断。
反正这些都没来得及估价，也算一举两得,价格异常的那肯定是做了手脚的，一目了然。
略等了3、4分钟左右,估价结束,一张张图片弹送出来,占满视线中心位置。
萧妧妧只看价位，手镯在百万千万属于正常，低于百万的重点关注。几对耳坠与挂件价格稍低些，多在80万上下。
仔细对照之前录制的视频，检查一遍证书，没出现什么掉包的情况，萧妧妧爽快签字支付尾款。
“妧妧，我回去补觉了，你要是忙不过来先放着，等我睡醒帮你。”
孟甜甜撬了一晚上保险箱，累得胳膊酸软，加上刚吃完早饭，有点晕碳，又硬撑着帮她打扫卫生，这会快睁不开眼了。
萧妧妧摆摆手，催她赶紧回房间休息，她一个人没问题。
拆箱的垃圾装袋丢去189号墙角，小院恢复干净整洁模样，她拍拍屁股回店里继续为上新货忙碌。
按照顺序制作价牌，再对应饰品一一放进托盘里，塞入展示柜，调整灯光。
到这里不算完，交易票据打印出来夹在证书里，拍一张大合照，留作视频素材，晚一点发布出去，最后把那一摞证书锁进抽屉里。
这一通忙完，店铺又变得珠光宝气，尤其这一次上新许多鎏金、珐琅、珠宝，看起来亮眼极了。
萧妧妧满意地欣赏一会，挑剔还有哪里需要改善，肚子突然咕咕叫。
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午饭的点。
孟甜甜睡得昏天暗地，肯定是不吃的，其他人看不到影子，萧妧妧一个人懒得折腾，从冷藏柜挑出一份便当加热，一顿午饭就糊弄过去了。
萧妧妧想，这会总该能休息了吧？
她刚陷进沙发里，翘起脚，舒服地喟叹出声……
“萧小姐，新协议拟好了，你看看还缺什么。”
萧妧妧笑容微僵，扭头看向院门口。
季随人如其名，随性的很，拎着文件夹就找来了，说话间迈步进院。
萧妧妧无声叹息，放下脚，起身，请他进屋详谈。
协议总体而言变化不大，另添了几条细则，按照她的提议，明晰了投资款项使用范围。
附带的衍生开发协议才是重点，萧妧妧仔细检查，她提的要求基本反应在条例里，系统没检测出风险项，除了数值，全是业内套用的模板，中规中矩。
整份投资协议，包括古董租借、损坏赔偿、衍生开发等，系统给出“安全”的评价，只在租借清单打了个问号，提醒她及时补充信息。
目前还不能定下借哪些古董，不到开机布景的那天，随时可能变更，这一点不是问题，可以忽略。
萧妧妧装模作样思索了一会，动作麻利地签名，只等走完盖章流程，协议正式生效。
至于5000万的投资款项，规定了打款期限与账户，并不急迫，按理说盖完章有了法律效力后转账完全来得及，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风险。
萧妧妧打定主意要投季随电影，顺带想着第一次有个愉快的合作经历，后续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合作。
是以，没等协议送去盖章，萧妧妧当着季随的面，像发5毛钱红包一样爽快转去5000万。
季随看的一愣一愣，收到公司财务询问才回过神。
“谢谢萧小姐信任，希望我们合作顺利。”
萧妧妧笑眯眯伸出手回握：“一定会顺利的。”
想起什么，萧妧妧一拍脑门，道：“对了，我这还有个紫檀木春带彩的屏风，4米长的大家伙，要不要一起看看？或许你电影里用得上。”
说好白天发照片过去请他考虑考虑的，一下子忙忘了，要不是季随找来，萧妧妧不见得什么时候记起这事。
季随一听，没急着走，跟随萧妧妧脚步去了前面小卖部。
剧情虽然用不着屏风，但是不妨碍做为布景出现，为电影画面增添质感、精益求精的事，一贯对自己作品有着严格标准的季随，根本无法开口拒绝。
进了小卖部，看清4米长大屏风后，即便严格挑剔如季随，也说不出一点不好。
紫檀木的雕花精致繁复，嵌于其中的春带彩板料更胜一筹。
“萧小姐从哪弄来这么漂亮的屏风？”季随几乎挪不开眼。
“运气好，一个有钱人朋友收了一件更好的屏风，这件才落到我手里了。”萧妧妧淡笑。
季随有被惊艳到，争取她同意后，举起相机咔咔拍了几张。
萧妧妧心底雀跃，却强忍着，未免见过大世面的古董铺老板人设崩塌。
“哪天来店铺置景提前说一声，我好发歇业公告，”萧妧妧变着花样推销：“对了，我库房里还有许多古董没拿出来，到时候你们可以进去随便挑，尽管拿去当道具。还有一件事，要是需要什么奢侈品珠宝、宝石，也可以跟我说，说不定能找来你们需要的。”
季随恍惚了一瞬，有种被资本大佬青睐的既视感。
萧妧妧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豪车就没办法了，我自己都在骑小电驴呢。”
顿了顿，她迟疑开口：“如果你想借小电驴，我的史努比也不是不可以。”
季随默了默，视线跃出窗框，落在树荫下隐蔽一角的镭射紫，把手上挂了同色大狗耳朵的安全头盔，踏板上晒了一双雨靴。
季随礼貌微笑，委婉拒绝：“那倒不必。”
萧妧妧以为他说的是奢侈品，以为他不相信，假意在抽屉里翻找，实则在空间里挑选。
“百达翡丽、卡地亚、爱马仕、格拉芙……”
她报一个品牌名，拿出一件顶奢珍品，手表、项链、皮包……应有尽有。
卖出去换钱有点麻烦，不如“废物”利用。
“如果你觉得这些设计不够古典，喏，我这里有头冠，金的、螺钿的、点翠的。
还有仿古的宝石头面，你看那个珊瑚首饰，多适配你的剧本啊。”
顶奢珠宝虽珍奇，却不符合电影基调，季随诧异打量片刻，便收敛思绪。
萧妧妧紧跟着取出来的几件复古风浓郁的珠钗项链，反而令他惊艳。
“这些……比道具组制作的精良许多。”季随定睛细看，由衷赞叹。
萧妧妧骄傲仰头：“那可不，所有材料真金真银真宝石，工艺精湛不说，设计繁复华丽，质感和道具肯定不一样。”
季随捡起一件又一件，翡翠发簪、金镶宝石扁方、珍珠步摇、檀木发钗，每一件都如萧妧妧所言，穷工极巧，充满古朴韵味，是道具组仿不出的独特风味。
“萧小姐能提供多少件类似的首饰？”
萧妧妧还真没计算过，前期东西不多，她有空闲登记列清单。
最近接连收的东西越来越多，尤其一股脑送来，她根本忙不过来。
比如申明月那几大箱，光是眼睛看就得看半天，别说拍照登记了。
萧妧妧实在顾不上，估摸了一下数量，不算翡翠首饰的话，金银珠宝等首饰保守预估起码500多件。
这些没有历史文化价值，只有艺术价值与材质本身价值，是以她关注不多，高高兴兴欣赏完就塞去空间吃灰了。
“具体数量不好说，反正不少，百来件总有的。
哪天你带造型师来店里挑，用得上就带走。
反正都借了古董，也不差这些，用多少你们自己看着办。”
萧妧妧大手一挥，大气的很，瞧着有包揽电影剧组绝大部分首饰、古董的姿态。
季随怔愣片刻，轻笑出声，语气格外诚恳：“谢谢萧小姐对我们剧组的支持。”
萧妧妧：“客气了，我还等着季导票房大爆赚分红呢。”
送走季随，萧妧妧长舒一口气。
这一天天的，忙得不像样，关键是钱也花得厉害。
两天时间先后花出去8000万，余额锐减。
虽说是投资，以后总能赚回来，但这一刻存款减少的焦虑还是免不了袭上心头。
看了店铺一角等待送去检测鉴定的古董和翡翠首饰，萧妧妧不想着休息了，再次忙活起来。
忙着从柳如烟送来的“中低档”翡翠首饰里挑出30件，搭配申明月那批翡翠里的20件高档货，估价、拍视频、备注信息、打包，最后装箱。
萧妧妧蹲在地上忙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工具堆得乱七八糟。
孟甜甜游魂似的打着哈欠出来，看到生无可恋的一张脸吓一跳。
她抬头看了看擦黑的天色，不敢相信萧妧妧忙到现在。
“没办法，赚钱本就辛苦。”萧妧妧坚强微笑：“没关系，我还可以继续。”
孟甜甜嘴角抽搐，怀疑她在炫耀。
别家古董店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萧妧妧的古董店不一样，天天开张，一天抵得上人家三十年。
说出去都没人信，不破斋的翡翠不提前预定保留，来的路上就有可能被人抢先买走。
孟甜甜偶尔会充当客服在评论区回答网友咨询，这才知道有许多网友纠结选什么花色，只慢了一天，再问就卖完了。
有运气不好的网友问一件没一件，急的恨不得给预付款订货。
孟甜甜回想自己在银行吭哧吭哧当社畜的日子，认定萧妧妧在炫耀，脚步一转离开。
爱丽丝这时蹦蹦跳跳进来，带来一筐新鲜采摘的果子和野菜。
孟甜甜见状揽住爱丽丝带她进厨房，开启今日份的生存技能教学。
萧妧妧见没人应声，抬头环顾，院里空无一人，孟甜甜的出现好像幻觉一般。
她挠挠头，为打包工作收尾，制作清单。
两箱送玉石检测机构，一箱送文物鉴定评级机构，三大箱子叠在一起比萧妧妧还高出一个头。
萧妧妧捏着下巴思索，或许，她现在可以考虑买四轮车了，小电驴可载不下这么多东西。
【作者有话说】
没办法，码字本就辛苦，如果能有营养液（明示），那就很幸福了[捂脸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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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第173章
◎这也不爽啊◎
等吃饭的工夫,萧妧妧蹲在厨房门口，嗅着饭菜香气挑选起心仪的车子。
看得上眼的几百万不等，看不上的倒是便宜。
没选出个头绪，孟甜甜端着三人的晚饭出来,爱丽丝抱着本子补充笔记。
萧妧妧伸出脑袋一瞄,凉拌野菜、鸡蛋炒野菜、清炒野菜,心死了。
午饭敷衍应付过去,她这会想吃点好的满足口腹之欲，丢下一句话,跑去巷子口的熟食店买来烤鸡烤鸭和热卤。
忙了一天，萧妧妧也想犒劳犒劳自己,回来的路上顺道去隔壁咖啡店买了几块小蛋糕。
想到爱丽丝的小跟班不少，于是把店里剩下的甜品全部买下,拎着满满两大兜的食物回去。
有萧妧妧临时加菜，那几盘野菜聚会无人问津。
孟甜甜舍不得浪费,自己一口野菜一口肉吃了大半,剩下的清炒野菜回锅二次加工,兑了一大碗水加点盐做成蔬菜汤。
正好肉吃多了嘴里腻,变成菜汤后野菜反而受欢迎,一人一碗，三人分食的一干二净。
爱丽丝满足地抱着小肚子，舔舔嘴唇回味，孟甜甜找来食盒,为她装好甜点带回去。
萧妧妧则包揽了饭后清洗工作，碗筷丢去洗碗机,打扫完厨房,悠哉悠哉溜达回树荫下,大字型瘫倒。
果然还是躺着舒服。
萧妧妧晃动脚丫子，十分欠打的关心道：“爱丽丝，你的算数学到哪了？要不要再给你买本二年级的教材？”
9月1日开学日，做为小卖部的顶梁柱老板，萧妧妧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几个未成年的学习进度。
别人家孩子有的，她的客人们也不能少。
爱丽丝如遭雷击，手里的小蛋糕不香了，抱起篮子噔噔噔溜走，“再见”两个字是看不见人影后才迟缓飘过来。
孟甜甜愣了一会，忍不住耸肩笑，手里那块没来得及塞进去的曲奇饼干只能自己吃了。
果然，不管是哪个世界，小孩子都不太爱数学。
萧妧妧慢一步追上去，把准备好的刀具套组一起丢过去，防止爱丽丝跑太快没听见，她特意喊了几嗓子。
爱丽丝磨磨蹭蹭从破木门后探出头，先看一眼砸在地上的皮套包裹，再去偷瞄小卖部大门。
确保萧妧妧没有抓她回去上课的意思，咻一下折回屋子里，扛起工具包溜走。
刀具套组是补偿爱丽丝的，匕首送回来拍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完，爱丽丝这段时间没有趁手工具，总归不方便。
萧妧妧精挑细选出一套进口刀具，单一把菜刀价值上万的那种，又配了一把砍刀和镰刀，适用各种农活，希望爱丽丝能习惯吧。
天色黑透，萧妧妧在院里院外溜达一圈，确保没有遗漏事项，总算可以安心躺下。
忙过头的结果就是脑子发蒙，往常她会听些玉石古董的名师直播课，现在只想看土味短剧。
“村姑觉醒黄金瞳，垃圾场挖出绝世珍宝……”
“绑定系统后，古玩店主求我别买了。”
“你惹她干嘛，她能和古董对话。”
“绑定弹幕，我靠捡漏成为首富。”
“系统在手，幸福生活从鉴宝开始”
划划划，划到指尖发烫，萧妧妧无趣撇嘴，退出APP。
这也不爽啊。
刚放下平板，小卖部正门传来几声吆喝，随后来电铃声响起。
萧妧妧麻木起身，麻木接通电话，麻木地找来拖车推去门口运货。
收件人写的申明月，是她的那批货到了。
150箱玻璃制品，每箱24件，一共3600件，大类别有杯子盘子碗三种，每种分为常规造型和独特设计款，各个款型又分成各种颜色。
