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悬案
十年前,嘉兴。
城中繁华街区最有名的酒楼,一向受嘉兴风雅之士的追捧,每日宾客如云,笙歌如醉,老板也因此挣得盆满钵满,成了嘉兴有名的富户。
一个歌舞升平的夜晚,宾客散去之时,厅堂后面忽然传来几声犹如见鬼一般的惊叫。
人们赶过去,这才发现,这家酒楼的老板,正血肉模糊躺在后院的台阶上,锦绣衣袍下的身体,随处可见恐怖的血洞。
老板以前没有仇人,案件发生得离奇惊悚,当地官府派仵作细致验尸,结果却是:老板是被某种野兽尖牙利齿的撕咬,多处重创,失血过多而死。
可是,闹市城中,哪里来的尖牙利齿的野兽?就算有,这畜生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后院,咬死了老板呢?
五年前,无锡。
一个乞丐在清晨曝尸街头。
乞丐在街角冻饿而死原本也不算是十分离奇的事,可是这个乞丐的死状,却很难不引人注目。
尸体上以网格形状布满了血点,分布十分均匀,每一个血点之间的距离都一样,即使用尺去测量,也没有什么误差。
虽然这个乞丐没有亲属,官府还是将这奇怪的尸体拉回了衙门。经过检验,连仵作都惊得目瞪口呆。
乞丐的尸体上均匀分布的血点下面,是细长的钢针。
这些钢针以非常均匀的角度深深刺入人体,连仵作都惊叹于伤口的精致。这些钢针在人体内形成了一个立体的结构,想象着这个结构,竟感觉到一种诡异的美感。
三年前,杭州城。
一个平时老老实实的平民,深夜未归,家人四处寻找,终于在街头发现了他身首异处的尸体。
这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从不曾与人结怨,被人如此残忍地杀害,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始料未及的事情。更令人震惊的,则是他尸体的伤口。
这个伤口导致了他整个颈项的离断,断面呈现匪夷所思的整齐。人的颈项包括皮肤肌肉骨骼多种组织,软硬弹性完全不一致,就算是再锋利的刀刃,也很难做到整齐地切断,而这个人的伤口,在仵作清洗之后,竟然呈现出一个非常清晰毫无缺损的断面。
这样的断面只能出自一次非常连贯的切割,切断这个人颈项的,必定是一件锋利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兵器。
官府找遍了整个杭州,都没有找到过这样一件兵器。或许,能达到如此锋利程度的,只有上古神兵。
一年前,东海之滨。
住在海滨的渔民过着迎着朝霞出海,冒着风浪行船,在大海的波光中一次次撒网的生活。可是,原本风平浪静的生活忽然被诡异打断。
短短一个月之内,接连有五个渔民患了相同的急病,并且很快死去。他们都是在进餐之后忽然发生剧烈腹痛,而且很快加重,就算最有经验的医家都束手无措,只能眼看着患者死于非命。最奇怪的是,这五个人并没有吃什么特殊的东西,官府的验毒师检验了他们吃剩下的饭菜,并没有发现有毒。
最后,还是仵作的发现震惊了所有人。
五具看似全然无关的尸体,在解剖之后发现了相同之处。
五个人的腹部呈现完全相同的状况。一具巨大的鱼骨刺穿了胃肠,甚至刺破了腹腔中的其他脏器,整个腹腔由于胃肠内的东西外漏,发炎化脓,这就是导致这五个渔民死去的原因。
鲛鱼骨!
