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枫这个皮猴带路,再加上祁家人崇尚强者,更何况是比家主还要强的人,哪怕知道祁怀瑾就在藏书阁中,他们也敢顶风作案,偷偷摸摸地溜到后院。
他们刚一靠近,谢长欢就发现了,不过主宅中没有奸邪之辈,她便不太在意,该练的剑便继续练,直至收剑时,一片树叶御风而过,打得问枫“嗷”了一声。
问枫知道被发现了,他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其余人亦被谢长欢出神入化的剑法深深折服,晕晕乎乎地跟着问枫,一起大声问好:
“见过谢大小姐!”
喊声响彻天际,害得谢长欢揉了揉耳朵。
祁怀瑾走到窗边,低头看去,长欢的身影被榉树的枝叶遮掩得完全,但属于问枫一群人的青色衣摆没被盖住,来的人还不少。
谢长欢难得看到问枫扭捏的模样,“怎么啦,找我有事?”
问枫是领头羊,被推出来回答问题的自然是他,他捏着袖口,含蓄地笑着,“谢大小姐,大家都想见识下您的剑法,您能来练武场指教我们吗?”
“大家?”
问枫身后的少年们用力点头,有个和问枫年岁相近的腼腆少年,小声地说:“主宅的人都知道您很厉害,所以想开开眼界。”
谢长欢笑道:“可以呀!现在就去吗?”
她喜欢浮玉山,也喜欢祁家人,所有人皆是热情、诚挚,让她有种回到云州家中的感觉,所以,她很难拒绝这群鲜活朝气的少年。
问枫他们如同被惊喜砸中,欢呼着簇拥谢长欢往外走。临出藏书阁时,谢长欢才想起祁怀瑾仍在阁中,只能拜托问胥传话,“问胥叔,麻烦您和怀瑾说声,我去练武场了。”
问胥拍着问枫的头,呵呵笑,“您放心。”然后转头要给这群少年,一人来一下,吼着:“不爱读书!一说练武就来劲,如今竟会骚扰谢大小姐了!”
少年嬉笑着一窝蜂逃离,大喊着:“问胥叔别生气!容易短寿!谢大小姐,我们去前面路口等您!”
问胥扶着腰,怒吼:“真是群讨债的!”
谢长欢笑着安慰道:“您别气,他们正是爱玩闹的年纪,长大了就能收心了。”
问胥摆手,“诶,我也不指望他们,您先去吧。”
谢长欢欲离开时,祁怀瑾正好走出藏书阁。
“长欢,我可是陪你来藏书阁的,你要走,怎的不叫我?”
谢长欢:“额——我以为你还想看书……”问胥就在旁边慈爱地看着他们,弄得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问胥却极赞同祁怀瑾的话,“是呢,谢大小姐,您去哪儿都该带上家主。”
谢长欢:“……那问胥叔,我和怀瑾先去找问枫了。”
问胥善意地笑着,“去吧去吧。”
谢长欢在前,祁怀瑾在后。问枫他们听到脚步声欣喜回头,可等到的不仅有心心念念的谢大小姐,更有冷淡疏离的家主,全然没发现这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因为他们不想家主随行啊!
“走吧,我和你们家主一同去练武场。”
方才亢奋踊跃、意气风发的少年们变得沉默乖巧,听话地点头。
谢长欢和祁怀瑾并肩行走,身后跟了一堆人,待抵达练武场时,后面的人多了三倍不止,一个个地躁动得很。
人一多起来,问枫他们就有恃无恐,而且和谢大小姐在一起的家主好似并不可怕,一群少年叽叽喳喳,讨论起来没完没了。
-
天剑阁,练武场。
“要怎么比?你们商量了一路,商量得如何?”谢长欢问道。
还是问枫回答:“在练武场上,先下场的为输。”
“没问题。”但,谢长欢要先将傲娇的祁家主安抚好,“怀瑾,你去东侧看台上吧,我走的时候肯定叫你。”
祁怀瑾矜持地点头,又嘱咐问枫他们,“你们悠着点,别闹太过。”
问枫知道家主此话何意,谢大小姐太强,他们要学会认输,但禁不住有头铁的不信邪,以为是家主在告诫他们,不得伤了谢大小姐。
首个上场的是隐舟,他是入主宅来送消息的,忙着离开,故而成了首位勇士。
“谢大小姐,属下隐舟,请指教。”
谢长欢颔首,“谢挽瑜,请。”她想隐舟好歹是隐村的首领,应当不会不堪一击,可她忘了,剑隐诀大成,而她又久未对人出剑,怀瑾除外,和怀瑾对练时她收得很,生怕给人伤了。
而隐舟,是在谢长欢剑法大涨后,真正领略到的第一人。
谢长欢剑未出鞘,仅是这样,释放出的剑意和变幻莫测的身姿,就能把隐舟逼退到练武场之外。
祁家人惊骇不已,但祁怀瑾却是与有荣焉,这可是他的意中人。
隐舟败得迅速,但心服口服,他抱拳行礼,“是隐舟鲁莽,谢大小姐很强!”