买的时候有多爽，现在搬货的她就有多狼狈，尤其搬运过程需要格外小心，防止碎裂。
箱子运到店铺深处，孟甜甜帮忙拆箱检查确认数量，萧妧妧对照清单清点完毕签收付尾款。
挑出一两箱拆开做为展示样品摆上货架，其他全部转移进空间，等着申明月来收货。
忙起来不知不觉，两人回过神发现时间已经走到9点，街巷游客数量锐减。
萧妧妧索性收了广告牌，打扫一下门口卫生，准备关门休息。
隔壁刘叔好久没在铺子里看见萧妧妧，难得逮着人，探出半边身子和她闲聊。
“妧妧，你怎么又盘了个店面啊，生意撑得住吗？”
萧妧妧敷衍笑笑：“还行，勉强撑得住。”
刘叔：“上回见隔壁那个奶茶店拆了，我以为租给别人了呢，没想到是你买下了。189不便宜吧？你说多不巧，早知道你要买院子，我领你来我们家看看了。”
“刘叔，您要搬出去住啊？”萧妧妧故作关心的询问，避而不答其他问题。
刘叔笑眯眯：“我家孩子不是有编制了嘛，就差结婚了，我们打算卖院子换一套楼房，到时候相亲说出去也好听。”
“要我说还得是有铁饭碗稳当，我家孩子公积金刚好能覆盖贷款，到时候买个大平层，住着多舒坦啊。”
“可惜没女朋友，愁人啊。”
萧妧妧没搭话，也用不着搭话，刘叔一炫耀孩子就停不下来，她继续低头扫地。
“不说他了，你那个古董铺生意怎么样？我前天听人说，高鹭去你店里买东西了，真的假的？”
萧妧妧：“您听谁说的？”
刘叔支吾：“有游客找不到你的店，到我这里问路，顺带提了一嘴呗。”
萧妧妧避重就轻：“谢谢你啊刘叔，你人真热心，回头请你喝奶茶。”
说着，萧妧妧拿出抹布和清洁剂，撕掉景区活动公告，打扫店铺外立面的玻璃门窗。
刘叔见状绕出柜台，凑到门口。
“对了，妧妧你谈对象了吗？要不叔给你介绍……”
萧妧妧生怕他后面说什么惊悚话，赶紧打住：“追我的好几个呢，谈不过来，慢慢挑，不着急。”
刘叔忽然哑了声，好半晌才接话：“是要好好挑，本地的外地的？要我说还是本地的好，不用远嫁，最好还是住得近的，知根知底……”
萧妧妧头皮发麻，抹布丢进水桶，忙道：“叔，您先忙着，我今天忙一天，累得腰酸背痛，晚上还要进货，先去休息了。”
不给刘叔继续说话的机会，萧妧妧提起水桶，飞快倒腾两腿，呲溜一下没了影。
刘叔愣住，看小卖部两道大门陆续锁上，暂停营业的牌子亮起，忍不住咂嘴。
“这丫头真毛躁，话没说完呢……”
萧妧妧逃回小卖部，锁门、关灯、关空调，仅在结界附近留下两盏灯，和孟甜甜说一声后，下班，回家。
9月2号是云昭昭开学的日子，她答应过要去送她上学。
早早回到家，家里果然忙翻天。
云昭昭一个劲劝，不停从箱子里扒拉东西往外面拿，萧大明和张芸正相反，一个劲拿东西往行李箱塞。
“塞得下，肯定塞得下，这种被单夏天睡舒服，等天气冷了你再回来换。”
“衣服多带几身，都是洗干净烘干过的，拿出来就能穿。”
“那兜你别管，明天你叔给你拎过去。到了宿舍自己收好个人物品，别跟人混着用，不卫生。”
“和舍友好好处，以后要住很久呢，要是人家不好相处，咱也不怕，回家住，月牙巷去A大方便呢，地铁坐到底顶多一小时。”
“还有还有，你叔买了一堆零食，你别不舍得吃，拿出去给舍友分分。”
“上学了就少做点兼职，好好学习，叔叔阿姨希望你好好享受大学生活。”
云昭昭实在劝不动，又听张芸絮絮叨叨的嘱咐，眼眶控制不住泛起红丝。
萧妧妧一进门，云昭昭看到救星似的，求她劝劝叔叔阿姨。
萧妧妧不仅没劝，转身进屋提出来一个双肩包。
“给你准备的开学礼物。”
云昭昭都懵了，傻愣愣呆在原地不敢接。
张芸催促：“拿着吧，妧妧当年去上学的时候，我们也准备了，这是学习用的，好好收着。”
云昭昭闻言以为是文具什么的，稍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谢，乖巧接过背包。
等东西拿到手上她才发觉重量不对，打开一看，云昭昭傻眼了。
全新未拆封的笔记本一台，平板一个，手机一部，加起来少说两万多。
“不行，我不能收，它们太贵重了，妧妧姐……”
她说着就要把背包往萧妧妧手里塞，说什么不肯收下。
张芸一把抢过背包，往行李箱里摁：“让你收着就收着，这是上课用的东西。你不知道，现在的学校要求可多了，什么交手机点名，网络打卡，连作业也要在电脑上做，你设备跟不上怎么能行？”
云昭昭心里酸酸胀胀，“可是……”
萧妧妧打断：“别多想，这些是古董店几个大客户送的节礼，没花钱。我用不上，卖出去回头被客户知道不好，你拿去用刚好合适。”
云昭昭还要再说，萧大明制止了：“收着吧，当时我们就说好了，你考上大学会给你一个奖励，这就是奖励。”
云昭昭左看看右看看，张芸蹲在行李箱旁边，琢磨怎么塞下更多东西，萧大明一边递东西一边出主意，翻箱倒柜找来蛇皮袋，又被张芸嫌弃一通。
“那袋子不行，太丑了，现在小孩什么都懂，昭昭背进学校要被人嘲笑的。”
“昭昭啊，你看你用哪个防晒霜？给你塞大罐的放宿舍好不好？这个量多，和舍友一起用，这罐小的贵，涂脸上舒服，你自己偷摸藏口袋里，隔一阵子补一次。”
萧妧妧刚查完入学指南，补充道：“放点驱蚊水，A大校区在山脚，绿化太好了，蚊虫比较多。”
萧大明一听，转身去杂物柜里翻出一瓶全新的驱蚊喷雾递给张芸，见她塞得艰难，萧大明刚站定没两秒，又转身离开。
“别塞了，我记得后面阁楼还有个行李箱，我去找找。”
云昭昭没喝过酒，却在这会明白了醉是什么感觉。
萧妧妧担心她心里有负担，拍拍云昭昭肩膀宽慰：“我爸妈特别热心，你不让他们出点力，他们心里反而不得劲。”
热心到愿意花一半养老金养着好赌的侄子，花棺材本为没有血缘的养女开店进货，存钱买房，相比起为他们资助过的云昭昭做开学准备，不算什么。
毕竟资助她许多年，能送云昭昭去上学，对他们来说也是喜事一件。
云昭昭点点头，接受了叔叔阿姨的好意，蹲在张芸身边一起帮忙整理。
“哎呀，不行不行，已经给你买了新衣服，这些T可以放家里，等你回来当居家服穿。”张芸连忙夺走云昭昭要塞进行李箱的几件衣服。
云昭昭：“它们还能穿，我可以带过去平时上课穿。”
张芸戳了戳云昭昭脑门，恨铁不成钢：“刚才说的话你是一句不听，我跟你说，听阿姨的没错，咱们上课挑新衣服穿，你要是不喜欢新衣服，咱们重新买。
这几件你看看，洗得发白了，底下那条变形了都，穿出去被人笑话不打紧，但是外面人势利眼，会欺负你。”
“先敬罗衣后敬人，你打扮漂亮了，同学老师跟你说话都客客气气，人贩子都不敢拐你。”
“要是穿的差一点，尤其像你这样长得漂亮的，那可麻烦了，什么男的都想凑上来叮你一口，烦着呢。”
张芸怕她不信，仰头对萧妧妧说：“别嫌阿姨说话难听，你问你妧妧姐是不是。”
云昭昭扭头看过来，萧妧妧老实点头。
张芸又道：“你妧妧姐读的还是京城的艺术学校，你不知道，那学校里面个个有钱，我和你叔叔看了一眼，吓得马上去买了几个什么驴的包，还有什么死贵死贵的化妆品。
咱们条件有限，太好的攀比不起，至少把门面装精致点，防的就是那些看人下菜碟的，免得给自己不痛快。”
“你们小丫头年轻，上学的时候不好好打扮，上班了可就没那么自由了。
你学的还是文物修复，我听说要求可多了，不能化妆不能喷香水……”
张芸摇摇头，神情惋惜。
云昭昭乱七八糟活了二十多年，从没人跟她说过这么细致的方方面面，不由听得入神，浑身酥酥麻麻的舒服。
萧妧妧发现自己帮不上忙，溜回去洗漱。
9月2日一大早，天蒙蒙亮时，一家人穿戴整齐在餐厅汇合。
稍慢一步进门的萧妧妧差点闪瞎了眼。
张芸调整脖颈间的钻石项链，侧身面对萧妧妧，问：“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你要买的时候我还说用不上呢，巧了，今天可找到机会了。”
萧大明低着头，捣鼓腰间皮带，嘟嘟囔囔：“妧妧，你买的这个腰带多少钱来着？贵的要死怎么还不好用呢。”
萧妧妧顿了顿，又看向张芸放在沙发上的爱马仕手提包、萧大明放在桌上等待上手的镶钻大金表，陷入沉默。
这哪是送小孩上学，分明是去炫富的。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稍微有点日常[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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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第174章
◎你现在玩这么花？◎
萧妧妧低头看看自己,为了符合今日出行主题，特意搞了个学院风穿搭，一身白色海军领的连衣裙。
至于首饰什么的，她一件没戴,一家三口站在一起,萧妧妧是最朴素的那个。
云昭昭也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一身白T牛仔裤,对比之下堪称丐版。
她默默收回脚，守在门边观望情况。
张芸刚整理好项链,冷不丁注意到镜子里的自己手腕上戴着一只冰阳绿手镯，哎呀一声。
“不行不行,钻石搭翡翠不好看，”张芸急忙回去换配饰,路过沙发瞥见爱马仕，蹙了蹙眉头：“这爱马仕也不行,商标小的可怜,现在小孩子不一定认得出来。”
话没说完,她一手提起爱马仕,一手搁在脖子后面解项链,匆匆忙忙回房间。
萧大明得意显摆：“我说戴金的显眼，你还跟我犟，说什么俗气，你看看。”
他扣紧钻石金表,拍拍亚麻长裤，在萧妧妧和云昭昭面前转了个身*。
“看,是不是那什么老钱风？”
萧妧妧忍俊不禁：“您现在看起来又年轻又有钱,不老。”
云昭昭慌得不得了,昨晚的事就不提了，今天看见叔叔阿姨盛装打扮，颇有种劳累大家兴师动众的负罪感。
萧妧妧扭头揭穿爸妈的小心思：“让他们过过瘾吧，东西买回来怕被偷，戴出去又担心邻居议论，可给他们憋坏了。”
萧大明坦然道：“可不是，想炫耀都没处炫耀。我上次才说你生意做得好，赚不少，一个个追着我要给你介绍对象，我哪还敢出去炫耀啊。
不是我眼光高，咱们这些邻居啊，自己长得都不怎样，他们家小孩更不行，怎么好意思张开口的。
别说你看不看得上了，我和你妈都看不上。”
萧妧妧恍悟，难怪刘叔突然要做媒呢，原因出在萧大明身上。
萧大明拒绝背锅，连连摆手否认：“你别冤枉我啊，这得怪你妈，走哪挎着那个破包，人家一问，40万！好嘛，藏不住了，非要让我带你去相亲。这种冲你钱来的我能看上？”
张芸快步出来，反击道：“少说我，你自己不也没憋住？
你是不在老街坊面前说，你跑去熙园跟人家保安聊，你说说你那个嘴巴，你们男的就这死出，嘴巴和裤腰带一样松。
这幸好人家保安没坏心眼，不然咱们家迟早让人给偷了。”
她怼了老伴几句，一屁股撞开萧大明，在三人的目光下转圈展示。
“是不是合适多了？我把钻石换成弥勒挂坠，你别说，我这个年纪还是戴翡翠有气质，和手上镯子正好凑一套。”
云昭昭连连点头夸赞：“好看。”
萧妧妧贱嗖嗖的说：“上回不知道谁说不要不要的，嫌弃得很。”
张芸梗直脖子辩解：“谁嫌弃了，我是担心你乱花钱，你妈我又不瞎，这两件翡翠看着就不便宜。”
说罢，她招手让云昭昭和萧妧妧进屋，帮她挑手提包。
彻底被无视的萧大明嘿了一声，但因理亏，悻悻去餐厅吃早饭。
“挑你们年轻人一眼能认出来的那种，越贵越好。”
云昭昭一个都认不出，倒是有几个logo在黎行墨的衣帽间里见过，料想不便宜。
萧妧妧懒得挑，随手拎了一个放在她手上：“就它吧，赶紧吃饭，你们折腾半天回头再迟到了。”
张芸下意识看墙上挂钟，确实不早了，推着她们去吃早饭。
7点不到，四人拎着大包小包匆忙出门。
黎行墨早早守在外面蹲点，看到人来了故作偶遇姿态，主动上前帮忙。
云昭昭侧过身，隐晦地瞪他，说好今天和妧妧姐一家去学校，不需要他送，怎么突然冒出来。
黎行墨假装没看见云昭昭的眼神，老老实实当他的苦力，接过两个大行李箱走在前面，惹来张芸和萧大明一顿夸赞。
云昭昭看他表现良好，没有乱来，叔叔阿姨也没看出什么不妥，心里安定许多。
张芸看两个年轻小孩走得近，忍不住催促起萧妧妧。
“最近生意还忙呢？哪天空出时间来，咱们出去认识认识新朋友？”
萧妧妧瞬间意会，这是等不及带她去相亲。
萧妧妧没有拒绝，反而思索两秒，缓慢开口：
“妈，你可得给我介绍几个老实人，要那种发现我出轨，还能为了这个家着想假装不知道，在家烧菜做饭洗衣服的老实。
我这人从小喜新厌旧，也经不住诱惑，老实人最适合我。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我的钱他随便花，要房子要车都给，绝对不亏待他。