东海之滨的渔民都知道鲛鱼。那是一种肉质细腻鲜美的鱼,吃起来口感非常好,可是,鲛鱼的鱼骨,即使用油炸得再香脆,炖得再软烂,都是不能吃的。因为渔民都知道,鲛鱼骨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吃下去进入胃里,便会在酸性的作用下,凝结成巨大的鱼骨,会刺穿肠胃,令人短时间内死去。
这件事,只要是东海的渔民,没有人不知道。这五个渔民,谁都没有去吃什么鲛鱼的鱼骨,甚至这些日子,他们都没有吃过鲛鱼的鱼肉。
十年以来,这四个案件一直悬而未决,而这些案件悬而未决的原因,一者是这些人都死得毫无征兆,他们生前没有仇家,没有人有理由如此处心积虑地杀死他们。二者,便是杀死这四个人的凶器。除了鲛鱼骨之外,其他三件凶器不仅无人听闻,甚至从不曾出现在官府的记录中,难以想象,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兵器。
有些存在于世间的东西,或许不为人所知,可是,它们的存在却是无比真实的。
江水涛涛,波光万里,大江东逝,永不停息。
玉清竹站在船头,扶着栏杆,放眼远望。艳阳高照,碧空如洗,江水跳动着耀眼的光芒。
离开梅山,乘江船东进,他感觉到,虽然很多事情已经过去,很多问题都已解决,所有的一切背后,却依旧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在看不见的地方,深深隐藏着,一直在做着某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操控。
他这一次的行程并非独行,不过与他同行的人并不是旷无涯。那位天下第一刀客在梅山遇到了另一个用刀的人,虽然知道那人已然隐居避世,不可能与他比试切磋,他还是留在了那里。
这个旷无涯就是这样随性,只要是自己喜好的事,便会无所顾忌去做。
若是世上的人都如他这般,直率、爽朗,那么所有的阴暗和谋算,便都不存在了。
想着那些隐藏在阴暗中的事,忽然想到旷无涯,玉清竹不禁笑了笑,转过身靠在船头的栏杆上,抱起双臂,看向甲板上那个人。
那人五短身材,手脚都很粗笨的样子,形貌猥琐,其貌不扬,正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直勾勾看着他。
虽然没有任何束缚,这个人的样子却非常不自然。他的身体分明完全是自由的,可是他站在玉清竹身后,却好像被什么无形的绳索捆住了手脚,并不敢随意动作。
玉清竹忽然回头,他竟被吓了一跳,全身猛地一震。随即,面对着玉清竹,脸上露出些尴尬的笑意。
“玉……玉公子,这天气,好热啊……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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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竹皱了皱眉,很配合地抬起一只手挡住了阳光,淡然道:“是有点晒。”他想了一下,勾起唇角,笑道:“韦达,你手这样巧,怎么不做件可以随身携带遮阳乘凉的东西来呢?”
韦达陪笑道:“玉公子,看你说的,你说的那件东西,还不就是伞么?一把伞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玉清竹道:“可惜那伞笨重得很,整日随身带着一把伞,你不嫌累?”
韦达一怔,想了想道:“这个提议很不错。伞实在是太大太笨重了,不便于随身携带。看起来我竟是当真需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做一把可以折叠起来的,很轻很小,可以随身携带的伞。”
玉清竹摇头叹气道:“所以说,一个人是不是心灵手巧,并不能只看他的手艺。若是只有手艺,却没有一点创意,那便也算不上是一位灵巧的工匠了。你说这一次回到常州,若是见到你师父,他看到你如此不长进,岂不会很难过?”
韦达忙拱手道:“是是是,玉公子教训得对。我这些年,只顾着追银子追女人,不长进得很。不过现在我蒙玉公子教诲,想起来我学艺的初衷,必定会浪子回头了。玉公子若是能帮我说动师父,让他老人家重新收我为徒,我便什么也不要了。”
玉清竹从他几句话中忽然捕捉到一点不同,眼中寒光一闪。
“女人?”
韦达一怔,自悔失言,忙道:“哪里哪里,我胡说的。你看我这样模样,追什么女人?哪个女人会看上我?我也只剩下追逐些金银珠宝罢了。”
玉清竹看着他,冷笑道:“不一定哦。女人嘛,眼光也是千差万别的。说不定就有那么一个女人,专门就喜欢你这样的。”
韦达咧着嘴,嘿嘿嘿地假笑。
玉清竹离开栏杆向船舱的方向走去,口中道:“太晒了,回舱里睡觉。”临进舱门,又落下一句,“记着设计折叠伞的时候,要注意开合方便,最好,能自动开合。”
韦达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声。一直等那人进了船舱,才怔怔地说出一句,“好……”
奇怪,就算这个可怕的家伙进船舱里去睡觉了,他也不敢动逃跑的念头。这让他想起滴水观音尤翠翠。那个女人可是一位成名的武林高手,在这个人面前,还不一样是不敢逃?因为,她也和他一样,知道自己根本就逃不掉。
弃舟登岸,又雇了马车,一路上这个玉清竹就像个游山玩水的公子哥,虽然在赶路,却丝毫没有赶路的匆忙和劳累。韦达跟在他身边,根本就像是这位公子哥的随从。
又行了几日的路程,终于,来到常州城。
一看见常州城的城门,韦达便暂时抛开了被束缚的压抑感,心里充满了感动。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在岳州城,他一直被人看作是一个唯利是图嗜财如命的人。但事实并非如此。自从被逐出师门之后,他这一生最奢侈的梦想,便只剩下了两个。其中之一,便是师父能再次收他为徒。另一个,便是……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