其他人从跃跃欲试,到踌躇不定,只需一场对决,谢大小姐都不用出剑,隐舟就一败涂地,他们上场也纯粹是被虐。
看着面如菜色的祁家众人,场上的谢长欢轻“咳”了声,“方才不好意思,一时没收住,我等会儿只以三分功力与你们切磋,若你们不用武器,我便不出剑。”
既如此,又有勇士登场,谢长欢学会收着些力,起码会让对手过两个回合,但无一例外,祁家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打下场。
言风和问剑听了练武场的盛况,赶来此处凑热闹,言风在祁怀瑾耳边说着:“谢大小姐好似比以前更强了。”
祁怀瑾心想:是,长欢方才撒谎了,她此刻并未用三分功力,在场上逗人玩呢。
要是上场的是年纪大些的,谢长欢会面色沉静地对打,但若是像问枫一样年纪小些的少年人,她则是笑着挑逗人玩。
一连好几日,天剑阁前日日闹声喧天,谢长欢的练武之地也从藏书阁后院转移至了此处,毕竟祁家人太能闹腾了,比如问枫,前一日输了,后一日仍要接着上场比拼。
祁苍和祁羽听说此事,去槿桉阁把祁怀瑾一同叫来了练武场,他们的原话是:“挽瑜在陪皮猴们,你这个家主怎能躲懒?”
祁怀瑾冤枉,他每日都会去天剑阁,只是得先将族中事务处理完才行,两位长老悠闲得无所事事,族中的事无一不被送到了他手里。
祁羽可不听人狡辩,说去就要去。
然而,祁怀瑾压根没打算狡辩,反正他说了,羽长老也不会听。
三人缓步行至天剑阁时,练武场上坐了一群人,甚至还有人在放歌,谢长欢坐在最中间,问锦、问宋、言风、问剑和问枫是离她最近的人。为何祁怀瑾在槿桉阁苦熬?而言风和问剑能在此?
原因是,言风和问剑觉得看比武,比在槿桉阁当差更让人向往。
祁怀瑾:……
谢长欢见祁苍和祁羽来了,立刻起身问好:“苍长老、羽长老。”
其他人同样爬起来见礼。
祁苍摸着胡子点头,“我们来随便看看。”
祁羽哈哈笑着,“怎么不比试了?中场休息?”
谢长欢跳下练武场,解释道:“练了许久,大家坐下来聊聊天。”
“好啊!浮玉山中许久没这么热闹了!你们快来比试,我和苍老头给你们当裁判!”祁羽拉着祁苍往东侧看台走。
问枫擦了下头上不存在的汗,上月中秋时羽长老也是这样说的,至于当裁判一事,更是无从谈起,和谢大小姐比试,根本不需要裁判呢。
祁苍、祁羽一走,独留祁怀瑾一人站在原地。
谢长欢叫他:“怀瑾。”
某人酸溜溜地说:“长欢还能看得到我呢。”
言风和问剑本来该跟在他们主子身边,一见这事情走向,便拉着其他人走远了些。
“怀瑾在说什么呢?你这么大一个人,我哪能看不见?”谢长欢朝着他伸手比划,睿智沉稳的祁家主,即将及冠,说出口的话却令人匪夷所思。
祁怀瑾说不过她,只能放弃,“今日累吗?”