当然，他要是有手段帮我解决那些不懂事找上门的，那就更好了。”
张芸惊得浑身一颤，瞪着眼珠子扫自家闺女，好像第一天认识她似的。
“你说的什么话啊，不像样，你现在玩这么花？”
她再次打量萧妧妧，掂量掂量她那些话是不是唬人玩。
萧妧妧一脸认真表情：“妈，我现在是有钱人，守着一个男人过太傻了，传出去在生意场上会没面子的。”
张芸无法接受：“我看你是糊涂了，外面那些男的不干不净，你也敢要？找个干净的结婚过日子多好，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没听过这话。
你要是真这么想，你自己找对象去，我不给你介绍，说给媒人听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张芸果真不再提相亲的事，并希望萧妧妧端正自己的思想。
萧妧妧总算清静了，长舒一口气。
黎行墨在云昭昭数次警告的瞪视下，到底没敢先斩后奏一起跟去学校，送他们四人上车后，垂头耷脑离开。
他们出门足够早，赶到A大校区的新生接待处时间刚好，差十分钟到9点。
也因为来的早，办理宿舍入住的队伍不长，很快排到他们。
云昭昭抢在张芸前面掏钱包，萧大明眼疾手快扫码支付，成功付款。
张芸攥起现金往她口袋里塞：“这点钱哪用得着你出，塞好了，回头请舍友吃饭。”
办理手续的校职工推推眼镜，递来收据和宿舍门禁卡，“您们家孩子真懂事，舍不得您们花钱呢。”
萧大明呵呵笑，不想多说，拎起东西找指示牌。
两旁的学长学姐见状涌了过来，四人带来的八件行李被人一抢而空。
张芸很不好意思，跟在后面帮忙扇风，送上宿舍楼后，硬塞去提前包好的零食水果做为感谢，云昭昭也连声道谢。
住宿条件不好不坏，常规的四人间，面积挺宽敞，暂时只有他们一家人在。
张芸和萧大明有过送女儿上学的经验，不慌不忙地安排任务。
张芸陪云昭昭去办理水卡饭卡校园门禁卡等，顺道买点生活用品。
萧大明和萧妧妧负责检查宿舍设备，爬上爬下打扫卫生。
萧妧妧忙着拆行李的时候，张芸和云昭昭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洗漱盆里塞满生活用品，全是大罐装，足够用上一年半载。
看到萧妧妧抖床单，云昭昭放下东西快步走来，抢走被子床单，麻利地爬上去铺床，萧妧妧见状便取出衣服往柜子里挂。
收拾得大差不差的时候，另外四个室友及家人陆续出现，大家热热闹闹寒暄了一阵。
张芸热情道：“你们别收拾床铺了，赶紧让孩子去办卡，这会排队起码要半小时，再晚点可不好说。”
另外三人的家长毫无经验，闻言连声道谢，急急忙忙去办卡。
等人走了，张芸背过身对云昭昭说悄悄话：“你这几个舍友看着不错，不像是难相处的人，家里人有礼貌，小孩一般不会太差。”
说着，张芸偷偷扒拉出行李箱另一个小包，交给云昭昭。
“昭昭来，等会把这几盒送去给你几个舍友。
我想着你们现在不一定让化妆，里面都是护肤品，不影响你们上专业课。”
云昭昭从昨晚开始就晕晕乎乎的，这会又看见张阿姨连她的宿舍关系一起考虑到，甚至准备了见面礼，眼眶唰的一下模糊了。
“发什么呆啊，赶紧送去，咱们差一点收拾完了，正好出去吃大餐。”
云昭昭听她絮絮叨叨，瓮声瓮气的应了声，捧起护肤品礼盒。
要转身的时候，张芸拉住她，“别闷不吭声的放上去，礼物送了就得送出效果……”
张芸担心她应付不来，索性推着云昭昭一起过去，挨个递了护肤品，笑呵呵和大家说话，拉着几个女孩的手让她们相互关照。
萧大明悄声和萧妧妧说：“你妈这话一个字没变，前几年送你去学校的时候就这么说的。”
萧妧妧同样悄声回应：“我妈特意找了裴阿姨取经，怎么高情商送孩子上学，可不得多用几次。”
两人嘀嘀咕咕的时候，张芸拉着面颊红彤彤的云昭昭回来了，又嘱咐她保管好贵重东西。
到这里，宿舍基本安排的差不多，和其他几家人打过招呼先行离开。
学校下午另有活动安排，原先订下的大餐无缘品尝，午饭最后在食堂解决。
饭后在校园闲逛了一圈，云昭昭送萧妧妧一家出校门，看他们上车离开，嘴角不自觉泛起微笑。
回宿舍的路上，绿荫遮天蔽日，蝉鸣也悦耳了许多，她情不自禁雀跃，迈着轻快步伐。
推门，前一秒还在热聊的宿舍忽然寂静无声。
云昭昭步子稍顿，看大家面面相觑的样子，面上的雀跃神色渐淡。
圆脸舍友左右瞧了瞧，主动开口：“那个……谢谢阿姨的护肤品，但是它们太贵重了，我们不敢要。”
护肤品礼盒重新放在了云昭昭的桌上。
云昭昭恍然，难怪看她们手上抱着护肤品，原来在说这事。
她记着张芸的话，难得用上强硬的语气说道：“阿姨特意为你们准备的，你们放心用就是了。”
护肤品礼盒套装又塞了回去。
几个舍友看她如此反应，心里踏实许多，纠结几秒，乐滋滋收下东西。
“我还没用过这么贵的护肤品呢，谢谢你昭昭，以后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说，逃课我帮你签到都行。”
“要不这样吧，昭昭，这个月的值日我包了？我查了下，这一套礼盒要8000块，不做点什么我心里不踏实。”
“马上要军训，这样吧，你的防晒霜我包了，我妈给我买了好几罐，也挺贵的。”
三个舍友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云昭昭无措极了，似乎没想到一套护肤品价值8000块，也没想到大家那么友善，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
对床的圆脸女孩这时又道：“对了昭昭，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你包掉在地上，给你捡起来挂上去了，那个包挺贵的，你检查一下有没有刮坏吧。”
圆脸女孩担心第一天闹出误会，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出来。
云昭昭茫然找了一圈，才看到舍友所说的双肩包，是妧妧姐昨天连着电脑平板一起送给她的。
“它……很贵吗？”
萧妧妧当时没说什么，动作也随意，云昭昭完全看不出来它有多贵。
圆脸女孩掏出手机查了查，看到价格惊讶片刻，递过来给她看屏幕。
“找到了，你看。我只知道它是名牌，应该不便宜，但是没想到它竟然要5万块。”
5万……
云昭昭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另外两个舍友一听不禁咋舌，偷摸凑近些去看价值5万的包。
云昭昭顾不上看包，忙不迭给萧妧妧发消息，商量哪天把包包还回去。
萧妧妧不以为意，秒回：一个包有什么好还的，上课装作业本多合适啊，我特意挑的大容量。
姐的包多到一天一个都背不完，安心用吧。
云昭昭想了想，还是无法安心，双肩包藏进柜子里，等周末回月牙巷带过去。
刚合上柜门，萧妧妧紧跟着发来第二条消息。
萧妧妧：对了，我妈说前几天给你转生活费你不肯收，她就换成现金塞在你枕头下面了，你记得收好。
云昭昭又是一惊，站上梯子在床头位置翻找，三两下找到枕套里的红包。
“哇……昭昭你真有钱，叔叔阿姨好大方啊。”
旁边的舍友看她倒出一叠纸币，羡慕的惊呼。
云昭昭已经呆住，反应不能。
张芸考虑到她刚到学校，同学舍友之间少不了交际，于是多添两千生活费，一共转了五千块给她。
云昭昭住在萧家吃在萧家，平日最多帮忙做点家务，哪还好意思收钱，岔开话题，把这事糊弄过去。
她以为张芸忘记了，心里放松警惕，结果是兑成现金换一种方式给到她手里。
云昭昭捏着红包，眼泪啪嗒啪嗒掉，三个舍友手足无措，又是递纸又是安慰。
萧妧妧等了许久，对话框一直显示输入中，猜测云昭昭躲哪哭鼻子了吧。
张芸问道：“怎么样，你跟她说了吗？让她踏实的花，别想着攒钱还钱的。”
萧大明附和：“你妈说的对。”
“说了，这会肯定在哭呢。”萧妧妧调侃道：“你们这么大方，投资赚钱了？”
张芸笑眯眯说：“那可不，你不知道，就我和你爸投的那个电影，不少挣！
才半个月过去票房就有8亿，2个亿的时候就回本了。
我和你爸算过，我们投了45万，占比0.75%，照这架势下去，少说能赚个百来万。”
萧妧妧捕捉到重点，挑挑眉：“45万？你们不是说只投了20万吗？”
她话音一落下，满脸喜意的夫妻俩顿时噤声，流露出说漏嘴的尴尬。
萧大明弱声解释：“当时说20万，是怕你着急。”
萧妧妧：……
扶额苦笑。
算了，父母年纪大了管不动了，反正没亏本，随他们去吧。
萧妧妧催促司机师傅快点开，她急着赶回店里。
吃饭的时候孟甜甜发来消息，说是忙不过来了，问她几点回去。
萧妧妧点开未读短信一看，七八条进账提醒。
少则七八千，多则七八十万，偶尔来个一百来万的进账。
萧妧妧淡定猜测，恐怕又是哪个财神爷上门了。
直到她急匆匆赶到巷子口，在爬满蓝雪花的院墙前看到一条长队伍。
队伍的尽头是188号院门，偶尔有一两个客人从院门出来，满意地举起胳膊，对着阳光拍照。
萧妧妧淡定的表情渐渐龟裂。
排队买翡翠这么玄幻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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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第175章
◎商业奇才萧妧妧◎
萧妧妧揉揉眼睛,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店里最便宜的翡翠首饰是耳坠，二三十万到二三百万不等，挂坠次之，五六十万起步。
哪怕是蜜蜡碧玺绿松石,也要万八千。
不是说经济环境不好吗？怎么有钱人还这么多。
她转身找到队尾,拍拍女孩肩膀询问。
“小姐姐,你们排队买什么？”
年轻女孩礼貌答：“买翡翠。”
另一个女孩答：“买耳坠。”
萧妧妧默了默,还真是冲着翡翠来的。
客气道谢后，萧妧妧站在队伍末端有点反应不能,身后传来一声“借过”，她迟缓让开位置。
“买个紫罗兰吧,两百万差不多，给女儿留一个。
再买几个无事牌,这家卖的便宜，咱们囤着,过几年出手能赚个十来万,比存银行实在。”
“紫罗兰不好吧？都花两百万了,不如买绿的,我看那个三百万的阳绿不错,起刚了。”
最新加入队伍的是对夫妻，抱着手机商量选哪款。
萧妧妧往前走了几米，队伍里的顾客们要么刷手机静静等待，要么和同伴一起在不破斋的视频账号里挑选。
又往前走两米,一个领口别着收音设备，手里高举起云台摄像机的自媒体网络博主,前前后后一通乱拍,忙着收集素材。
萧妧妧纳闷,她就随便吹个牛，怎么还成真了呢。
有钱人多的有点不合理了吧。
萧妧妧费解之时，电话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孟甜甜。
她挂断电话快步进去，惹得后面排队顾客纷纷探出脑袋盯住她，生怕被人插队。
刚迈进院门，抬眼看到孟甜甜准备拨出第二通电话，萧妧妧连忙叫住她。
孟甜甜听到声，长舒一口气。
“可算回来了，你那些票据我实在不会找，不知道你收哪去了，客人等了好一会。”
萧妧妧恍然，难怪能排起队伍，为维持店内购物秩序，避免人多造成拥挤损坏古董，孟甜甜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根木棍充当迎宾栏，店里最多同时进4位客人。
客人太多了忙不过来不说，万一摔了东西到时候掰扯不清。
萧妧妧进店，此时店里有三个客人在挑选。
孟甜甜道：“前面有一位小姐买走了一个天空蓝，刚付过款，她那个证书我没找到。”
萧妧妧上前看一眼客人手腕上的翡翠，又问了价格，转身去斗柜下面翻找。
一个抽屉是一个品类的，按照价格由高到低叠起，萧妧妧把这个规律告诉孟甜甜后，她总算理清头绪。
“小姐，您检查一下证书。”
萧妧妧把鉴定证书递过去，找来包装礼盒打包，开票据。
“老板，这只白月光有没有小圈口的？最好连挂坠一起能凑一套的。”另一边有客人提出要求。
孟甜甜不知道东西摆在哪，索性由萧妧妧应付客人，她负责打包和找证书。
先后送走客人，店里静了一瞬，只一瞬，手机屏幕亮起，进账通知接二连三弹出来。
萧妧妧懒得点开，小跑到门边，放后面三波客人进店。
一波又一波客人光顾，昨天才摆上展示柜的中档位翡翠卖出去一半。
又三波客人进店看到只有十几个镯子可挑时，失望不已。
“只有这么多了吗？”
萧妧妧没办法，临时取出十几枚未来得及鉴定的挂坠，先凑合顶空缺。
太高档的没有证书卖不出价，萧妧妧舍不得草草出手，几十万元左右的小雕件或者挂坠刚好派上用场。
排队的顾客抱着来都来了的念头，不止看翡翠，旁边几个首饰柜的宝石饰品一并挑选出来带走。
有几个对翡翠研究颇深的老玩家，便宜的一个不看，尽挑300万往上的高档货买。
萧妧妧忙忙碌碌了许久，不记得放了多少客人进来，抬眼一数，只剩下七八件昂贵翡翠手镯，价格多在500万以上。
未免顾客白跑一趟，她匆忙去巷子口提醒顾客翡翠成品即将售罄，不建议大家继续排队。
这话一出，后排的客人失望不已，估摸一下前面人数，预估自己能不能买到。
前排的客人惊叹出声，似乎不敢相信，几十上百万的翡翠竟然就这么被买空了。
萧妧妧回到店里，看到角落三箱没来得及送走的古董、翡翠，暗叹一口气。
不送不行了，可能还得再多送几箱。
萧妧妧深吸气，打电话摇来萧大明，拜托他跑个腿。
萧大明听说闺女的古董店生意好到顾客排长队，惊奇不已。
那么贵的破玩意有人要？
连去机构鉴定的时间都没有，生意得多好啊？
萧大明虽然不能理解，但是很高兴自家生意兴隆，拍着胸脯接下任务。
萧妧妧瞅了瞅萧大明借来的电三轮，里面铺了一层防震泡沫箱，准备的比她想象的充分。
箱子搬上车，萧大明还舍不得离开，游荡在队伍末端拍照片录视频。
萧妧妧催促了几声，萧大明恋恋不舍地折返回来，选中照片群发出去，好好炫耀一番。
“放心，你爸机灵着呢，就拍了照片给他们看看，什么都没说。”
眼见为实后，萧大明别提多激动了，家族群、同学群、麻将群、摄影爱好者群……凡是他能想到的全发了个遍。
开小卖部怎么了？他家闺女就是商业奇才，大生意小生意通通拿捏。
尤其孩子外婆那边的亲戚，之前闲话传遍整个村子，萧大明狠狠抓住机会，视频照片哐哐发。
萧妧妧无奈耸肩，只能随他去了，叮嘱路上小心以及送检的注意事项，急匆匆回店里招待顾客。
9月2日16点10分，刚上新的翡翠饰品被一抢而空，连带着其他料子的首饰也卖出去不少。
800万的那只帝王绿甚至遭到了两位买家的竞价，为了店铺名声着想，萧妧妧忍痛坚持先来后到的规矩。
院外队伍散去，小院重又恢复清静，萧妧妧瞬间垮下肩膀，蔫哒哒往躺椅上一瘫。
孟甜甜好许多，有力气去小卖部拿来两瓶冰可乐。
萧妧妧接过可乐，感动极了：“幸好有你帮忙。”
今天要是没孟甜甜，她大概会忙得晕头转向，两人搭配着干活才轻松一些。
孟甜甜不可思议的神情说：“太夸张了，我从来不知道买翡翠也有要排队的一天。”
萧妧妧深表赞同，她只排队买过奶茶、盲盒，完全想象不到排队买翡翠这么奇妙的事情会发生在不破斋。
她咧了咧嘴，摇号买翡翠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偷着乐了一会，萧妧妧掏出手机查看今天的入账金额。
点开信息提醒，一共60笔进账，加起来……
计算器加加减减，看清数字，萧妧妧倒吸一口气，呛得她一阵猛咳。
孟甜甜吨吨吨灌下去半瓶可乐，抽空扭头，询问眼神看她。
萧妧妧说不出话，埋着脑袋断断续续地闷咳，手机屏幕递到她眼前让她自己看。
孟甜甜数了数计算器上面的数字，“……6812，怎么了？”
萧妧妧仍旧咳咳咳，只传递过去一个眼神。
孟甜甜福至心灵，瞬间意会，倒吸一口气，低声惊呼：“今天的营业额！”
萧妧妧又咳了几嗓子，勉强喘匀气才回应：“不止是营业额，还是纯利润。”
6812万，本钱小到可以忽略不计，说是纯利润不夸张。
这批翡翠价值档位偏中低，四十多件挂坠戒指耳坠等卖出去一共不超过2000万，剩下的利润全靠那十几只大几百万的镯子撑起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中低档位的首饰确实好卖，流通性越高的款式越好卖，尤其几十到小百万价格之间的最受散客欢迎。
大几百万的几只镯子留到最后，连续进来七八波散客都望而却步，只有一两个玩翡翠的老手愿意出价。
萧妧妧盘算一通，更坚定了找大客户的决心，随便卖几个镯子抵得上一天的辛苦。
歇了一会，萧妧妧临时挂出一条限购规则，每人每款限购一条，并发布视频通知出去，今日上新已全部售罄，下次上新日期在一周后。
消息一发布，评论区一片“卧槽”“不要啊”的评论，顺带质疑不破斋的“实力”。
萧妧妧胜负欲激起，听不得这种话，临时剪出一条高档翡翠合集发布，件件千万元的标价惊呆一众网友。
“合着是便宜货被人抢了，好东西还在啊，这届网友实力不行。”
“笑死，老板太看得起我了，别说限购，不限购也买不起。”
“真买不起，空有眼光没有钱，眼馋死了，最后买了个2万的和田玉过过瘾。
自己看图片吧，真的很漂亮，放在外面敢开价4万。
嘿嘿，2万拿下，还不用还价。”
“服了，2万的也买不起啊，你们有钱人自己玩去吧。”
“难怪要排队，开头那个帝王绿枣珠串才1300万，能买到这种品质很难得了，我有这么多钱真的会买。”
“不会是找托演了一出吧？我怎么就不信呢[抠鼻]。”
“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托，反正我今天挑挂坠的时候，老板手机放在旁边，隔一会一个进账提醒，嫉妒死我了。”
“挺正常啊，人家卖的东西好，价格实惠，肯定有人抢。
这么说吧，你在这家店花50万买个手镯，出去到市场上问，要价55肯定有人收，转手赚5万的事谁不抢啊。多放几年能涨更多。”
“吹吧，还转手赚5万，真这么赚，老板自己怎么不赚？她傻啊？”
萧妧妧目光落在最后一条评论上，捏着下巴思索。
要不……再涨涨？
萧妧妧犹豫一会，回复最后那条评论：在考虑了。
翡翠大受欢迎，再这么下去，谁还记得不破斋其实是个古董铺呢。
视频账号发布的高端翡翠成品点赞量基本过万，相比之下，除头冠外的古董器物有些惨烈，点赞勉强过百。
回复一发布，没多久，一连串哭嚎不要涨价的评论淹没了后台。
有人求她别涨，有人表示涨价可以理解，毕竟翡翠玉石的成本在那，只要不太离谱就好。
萧妧妧大喘气，笑嘻嘻回复他们：调价仅针对高端翡翠（1千万元及以上）
网友一看到括号里的价格区间，刚提起的心安稳落地。
还好还好，买不起，随便涨。
给网友们打过预防针，又插科打诨回复几条老粉的评论，萧妧妧抱起计算器盘算涨幅设置在多少比较合适。
孟甜甜看时间不早，提醒道：“快去收拾收拾，晚一点不是有大客户上门吗？”
萧妧妧茫然停顿，回想几秒腾一下爬起。
想起来了，何文预约2号下午来看货，因为店里散客太多，他一个公众人物不太方便，于是把时间往后挪了两小时。
店铺乱糟糟不像样子，工具丢得四处都是，确实需要赶紧收拾。
孟甜甜看她前前后后的忙，莫名心虚，又躺了一会，彻底缓过劲才问：“晚上想吃什么？我来点外卖。”
萧妧妧头也不抬地说：“吃肉！好多好多肉，我得补补。”
孟甜甜也觉得该补补了，不破斋有史以来最忙的一次，两人急需补充体力。
萧妧妧顺口补充：“再给我点份炸鸡备着当夜宵，今晚要打包翡翠，还得接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萧妧妧都觉得自己命苦。
像她这种赚法，请两个员工看店完全说得过去，当个甩手掌柜舒舒服服。
偏偏小卖部藏着大秘密，还有异世界客人把这里当快乐老家，萧妧妧不敢让外人在院里停留太久，只能自己辛苦一点。
孟甜甜吐槽：“你快别炫耀了，听不下去。”
萧妧妧跑去库房抱来一堆礼盒，经过孟甜甜时幽幽说：“命苦啊命苦，忙一整天才赚了6812.95万。”
孟甜甜抽抽嘴角，翻了个身，一手捂住耳朵，一手继续选外卖。
柜子整理好，几只白月光放入展示柜，顺带放几串帝王绿进去。
何文是大顾客，听说刚踏入翡翠圈，正处在冲动消费的阶段，她得把握机会。
就在萧妧妧琢磨要不要取几个古董翡翠雕件出来，好让展示柜看起来丰富一些，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备注有何文两字，萧妧妧笑眯了眼，拿起手机出门接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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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第176章
◎小卖部经营日常◎
“萧老板生意兴隆啊,我看到网上消息了，听说排长队呢？”
一见到何文和他的太太，两人自来熟得像老朋友闲聊。
萧妧妧多瞅了两眼，迟钝反应过来,夫妻俩竟然都是眼熟的老演员,还是公众印象里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
萧妧妧猛地吃了一口不大不小的瓜,惊讶片刻,谦虚微笑：“是我运气好，得到大家的支持。”
她引两人进店,准备好工具请他们先看货。
何文看了看展示柜，又看看手机截图,突然认不出是哪个。
“肉眼看比照片美多了，萧老板你帮忙看看,上次鹭姐发给我的是哪个？”
萧妧妧瞅了一眼，捡出中间那只56圈口的胖圆条白月光推过去。
何文的太太蓝眉迅速拿起,对着灯光细看,何文凑过来一起看。
“难怪要排长队,萧老板手里的货都不简单啊。”
蓝眉直勾勾瞅着白月光,又去看展示柜里的冰川蓝、帝王绿……看哪个都觉得漂亮。
来之前一眼他们相中了白月光,非常笃定的要买它，此刻看到实物，夫妻俩又纠结起来。
帝王绿看起来也不错，小孩子戴不上,大人戴没问题，适合她这个年纪。
冰川蓝实在难得,整个市场上没见过几只成品,何况还是高冰,太漂亮了。
这怎么选啊？
夫妻俩一对视，无奈苦笑。
萧妧妧坦然接受两人的赞美，看他们目光来回扫视，恨不得一起买走，勾起得逞微笑。
不是每个人都看得懂翡翠优劣，但优质翡翠摆在眼前时，没有人不为它倾倒，一眼看出它的好。
何文低声与媳妇商量：“白月光这只咱们已经定下了，女儿也喜欢，现在预算足够，要不再挑一只？”
蓝眉哪有不答应的，她来之前做过功课，也和高鹭讨教过，知道不破斋的翡翠实惠，买了不会亏，放的越久越值钱。
比起装饰品，蓝眉已经把翡翠当场一种投资。
既然是投资，喜欢不喜欢不重要，保值增值属性排在第一位。
蓝眉恋恋不舍地放下冰川蓝，在几串帝王绿之间无法做决定。
萧妧妧依次报价：“两只枣珠手串分别是800万、730万，手镯贵些，900万、1300万，这个价格在市面上已经算比较少见的，有许多同行都跑来我这里买货。”
说来也巧，今天排队上门的客人就有做翡翠生意的同行，两人在店里碰面不尴不尬的打了招呼，又一起抢同一只镯子，这才让萧妧妧看出情况。
高货不易得，能遇见尖货可不得抓紧机会囤，随便等个几年行情变好了再出手，赚死了。
萧妧妧如果不是需要现金参加拍卖，完全可以一批一批出手，囤在手里慢慢卖不会亏。
何文拿不定主意，蓝眉倒是想买手镯，戴着有面子，还能增值，奈何价格太高。
萧妧妧适时插话：“您二位是高鹭姐介绍来的，大家都是朋友，两件一起买的话，可以给二位算9折优惠。”
“白月光那只550万，证书齐全，纯天然A货，旁边的几只刚到货，没来得及送去鉴定，所以价格会低一些，再算上折扣，其实非常划算。”
夫妻俩闻言沉吟片刻，果断决定再拿下一只帝王绿手镯，只是在选哪只上面出现分歧。
犹豫两秒，他们掏出手机求助朋友。
征求萧妧妧同意后，两人甚至开了视频通话请人看货。
萧妧妧没去管他们，偷偷溜出去捏了根薯条塞嘴里解馋，赶在夫妻俩发现之前又偷偷溜回来。
就在萧妧妧惦记什么时候能吃上晚饭，夫妻俩给了痛快话。
“萧老板，我们要900万的那只帝王绿，再加上550的白月光，您给算算吧。”
何文得到老朋友的帮助，确定两只手镯这个价买的非常值，二话不说掏手机，甚至语气有些急促，生怕错过机会。
萧妧妧一喜，戳了几下计算器，推*过去给他们看一眼：“二位第一次来，为表示我的诚意，后面零头就算了，一共1300万。”
蓝眉对零头的概念是小数点后面的一块两块，夸张一点是千八百块那种。
听到萧妧妧报出1300万的数字，两人又惊又喜，这是直接便宜了5万。
倒不是5万对他们来说有多紧要，而是不自觉对比起从前几次翡翠买卖经验。
100万的翡翠商家至少挣60万，即便如此也没有多少人主动抹零头，最多搭送点东西，甚至连5000块都要争一争，来回砍价能掰扯半天。
何文呆了一瞬，双手合十连声说谢。
蓝眉笑眯了眼，头一回感受到原来买翡翠也可以这么顺畅，手镯套上手腕干脆不摘了。
票据和礼盒一起递过去，萧妧妧送他们出门。