谢长欢摇头,她“嘶”了一声,“累不累,我觉得怀瑾应该知道,走啰~”
练武场上已被清空,谢长欢径直运功飞了过去。
祁怀瑾垂首低笑,长欢还真是……调皮,在此切磋确实比不过她在藏书阁后院独自练剑。
几乎每个祁家人都闹着要和长欢对打,直到亲身被虐,才能心服口服。不过谢长欢会耐心指点他们,告知他们何处是短板,又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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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提升实力,所以才有了像问枫这样,被打了一次还不够,愿意斗志昂扬地再来,只因长欢的指点让他们受益匪浅。
祁怀瑾坐在看台上心不在焉地看着,但祁羽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怀瑾啊~”
祁羽话一出口,祁怀瑾就知道没好事,“羽长老。”
“挽瑜武功这么高,你和她对打过吗?”
“嗯。”
“打不赢?”
“嗯。”
祁羽:“哈哈哈!”
练武场边,看台之上,各笑各的,整个天剑阁前笑声震天。
祁羽和祁苍凑在一起,压低了语调,“怀瑾以后定是个妻管严。”
祁怀瑾:……他不信长老不知道他能听见,而且清清楚楚。
祁苍更是火上浇油,“哪怕怀瑾比挽瑜强,他们夫妻之间肯定也是挽瑜做主。”
祁羽赞同得不得了,且在压抑着“哈哈哈”的笑声。
祁怀瑾:长老可以笑出来,他是妻管严,他乐意。
祁苍和祁羽边观看练武场的对决,边交谈着看法。忽地,祁苍说了句:“羽老头,你看挽瑜出剑,像不像那人……”
从八月底到九月上旬,整整十来天,谢长欢在天剑阁前教出了无数的徒弟,等到她再次回到藏书阁后院习剑时,身后跟了几个小尾巴,问枫是其中一个,另两个是言风和问剑。
问枫说什么都要拜谢长欢为师,从顶活泼的少年郎变成了她最听话的跟班。
言风就罢了,她没想到问剑也有这心思,祁怀瑾只和他们说:“长欢愿意即可,我不管你们。”
堂堂祁家主,最得力的下属跑路,而谢大小姐身边,除了问锦,又多了三个门神。
她头疼得紧,卑微地请求:“求怀瑾,救救长欢。”
祁怀瑾无情地连吃两子,“噢?那长欢要怎么报答我?”
“怀瑾想如何,便如何。”
“好!那先欠着,还有,长欢你又输了。”
谢长欢灌了杯茶水,“无事,再来一局。”
言风和问剑突然就被勒令,不得再跟着谢大小姐,他们心里委屈,但是不敢和主子叫板。
所以,谢长欢每次来槿桉阁时,面见的都是言风控诉的眼神,连问剑,也不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一样委屈。
谢长欢只能抱歉地笑笑。
可祁怀瑾管得了言风和问剑,但束缚不住在主宅四处乱窜的问枫,哪怕是祁苍和祁羽对上他,都只有头疼的份。
问枫依旧缠着谢长欢,祁家主宅人人皆知,谢大小姐的贴身婢女是问锦,守门小厮是问枫。
问枫坚持不懈,谢长欢倒慢慢习惯他跟着,教导他亦无不可,在盛京傅宅,她也有好多“半路徒弟”,多个问枫的话,或许没事。
问枫成功打入内部,言风和问剑不干了,主子冷血无情,那他们也学问枫缠着谢大小姐,主子要罚便罚。
谢长欢觉得,她才是最惨的人。
既许了怀瑾一个承诺,又凭空多了三个“半路徒弟”。
言风和问剑想得很好,只要谢大小姐松口了,主子定然不会责怪他们,而且往后他们可是有人罩的了。
之后,谢长欢清晨除了练剑,还要费心教授三个徒弟,幸好,他们天赋不错,甚至比暗六、暗七更胜一筹。
不过,徒弟不是那么好当的,师父虽然温柔,但要过问胥这关,可不简单。
“藏书阁是我的地盘,你们若要进后院习剑,那就得读书,上午练剑、下午读书,算不得强人所难吧。”
言风、问剑、问枫:失策了。
问枫还好,午后被关在藏书阁读一个时辰的书就成,可言风和问剑,他们练完剑就得去槿桉阁外守着,只能在夜里入睡前抽空读书,因为严格的问胥叔会考校他们。
言风和问剑苦不堪言,眼圈周围的青色一日比一日重,还得靠谢长欢出马。
她觉得读书好,那只好让言风和问剑少练会剑了,问枫习剑时,他俩便在榉树下读书。可是他俩总分神去看问枫,这不大成。
最后,演变成了,祁怀瑾早一个时辰入睡,言风和问剑也早一个时辰回房用功……