“二位可要多多介绍生意啊，新店开业优惠多，越早买越划算，后面客源稳定了价格回调，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两人听到价格可能要回调，心情更舒爽，拍胸脯答应为她介绍生意。
出了巷子，何文手机一闪，高鹭消息迟缓发来。
点开语音，高鹭的声音传到夫妻俩耳朵里。
“我刚拍戏去了，才看到消息，你们买下了吗？快快快赶紧买，别问了，900万真的划算，还是帝王绿，搁在市场上抢不到的。”
“萧老板给你们优惠了吗？有优惠更得买，你们刚入圈其实不适合买这么贵的，但是这家东西没得说，机不可失。”
听到这里，夫妻俩心情越发飞扬，看手上两只镯子更是爱得不行。
这是他们头一回买了翡翠后，身边懂行不懂行的朋友一致说好的。
从前花了百来万买到手的冰飘花，戴出去朋友都说不值，说得他们心里惴惴，转手出去发现回收价低了40来万，坑惨了他们。
蓝眉眼珠子一转，说：“要不再买几只？你片酬不是下个月到吗，就买一个，当是买保险了。”
何文没吱声，心里有些意动。
这不比买房子划算太多？
蓝眉说到一半神情懊悔不已：“早知道前面那几个冰飘花就不买了，加一起有300来万，刚好能买那只冰川蓝，多漂亮啊，不知道下回还有没有。”
何文摇头：“漂亮有什么用，流通不出去一样砸手里，我看还是买帝王绿好。”
蓝眉一想也对，当即联系萧妧妧，询问下次上新是什么时候，能不能提前预约留几只帝王绿。
上千万的他们买不起，几百万的不是问题。
今天最后一笔生意做完，萧妧妧一动不想动，算出整天的营业额超过8000万后才勉强恢复一丝力气。
抽空回复蓝眉的消息，萧妧妧锁紧大门飞奔回去吃晚饭。
她来得晚，饭菜早没了热乎气，放在夏天刚好。
狼吞虎咽，又喝下大半杯奶茶，萧妧妧总算活过来了，四肢充满力量。
如果晚上不用接货她会更高兴。
“接货还早呢，先去打包翡翠吧，要我帮忙吗？”
萧妧妧瞬间垮下肩膀，五官皱成一团。
“没关系，我应付得来。”
前面送出去两箱，共计98件，这次萧妧妧可以少准备些，挑30个中高档货足以。
卖完这三箱，萧妧妧打算缓一缓，货太多总归有点惹眼。
况且她要跑预展，生意太好忙不过来。
闲聊一阵，天色黑透，萧妧妧坐在院中挑选翡翠打包。
这次数量少，速度也提上来了，不到一小时，视频拍完，信息登记完毕，价格计算完成。
琐碎的收尾工作忙完，萧妧妧彻底闲下来，翘着脚躺下。
“真想像你们一样悠闲啊。”
两三天没出现的柳如烟盛装打扮，踏进院中时闪得两人差点不敢认。
萧妧妧沉默了一会，大声反驳：“谁悠闲了，我们这两天简直忙疯了，一天比一天忙，忙的方式还完全不一样。”
孟甜甜举起手：“我作证，没有一句假话。”
柳如烟砸吧砸吧嘴，提着裙子在旁边坐下：“那现在忙完了吧？怎么样，要不要看我跳舞，保证艳惊四座，惊掉你们下巴。”
萧妧妧上下打量她：“你天天在我这里玩平板看偶像剧，你练舞了吗？”
孟甜甜目光斜瞥过去，有同样的质疑。
柳如烟不服气地昂起脑袋，金色流苏在耳畔晃啊晃，“你们以为我不学无术吗？我那是在背地里用功，你们看不见罢了。”
她气哼哼起身：“爱看不看，反正错过这次你们想看也看不到。我回去换衣服，马上该到我表演了。”
坐了没一会，柳如烟转身要走，走之前顺手牵羊了一块鸡米花塞嘴里。
两人对视一眼，搬上板凳去结界门口守着，看看她能跳出什么花样。
孟甜甜好奇问：“她要跳什么？”
萧妧妧迟疑：“应该是冰嬉舞吧？”
孟甜甜：“没听过，是什么舞种？”
萧妧妧掏出手机，介绍冰嬉舞。
刚开始还好，只说舞，后来话题渐渐走偏，转变为萧妧妧疯狂安利她的电子榨菜。
两人说得尽兴，差点忽略了柳如烟，听到结界那边传来乐曲声才转移注意力。
孟甜甜赞叹不已：“要不是烟烟，我这辈子哪看得到太后过大寿的场面啊。”
萧妧妧捣了捣她胳膊：“看最上面那个，柳如烟的哥哥吧？长挺帅啊。”
孟甜甜目光偏移，看到两侧数十位嫔妃，刚要跟着一起感叹一句帅，硬生生憋了回来。
恰好这时湖面浓烟散去，柳如烟一身金色衣裙，踩着特制的鞋呲溜一下滑出来。
萧妧妧好整以暇欣赏，越看越觉得陌生，大约是重新编排了寓意吉祥的动作加进去，十分适合祝寿。
她掏了掏手机，想拍视频留念好让柳如烟惊喜一下，看到屏幕里只有一片大白墙遗憾放弃。
孟甜甜：“跳得意外不错。”
萧妧妧附和点头。
两人正嘀咕，结界陡然荡起波纹，申明月冷不丁闯了进来，带来一阵潮湿寒气。
仰头看过去，她一身蓑衣，斗笠滴滴答答，脚边很快汇聚一滩水。
申明月习惯性往里走，猛一抬头看见两人，六目相对彼此都愣了一会。
孟甜甜瞅一眼她身后，天上乌云滚滚，闪电时不时划破天空，雨水哗啦啦。
“好大的雨啊，一起看烟烟跳舞？”
她起身找来毛巾递过去，挪了张椅子搁在旁边，邀请她坐下。
申明月想了想，突降暴雨，一时半会离不开，索性应下，去院子里解开蓑衣斗笠晾晒。
萧妧妧见她身上湿漉漉，调高空调温度，推去一杯热牛奶，又找来拖把清理地板上的水渍。
三人好不容易坐定，柳如烟的冰嬉舞也进行到高潮部分，匀称身体扭出高难度姿势。
申明月没见过这世面，看得入神。
她们看到柳如烟像个花蝴蝶在冰上来回翻飞，又像陀螺转个不停，配合数十位舞姬的衬托，确实像模像样。
祝寿的冰嬉舞结束，她踢掉特制的舞鞋快步走到大殿中央说贺词，得到亲哥亲妈一连串的赏赐和夸赞。
“公主殿下心思灵巧，惊想到在冰上起舞，当真是妙极。”
“公主殿下这一支冰嬉舞不容易啊，可见其孝心呐。”
朝臣命妇十分给面子，笑容满面地称赞。
柳如烟竖起耳朵，环顾一圈，就没有人不夸她的，连陈松那个王八蛋都一脸惊艳地望过来。
狠狠出了把风头的柳如烟笑容明媚，得意极了。
旁人问起只说特意为母后准备的，偷偷排练了月余，绝口不提练这只舞的初衷是为了吸引陈松注意。
顺带给自己遮掩一二，解释她为何连续数日关在寝殿中。
她提着裙摆回到配殿换衣裳，路过与她别苗头的表姐表妹们，脑袋高高昂起，傲娇天鹅似的冷哼一声。
等柳如烟领着一大串宫女消失，几位郡主县主凑到一处交头接耳，完了齐齐瞪向柳如烟消失地方向，又齐齐露出娇羞神色，小心翼翼偷瞥当世文豪陈松陈起居郎。
萧妧妧瞅了半天，终于把瓜吃明白了，原来是小姑娘们被文抄公迷了心窍，互相之间看不顺眼。
“你得把话说清楚，是她们，我可不能算进去。”
三人吃瓜被正主抓个正着，尴尬闭嘴。
柳如烟没放在心上，在她们面前转了个圈，美滋滋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艳惊四座了？陈松眼睛都看直了，哼，后悔去吧他。”
面对柳如烟一副求表扬的神态，大家无比默契，变着花样说好听话。
柳如烟被哄得心花怒放，食盒往桌子上一放。
“尝尝，我特意安排御膳房留的，一直温着呢。”
揭开食盒盖子，看清斗彩盘子里的食物，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没见过世面的哇声，疯狂吞咽口水。
“佛跳墙、驼峰炙、金齑玉脍、八宝鸭，对了，还有我最爱的琼酥醪。”
柳如烟取出一样报一个名字，样样都是费时费力的大菜。
尤其驼峰炙的食材，搁在现代可太刑了，大家只听说过，没尝过滋味。
好起来了，能品尝到宫廷御膳。
旁边的炸鸡薯条相形见绌，萧妧妧连忙把它们拨到一边，挪出足够位置。
申明月刚好没吃饭，又淋了雨，现在就想吃点热乎的，率先拿了筷子大快朵颐。
柳如烟瞧见没说什么，嘴角翘成耐克，招呼萧妧妧和孟甜甜一起。
萧妧妧为难地摸了摸肚子，上一顿还没消化呢。
她随便尝了几口，吃出味道便放下，孟甜甜也只尝了味道便停下，两人小口小口喝琼酥醪。
味道有点怪，但比奶茶好喝，有点上头。
柳如烟很高兴自己喜欢的食物得到大家认可，匆匆交待一声，回去继续参加宫宴。
三人吃饱喝足已经接近深夜，申明月那里雨势越来越大，根本回不去。
萧妧妧见状，心安理得地逮住申明月给她当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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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第177章
◎三天营业，两天备货◎
凌晨2点32分,萧妧妧、孟甜甜、申明月三人死鱼一样，大字型陷进摇椅，幽幽吐魂。
申明月有气无力地求证：“我买的粮食，有这么多？”
萧妧妧在门外帮着工人一起装车,推到门口由申明月和孟甜甜接手推进仓库。
她有系统帮忙,粮食运进库房无需码放,找个地方随便一丢就是,即便省去一个最费力的步骤，两人也累得够呛。
萧妧妧拍拍她肩膀：“你给的翡翠太多了,这才哪到哪。”
这么点粮食，一件挂坠的价格都没用到。
批发的玻璃餐具更便宜,要不是她不想砸招牌，选了出口品质的高档玻璃餐具,换成普通货价格还能砍一半。
申明月揉揉胳膊，幸福地叹息一声,嘿嘿笑。
“真好,这么多粮食全是我的了。”
萧妧妧：“今天这批是高粱,我们这的春高粱,8月才收上来的,过两天还有大米和玉米。”
申明月听到后半句，高兴地咧嘴，回味前半句后，雷达滴滴响。
“春高粱？难道还有夏高粱秋高粱？是春天熟的意思吗？”
萧妧妧喝掉最后一碗琼酥醪,缓缓开口解释。
“确实有夏高粱，春夏指播种时间,比如春高粱,3、4月播种7、8月收获,夏高粱是6月播种，10月收获。”
申明月听得直发愣：“你们这里的高粱一年两熟？”
萧妧妧点点头：“是啊，我们的农业科学家改良过品种，有早熟晚熟抗寒抗旱的区别，不同地区适宜种不同品种。
高粱耐寒耐涝，要是放在热带地区甚至可以多熟。理论上是这么说，咱也没种过地。
哦，对了，我们这的高粱不同品种用途不同，有的适合酿酒，有的适合做饲料，我给你买的是食用高粱，籽粒大，口感好。”
申明月大脑飞速运转，以至于有些晕乎，好一会后，不确定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买食用高粱回去播种，是不是……”
萧妧妧沉吟一会，选择保守一点的说法：“我不清楚你那里的地理气候环境，说不好种子在那里会有什么表现。
你要是真想种，可以小范围试试，这样，我联系种子公司给你买包衣种子，发芽率高。”
这事不难，她给苏娇娇买种子的时候就和种子公司联系过，老熟人了。
唯一的麻烦在于，她要如何弄清楚申明月那里的气候条件土壤条件。
苏娇娇那里好办，直接对应地理位置查资料，方便快捷。申明月那里说好办也好办，说麻烦也麻烦。
萧妧妧考虑到效率问题，首先选择抓一把土壤送去检测，可以快速判断酸碱性，匹配适宜植物。
但土壤只是基础，降水、温度、光照等问题也需要考虑进去，这部分就麻烦了许多。
两人对这些一窍不通，两眼一抹黑，只能由申明月回去打听或者找到气象记录做为参考。
申明月一听，比起粮食，这几件事都不算太难，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假思索应声。
“要要要，试试而已，万一有好结果可就是天大的好事。
要什么样的土壤？我正好带人巡查河堤，马上能给你带一捧过来。”
萧妧妧查了资料，确认好样本需求条件，一一叮嘱申明月。
两人用自己的方式，各自记下这件事，等天亮了就把事情推进下去。
三人叽叽咕咕一阵，孟甜甜打了个哈欠，她们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
萧妧妧懒得回家，决定在客房将就一晚，拿上睡衣进去洗漱。
申明月不敢歇下，怕手下人找来错过回头解释不清。
借用卫生间冲了澡，换上洗净烘干的衣服，她老老实实等在结界附近看情况变化。
孟甜甜帮着她把摇椅搬进去，至少躺着舒服些，道一声晚安后回房间睡觉。
明月高悬，忙乱一天的小院终于回归了宁静。
萧妧妧睡得不踏实，哼哼唧唧的呓语里依稀能分辨出她在做梦，梦见不破斋的翡翠遭到哄抢，最后卖无可卖，被买家下了江湖追杀令。
孟甜甜同样不踏实，梦见追着她咬的丧尸开始排队买翡翠，把她当替身的渣男痛哭流涕，抱着她的腿求买翡翠。
申明月困得不行，却要强打起精神，一边畅想粮食丰收的场景，一边忧心连下三日的暴雨，目光越来越涣散。
直到院外街巷传来环卫工拖着垃圾桶咯噔咯噔经过的动静，三人几乎是同时惊醒。
萧妧妧回忆起梦境片段，吐槽自己做生意做魔怔了，梦里也忙个不停。
孟甜甜抹一把虚汗，庆幸丧尸不会追进小卖部，渣男不会知道她在哪。
幸好只是做梦……两人齐齐吐出一口气，然后翻了个身，继续陷入沉睡。
申明月迷迷糊糊起身，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睡着，索性脑袋穿过结界淋一会雨，迅速清醒。
天蒙蒙亮，月牙巷商铺接连开启营业前准备，杂乱动静陆续在街巷里回荡。
萧妧妧顶着鸡窝头，揉着眼睛出门，孟甜甜刚好洗漱完毕从客房出来。
两人在院子中央碰头，含糊不清地说一声早安。
早饭摆上桌，三人无精打采地聚在一起，闷不吭声吃早饭。
饭后，萧妧妧沉痛宣布：“今天暂停营业。”
照昨天繁忙程度继续下去，两人的胳膊腿都得报废一回。
古董生意还好，晚上的力气活才考验人，睡一觉起来，四肢像未经驯化一般，各有各的想法。
谁遭得住这一天一夜的忙啊，尤其今晚又有一批货送到，白天说什么也不能营业了。
萧妧妧对此理直气壮：“这不叫偷懒，三天营业，两天备货，我们这种小众高端店铺是这样的。”
孟甜甜轻易接受了她的说法，并且表示极力赞同。
刚达成共识，院门咚咚咚响。
“老板，开门啊，我们来买翡翠。”
三人面面相觑，申明月顶着两坨黑眼圈看她们：“卖吗？”
孟甜甜也去看萧妧妧的态度。
萧妧妧瞄了瞄古董铺，到底没能抵挡住金钱的诱惑，在两人谴责目光里打开院门。
“老板，我们要买阳绿半山水和冰飘花。”
萧妧妧一拉开门，两张脸出现在眼前，一张陌生但神情不善，一张眼熟却有点细微变化。
她瞅了瞅女孩红肿的眼睛，迟缓认出是前两天过来卖翡翠的女孩，被前男友坑了的那个。
神情不善的女孩高挑些，拽着核桃眼女孩进店，目标明确，直奔首饰柜。
两人进店后看到空荡荡的首饰柜不由傻眼，萧妧妧慢一步跟上去，解释道：“鉴定过的已经卖完了，还有几个没鉴定的，刚好符合你们要求。”
高挑女孩满不在乎：“没关系，我们要。”
萧妧妧多看她一眼，转身去首饰盒挑出来两件。
一件冰飘绿花的是上回给核桃眼女孩做对比的，半山水那只卖出去了，她另外找了一只出来。
“冰飘花120万，半山水便宜点，100万。”
高挑女孩接过手镯，二话不说拉起核桃眼女孩的胳膊，强硬地套上手腕。
“戴着，等会让他睁开狗眼看看，真正的翡翠到底是什么样。”
核桃眼女孩怯怯说一声，“太贵了。”
高挑女孩冷哼：“就要挑贵的，不然他以为咱们多稀罕他那些假货呢，死装男还敢诈骗，送他坐牢都是便宜他。”
核桃眼女孩不敢吭声了，垂头耷脑。
高挑女孩爽快道：“老板，开个收据吧，包装盒就不用了，我们戴着走。”
掏卡刷卡，一气呵成，两人来去匆匆，留下了220万和吃不明白的瓜。
萧妧妧抓耳挠腮，迫切想知道渣男下场，社交平台一搜，果然对应上了一条热门帖子。
三人凑在一起吃瓜，蛐蛐半天，一人骂了一句渣男做为结束语。
给小卖部冷藏柜补货，下架临期商品，做好前期准备，萧妧妧发誓古董铺绝对不会再营业了。
在孟甜甜质疑的目光中，萧妧妧回房间搞了一身佛女穿搭，戴上她的翡翠饰品，揣上拍卖藏品图录，出发看预展。
首先是佳博，藏品众多，关键是预展举办地点离家近。
她骑上史努比，先去鉴定机构送昨晚才选出来的翡翠加急鉴定，结束后绕去随园。
佳博秋拍在中秋前后，预展提前一个月举办，9月1号就开始了，萧妧妧担心人多拥挤，特意迟了两天过来。
她考虑得挺好，但没想到佳博的秋拍如此受关注，错峰看展仍旧有许多人。
最妙的是一路走来能看到不少老熟人，萧妧妧先后和林教授、孟有树、张老板几人碰面，一一打过招呼，各自散开继续看藏品。
萧妧妧偷摸关注他们，发现大家目标有大半重合。
来源清晰，曾在四大行拍出高价的藏品毫无疑问是大家关注的焦点，来自民藏的生货同样受到大家关注。
她心心念念的青花大肚瓶、将军罐、釉里红……展柜前围了一圈人等着上手。
看的人不少，竞拍环节到底有多少人愿意出手，那就难说了。
总之，竞争激烈啊。
萧妧妧鬼鬼祟祟偷瞄半天，心凉了半截。
这还怎么捡漏？
临近中午，展厅的人少了大半，萧妧妧抓紧时间给自己看好的几款瓷器估价。
名家珍藏可以划出去，来源清晰，价格透明，市场行情一查就清楚了，没什么可纠结的，买不买、多少买，全看买家喜欢。
至于能不能捡漏，不好说，至少不会买到假货砸手里。
萧妧妧重点挑出几件民藏，尤其来源报告不清晰，真伪存疑的进行估价。
因为存疑，拍卖方给的估价不会太高，意味着起拍价也高不到哪去，竞争者少，适合知识储备丰富的藏家捡漏。
万一买到真货，转手能以百倍价差卖出去。
萧妧妧对古玩知识的储备甚至连标准线都没有达到，唯一靠得上的只有系统估价。
她快速筛一遍，果然有一件真东西，恰好是她一直关注的民藏生货，青花大肚瓶，正经一点的叫法是天球瓶。
小口，直颈，丰肩，圆球腹，保存相当完好，从其他藏家交流中可知，妥妥的雍正天球瓶，龙纹完整无损。
或许是这件藏品不算名品，又或许是引诱藏家竞拍，总之拍卖行给的估价在230-420万，不高。
但天球瓶的市场行情相当不错，便宜的小千万，贵的能飙到9000万，名品过亿不是难事。
系统给的估价和市场价差不多，6300-8400万，绝对是真货无疑。
萧妧妧当即做出决定，天球瓶势在必得。
这一圈走下来，看好的藏品大多心里有数，哪些可买哪些可不买，心里盘算的门清。
趁着人越来越少，她加快速度把书画区一起逛了。
老思路，先看真伪存疑，且如果是真货会非常值钱的那一类，能捡漏最好，捡不到就算了。
毕竟佳博是大拍卖行，有专业鉴定师把关，不见得能让人轻易捡到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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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第178章
◎文徵明真迹◎
萧妧妧没抱太多希望,一边闲逛，一边估价。
才走出去十几米，拐了个弯，冷不丁看到孟有树拿着放大镜在看一幅画。
萧妧妧好奇凑过去,孟有树正好招呼她一起看。
“你来的正好,来掌掌眼瞧瞧如何？看起来是有点像那么回事。”
孟有树递来放大镜,自己绕去另一侧看卷轴。
萧妧妧哪看得懂啊,图录里翻到对应编号，只看到有标注“允许洽购”字样,没找到流传记录，拍卖行给的估价是300万-450万,疑似文徵明真迹。
萧妧妧恍然，书画收藏圈里,文徵明绝对属于热门选手，信札、扇面等小品类可卖出几十上百万不等,真迹精品画作动辄千万起跳,代表作甚至可以拍出过亿价格。
价格昂贵,普通藏家难以企及,大多是孟有树这样有实力的头部藏家更为青睐。
它既是一幅画,也是资产配置的硬通货，高回报、高稳定性，绝对是收藏圈的顶级品类。
别说孟有树了，萧妧妧也好奇它是真是假。
文徵明流传于世的作品数量不少,当然，仿品、赝品、代笔等同样不少,堪称泛滥,稍不留神买到假货不是稀罕事。
虽说大拍卖行真品率较高,但存在假货的可能不是没有。
萧妧妧兴致勃勃的估价，直到看见系统给出80-100万的价格区间，她刚火热起来的心瞬间冷却。
不是真迹，但能给出百万元的估价，估摸着有点历史了，大概率是具有一定收藏价值的仿作。
萧妧妧含糊提醒：“不好说，感觉差点什么。”
孟有树琢磨一会，记下编号发出去，安排专业人士后续再次评估。
萧妧妧羡慕不已，孟有树能摇来专业团队，她只有系统可以依靠。
正好碰见，两人索性结伴，孟有树笑呵呵问：“萧老板看上哪件了？”
萧妧妧：“随便看看，书画不是我擅长的方向，主要是来感受一下。”
佳博秋拍的书画藏品可不简单，不少名家珍藏，还有海外回流的藏品。
前者不必说，价格居高不下，后者真假难料，赌的成份很大。
黎行聿提前透露过，不建议她冲动消费，买点百来万的藏品练练手足以。
萧妧妧也确实没打算买什么书画，一是她目标高，想买个唐伯虎真迹狠狠出风头，其他的完全看不上。
二是她对书画没兴趣，更没研究，俗人一个，只爱珠宝翡翠。
孟有树一想也是，不破斋金银器物和瓷器最多，再是一些杂项，似乎没见到书画古籍。
“你要想感受啊，回头去杏问看看，这是一家专做字画书籍拍卖的，咱们南市本土的小拍卖行，大众知名度不高，说出去都没人听说过，圈子里倒是小有名气。”
萧妧妧意动，大拍卖行捡不到漏，小拍卖行可以试试。
孟有树见她感兴趣，顺势邀请：“正好，我下午要过去一趟，一起？”
萧妧妧神情微囧，果然，大小拍卖行一窝蜂举行季度拍的时候，收藏圈像赶场子一样。
孟有树用了三天时间把佳博的预展逛完，之后是其他拍卖行的预展，行程紧凑。
萧妧妧欣然同意，两人午饭都没顾上吃，逛完书画区直奔杏问。
说来巧合，杏问的预展展厅并不算远，严格说起来属于月牙巷范围。
整个拍卖行藏在一座古朴小院里，隔壁有一座民俗博物馆，街巷商铺、公司多是文化行业相关，浓浓的艺术文化气息。
原来这么近啊，难怪孟有树会把这两处行程安排在一起。
进了院子，萧妧妧首先拿来一本图录。
比起佳博的秋拍，杏问无疑是小规模，拍品总共120件，海内外藏品都有，书画圈稍微有点冷门的品类在这里都能找见。
知识不够深厚的藏家还真不一定能笑着脸走出去。
杏问专做书画拍卖，具有很强针对性，前来参观的藏家多数在此领域深耕，彼此熟得不能再熟，孟有树一进院子接连和三四位老朋友打招呼。
“刘老师好久不见啊。”
“真巧，秦教授也来了，您们约着一起的？”
“二位这次打算买几件啊？”
“我刚从佳博过来，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刚踏入收藏圈的新人，萧妧妧萧老板，佳博碰见了一起过来逛逛。”
“萧老板可别小看几位老师，都是咱们书画这个圈子的名家呢。”
萧妧妧惊讶不已，又遇见活着的名家了。
她笑容谦虚，一一握手打招呼。
托孟有树的福，萧妧妧接连认识不少书画收藏家，只可惜她太过年轻，相互介绍后，并没有多少人把她当回事，态度冷淡疏离。
对上孟有树安慰的眼神，萧妧妧耸耸肩，无所谓的笑笑。
这种场面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年轻的陌生女性，出现在专业性质较强且以男性为主导的圈子里，被轻视乃至无视都是家常便饭。
尤其在收藏圈子里，像萧妧妧这个年纪的，不论男女，老藏家一致的俯视姿态，认定年纪轻的阅历、经验、学识无一拿得出手。
当然，萧妧妧对书画方面也确实没有太多沉淀。
萧妧妧单纯的想捡漏，没打算社交，对他人的态度不以为意，自顾自闲逛。
偶尔碰到一处，她大大方方跟在他们身后听他们交流，姑且算偷师吧。
可惜萧妧妧对书画研究不多，底子不够，听不太明白，但这些并不妨碍她什么。
老藏家一致认定假货的东西，自然不用再确认，拿不准的她才舍得用一用系统估价。
“这件看起来有点像，但是名字糊了，不好说啊。”
“纸是对的，字迹风格也对，我看有点真。”
几个老头子老花镜一戴，放大镜紧攥，各自表达意见。
萧妧妧出于好奇，扫描他们手里研究的某本海外回流藏品，看到系统给出30000块的价格，她默默撇开目光看向别处。
孟有树对古籍没什么偏好，只看字画，往旁边迈一步看另外一件藏品。
“呦……又是文徵明的，我来瞧瞧是真是假。”
闲逛中，孟有树看到熟悉工笔风格，目光顿住。
萧妧妧跟上去凑热闹，看清标牌上的介绍，暗暗说一句好巧，今天好像和文徵明杠上了。
不止这一幅，旁边另有三幅扇面同为文徵明作品，水墨金笺，尺寸均在18×50cm左右的山水画。
比起佳博那件画作，面前钤印徵明二字的扇面属于小品类，可就算小品类，表现依然不俗。
小尺寸的扇面几万几十万不等，大尺寸的上百万，精品大尺寸扇面迈入千万门槛的情况也不少见。
至于到底能卖出什么价，因素太多，主要还需看藏品具体情况。
孟有树看中的那个尺寸不大不小，略微斑驳，非常明显的古旧气息。
萧妧妧看不出哪里好，反而喜欢旁边品相更好的那副。
钤印徵明，题识：嘉靖丙午九月。是一幅字画合璧的泛舟山水图，有徐邦达题跋，没有霉斑、折痕，保存完好。
至于真假，那可说不准了，哪怕有九成真，在看到四幅文徵明的扇面同时出现，又出自同一送拍人，九成也得降到五成。
萧妧妧翻开图录，一看信息又是海外回流，与前面看的几件存疑书画出自同一人，骤然失去兴趣。
展厅逛到出口位置，这一圈下来没见着多少值得出手的好东西，萧妧妧不死心，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面前的扇面做了系统估价。
“这可难选了，四幅呢……”
孟有树在展柜前徘徊，瞅了好一会，翻开图录一看，暂时歇了心思。
生货，从未在国内市场出现过，风险太大。
这种情况一看就是遗产继承了长辈手里的老旧玩意，后代不识货或者不愿意留，通通拿出去清仓大甩卖。
把这次预展看好的几件编号记下发送出去，孟有树打算离开，回身和萧妧妧说话时，身后空无一人。
孟有树四下寻找，冷不丁看到萧妧妧在和工作人员询问什么。
“怎么了？”他上前询问。
萧妧妧通红着脸，腼腆微笑，“看到一个还不错的扇面，我想提前洽购。”
孟有树嚯了一声，竖起大拇指：“萧老板够果决，我看看是哪幅？”
萧妧妧迟疑了两秒，如实说道：“您肯定知道，就在您刚刚看到的文徵明扇面旁边，第四幅。”
孟有树有印象，四幅扇面只它一个保存完好。
他顿时失去再看一眼的兴致，考虑到萧妧妧投资自家侄子的产业，算合作方，出于老玩家的友善关照，多嘴劝几句。
“风险可不小，你当心着点，别冲动，市面上好货很多的。”
对于新入市场的藏家，孟有树和黎行聿保持一致态度，都建议理性下场。
几万十几万是大多*数新藏家的选择，大几十万至百万勉强能说一句合适。
在收藏决策中，二人看法出奇的相似，新兴的艺术品不推荐，当代艺术品有起有伏容易爆雷，爆火的行情虚高，同样不推荐。
传统的书画、古董、雕塑等表现更为稳健，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萧妧妧认同他们的观点，也接受了他的好意，但这一次不打算采纳，恳切道：“谢谢您提醒，我就是单纯喜欢它，而且才80万，不贵。”
萧妧妧这么回应，孟有树无话可说，千金难买喜欢，人之常情。
两人说话的工夫，杏问的客户经理找来，引萧妧妧去会谈室。
孟有树另有行程安排，不可能等她，临走前嘱咐她多还价。
萧妧妧笑眯眯应声，挥挥手目送他离开，忙不迭和客户经理去了隔壁。
除了公开竞拍，提前洽购是另一种常见的交易选择，对买卖双方来说更隐秘、灵活。
为保证藏品顺利出手赚取佣金或差价，拍卖行甚至会协助促成交易。
萧妧妧屁股刚落座，不等经理询价，她径直开口。
“069的估价在50-80万，我愿意出80万买下它。”
头一回有人洽购没往下砍的，客户经理差点整不会了。
他翻开图录推过去，按照流程提示：“您再看一下，069号为争议性藏品，我行不对真伪进行担保。此次洽购需出示资金证明，还需要您在签订协议后快速支付。”
萧妧妧不想表现得太急切，老老实实听完，依旧果断点头。
客户经理愣了片刻，表示需要打电话请示一下卖家。
萧妧妧佯装淡定，等客户经理起身离开，忍不住在桌下搓了搓手。
她说什么来着，小拍卖行果然适合捡漏。
四幅扇面只有一幅是文徵明真迹，恰好是她一眼看中的那幅。
名家题字，保存完好，萧妧妧看到系统给出545万的估价时，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545万的文徵明书画合璧扇面，绝对是这一品类里的精品，她转手送去佳博就是赚。
价差将近500万，她守着古董铺半天就能赚回来，但两者不是一回事。
后者的捡漏更具有赌博性质，赌赢了的感觉和做生意赚钱带来的感受大不一样。
萧妧妧一看到估价，毫不犹豫决定洽购。
她忐忑等卖家回应，心里止不住得意，这么大漏让她捡到，出息了。
“恭喜女士，卖家同意了。”
萧妧妧等了三四分钟左右，客户经理笑容满面的进来。
他一坐下，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洽购协议，飞快填上金额和打款期限。
直到协议摆在眼前，只等她签字付钱，萧妧妧心里踏实了。
交由系统扫描，除了保真条款有风险，其他毫无问题。
而保真条款经理提前说明，并不算什么大问题，萧妧妧爽快签名，递还回去等他盖章。
客户经理很激动，抽屉里翻找印章，蹭了蹭印泥……
“经理，秦教授想洽购069号，我把人领过来？”
好巧不巧，工作人员急急忙忙走进来通知。
萧妧妧一顿，069号，不就是她看中的这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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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第179章
◎大心思◎
客户经理闻言一同顿住,印章悬于纸上，仅差一两寸距离就能盖上。
这下好了，盖也不是，不盖也不对。
“这……”他面露为难,抬头看了看萧妧妧脸色。
萧妧妧的脸色不太好看,稍显紧绷。
关键时刻冒出来竞争者,运气可真不好。
客户经理拿不定主意,这都谈完了，现在反悔安排客户重新竞价,肯定不太合适？
可话又说回来，协议没盖章等于没谈成,此时的正常流程是要安排双方竞价。
竞得越狠，拍卖行赚得越多,何况秦教授是大客户。
电光火石间，两人思绪飞转,短短两三秒仿佛有十几分钟长。
萧妧妧舍不得进嘴的鸭子飞了,趁经理迟疑,果断伸出手助他一臂之力,按住他的手掌往下拍。
“哒”一声,鲜红的印子出现在协议上。
萧妧妧看到红印后，不急不忙，掏出手机电子转账。
80万元显示打款成功，萧妧妧举起手机,大大方方展示屏幕。
“经理，069号是我的了,对吧？”
经理见事已成定局,重新扬起笑容：“当然,咱们都商量到这地步了，肯定不能让人抢走。先来后到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萧妧妧微笑，心里忍不住腹诽，经理刚才的表情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分明在措辞如何劝她参与竞价。
工作人员等在门边眨巴眼睛，不知道如何办。
秦教授是老客户了，还是大客户，看好的藏品被人抢先一步买下，这事必须经理出面回应。
萧妧妧起身，心满意足地说：“不用安排物流，打包好我直接带走。咱们现在过去？”
经理苦笑：“没问题，现在给您包好，您留个地址吧，票据一周内给您寄过去。”
萧妧妧写下地址，雄赳赳气昂昂，跟着工作人员去展厅，现场看他打包。
客户经理一并跟去，他需要回应一下大客户。
三人前后脚来到展厅出口位置，那里已然围了四五人。
萧妧妧看到几个老头子攥着放大镜看069号，心里爽感顿生。
嘿嘿，这漏是她捡着的。
经理快走一步上前和各位老藏家问号，组织语言解释清楚事情。
秦教授懒得直起腰，保持佝偻姿态，只眼皮子往上一撩，指了指069号，催促道：
“小王啊，去拿协议吧，这件我们几个老家伙联合竞购，价格先按80万算吧，你去联系联系卖家看看怎么说。”
客户经理小王讪笑，略显局促地搓着手，说：“抱歉秦教授，069号刚刚被另一位客人提前洽购了。”
话落，五个头发半白的老头子齐齐直起身，神情空白茫然。
秦教授不可置信，“卖出去了？”
客户经理赔笑点头。
刘老师发出懊悔的叹息：“哎，迟了一步，前面那几个琢磨太久了。”
另一位江老师附和：“可惜了可惜了。”
秦教授显然对069号念念不完，继续追问：“多少钱卖的？是不是老赵下的手？”
客户经理低声说：“80万，最高估价卖的，买家一口应下了。不是赵老师，他这两天先去了佳博。”
秦教授闻言神色失落，又俯下身盯着069号细瞅：“那可真是不巧，我着急忙慌的让人找你去了，还是晚了。”
客户经理：“可不是，我那边刚谈妥，就差那么几分钟。不碍事的，后面还有好东西呢，秦教授您再看看。”
秦教授撅着嘴，不高兴地摇头：“再好东西那是另一回事了，不一样。”
江老师插话道：“谁买走了，能透露吗？我不问清楚心里难受。”
眼睁睁和一个大漏擦肩而过，几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差一点，就差一点。
扇面出身不好，送拍人来自海外民藏，假货概率翻倍，普通藏家不敢冒这个风险，他们浸□□画领域多年，也是一起商量了许久才敢判定它是真迹。
且是保存完好的精品真迹。
从市场行情看，上百万肯定没问题，几个老伙计对它的预期在大几百万左右，万一运气好碰见喜欢它的散客，价格还能再飙一飙。
几人不止一次联合购买，下定决心后老规矩行事，依然由秦教授出面和拍卖行商议。
他们胸有成竹，商量好了在手里多留几年，等行情上涨再出手。
结果倒好，小王经理上来告诉他们一个坏消息，他们嘀咕半天白嘀咕了。
80万翻到大几百万，这差价搁在谁心里都难以释怀。
客户经理再次露出为难神情：“哎呦，江老师您知道规矩，客户信息我们不能说。”
“没关系的小王经理，我不介意您说出去。”
萧妧妧慢一步赶来，挺直脊背，面上扬起矜持淡笑。
小王经理松了一口气，忙介绍：“这位萧小姐就是买下069号的买家。”
买家出现，几个老头子推了推眼镜，齐刷刷望过来。
有点眼熟啊。
“你是小树介绍的那个……”秦教授说到一半停住，想不起来怎么称呼。
江老师用不太小的声音悄声提醒：“叫元宵，元老板，卖古董的。”
萧妧妧笑容僵硬，重新自我介绍：“萧妧妧，姓萧。”
五个老头子一起沉默了，诧异神情浮上脸，扶住眼镜腿上下打量她。
不敢想象，在众多真伪存疑的藏品里精准挑出大漏的会是一个年轻小姑娘。
刘老师好奇不已，进一步追问：“元、萧老板怎么想起来买下这幅扇面了？”
他们打量片刻，认定是巧合，小孩子刚入行，难免冲动，不一定知道扇面的价值，见它保存完好就冲了。
萧妧妧确实说不出个一二三，随便找了个理由：“它看起来最有韵味。”
谁也不知道她所谓的韵味是什么味，这个答案太玄妙了。
江老师试探着问：“小萧，这扇面你打算出手吗？”
萧妧妧环视五人，五张脸上如出一辙的期待，身体不自觉前倾，等她答案。
萧妧妧未语先笑，在他们的注视下，蹦出两个字：“不卖。”
五张脸上的期待神情瞬间黯淡，又变回皱巴巴的苦瓜脸。
萧妧妧忍俊不禁，道：“既然几位老师也对它感兴趣，想必我的判断没出错，这件是真品。”
秦教授哼哼两声，没给肯定答复，也没否定她的说法。
江老师又道：“你这丫头真是盲买啊？不怕买到假的？”
萧妧妧淡定微笑，“合眼缘，我的眼缘一向准，假不了。就算假的也没关系，80万而已，亏得起。”
话落音，五人神情微妙，槽多无口的样子。
前半句后半句听起来都有点装逼的意思，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萧妧妧适时递出名片：“几位老师如果对古董、翡翠感兴趣，欢迎来不破斋看看，就在月牙巷。”
接过名片，几个老头子这才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萧妧妧转身提醒：“帮忙包好看点。”
工作人员一听，连忙应声，绕过几人去展示柜后方开锁。
盯着他打包装袋，一直送到手里，萧妧妧嘴角咧到后脑勺。
捡到漏本就开心，再遇上几个竞买失败的老藏家，愉悦感叠加成就感足以掀翻天灵盖。
萧妧妧礼貌道别，大摇大摆出了杏问。
落日熔金，时间已经来到傍晚，这时候去佳博肯定来不及了。
她看一眼时间，索性赶回小卖部，拆去包装，画框直接挂上墙。
挂上墙不满足，她又拍了一张照片发朋友圈，炫之耀之。
黎行聿反应最快，点了赞马上发来消息，林教授韩教授慢了几分钟，询问能否上门看货。
对手里唯一的书画藏品，萧妧妧相当重视，通通回复“非卖品”。
孟甜甜见她叉着腰欣赏，问道：“这是让你捡着漏了？”
萧妧妧心情极好，嗯了一声，“临时去了一趟杏问，一个地方性的小拍卖行，专卖书画的，运气好被我买下了。
你不知道，再晚一点盖章，就一分钟，它就不一定是我的了。”
孟甜甜了然：“这么说来小拍卖会确实有利可图。”
萧妧妧大声宣布：“我决定了，我要多跑几个小拍卖行，尤其是南市的。”
佳博才看了两个片区，还有珠宝、家具没来得及看，但这些不是她想要的，可以暂时往后稍稍。
小拍卖行不一样，为了成交量好看，绝大多数小拍卖行的拍品都可以提前洽购，她要是运气不好晚了一步，说不准就和今天的秦教授一群人一样，眼睁睁看着几百万落入别人手中。
萧妧妧来回踱步，考虑片刻马上给孟有树发去消息，询问南市还有哪些有点靠谱，但又不那么大众的拍卖行。
孟甜甜见她火急火燎的，恨不得立刻飞出去，劝她冷静。
“你可别一时上头乱买一通，小拍卖行门槛低，我听说许多请不起鉴定师，收了卖家的费用直接上拍，藏品良莠不齐。”
高风险高回报，想在小拍卖行捡漏，势必要担风险的，但萧妧妧不担心，有系统在，最关键的难题根本不能算难题。
话虽如此，萧妧妧还是脆生生应下了。
真假的问题用不着担心，另一个问题却不得不考虑，系统的估价次数有限制，必须合理规划。
每月免费估价次数只有300次，她已经计划好了，除了预留50次应急外，其中有150次用于古董铺商品估价，目前已经用去130次。
剩下100次是她打算用在拍卖上的，佳博杏问走了一趟，一共用去18次。
萧妧妧发愁，看来得把冲级提上日程。
后面有机会去国外拍卖行，萧妧妧还打算在当地古董行、二手市场转转，指不定能捡到漏呢。
这么点估价次数，不省着点花一眨眼就没了。
萧妧妧正要查查还差多少次数可以升级，苏娇娇提着篮子进来了。
“来尝尝看，我们那手艺最好的婶子腌的咸菜，一样给你们拿来一点。”苏娇娇：“过几天我就离开，这次想多买点草药，粮食先算了，前两次买得足够多。”
她放下菜篮子，捡出里面的罐子，给孟甜甜和萧妧妧一人夹去一根萝卜条尝尝味。
孟甜甜擦擦手接过，小声道谢，萧妧妧那里半天没反应。
苏娇娇望过去，只见她目光晶亮，直勾勾的看过来。
苏娇娇不禁低头检查自己打扮，并无不妥。
萧妧妧嘿嘿笑，亲亲热热挽上去。
“娇娇姐，海城不止有古董行吧，是不是还有拍卖行？”
苏娇娇一脸懵，孟甜甜闻言抬头看过来，瞬间明白萧妧妧的小心思。
萧妧妧的心思可不小，大着呢。
苏娇娇所在的年代，国内拍卖业务处于刚兴起的阶段，规矩尚未完善。
尤其战争爆发后，古董价格受政局、经济影响，价格暴跌，部分藏家低价抛售藏品。
什么宫廷旧藏、青铜瓷器、书画拓片，品类比如今的拍卖行丰富不说，对来源不明的文物也大开方便之门。
如今流落他国博物馆的文物，大多是这个时期通过拍卖行、古董商行转移出去。
萧妧妧一心惦记古董行，完全没想起来那时候的拍卖行也有了不小规模。
或者说，萧妧妧根本没想到，竟然在那么早就形成了本土拍卖雏形，虽然它很短暂。
毕竟据她所知，国内拍卖业务的成熟期距现在也不过10来年，非常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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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第180章
◎骁勇善战孟辣辣◎
如果不是萧妧妧正在琢磨这件事,恰好苏娇娇出现，她恐怕无法产生联想。
为验证她的想法，萧妧妧当即掏出手机查资料，果然找出几家洋行,主要分布在海城、京城、羊城。
错过这个村没有这个店,等局势平稳,什么古董行拍卖行,通通没影了。
萧妧妧像抓住机会不撒手一样，紧抓苏娇娇胳膊不肯撒手,甚至在她疑惑目光里，厚脸皮卖萌撒娇。
“你需要我去拍卖行？没问题啊,我可以帮你，正好这次去海城我另有任务,缺一个恰当的借口。”
顿了顿，苏娇娇迟疑说：“但是,拍卖行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云城没有拍卖行,我也没怎么了解过。”
苏娇娇迫不得已接手夫家产业,顺带要管一管自己的嫁妆生意,除此之外还在为另一项伟大事业奔波。
她很忙，忙到脚不沾地，对远在海城的拍卖行只听人说过，没机会了解更多,而云城这种小地方不会有拍卖行存在。
别说拍卖行，古董行都不算多,每回挑东西都心惊胆战生怕“眼力”不够被坑。
萧妧妧拍拍她肩膀,委以重任的语气：“这件事很关键,就拜托你了，苏同志。”
说完，她抓起苏娇娇的手紧握，又晃了晃。
萧妧妧心情前所未有的飞扬，好像前面有一堆好事等着她似的。
苏娇娇见她这副作态，哭笑不得。
“苏同志请坐，苏同志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萧妧妧按住苏娇娇坐下，殷勤询问晚餐吃什么。
苏娇娇不客气地点了一堆馒头米粥，说是要配咸菜吃。
萧妧妧正好也想吃清淡点，满足了她朴素的愿望，只是担心孟甜甜回去要干力气活，另外多点来几道肉菜，补充补充能量。
苏娇娇怕她一直惦记拍卖行，忘了自己说过的事，吃饭时又提醒一遍：
“妧妧，草药的事你可别忘了，不拘什么，治风寒、止血、痢疾、头疼脑热等等，尽管买。黄连和金银花多多益善，我们那里多用这两样代替抗生素。”
萧妧妧眼珠子骨碌转，瞅了瞅经验值进度条。
已达成交易件数看不见，尚未达成却能看到清晰数值，距离下一等级，也就是600次免费估价，需要36万件交易数量。
原来她前面辛辛苦苦、忙忙碌碌，也才完成进度条的四分之三左右。
“放心，药材的事我记下了。对了，要不要准备些诊疗器具？什么听诊器、血压计、显微镜什么的，维生素ABCD要不要？鱼肝油也来点吧？”
萧妧妧像个奸商，卖力推销产品，甭管能不能买来，先一股脑报出来吸引苏娇娇。
苏娇娇愣住，手里馒头啪叽一下砸进碗里。
“这些……真的能找来？”
萧妧妧灿然一笑，“好说，不过麻醉剂我可没办法。”
多亏黎行聿带她参加那次茶会，恰好得知有人投资医药领域，萧妧妧打算以捐赠名义去协商购买诊疗器具的事情。
关系就是这么在你来我往的麻烦中建立，如果只是单纯喝杯茶，以后再无交集，那太可惜了，枉费黎行聿百忙中抽空社交。
既为她解决了诊疗器具采购，又促成双方的利益往来，一举两得的事，何乐不为。
长此以往，即便没有黎行聿带着，萧妧妧说不定也能凭自己加入他们的茶会中。
现在太晚了，萧妧妧决定第二天再联系黎行聿的那位杨雨杨学长。
孟甜甜一直旁听，这时突然插话：“我应该有办法弄来些，不过我不认识麻醉剂长什么样。”
两人齐齐转头看她，神情不可思议。
孟甜甜咀嚼吞咽，片刻后清了清嗓子：“我那里附近有三家医院，只要知道麻醉剂存放在哪里肯定能找来。而且，抗生素与磺胺类药物，按理说也能找到。”
对上两人惊喜目光，孟甜甜又说出一个好消息。
“我前些天听到广播了，附近几个城市临时组建安全基地。
距离我最近的那座基地地势易守难攻，正在响应国家安排，全力组建生产线，恢复必需药品的生产。
你们要是愿意等等，说不定以后我可以去换药。”
“如果你们等不及，我可以马上去一趟药物研究所或者药厂。
不过末世后药品稀缺，我去了不见得能找到更多，总归是个办法，你们别嫌弃。”
担心她们期望太高，最后空欢喜一场，孟甜甜提前打预防针。
苏娇娇大喜过望，扑过去抱住孟甜甜，语无伦次。
“不嫌弃不嫌弃，多少都可以，谢谢甜甜。”
萧妧妧海豹鼓掌，满脸兴奋：“对哦，我怎么没想到！你那里可没有什么管控的说法。你放心，不管用什么物资换、多少物资换，我都给你想办法。”
末世嘛，缺衣少食，大家争来抢去无非那几样，萧妧妧多得是。
苏娇娇想起来什么，关切问：“丧尸太可怕了，你去医院会不会很危险？”
孟甜甜信心十足，曲起手臂展示肌肉：“放心吧，我最近训练效果不错，一天最多杀过40个丧尸。
况且我有小卖部可以躲，风险大大降低。”
“这几天气温骤降，直逼零下40度，说起来算件喜事，因为外面大部分地方被淹没，现在好了，一夜之间全部冻结，丧尸泡在水里上不来，这会又冻住，对我而言难度减去一大半。”
“恶劣天气人类生存不易，丧尸同样受到影响，动作迟缓多了，有的变得嘎嘣脆，我一拳头砸下去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孟甜甜越琢磨越觉得可行，只需要在探索建筑时多多注意其他丧尸即可。
“正好，我还能顺路去一趟翡翠珠宝展，把你们需要的一起抢来。”
她撑着下巴说得头头是道，萧妧妧、苏娇娇越听越兴奋。
好耶，又可以零元购了！
看到两人向往的神情，孟甜甜拍板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征询意见，一拍即合，唏哩呼噜解决晚饭，趁着厂商没来送货，抓紧机会零元购。
碗筷来不及收拾了，往厨房水池一堆，三人分别做准备。
孟甜甜跑去库房，推来已经失去柳如烟宠爱的越野轮椅，挑剔打量一遍。
“电动车容易打滑，我看轮椅就不错。”
解决出行工具，她还要换防寒服和雨靴，做好保暖准备，同时防止丧尸偷袭。
好在天气冷，穿厚实些再戴安全帽，丧尸想抓破肉感染也得多抓几十下。
苏娇娇的准备则是回去安排事情，预留出足够时间在小卖部活动。
萧妧妧的准备要琐碎些，忙着下单各种物资。
先是草药，她这回决定按吨买，为了方便，送货地址改成月牙湾66号，那套她新到手没来得及看一眼的超豪华大别野。
上回去过黎行聿家同在月牙湾的88号住所，萧妧妧当即想到如何利用那处房产。
面积上千平，够大。
地下三层带大车库，能装。
门口采用高端安保系统，够安全。
别墅与别墅之间相距二三百米，又有茂密树木掩映和高墙围住，即便在山顶位置拿望远镜盯梢都不一定能到住宅内部情况，私密性非常强。
只要不是蹲在家门口扒拉着门缝偷看，谁知道邻居家什么情况。
过了别墅区门卫那关，之后可以说畅行无阻。
超大别墅刚换主人，借口装修进进出出送物资多合理啊。
萧妧妧说干就干，还问道：“甜甜，你喜欢什么车？我买一辆送给你。”
孟甜甜忙着套她的第三层袜子，闻言想了想：“一定要买吗？我可以在别墅区随便挑一辆，相比起来，汽油是个大问题。”
萧妧妧噎住，无话可说。
也对，明明可以零元购，花钱买多亏啊。
萧妧妧暂且放下这事，继续忙活下单草药的任务。
上回买的干脆，没提什么要求，这次萧妧妧多安排一道流程，需要厂方用油纸包按重量分装。
30种药材每种2吨，每1KG分为一包，那么每种药材就是2000包，总数60000包。
一包按一件算，等于是6万件。
对了，金银花和黄连需求大，分别买4吨，又是8000包。
萧妧妧算了笔帐，啧啧出声，早知道上一批药材也这么操作了。
前面不急不忙，现在好了，临时抱佛脚硬凑数。
她的要求不算奇怪，药材商那里爽快答应，但需要她多支付一些人工费。
萧妧妧同样爽快应下，连带货款一起，预付出去一半。
诊疗器具比较杂，除了血压计、听诊器、显微镜需要联系杨先生，她还打算买一批普通手术刀。
虽然购买手术刀不需要个人出具什么资质证明，但这玩意买个千把套未免奇怪。
萧妧妧分别采购刀柄刀片，常用规格10种，每种刀片10000片，也就是100盒，10种规格共计1000盒。
刀柄数量较少，每种规格1000柄。
医用带线缝合针每包10支，看到量大包邮几个字，萧妧妧壮起胆子买了3000包，喜得客服反复确认。
以上均分在不同APP、医疗器械公司下单，甚至为了方便，萧妧妧直接联系到销售人员，在社交软件私下采购，少量多次。
再就是绷带、纱布、橡胶手套、碘酒、医用酒精等，这几样东西她此前为苏娇娇准备过不少，孟甜甜、龙傲天、申明月多少都需要，平时有事没事她就买几箱回来囤着。
哪怕存量不少，对苏娇娇来说杯水车薪。
萧妧妧计算完库存数量，碘酒、医用酒精下单3000箱，加上空间存货，每样能凑到5000箱。
橡胶手套一箱24盒，一盒100双，下单4000箱够用上许久。绷带纱布消耗得快，她足足买了5000箱备着。
除此以外，维生素鱼肝油等营养补充品不能少，这些要搭配诊疗器具一起通过杨雨采购，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
当然，萧妧妧不止是拿捐赠当借口，也确实想做点慈善活动，一部分自己留下，一部分拿来做公益。
萧妧妧忙得一脑门汗，计算数量计算尺寸，生怕买错规格。
匆匆忙忙花出去七八十万，苏娇娇鬼鬼祟祟找过来。
“我这里都解决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萧妧妧含糊回应：“快了，马上马上。”
孟甜甜见状，推着轮椅到结界前，说：“不着急，我还要赶过去呢，等我一会。”
孟甜甜说等一会，果然是一会，不出十分钟，她就坐着轮椅扛着电锯，出现在一家社区医院门口。
难怪选择了轮椅没去偷车，太近了。
萧妧妧顾不上采购，和苏娇娇一起，伸着脖子看她探险。
别说，挺刺激，比什么下墓、鬼屋刺激。
孟甜甜：“还有更刺激的。”
说完，她找了二楼一处窗户，砸碎玻璃引来三四只丧尸，发出“嗬嗬”的动静。
孟甜甜没有半点退缩，大步迎上去，一锯子劈下去，飞溅出来的血液变成冰渣，丧尸们摇摇晃晃，最后咚一声倒地。
萧妧妧：……
苏娇娇：……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挪开视线，望天望地就是不敢看孟甜甜。
叫什么甜甜啊，改名叫辣辣吧，心狠手辣的辣。
孟甜甜抽空反驳：“什么心狠手辣，这叫骁勇善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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